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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校草放学别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1)

林瓒机械地扭头,麻木地看向茶几上的手机。它又震动了一下。再震动了一下。连着好几下震动,强行让林瓒打起了精神,令他恢复一点活力。他伸直手臂,拿过了手机,解锁。是方寻发来的微信消息,今天在游乐场里拍了许多照片,他修了修,给他发过来了。林瓒把下巴搁在膝盖上,一只手拿着手机慢慢翻看。天气晴朗,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漂亮。看着看着,他冰冷的心又有些回暖。林瓒想起那天晚上,方寻对他说:“期待别人,永远也不可能像期待自己那么容易。”一个小小的、发光的念头蓦地在林瓒脑海里闪现:为什么我妈妈认为家庭让她痛苦,我就要认为家庭真的会带来痛苦,而否定我自己对家庭的设想呢?猛地,他的心砰砰直跳,越跳越快,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那东西稍纵即逝,他不得不全神贯注,屏住呼吸,一点点把那大胆的、却又值得信赖的想法慢慢放出来:为什么我不去期待属于我的,由我自己来创建的家?那好像也是一种愿望的实现。他没有立场去强迫他的爸爸妈妈完成他的构想,但他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试一试呢?那就试一试好了!他要试。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内容挺无聊的,估计读者根本不感兴趣,但还是这么写了,果然我还是叛逆,欠缺收藏的毒打哈哈。但是大纲是这么设定的,我不想辜负肖媛这个人物。母子二人谁也不能说服谁,他们彼此是无法理解的,身份和性别的差距,注定了无法理解,我也不想刻意去改变他们的想法。但我觉得其实两个人的行事本质是相同的,都是信赖并追求自己真正向往的东西。我觉得这很真诚,没有谁对谁错。想这么写,那就先让我自己写一通先爽了吧。虽然还是写得很烂,但万一哪天能写出动人心弦的篇章呢哈哈,我做做梦。因为存稿用尽,这段时间更新时间应该不太稳定了,尽量日更哈~第24章快乐跟一阵轻烟似的,莫名其妙飘上来,又逐渐淡去。林瓒沮丧地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雄心勃勃地说要怎么怎么样当然痛快,而现实不是表决心就能扭转一切那么简单。组建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庭?他的背往后一仰,叹口气,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搞毛线啊!妈的,好遥远。他的性格奇奇怪怪,前一秒还在唉声叹气,下一秒意识到对象这两个字的含义又突然脸红。啊,可以了可以了!不要顺着想下去了!林瓒捂了捂发烫的脸,戳戳手机键盘,问方寻:你上次说成年了就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家庭是什么意思?方寻:?林瓒再戳键盘,发去一个表情包;猫咪托腮,认真.jpg。方寻:就,字面意思。可是!林瓒立刻开始普法:法定男性最低结婚年龄是二十二!方寻:怎么了?必须要结婚才可以有家庭?林瓒一怔,好像也是。但一个家如果只有一个人,是否会显得太寂寞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地就问起方寻的意见:那我养猫咪?养狗狗?但方寻的回复又让他认清现实:你能养好宠物吗?林瓒“啊”了一声。他生活自理能力的确挺差,家务几乎靠家政阿姨,明年就高考了,到时候休息时间收紧,估计顾不上照顾宠物。可他现在急需一点来维持他决心的东西啊!不然,他就又会陷入苦恼和痛苦之中。林瓒叹口气,感到一丝懊恼。方寻大概会觉得他很奇怪吧。一个没有能力也没有跟动物相处经验的人,却贸然说自己要养宠物,实在是不负责任的举动。他还没发现自己的变化,不知道自己如此在意方寻对他的感受,只是心里那份沉甸甸的心情又增重一分。手机又震动一下,林瓒有点不想去看消息。他半天没回复对方,方寻肯定认为他心虚了。明明微信消息是没有感情色彩的,但他就觉得方寻刚才那句“你能照顾好宠物吗?”是冷冰冰的。他不想收到从方寻那里来的质疑,就算是实话,他都不想要。但是不可以这样!林瓒唾弃着自己的任性。他逼着自己拿起手机,在看到消息那一刻却有些错愕。因为方寻说:先从养植物开始吧。微信信息究竟有没有温度?消息的本质到底会不会因为载体不同而变化?林瓒觉得自己疯了,他居然从方寻这句简简单单的话里咂摸出几分温柔。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显现出白天的情景。方寻拿着相片对着他扇风,细小的风让他的心颤动起来,像微小的电流经过。方寻对着他笑,说“我也是”。林瓒觉得自己站在酷暑的柏油路上,地都被烤得发软,热意使得他头晕目眩,有蜜蜂在他耳边嗡嗡地叫。而忽然之间,许多绿植拔地而起,它们长得极快,伸展出枝叶,用绿油油的叶片挡住阳光,无数的枝条伸展出去,齐齐拥住他,他瘫软在一片绿色里。人是软了,意识却鲜活,那颗心像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不知疲倦地重播记忆。他又欢快起来了,乖得像个最听话的学生,回复道:好。林瓒还在为那个“温柔”的句子而心魂荡漾,方寻却已经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异常。他问:出什么事了?林瓒的意识稍稍回笼:跟我妈妈产生了一点争执。已经没事了,就是心情不太好。突然想到一个解决方法,林瓒莫名紧张地问他:下周就五一了,我想出去玩儿下放松放松,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方寻抿了抿唇,看着手机屏幕,一瞬间犹豫起来。但没办法,他已经答应黎昭了。方寻:五一有安排了。林瓒尴尬得飞快戳键盘:没事。我随口一提。但消息刚发出去,他又收到方寻的消息:下个假期约。林瓒轻轻地念出这五个字,不知不觉笑起来。不是有空约,也不是找时间约,是确定的,下个假期约。林瓒:好!方寻用食指隔空点了点他的头像,低声点评了一句:怎么这么爱用感叹号?又不是去春游啊林小瓒同学,激动什么。心里数落着,他的嘴角却微微一翘,收起手机,关上电脑去洗澡了。下一周的周五便是五一,同学们已经开始躁动了。次日,方寻到校时间较早,刚走到教室后门就看到有个人背对着他,弯着腰,身体扭曲,在他的课桌前鬼鬼祟祟地干着什么。方寻面无表情地走进去,一脚踢上那人的屁股:“你在干嘛?”黎昭吓得蹦了一下,扭头来看他,气势汹汹地反问道:“你干嘛!”方寻微微歪头:“这是我的位置。”“用一下用一下!”黎昭语速很快,“我抽屉里东西塞太满了,你的收拾得比较好,空一点。”方寻把书包扔旁边的桌上,在杜瑞位置上坐下,看着黎昭卖力地把自己的校服往桌肚里面怼。他问:“等会儿还得升旗,你是要挑战教导主任的权威吗?”黎昭把校服全塞进去了,这才直起腰,懒懒道:“屁嘞,我就是尊重教导主任,所以现在要去找我的校服了。”方寻抬眸看向他:“你要跟我演贼喊捉贼的戏码?”“谁有工夫陪你玩儿啊,走了走了。”黎昭藏好校服就嘚瑟起来,他有充分理由去找缪惟了,换洗的校服在她那儿!他用脚潇洒地把方寻的椅子往旁边一勾,大摇大摆地往门外走去,结果没过十秒,方寻就看到他面红耳赤地冲进来。方寻表示很迷惑,忍不住道;“你周末去修习了什么奇怪课程吗?”黎昭以超快的速度从自己乱糟糟的课桌上扒拉出小镜子,一边照一边问方寻:“我今天造型怎么样?”呵。他不说方寻还没发现,这人今天卷了个头发,颇有些偶像明星那味儿。方寻扬眉:“够骚。”黎昭飞速瞪他一眼,在自己蓬松的发顶上很“专业”地抓了抓,又对着镜子换了好几个表情,估摸着最后那个“冷酷”范儿的挺适合自己,又傻不拉几地勾唇一笑。整个做作流程结束,黎昭刚放下镜子,就有个好听的嗓音响起:“同学。”方寻扭头,见缪惟立在门口。他站起身,冲她说:“找我?”缪惟还没回答,黎昭就轻咳了一声,脸上挂着他那副冷酷的表情,目光貌似随性地飘向了她。缪惟笑起来:“我找他。”方寻又看向黎昭,只见对方拽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了缪惟面前,简直不像个正常人地把嗓音压低了好几分:“有事么?”缪惟把手里的袋子递给他:“谢谢你上次借校服给我,我拿回家洗干净了。”她脸上的表情有点愧疚,毕竟是那种事,她也怕对方嫌弃,补了一句:“我问过学校后勤了,跟你这件校服同码的暂时没有。你要是不介意的话,过段时间补给了我再买新的给你。”为保持冷酷感,黎昭一把拿过袋子:“洗了就行。”哎呀呀,冷过头了点,赶紧加一句:“没关系的。校服嘛,就升旗仪式随便穿穿,平时也无所谓。”他以为自己表现得很豁达,很有那种都不是事儿的洒脱劲儿,然而下一秒就看见缪惟有点不知所措地把目光瞥向了方寻。在场明明三人,而两个认识的,突然对视了一眼。这说明了什么啊!黎昭尴尬到想骂人,他刚刚说那句有什么不对吗!啊啊啊,你们俩速速给我停止眼神交流!方寻看懂这场面了,忍不住使坏,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他笑着瞥了眼黎昭,又对缪惟说:“没事。这位哥婴儿皮肤,娇嫩得堪比豌豆公主,校服又糙又厚,向来是他用来塞柜子里防灰的。”黎昭瞳孔地震,抓狂地解释:“倒……倒也没有这么夸张。”缪惟只是笑,对黎昭再说了句:“谢谢你。”“那我先走了哦方寻,嗯……还有豌豆公主,拜拜。”她摇了摇手。黎昭控制住满腔的悲愤,尽量帅气地抬了下手:“下次见。”他耳根有点红,但自我介绍要酷一点:“另外,我叫黎昭。黎明的黎,日刀口那个昭。”缪惟又笑起来:“记住啦。拜拜。”黎昭目送她走远,直到那个身影从拐角处消失,他才魂不守舍地转身过来。目光呆滞着,却突然瞥到方寻戏谑的神情,黎昭一秒爆炸:“方寻我杀了你!”方寻推开他,悠然坐回自己的位置,靠着椅背耍起笔:“是你自己上次说自己皮肤状态堪比婴儿,很牛逼嗷。”黎昭悔不当初,揪住方寻的校服领子狂摇:“啊啊啊啊你有没有点儿眼力劲儿啊,气死我了。”这家伙格外幼稚,极度记仇,这一周都明里暗里地冲方寻甩眼刀,可又总是说不过方寻,反而搞得自己被数次鞭尸。五人组这下都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了。不过五一假期一到来,他就表示不计前嫌了,弄了套专业摄影器材来给方寻,到时候上山拍星星。周五放学,几人约定好明天见面时间就先各自回家了。方寻没有想到,这个本该是他期待出游的前夜,又被迫上演了一次令人窒息的风波。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终于写出来啦orz 虽然已经过了十二点了,但我倔强地把这章看做是17号的更新!第25章方寻一直也不明白对于姜悦来说,他算是什么。儿子,这个亲缘意义上的身份,除却它本身的社会学意义,到底该是母亲的什么?人类在繁衍中自然而然地产生了母子这种关系。母亲生育儿子,将其抚养长大,而儿子在成年后又对母亲负有赡养义务,单纯谈这种关系,它只是维系人类生存的一环。但一谈起情感,这玩意儿就变得极其复杂。至少方寻在看到姜悦泪眼朦胧的样子时,就完全没办法弄清楚他作为儿子的意义。一到家,他就察觉到一种死寂。方选从沙发上坐起来,怯怯地看向他,眼中是惊恐和懵懂。空气里透着灰蒙蒙的色彩。他的房门大开着,强劲的风从窗户里涌进来,把那门吹得磕托磕托的,悲惨地与门吸做着斗争。方寻把肩上的书包拿下来,放到了沙发上。他拍了拍小选的肩,让她进屋去。天色向晚,屋子里光线黯淡,从他的角度看去,那扇门像个黑洞洞的大口,看着甚至有一点瘆人。接着,他抬步走向那个窟窿。姜悦穿着一身素色的家居服,正坐在他床尾的地板上,她低着头,露出一团蓬松的乱发。听见脚步声,她侧过头,用一双发红的眼睛看向他。连嗓音也是沙哑的,她说:“你回来啦。晚上想吃什么吗?”她很瘦,那只骨头极细的手往后一抓,撑着床垫慢慢站起来,又对他勉强笑了一下:“妈妈给你做你喜欢的。”方寻的目光掠过她,落到她身后的床上,那上面散落着照片。另一侧的电脑桌上,电脑屏幕亮着,像是浏览器的历史记录那个界面。姜悦神思恍惚到这种程度吗?连翻看他隐私以后清理现场这事情都忘了。方寻走过去,沉默地收拾起床上的照片。照片里的内容是“家”,有装修得漂亮的书房,色彩缤纷的小花园,一个大多数男孩子会喜欢的卧室,里面摆满了超级英雄手办和限量版球鞋。只不过,这不是他的家,是他那个抛妻弃子的爸爸的家。姜悦好像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匆匆走到方寻身旁,神经质地盯着他手里的照片。“儿子,妈妈……”她都不知道该道歉还是质问。因为经常有商家会寄衣服来让方寻拍,所以快递点的工作人员就已经认识他了。快递点已经帮方寻把所有快递整理在一块了,姜悦去拿自己的快递时顺便把他的也一起拿了。快递盒由大到小捆在一起,她抱在胸前,坐电梯时顺眼看了看最上面那个小盒子。然而,快递单上那个寄出人的名字让她的心陡地一跳。她的心顿时警铃大作,为什么方寻的父亲给他寄东西了?以前也寄过吗,方寻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她?她心慌意乱,脚步匆匆地走进屋子里,顾不得别的就拆开了那个快递。她的手颤抖着,看着那些充满暗示的照片,脸色唰地变白。她失魂落魄地在方寻的房间里东翻西找,生怕自己再翻出多余的照片,或者翻出信件。她甚至开了儿子的电脑。巨大的恐惧感将姜悦击倒。现在看着方寻,她嘴唇颤动,问他:“你在跟他联系吗?”方寻把所有照片叠放到一起,捏紧了,说:“只是他单方面的举动,不算联系。”自从他上了高中以来,他爸爸就时不时地给他发消息,嘘寒问暖,给他发照片,甚至在他的房子里给方寻装修了一个房间。这并不正常,毕竟自从他们离婚后,两家人就变成了仇敌般的关系。他爸爸会打来抚养费,也只是良心发现罢了。他并不关心这对儿女,否则也不会出轨后潇洒离去。但其实他现在这么做的原因也很明显。这么多年了,小三没能给他生下一男半女。姜悦喃喃道:“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方寻转身,手伸到垃圾桶上方。他面无表情,一松手,那一沓照片全落下去。姜悦下意识地动了下手,似乎想去接。她惊诧地问方寻:“你不要吗?”“我为什么要?”方寻抬眸看她,“我以前看到他名字都是直接扔了。”姜悦僵立了几秒,又忐忑地将食指指向他的电脑屏幕,颤声说:“但是,你最近每天都在看天文相关的资料。不是想去他那边念大学吗?”本市最好的大学在全国也是有口皆碑,但并没有天文学专业。而他爸那边的c大,却以天文学而闻名。方寻没有立刻解释,先是问:“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去他那边上学?”姜悦怔怔地说:“他是你爸爸啊。”刚刚说“你是他唯一的儿子”,现在又来这么一句,方寻感到极度可笑。为什么她觉得,有亲缘关系存在,他就能够跟一个无耻之徒重修旧好?姜悦似乎从他的沉默里察觉出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那我要是想去那边,你会阻止我吗?”方寻打断她。姜悦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她启齿,又抿唇,犹豫再三,痛苦地说了一句:“儿子,妈妈不能干涉你的决定。”她这话说的很有意思。表面上开明大义,实际上却饱含辛酸与忍耐。方寻简直觉得窒息。她总在为无关紧要的事情烦恼,不仅看不清形势,又永远做出牺牲的姿态。方寻疲惫地说:“妈,我不会去他那儿。只是因为这个假期要去看星星,我了解一点天文学知识而已。”他绝没想到,姜悦当即便红了眼眶,湿着眼睛,一脸深受感动地说:“谢谢儿子谢谢儿子,妈妈放心了。”到底谢什么啊!她这种感激涕零的语气,让方寻浑身难受,他的心都仿佛泛着凉气,情不自禁地问:“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诚惶诚恐?”姜悦一抖,眼里还挂着泪,可怜兮兮地看向他:“你说什么?”她仿佛觉得受了天大的污蔑,急切又悲伤地为自己辩白:“我是妈妈呀!妈妈只想为了你好,想要你开心啊!”她说完这句话,屋子里却安静了下去。他们像极了两个互不相干的人。都不过在自说自话,只是被命运强拽到一起。“妈。”半晌后,方寻看着她,冷静地说,“你先让自己开心吧。”但他的头脑里一团乱麻。心也变得冷漠几分。母对子,子对母,血脉相连的两个人,从剪断脐带那一刻起互相分离,此后竟变成对峙的关系。母子关系尚且如此,那原本互为陌生人的两个人,还有什么彼此理解的可能?作者有话要说:两天写了2200字,我果然是个废柴qaq,这章写得太艰难了,先把这么点发上来,不然明天看到这章又窒息。下章搞一搞感情线了,让我林瓒小宝贝给点糖糖让我嗑~第26章次日出发时,方寻已经没了什么兴奋劲儿,只是对着天真的方选承诺,会拍很多照片给她看。几人在车站汇合,乘大巴去周边的县城,要从那儿上山。虽然是五一假期,这次意外的人不多,大巴车上不算热闹。杜瑞话多,一上车就咋呼开了,问黎昭:“你说好的摄影器材呢?就背这么一包?”黎昭坐在座位上,反问:“那么重我干嘛自己背啊?让司机开车先送过去了啊。”大少爷简直不懂杜瑞这问题有什么意义,从包里掏出一包零食开吃。刚吃了一口,他感到一丝古怪,扭头,看到杜瑞怨念的眼神,不明所以:“干嘛?”杜瑞抢过他手里的零食,咬了一大口芒果片,愤然道:“那你怎么不让司机直接把我们送过去啊?大巴车这么晃。”黎昭一脸天经地义地说:“我几乎没坐过大巴车啊,长途的完全没坐过,我体验体验生活。”这也就不怪杜瑞无语了,连江望都看不下去了:“资本主义的嘴脸。”这三人上了车就闹腾了一路,林严延则是保持习惯,在他们的后排戴上耳机听晨间英语。方寻坐在江望旁边,跟旁边位置的杜瑞和黎昭隔了过道。他只是偶尔跟他们搭几句话,情绪不怎么好,但男孩子神经大条也没太看出来他的异常。黎昭跟个幼儿园小朋友似的,带了一堆零食,几个人分来分去,残渣掉得到处都是。“薯片。”江望冲那边伸手,勾了勾指头。杜瑞个没脑子的,把开了口的零食袋往这儿一扔,结果洒了方寻一身。“艹。”方寻有点烦躁,拧着眉站起身。抖完衣服他直接往后面去了,坐到林严延旁边。另外三个人本来正乐着,看到他这反应还有点懵,对视了几眼后都往后面一转。杜瑞小小声道:“诶我不是故意的,方寻你生气了啊?”“没。”方寻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困了,我睡会儿。”“哦。”杜瑞默默转回头,收拾起地上的垃圾。三人声音低了许多,开始联机打手游了。林严延扯下耳机,看了方寻一眼,问:“跟你妈吵架了?”方寻没睁眼,只嘴角翘了下,声音很轻:“吵不起来。”父母与子女之间的矛盾,从来没那么轻易能够得到解决。这种关系不同于旁的一切关系,永远都晦涩、不容理清。再怎么吵,也都没有意义。林严延了然,没再追问什么,只把耳机递给他说:“你带上耳机睡会儿吧。”方寻接了过来,听了一分钟又说:“给我换一个。不想听听力。”林严延给他放了首中文歌,方寻慢慢听睡着了。昨夜几乎没怎么睡着,是真的困,也没什么讲话的心思。中途他醒来过一次,看了看手机消息。林瓒给他发了条微信:妈也,假期第一天起晚了,我手忙脚乱冲出门,好不狼狈。还有一张照片,他坐在地铁上,自上而下拍下照片。方寻一笑,虽然起晚了,这人还是不忘打扮。鞋子和行李包是同一色系,裤子和露出一截的上衣也是没见他穿过的,色彩搭配清爽舒服。整张照片只露出一只手,看上去很……漂亮。他随口回复了一句:没有关系,你手忙脚乱的样子也好看。把手机往包里一塞,他继续昏睡过去。这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他做了好几个断断续续的梦,意识半梦半醒,明知道是梦,却又醒不过来,也无法支配梦境的走向,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到站了他被林严延推醒,额上还有着细小的汗,脸色有点发白。下车时几人都注意到了,江望拧开一瓶矿泉水给他:“没事吧?”方寻喝了口水,摇摇头:“抱歉,昨晚没睡好。”“行了别客气了。”黎昭往他肚子上摸去,“坐这么久车你也没吃东西,多半是饿了,吃完饭就好起来了。”方寻被他按得差点呛着,咳了好几声才说:“你摸什么?”“摸你肚子瘪没。”黎昭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不然摸你腹肌吗?我自己又不是没有。”方寻懒得理他,再喝了口水。黎昭还嘚瑟起来了:“我刚刚摸你还是用的打圈式按摩法,脸上用的手法,够给你面子了。”方寻忍不住笑了:“滚。”“走了。”林严延冲他们举起手机,“我刚刚看到有人推荐这家店,说这儿的农家菜做得很好,去这儿吧。”大家都没有异议,勾肩搭背地走了。这边有个寨子,他们吃完饭就去那边玩儿,看风景拍照什么的。黎昭说得也没错,吃完饭方寻的精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山间吹着风心情也稍微轻快了些。只是他受的摧残也不少。这几人在饭桌上频频给他夹菜,恨不得让他添五碗饭,兄弟情深令人落泪。妈的,上了景区方寻才明白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诶诶,方寻,我动作都摆这么久了,你拍好没啊?”这儿在这头装酷。那个在那边耍帅:“怎么不给我打个反光板啊!这儿光线不够好!”方寻神烦:“嫌光线不好你在这儿拍什么?”黎昭理直气壮:“光线不好,它景色好啊,这笔直的松树,跟我本人简直相得益彰。快点怕!”这群男的不知道怎么这么能拍,方寻比拍商图还累,连着拍了两个多小时,忍不住吐槽:“平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爱拍照?”杜瑞看他:“平时我们几个男的,有正大光明发照片的理由吗?出来玩儿,发点洋气写真骗骗赞不是很合情合理?”“对。”林严延轻推眼镜,“方寻,把我们拍得自然点,不经意流露的那种帅,懂?”“……闭嘴。”这天天气不错,他们登上山顶后看到了极美的日落之景。燃烧着的落日沉入山谷,霞光映亮这片天地,灿烂的光芒落在每个人脸上,美不胜收。太阳一寸寸下沉,最后一线光即将要隐没,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人奔跑着走向这个观景台,气喘吁吁的,穿了件薄荷绿的防风衣,肤色被绚丽的晚霞照得通透至极。方寻还在聚精会神地拍照,答应小选了,他要录一个落日的视频。旁边凑上来一个人,离他很近,一只手撑着护栏,另一只手举着一只微单相机,小声嘟囔着:“赶上最后一点。”这声音熟悉得很,方寻一怔,迟疑地扭头看去。入眼是一个极为动人的侧脸,鼻尖挺翘,在光下显现出细小的绒毛,睫毛纤长浓密,橘红色的光线擦亮了他的眼睛。这人拍照的方式很傻气,直愣愣地举着相机,眼睛却专注地看着前方。估计是想要用肉眼感受最后的光线,就不再注意手里的照片。方寻一瞬间不知道自己什么感受,好像很惊喜,又有点别的东西,就那么静静地看了他好几秒。林瓒察觉到视线,也转过头来看他。方寻看见他的目光飞快地闪了闪,似乎也很震惊,然而很快地,那双眼睛里又多了些,恩……像是害羞一类的神色?嘴角已然微微翘起来,方寻出声:“快看,等下太阳完全掉下去了。”“哦。”林瓒呆呆地应了声,还是盯着他。要不要这么吃惊?方寻伸手,把他的头轻轻转过去,说:“你怎么比刚刚我们在底下看到的羊还呆。”林瓒这下彻底回神了,怪不好意思,不服气地小声说:“人家小羊哪里呆了?我刚刚看到的可聪明了,大眼睛炯炯有神。”“你为什么这么有正义感?”方寻饶有兴味地看着他被余晖映红的耳朵尖。“什么正义感?”林瓒没懂。方选笑了出来,凑近他的耳际,声音低低的:“急着给小羊正名,都不为自己辩白啊林小瓒同学。”这下余晖又调皮地上蹿,覆上林瓒的整张脸,他伸出爪子在方寻的腰侧一挠:“可恶!”“我只是,”他伸出一根食指,绞尽脑汁地思考出回答,“被冻得稍微降低了那么一丢丢智商而已。”方寻往他身上一扫,那件防风衣太薄了,山上很冷。他把相机往林瓒手里一塞,没等人反应过来就脱下来外套,给他披到肩上。身上一暖,林瓒脑子更糊涂了。他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一冷一热都能让他降智这么多?“方寻。”他讷讷出声。方寻把相机拿回来,应着:“恩,自己把袖子套上去。”他这话听上去莫名有几分宠溺。林瓒脸上燥热,生怕自己表现得太那个啥,很僵硬地转换了话题,刻意遗憾地说:“我之前还幻想过,到了上面遇到冻得厉害的女孩子,我就借出我的外套呢哈哈,没想到成这样了。”方寻脸色微沉:“就你这么薄一件衣服,你还想借给别人?”“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起床晚了,准备好的外套也忘记塞包里了。”“哦。”方寻的语气变了味儿,“没成功给女生借衣服,郁闷了?”“啊?”林瓒眼睛睁得圆圆的。方寻自知失言,也有些尴尬。他稀里糊涂说那么一句话干嘛?“把袖子套上,衣服都快被风吹走了。”幸亏大风涌起,他借机把这个话题掩饰过去。“恩。”心旌摇曳着,林瓒的身体也变得笨拙,刚拿起肩头的外套,却手滑了一下,汹涌的大风立刻把衣服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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