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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宠后》TXT全集下载_2(1 / 1)

“你不是有话同我说吗?”水声淅淅,他在拧帕子。嘉诺转身,对着宇文允,轻轻地说:“我想去看看母妃,请陛下恩准。”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宇文允淡淡一晒:“你现在病着,病好了再去。”“嗯,那好。”她抿抿唇,心想,宇文允还是好说话的,那她一定好好吃药养病,早日去见母妃。“没事就回去吧,朕要沐浴歇息了。”宇文允在脱锦袍,里面剩雪色的宽松里衣。挂好在衣架上后,宇文允抬步便要去里间,身后一点响动都没有,他侧目看一眼,只见少女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蹙眉,又走至她面前,耐心问她:“怎么,还有事?”嘉诺垂在身侧的一双小手将裙子都捏出了褶皱,深深呼吸一口,她紧咬着下唇的贝齿松开,“陛下,陛下在渝州的这些年,过的好吗?”她好紧张,都不敢抬眸看他。多年不见,身份又如此尴尬,她也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因为她想知道,很想很想。良久,头顶才响起宇文允清冷的嗓音:“天天都有人想取朕性命,明枪暗箭,设陷下毒,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稳。”突然,身前高大的身影弯腰俯身,弓着脊背与她视线持平,戏谑道:“你说这样算好?还是不好?”“可有受伤?又是谁要杀你?”嘉诺脱口而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含担忧,就这样直直地看着他。“受伤了,满身的伤,诺儿要不要看看?再给朕吹吹?”他睨着她,眸中有散漫的笑意。她没听出他在逗她,只认真说:“我也不会治伤敷药,如果伤口还疼的话我可以叫人去请太医过来,吹也是不管用的。”这回答听得宇文允发笑,傅澜汐说她单纯善良,可他瞧着怎么像是傻的?!“陛下还没说是什么人要杀你呢?”嘉诺追问。那些人是死侍,活捉了就咬舌自尽,他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宇文允看她期待的眼神,只说:“坏人。”“哦。”他不说,嘉诺也不再追问。二哥哥如今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这样就很好了。宇文允:“没事了?”“嗯,没有了。”宇文允招呼殿外的青萍:“把郡主送回未央宫,叫人好生伺候。”嘉诺也不再逗留,福身行礼:“陛下,那嘉诺告退了。”“嗯。”殿内很大,走出两步,她又回头,“若陛下觉得疼,便找太医瞧瞧吧,身体要紧。”可这两句话她还是没有说出口。封她为熹平郡主,他为什么要留她在皇宫的呢?幼时的情谊?可小时候都是他宠她,她只会给他添乱的,还咬他!四岁她确实给他挡了一棍,可当天晚上她高烧不退,大病一场,这段记忆便消失了。刚走到门口,冷风吹了一脸,嘉诺顿时晕眩难忍,脚下轻飘飘的几乎站不稳。阿寺手快连忙扶好她,伸手一探,嘉诺额前又是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体温也烫得惊人。刚退下去得烧,又发作了。嘉诺晕乎乎的,难受至极。“青萍大人,眼下看来郡主是走不回去了,还麻烦你去向皇上通报一声看能不能赐个轿撵。”阿寺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嘉诺难受,她心里也不好受。她是自小便跟在嘉诺身边伺候的,嘉诺心善待她好,她知道,也感恩。青萍转身进殿,片刻后出来了。“皇上吩咐,让我背郡主回去。”青萍虽然是女子,可她也是习武之人,这点小事完全能胜任。“好。”阿寺搀扶着嘉诺,小心翼翼的帮着青萍把人背上背。从崇华殿到未央宫还是有段距离,走过一半,嘉诺觉得好了些,便问青萍:“青萍大人,你跟在皇上身边多久了?”青萍如实答:“九年。”宇文允在渝州待了十年,青萍跟了九年,那必定是他的心腹。“还有清影大人?你们是兄妹吗?”嘉诺又问。“是的。”清影,青萍,宇文允的左膀右臂。又走了一会,“青萍大人,你累吗?累了就放我下来吧,我现在好多了可以走的。”青萍也是女孩子,嘉诺怕她力气不佳累着。“不累。”青萍没多话,问什么便回答什么。不久后,总算是到了。嘉诺在未央宫住了好几年了,熟悉的很。她让青萍在外殿等着,自己小跑往里间去,找到藏糖果的盒子,她从里面拿出两颗来。傅澜汐不准她吃糖,糖果盒子里的十来颗是她攒了好久的。为了感谢青萍背她回来,她给她两颗糖。“波斯国进贡的,很好吃,你尝尝。”嘉诺勾唇浅笑,双眸似一汪清潭纯澈,明艳的小脸真诚温暖。“谢过郡主。”青萍回崇华殿用的是轻功,因为她急着向宇文允复命。宇文允问起嘉诺的情况,青萍如实答:“走到半路郡主便好了许多,回未央宫后下了地也能走能跑。”“嗯。”宇文允漫不经心地应答,忽地,他注意到青萍手中彩色的一角纸张,“你手里拿的什么?”“糖果,小郡主赏赐的。”宇文允伸手:“给朕。”青萍顺从递过去,却又恋恋不舍的看了两眼。第4章远远的,清影就看到青萍在那里又是甩手又是跺脚,一张脸也不太好看,他走过去,对上她愤愤的眼。“怎么了?”青萍白了他一眼,抱怨道:“他抢我糖吃,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抢我的糖?!简直过分!”说完,她又回头忘了一眼殿内,转过来腮帮子鼓起能装下两个包子。清影一张严肃的脸,此刻才多了些生动的表情,他笑着从荷包里拿出一颗糖果递给青萍:“给。”他们自小便失去了双亲,两兄妹相依为命,感情深厚无比。“哪来的?”青萍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呜呜地问。虽然这不比小郡主赏赐的好,但总比没有要好。清影:“小郡主身边的宫女给的,叫什么阿寺。”“给你糖,怕不是看上你了吧,哥哥。”青萍调侃。“可能吧。”清影始终觉得那小宫女看他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暖暖的甜甜的,跟他说话调子也是软的。崇华殿殿内。宇文允没吃那两颗糖,他看一眼便随意的丢在榻前的案几上,然后便睡觉了。红罗帐暖,烛影摇红,怀中的人娇软又香滑,他俯下去,一双莹莹雪臂便将他缠住了……男人睡梦中无意识地呓语,声音哑得发颤:“诺儿……”酣然的好梦过后,自然留下了些清晰可见的痕迹。太监常福在给宇文允收拾换洗的衣物时发现了,他抿嘴笑了一下,然后弯着腰退下去。下朝后,宇文允单独留了几位大臣在御书房商议国事。常福在一边沏茶,茶水沁澈,氤氲水汽萦绕上来透人的醇香。直到晌午时候,人才散完。下午还要批阅奏折,索性就在御书房用午膳。片刻后,宫人便顶着托盘鱼贯而入,一道道美味珍馐摆满了桌。常福站在一边,今早的事情他一直都放在心上,现在得了空,他才小心的提议:“陛下操劳国事,何其的辛苦,理应要有人照顾,奴才明日便派人把陛下在远在渝州的各位夫人,小皇子,小公主接到上京来,这样也算是和和美美。”别说皇子,就是外面一般大户人家的公子,十四五岁便有了通房侍妾,如今皇上二十岁,正妻没有,渝州定是有几个的小的,或许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宇文允停了筷子,擦嘴,起身便走。常福跟在身后:“陛下觉得有何不妥?”生母徐若嫣死后,宇文允便交由宫里的张嬷嬷和太监常福照顾,两人是尽心尽力,张嬷嬷两年前死了,宫变的事情常福也有功,如今宇文允称帝,提拔常福为太监总管,让他在身边伺候。“有劳常公公操心了,你说的那些都没有。”他丢下这句话便撩袍坐下看折子。常福一惊,跟着淡淡的眉头蹙起来,脸上一副担忧过甚的表情。都没有啊?!一个大男人正值当年,血气方刚,这些都是正常的需求,为什么没有呢?莫不是?常福不敢想了,可昨晚陛下又。天佑我胤朝,天佑我胤朝,陛下龙体安康,定会子嗣延绵,常福双手抵在腰际合拢,默默祈祷着。忙完政事天已经黑了。宇文允摆驾未央宫。其实早在十年前,宇文允就已经知道嘉诺不是他的妹妹,也知道自己的生母因傅澜汐而死,就是因为他知道了这些,他才被送去的渝州。他恨傅澜汐,也不该对傅澜汐的女儿有好脸色的!殿外,有宫人迎驾。双手提着裙摆就要跪下,嘴唇也微张要说“参见皇上”了。宇文允制止了她们出声。径自走进去。绕过外殿屏风,直接往里面的内阁走,掀开玛瑙珠帘。听见清脆脆的响声,嘉诺和阿寺都瞧过去。男人一袭墨色锦袍,衣襟和袖口都用金线绣着祥云图案,腰间束带缀着一只剔透的玉,清峭俊挺的身姿走过来,带着一股早春月夜的冷寒之气。宇文允抬手一挥,阿寺很有眼力见,退出去,走到珠帘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嘉诺。屋子里陈设奢华,用的摆的都是最顶级的,此时孔雀炉里还生着炭火,暖融融的。他仍然打量着房间,薄唇抿开问:“冷?”嘉诺此时正在泡脚,一双白皙的小脚丫沁在清澈的水中。她试图扯下一点裙角去遮盖,可是睡觉穿的素白水裙有些短,脚踝向上一点小腿都在外面,根本遮不住。他不再是小时候可亲可近的二哥哥了,这样露着脚总归是不太好。她白净的小脸攀上一点红,心不在焉地答:“嗯。风寒还未痊愈,夜里觉得冷。”宇文允倒是还没看她,走到桌前,上面放着笔墨纸砚,写好的两张纸上爬着歪歪扭扭的字迹。丑。记得小丫头四岁便被送进国子监识书写字,那时她就整日哭闹,这都十一年过去了,字还写得这么丑。“过段时间去国子监,好好学学写字。”宇文允放下手中的纸,这才往嘉诺的方向走。“难免以后嫁出去,夫家瞧见了丢朕的脸。”嘉诺本想反驳不去学写字,可又被宇文允这么一说,心里突然觉得羞愧,她不能给他丢脸。莞尔,她抬眸,乖顺柔软:“谢谢陛下,我一定好好学。”避无可避,宇文允一眼便看见了她泡在水中的脚。白白嫩嫩的,小巧可爱。进来已经多时了,那水也没有冒热气。宇文允微微蹙眉,俯身弯腰。嘉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心里一紧,脚趾下意识地蜷起来。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白皙好看的手伸过来,指尖碰触水面,划了两下。水已经凉透了。本就冷,水一晃嘉诺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双细肩微微颤抖。这细微的动作被宇文允收在眼底,他拿过旁边的一个小凳子坐下,然后直接端走了嘉诺脚下的金丝楠木水盆。下一息,她的左脚脚踝便被宇文允温热的手握住了,嘉诺惊讶得轻声一呼,嫣红的唇微微张着,露出一点洁白的齿和软的舌。小脸一下红到了耳根,耳垂烧得欲滴血。脚踝延至往上,麻麻的,似乎没了触感。宇文允一手握着她的脚,一手拿过巾帕给她擦脚,水擦干了,他又伸手去换另一只。两只都擦好了,他才垂下视线去找她的鞋子,找了片刻,地板上干净整洁,别说鞋子,一根儿头发丝都没有。少女的脚冰冰凉,就这样大喇喇地被他放到腿上。“你鞋子呢?”宇文允抬头问,这才看到她羞红的一张小脸。嘉诺埋着头,羞得鼻息都秉着轻轻的呼吸,心跳也乱了,脑袋里空空一片,反应迟钝,等了片刻,她才小小声地说:“应该,应该是在帐子里。”她睡醒了光脚过来的,鞋子被放在床榻旁。“你羞什么?”宇文允颇有兴致地看着她,一双清寒的眼隐约有笑意。嘉诺怔怔的,贝齿咬着下唇,不知如何作答,便不说话。只急着收回脚,踩在地上往床榻那边跑。只是刚跑出两步,她手腕便从后面被拽住了,下一息她娇小的身子被宇文允从身后打横抱起来了。“又不是没碰过,小时候二哥哥还给你洗脚呢,忘记了?”她没忘,小时候夏天她喜欢光着脚疯跑玩闹,一双脚丫子弄得沾满了尘土,她怕母妃责怪,便跑到二哥哥哪里去洗脚,可她手笨,将裙角袖子都打湿了脚也没洗干净,宫女要帮忙,她怕痒不肯,二哥哥给她洗就不会。所以总是二哥哥给她洗。“可现在,可现在不一样了啊。”嘉诺在宇文允怀里,只觉得身子都羞得发烫,可鼻尖萦绕的,二哥哥身上的那股冷香真的好好闻,好好香。帐子撩开,宇文允将人放在榻上。“哪里不一样?”宇文允坐在榻边,看着她,等她回答。嘉诺僵手僵脚地起身,往前挪了两下,坐在他旁边,脚下是她的鞋子,她弯腰捡起来穿上。穿好,她才认认真真地说:“现在,你不是我的二哥哥了,我是母妃和别人的孩子。”身份不一样。嘉诺低下头,有些伤感。她也委屈,她什么都不知道,突然有一天跟她说她不是父皇的小公主,好多人对她冷眼嘲讽,骂她是野种。宇文允侧身,抬手去勾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昨晚,朕梦到你了。”他清隽的脸上神色不明,眼眸深深。嘉诺仰着脸,也不动,一双眸子转了转,清澈灵动,声音轻软:“梦到什么了?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吗?”她希望是,因为昨晚她也梦到了,她多想回到小时候的时光,空气都是甜的。宇文允凝她娇俏的小脸半晌,才抿唇一笑:“嗯,小时候的诺儿我最喜欢了。”“那现在呢?”嘉诺脱口而出,只一息,她又垂眸,长睫轻颤。现在,现在她不是他妹妹了,怎么会喜欢呢。漫长的沉默,空气都凝固了。最终,她也没有等到宇文允的回答。果然……她愣神之际,宇文允起身掀帐出去。皇帝还没有走,嘉诺怎么敢先睡觉,不理他呢。她也赶紧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走。床榻左侧有一个极大的青铜架,造型别致精巧,上面放着许多小姑娘喜欢的小玩意儿,兔子灯,香囊,珊瑚白鹤……宇文允的视线最终落在一柄小弩上,她还喜欢这个?他拿到手上细看,弩小巧,捏柄和扣手上都包裹了牛皮,软的,不伤手。看得出是精心制作,谁买给她的?可看这细致的样子,更像是谁亲手做的。“哪里来的?”他问。嘉诺如实回答:“生辰的时候,傅铮表哥送我的,他亲手做的。”第5章“女孩子家家的,拿弩来做什么?”宇文允问,语气平平。“我喜欢,傅铮表哥说有空了带我出宫玩儿,到时候拿来护身。”说着,嘉诺嘴角轻轻扬起,小脸上有淡淡的笑意。表哥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从未骗过她,说到出去玩儿,她就开心。“他经常带你出去?”宇文允睥着少女浅浅的笑颜,手中握着弩柄的力度不觉加大了几分。嘉诺摇头,那闪烁着星子的眸淡下来:“没有,母妃从不允许我出宫。”母妃说宫外的坏人很多,出去不安全,但是傅铮表哥却说京城繁华,有西域来的舞娘在教坊司歌舞不息,宽阔的街道上有骑骆驼的胡人表演喷火,还有耍猴的,卖艺的江湖术士,还有卖哈巴狗的,通体白色的毛,吐着粉色的舌头摇尾巴……那些都是她不曾见过的。“他经常来宫里找你?”“也没有。只是逢年过节才来。”只有傅铮表哥来拜见姑姑,她才能见到。宇文允把弩放回原位,寡淡的眼眸中浮现出一线冷,声音也沉了几分:“诺儿,你傅铮表哥以后不能带你出宫玩儿了。”“为什么?”嘉诺有些急切的问。“因为你舅舅和表哥是宫变的主谋,那天晚上是朕亲手射杀了他们。”他凝着嘉诺的脸,仔细观察细微的表情变化。舅舅常年在外领兵打仗,这么多年嘉诺只见过一两回,傅铮表哥却是偶尔能见到的。听到亲舅舅和亲表哥的死讯,不可能不难过。只一瞬间,泪珠儿滚落,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娇娇艳艳的少女就算是哭花了脸也是美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模样,惹人心软心怜。宇文允任由她哭了一会儿,然后递给她一方白色绢帕。“是朕杀了你的舅舅和未婚夫表哥。你可恨朕?”嘉诺一边擦着泪水,一边黏糊糊地说:“不恨,是他们做错了事。”舅舅和表哥怎么能如此糊涂呢?!他们是母妃唯一的娘家人,母妃知道了得多伤心呀。宇文允冷嗤,她倒是大义凛然。见少女还抽抽涕涕地哭,一双眼睛红通通的,都有点肿了,他冷声道:“不许再哭了,憋回去!”嘉诺长睫微颤,上面挂着泪珠儿,贝齿咬住红润的下唇,憋着止住抽泣不敢再做声了。只一双水漉漉的眸子隐忍委屈地望着宇文允。宇文允微微蹙眉,抬手摸了摸嘉诺的头顶,“好了。”“嗯。”嘉诺点头,又是一颗清泪滚下。“再哭!把你也杀了!”宇文允唬她,从她头顶挪下来的手却放到小脸上给她擦泪。他果然不是以前的二哥哥了,好凶啊。嘉诺这下眼泪都不敢再掉了,可心里还是很伤心难过,一切都变了,她不是父皇的女儿,母妃被关进了冷宫,舅舅和表哥死了,二哥哥也不是二哥哥了,越想越痛。她两颗齿硬是把下唇咬得泛白。宇文允深吸一口气,脸色越发的不好,直接捏住她的脸颊让她松开:“别咬,出血了。”好在少女还是听话的,放开不咬了,也没有再哭。夜已深。白鹤台上的蜡烛快要燃尽,微弱的光焰闪动。宇文允又拿起那柄弩,“诺儿,把这个送给二哥哥好不好?二哥哥用来防刺客。”昨晚宫里抓了一个刺杀新帝的刺客,嘉诺一早便听到了这个消息,她点点头:“好。”二哥哥的安全最重要。“还有糖果吗?二哥哥想吃。”“有。”她答得爽快。然后抬步便往帐子里走,从枕头下取出一个小盒子来,正正方方,盖子设计精巧,雕花镂空。“陛下,给。”盒子里是她所有的糖果了,通通都给他。宇文允接过来,夸赞她一句:“好诺儿,真乖。”宇文允走后,嘉诺才上榻睡觉,蒙着被子,她“哇”的一声哭出来。阿寺在外殿守夜,听到哭声匆匆进来,她安慰了好一会儿都不管用。最后直到嘉诺自己哭的累了,才睡下。晌午过后,嘉诺恹恹地醒过来,一双眼睛眼角泛红,微微的肿。心情不佳,午膳她也没吃两口,阿寺在一边叹气,吩咐小宫女去蒸碗蛋羹来,小郡主最喜欢吃蛋羹的。用完膳便是喝药,饭不想吃,药倒是咕噜咕噜地喝下,阿寺照旧去拿糖果。可是翻了好一阵儿,床榻都底朝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她出来:“郡主,糖果呢?”嘉诺嘴里苦,端着温水喝了两大口:“昨晚皇上说他想吃,我便都给他了。”“都给了,郡主,你怎么不留两颗呢。”阿寺眉头紧紧皱着,未央宫向来不见甜食,也不见糖水蜂蜜,一点甜的东西都没有,好不容易攒下来的糖还送别人了,她的两颗昨日给了清影。“郡主,苦不苦?”嘉诺直点头,小嘴瘪着。可太苦了!苦死了!“郡主再喝两口水,奴婢去御膳房让人做一碗甜汤,再拿一份糖渍青梅。”未央宫的小厨房没有甜食,御膳房应该有。“嗯,嗯,快去。”嘉诺两眼放光。弩和糖果都是她喜欢至极的,可二哥哥想要,她再喜欢也愿意给他,她没有理由拒绝他。一半因为他是皇上,她能活命得郡主称号都是他给的,另一半是因为她咬了他一口,她心怀愧疚,想要补偿。半柱香后,阿寺回来了。甜汤一小碗,糖渍青梅两颗。“怎么这么少?”嘉诺翘着小唇,有些不满意。这都不够她塞牙缝。阿寺也气气的,“是御膳房的人,说只有这么些了。”放好碗盏,她又愤愤不平:“怎么可能只有这些,我看那些人根本就是势利眼,看郡主失势……”见嘉诺手上的汤匙一顿,阿寺没有再说下去。午后的阳光极好,殿宇楼阁皆沐在日光中,一阵暖风吹过来,太清池池水荡漾,一片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冒出芽尖儿,脆嫩鲜绿。日光斜照,嘉诺在湖心亭晒太阳。小憩片刻,喉咙发痒她咳嗽两声,身子还是乏力得很,这风寒不知几日能全好?母妃是否安好?阿寺同样忧心,她提议:“郡主,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找几个人来推牌?”小郡主的字虽然写的不怎样,书也将就,可算数却极好,也会算牌,每次和人推牌都能赢。嘉诺来了一点精神,以前是和宫里的几位娘娘,可现在那些娘娘应该不愿意了,那找谁呢?青萍站在一边,抱着一柄长剑身姿笔直。她是受皇命跟在郡主身边。“青萍大人,你会推牌吗?”嘉诺抬眸问,声音轻轻的。青萍点头,走过来,依旧是严肃脸。她自己,阿寺,青萍,这才三个人,还差一个。清影是青萍的哥哥,何不找他。“青萍大人,清影会吗?他会便把他找过来吧。”片刻后,阿寺取来竹牌,清影也来了。四个人坐在湖心亭推牌。大家的俸禄都还没有到手,筹码也玩得小。最开始的时候就阿寺一个人输,几局过后,清影两兄妹手气也下降了。嘉诺会算,脑子过的快,手气也好。“胡了。”她笑着收钱。总算是笑了,阿寺给钱给得一点儿都不心疼,还笑嘻嘻的,“郡主真是好厉害呀,到京城开个场子肯定能赚好多钱。”一家赢,三家输,青萍严肃脸终归是绷不住了,眉头皱着想不太开。清影还好,依旧冷漠脸,目不斜视只看牌。一下午的时间,嘉诺赢了不少。青萍又要甩手跺脚,清影连忙拉住妹妹。小声训斥:“成何体统!忍着!”忍?这可是她的嫁妆钱?!可她还是不得不忍。以前未央宫的开销都是母妃在打理,嘉诺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可现在好些地方都要钱,比如御膳房的甜汤糖渍青梅,若是给银子肯定会多一点的。她的珠宝首饰都价值连城,给出去又不划算,也没有人敢要,宫中财务不可流通市场。嘉诺坐在矮几上数钱。“多少多少?”阿寺过来,跪坐在对面。“十二两零三钱。”嘉诺数着,脸上喜滋滋的。“郡主,这些钱应该够买些糖果了,我找人去宫外带回来。”阿寺道。嘉诺点头:“嗯,你告诉她们要酸甜口味的。”“好。”阿寺找的人就是清影,清影答应下来,说两日后叫妹妹青萍带到未央宫。可等啊等,一直等到八日后,嘉诺的风寒都痊愈了也没有送来。阿寺问青萍:“清影这个骗子,不会是卷钱跑了吧。”青萍瞥她一眼,“他是禁军统领,忙着抓刺客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给你去买东西。”“不是给我买,是给郡主买!”“那我找时间催催他。”晚上,青萍向宇文允禀报,说:“今日太医来未央宫,小郡主的风寒已经痊愈,她问,明天是不是可以去云秀宫见傅澜汐。”宇文允正在看奏章,随意道:“嗯,明日领她去吧,仔细听听她们母女俩都说些什么。”傅澜汐会告诉嘉诺真相吗?会跟她宝贝女儿说他要报复她,叫她女儿离他远一点吗?他倒是希望傅澜汐说出实情。让她知道真相,让她卷入这场仇恨中,让她痛让她怕。将她从纯白圣地拉入无间地狱。作者有话要说:嘉诺:嘴上说要对我怎样怎样,还要报复我,可也没见你对我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来呀。如果骗走我的糖果也算的话。第6章青萍将这个消息带回了未央宫,还带了多日前嘉诺吩咐买的糖果。嘉诺刚沐浴完,穿着一身白色的亵衣,一抹倩影灵动地从暖阁跑出来,散下的长发半干未干,那娇俏的小脸被热气熏染,红晕未褪,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晶莹水珠。她接过青萍手中的糖盒,眸子里是藏不住的雀跃和欢喜。“你说的是真的?皇上让我明日去看母妃?”“嗯,真的。”青萍答。“青萍,谢谢你。”嘉诺娇娇地笑起来,抬手打开糖盒拿出两颗糖果来给青萍。身后,阿寺拿着一双鞋子追出来,“郡主,快把鞋穿上,小心着凉。”嘉诺低头,这才发现方才出来得急,竟忘了穿鞋。她走到案几前坐下,任由阿寺握着她的脚踝给她穿鞋。有点痒,她禁不住咯咯的笑。“咱们小郡主真是难伺候呀,还得某人碰才不会痒?”阿寺加大点力度握紧了,抬眸调侃嘉诺。“郡主说是不是呀?”嘉诺本就微红的脸登时又红了几分,训她,“阿寺,你再胡说我踢你了。”那声音绵绵软软一点也不吓不到人,反而更像是撒娇。一想,皇上已经好些时日没有来未央宫瞧郡主了。阿寺提议:“郡主,明日看过贵妃娘娘,再去崇华殿拜见皇上可好?”虽有幼时的情谊,但也得要维持才能长长久久啊,将来还要指望皇帝给小郡主赐一桩好婚事呢。嘉诺整日迷迷糊糊的不醒事,阿寺比她大一岁,要为她多想想。嘉诺好多天没有见宇文允了,心里也想,她点点头,答应:“好。”明日要早起,嘉诺早早的便上了软榻。被子下午晒过,扑面而来的一股阳光的味道,暖融融的。枕头边放着她的糖果盒,她侧身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荔枝味儿的,很香很甜。御书房外。常福召见一个小太监,问:“交代你的事情办得如何?”小太监弯腰颔首,毕恭毕敬的:“常公公,已经办妥当了,只等您吩咐看几时把人送来。”常福稍微侧身,转头看了一眼书桌前批阅奏折的宇文允,他回身,小声吩咐:“让宫女把人洗干净,直接送到崇华殿去。”“是。”小太监退下去办事了。常福悄声进殿,躬着身子给宇文允沏了一杯热茶,小心翼翼地放在书桌一旁。那女子是他花了好大的功夫找来的,吴越国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又悄悄留在宫中教导了数日,皇帝一定会喜欢的。心里想着,他嘴角露出笑意。夜半子时,宇文允回到崇华殿就寝。他常年习武,五觉比常人更加的灵敏,一进内殿便闻道一股平常不曾有的奇异香味儿。一盏烛火摇曳着昏黄的光,透过烟青色帐子往里看,软榻之上隐约躺着一人,一段纤细匀称的白皙小腿露在空气中。宇文允平静的脸顿时阴沉,眼神也越发的暗。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爬龙床!他顺手拿起殿中悬挂的一柄三棱短刺,利器出鞘发出冷凌声响,榻上躺着的美人儿立马坐了起来,一双手拉着被子攥在胸前,眼神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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