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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蒙郎》TXT全集下载_10(1 / 1)

一曲舞毕,客营里灯火才重新亮堂了起来。那女子挑着灯笼,走去帐营前,对阿布尔汗微微一拜,“赤岭部族舞姬萨日朗,拜见大汗。”作者有话要说:二更明天傍晚哈。感谢在2020-05-10 00:03:41~2020-05-11 00:02: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沈鸽鸽 10瓶;知有阴山瀚海无 7瓶;咪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阿修罗(评论都有红包)阿布尔汗却并未答萨日朗的话。赤岭部族主奴分明, 一个舞姬区区二等奴隶,不该擅自拜见他堂堂草原盟主。却是可敦萨仁接了话,“不想赤岭还有这么美艳的姑娘, 今日是大汗寿宴, 我们新的盟友带来如此惊艳的表演为大汗助兴。有心了。”萨日朗这才微微欠身, 对可敦作礼。又有一男子从座上起身,走去殿前。萨日朗忙退让了三分, 给男子让出来位子。凌宋儿一旁望见, 那男子样貌奇特,有几分胡人的长相,本算是好看,只是一开口,便露出来一口黑牙。“赤岭首领阿尔斯之子,少布, 拜见大汗。”男子并未作礼,直直站着报上自己名号。在座多是阿布尔汗的臣子, 不想这赤岭王子如此不知礼数。多有人在下议论。却听得阿布尔汗道, “少布多礼了。”阿布尔汗念他初来汗营, 不知礼数, 便只当他已经做了礼节, 顺带言语提醒。少布却是仰头挺胸, 丝毫没有要补上什么礼节的意思。“父亲让我来面见大汗。因此前达达尔在赤岭和他说。可许两族商贸、移居和通婚。我此行便带了我族最美的舞姬萨日朗献给大汗。也望大汗,能赐给我一个郡主为妻。”四座臣子忽的起了疑声。莫说阿布尔只有三个儿子,刚刚得的郡主还未满月, 这该哪里去找郡主来跟赤岭通婚?再者,赤岭一族在草原上习俗与其他部族迥异,靠着苏布德绿洲,以捕猎为生,生性暴戾。在此之前,从未有外族女子敢嫁去赤岭。赤岭人兄弟姊妹之间通婚,新生儿小半难活过成年,于是堵截商贸要道,专寻着外族的姑娘捉回去族中繁衍后代。多年以后,便有些许胡人血统参杂其中。待坐下安静少许,阿布尔汗才开口道,“阿尔斯汗和少布的心意,本汗知道了。只是本汗唯一一个幼女还在襁褓之中,尚未满月。怕是无法给阿尔斯一个交代了。”阿布尔向来心疼子民,若他开了先河和赤岭通婚,以赤岭人的性子,必定变本加厉。汗营女子向来性子和善,若嫁去了赤岭,不定会是什么样的命途。这通婚一事,达达尔擅自答应了下来,本就是欠了思虑。他的嫡长侄子却不知仁爱子民,轻易拿着子民的幸福与虎谋皮,实在有负他的期望。此下,更是害得汗营在赤岭人面前如此被动。殿前少布却是一笑,“这点,少布已经替大汗想过了。”“小郡主还在襁褓不能出嫁,那便和赤岭一样,寻个好看的女子,让大汗收为养女,封个郡主,便可完成通婚。”座上阿布尔眉间已现愁容,赤岭这是不依不饶。一旁达达尔自知此事阿布尔汗对自己不满,低眉不语,小心听着动静。还未等阿布尔汗接话,少布又道,“我也已经相中了个汗营的姑娘。”阿布尔汗这才问:“不知是谁?”少布笑着,“我听闻汗营有个旺夫的姑娘,名字叫乌兰。人也长得好看。我看就她吧!”“……”阿布尔不语。一旁三夫人带着德曼嬷嬷已然有些坐不住了。牧仁前几日方才去乌兰家中提了亲,眼看婚期就要订下来了,若乌兰被指婚去了赤岭,那牧仁该怎么办?“大汗…”三夫人正要开口。却被阿布尔汗挥手挡了挡,小声安慰,“我自有分寸。”阿布尔汗这才笑了起来,“今日是我寿宴,少布该是来喝酒的。左右少布来汗营,我们还要一道去苏布德围猎。这通婚之事,我与族中臣子们商量商量再给少布一个说法。可行?”少布咧着一口黑牙笑着,“阿布尔汗莫不是一个小小女子都不舍得?不过少布可以等,少布是有耐心的。那我们就先围猎,之后,再说通婚的事情!”阿布尔汗这才颔首,算是缓兵之计。少布却将一旁萨日朗往前推了推,“那萨日朗和这两个舞姬,我便先献给大汗做寿礼,以表我赤岭的诚意。”凌宋儿在座下听得方才少布点了乌兰的名讳,却是几分懊恼。她本是想帮牧仁和乌兰有情人终成眷属,才与德曼嬷嬷说乌兰旺夫的大话。不想这话传开,落入赤岭人的耳朵,便要抢占了乌兰去。心是好心,若乌兰真因为“旺夫”这两字,被赤岭人娶回去了,那她便是罪魁祸首…方才还几分揪心,客营里乐声继续响起。凌宋儿见得臣子们纷纷起身,给阿布尔汗献上寿礼。这才提了提身后的芷秋,等得最后一个臣子从殿上下来,起身领着芷秋上前。对阿布尔一拜。“宋儿,代我父皇,恭祝大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阿布尔见得她换了蒙人装束,比得之前养得灵动了几分,欣慰之余,连连抬手,“公主多礼了。见公主身子该好些了,本汗也算是放心。”凌宋儿一揖,让芷秋将那副山河图献上。由得两个仆子在殿前展开。在座臣子已然瞠目,绣图上草原景色尽收眼底,山脉延绵不尽,又有牛羊依偎草间,一派欣欣向荣之势。凌宋儿这才抬头望着阿布尔汗,笑着道。“宋儿这些日子在帐中养病,听闻大汗寿宴在即,便和芷秋一道,为大汗绣了这幅这山河图。今日好献给大汗做寿礼的。”阿布尔起了身,从座上下来,细细打量着绣图,惊叹不已。抬手抚在图中绣线上,针法绵密技巧浑然天工。“今日真是有幸,能见得木南绣工手艺。实在是精湛。想来近年战乱连连,丝绸已是难买。不想公主竟能将刺绣工艺带来我大蒙,实在是我大蒙之福。真该让族中女子多来和公主讨教。这样的好东西,可该让她们都看看!”阿布尔汗说着四处看了看,指了指他座后的屏风。“这山河图气势磅礴,日后便挂在这客营里。好让那些外族拜访之时,都知道知道我汗营的山河气概!”阿布尔说罢,让仆子将图收好,才将凌宋儿扶了扶,“公主可真是我大蒙珍宝。日后,本汗定将好好爱护。”凌宋儿垂眸谢了阿布尔汗的话。才由得芷秋扶着,回去了自己座上。达达尔却是后脚起身,两个仆子端着重重一卷贺礼,走去殿前,当众打开。阿布尔方才走上座,才看到眼前同是一副山河图。只不过是用羊毛编织而成的地毯。工艺虽不及方才刺绣精湛,可亦是大气磅礴之作。四下臣子小声议论。“这大王子的贺礼,竟是和木南公主一对儿?”“约莫着是商量好的。这三王子年岁还小,怕是不成了。”“人家木南嫁的是嫡长女,大汗是该配给她嫡长子,才不好坏了木南的礼数。”“说是公主还要选,怕是已然定下来了…”凌宋儿却是不知道,达达尔何时备了同样的贺礼。想来他那日来帐子里看相,见过绣架上的山河图的…不莫那时候已经猜到了绣图是给阿布尔汗祝寿的…想来本也没什么好懊悔的,却不经意看了看对面的人。博金河在跟他说着话,他却只低着眉宇,望着手中酒碗。阿布尔汗夸赞着达达尔的寿礼,一并又带上了凌宋儿,“看来本汗的儿女都想到一处去了。也好,这羊毛编毯,到时候也铺在客营里,和这山河绣图呼应。”因着赤岭通婚一事,达达尔几日来见父亲,都没得好脸色回来。今日终算是得了赞赏,眉间喜悦,对着阿布尔汗一拜,谢过父汗夸赞。才回去了自己座上。又看了看凌宋儿,见得她目光流连在赫尔真那边,不觉拧眉。蒙哥儿这才起身。贺礼早备好了,让人抬上大殿。“父汗,赫尔真让人去漠北商道进了些好酒。给父汗做生辰礼。”说着,那多带着一干士族,搬着二十余酒坛子上了殿前。那多手中一坛酒直捧去了殿上,“大汗,喝酒!”阿布尔汗大笑着起了身,从那多手中接过酒坛。“好!我们父子许久没有畅饮过了。”蒙哥儿兀自掀开酒缸布塞,“赫尔真代军中兄弟,敬父汗。愿父汗与长生天同寿。”父子二人喝酒,那二十余坛美酒已然被仆子送来了臣子们的坐席。凌宋儿这边也得来一坛,由得仆子倒好酒,便和乌云琪打趣着尝了一口。可和上回在黄沙塔吃的酒不同,今日这酒呛着喉咙,辣得很。见得臣子们纷纷起来,跟着赫尔真和大汗一同吃酒。凌宋儿也只好拉着乌云琪陪着。片刻,蒙哥儿手中酒坛现了底,阿布尔汗也畅快喝干。两人齐齐大笑,将酒坛扔给一旁仆子。阿布尔汗才道,“这回你定北城一役有功,该有赏赐。你要什么,只管和我说。”凌宋儿本还有些盼着,他若想,该是有机会的。却只见他抱拳半膝跪地,“赫尔真愿为父汗征讨西夏。待得胜而归,再问父汗讨赏!”方才三碗烈酒下肚,臣子们脸上泛起来酒晕,听闻赫尔真如此壮语,上了头的站起身来激昂喊话。“赫尔真,是我们的勇士!”“为大蒙而战!”凌宋儿却只觉耳边似有雷声轰鸣,蒙哥儿说要争讨西夏之后的话,已然隔了一层墙围似的听不大清楚。他若要远征,留得她一人在大蒙汗营,可是要她和达达尔常伴?那她便该行将就木,等着三年命数之期便罢。冷着笑了声自己,凌宋儿寻着桌上那碗烈酒,喝干了。又唤来一旁仆子,再补上一碗。几碗烈酒下肚,待得赫尔真一席豪言壮语带着臣子们热闹完。凌宋儿才觉得头重脚轻起来。她该还得顾着仪态,才兀自起身,对阿布尔汗一拜,“大汗…宋儿吃多了些酒,不想赫尔真的酒这么烈…”“怕是不能陪大汗用食了,明日围猎,宋儿再好好陪大汗。”方才说完,脚步踉跄,还是乌云琪起身扶住了她。阿布尔汗连连关怀,“赶紧回营帐歇息。这大蒙的酒都是这么烈,公主怕是喝得急了。”凌宋儿歪歪斜斜做了礼。达达尔起身相迎,“我送你回去?”凌宋儿摇了摇头:“有乌云琪在便好,大王子还是好好陪陪大汗吧。今日是大汗寿宴莫要扫了兴致。”达达尔无法,只好望着她被乌云琪和芷秋扶着,出去了客营。方才出来客营,喝了两口凉风,倚靠在乌云琪身上走了两步路,胃中翻滚,忙俯身去了路旁,抬手捉着什么东西,便吐了起来。没吃得落几口肉,吐的全是酒。闻着那酒臭味道,自己都觉着羞怯。可想来心中空空荡荡,竟是嘤嘤呜呜哭了起来。芷秋见她埋着头,本以为她是难受,可这么听起来,却是在哭着的…“主儿,可别伤心了,你这样芷秋也心疼…”“蒙哥儿这不是来了么…”凌宋儿没听得清楚芷秋说了什么,醉得一塌糊涂,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孤孤独独寂寂寥寥,余生不长也是自己一人品味,还顾他人做什么?即便脚下一轻,身子落入温软的棉花里,也并不觉得奇怪…约莫着…该是到了天上。她望着那片天笑了笑,视线里却恍入两颗炽火般的星光。目光游离着,她抬手指着天,笑得几分苍凉:“呵呵呵,今日夜里有星星…”蒙哥儿只再将人往怀里颠了颠,“别动。”她听不到,方才吐了一遍,胃里还难受。却是有股蛮力,将她的身子紧了紧。她干脆挣着往那片温软里钻,躲着冷风,才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蒙哥儿将人抱回营帐。芷秋在后头跟得紧,看他抱着主儿进了帐子,将人放在塌上,用被子捂好。芷秋不知该劝还是不该劝的好,犹豫着半晌才开口,“二王子,主儿醉了,这大半夜,你也不该在帐子里。免得招人闲话。”“闭嘴。”他眉间拧成一团,只望着床上的人难受得紧,见她要掀被子翻身,忙抬手制止了。又问了一旁候着的乌云琪,“你该有解酒的法子?”乌云琪方才看着赫尔真这番举措,着实有些没反应过来。公主回营,他行为恪守得紧。怎的今日见她醉了会这般紧张?听得赫尔真问话,乌云琪这才反应过来,“有,我去准备。”说罢,转身往帐子外去。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时间:晚上八点。后天更新时间:凌晨十二点左右,我会尽量早更。大后天更新时间:晚上十一点后(因为在夹子上,请大家包含拉)感谢在2020-05-11 00:02:24~2020-05-11 19:59: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9、sunne、阿潞、潮水带星来、茶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知有阴山瀚海无 5瓶;delta、王毛毛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阿修罗芷秋忙着去案边沏热茶给凌宋儿暖胃醒酒。塌上的人却又挣着翻身, 蒙哥儿只好扶着,等她挪着身子斜躺,朝着床外, 蒙哥儿便再给她捂了捂被子。她脸上方才还有两朵酒晕, 现在已经煞白…几颗晶晶莹莹水珠流连在睫毛上, 反着摇曳烛火的光。蒙哥儿不自觉伸了食指去碰了碰。泪珠顺着指节狭缝滑落手中,带着她的余温, 直入心怀, 心口似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却见她从被子里伸手出来,扣着捂在自己胃上,皱着眉将脸埋进被子里。蒙哥儿忙捂她的肩头,“难受?”那人没答话,却听得她嘤嘤呜呜小声哼哼…酒醉的滋味他尝过,年少酒量浅, 后来跟着阿布尔汗才算是练出来。不好受的…凌宋儿却是忽的撑着身子自己起来了,他忙扶着。见她昏昏沉沉趴着塌边, 又吐了起来。他大掌伸到她背后, 给她顺着后背。隔着薄衣, 触着她两处蝴蝶骨, 纤细瘦弱。芷秋忙端着热茶过来, “方才吃食都吐了, 怎的还恶心?”等着她吐完,蒙哥儿将人一把扶进怀里,从芷秋手里接过那碗淡茶, 吩咐道,“去打些热水来。”见着主儿难受,芷秋也顾不得礼数不礼数了,忙答着蒙哥儿,“嗯,芷秋这就去。”蒙哥儿将人再往自己怀里捂了捂,兀自小声念叨:“喝不得酒,喝那么多做什么?徒让人不省心。”“芷秋…”怀里人声调几分上扬,弱弱喊着。“……”蒙哥儿垂眸看着她,见她微微睁了眼,目光呆呆落在床榻上。“芷秋不在,想说什么?”凌宋儿吞了口口水,只觉得嘴里发酸,只好咳嗽起来。头晕脑胀,胃里明明已经空了,却还想吐,忙抬手捂嘴,才止住了。“我好臭…打水来。”蒙哥儿无奈一笑,将她方才捂嘴下来的手,捉回来自己手心里。“是很臭。”“你说什么??”凌宋儿抬眼望他,眼前一片朦朦胧胧,她不过啊是喝醉了酒,怎的芷秋大了两号?声音也变粗了?“没什么。”凌宋儿只觉得芷秋力气好大,直将她往怀里捂。一碗茶水递来她眼前,“喝点热茶,解酒。”芷秋怀里热得很,她忙往外头挣了挣,方才吐了干净,那酒又辣喉咙,是真的渴了。这才端着茶碗,自己咕咚了两口。喝完,茶碗递回给芷秋。“还你。”蒙哥儿接过来。看她怔怔坐在床上发呆,问着,“还难受么?”她摇头。戳着一旁布枕头,下面翻出两瓣儿玉龟碟儿来。又掀了掀被子,床榻上空出来一块地方。蒙哥儿不知她要做什么,那玉龟碟儿他也是第一回见,她的玉枕却是不见了。凌宋儿恍恍惚惚,只约莫看得清楚龟碟儿的轮廓,要卜卦定是不能了。却小心翼翼将两块龟碟儿叠到一处,然后抬起身子来,拉着芷秋的衣袖,指了指那两块叠龟壳。“你猜这是什么?”“是什么?”蒙哥儿望着她。“赫尔真。”“缩头乌龟,还是叠乌龟最底下那个!”“……”蒙哥儿无奈拧着眉,又觉得几分好笑,直将眼前人捂进怀里,“说得没错,赫尔真是缩头乌龟。”“嗯!”和芷秋达成共识,凌宋儿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芷秋,扑过去她怀里,摸着腰身忽的觉得不大对,“芷秋你怎的这么壮了?平日叫你克制些,你偏偏不听。大蒙的肉是好吃,吃了贴膘了,以后谁要你?你可跟不了我一辈子,早晚是要嫁人的。最迟也就三年。”“……”蒙哥儿听出来些许不对,直问,“三年后你去哪儿?”那人没答话,直往他胸前钻,他捂着她肩头,却是察觉着她身子微颤。这才伸手去扶她的下巴,见得那双眼睛空空洞洞,却氤氲泛红色…那人抽了口气,哭着,“芷秋你干嘛呀?你今晚太奇怪了。”方才眨眼,泪花滚落脸颊。蒙哥儿忙凑去舔着她的面庞接住。另一颗泪珠也被他粗糙的大拇指刮了去。凌宋儿只觉得脸上大概是被鸟儿啄了一下,耳尖却在发烫。她又无断袖之好,怎的心跳得这么快?定是喝了那烈酒。被芷秋一把捂回怀里,却听他细声道:“你等等我。”“等什么呀?”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像蒙了一层纱。蒙哥儿听来抿嘴笑了笑,“等我…算了…”他说不来那些肉麻话,干脆作罢。芷秋和乌云琪一同从外头进来,芷秋端着洗脸的热水,乌云琪端着碗解酒汤。蒙哥儿这才将人翻身过来,“洗洗,吃了解酒汤,早些睡。”凌宋儿靠在他怀里笑了笑。“好呀。芷秋。”真正的芷秋拧着帕子,一旁听得离奇,小声问蒙哥儿:“二王子,公主认错你啦?”蒙哥儿:“嗯…”凌宋儿:“不准提那个龟龟儿。”“……”芷秋噗嗤一笑。“……”乌云琪也没忍得住。“我大蒙堂堂战神,怎么在公主这里成了龟龟儿?”凌宋儿眼皮儿睁不开,恹恹欲睡倒在蒙哥儿怀里,口气执拧懒散:“他就是。”&&客营中,寿宴还在继续。阿布尔汗正找赫尔真喝酒,问着博金河人去哪儿了。博金河搪塞了三轮,实在扛不住了只好出来找人。方才宴席,公主刚被人扶了出去,赫尔真那副紧张的样子,蹭着客营墙边,跟了出去。博金河还真怕被别人看穿了。眼下犹豫着该先去哪里找,想来公主饮醉了,定在休息,他博金河一个大男人多有不便,在加上他先前还得罪过人家,只好先绕道来了赫尔真的帐子。掀开来帐帘,发现里头没人。该不会真的在公主帐子里?守了那么久,可不功亏一篑了么…博金河无法,摇着头又从营帐里出来,只好折回去凌宋儿的营帐找人。牧场边上,还有两三牧民,正在清理入栏牛羊的饲草,又给它们留好干净的水过夜。博金河却见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茵茵自从来了大蒙,便一直跟着他做仆子。家中额吉见小姑娘可怜,买了新衣,又给她换了蒙人打扮。一直带在身边伺候。夜里一向都是要伺候额吉入寝的,怎的现在会来了牧场。博金河几分奇怪,走去敲了敲她肩头。“你在这儿做什么?”茵茵被吓了一跳,转头回来望着博金河。“少主人…我…伺候着夫人睡着。有些发闷,便来牧场吹吹风散散心。”博金河没多想,“行。早些回去,别着凉。”阿布尔汗还在找赫尔真,他说完,转身便急急往凌宋儿的帐子赶了过去。蒙哥儿照顾着凌宋儿洗好脸,又喝了醒酒汤,才起身打算出去。方才从宴席上溜出来,久了该要惹人怀疑。凌宋儿被他放回床上,捂实了被子,不依不饶又伸手找他,“芷秋你去哪儿啊?你得陪我。”“……”蒙哥儿摇头笑着,转身回去将她手放回被子。大手捂了捂她的小脸。床上的人儿才安静了,脸靠在他宽厚的手掌里,呼吸深沉了几分。蒙哥儿这才小心抽手回来,起了身,小声吩咐着芷秋和乌云琪,“好生照顾。”“我来过的事情不要声张。”说完又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她醒了若是想不起来,便不用告诉她我来过了。”“……”芷秋却是不解,鼓起来三分勇气,“二王子可真是乌龟么?”“你说什么?”蒙哥儿沉声威严,这话塌上那人说他倒是无妨,别人说便不那么听得入耳。芷秋顿时被掐掉了三分气焰,拧着自己袖脚,小声嘟囔,“就是,好不容易,听得公主的心里话。二王子还不明白么?”“那日博金河来收了骨铃回去,公主将那玉枕都砸了。”蒙哥儿方才觉着奇怪,她那玉枕不离身,金山镇,定北城,一路走来不带在身边是无法安睡的。方才塌边照顾她,他却见她换了个布枕。“为什么砸了?”“公主那玉枕,是宫里工匠专门打的。里头镂空,能放她两瓣儿用来卜卦的玉龟碟儿,算是最贴身的物件儿了。大王子和三王子虽说都给了信物,可公主都没当回事儿。唯独狼骨铃铛,公主却一直放在玉枕芯子里的。”蒙哥儿一旁听得眉心紧锁,手掌也不觉背去身后成拳,“然后呢。”芷秋接着道,“那日博金河来帮你拿了骨铃回去,公主便拿着那玉枕出气。说那玉枕犯了诛心煞,留着不吉利,便砸了…”“诛心”二字流连耳畔,蒙哥儿恍惚了片刻。目光落在塌上的人身上。她小脸还红着,呼吸也深沉。只压下一口气道,“我都知道了。”说完,掀开帐帘出去了。博金河刚好从外头来,见他从凌宋儿帐子里出来,一把拉着他,“你这是破了戒条了?怎的从这儿出来?”蒙哥儿没回他的话,却是问着,“你怎的也出来了?”他猜到三分,方才出来这么久,若被人发现去了凌宋儿的帐子,怕是她的名节也不保。“大汗找你喝酒,找了你三遍了。”博金河说着,指着客营的方向,“可快回去吧。”“走。”蒙哥儿这才跨步回客营。博金河也跟了上去。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虽然我卡文,可是我甜啊!感谢在2020-05-11 19:59:54~2020-05-12 20:1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溯时 2个;醉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阿修罗天才蒙蒙亮, 凌宋儿便睡不落了。宿醉口渴,轻声唤了芷秋醒来倒水。芷秋听得她醒了,忙起身来照顾。凌宋儿接来茶碗, 咕咚喝干了。芷秋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主儿, 可好些了?头还晕不晕?”凌宋儿忙捉了她的手,将茶碗还去她手上, “那酒虽烈却是好酒, 酒醒就没事了。”“那就好。”芷秋这才安了心,笑了笑。却又想起来什么,“公主还记得昨晚的事情么?”“记得。”凌宋儿淡淡,“有人请命要去西夏打仗了…”她说着顿了顿,“那半月后篝火晚宴,选达达尔便罢。”“!”芷秋却是没敢说, 这也叫记得?这分明是喝断片儿了。“昨日夜里,是谁照顾公主的?公主可还记得?”“不是你么?”凌宋儿看着她几分迟疑, “你还跟我一起骂那个龟龟儿来着。”“…咳咳咳…”芷秋扬着眉头无奈笑了笑, 想说又觉得不妥, 该要蒙哥儿来跟她说才对。这才端着茶碗起了身, “公主你再歇歇, 芷秋给你做早饭去。”“嗯。”待得芷秋回来, 天已经大亮。想来一会儿还要陪阿布尔汗出猎,用过了早膳,便让芷秋帮自己换好了衫。玉枕碎了之后, 夜里难寐,昨日虽是醉酒倒是睡了个好觉…精神几分爽朗,带着芷秋走来牧场牵马,却是见得阿布尔汗的臣子们早到了,在牧场里纷纷寻着自己的马匹,带着马奴给马喂草喂水。一会儿去了苏布德好跑得利落。巴雅尔正给凌宋儿的白马上马鞍,见得凌宋儿来了,忙凑了过来。“公主,马都打理好了。”芷秋却是小声对巴雅尔道,“一会儿我家主儿,三王子还得好好看着。她方才学会骑马,芷秋又不能跟着,不放心。”巴雅尔拍着胸脯,“芷秋放心,巴雅尔一会儿好好看着公主。”“那芷秋在帐营里等公主回来!”见凌宋儿点了点头,芷秋这才退了下去。方才说着,阿布尔汗和达达尔一道过来。凌宋儿忙一旁对阿布尔汗做了礼,阿布尔汗笑着招呼她,达达尔才走来她身边,“昨夜可还好?我顾着给父汗庆生,夜里又不方便。着紧你得很。”巴雅尔一旁听得不妥,“大哥可从来没说过这肉酸话,可别扭死我了…”凌宋儿垂眸,脸上挂着笑意,却兀自去牵了马,跟着阿布尔汗身后去了。蒙哥儿和博金河已然跟在阿布尔身边。昨日夜里一醉,算是打从心里和那人告了别,心也如铁石一般,硬朗了几分。见着就见着了,没多大不妥。蒙哥儿跨上黑纱,回头见她也跟着来了,昨夜宿醉似是并无大碍。还好…却见达达尔跟去她身边,扶着她上了马。凌宋儿勒着缰绳走了两步,稳稳当当,抬眼却看到那人正望着她。她倒是几分坦然也望着他,对面的人忽的目光闪躲挪去了别处。一行除了凌宋儿是女子,还有不少臣子家中的女儿。蒙人生性豪放,多有女子骑射、精湛。她今日不过作陪,便跟着阿布尔汗身后走着。达达尔跟去了前面,和蒙哥儿一左一右,护在阿布尔汗身边。两人多有答着阿布尔汗话的时候,频频目光流连身后。凌宋儿只当着都没看见。一旁巴雅尔热心跟她说着:“苏布德是这片草原上最大的绿洲,汉话里是珍珠的意思,里头生灵可多了,一会儿公主看见什么,可别害怕。”“可有狼群么?”凌宋儿却忽的想起来十里关山月夜狼嚎,怪吓人的。“狼群到是不爱在苏布德里生活。”巴雅尔笑了笑,“不过,能见到狐狸!红色的。”“可真是?在木南狐裘见过不少,活狐狸还是第一回。”凌宋儿笑着答话,心无挂碍,方得自在。从汗营去苏布德,四五里路,马并未跑快。阿布尔汗领着众人在苏布德外头停了下来,回身宣了旨,“今日围猎,得鹿者胜。夜里本汗有大赏。”臣子们挥弓呼应,领头的少将阿尔山已经带着人冲了进去。赤岭王子少布却在一旁笑了笑,“汗营人多爱用弓箭,我们赤岭手段可多些。”说完才向阿布尔汗请了辞,带着自己的副将,也进去了绿洲。阿布尔汗却不紧不慢,带着达达尔和赫尔真,在苏布德外头骑马议事。巴雅尔拉了拉凌宋儿的缰绳,“公主,走呀。我带你进去看红狐狸!”“好。”凌宋儿心情随意,便跟着他往苏布德里走。巴雅尔驾马起步小跑,凌宋儿也跟着紧了紧缰绳,方才夹了下马肚子,坐下白马却忽的癫狂了起来。一声长鸣,嘶着喉咙带着凌宋儿往树林里冲了进去。“诶,公主!”巴雅尔惊愕,还未来的急反应,耳旁马蹄敦敦,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赫尔真驾着黑纱,跟着那匹发癫的白马冲进了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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