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野的猫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知有阴山瀚海无 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巫山云(一更)蒙哥儿只觉她该是还不惯, 这才好放过她。凌宋儿左手搓着自己耳尖,果真滚烫。忙垂眸望着案上,将那盒胭脂拨来自己眼前, 挑了个颜色重的, 又再抿了抿, 总该有了血色。才将那胭脂盒子盖好。放到一旁。却不见了芷秋。听得帐子外头起了人声。蒙哥儿起身去看,她也随着跟来。他步子大, 听得后头动静, 刻意顿足等了等。只待她勾上自己手臂,才侧目一笑,带着她一同出去。外头来了好些壮硕的仆子,抬柱的抬柱,扛锤的扛锤。见着蒙哥儿出来,领头的仆子来做了拜, “赫尔真,我们奉大汗的命令, 来扩帐的。”蒙哥儿颔首, “辛苦, 你们忙吧。”说着捂了捂一旁挽在他臂弯上的手, “该得吵闹一阵子, 你随我去乌云琪那里, 再看看伤。”“好。”凌宋儿挽着他出来,往汗营中央走。汗民们一一看来二人,笑着招呼。“赫尔真。”“公主。”小童远处跑来, 在蒙哥儿脚下绕膝,“赫尔真,今日青茶部族来办市集了,快带公主姐姐去看看吧!可热闹了!”凌宋儿欣喜着,抬眸望着他点头。蒙哥儿才弯腰哄小童,“知道了,公主先去乌云琪那里疗伤,随后就去看看。”“好!”小童欢笑跑开,到了人群中,被三五孩子围到中间。“赫尔真跟你说什么了?”“你可该再多问问,不定他就能当你搏克老师了。”“你该帮我把匕首送给他的。”“赫尔真有安答了!你可做梦吧!”“我就想想。”……乌云琪帐子里。娜布其见得二人进来,起身过来扶着凌宋儿。“娜布其该早些过去探探公主的,怎的让公主自己走来了。”蒙哥儿解释着,“父汗寻了人扩帐,我那处吵闹。便带她来了。”娜布其将她扶好榻边坐下,便去寻药箱,“乌云琪去给公主煮药了。我先再给公主火炙一回。”蒙哥儿听得在她身边小凳坐下,捂着肩头,帮她拨开发髻,顺势带着人也靠来自己胸前。等着娜布其来,见她燃了那火炙条,隔空绕腕转了两圈,抖散杂烟,才一手寻着凌宋儿肩头,拨开衣衫。脖颈上那片昨日还是绯色,今日已然淤青。蒙哥儿看着拧眉,等娜布其炙烤上来,忽觉拉着自己的手紧了几分,他将那小手握紧,安抚着她后背轻拍。听得她在胸前闷声哼哼,他只觉血热发麻。“那老巫婆,三日后,我得亲手了结了。”待得娜布其收了火炙条,凌宋儿方才扶着他胸膛,撑开自己的身子。“我好了,我们可以去市集了?”蒙哥儿只见得她脸色还几分苍白,方才染红的薄唇也被她自己咬得没了血色,却还心心念念着也要去市集,心疼又好笑:“好。”娜布忙跟着嘱咐着,“公主可不能颠到伤处。还是多在帐子里歇着的好。”凌宋儿却是捉急了,深怕一旁蒙哥儿反悔。“知道了,娜布其。去了市集,我就回去帐子里躺着。”娜布其猜到几分她的心思,只好笑了笑,“公主小心便好。煮好的汤药,一会儿乌云琪会送去二王子帐子里的。”“嗯。谢谢娜布其。”凌宋儿答着话,边紧了紧拉着一旁人的手,“走吧。”蒙哥儿牵着她出来,寻着汗营中央那处热闹的地方去,边跟她说着,“青茶部族地处汗营西北,和漠北商道最近。往西可去吉尔吉,克里米亚,孔士坦丁堡,多有游商,物资充裕。父汗和青茶部族首领交好,通商已久,每隔几月青茶就会来汗营做市集。汉民也会交换些牛羊肉,牛奶给他们。”“有趣!”凌宋儿欣喜着,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便急着过去,不觉自己加快了脚步。却被他拉了拉,“人多,你慢点。被撞到伤处怎的办?”“……好。”眼前停着一辆辆小马车,马车拉着货架,上头陈列琳琅。异族华服,葡萄美酒,天竺笛,鳄鱼皮,珠宝夺目,异国奇香…“有拜博!”凌宋儿指着一处小摊儿上独独一本厚书,兀自跑了过去。蒙哥儿几分不解,跟着她过去。“拜博?”(bible,:-p)凌宋儿望着他道,“可卡先生那本拜博,逃难时候被陈渊一把火烧了…我得给他陪一本。”可想来她向来银子不自己带着的,全都是交给芷秋,让可卡先生打理。只好向旁边的人求救,“你有没有钱啊?”“……”蒙哥儿只觉好笑,掏着腰包给了钱,转脸回来逗趣她:“你要怎么还?”听得他话中有话,她脸颊一红。“我…让芷秋还…”她说着将“拜博”推到他怀里,又望见一旁小巧琉璃杯。形态妖娆,琉璃通透,杯沿镶着金边,别致得很,她端着来他眼前,“给你买个喝酒?”蒙哥儿蹙眉垂眸望着她手里那个小不点儿大的杯子。“我用水碗便好。”“……”她叹气方才要放了回去,却被他一把捂了回来,“喜欢就买了,你自己用。”她却是皱眉,“依着木南的规矩,我们还没喝过合卺酒…”“?”蒙哥儿全然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什么意思?”她定定道:“该要买一对,改日我们才好用来喝合衾酒。”“……好,那就买一对。”凌宋儿这才笑着让老板包好了。蒙哥儿给了钱,杯子收回来自己怀里。二人又顺着摊位逛了一圈,蒙哥儿手中已然大包小包,凌宋儿怀里还捧着个琉璃花瓶,双双往营帐方向走。男人们一一招呼。妇人们捂嘴笑着,“我们的大战神,帮着公主拿东西…”“这方才成亲第一日,宠着呢。”“昨日赫尔真真真是抢亲的,那可该是放在心尖儿上的。”回来帐子前,却见得帐子外头已然立了三根大柱,一旁还有大箱小箱,原本该在她帐子里那个绣架也在帐旁。芷秋正从帐里出来,忙从凌宋儿手中接过那只琉璃花瓶,“公主,我让他们将你的东西也都搬来了。今日外帐好了,就该能搬进来了。”芷秋又望了望一旁双手满满的蒙哥儿,不觉偷笑:“二王子,可是辛苦了,快进帐子吧。芷秋将饭菜都准备好了。”花瓶放去案台上,大小物件儿先堆上了木箱,凌宋儿独独挑出来那本拜博,交给芷秋,“一会儿你拿去给可卡先生吧。”芷秋亦是几分欣喜,“是可卡先生尝捧在手里那本西洋书?”“嗯!”凌宋儿笑着应道。芷秋忘了一眼旁边的蒙哥儿,眼珠子溜溜一转,“我现在就去拿给可卡先生,他该要高兴的!”说着兀自小跑了出去。案前坐下,两人一同午饭,酥饼,羊肉汤,一条冷水鱼,风干牛肉伴着辣子。一旁还放着坛子酒。蒙哥儿抬手倒酒,却被凌宋儿挡了挡,“伤还没好呢。”蒙哥儿几分无奈,以往战场上伤上抹盐,好得快;刀口舔血,酒能驱寒祛除病,哪里管这些。可如今他有女人了,只得依着她的来。“那明日再喝。”她却执念嗔着,“明日也还好不了,不能喝。”“不和你争拗。”他说着给她夹了口鱼肉。“这冷水鱼养身,伤口愈得快。”凌宋儿这才舒心吃起饭来。饭后食困。芷秋回来,伺候了梳洗。凌宋儿恹恹欲睡,便被蒙哥儿一把抱去了床榻上。芷秋见状,忙端着水盆悄声退了下去。背一着了床榻,精神便开始模模糊糊。睡梦之中,只觉旁边的人也翻身上了床榻,侧身躺在她身边,手臂搭上了她腰身。她呼吸渐平,眼皮睁不开,便也懒得管了。一个翻身,钻去他胸前,便落入了梦境。梦中她只七八岁女娃模样,躲在雕花木门外,在偏殿门口偷看。父皇将母后抱上软塌,缱绻温情,缠绵悱恻。她只偷笑跑开,却被父皇身边伺候的苏公公撞了个正着,“公主…您可慢着点儿。”一觉醒来,蒙哥儿已经不在身边。抬眼却见他在案前喝茶读书。凌宋儿撑着身子起来,蒙哥儿见她醒了,忙来扶着。午睡惺忪,却是犯了茶瘾。远远望着蒙哥儿案上那碗奶茶,凌宋儿摇了摇他的袖子,“蒙郎,我与你点茶饮可好?”蒙哥儿想来上午市集上她选了点茶抹茶的物什儿,便知道她该起了兴致。“好。”他答应完,出去了帐子,对门喊了仆子,让他们提着热水过来温着。凌宋儿也是方才知道,原他是有仆子使的。边取着上午买了的东西,让外头芷秋去清洗,边问着:“那可是你家中的人?为何平日里都不见?”“我爱独处着。他们便住在对面。”蒙哥儿指了指牧场边上的几间帐子,“家仆都在那儿,傍晚时候,我带你去会会他们。也该让他们拜拜女主人。”说着扶她坐来案前,“还有牧场牛羊,家中银两,也该交予你了。彼时我征战在外,家里还得有你主持。”“……”凌宋儿听得头疼,只手撑在案前,“我可不做你大管家,累。”蒙哥儿笑了笑,继续拿起书来,“那继续让吉仁泰管着也行。你顾着养好了身子,再给我养个小巴特。”(巴特==勇士)“……”说着话,芷秋端着洗净的茶碗,茶碟和磨坊进来。又将晌午买来的茶叶小坛搬来案上。另一仆子提着热水进来,在案旁摆了炭炉。将水温好。没等蒙哥儿说话,芷秋却将那仆子拉了把,两人一同退出了帐子去。凌宋儿只先取来那茶叶闻了闻,“虽不及建安的绿茶香,可也能用。”说着自顾自开始忙活。她方才午睡便解了发髻,眼下长发垂落腰间,只剩额间一抹玛瑙红色,一身淡绿色薄裙,服帖着腰身盈盈一握。案前跪坐着拈袖磨茶成粉,又放入茶碗,小心沏水冲开。茶刷缓缓搅动,见得茶叶碎末在碗中漂浮,散开,与水融为一色。片刻,茶点好,她双手端着茶碟送来蒙哥儿眼前,“郎君,喝茶。”蒙哥儿方才一边看书,已然不时走神。眼下茶香扑鼻,又见她盈盈于他眼前,唤着他郎君…手接过来茶碗,小抿了口,“茶很香…”说着,另一手已经绕到她腰间。凌宋儿一声惊呼,身子一轻,竟是被他抱着坐来了他膝上。那人大掌环着她后背,鼻息临近,寻着她唇瓣而去。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2 22:56:29~2020-05-23 18:4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莳花 9瓶;知有阴山瀚海无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巫山云(二更)她一时恍惚, 忽觉外头下了雨…夜雨江南,细细点点,如星落湖面。水下游鱼惊醒, 四下窜入湖底, 却又不安跳来湖面之上, 听取蛙鸣一片,搅得人脑袋乱哄哄, 直到听不清了那雨声, 雨方才停了。忽的烈日滚烫,灼着大鱼跃出水面。水波皱起波澜汹涌,卷着无尽大海,又牵着地下脉络。呼哧喘疾,背上已然一身大汗,却被他大手揉着和衣物拧在一团。她只觉身子已经不受自己控制, 一步步在向他靠近,仅剩的理智从喉咙里呜咽而出, “我…我疼了…”蒙哥儿猛地惊觉, 睁了双眼, 这才松了松自己的呼吸。见得眼前人面红耳赤, 额上细汗不止, 他也忽觉心痛。忙将她抱着放落一旁蒲团, 行为将缓,只自己起了身,去端水添茶。凌宋儿垂眸望着案上茶具, 吞咽下喉间甘泉,抬手理了理鬓角乱发,手放来台面上捂着茶碗,却发现手在轻颤…她觉得羞怯,又将手挪了下去。才见得那人提着热水,倒来她面前碗里。又将水壶放回去了炭炉上。他清了清嗓子,“是我太心急,该等你养好了伤再说。”“嗯…”她温声答应,手重新放上来台面,抱着茶碗。再不敢看他。茶凉三刻,蒙哥儿才再来碰了碰她的手背,“带你去认认家中仆子,可好?”凌宋儿面色方缓,仍是垂眸点了点头,“好。”外帐已经砌好大半,蒙哥儿只扶着人走来对面的帐子前,一一将奴仆喊了出来。汉民皆闻得昨夜赫尔真抢亲,搏克赢了达达尔,娶了公主为妻。这般介绍,也不过走个过场。凌宋儿一一记着仆子们的名字和职责。虽是人不多,马奴,家奴,管家,侍卫竟是一应俱全的。等着蒙哥儿介绍完,凌宋儿才望着一旁牧场,“巴雅尔家可是牛羊大户,你该也不少的?”蒙哥儿却是笑着摇头,“不过一百头牛羊。”“……”她倒是选了个最穷的汉子…蒙哥儿见她脸色,忙解释着,“我征战在外,家财多了不好照料。没有你之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父汗的赏赐,多数都直接给了军营。日后你若想要积攒家财,我便多留些给你便是。”凌宋儿叹气,“以前就没想过要娶妻的么?”她口气几分不情愿,“谁要嫁你…原本就先天不佳,还不争上进…”蒙哥儿噗嗤笑着,将她肩头捂着放来自己眼前,“蒙郎都喊了整日了,还想反悔不成?”凌宋儿却假做嗔道,“管家是谁,改日我得叫来问问。”蒙哥儿正拉着她过来,指了指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头,“吉仁泰是阿布尔汗旧将,退战后便一直帮我打理家财。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问他。”凌宋儿只颔首,“吉仁泰,那日后我得多向你请教了。”吉仁泰笑得慈爱:“公主过言了,该是吉仁泰要好好跟公主交代财务一事才对。”老人家谦和有致,凌宋儿多了几分敬佩,忙点头当是作礼。却见得汗营远端,一行车马缓缓停下。女子年少,衣着艳丽,从马车上跳下,又回头扶着弱柳般的妇人下了马车。塔勒汗跨马落地,寻着母女二人,小心照料。依吉却是顿了顿足,远远寻着凌宋儿投去视线的方向,也看了过来。凌宋儿忙挪开目光,蒙哥儿这才发觉不对。见着塔勒和依吉来了。捂了捂她的后背,“该是来找父汗的,我们无需多理会。”“嗯…”她答着,边被他扶着往帐子里走。越是想来,却越是觉得不对。进来帐子,才闻起来蒙哥儿,“你今日可有听闻达达尔的消息?”蒙哥儿拧了拧眉头,“你还顾着他作甚?”“不是…”她摇着头,“只觉着有些不妥。”蒙哥儿一把将人捂进胸膛,“没什么不妥。我不会再让他碰你一根头发。”账外有人摇铃,蒙哥儿这才转身去撩起来帐帘,“什么事?”那仆子恭恭敬敬对蒙哥儿一拜,“赫尔真,外账已经做好了。你可要来看看?”蒙哥儿却是摆手道,“父汗的人做事情,我放心的。你且先将公主的绣架搬进来内帐。”“是。”仆子领命下去,不过片刻,便又带着两人,搬着凌宋儿的绣架进来,放置在床角边。“蒙郎,你可有战袍?”蒙哥儿却听得她在一旁问着。等得人出去,蒙哥儿才答了话,“自是有的,要作什么?”凌宋儿自走来他面前,拉着他的大手:“你且拿给我。你如今也是我木南的大驸马了,总该有个象征的!”蒙哥儿听听话话,带着她去了木箱旁边,翻出来件仆子刚洗好的白色战袍。递给她。凌宋儿却是一眼望见箱子中间摆着的那个檀木盒子。忽的想起来什么…那日他弄断了那白玉烟枪,芷秋明明将白玉烟枪收入这个檀木盒子里的。怎的会来了他这儿?她将盒子拿来手里,翻开来,里头果真是她的白玉烟枪。只不过原本破损之身,如今竟是已经修好了。鎏金包裹着玉碎的纹路,精精致致。分明是个残缺物,却多了几分韵味底气。“怎的会在你这儿的?”她温声问了出来。蒙哥儿这才反应回来,眉头一拧,伸手去抢。却被她一把背到身后。凌宋儿怔怔望着他,“修好了也不和我说?”“怕你犯了烟瘾…”他叹气道。“我可真是…”她说着叹了口长气,“芷秋那丫头,怎的全都帮着你?以后这日子可还怎么过的下去?”“又怎的过不下去了?”他执拗要去拿烟枪,不愿看她旧习难改,伤了自己的身子。凌宋儿不让,却生生被他逼在箱子一角,动弹不得,嘴里却倔强着:“断了那烟丝好些日子了,该让我尝尝旧好…”蒙哥儿压着重气,“对自己身子不好,你可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了…只觉着挺好…”只剩下三年光景,自是怎么快乐怎么来。烟枪虽不是好物,陪着她度日也能解一时苦楚…“……”他却是不让,不再和她理论,掐着她的身位寻着那烟枪夺了回来自己手里。见得盒子里烟枪还在,他一把盖上檀木盒子,怒声道,“若不是你母亲遗物,我早用火焚了。”凌宋儿望着他凶神恶煞的模样,眼眶湿润几许,“成亲还没过一日,你这可是就漏了本性?我算是知道了。”她说着,抬手推他,谁知一推便开。蒙哥儿去却是被她眼角挂着的泪珠镇住了,心头早就软得不像话。手中烟枪差些上缴,仅存的理智让他住了手。见得她直往床榻旁走,背身对着他,还抬手擦泪…他无奈只得柔声道,“烟枪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只是担忧你的身体,不是故意凶你。”那人只坐在榻旁,捂着眼睛。蒙哥儿只得坐过去,扶着她肩头。“原是你母亲的东西,我也没理由不还你。你若真想要,便拿去。早前的烟丝儿该还剩不少,你想用便用,我不拦着。”凌宋儿这才抬眼,汪汪望着他,“可真是?”蒙哥儿点头,“你若非要用,我百般拦着你也会想着用。不如还你。”“……”凌宋儿这才抬眼望着他,从他手里接过来檀木盒子,“你若再凶我,我便跟你和离。”她望着他的脸色深沉,几分得意。蒙哥儿一时语结,半晌才反应过来和离是什么。方才要开口辩驳。却听她又道。“和离后我回木南再嫁!莫来烦我。”她不过一句玩笑话。蒙哥儿不觉胸口涌上一口怒火,血气差些喷涌而出。只沉声如野兽,“你若敢再嫁,我踏马碾平木南。”“……”凌宋儿只觉他不似在玩笑,莫名肃然了几分,捂了捂手里的白玉烟枪,不敢再说话,只往后退了退。蒙哥儿亦是心口碎疼,望着她难以舒怀。便就起身,兀自去了帐外。凌宋儿方才觉得不妙,那白玉烟枪也不敢再捂着,只放到床边一角。那人半晌不见得再回来,她方才觉得帐子里空空荡荡。虎皮榻,鹿角柱,长弓箭筒,四处都是他的木质香气。全往她心尖儿拱,拱得她提不上来气儿。小窗里头看出去,外头天色渐渐黑了。才有仆子进来给她点了灯。芷秋送来吃食,却是她一人用的。问起来蒙哥儿去哪儿了,芷秋却也说不知道…凌宋儿只觉凉凉,成亲头日,便将自家郎君气走了。这日后,纳小妾,娶姨娘,怕是都等着她呢…他这么置气了,她一人吃独食也没什么味道。独独用了两口米饭,便让芷秋收了碗筷,任由得芷秋劝了数回,也没多动筷子。待得芷秋出去,她才寻来他那件战袍,便干脆拿来出气。战袍白色锦纹,原是威风凛凛的,她便绣了只小猫上去,到底要灭一灭他的威风。不莫日后欺负来她头上。绣好了战袍,她只觉困倦。叫来芷秋帮她梳洗,才好吹熄了蜡烛,入眠。身子本就还伤着,方才躺好便入了梦乡。博金河不在汗营,蒙哥儿自出去喝了三杯闷酒,回来外帐,才听得芷秋说,那人已经睡下了。方要进去,却又听芷秋劝着。“二王子,公主晚饭都没吃下几口。可莫再吵闹了…她身子怕是经不起…”他心口碎疼还未捡起,便又是一阵难受。兀自进来内帐,一片漆黑之中,寻去榻旁。摸索着她似是侧身朝外躺着,已然睡熟了。他拧了拧眉,只将她往床里再抱了抱。又翻身来她身旁,捂着她肩头到自己怀里。沉声暗暗自己念着:“和离?这辈子都别想!”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3 18:48:47~2020-05-24 00:37: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诗宝 3瓶;知有阴山瀚海无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巫山云(二合一)却听得怀里人半梦半醒, 呢喃有词,“还回…做什么?”“不稍你…我一人,也好好的…”他胸口空空泛滥, 只得将她再捂紧了些…叹气细声回她的话, “晚饭不吃, 可叫好好的?”听得她未答话,蒙哥儿只觉胸前那人呼吸渐稠, 便也兀自闭目就寝。凌宋儿睡得不沉, 天方才刚亮,帐外有鹰长鸣,缓缓睁眼,却见得帐子里起了灯。蒙哥儿正梳洗好,床榻前,那人穿好了昨日她缝的那件战袍…见得她翻身醒来, 他便要来扶,凌宋儿却是掀手躲开。她不说话, 蒙哥儿也不语。芷秋端着早膳账外进来, 见得主儿醒了, 忙将食盘放去案上, 便又从蒙哥儿身边绕过去, 伺候主儿起身。“今早起凉。主儿多穿些。”芷秋说着, 箱子里翻出一件较厚的外襟,送来她榻边。又道,“芷秋去帮主儿打水洗脸。”说着, 转身出了去。凌宋儿下床,自拿起那件襟子要穿。一边肩上还有伤,动作便不大利落。蒙哥儿理好了衣衫,本自顾自去案边吃饭。见她模样笨拙,才走来,提着襟子领,绕过她肩头。凌宋儿扫了一眼他的面色,见得他铁面如斯,只缓缓抬手穿过袖口,着好了衣衫。腰身却一晃,被他揽着贴到他胸前。声音从头上来,“和离二字,不许你再提。”她哪里知道一句玩笑话,他能当了真,还记仇生了她整夜的气,现在还要跟她来立法…可想来是她借着那白玉烟枪恃骄在先,便有三分理亏:“不提…也行…”话刚落,却又觉得太没面子,又道:“可你哪日对我不好了…”话没完,唇瓣儿便被咬住了,喉间咽呜发不了声。他的声音却也闷闷不得空,“闭嘴…”唇齿沦陷,那人似亏欠许久般攻城略地。触及舌尖,凌宋儿竟是尝到了丝丝委屈,不是她的…芷秋端着热水帐外进来,忽见这般,忙又原路退了出去。等得里头听来两人在说话,才敢再端着水进来。见得主儿仍被赫尔真抱着,芷秋脸色抱赧,只得硬着头皮的将水盆放去一旁。“主儿,该梳洗了。不然,面该要凉了。是叶婆婆专门做的阳春面。”蒙哥儿这才放了人,扶着她去梳洗,又牵着来案前坐下,一同吃面。猪油入面,面软。葱花儿飘香,江南味道。可惜了,码儿不是香菇和猪肉,只好用羊肉碎代替了。凌宋儿吃了两口,便听得旁边的人嗦起来汤,望了望他碗里,面竟是都已经吃完了…凌宋儿:“你可够了,我匀你些?”“够了。”他说着起了身。凌宋儿方才觉得,那人似是还有三分置气。见得他走去帐侧,取了自己的长刀,便要出门。她忙道,“好意也不愿意受了,去哪儿也不用和我交代。堂堂大蒙战神,气量小得不像话。”他闻声转头回来:“今日去军营找那多。你且在家中好好养伤,一会儿乌云琪会来送药。”“…”听他声音冷淡,凌宋儿干脆放了筷子,“我饱了,不吃了…芷秋,收了碗筷吧…”芷秋忙劝着,“主儿昨夜就没怎么吃下东西,这面方才动了没几口…”芷秋话没完,见得那人佩刀走了回来,马靴踏得直响,却走来她身边坐下。无声端起来剩下大半碗面条,夹起来一筷子往她嘴边送。“等你吃过,我再走。”凌宋儿只见他面上几分严肃,又被他这一身的气势震到,便只乖乖张口吃面。他喂得不甚妥当,落得她裙裾上都是面汤。凌宋儿这才自己接了过来碗筷,自顾自捧着,躲去一旁,兀自吃面。奈何她吃得矜贵,小口小口,约莫着一盏茶的功夫才好收工。蒙哥儿坐在一旁看着她,就这么等着。弄得她多有不自在。吃好,她才拿帕子擦了擦嘴,却见他要起身,她扯着他袖口跟着起来。想送他出去,绕过屏风,才见得外帐已然焕然一新。一张长台置于屏风前,旁边三五大箱,还有客座案席…和大汗客营摆设无异,不过是小了许多罢了。只那人步数快,她跟不上,到了帐子帘前,才见得他转头回来,叹气捂来她肩头,“回去吧。跟我出来做什么?徒吹了凉风。”她小心着回话,“那…你自己小心。”“你…”蒙哥儿想劝她不碰那烟枪,却是欲言又止,“罢了。你在家中好生休养。”凌宋儿却还是跟去了帐外。等看着他走远了,方才扶着芷秋,正打算回去。却是被人从身后喊住了。“木南公主?”那把声音凌厉,且带着几分尖锐,凌宋儿自是认得的。由得芷秋扶着回头过来,见着依吉一身华服立在眼前。凌宋儿颔首当是见礼,“依吉姑娘,好久不见。”依吉嗤笑一声,叉着双手荡来凌宋儿面前。“你们翎羽大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没想到,还是赫尔真帮了我一把。”“不瞒你说,这回父汗是替我来跟达达尔提亲的。大汗已经答应帮我办翎羽之婚了。我很快就能嫁给达达尔了!”凌宋儿答得淡淡:“那便提前恭喜依吉了。”她懒得多做纠缠,转身便往自家帐子里去。依吉在身后却不肯罢休。“就算达达尔被整个汗营唾骂,我也不会嫌他。我会帮他重新站起来,成为汗营真正的王!你和赫尔真都会后悔的!”凌宋儿微微侧脸,半勾嘴角,笑意一抿,“这是达达尔的福气,宋儿替他高兴。”芷秋已然撩开帐帘,凌宋儿这才弯腰垂眸,进了帐子。依吉见得她那副傲慢模样,冷冷一笑,转身却差些撞上个人。乌云琪端着汤药,身上还背着药箱,连连往后退了一步。没顾得上是谁,直嗔道:“怎的也不看人呢?”“呵,”依吉早认得来人,看着乌云琪嗤笑,“姐姐这些年在汗营看来是养得好。面盘子都圆润了,便就不认得人了不成?”乌云琪这才看得清楚眼前的人,先是一怔,方才低头打算绕道过去。可去到帐子前,却又听她在身后道,“啧啧啧,果真跟你额吉一个样子。赫尔真都娶了别人,你还帮着他照顾新妻…也不嫌憋屈…”乌云琪忽的转身回去,“你胡说什么?那些儿时玩笑话,大家都忘了。你可莫在这里再生是非。赫尔真是真心着紧公主的。”说完,她转身撩帘,进了帐子去。依吉嗤笑一声,方才转身走了。帐中,凌宋儿取出檀木盒子里的白玉烟枪,又让芷秋将箱子里的烟丝儿翻了出来,却摆在案边上,没动。晃神片刻,由得芷秋在一旁沏茶,想来那人今早亲吻时候的委屈,她此时已然定定后悔了,和离二字,不该那么轻易出口。她那蒙郎,看起来是个粗犷汉子,可原心思是这般不经得住玩笑的…方才还在走神,乌云琪端着汤药从帐外进了来。见的主仆二人在案旁,便将汤药端来案上,“公主,该吃药了。一会儿乌云琪还得帮你火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