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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蒙郎》TXT全集下载_33(1 / 1)

“嗯…”他声音重,答得却似是淡淡。凌宋儿只几分奇怪,问起来,“这么晚来寻我,说是有话要说的。怎的出来了一路,也不听你说过话?”蒙哥儿只道,“等回去屋子里,再说。”凌宋儿也不知他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随着他。可他脚步吃紧,她便难跟得上,走得喘息几分,便想要休息。“你走得这么快做什么?我跟不来。”方才要去寻着一旁的石凳坐下来歇会儿,身子却是一轻,整个儿被他背着去了背上。她几分脸红。“这还是宫里头,被人见着了要笑话的!”“我自家的媳妇儿,我背着回家怎么了?”“……”回来东宫,守门的近卫军见得蒙哥儿这般动作,果然忍俊。凌宋儿只好将脸埋着他脖子里,不稍让人看见脸上的绯红。回了屋子,方才被他放去床榻边上。凌宋儿忙吩咐着一旁落落,“去打水来吧,该要洗漱歇息了。”等落落出了门,蒙哥儿方才跟着她身后,一把将门反锁了。方才绕回来屋子里。他直做去圆桌旁木凳上,看着床上的人。“成亲数月了,你可有都跟我坦诚相待?”凌宋儿望着他几分惊讶,“今日说话怎的这么奇奇怪怪。”“何为坦诚相待?同床共枕这些日子,你还好意思问我么?”“……”他半晌无话。凌宋儿却起了身,过来他身边的小凳子上坐着,又缠着他手臂抱着,“我且三四日未见得你了,一来便又是质问我。我可是哪里做错了?不对了?你都直跟我说了。这阵子光对付贵妃和史相心思便已经费得够重了,猜起来太累。”蒙哥儿方才心头上的气火儿,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却忽的又肃然了三分,“穆惊澜今日带我去观星台了。”“观星台?师兄带你去那里做什么?”她方才觉着有些不对,观星台的星轨底下,藏着她的命盘,是师傅当年为她推演的时候造的。蒙哥儿见她神色渐渐凝重,接着道:“所以我问,你可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师兄跟你说什么了?”蒙哥儿面色沉沉,拧眉问她,“你早前非想着跟我纳妾,可是跟你那命数有关?”凌宋儿却是几分不敢相信,幽幽道来,“他真告诉你了…”“他若不告诉我,你打算瞒着到什么时候?等着三年之后再跟我说么?”梦中景象眼前闪过,那鬓白沧桑的蒙哥儿,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自己。她只觉得心疼难忍,自顾自捂着垂眸下来。蒙哥儿见得她心伤,忙一把扶住了人。“我不是要怪责你。”“我只是…”他喉间声音滚烫,只好咽了下去,不再说话,一把将人捂进来怀中。“从今日起,我日日都陪在你身边。不管日后发生什么,三年也好,一辈子也罢,不离不弃。”凌宋儿只眼底氤氲,伏着他胸膛前,抽泣了几声。“有生三年,我也自当不离不弃…”&&夏末秋初,和盛园难得开了几束野菊。早前唯有在大草原上才见着的花儿,这木南宫闱之中却是难得见着。芷秋身子方才养好,今日起早,便出来了院子,寻了些野菊和兰花回去。用完了早膳,便就着斋玉色的花瓶,插起来花。从鹤庆宫里回来,她身上伤了多处,精神也不佳,令公照顾着,只在和盛园里头休息。晴熙落井那日,她亲眼目睹,几近要被凌辱,好在跑开了。却被钱然晋派来的小太监一路追去了鹤庆宫后院的树林里。她无处可逃,进了山洞。那小太监却寻着追了过来。她只捉起洞里的石头,便往他脑袋上砸了过去。小太监踉跄几步,倒地死了。她方才蜷在山洞一角,惊吓了整整一夜,直到令公来将她接了回去。后来蒙哥儿带着穆惊澜查案找到她,她方才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方才帮着二人寻得了真凶。这会儿,屋子里窗户敞开着,飘进来几丝凉风,多有惬意。芷秋寻着摘来的花,修剪好了枝桠,方才一根根落入瓶里。令公寻着一炉檀香,带人送来她屋子里。“宫里今日方才送来的安神香,我想着你精神也还在修养着,便给你送了过来。”芷秋欠身一揖,“令公有心了。”随之又继续忙着手中插花来。令公见得她不甚上心,吩咐着婢子将香燃了起来。方才走来她旁边坐了下来。“这野菊好…秋日才能看到的颜色。只是配着兰花,似是清淡了些。”芷秋听着垂眸下来。“芷秋在和盛宫中,也打扰了令公不少时日了,如今晴熙的案子也了解了,该是时候回去侍奉公主了。”“……哦。”令公只寻着她的目光去,却不见得她肯抬眼看他。“你这些时日,住得可还遂心?”“芷秋还得多谢这段时日令公的照料。”芷秋说着,手中花束也已经插好。“芷秋只觉着,这兰花甚是好看。和野菊配着,清雅自然。只定不如令公心中的牡丹,色香浓郁,还能安神定气。一会儿用完了午膳,芷秋便回去寻公主吧。还请令公让人帮忙去安义门通传一声。”令公无声叹气,答应道:“好…”午膳摆在偏殿,令公特地让后厨准备的,好替芷秋送行。得来都是好酒好菜,芷秋倒是也吃得畅快。却见得令公一旁灌着自己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她也只好开口劝了劝,“酒喝多了伤身,令公。”令公未答话,放下来酒杯,只给她夹菜。“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便让他们做了江南的小菜。你多吃些。”芷秋颔首答应,答话有礼有节,“多谢令公美意。令公也多吃些菜,少喝些酒。”却见他难得一笑:“好…”☆、午膳后没多久, 却是那多来了和盛园,道是长公主和驸马派来的,接芷秋回去东宫。芷秋没得什么行装, 自和令公道了别, 正和那多一道儿往外走。令公却在身后喊住了二人, 跟了过来。说是亲自送她回安义门去。门外没备马车,那多徒步行来, 便也打算带着芷秋这么回去。今日颇有些秋日的凉爽, 午后也并不觉得热。芷秋原跟着那多身边并肩走着,令公被落在身后,远远跟着二人。毕竟身份悬殊,芷秋方才觉着些许不好意思。拉着那多顿了顿脚步,等来令公走到旁边,“要不令公你走前头, 我们随着你便是。哪儿有让主子跟在后头的道理。”令公无奈笑了笑,却是对一旁那多道, “我有些话跟芷秋说, 可否请副将走在前。”那多没生什么心眼, “那令公有话慢慢说。”说着自走去了前头。芷秋几分局促, 令公却摊了摊手指着前路, “走吧。”她这才跟着他的步子, 一道儿。令公走得慢,那多已然冲出去老远了,二人方才走了一小段距离。令公这才开口。“此行本是来求和亲的, 不想三公主却出了事情。我两日前已经和皇帝请辞,明日便会回西夏了,此次一别,怕是永生。”芷秋小心作答:“还以为令公与三公主能修成正果。本该是两国子民之福的。谁知贵妃娘娘心存歹念,本想为瑞王筹谋,却害了自己两个孩子。”令公无奈笑了笑,直问:“明日离别,你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芷秋却停了脚步下来,对着令公一揖,“那便祝令公往后前程似锦,西夏和大蒙永不相敌。”令公见她未抬眸,这般临别,她却只谈大事。他半晌没回得上来话,指了指前路,“走吧。”一路行来安义门前,那多早在门卫旁边等了许久。芷秋方才回身对令公行了拜别之礼,“令公请回吧。”令公颔首,“今日夜里,皇帝在宫中摆宴替我送行,长公主也该会到。你可会来?”“还得听公主的吩咐,是让我随行,还是落落。”“好。”令公也忙做了别礼,“那李嵬,便先见别了芷秋姑娘。此生若再相见,还是故人好友。”芷秋忙一揖,说罢,便见他转身离去。她只立在原地叹了口气,一旁那多却来拉了拉衣袖。“你们木南姑娘就是矫情,明明喜欢人家,还得左一个礼数,右一个主子。若换做我大蒙女子,便直捧着花朵儿上去说明了,姑娘我喜欢你,男人见得,头上点得了三把火,谁不直把人给要了!”“你哪里长的眼睛见我喜欢他了?”芷秋几分斥责方才转身往宫门里头去。那多却是小声嘟囔这:“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还用眼睛看?”&&入了夜,御花园旁庆丰殿里起了乐声和灯火。父皇为令公送行,凌宋儿和蒙哥儿一道儿,前来参宴。本是带着落落和芷秋一道儿的。临出门前,芷秋却说身子不适,告了病假,休息去了。她也自知,该是不想面见了令公,还要和他再语别一次。便许了她。来了殿上,见得出了父皇,太后也在。凌宋儿自上去,领着蒙哥儿一道作礼。方才坐来凌翊身边。凌翊几分不采蒙哥儿。凌宋儿忙使着人给他倒了杯桂花蜜,好让他解解气。眼见得家臣和妃嫔们都到的差不多了,令公方才一身西夏朝服缓缓上了殿,先跟凌扩做了礼,方才去了凌宋儿对面的席位上坐下。见得芷秋没来,唯有得叹气一声,又兀自饮酒。皇帝宣了开席,又起身祝酒。令公却自说,来晚了,自罚了三杯。殿上见他自饮,一片憨笑。令公却上前对凌扩一拜,“臣明日便要会西夏了,除了将国主友好旨意带回去给我王,还有皇上赏赐的诸多珍宝,领回西夏,好让两国技艺传承。李嵬还有一事,想请皇上允了臣。”凌扩颔首,“你且说来听听。”出使多日来,这西夏誉亲王有礼有节,待人处事温和恭谦,确是讨人喜爱的。令公这才道来,“臣来木南,其余差事都已经圆满。只有和亲一事,因得三公主受母亲牵连,还未能达成。臣,心中早有一人选,想请皇上应了臣。”“你心中早有人选了?”凌扩脸上几分惊奇。座下的凌宋儿心中却提起来几分,令公这么说来,该不会是芷秋…四座家臣妃子们也小声议论了起来。“这西夏誉亲王可是看上哪位公主了?”“三公主才被贬为庶民没多久,这又看上了其他的公主?”“和亲去西夏,那么远。也不知哪位娘娘的公主要遭殃了…”令公方才接着道,“臣在西夏之时,和长公主驸马交手被俘。在黑水城中,受得一婢女照顾,重伤方才痊愈。只那时两方战事方停,无暇顾及儿女轻易。自那次一别,本以为再无相见之日,却在木南重逢。臣自想请皇上,将长公主婢女芷秋赐予臣为妻,随臣回西夏完婚。”“一来,能完此次和亲的差事,助两国子民交好,开辟新的商路。”“二来,能成全了臣的私心。”“长公主婢女?”凌扩起了身,不禁笑了两声,“你倒是不求朕的公主,只要一个婢女与你和亲?不怕伤了西夏国体?”座下已然议论纷纷。妃子们皆是舒了一口气。臣子们却开始耻笑。“西夏是小国,只要个婢女完婚,可真是看清自己了?”“这誉亲王看来也是有情有义的,念得旧情,公主都不要了。”令公再是一拜,对凌扩道:“在臣心中,她比公主们贵重。”凌扩背手叹了口气,方才看向座下凌宋儿,“宋儿,芷秋这婢子,可是你伺候在你身边的。若真嫁去了西夏,你可舍得?”凌宋儿起身,对凌扩做了礼,“回父皇的话,芷秋自幼在儿臣身边伺候,若真要嫁去了西夏,儿臣定是不舍得的。”“只是,令公方才所说,在黑水城中两人的感情,儿臣也的是亲眼目睹。至于嫁不嫁,该还要由得芷秋她自己说了算。”凌扩颔首,“朕知道了,那便宣芷秋上殿,问问她自己的意思。”话落,苏云青便唤了身边小太监来,去让芷秋来殿上问话。片刻,芷秋被带来殿上。见得凌扩忙跪拜。一旁令公还立着,见得她来,面露喜色。凌扩方才问着,“芷秋,西夏誉亲王想娶你为妻,以助两国邦交,若让你赴西夏和亲,你可愿意?”芷秋惊讶着,不敢抬头看凌扩,却是望了望一旁凌宋儿。凌宋儿劝着,“人家都开口了,若是还有意,可别为难了自己。想要什么,便和我父皇说。其余的事情,主儿我帮你讨。”“主儿,这些话怎的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芷秋几分局促,脸色羞红。又扫了扫一旁令公的神色。令公却缓缓走来她面前,手中那个香囊递了过来,“昨日见你插花,我方才知道你生的是什么气。我自是养在西夏皇宫长大,眼底里容不得次等的。可昨日那些兰花雏菊花叶瓣儿我都装来这儿了,打算着日后日日带在身边。你若不喜欢,回到西夏,我让他们将府里的牡丹花儿都拔了,改种兰草傲竹。可好?”芷秋方才敢抬眼望着他。“都是闺房中的事情,在这儿怎么好说的?”令公只拧着眉,捏着香囊的手指也紧了紧:“你还是不愿?”芷秋四周看了看众人,见得目光灼灼,又垂眸下去,手却不听使唤伸了上来,从令公手中接回来那个香囊,放到鼻尖闻了闻,“真是雏菊和兰草。”凌宋儿见得二人这般神色,笑了一笑,方才对凌扩开了口。“父皇,我木南嫁女儿,该也不能只做婢女的身份的。早前,因和亲之事,封官家贵女为公主,也是常有的事情。芷秋早年伺候过韩皇后,这些年又我身边侍奉,可父皇莫要忘了,她原也是大学士莫维家的闺女。”“宋儿斗胆,在这儿替芷秋向父皇讨要个公主封号。嫁去西夏可是国事,总不能让我们木南的闺女嫁过去了,还要被人瞧不起。”凌扩应着,“不错,两国和亲是大喜事。”“朕,今日便封莫芷秋为和硕公主,指婚西夏誉亲王李嵬。两国和亲大喜,日后商贸往来,子民相亲,指日可待。”听得凌扩封赏,在座家臣妃子们方才纷纷起身谢礼。芷秋递上叩拜三下,谢了皇恩。方才被令公扶了起来,两手相交,十指相扣,便再没松开过。凌宋儿也被蒙哥儿接回去了坐上。她却是几分忧心了起来,多饮了两杯酒,被蒙哥儿夺了酒杯去。蒙哥儿斥责着,“你又要帮着出头,到头来不舍得的也是自己。何必。”“可我总不能留她一辈子吧?”凌宋儿目光点了点对面两人,“你看看,心早就是别人的了。”☆、盛夏一过, 天气渐渐开始凉爽。凌玉身子见好,凌宋儿也宽心了几分。蒙哥儿日日陪着她身边,却收了好些哲别在边境寄回来的军书。夜里凌宋儿哄完了小妹安睡, 方才从慧安宫中出来。由得蒙哥儿护着, 去东宫歇息。二人一路走过御花园, 蒙哥儿方才提起,“玉儿身子也见好, 你可该要还她一个去醉翁楼的夙愿?”凌宋儿这才想了起来。“该要叫上翊儿也一起, 择日不如就明日。且给玉儿一个惊喜。”蒙哥儿笑了笑,“你决定便好。”说着扶着她后背再走快了几步,“我问你太子兄长要几个近卫军,护着。”“可别了!”凌宋儿几分不愿,“见得他们,什么兴致都没了。就权当我们三个是寻常百姓, 才好享享天伦之乐。”蒙哥儿颔首,“那, 也行。”次日一早, 二人便又寻来了慧安宫。带着两件宫外的衣衫。凌宋儿抱着凌玉换上了, 衣服虽是素淡颜色, 小丫头脸上灵气逼人, 皮肤白里透红, 还真不想平民百姓家的姑娘。凌宋儿只有给她输了两个羊角髻,看起来活泼了几分,一扫多日来的病气。抱着小妹从屋里出来, 蒙哥儿便伸手来将小丫头接了过去,直扛上了肩头。“你长姐力道儿小,长姐夫抱你。”凌玉在他肩上直拍掌,“长姐夫好!长姐夫肩头高,望得远!”凌翊换得一身平民百姓的衣服,少了些许贵气,到是多了三分清雅公子的意思。只是自己几分嫌弃,“长姐这衣服太难看了,什么纹路都没有,还怎的穿?”凌宋儿劝着,“等你上了街,就知道这衣服有多好了。你若穿着你那些皇子的衣服去了建安长街,还不得被人从街头盯着看到街尾,出行都了无意思。”说着,四人方才齐齐出了慧安宫,穿过御花园,往安义门口去。马车等在安义门口,只那多一人,准备驾马。蒙哥儿早交代好了,让那多以兄弟相称,一会儿到了醉翁楼,便一同入席吃饭。只当是一家人便好。马车缓缓而行,凌宋儿和蒙哥儿在车里,照顾着小妹。凌翊却是和那多坐在车外的。病好了,凌玉开心得紧,撩开了窗帘望着外头。凌宋儿担心她着凉,拿着一旁自己的披风给她捂着。再揉了揉她小脸。蒙哥儿却是牵起来凌宋儿的手,“建安来了好些日子,你心事也该了了?”“嗯…”凌宋儿回眸望着他,却听他又道,“北边哲言来了书信,金国压了我大蒙南边疆土。他已经带着三万大军做了先锋,去南疆抗敌了。”凌宋儿这才听得几分忧心,“你早该回去的,徒和我在这里耽误了。”“陪你省亲,哪里是耽误。还有玉儿也是要紧的。”蒙哥儿说着刮了刮小丫头的脸蛋儿。玉儿却是听明白了几分,“长姐夫是不是要走了?”她只撅着嘴,委委屈屈,看似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蒙哥儿拧眉望着她,“我家中确有些事情,怕是得带着你长姐回去了。”玉儿没能忍得住,哇呜一声哭了出来,“不要长姐走。也不要长姐夫走。你们走了,玉儿又该孤苦无依了…要不长姐也将玉儿带走吧,玉儿不想一个人留在慧安宫里,这里没得母后,也没得长姐…”蒙哥儿只将小人儿抱着过来,坐在自己腿上。给她擦着眼泪,“玉儿是木南的公主,怎能随我回大蒙?”凌宋儿眼底几分氤氲,扶着小妹的肩头,“长姐远嫁的大蒙,自是不能一辈子陪着玉儿的。玉儿且在木南乖乖的,还有翊哥哥和皇祖母疼惜着你呢。”“玉儿只想和长姐一起。”凌玉说着,哭得越发大声。外头和那多一同驾马的凌翊也听见了,从车门缝隙里探出来半个脑袋。“再哭我心都碎了,长姐走了,我便是你长兄。我们还有太子哥哥做靠山,你怕什么。你长姐都是大蒙的人了,自然是全帮着人家说话的。”凌宋儿听得凌翊话中怨气,无奈抿了抿嘴角。蒙哥儿却对凌翊道,“她自是我的人,这话也没错。”凌翊气不打一处来,直抽身回去,关上了车门。凌宋儿又拉了拉一旁蒙哥儿,“翊儿方才十多岁,你跟他计较什么呀?”蒙哥儿却也只哼了一声,没再多说。马车一行停在醉翁楼门前。蒙哥儿抱着凌玉下了车,方才又将凌宋儿扶了下来。小二门口候着,将一行人往里头引。又有车童来,将马车牵走,听去了后院儿。自是来的早的缘故,醉翁楼里人还不多。凌宋儿选了二楼一处靠着街边的位置,从楼阁往下去,便是建安长街的街道。裁缝铺,胭脂坊,桂花糖…人群三三两两,女子们端庄梳髻,男子们偏偏有礼。多有成了婚的,抱着孩童去买糖。也有年过耄耋的老人,花白着头发,却还两手相持,走来街上做新衣。凌宋儿嗅着街角上的味道,几分贪婪。淡淡桂花香远处飘来,记忆里伴着儿时的味道,故土余香,她便又要远走了。凌玉见得好吃的上了桌,方才的离别伤感,便先抛诸了脑后。凌翊亦是尝尝养在宫中的,见得红烧蹄髈,糖醋排骨,荷叶鸡,还有桂花酿酒。一口肉,一口酒,吃得不亦乐乎。蒙哥儿只将凌宋儿碗中夹满了肉,“木南厨子好,也不知这些叶明会不会做。将来如若大蒙南迁,买的了这些食材,我再让她给你做来吃。”见她目光依旧流连着楼下街道,他直将她的手捉了起来,筷子送到她手中,“莫多想了。”凌翊见得二人模样,嗤了一声。“一时一个样,凶来她的时候,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蒙哥儿听不得这话,只端着酒碗起了身,“我们大蒙男人懒得斗嘴,真要不服,就同我喝酒。”“谁怕谁?”凌翊也一把站了起来,身形虽才到蒙哥儿胸前,却是跟他一般硬气,端起来桌上桂花酒,便要做饮。蒙哥儿却捉住他手腕儿。“这等桂花甜酒,儿戏。”说罢,喊了小二过来,“女儿红,先来五坛!”凌宋儿忙拉了拉他的袖口,“翊儿还小,你莫灌醉了他,身子吃紧的。你自己伤也方才好呢。”蒙哥儿却抹开她的手来,“就是还小,方才要学着喝酒。喝出来气概,莫在这皇宫之中埋没去了男子气儿,多一副幽柔的模样,总说我待你太薄。”“谁没得男子气了?”凌翊不服,直望着凌宋儿,“长姐你莫说话。今日是我和他之间的较量!”凌宋儿无奈,只得落座回来,抱起来一旁还啃着块儿蹄髈肉的凌玉,给他们两个男子汉腾了腾位置。那多方才停好马车,听得赫尔真叫了酒,开心得紧,迎着上去。“宫里拘谨了好一阵子了,难得赫尔真请客喝酒。算我一个!”蒙哥儿只喊着小二,再加个五坛子酒来。凌宋儿本还想劝着的,见得一旁凌翊气势汹汹,便也只由着他们三人去了。干脆抱着小妹窝在阁楼角上,边望着建安街景,边吃着小菜。三轮酒喝下来,少年到底是没敌过两个老酒缸子。凌宋儿只将凌翊扶着坐来自己身边。蒙哥儿只得坐去了对面,却是隔着菜案,伸手过来拉她。“等翊儿酒醒些,再带你们上街逛逛。”“你可喝够了么?”她却是几分埋怨起来,“伤刚才好,便就忘了疼。”蒙哥儿垂眸笑着,“我老婆疼我,我知道。”说着,仰着身子靠去了椅背上,抬手枕在脑后,望着楼下街景,享着闲暇。等得凌翊酒醒,凌宋儿方才叫来了醒酒茶。见他精神了几分,蒙哥儿一手抱起来凌玉,一手牵着凌宋儿,“去逛逛。”临近着傍晚,正是建安长街最热闹的时候。凌宋儿自去了珍宝斋,选了两样合心意的首饰,又给小妹买了个平安锁。方才安心满意。凌翊自逛了逛了对门的麒麟阁,□□刀剑,比宫中那些做文玩儿的,少了些精致,却胜在多样。蒙哥儿本还在帮着姐妹两人付钱,却是被凌翊一把拉了过去。“那个,我想买把好剑。你可帮我选选。”凌宋儿牵着凌玉出来,见得二人背影进了麒麟阁,这才跟了过去。掌柜的正一一带着蒙哥儿和凌翊介绍,堂里挂着的几样精品。凌翊看得面露信息,蒙哥儿却是连连摇头。她自走过去,仔细听听。凌翊却是的怨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有你能看上眼的?”蒙哥儿只道,“选兵器看的是气。你自一眼看去,若是不合自己的气,再好再贵也是无用。”凌翊却仔细瞧了瞧蒙哥儿身边的佩刀,“我就看你这长刀不错,借来看看可行?”蒙哥儿自从腰间取下长刀,扔去他眼前。凌翊忙双手捧住,却不想沉甸甸的差点儿没接住。握在手里,竟只觉气血沸腾,真要拔刀,却是拔不出来。凌翊几分局促,无奈笑着望着蒙哥儿:“还真是好东西!”蒙哥儿却是抬手握着刀鞘,麒麟阁的客堂里“噌”地一声,四处的客人都看了过来,刀光一闪,杀气汹涌。蒙哥儿拔刀到一半,又退回去。凌翊欣欣然,“长姐夫,你可厉害。帮我在这儿淘件儿好东西吧。日后我也要保护幼妹,真要上了战场,杀金狗,护国家的。”这声长姐夫,叫得蒙哥儿心中直舒坦,却道,“这儿都是文人把剑儿,等我回了大蒙,给你置办好了让人送回来。”“你可答应了!我等着的,可别让我白等了!”凌翊乐呵了起来。却忽见得凌宋儿一旁捂嘴偷笑,这才收敛了几分。“长姐,你笑什么?”“他若以后对你不好,你便书信给我。我骑马去大蒙接你回来!”凌宋儿忍着笑,“有我翊儿这话。日后他若对我不好,我便都全记下来,一并写给翊儿报信。”得来太阳快要落了山,一行人才打算从长街回宫。凌玉手里举着两串儿糖葫芦,蒙哥儿方才给买的。那多搬了两坛子女儿红上了马车,道是上路的时候,有个记惦。凌翊剑没买着,却是收了蒙哥儿一把小匕首,听蒙哥儿说,草原上认了安答,便送匕首为信,他心里还莫名美滋滋的…☆、令公一行本该早要上路, 却是因得芷秋的事情,多做了数日停留。芷秋先回了趟莫家,带着令公拜见父母, 养育之恩, 自从入了皇宫, 便不知何时能报。如今要和亲嫁去西夏了,却是更难了。莫家里出来, 令公只安慰着人。回到了和盛园, 才见得凌扩早派人置办了嫁妆。和硕公主出嫁,是国亲。嫁妆自是以皇家公主的规格置办的。莫家主母,也被皇帝封了诰命,多是体谅着母女分离之苦的。凌宋儿这两日,还能留着人在身边。却也舍不得再让她伺候了。芷秋却是拉着落落,将凌宋儿起居饮食都念叨了一遍, 交代着小心这个,注意那个。到底是不放心的, 又将重要的事情都在丝绸上写了一遍, 缝进了落落的枕头里。蒙哥儿却是看在眼里, 这两日, 凌宋儿落了几回泪的。也只得好生劝着, 西夏和大蒙近, 如今又是盟国。真要念想得紧了,修书给令公,让他将人送来汗营住几日, 也是无妨的。到底不必那么伤感。和硕公主出嫁那日,京城张灯结彩。建安百姓们亲手置办的。西夏虽是远疆邻国,可令公此行前来,与木南签下盟约,带着和硕公主回朝,日后是要和木南商贸往来的。这皇帝亲封的公主,听闻是长公主的贴身的侍女,还是西夏誉亲王亲自问皇帝求的婚。该是一对儿璧人儿。凌宋儿却是跟在和亲大队之后,一路送出来了建安城门。蒙哥儿只好一旁小心护着。城门前,芷秋下了车。金玉冠,碧珠帘。血玉镯,红樱钿。被令公扶着,走来凌宋儿身边,林铛作响,到了凌宋儿跟前却是一把跪去了地上。令公一旁弯腰扶着人。凌宋儿也忙要将人扶起来,芷秋却是不肯。“公主,就让芷秋再跪一跪你吧。此去经年,怕是没得机会了。”凌宋儿弯腰握着她手来,“谁说的,傻丫头。”“蒙郎说了,大蒙和西夏近,若真的念想得紧了,便接你来大蒙住一阵子。”她说着,看了看一旁令公。“若他敢要欺负你,你便修书给我,我也让那多去接你过来汗营住。”芷秋听着这才笑了出声,擦着眼泪,被令公扶着起了身。凌宋儿这才一把拥着她,依偎着她肩头,“听闻西夏冬日里和大蒙一样的冷,可别冻坏了。眼下入了秋,你们一路往西北走,也要多添些衣物。”“等哪日生了小令公,记得写信与我,我该要做人干娘的。”芷秋泪目盈盈,声音几分颤抖,“公主你也是…”二人终是语了别,令公扶着芷秋上了马车。蒙哥儿见旁边的人脚步不稳,忙也揽着她的腰身,将人往自己身上靠着。芷秋从车窗中探出半张面来,挥手对着二人道别。和亲车队渐行渐远,蒙哥儿方才捂着她肩头拨着人到自己眼前来,“罢了,回去吧。出来走了一路,也没叫马车。该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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