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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旅行故事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1)

*八月十七,七夕节。肖铎凭借十分规律的作息,早早醒来。微信里已经有一条钟蘧的留言,“十二点再出门哦!”肖铎竟然生出一种手起刀落,终于来了的快感,他笑笑,收了手机,洗漱完,打理好自己,配合地出门吃了个早茶又窝到小院角落。好不容易等到十二点,手机里还是没有动静,肖铎正疑惑,再见客栈的老板娘往他的方向走来,一如往常地跟他打招呼——又有点不同。老板娘脸上写着“喜上眉梢”四个字,那表情还有点羡慕,老板娘递给肖铎一张明信片。“初见你/再见你/我还想,遇见你千千万万次”明信片背面是简笔画的再见客栈小院,落款,你的小钟。肖铎眉毛一挑。老板娘笑道:“这是小钟让我给你的,他还让我带话,说让你去天桥。”肖铎也对老板娘笑,“谢谢。”老板娘点头,应该是钟蘧跟他说了什么,她又道:“祝福你们。”肖铎一怔,再次诚恳道谢“谢谢。”肖铎往天桥走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步伐渐渐快了,几乎算得上雀跃,可以说是十分不稳重,不成熟。近二十天过去,走天桥也仍然是件吃力的事,肖铎几大步跨上天桥,看到了撑着遮阳伞的徐姐。徐姐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就好笑,“别急,你晚上才能找到小钟呢。”肖铎咳了一声,“好。”他缓了缓语气,跟徐姐一番寒暄,才接着问:“钟蘧有留了什么在您这儿吗?”徐姐也拿出一张明信片。“你握住我的手/我心里的藏羚羊就开始胡乱蹦跶/白屁股上,都是给你的桃心”明信片背面画了天桥往下望,北京中路的车水马龙,落款,你的小傻子。徐姐笑得花枝乱颤的,“小钟文笔不错啊。”肖铎也笑起来,“初中水平,恶意卖萌。”徐姐笑,带着肖铎走过天桥,来到八廓街的一家餐厅,“小钟让我带你先吃午饭,还没吃吧?”肖铎又咳了一声,他可不是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傻子,奔着天桥就来了,根本没管什么午饭么?徐姐看着他耳朵上的一点红,也乐成了小傻子模样。肖铎叹了口气,“谢谢徐姐,麻烦你们了,”又忍不住问:“他是什么时候联系你们的?”徐姐:“别人我不知道,我这边,他是在纳木错那天晚上找到我的。”肖铎有点好笑:“他是找了多少人?”徐姐笑:“不能说啊,不过他应该是想告诉你,他愿意告诉所有人,他很喜欢你。”这句“他愿意告诉所有人,他很喜欢你”从徐姐嘴里说来,有种吴侬软语的温柔,肖铎眼神也柔软下来。徐姐又道:“纳木错边上,我跟他聊了聊。小钟没有你的社会阅历,他应该一直都在象牙塔里生活,第一次让自己的性取向面对社会,就遇到了封家那样的态度,他一时之间慌了,怕了,这都是可以理解的。”肖铎点头,“当然,我完全理解,他还小。”徐姐却摇头,“你小看他了,他完全明白自己会面对家庭和社会的压力,但是你看今天,他信任你,也愿意为你勇敢。”肖铎一顿。徐姐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他让我告诉你,去八廓街转一转,然后去玛吉阿米餐吧吧。”肖铎若有所思地走出午餐厅,踱上八廓街,他也不急着去玛吉阿米餐吧了,他猜测那是钟蘧为他准备的晚餐地点,八廓街上或许还有许多惊喜?确实是的,钟蘧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八廓街的店家居然都认出了肖铎,肖铎一路走,摄影工作室的摄影师、藏饰店的老板、特产店的店员都跟他道:“扎西德勒!”再递给他一张明信片,明信片的背面分别画着珠峰大本营、冈仁波齐神山、古格王朝的议事厅、狮泉河的电影院等等,却都写着同一句话——“我在旅途爱恋你/希望神明允许”那是钟蘧曾经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慕,也是钟蘧现在郑重其事的誓言。肖铎攒了厚厚一叠明信片,几乎像个虔诚的信徒,沿着圣路,一路走,一路道谢。他心里的冲动随着明信片的厚度水涨船高。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渐渐暗下,他来到玛吉阿米餐吧,这时候感同身受地又想起仓央嘉措,想起他的诗“住进布达拉宫我是雪域最大的王,流浪在拉萨街头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肖铎在玛吉阿米明黄色的楼下见到了兆南之。兆南之还是那个落拓艺术家的样子,扎一只辫子,脖子上挂了一只大炮筒,见到他,懒懒散散地抱怨:“你来得也太慢了吧,我都等半天了。”肖铎笑笑。两人上楼,兆南之拿出一张明信片,肖铎伸手去拿,兆南之却又收手。他露出一个挑衅的表情:“说,你是不是个‘深柜’啊?”肖铎皱了皱眉,“怎么说?”兆南之:“那晚你为什么拉着钟蘧就走,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多惨。”肖铎失笑,给兆南之满了一杯酒,“对不住,那晚事发突然。我确实不是‘深柜’,我的家庭,和我熟悉的朋友,他们都知道我的性取向。如果钟蘧愿意,从西藏离开,我就可以带他去见我的父母。”兆南之摸了摸下巴,“勉强相信你。”他把钟蘧的明信片递给肖铎。“想做你的玛吉阿米,住进你温柔的眼底”明信片的背后是玛吉阿米二楼的窗台和窗台外的雪山,落款,你的小蘧。抬头,兆南之笑出一颗虎牙,对他抬了抬下巴,“去吧皮卡丘!钟小蘧等你!”肖铎呼出一口气,对他点头致意,然后向楼下走去。天色已经呈现暗色,玛吉阿米楼下亮了灯,照着一张黝黑的脸庞和一辆白色的丰田霸道。肖铎这次是真的没想到,露出个诧异的表情。“老肖。”憨哥喊。憨哥五大三粗的人,对着肖铎有点手脚不知往哪放,他开口:“我也没想到小钟会来找我。那天的事,我对不起你们,但真的,作为兄弟,我当然,我也祝福你们。”憨哥说着,递过一张明信片,又帮肖铎打开车门,“走吧,我带你去他那里。”“好,多谢,”肖铎不再多说,上了车。如果钟蘧仍然愿意将憨哥作为兄弟,肖铎自然尊重钟蘧的意思,也为钟蘧高兴。车上两个男人仍是沉默,肖铎先打破了僵局,“这明信片上的是什么意思?”这一张明信片上一排鬼画符,是藏文。憨哥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塌下了紧绷的肩背,他笑了一下,说,“钟蘧跟我学的藏文,是‘我爱你’的意思。”“我爱你”配图:笔直的西藏公路,两个并肩站在丰田霸道旁的男人。落款:你的小朋友。*憨哥带肖铎去的地方距离八廓街十几分钟距离,座落在拉萨河河岸,可以远望见灯火辉煌的布达拉宫,是一家拉萨十分有名的酒吧——拉萨之歌。肖铎刚迈入拉萨之歌,人群里就爆发一阵欢呼,还夹杂着沙锤和骰子的声响。“来了!肖哥来了!”“肖哥这边!”肖铎一看,酒吧正对舞台的那一片都是熟人,李师傅、失独者联盟、摄影师团队,连大学生们都没有自己去过情人节,而是在人群里喊着他的名字。除了这一片,四周都是陌生的旅人和本地人,应该是酒吧老板或是钟蘧说过什么,他们倒没疑问或是不耐烦,看到肖铎还有凑热闹的大喊:“男主角到了!”“小哥哥好帅!”“这波不亏!”肖铎环顾一圈,今夜的拉萨之歌坐了近百个人,黑色的墙体绘着十分毕加索的藏式画,大家都在酒吧的暗色里,空气里都是热烈、愉快,充斥着汗水和欢呼的躁动。唯一的耀眼光源打在舞台上——是钟蘧。钟蘧今天穿了一件牛仔夹克,更深色的紧身的牛仔裤显得他腿又长又直,他抱了一把吉他,前面竖一个立麦,身后还站着一个乐队,贝斯手、鼓手留着长发,显出不羁的雪域野性,倒更衬出钟蘧清俊的少年气,还有生机勃勃的意气。肖铎在钟蘧安排好的位置坐下。钟蘧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他,看他坐了,露出一个明亮的露齿笑,对着立麦喂了一声,开场道:“感谢今夜所有来到这里的朋友,愿意跟我一起度过这个七夕,祝福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福还单身的朋友从拉萨之歌出门就遇见爱情。”舞台下响起一阵尖叫。还有一个小姐姐大声喊道:“你就是我遇见的爱情!”她在的角落发出一阵起哄声。钟蘧把视线从肖铎脸上挪开了一下,看向那个角落,露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笑:“别,小姐姐,爱我没结果,我是个同性恋。”这句话一出,现场爆发更热烈的鼓掌和尖叫。世界上所有的勇敢和坦诚都是打动人心的,在这样的夜晚,更把现场气氛推向狂热。钟蘧又接着看回肖铎,眉毛一挑,道:“不过我的爱情,确实就在拉萨之歌门里。”人群又闹,肖铎静静地注视着钟蘧,眼里涌动着笑意和其他无数种情绪。钟蘧在这样的目光里几乎有点紧张起来,但他还是没有移开目光,而是更肆意地对着肖铎喊:“那么接下来,这首歌,送给你,我的肖哥——我的,老混蛋!”话音刚落,鼓手狠狠打了几下鼓,钟蘧跳起,在半空抱着吉他一扫,接上了一段吉他solo,整个酒吧都疯狂了,已经有人从座位上站起,跟着蹦起来。鼓、贝斯、吉他交汇一起,钟蘧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空间——“像阳光 在冬日里满溢像晚星 突然照亮天地温暖又意外你会出现在我生命里像人生 突然按了暂停像好梦 让我不想醒因为有你在一切都 成为风景你在梦的彼岸 向我看我被分成两半 不安一半沉迷一半清醒crazy for you想要大声对你说 却又沉默无数次和你擦肩而过难道害怕会太快有结果到底什么是结果想要大声对你说 不再沉默无论在世界任何角落人海交错 总有因果是你让我躲不过在我们 有限的生命里多少话 不说会后悔呢用我最后的勇气去等待一个奇迹当千万颗流星 在天际当千万人流下 泪滴我会呼喊 你的名字i'll take you away”*现场气氛随着钟蘧的声音和整个乐队的节奏越来越热烈,有听过这首歌的人开始大声合唱,这一刻仿佛全世界都在大声宣誓:“想要大声对你说 却又沉默无数次和你擦肩而过难道害怕会太快有结果到底什么是结果想要大声对你说 不再沉默无论在世界任何角落人海多少交错无数的因果是你让我躲不过i wanna cry for you”*钟蘧跳下了舞台,走到肖铎身边,汗珠顺着他的侧脸线条砸在地板,在肖铎心里发出轰然回音,肖铎眼睛眯了起来,钟蘧几乎是贴着肖铎的脸,一声声对他唱:“i wanna die for youi wanna die for youi wanna die for youi wanna die for you”*钟蘧重新跳上了舞台,鼓手甩了几下头,“砰砰砰!”鼓声几乎将整个屋顶掀翻,在场所有人都又蹦又跳,嘶吼着:“千万次想对你说 不再沉默不想永远都擦肩而过整个世界这一刻看着我会有怎样的结果想要大声对你说 不再沉默陪你走遍世界的角落人海辽阔 梦太漂泊怎么能再和你错过i wanna cry for youwanna cry for youwanna cry for you”*钟蘧把吉他从身上摘下,他的手臂几乎青筋暴起,吉他和他的汗珠就一个弧线砸在地上。钟蘧一把拉过立麦:“这首歌,《好想大声说爱你》。”“肖铎,我爱你。”然后他从舞台一跃而下,蹦进肖铎早已张开的臂弯。他的双脚盘在肖铎腰间,他的手死命抱着肖铎的头。他低头,在全场的欢呼,全场的掌声,全场的热泪盈眶里,狠狠吻上去。如果世界上果真有神圣,那么这一刻就是圆满。【正文完】————这是我阅读耽美整十年以后,写的第一个完结篇,仍然有许多不足,但是我想展现的两个少年的旅行和现实,他们追逐爱情的自由和勇敢,确实已经让我自己心潮澎湃,只觉得,这波不亏!很感谢所有一路陪伴的朋友,希望大家看得尽兴,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给我意见和建议,任何方式都好,非常期待与大家的交流学习。肖铎和钟蘧的故事远远没有结束,无论在我的笔下,或是在他们那个平行的世界里。《西藏旅行故事》还有番外,下一本《北京漂亮故事》也仍然将以肖铎和钟蘧作为主角,描写他们回归“现实世界”以后,经历的职场、家庭故事,当然,喜欢“藏爱”,觉得“藏爱”故事应该就此结束的朋友也可以把“北漂”当作一个独立的篇章。非常感恩,不见不散!第20章 (番外一)给你写明信片八月十九日,七夕后两天,星期日。肖铎和钟蘧的房门已经锁了快两天一夜。钟蘧终于在自己的爱人怀里醒来,晚了一天,跟世上其他欢度七夕的热恋中的人儿保持了一致。一样感觉到了腰酸体乏,一样看到了床边为durex和okamoto贡献的销售收入——或许程度更甚一些,数量更多一些。“几点了?”他开口,几乎被自己哑得不成样子得嗓音惊到,默默闭上了眼睛,白而修长的手滑到身边人的胸肌上捏了捏。肖铎在他额头亲了下,拨了拨他头顶的发旋,“下午一点。”钟蘧一僵,情绪瞬间就变得低落了一些,“哦,那你快要走了。”肖铎的假期有限,原本结束旅行就应该飞回北京,为了跟钟蘧一起过七夕已经改了航班,推了至少好几个会议,今天无论如何是得走了。肖铎嗯了一声,又安慰道:“还能再陪你一会儿。”肖铎定了下午四点左右的航班,飞回北京之后,他还要浏览这段时间积攒的信息,准备明天开会的资料,确实不能再晚了。钟蘧在肖铎怀里又钻了钻,细软的发梢摩挲过肖铎的皮肤,让肖铎的眸色一瞬间变深,环在他腰上的手警告般往下捏了捏他的臀*。“要不我们用这一会儿的时间……”钟蘧“啪”的打掉了他作乱的手,“嘶”了一声,翻身坐起来,揉着腰又重复了一次:“高原不要剧烈运动。”肖铎笑了一声,也坐起来,叹了口气,意犹未尽意味十足地开始穿衣服。他指节分明的手系着衬衫的纽扣,问钟蘧:“你是明天到丽江?”钟蘧还是揉着腰,龇牙咧嘴的:“嗯,直飞杭州对我们这种无产阶级来说真的太贵了。”钟蘧是浙江人,航线原本就几乎是横跨整个中国,他又是临时买机票,价格翻了几番,无奈之下索性打算先去丽江古城休息几天,再从昆明坐绿皮火车回家。肖铎走到床边,帮他拿了衣服穿好,又伸手覆上他的腰:“都说了我给你买。”钟蘧翻了个白眼,“行了,资产阶级,我知道你有钱。”他们社会身份悬殊,钟蘧不想因此就在经济上依赖肖铎,他转了个话题,“下午我们再去八廓街逛逛吧。”肖铎当然依着他,“你说了算。”两人走上八廓街,他们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了,街边还有认出他们的店家,热情地对他们打招呼。他们牵着手,大大方方昭示着他们是一对同性情侣。肖铎是一贯不在乎大家的眼光的,钟蘧还是羞涩,摸着鼻子红着耳尖,这羞涩不是胆怯,单纯不好意思罢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钟蘧在这方面到底还是天真无邪的小学鸡,一时是改变不了了。肖铎倒喜欢他这种反差,显得他又炸毛又乖,有点可爱。总之经过西藏二十多天,他紧紧握着钟蘧的手,十指相扣,并不打算因为钟蘧害羞就放手。西藏的天还是那样通透,阳光溢满人间,不烫人,但耀眼。他们随意的走,吃过午饭,路过了民政局,以及邮政局。肖铎笑了,一手插在兜里,眯了眯眼睛,“你给我写了那么多明信片,我也给你写一张吧。”钟蘧立刻笑出一对月牙眼,脸上就写着“点头如捣蒜.jpg”,还要再恶声恶气加一句:“你要是敢把我写给你的明信片丢了,我就……”肖铎倒是有点好奇了,问:“你就怎么样?”钟蘧嗫嚅:“上了你。”肖铎没听清:“嗯?”钟蘧:“我说我就把你给办了!丢一张日你三夜!再让你三天下不了床!”路人表情奇异地瞟了钟蘧一眼。钟蘧:“……”肖铎失笑,把手架上钟蘧的肩膀,没个正形,“厉害啊,小朋友,看来我对你还是太温柔了,下次我,粗暴一点。”“粗暴”两个字,肖铎是凑到钟蘧耳边说的,咬字很重,又是情//色,又是威胁。钟蘧腰一酸,腿一软:“……”没有,没有。真的不用了,不用了。肖铎笑着拍了拍钟蘧的背,两人一起进了邮政局。老实说邮政局里的明信片还没有钟蘧手绘来得漂亮,不过是一些经典山水风景明信片,肖铎挑了许久,勉强挑出一张八廓街街景明信片,钟蘧也挑了一张。肖铎一边写,一边问钟蘧:“给你寄去哪里?”这问题倒让钟蘧有点犯难,寄去家里的话,一个不慎即出柜,钟蘧还想再拖一拖,从长计议,再对家里人说。但寄去学校的话,不说在学校出柜影响范围更大,钟蘧还要等到开学才能看见这封明信片,他有点等不及。肖铎似乎是看出了他为难,补充了一句:“我套个信封,你爸妈不会拆你信件吧。”老钟和张女士不至于这样侵犯他隐私,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肖铎他家的地址。钟蘧偷偷摸摸在肖铎身后踮脚,想要看看肖铎写了什么,却被肖铎一手挡住眼睛推开,“等你回家就看到了。”钟蘧只好扒着他的手掌,“成吧。”从邮局出来就差不多到了分别的时间。肖铎不让钟蘧送他去机场,“不用折腾,你陪我回再见客栈拿行李就好。”钟蘧还是有点舍不得,毕竟他们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而且再想连续几十天待在一起恐怕很难。肖铎显然很清楚钟蘧在想什么,他揉了揉钟蘧的脑袋:“到北京就给你打电话,视频好不好?相信我,以后我们还会经常见面。”钟蘧点头,终究只送肖铎到街口。肖铎在他唇上轻吻了一口,把行李放到了出租车后备箱。还没挥几下手,出租车便向机场疾驰而去。钟蘧站来原地,出租车转了个弯不见了,他都没反应过来。“这就分开了啊。”*一直到晚上十点多,肖铎才给钟蘧发微信:“刚到北京,现在去拿行李。”钟蘧回了他一张烧烤的照片。肖铎的电话立即拨过来了,肖铎的声音在手机里有一点点失真,男低音在耳廓里转两圈,在喧闹的街头有点听不清晰,“在吃烧烤吗?”钟蘧:“嗯,这里的烧烤还是清真的,厉害了,我都好多年没有这样坐在小马扎上吃烧烤了,牛板筋比浙江那边好吃。”肖铎听着他话痨,笑了一下,说:“西藏牛肉好。”顿了一会,又低声问:“想我了吗?”钟蘧悠悠叹了口气,“想啊,想死我了。”送走肖铎以后,钟蘧也没了再逛街的兴致,又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这会儿刚刚清醒,出门觅食。反正肖铎不在,他也不顾及形象,穿了一双人字拖,头发还是个鸡窝就出门了,这个点拉萨大部分餐厅都关门了,他走过两个街口,才遇到了拖着一辆车的夫妇,专门经营清真烧烤夜宵。钟蘧就在街口小马扎坐下,油炸烧烤的烟扑了他一脸。他开一听冰啤酒,舒畅地“吨吨吨”了几声,一口啃掉一块肉。一个人在清冷的街头吃烧烤说起来多少有点寂寞,他确实是想肖铎了,明明单身了二十年,跟肖铎认识才二十天,但重新变成一个人,他却适应好难。钟蘧振作了一下精神,“从机场到你家还要多久啊,你今晚要很晚才能睡吧?”肖铎似乎是坐到了车里,背景音不再嘈杂,声音清晰起来:“再一个小时车程到家。”钟蘧摸了摸手机屏幕,“呜……爸爸可怜的小宝贝。”“……”肖铎失笑,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你喝酒了?”“一点点,嗝,”钟蘧头脑还清醒,就是有点上头,感官钝了,精神却亢奋。肖铎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把酒放下,别喝了,听话,别让我担心——我现在想管也管不到你。”钟蘧突然感觉自己面对的是高中班主任,刚想叛逆地玩一出欺上瞒下,瞒天过海,就听肖铎又加了一句威胁:“要是让我知道你还是喝得醉醺醺回客栈,我下次到杭州就把你给办了,让你三天下不了床。我加了客栈老板的微信。听到了没?”钟蘧“啧”了一声,“听见了,听见了。”*北京。肖铎从机场驶出,黑色的奔驰g500流畅地汇入车流,一同在机场高速亮起红色的车灯。肖铎放松地单手控着方向盘,习惯性想开下车窗把另一只手架在车窗上,想到风声会影响通话质量,又把手放回了方向盘。耳机里钟蘧正嘟囔:“我现在要走回再见客栈了,哎呀,黑漆漆的小巷子好怕怕哦,你的小男朋友那么帅,会不会有人要劫色我啊。”“我走到再见客栈了,老板和老板娘居然睡了,哎哟对不住,我得把你们吵醒了,居然还是门环,有点意思。”“我住几楼来着……”肖铎:“二楼左手边第三间。”“哦对,我开门了。”“我要尿尿。”肖铎:“你尿。”“……我不可以。”肖铎:“你可以。”“呵,男人,你又想占我便宜,我挂了。”钟蘧说挂就挂,“滴滴”声一响起,肖铎摘了耳机,这才感觉自己确实独自坐在g500的驾驶室内,是远离拉萨了,是落地北京了,这个半夜三更也能让车在原地动弹不得,红绿灯和巨大的车流量简直令人没脾气的城市。肖铎笑了笑。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肖铎正好到家,又接到了钟蘧的电话:“我躺在床上了,你到家了吗?”肖铎正在玄关换鞋,“计算的那么准,刚好到家。”钟蘧似乎是在床上翻了翻,有点得意的样子,“那是,你的小男朋友是不是很体贴。你家什么样子啊,你一个人住吗?”肖铎给自己倒了杯水,走到阳台的豆袋沙发上瘫下,“我一个人住,周末有阿姨来整理,想看看吗?”钟蘧说“好,”肖铎就切换成了视频通话。钟蘧正缩在床上,因为拿着手机的缘故,露出刚洗完澡以后清秀的脸庞,还有一点湿漉漉的刘海,以及一个浑圆白皙的肩头。肖铎顿了两秒才调成了自拍模式,在自己面前转了两圈,眯着眼又重复问了一句:“想我了没?”钟蘧还是嘻嘻哈哈地不正经:“想,想死你了。”他观察了一会儿肖铎,“冒了点胡茬。”肖铎克制了一下自己,不打算再往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只问“胡茬帅吗?”钟蘧:“惊天地,泣鬼神。”肖铎就挑着眉转换了镜头,开始给钟蘧介绍:“这是阳台。”钟蘧惊叹:“你住顶楼啊,居然还能看夜景,这视野太好了吧。”肖铎笑笑,站起身往房子里走,“这是客厅。”他拉近镜头,又介绍了一些玄关架上摆放的收藏品,都是他从世界各地带回来的小东西,荷兰的风车木鞋、尼泊尔的蓝宝石等等,不贵,但很有趣,也是整个空间里唯一有人居住生活的证据。钟蘧:“你家看起来有点冷清,你搞北欧性冷淡风啊,这很不你。”肖铎失笑:“我到底怎么你了——昨晚我们才做了四次。”钟蘧:“……”呵呵,昨晚确实只做了四次,但前天晚上加昨天白天,他简直不敢数,他最后都哭晕过去了,再醒来,肖铎还吻着他说“你睡你的,”然后猛地一顶……钟蘧简直没脸回忆。他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嘲讽。肖铎倒是神色自如把一张明信片用两块珠峰捡的石头夹住,放到玄关架上。钟蘧被吸引了注意,他“哎?”了一声,认出来了,那是他在冈仁波齐神山脚下的塔钦县寄出的告白明信片。钟蘧往床里缩了缩,有点不好意思了,“你收到了啊?”肖铎笑:“我在塔钦就收到了。”钟蘧:“啊?”肖铎:“小朋友,你那天都问我地址了,我还不去拿这张明信片?”钟蘧:“啊……”肖铎又转成了那种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在诱哄:“你亲口念给我听吧,你写了什么?”钟蘧几乎要烧起来了,他写的时候只是热血,只是满腔倾诉欲,但真要他把写的那几个字说出口,他就觉得太羞耻了,看看那用词,简直不知道自己怎么能写出这么矫揉造作的文字来。他半个头埋进了被子里,肖铎还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半天,钟蘧还是乖乖地一字一句道:“我在旅途爱恋你,希望神明允许。”肖铎看着手机那头被子外面红红的脸,突然感觉心里很满,又很痒。他告诉钟蘧:“看到你这张明信片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你追到了,逃不了了。”原来他早就知道!钟蘧傻傻地笑起来,又在床上滚了两圈,镜头里一片摇晃。“啊——”肖铎倚在玄关架上笑了一会,对着钟蘧轻声道:“我爱恋你,无论神明是否允许。”钟蘧已经只能怔怔看着镜头了。肖铎笑笑,慢慢踱到另一个房间:“我继续带你转?这是书房。”钟蘧这才回过神,又忍不住笑:“啊,那什么,今天就转到书房吧,你快工作,早睡早起。”钟蘧变成了趴在床上的姿势,看着肖铎道:“今天充满电了,可以了。你的king-size大床留着下次我亲自来的时候看。”肖铎挑了挑眉:“只是看?”钟蘧:“再一起滚一滚。”肖铎:“还要,叫一叫。”钟蘧:“……”肖铎:“行了,你睡吧,是明天下午一点的航班吧,我喊你起床。”钟蘧美滋滋的:“好,晚安。”他朝着耳机的收音孔发送了一个“啵”。肖铎笑:“晚安。”电话挂断了,手机屏幕重新变成两人的聊天页面,慢慢黑了下去。他远在拉萨的小爱人又缩了缩,很快陷入睡梦里,无意识地咂了咂嘴,甚至在梦里笑出声来,显然是个又甜又香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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