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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1 / 1)

第58章二楼房间内。店小二将方才客人叫的茶水送进,接着便掉头快步出房。此间房内所有人的脸色皆是凝重,气氛沉坠,尤其两个穿深色服饰的青年,面上冷的宛如冰霜,以至于他一刻也不敢多留。黎墨夕见几人都担忧的望着自己,才开口道:还是先把事情理一理吧。肖无灼牵着他手,捏了几下,无言询问。黎墨夕看向那双深邃的眸子,道:没关系的,又不是心里没底,且你们都陪着我不是吗。一旁顾子深大力的点头。四人便在桌边坐下。穆洵道:先从最初的源头说起,眼下已能确定,六年前墨夕失踪的原因便是为了蛊虫入身蚀灵。他顿了下,确认黎墨夕脸色还可以,才继续接下去道:当初便是你姨母将人弄晕再放至荒岛上,然后派小童去料理所有起居,顺便盯人。这简述的过程已能完全肯定了。顾子深了悟道:墨夕曾说过那人对方约两个月上岛一次,每次上岛皆为放蛊,难怪我娘曾说黎夫人每几个月便定时出城一趟,想来这所谓的出远门便是出海去小岛了。肖无灼一直盯着黎墨夕脸色变换,觉得对方神色已不如在苏家院时苍白如纸,可掌心仍是扣牵着他指间没放,便问道:你觉得岛上戴面纱之人便是她吗?黎墨夕点头,慢慢道:应该是的,毕竟这种事若交由旁人,姨母肯定不放心,当初黎家在外城扩展商铺时,便是姨母亲力亲为,所有小事皆要经手,每本帐册都要亲自细看过,更何况是下蛊这般不能为人知之事。顾子深道:秋冥哥近几年灵力蓦然提升,之前我们总以为是请到神仙大夫,可眼下居然是靠着如此肮脏之事!穆洵点头道:子深被封灵那初,他娘曾特意去金灵一趟,向黎夫人询问神仙大夫住在何处,你姨母却说对方如今已去云游四海,无法再联系。顾子深闻言,越发思及细恐,当时好友失踪之后,金陵黎家表现出的哀伤与伤悲是如此巨大翻腾,可在这般波涛汹涌之下,居然蕴藏了如此令人发怵的惊悚意图。尤其黎家女主人几乎派尽了各城有限的人手,可谓是倾尽全力在寻找。穆洵道:悲伤能演,派人自然也能做戏,反正不管出动多少人,也是无法寻找到海上荒岛,还能将思念演的入木三分,将哀痛演的真情实感。顾子深道:墨夕,你觉得秋冥哥知道此事吗?黎墨夕望向他,半垂的目光已透出想法。金陵,黎家,荒如一阵虚幻,假的。姨母疼爱,是刀口上的糖,演的。兄长的关爱穆洵朝顾子深道:蛊虫既是用在他身躯,怎么可能毫无察觉,况且自身灵力还增加异常,若说完全不知情,未免过于牵强。黎墨夕望着桌面木纹,一字一句道:不知兄长是何时知道这件事的?黎秋冥的关爱,似真似假,虚幻飘渺。哪些时候为假,哪些时候又为真。此事既为姨母所策划,可她是何时产生的念头?又于几年前便开始计划?从他上峰修道之前?还是他拿着锅在廊上罚站那年?又或者更早黎墨夕垂着眼睑,似在极力忍住心伤。若无感情,不必悲伤。若无亲情,何来背叛。顾子深看着黎墨夕,心里同是难受不已,可黎墨夕就坐在他们面前,仍是坚强的尚未溃堤,他便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黎墨夕双眸仍是未抬,只道:我想拿回黑土,既是姨母将我带去荒岛,那黑土定在她手上。他语调缓慢,似在叙述一件不大的事。肖无灼道:待几天后回金陵,便直接去拿。众人提及灵剑,穆洵脑海即骤然闪过某思念头,惊愕的开口:那子喻哥的悦吟该不会也是顾子深几乎与他是同一瞬间便想到,沉重道:应该是黎夫人或秋冥哥所为,毕竟当时各路人马都在找墨夕,事情大的连外城都沸沸洋洋,墨夕姨母应是担心最后有人会怀疑到黎家内部,毕竟人是从那里不见的,才干脆挑了件不大不小的事,让黑土现世,一来能让人感觉墨夕是因自身因素才隐身,而不是遇到危险失踪,二来,毁了琴后再度消失,只会让人觉得他是避不出面。毁灵琴虽不若杀人灭口严重,可单凭这件事也能编造出不少恩怨情仇。舆论越混乱,线索就越能隐藏。这每一局、每一步皆需经过细细策划和思量。穆洵道:可为何是挑中你兄长的琴呢?肖无灼道:认识之人反目成仇,会比与陌生人的仇恨无中生有,来的好编借口和理由。简单一席话便让在场人纷纷陷入沉思。确实如此,悦吟与黑土的关联被泄漏出去后,不过三天时间,城中即传出许多关于黎墨夕和顾子喻的怨仇,各种剧情都有。有人说顾黎两家看似交情好,可开设的习剑堂总是互抢弟子,而黎家大公子的金丹灵力修为不高,怕是以后撑不起剑堂,故他的弟弟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为了替家人出口气,直接毁了顾家灵琴,如此一来,两家便处于差不多的境地。一人无灵力,一人无灵物。这故事简直太过合理,起承转合甚至承接的恰恰好,让人不信也难。甚至有传言说,黎故两家的小公子于共同修道时期便已反目,可两人皆属剑道,灵剑互斩后不分输赢,故才转而朝顾家兄长的灵琴下手泄恨。总归说法纷纭,没有八种也有十种,一时间全城皆为说书人,人人都能将黎墨夕的心理活动分析透彻,似乎从小便伴于其左右,宛如透心知己般了解。当时顾子深坚持继续找寻黎墨夕,也被不少坊间百姓传笑他傻。把仇家当至交,找仇人找到自己金丹被封存。黎夫人在各城商铺间打转,手段自是高明精巧,只要能扩大舆论的力量,那么能隐藏的事实便不只一件。所有的真实皆会被压至最底,直到无人瞧见,翻也翻不出。顾子深皱眉道:那高渊家呢?灭门这事与墨夕的关联又是什么?穆洵同样紧紧眉宇紧拢,道:我认为与金陵黎家并无直接关联,毕竟这件事与墨夕失踪已间隔五年,当时大家早已认定墨夕周遭的恩怨,黎夫人何必刻意再度将此事翻出摆置众人眼前,况且金陵黎氏与南阳高氏一直未有关联。满门灭门可是血海深仇。肖无灼朝黎墨夕道:有人知道你被带走之事,甚至知道是你姨母所为,故拿了你的配剑,用于了结私事。顾子深点头:毕竟你与高渊在百仙峰上为同窗,这事大家都知道,既是认识之人,能传的故事自然不少,幕后人借你配剑也只是刚好。黎墨夕轻轻颔首,心中自是知晓这些推断已是九不离十。今日不过一天,眼下他却觉得过了数年不止。所有事都往脑袋里塞,以至于他的精神已然疲累不堪。肖无灼一直都专注于对方的神情变化,见状便朝顾子深道:明日再谈吧,天色晚了。对面两人随即点点头,起身道了晚安。待房间只剩下两人之后。肖无灼将他脸抬起,问道:要梳洗吗?倘若你太累,隔日再洗也无妨。黎墨夕道:我想洗澡,今日在苏家院见到蛊虫,觉得肮脏恶心。虽他没亲手碰到虫体,可郢都一趟,却让他想到蛊入身的恐惧感。肖无灼通知了店小二送澡桶热水进房。一刻钟后,他便将两人衣衫卸下,抱着人坐进去。黎墨夕靠着他胸膛,听着对方强而有力的跳动节拍,缓缓说道:肖焕,我以后住哪呢?此事过后,便不可能再回金陵了。肖无灼道:自是与我一起,之前便说了,你也是落院的主人。他抱着人,在发际间落下一吻,手指缠起黎墨夕带上湿意的发丝黎墨夕闻言即露出浅浅一笑,道:难怪仙尊总要我决定落院里头的摆设。肖无灼道:师父很早便知道了。黎墨夕点点头,其实自己当时便隐隐有感,因潭云次次见他出现在小桥上,都是一脸难以言喻的神色。于是他又问道:是你主动与仙尊说的?师父自己看出来的。半晌他又道:还曾问过爻宁,让他撤掉那钟。为何要撤钟?黎墨夕不解。他想让你在落院留久一点。黎墨夕唇角笑容终于些微染至眼底:原来仙尊那副为难的表情是因为这个阿,那你当时怎么不直接开口留我呢?肯定比撤钟什么的有效。肖无灼道:若我开口,你便留吗?黎墨夕道:若我不留,你就让我走吗?肖无灼凝望着他唇角,低声道:自是不许你走,以后你就天天留在落院,待在我视线里。他手心顺着怀中人削瘦的背脊,一下下轻抚着。黎墨夕伸手出水面,慢慢攀住他结实的肩颈,接着偏头亲吻那俊挺的眉眼,浅浅笑道:好。肖无灼在瞬间便回吻住他,可却不若以往那般重重含吮,而是将唇轻轻落在他脸上各处,最后映在额上。带着流淌而出的眷恋,与心疼。他轻抚着黎墨夕披散的湿发,好一阵后,才在水凉之前将人抱起。夜幕已深,黎墨夕不到片刻便已阖眼睡下,腰上的力道安心稳定。肖无灼圈着人,指间萦绕着对方一缕乌丝。从前便习惯的动作。从最初便系在心头的人。桌面静置的落悬蓦地躁动晃震,已然感应到主人克制了整整一天的怒意,或者说是自峰上见至蛊虫后便压抑住的怒气,黑剑早已预备出鞘,带着锋利的剑口,刃朝幕后人。--五天后。四人便先行到达淮安城外,打算在顾家将所有计画顺理一遍。大家考量到黎墨夕从出岛出后尚未回过城中,担心被人认出,于是决定买辆简朴的马车,做于里头才不会显在众人之下。淮安城内。马车缓缓驶过街道,车轮发出格格声响,黎墨夕听着车外热闹人声,一度想翻开布帘探头看看,可还是忍住了。穆洵道:墨夕,待会儿顾夫人见着你肯定是惊讶的,你多担待些吧。黎墨夕点头,道:你别担心,我能体会阿姨当时的心情。毕竟两个儿子接连续出事,做母亲的定是东想西想,整日睡不好。不多时,马车便来至顾家大院外,顾子深站于车边,吩咐家朴先将两匹马牵进去放,四人进至厅堂时,里头已坐了两个人,看似在商量事情。顾子喻眼角瞟见有人进来,接着又瞧见黎墨夕的身影,瞬间眼眸震睁、面露喜色,快步上前道:墨夕!他十几日前便接到弟弟的递音符,说已找到人,顾子喻当下又惊又喜,毕竟相隔六年,大家嘴上不说可心里也知道希望渺茫,顾子深则说要与穆洵要上百仙峰一趟先将事情弄清楚,让他在家里等消息,没想到一等便是近一个月。黎墨夕露出浅笑,道:子喻哥,让你担心了。他看得出顾子喻是真的关心他,连一向淡雅的脸庞都露出了惊喜神情。见另一双凤眸也直盯着他,黎墨夕便道:裴大哥好。对方朝他点了个头。顾子深道:兄长,我们进房讲吧,这事情牵涉太多人,怕被家朴听去,又是乱传一通。穆洵道:要不要让人去请你娘过来,一同讨论。顾子喻道:娘上午便出门,似是与隔壁家夫人约在茶馆喝茶。还带着新买的头饰珠串,是裴若槐的母亲送的。半晌后,一行人便移步至顾子深房间。大家围坐在桌边,黎墨夕先将被掳至岛上一连串的事件讲出,接着顾子深再补上他们因试探钱袋而赶回金陵,四人又一同去郢都寻蛊的过程,故所有事加起来也差不多二十天过去了。顾子喻听完后神色便无法淡定了,连裴若槐也是表情微诧,毕竟亲人反目通常只存在于茶楼巷谈里,如今却从黎墨夕口中讲出,又牵扯到蛊虫和金丹,着实让人惊诧。顾子喻整理了下思绪后,道:所以秋冥体内增长的灵力,是从墨夕金丹上移过去的?裴若槐道:这便能合理解释了。一双凤眸凌厉,似在回想,接着他又朝身边人道:所以是他毁了悦吟。语气中带着明显冷厉。顾子喻闻言,轻声道:若槐,这事以后再说,眼下先听墨夕他们想怎么做。话落便用手轻抚了抚对方的掌心。黎墨夕不禁问道:子喻哥,你没想上弦灵山再求一把灵琴吗?顾子喻摇头,道:目前没有这想法,悦吟陪了我很久,舍不得以其它琴代替它。语毕,他摸了下腰间配玉,是当时裴若槐依着悦吟模样请人雕刻出的。穆洵道:墨夕想拿回他的配剑,待会儿我们便要启程回金陵。顾子喻道:为何这么赶?穆洵道:墨夕如今人已回淮安,虽说一路坐马车应是没人看到,可这事还是越快越好,拖下去着实无法让人心安。提到黑土,裴若槐突地朝肖无灼看去一眼,道:难怪当时整座城皆寻不到上头剑气。肖无灼道:应是被他姨母或兄长有意藏起。顾子喻道:确定黑土在黎家?有无可能黎夫人将它藏在别处。黎墨夕摇头:以我姨母的个性,定是放在身边近处,她才放心。他想了下又道:很久以前叔叔还在世时,我时常与兄长在家玩躲迷藏,曾听叔叔说过家中有一处隔间密室,还玩笑着说要把我俩都丢进去,这样便找不到了,只是当时我年纪尚小,叔叔虽是随口说出,并未明确提到位置,可兄长大概也没想到我还记得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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