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妹当众表白,很需要勇气的,廖时叙果然是廖时叙,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认识,下一届重点班的,算是学霸了!学霸配学霸不是正好么?叙哥,你现在追回来还来得及。”……廖时叙回应地很淡然:“不用,我有喜欢的人。”之前还被逼得脸红的钱宇立这会儿瞬间来劲:“差点忘了叙哥已经大学的,a大美女多吗?”“还挺多的。”他回答的倒是很老实。a大里,智商高,颜值高,且家庭富裕的学生比比皆是。徐渡对待廖时叙完全是恨铁不成钢,孺子不可教的心理,问清都已经在跟前了,他还说有喜欢的人,还说a大美女多。于是立马转移注意力,赶紧喊:“佳瑶,你看看钱宇立这人,好特么渣,已经在打a大女生的主意了。”钱宇立扬手勾主徐渡的脖子,反方向摁住他:“徐渡,你可真是会瞎说八道,今天让你感受爸爸的爱!”佳瑶在一旁乐呵呵:“a大他也得考得上才行啊。”……问清晚上喝了挺多酒,她酒量还行,到散场的时候是自己走出门的。问琳刚好来了电话,说自己下班大概要凌晨。因为高考,问琳请了两天假,不放心回了趟医院就走不开了。街上没空调,空气暖呼呼的,问清感觉头比在空调屋里要晕一些。廖时叙不太能喝酒,晚上很节制,以至于现在是廖时叙在街边打车,而问清晕乎乎地在他旁边蹲成一团。的士停在两人面前,廖时叙把她拉上车。和平时话多不一样,问清喝了酒会很沉默,来的时候两人还有话可聊,这会儿问清一双眼睛看着窗户外面,嘴唇抿着。“阿姨刚刚说什么了?”廖时叙想跟她聊天。“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怎么回去。我说你也在,她就挂了电话。”问清说完,扭头看他几秒钟,又把目光移开,看着车里的后视镜。果然喝酒乱性不是瞎说,她这会儿看廖时叙,感觉哪儿哪儿都好,差点没靠到他怀里去。“头晕的话,靠我肩膀。”“不用。”她垂下头,偏偏又看到他放在腿上的手,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a大的美女特别多,是吧?”“嗯。”问清在心里暗骂一句,但没外露,依旧垂着头看着他的手。皮肤很白,手指修长,或许会弹琴的人的手都像这样好看吧。沉默了好一会儿,廖时叙问:“高鸣鹤还在和宋老师联系吗?”“在。他艺术生,目标就是a市的美术学院,考上了就能去找宋老师。”听高鸣鹤说,这是宋老师和他的约定。在教室那会儿,廖时叙的确是有微微的醋意的,就算他知道高鸣鹤和问清之间没有任何的暧昧,可就是忍不住。听到问清这么说,他心头豁然开朗,然后输:“a市的美院很难考。”有宋老师在那里,美院就不难考。这是高鸣鹤自己立的flag。可是,有廖时叙在a大医学院,a大对她来说却是难的不得了。她知道自己的卷面如何,大概率是考不上a大的。手指试探地往右移,然后一抬手,她抓住廖时叙的手。像是被什么击中似的,廖时叙低头看交握着的两人的手,然后听到她口中喃喃。“要是考不上怎么办?”“什么?”她努力想抬一抬眼皮,而脑袋比眼皮更沉,沉得她直接一脑袋栽廖时叙怀里。作者有话要说:早点睡觉,晚安第42章那天,问清睡过去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到第二天中午, 被问琳叫起来吃午饭。廖时叙上午的飞机, 等问清醒过来时看手机,廖时叙已经到学校了。等成绩的日子是煎熬而漫长的,问清把囤了一书柜但一直没时间看的书都找出来,一本接一本地看。六月底,成绩出来, 问清看到645的数字,竟然平静地接受了。她以往模拟考,最高分也不过660分,高考那两天虽然精神紧张, 但实属正常发挥, 她没办法埋怨什么。阮瓷抱着志愿报考参考资料过来找她, 两人在坐在问清房间的地方翻了一下午的书,第二天又去肯德基坐着, 一边吹空调一边挑选学校和专业。阮瓷选学校的原则比较简单, 1.文科,2.好就业,3.跟徐渡能在一个城市就行。问清选来选去, 选了文理科都招生,且不用学大学物理的新闻学,c大,也在a市。她的分数报c大比较稳, 七月底通知书就到了,一切顺利,只等着开学报到。---a大有小学期,放假比较晚,那之后,廖时叙被安排了见习,暑假没能回庆南市。爷爷电话里说要他去见习时,他不能理解。不知道是不是他连着前面两个月往家跑,让爷爷察觉到什么,亦或者是要对他严格要求,让他早点适应临床生活。不管是哪种原因,学校并不要求八年制的学生在大一大二阶段见习,这次的见习是爷爷个人的安排,地点在a市的一家二甲医院。五年制大一就会安排见习,但他们的课程安排和八年制不同,是从入学就开始接触医学知识,廖时叙读了一年书,学的都是数理化,所有的医学素养全部来自多年的生病经历。虽然他有预习的习惯,高考结束那段时间也看过一些医学的书,但是完全是门外汉那样地随意浏览,并不能算是专业知识的积累。依照他这种情况,他认为去见习完全是浪费时间,大概只能在医院里站成一个木头桩子。然而事实和他想象的有偏差。拿着介绍信去科教科报到,随后被安排去了普内科。科室给廖时叙分了一个带教老师,是研究生刚毕业的住院医姚柯,对他要求极其严格,第一天除了跟他讲些科室配置,注意事项之外,就开始把他往临床带,并没有给他机会傻站着。下午临下班,抽问他某个病人的病例分析。这个病例分析是中午姚柯一边吃饭,一边给他简单地分析过,他当时并没有太往心里去,几个小时过去,他就记得患者姓名,病史和用药史,其他内容一片空白。本以为第一天会无聊,哪知道一上来就这么玩,廖时叙到下班没能走,留在科室里翻资料,找老师请教,把姚柯说的那个病例分析搞清楚了才回学校。第二天依旧如此,他长了记性,身上随时揣个本,觉得有必要的地方就几两笔。姚柯跟他有仇似的,一点不客气地使唤他,量血压测血糖,送化验单,抄病历,跑医务科,甚至在他见习的第二周,就让他去跟病人问诊。在要问诊的患者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廖时叙被姚柯推了一把,进了病房。他除了觉得荒唐,还是荒唐,但是即便再荒唐,他不能脱了衣服走人,只能硬着头皮上。按照一周多时间里学习的病房问诊流程,他先确定床号和姓名,然后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见习医生廖时叙,现在要问您一些情况。”他和病人的目光对上,对方同意地点了一下头。患者75岁,看起来很慈祥的一个老人。病历本上有之前接诊医生的记录,包括姓名年龄,入院时间和主诉症状,现在要问包括既往病史和用药史,过敏史等等,内容要尽可能地详尽。“有过敏史吗?青霉素,头孢等等。”“我不过敏。”“最近有用什么药?”“没有。”廖时叙看了一眼患者,略略停了一下。按照老人的身体状况,完全没有用药史的可能性不大,他便换了个问法。“入院之前有在哪里就诊过吗?”患者不假思索地要摇头,他一旁的老伴想起来什么,对廖时叙说:“在我们楼下诊所拿过药,吃了不管用,这才来医院的。”“拿过什么药,能给我看一下吗?”……廖时叙一边问,一边认真地记录,起初的不自在逐渐退去。等到他把问诊的流程结束,一旁一直看着的姚柯又问了一些补充问题,他刷刷地在病历夹上飞快地记着,直到姚柯对患者说“您休息”,这事儿才算真的告一段落。出了门,姚柯边走边看他刚才的记录,随口夸了他一句:“还不错。”这是入院以来,姚柯第一次夸他,三个字。他嗯了一声,脸上依旧是那个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心里头却的确有点淡淡的喜悦。“你现在做的事,我研一才做。”姚柯难得地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或者说,姚柯本来挺爱笑的人,这阵子为了保持严肃,故意一直板着个脸。廖时叙没说话。“怎么不说话?”他吸了一口气,说:“那你大一暑假的时候在做什么?”“贴化验单。”姚柯的笑意放大,“让你a大医学院的高材生贴化验单,我觉得没必要。你需要的是多跟人打交道,跟患者和家属交流,医生需要的除了医术,沟通能力也非常重要。除非你打算读完八年之后,在实验室待一辈子。”廖时叙短暂地沉默。他似乎知道爷爷为什么要他来医院见习了。临床医生是对外的,每天要面对各式各样的患者和家属,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着不同的身份和职业,受过不同层次的教育,有着不同的性格脾气。面对不同的患者,医生需要知道应该怎么给他们解释病症最能让他们理解,要如何表现,才能顺利地得到他们的信任和尊重。依照廖时叙的性格,临床并不适合他。但爷爷的话言犹在耳,既然选择是他自己做的,就得为其负责。---一个月的见习期结束,只有三天时间就开学,廖时叙没回家,只跟家里人通过电话。问清乘飞机过来,问琳送她。问清报到那天,廖时叙本来是要去接,但是被问清拒绝了,说c大派了专车接送,他便直接去c大学校等。a大本部和c大相隔地铁12个站,说不上太近,好在交通方便。他到的早,在学校的小卖部买了张校园地图在学校里四处走动,提前摸清楚路线。虽然来a市已经一年,他没来过c大,倒是白彦经常过来,他的高中好友在c大读法律。走到体育馆的位置,廖时叙被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生拦住。“学长,请问8号公寓怎么走?”廖时叙定睛看看面前穿着粉色连衣裙的长发女生,意识到她叫的“学长”是自己,只得抱歉:“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按照地图的标识,他还没走到女生宿舍。“不知道?”那女生保持着吟吟笑意,“难道你也是新生?”“我不是。”他顿了一下,把手里的校园地图递过去,“这是你们学校的地图,你可以照着上面找。”那女生接过地图,并没有看,一双眼睛依旧盯着廖时叙:“谢谢!我叫唐心雨,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们加个微信吧?”说着,这个叫唐心雨的女生掏出手机。他往旁边略微退开一些:“你赶紧去找你的宿舍吧。”话音一落,便迈开步子,并不理会唐心雨在后面连连朝他“喂”了两声。问清母女搭的校车路上出了点故障,她们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廖时叙在学校走了两圈,已经将c大的路线摸清楚了,带着母女两人报到,缴费,拿到宿舍钥匙去放行李。问清的宿舍在8号公寓212,她来的晚,宿舍里四张床只剩下最后一张,靠近洗手间。房间里有一个女同学和她的妈妈阿姨都来了,廖时叙不方便进去,把行李帮着提到宿舍,拎了问清的水壶去开水房打水。“我叫陆陶陶,你叫问清是吗?”每个宿舍的门上都贴了宿舍成员的班级和名字,陆陶陶大概和另外两个室友见过面了,把问清和她的名字对上。“嗯,wen,一声。”问琳铺床铺,问清将衣柜擦了擦。“哦,原来是这样读的,第一回 见,你别介意。需要我帮你什么吗?”问清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可收拾的。“不用,聊聊天就行,你是哪儿人?”两个小女生见面,并不显得生分,你一句我一句地就聊起来了,各自的妈妈也边忙活边搭话。陶陶妈妈搭把手帮问琳装被套,边感叹:“问医生你也是有福气啊,儿女双全啦!是龙凤胎吗?”问琳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解释,陶陶的阿姨也搭腔了:“看起来差不多大,龙凤胎吗?有福气有福气!不过,养两个小孩很辛苦的。”问琳笑了笑:“不是,那孩子是朋友的儿子,去年来a市上学,今天来帮我们带带路。”“不是兄妹啊,我看他们俩长得挺像的,还以为是兄妹,真是不好意思。”陶陶妈妈又是道歉,又因为这误会觉得好笑,怪自己心直口快。“也是在c大吗?读的什么专业啊?那挺好的,以后他们也有个照应。”问琳把套好的被子放回床上,说:“他考的a大,读医。”一听a大,两个阿姨又是一阵夸。问清开了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往衣柜放,听到两位阿姨把廖时叙都快夸出花儿来了,名校光环果然好使。倒是陶陶,站到问清旁边,一手挡着脸,悄声说:“清清,你别介意我妈的自来熟。我跟你说,我妈我姨,无论她们走哪儿,很快就跟半条街的人都认识的。我们来的时候坐的高铁,我妈很快就跟周围的人熟络的不行,对面有个男生和家长来报到,我妈差点就要让我加人家微信。”“真的假的?”陶陶狠狠点了一下脑袋:“真的,她总说,出了门,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走哪儿都在修路。唉,我应该让我爸来送我的,一路都没有清净过。”问清看看她,好像的确为此头疼。不过问清倒是很喜欢这样的阿姨。她看得出来陶陶的妈妈和阿姨对人热情是很真诚的,这样的话,相处起来会很轻松。除了有点吵之外,没毛病。开水房有点远,廖时叙去打水花了点时间,回来把水壶放到宿舍。“廖时叙,你坐会儿吧。”问清把床下书桌旁的凳子拉出来,不过一抬头,问琳在她头顶的床上,好像在拼床头的什么小桌子。“没事,我外面等着,有什么事就叫我。”问清放下凳子,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廖时叙到楼道里靠着门边站着,掏出手机看看新来的消息。班群里因为迎新,正聊得热闹,说今年的新生里有某某省的状元。a大之所以让人一听就肃然起敬,是因为那里集结了各省市的状元和尖子生。而医学院的生源虽好,但学院里从上到下,状元的数量屈指可数,以至于今年有一个状元新生,个个都兴奋地不行,看看是哪个傻子要往这个坑里跳。学习好的人,在同等条件下,大多会去学金融经济,或者其他热门且高薪的专业。不过,也幸亏去年省里比他考的好的学生都选了其他专业,他去年才能以低于700的分数进了八年制,算是他捡了个漏。陆招也来了消息,说小样要重录,问廖时叙哪天有空,他给约一个录音室。正低着头回消息,有人过来打招呼。“帅哥,又见面了!”他抬头,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好巧不巧,竟然是唐心雨。“你好。”他点了一下头。不曾想,这个偶遇的女生竟然也住这栋楼,同一楼层,没准和问清是同一个学院的。“你住这儿?”“当然啦,你忘了我中午不是跟你说我找的8栋楼么。”“一天遇见两次,这是什么缘分。”看起来,唐心雨不含糊,打直球的性格,偏偏她遇到的是不爱跟人搭茬的廖时叙。陶陶注意到门口,认出唐心雨来,中午的时候,这人就来过她们宿舍,见人就握握手,仿佛领导检阅一样。要是莫名其妙就算了,陶陶对她喜欢不起来,总觉得这人让人不太舒服。她戳戳问清的胳膊:“正跟你哥说话的这位主儿,有点怪怪的,别招惹。”门开着,几个人的距离很近,外面说的什么“缘分”之类的话,问清自然听得到,本来想看廖时叙的笑话,被陶陶一提醒,也就不打算一直干看着。侧着耳朵听一听,要是不擅于拒绝的廖时叙招架不住,她就出面捞他一把。“没什么缘分,我朋友也住8公寓。”问清暗暗咬着唇憋笑,他其实也挺会呛人的。“朋友?”唐心雨笑了笑,“不会是女朋友吧?”陶陶本就不喜欢这个唐心雨说话的方式,这几句话越发让她的脸皱成一团。问清把头一扬,蹲在地上扯着嗓子喊得特别大声:“廖时叙,完蛋了!”他听得一激灵,往212的门口探过去,看到蹲着的问清,和行李箱里被她扒拉的乱七八糟的衣物和零碎的杂物,问:“怎么了?”问琳也责备问清一惊一乍:“你这丫头。”陶陶和她对视了一眼,她砸吧一下嘴唇,一眼不眨地编故事:“奶奶让我给你带的吃的,都被我吃掉了。”廖时叙低着头,目光在她脸上寻味地扫了一扫,失笑出来:“吃了就吃了呗。”唐心雨讨了个没趣儿,顺着门往212宿舍里扫了一眼,一屋子的人。她也不打算跟问清这位新同学套近乎,拎着她手里精致的包包,踩着高跟凉鞋嗒嗒嗒地往楼下去。---开学要军训半个月,再就是学校学生会和社团的各类招新活动。刚刚进大学的孩子看什么都稀奇,问清军训结束,特别积极地参加了三个社团,一个舞蹈,一个吉他,还有一个话剧社。她在微信上跟廖时叙聊起这个,说的兴高采烈,但是不过两周,她就兴致缺缺了。舞蹈社团主要是跳街舞,她小时候学的民族舞,对街舞这类舞蹈接受无能,练习了几天就败下阵来。吉他社也不打算去,志同道合的朋友是有,但是社长不靠谱,说要组个乐队,让社员交钱,上来就是500社费,不交社费的话,算作是自动退出。最后只剩下一个春芽话剧社,招新的时候就很冷门,毕竟,相较于其他,现在喜欢话剧的人不是很多。然而,她的才能竟然能发挥出来,话剧社缺人,包括编剧,还有音乐伴奏。问清虽然没写过剧本,但是高中的时候自己会写写小故事,本科专业是新闻,也是动笔杆子的专业,稍做训练,社里共同编剧的时候,她应该是可以参加工作的。至于音乐伴奏,问清说自己会一点吉他,被几个学姐学长考着弹了一首练习过很多次的曲子,竟然也被顺利认可。入社之后,她才知道春芽话剧社内正在筹备一场话剧节,时间定在11月的下旬。社内什么都好,但是唯独有一件让她头疼的事,唐心雨也在话剧社,负责社团外联和赞助。听说她进社团时,就带了一笔赞助过来。这听起来,挺有娱乐圈带资进组的味道。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抽了。我好困。第43章报到第一天,问清只是开个玩笑, 或许是有失分寸, 却没想到会得罪了唐心雨。她们都学新闻, 唐心雨一班,问清和陶陶她们二班,都住在八公寓的二楼,很多课也是一起上,抬头不见低头见。唐心雨第一天出现, 身边跟着一个秘书,在各个宿舍里走过一遍,和学院的大部分同学都打过照面,每人都给了一份见面礼, 是化妆品一类的东西, 口红粉底睫毛膏等等汤同学随便选。有些同学比如陶陶, 不是很喜欢这样突兀地社交,所谓无功不受禄, 见第一面就有礼物, 陶陶怕拿人手软,当时就没要。问清来的晚,稀里糊涂地得罪唐心雨, 见面礼自然也是没有的。她倒不是在乎见面礼这东西,而是知道廖时叙是问清的朋友,还让她在人前丢了面子,唐心雨似乎把这事儿当仇给记下了。唐心雨好人缘, 当选了一班的团支书,也入选了学院的新生学生助理,主要是在辅导员和新生之间做一些上传下达的事儿。新生要交照片到学院办学籍卡,她的照片说没就没了,弄到后来,辅导员在班会上批评,个别同学因为个人矛盾,不配合学生助理工作的行为需要适可而止。虽然没有直接点名是谁,但早有人已经把问清不交照片的事儿传出去了。室友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寸照片是全宿舍四个人一起去照,一起交的。室长孔诗是个急脾气,知道问清被摆了一道,就差直接去敲唐心雨的门要说法,但是被问清和童童拦住了。说到底,唐心雨就是要恶心问清,这次不算什么大事,问清不想闹得太难看,只小事化了作罢。事情过去好一段时间,问清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两人不同班,二班的很多事并不会事事都经唐心雨的手,以后尽量避免交集就行。哪知道,唐心雨毫无征兆地加入话剧社。年纪小的时候,问清对待这样的情况是硬碰硬,现在变了很多,即便不怕事,也尽量不惹事。唐心雨是本地某化妆品老板的千金,她家开了好多家连锁化妆品店,身价不清楚,但是富二代的名头能担上,所以给春芽话剧社拉一笔赞助还是很容易的。好在,话剧从排练到演出,一切顺利,甚至问清的担心全是多余的,因为唐心雨连话都没跟问清说过。话剧表演定在11月20号,周五晚上七点。廖时叙帮话剧社做过一些音乐上的工作,但是当天没能到场,很不凑巧,他有门课要期末考试。话剧表演的规模不大,在学校的红楼小剧场举行。问清和一个大二的学姐一起负责音乐伴奏,整场下来,合作非常默契。演出很成功,晚上社长按照约定,请大家伙吃烤肉。廖时叙考完试出来,已经9点20,看到问清给他发的消息,让他过去夜宵。清清呀:社长请客哦!千年等一回。清清呀:他让我务必请你过来,我可说了,要保证完成任务。高考之后,问清就改了微信名,弄了个叫起来有点嗲嗲的名字。她说,是问琳说女孩子还是温柔一点比较好,那她就从改微信昵称开始。廖时叙笑着看完她连发的两条消息,回她:晚点到。问清吃饭的间隙,看到他回复的三个字,暗叹,还真是言简意赅。佳瑶坐她旁边,给她挟了一块肉,问:“廖时叙么?他什么时候到?”佳瑶是以前12班的学习委员,也报了c大,但是直到开学军训,问清和她才发现对方的存在。以前虽然隔壁班,但交往不多,到了他乡又成了校友,还报了同一个社团,关系亲密了很多。“他说晚点到。”佳瑶笑:“果然是他。”佳瑶和廖时叙同班一年多,知道这人脑子聪明学习好,但是太不爱说话了,简直惜字如金到病态。“可不是嘛。”问清吃了点东西。“没想到他会学医,我姑姑也是医生,每天在单位要说很多话的,今年夏天嗓子都发炎。廖时叙那个样子,让病人一看就会不爽,早晚被打。”说着,佳瑶就开起玩笑了,“你说我要不要先跟廖时叙搞好关系,以后要是有个医闹什么的,让他请我当律师。老同学嘛,我可以考虑打折。”问清差点没笑出声:“我觉得可行。”旁边桌,社长和唐心雨邻桌,两人正聊着什么。要说实话,问清并不讨厌唐心雨,甚至还挺佩服她,目标明确,敢说敢干有手段,虽然有时候手法拙劣了一点点,但是她自己的能耐的确是有的,不仅仅是依靠有钱的父母。不过她们俩还是互相远离的好,她有预感,她们两人要再发生一丁点儿的小摩擦,说不好会不会扩大成火星撞地球。“我想起有个事儿。”佳瑶说。“什么?”“我们院一个学长跟我打听你有没有男朋友,想认识你。”佳瑶说着,盯着她看了看,“你跟廖时叙没谈吧?”问清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抿了抿唇,说:“没啊。”“我觉得也是。你们以前上学下学都是一起,那时候学校还传你们俩早恋,后来发现原来你们是邻居。要是谈的话,你们早该在一起了,毕竟他都为你打过架,多偶像剧的情节,两大帅哥为你打架。”佳瑶说着说着,就开始忆往昔。问清被问的心虚,找借口搪塞:“他学习好,我跟他走得近,没准就沾染上学霸气质呢。”佳瑶哈哈地笑了两声:“你是自己考上c大的,不能迷信学霸气质。那既然这样,我就跟我学长说你单身了哦?”她脸不自觉地发热:“别。我还没打算恋爱,我未成年,你忘了?”这些理由说出来,问清都觉得有点可笑,都是推托之词,佳瑶应该能听懂。有些事情在外人看来似乎更清楚明了,她和廖时叙关系好,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和廖时叙没可能,佳瑶也看出来了。毕竟,她已经暗示了那么多回,他没有任何表达。她接着酒劲去牵他的手,他还是没反应,完全当做无事发生。她越发地确定,廖时叙对她好,就是家长交待之下,习惯成自然而已。“未成年?”佳瑶算了算,问清明年五月才18岁,“我去,你比我整小一岁。行吧,这种事情不能勉强,我跟他回个话,说你没这个意思。”廖时叙到的时候,他们这一餐都吃的七七八八。社长招呼廖时叙坐到那一桌,他朝问清看了一眼,也只有社长那边有空位,隔着社长,就是唐心雨。社长说了些演出很成功,对廖时叙的义务帮助表示了感谢,东西还没吃,先给他敬酒。廖时叙并不推辞,拿过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上:“我酒量差,孙社长给我留点面子,别给我机会撒酒疯,一杯就好,怎么样?”“放心,我们社团聚会,没那么多规矩,随意就好。你能这么晚过来,我就很感谢了。以后音乐伴奏方面的工作,还希望你能够继续指导指导。”“可以,我有空就过来。”这之后再有社团的成员要来敬酒,都被社长拦下了,廖时叙没喝多少。聚餐结束,有同学提议去酒吧,有意愿的自己组织,不想去的各回各家。天气转冷,问清把身上的薄款羽绒服的领口紧了紧,走出门。“你们宿舍也是11点关门吗?”“是。”廖时叙看看表,差8分钟11点,回去也进不了门。“这儿离你学校近,还有8分钟,应该能赶回去。”“懒得跑,在外面住一晚也没关系。大冬天的,跑回去,气都喘不匀。”廖时叙一手掐着腰:“那去哪儿?”“你要是进不去宿舍,准备去哪儿?”“开间房,或者去网吧包夜,正好好久没打游戏了,手有点生。”“走,网吧包夜。”问清挽住廖时叙胳膊,“陶陶也爱打游戏,我们去她常去的那家。”话音落,廖时叙就被她拽着往网吧去。开了两台机,各自登录游戏账号。“我菜鸡,你带我!”问清戴着耳机,头也不转地跟他说。“行。”廖时叙熟练组队,问清跟上。打了两盘,廖时叙就意识到,问清说的“菜鸡”不是谦虚,是真的菜,完全像个新手。“你的号级别不低,怎么技术会这样。”“徐渡帮我打的。”“……”廖时叙抿了一下唇。徐渡跟问清在一块,都说不清是谁在带坏谁。问清不太能熬夜,没开几局,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没到两点,她直接趴桌子上了。廖时叙把耳机摘了,盯着问清的睡颜。她头发留长也好看,刘海碎碎的,遮在眉际。脸小小的一张,闭着眼的时候,这个人都是一副乖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