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要一家团圆,甚至今年的年夜饭,小姑姑一家也回来了。小表弟年年的年纪小,对廖时叙熟了之后,便成了他的跟屁虫,他走哪儿,后面都要跟着这个小尾巴。这一来,廖时叙也体会到问清之前带侄子的辛劳。姑父工作调动到庆南市,所以小姑姑决定把家搬回来,过了初三就和姑父出去看房子,照顾年年的任务自然地落在廖时叙身上。高三初八开学,问清初三就回来,转天便去廖时叙家补课。她抱着两本书和一些老家带来的礼物,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人过来。门打开,她面前站着个小学生,手里还捏着一根铅笔。她愣了一下,年年也愣了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他突然扭头冲屋里喊:“哥哥,姐姐来啦!”奶奶在家,到门厅来迎她,她把怀里抱着的东西交给奶奶。“你这丫头,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外婆让带的。”以前问琳一个人在庆南,廖家对她很照顾,外婆也时常会让送些东西表示感谢。再加上现在还是正月,问清上门就更不能空着手。廖时叙房间不算大,带上年年,三人一起在爷爷的大书房待着,年年写《寒假生活》,廖时叙给问清讲解物理题。“你那天说你期末考的不好,哪里的问题?”问清之前就已经把难点找出来,这会儿翻开笔记本,把问题圈出来,廖时叙抽过草稿纸给她讲解。书桌是长方形,年年和问清对坐,廖时叙在他俩中间。给年年的是个高脚的椅子,他写了一会儿语文题,就停一停,两条腿一晃一晃的,桌面上,他单手撑着下巴看看讲题的哥哥姐姐。看一会儿,然后再低下头写几个字。“这道题我期末考试没解出来,你一说,我又觉得挺简单的。”问清手中的笔轻轻地划着草稿纸的边缘,画出一段段波浪线。“考场上有时候会忘,这也正常。你别太紧张,考试除了考知识,也考验人的心理。放轻松,你基础打的挺扎实,再多做几套题就稳了。”廖时叙平时很少说大段的句子,但关于考试,关于学习,他叮嘱起来却恨不得事无巨细。“哥哥,我语文作业写完了,能不能玩一会儿游戏?”年年带着点儿撒娇的语气,一双圆眼睛巴巴地盯着廖时叙。姑姑姑父出门前,把年年交给廖时叙,让他一定盯着把作业完成。之所以没托给奶奶,因为只要年年一撒娇,奶奶就妥协,至于作业什么的,全部扔一边。廖时叙的确很严格,拿过年年的作业,说:“我要检查过关,你才可以玩。”“好。”年年满脸乖巧地点点头,而问清却眼看着廖时叙的脸色逐渐微妙。再看年年的作业,“用下列词语造句”。(3)如痴如醉造句:哥哥给姐姐讲题,讲的如痴如醉。作者有话要说:夹子垫底的我决定把新章发出来,大家一起哈哈哈希望小可爱感兴趣的话,能点点预收《月光心事》,爱你们哟(^u^)ノ~yo第39章开学第一周要进行选课,分批进行。学校对医学院的学生放宽了选修课的限制, 只要时间能分配的过来, 每学期的选修课学分没有上限。这个政策, 本来对医学生来说,应该是好事,可这里头就衍生出了生意经。有些医学生会一口气选很多门选修课,尤其是那种课程有趣,学分高, 老师给分大方的课。廖时叙回学校后的第一周,去见了陆招跟他提过的老大,耽搁了选课,要不是白彦帮忙, 他差点就要去隔壁宿舍同学手里买课了。但是时间太紧, 廖时叙交待的抢课的首要宗旨, 是能抢的抢上,尽量多修学分, 没有多考虑其他因素。等到白彦验收自己的抢课成果时, 徐光熙在一旁大呼:“卧槽,你这运气,书法课也能被抢到。”书法课上课氛围特别好, 学期结束交一篇作品就行,没有期末考试,2个学分轻松到手。“最后一个名额!”白彦恨不得要为自己的手速欢呼,然后转头问徐光熙, “怎么,想要?”徐光熙往自己身上套了一件毛衣,边认命地叹了口气,说:“当然想啊。这个课,只有你们医学院能抢到,其他学院都是后面从你们手里换来,紧俏的很呢。”“我可没倒卖。”白彦赶紧就要撇清关系,他不太赞成院里有些学生的做法。徐光熙哈哈笑了两声:“我懂我懂。”白彦要跟自己女朋友一起上课,选了艺术修养类课程的美术史,没搁这儿跟倒买倒卖似的瞎凑热闹。隔天,廖时叙轻白彦吃饭,说起选课的事。“时叙,我有个事,一直想问你。”“你问。”“我要问了你别介意。”廖时叙看了白彦一眼,笑说:“你得说出来,我才能考虑介不介意。”“嘿——还有你这样的人?”白彦也跟着乐,随后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对咱专业那个温青青有意思?”廖时叙筷子上本来挟着一颗花生,听白彦这话,他挟着的花生米“啪”地掉桌上,打了个转儿。他的反应立刻被白彦误会。“看来我猜中了。”廖时叙被他八卦的眼神和语气给气笑了:“你猜中什么了?没有的事儿。”“我们谁跟谁啊,不用急着否认,岳岩博都听到了,还专门把他抢的书法课退了,我才给你抢上的。”信息量似乎有点大,岳岩博退课,白彦在选课系统掐点刚好把课选上,这个操作很正常,但是这其中的因果是什么?“他听到什么了?”“你前天晚上说梦话都叫人家温青青的名字,你别不好意思,我不乱说,连徐光熙我都没透露,放心,我老白嘴特严。上学期班上同学就在传你和温青青恋爱了,我可是一个字没传。”廖时叙没生气,琢磨了一下,似乎理清楚这其中的道道。他比别人的同学整整晚了几个小时,怎么可能那么顺利地选到书法课呢?“温青青也选了书法课?”他问。白彦点头:“选了。算是因为上学期末的事儿,给你赔礼道歉。”“哦。”他抿了一下唇,然后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说梦话的毛病,但这不是重点,岳岩博连带着白彦都误会他了。吃完饭,出了餐厅。2月的天,依旧冷风阵阵。廖时叙走在白彦旁边,白彦抽烟,他默了默,终于还是把想解释给白彦的话咽了回去。如果真说梦话,他不可能叫温青青,他们两人交集很少。而如果不是叫的温青青,他肯定又得被白彦揪着解释半天到底叫的是谁。---正式开课之后,廖时叙没去上书法课,改成了宗教史。宗教史比较难懂,而且考勤严格,好在课时只有12周,恰好在五月结课,他飞回庆南市和12班的同学一起拍毕业照。五月的一中,弥漫着阵阵的槐花香。廖时叙跟班主任联系好时间,在学校的奶茶店里等着班上的同学下到操场来。12班和13班被通知10点到操场。第一节 课下了,宋妍妍悄悄掏了支口红出来,问问清:“要不要?”问清几乎不化妆,但现在要拍毕业照,化一次没关系。她除了额头有点痘印,脸上没什么瑕疵,粉底眼线这些并不需要。但是唇色淡,尤其最近学习的时间太晚,她脸色不太好。“要。”问清接过口红,是ysl的。宋妍妍把口红颜色和问清的唇色比对比对:“这个得薄涂,呐,镜子,你靠过来一点,借着自然光涂。”不光她俩如此,班上也有其他女生在化妆,甚至是整套妆容,就差弄副扇子似的假睫毛了。徐渡跑了趟厕所回来,看到问清和宋妍妍两人凑一起,恶作剧地奔过去,猛地将问清的桌子一拍。这一下动静把问清震得一哆嗦,手跟着一抖,旁边的宋妍妍也吓得往旁边一缩。再看问清的嘴,刚刚那么一失手,口红给斜着拉到嘴角,血红的一道印迹。问清看了一眼镜子,把口红一丢,起身就将徐渡揍了一顿,直到徐渡说请吃冰棍,她才停手。但是她拒绝了。“冰棍太便宜,奶茶,两杯。妍妍,加布丁吗?”宋妍妍心疼自己的口红心疼坏了,狠狠地回应:“加!都加!”上完第二节 课,9点45分。班长组织班上同学先下去等着,顺便透透气,学习也不急于这十来分钟。问清挽着宋妍妍下楼,徐渡作为钱包,老实乖巧地跟在后面。下课铃响,奶茶店外很快就有学生过来排队,廖时叙往外瞥了一眼,起身出去。这当口,刚走出小店的门,就和迎面来的三个人遇上,各自都免不了一愣,还是徐渡最先反应过来。“你怎么回来了也没跟我们吱一声?”徐渡上前就跟廖时叙勾肩搭背。“你手机是不是没收了?”徐渡被戳到痛处,咧咧嘴,干巴巴地笑出来。问清上前,朝徐渡指指奶茶店,“快买奶茶,时间来不及了。”“那行,我买个奶茶,叙哥,喝什么?”“不喝,刚喝了一杯。”宋妍妍跟廖时叙对视了一眼,打了个招呼,跟着徐渡去了奶茶店,然后就剩问清和廖时叙在原地站着。“什么时候回来的?”上午的阳光真好,问清忍不住眯起眼看廖时叙,模样还是老样子,但是又说不上好像哪里变了。“昨天下午。”廖时叙回来之前给他们都打过电话,可是都没打通,想着也不必兴师动众,只要回来了,他对这里熟门熟路,想见谁,总是能见上面的。“哦。”问清耸耸肩,“要是早点告诉我们,没准我们就能请假去接你,手机也不会被没收。”徐渡爱打游戏,终于把问清也影响到接触游戏。虽然问清没游戏瘾,但是徐渡提议打一盘的时候,她没拒绝,中午拿了手机,跟徐渡只打了一局,就被班主任撞了个正着,说起来也是点儿背。“你们班主任管你们管得太严了。”问清啧啧唇:“我倒是能理解老师的良苦用心,不过我手机电量不多,不知道在他那儿放几天会不会给放坏。”廖时叙微微偏了偏头,看看问清的脸:“你嘴怎么了?”她顿了一下,立刻单手捂住嘴。“没怎么。”“是不是上火了,嘴唇红得不太正常。”问清恨不得要踢他一脚。瞪了他一眼,放下捂住嘴的手,说:“谁上火了,我涂了口红。”但终归是小女生,又是化妆被人看出来,她忍不住抿住唇,想暗暗地把口红弄掉。“哦,口红啊。”廖时叙从没见过她化妆,没想到这回让他见着了。“还挺好看。”“可拉倒吧,你刚刚还说我上火。红的不正常。”问清一旦进入记仇模式,就免不了杠精附体。廖时叙一手忍不住扣住自己的后脑勺,他哪知道会稀里糊涂地说错话。这会儿朝徐渡的方向张望,他和宋妍妍正等着取奶茶。恰好12班的同学路过,一眼就认出他,朝他招呼:“廖时叙,你回来拍毕业照啊!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简直如蒙大赦,跟那位同学寒暄,并且聊着聊着,就往操场的方向去了。问清冲他的背影瞪了一瞪,从包里抽出纸巾,包着小指,轻轻地把唇上的口红抹掉,心中讷讷,这太丢人了。徐渡拿了奶茶来,宋妍妍继续挽着问清的胳膊,看着走在前面的廖时叙,小声说:“我明明已经不喜欢廖时叙的,可他刚刚一出现,又shock到我了。”问清小声回应她一声嗯。“现在想想,他真的太闪光了,高二就能考到那样好的学校,而且他本人长得帅,脾气好,也不知道他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问清咬着吸管走神,微怔之后,看看吸管上面还有淡淡的口红印,她刚刚明明已经擦过了啊。12班拍完合照,13班紧跟上去排好队形。“来,看镜头!”摄影师在前方做着一个手势。学生和老师都往前看,问清也往前看,然后目光往旁边偏过去。廖时叙在一旁的云杉树下,怀里抱着他们三人没来得及喝完的三杯奶茶。摄影师:“西瓜甜不甜!”师生一起回答:“甜!”廖时叙看着站在台阶上师生队伍里的问清,嗅着五月里微甜的槐花香气,小声地跟着附和:“甜。”作者有话要说:晚安呢第40章原本想翘掉晚上的课,在庆南市里多留半天, 但是廖时叙没敢。他爸廖俊依旧不太管他, 秦眉刚好有一个学术会议抽不开身, 所以头天下午是爷爷去机场接的他。他来学校拍毕业照,爷爷安排了车,在学校外面等着他拍完照就送他去机场。廖时叙除了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几乎不调皮捣蛋,旷课打架, 爷爷奶奶对他挺放心,尤其爷爷对自己的学生很严厉,对他却是很少说重话。但昨晚上,他被好好教训了一顿。回去的飞机上, 他回想爷爷的话。“凡事都别糊弄。自己选择的事儿, 自己得负责。”大一第一学期的成绩出来之后, 他没跟家里人说。单论分数,考得不好不坏, 各科都在七八十分左右, 他平时上课不算很认真,这份成绩是他考试周抱佛脚抱出来的。说实话,题是真的难, 大概老师都认为他们八年制的学生都是全国来的尖子生,难一点不在话下。事实也是如此,他这个成绩在同专业的学生里排到倒数20,如果大一下学期依旧吊车尾, 除开平均分75的淘汰机制,还可能被末位淘汰制给剔掉。还记得大一刚开学的时候,班里第一次开班会,辅导员抽人问问题,“你为什么要学医?”各样的回答都有,有的人被医生影响而立志从医,有的人是家长安排的,觉得家里需要一个医生,也有子承父业的,比如温青青,一家人都是医生或护士。廖时叙没举手,依旧被辅导员点名了。“廖时叙,你来说一说?”当时他站起身,跟辅导员对视了一秒,说:“随便选的。”仔细想一想,他选这个专业,是因为不知道做什么,而一口气读八年,拿个博士学位不算吃亏,至少前景比一些不着四六的专业开阔很多。爷爷的态度很严肃,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六月7、8号高考。问清平时在人前表现的淡定,廖时叙那是真淡定,因为实力足够,她基本是装的,因为根本不知道自己会考个什么鬼样子。进考场大楼前,她想给廖时叙发条微信,开机之后又作罢。她之前就跟廖时叙交待过,考前别联系她,她会有压力,现在却又想主动找他。踌躇间,学校的广播响了,通知所有考生进场,她匆匆关了手机进了大楼。压力实在太大,考语文的中途肚子疼,由老师陪同去了一趟厕所耽搁了些时间,回了考场之后,时间紧张,作文差点没写完。考完第一场,往楼下走,左右的同学在对答案,她不去想那些,开了手机,问琳的短信过来,说在校门外等她。下午考完数学,回了宾馆就蒙头大睡。之前大家都有讨论过想学什么专业,报什么学校。宋妍妍对自己要求不高,定了本市的一所211学校,她喜欢稳定。徐渡想好了要学法医,至于去哪个城市读,并不重要,他到时候看分数下定论,只要正常发挥,一本没问题。问清说,她想去a市。宋妍妍给她考量了一下,按照她几次模拟成绩,去a市的话,理工大应该是可以的,能选个不错的专业,师大也不错,弊端是不好找男朋友,女生占比太大。她不敢跟人说,甚至连她妈妈都没透露,她想报a大,无论哪个专业都无所谓。按照往年,a大在省里的理科最低分数线是680左右,但她从来没上过670分。越是在意分数,压力便越发的大。晚上睡不踏实,开了手机给廖时叙发微信。满脑子都是学习:睡了没?liao:没。liao:你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学习:嗯,感觉没考好。下一秒,电话就过来,她轻手轻脚出了房间,到宾馆楼道里接电话。“一点了,你怎么还不睡?”问清靠着窗户边,朝下面张望,马路上依旧又车流涌动。“怕你给我打电话。”她微怔,唇边缓缓地露出一些笑意,说,“我都说了不联系。一想到你已经从高考中解脱,我还要过这个独木桥,心里就有一股子火,你懂吗?”她一边说,一手在空气里虚虚地挥了一下。廖时叙只是笑,没说懂,也没说不懂。高考前,他也有一些焦虑,能理解问清现在的感受。“睡着了?”她问。“没有。”他微微吸了一口气,说,“适当的压力是应该的,但别绷太紧。考完请你喝奶茶。”“好,加奶盖。”“你想加什么都行。好啦,快去睡。”“好。”挂了电话之后,问清回去凑合地睡了几个小时,第二天一早出去跑了几圈步,吃了早饭进考场。剩下的两门平静地考完,没出什么岔子。问琳专门请了两天假陪她考试,晚上专门带她去吃火锅,是缓解压力,也是庆祝她的解放,同桌来的还有吴叔叔和他家的儿子。问清之前搬去学校住,理由是下晚自习太晚,住校更安全,其实还有一点,她想给妈妈和吴叔叔一点空间。她并不知道自己爸爸到底是谁,长什么样,人品如何,但是这么多年,她妈都没对任何男人动心,她觉得划不来,何必为了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守一辈子活寡。吴叔叔人好,是丧偶不是离异,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关系,小孩也不招人厌。至少,在她这儿,吴叔叔是过关的。以前吴叔叔示好,问琳都不回应,但后来问清发现,问琳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这个男人,她觉得自己应该表示点什么,搬学校去住了。这一年不到的时间过去,看起来,两人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到了能互相见家庭成员的地步。一顿饭吃的很融洽,吴叔叔问了问清些问题,就跟问琳聊起医院的一些事,他儿子跟以前的廖时叙似的,不太多话,默默吃饭,问清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孩子搭话,只能边吃饭边给廖时叙微信,战术性避免尴尬。晚上无事,问清回了学校,高三各班都乱哄哄的,撕书的,打闹的。徐渡和宋妍妍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问清找了纸箱来打包自己的书,等着明天搬走。高鸣鹤打了电话问她在哪儿,没多久就来教室找他。“你还打包书干什么?以后又用不上。”“万一呢?”她也不知道打包书干什么,但毕竟是陪伴自己整个高三的书籍,像别人那样说扔就扔,她有些舍不得。“想复读?没考好?”高鸣鹤一张臭嘴,生怕自己不够讨人厌。问清斜着冲他翻了个白眼,他笑呵呵地弯腰帮她一起整理。手机震动,是徐渡来的电话,她把手里的书先放下。“问清,你在哪儿?”徐渡那边闹哄哄的,不用猜,跟同学去ktv之类的地方嗨去了。“教室,整理书呢。”“考的怎么样?”她现在不想听到任何问成绩的话,这话问得她当场就萎靡了:“就那样吧。”手机有提示音,她看了一眼,快没电了。昨晚忘了充电,在学校充电也不太方便。“先不跟你说了,我手机充个电再回你,你先忙。”话音刚落,手机电量低警告。“大屏手机是这样,太费电了。”高鸣鹤抬头扫了一眼教室前面,“你们教室怎么没插孔?”“汤老师给封了。”高鸣鹤哈哈大笑:“你们班主任真的绝了,管你们管得真够严的。不过你们班的成绩的确不错,要是我能来你们班过高三,没准能考的好点儿。”“怎么,没考好?要不要复读,280,都给你了。”问清揶揄他,一边指指自己的资料。“乌鸦嘴。”高鸣鹤朝她肩膀拍了一下,“问清,我发现你挺记仇的。”“我才不记仇,我都是有仇当场报。”她猫着腰,把书桌里所有的书都掏出来往桌上堆,“宋老师允许你去找她了?”“嗯,但肯定不能让我妈知道。”“你们俩……”问清话都到嘴边了,抿了抿唇,没说出来。宋老师念书早,虽然现在读博也才20来岁,但终归比高鸣鹤大了五岁有余。说起这个,高鸣鹤就会露出他高中生的幼稚来,张口闭口就是他可以为了跟宋老师在一起而做任何事。“我们俩怎么了?”……问清手机没电,说挂断就挂断。廖时叙到学校的时候8点过,周围来往的有学生,还有个别家长。飞机晚点,不然他可以早一点到。到了13班教室外面,里面还有几个同学在整理书,或者聚堆聊天,问清旁边站着高鸣鹤。“问清,有人找!”门口的同学朝教室里喊了一声,转而对廖时叙说,“你进来吧,没老师管的,都毕业了。”他的到来很突然,高鸣鹤愣了一下,一手掐着腰,一手朝他扬了扬,他朝他点头回应了一下。“你怎么又回来了?”虽然这么说,对于他的突然出现,问清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廖时叙跟着笑了笑:“对啊。”昨晚通话,他听出她的焦虑,下午第二节 之后就没课,他便买了票回来,想看看她。现在看起来,她很好。第41章问清申请了住校,以往晚间十点, 寝室都是要点名的。高考结束, 部分同学会提前离校, 学校给出安排,只要学生或家长出具了离校证明,晚上就不用回宿舍,这也是为了学生的安全着想。问清以往也偶尔会有回家住的情况,宿管阿姨跟学生都很熟了, 问清的情况她清楚。在值班室,宿管阿姨递给她一张a4打印的表格:“填上寝室号,姓名,班级, 还有你和你家长的联系方式, 然后下面签字。”“好。”问清取过笔填表格。“哎呀, 又送走一届啦,有点舍不得。”阿姨一手撑着桌子, 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又问,“晚上是回家还是跟同学去玩呢?”问清笑了笑,反正已经毕业, 也就不隐瞒:“跟同学玩,然后回家。”“注意安全。你们哪,离了学校我们也没办法管你,反正注意安全……”阿姨还没说完, 突然扬声,隔着老远喊,“嘿,这里不可以进男生的,你有什么事?”廖时叙在对着值班室的中庭站住脚:“阿姨,我不进去,我等她。”他指指问清。她进来好一会儿没出来,他以为是遇到什么问题,才想着进来看看,没想到宿管阿姨在高三最后的这些日子也这么严格。问清冲他摇摇手,示意他稍等,他远远地点了一下头。阿姨看着两小孩互动的模样,并没有上一辈见小孩早恋的那种担忧甚至看不惯的神色,反而忍不住露出笑意来。“阿姨,写好了,您看一下。”“行。”阿姨把问清交来的表格放进夹子,“注意安全。”打包好的书还放在教室,问清准备明天来拿,这会儿跟廖时叙往学校外走时已经九点了,徐渡已经给廖时叙打了三个电话催他俩过来。“你突然回来廖爷爷知道吗?”问清喝了一口冰奶茶,稍稍能祛除一丝暑气。“知道。”“你不是还在上课吗,说回来就回来。”“是吧。”他回答的很简单,本来以为她考试压力太大,现在看起来,她挺好的。但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转身就走。“你回来了正好。你高二就毕业了,毕业party都没有,这次回来,正好能补上。”她拽住他胳膊,“我们打车过去。”车子开到市里的酒吧一条街。未成年进不去酒吧,并且不是所有高三的学生都满18,徐渡他们聚会的地方在“梦幻”ktv,进门便有人引导。包间很大,人不少,里面很多同学,有的问清很熟,有的在学校里没说过话,隔壁12班的。但不管以往关系如何,进来玩闹一会儿,各自都熟了。廖时叙提前一年离校,不知道走后,自己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他刚进门就被人认出来,不知道谁喊了他的名字,接着便有人又是让出空位,又是递烟递酒。阮瓷是被徐渡交过来的,唱完一首歌之后就凑到问清旁边。“宝宝,你可算来了。”阮瓷给了问清一个熊抱,“我感觉我考砸了。”“自认为考砸了的,出分之后证明基本都是谦虚。”“真的吗?”阮瓷撒着娇,徐渡不识相地也凑过来。“嘿,你抱谁呢?”徐渡拍拍自己胳膊,被阮瓷翻了个白眼。问清看出两人之间微妙的变化,等徐渡跟另外的同学喝酒去了,她靠向阮瓷:“你们谈上了?”阮瓷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拿牙签扎了块水果给问清喂到嘴里,不过并没有堵住她的嘴。“什么时候?”“半小时前?”问清就差在自己脸上画一串问号了:“你不是一直拒绝吗?”“这不是考完了嘛?”阮瓷嬉皮笑脸地,“而且他那么帅,我早动心了。”问清轻撩了一下滑到嘴边的发丝,徐渡帅吗?她朝正和廖时叙说着话的徐渡瞥了一眼,只看脸的话,的确不差。但她之所以这几年一直忽视他的外貌,大概全怪他的沙雕本性。目光一转,扫到旁边的廖时叙。来的路上,两人坐在出租车的后排。上次拍毕业照,是匆匆一面,她其实挺有些遗憾。这次两人待在狭小的空间里,找些有的没的话题瞎聊几句,她把头靠到他肩膀上,他没躲开,由着她的举动。两个人之间似乎有点什么,可是又好像是她自作多情了,廖时叙对她一向都是比较照顾,起初或许是因为两家家长互有嘱托,后来对她的照顾和宽容都是惯性。可是她偏偏忍不住会多想,万一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点心动,这样的前提下她再主动,是不是就不会对不起廖家爷爷和奶奶对自己的好呢?想到这儿,她叹了一口气,把头抬起来,坐正,和廖时叙离远了一些距离。管苍苍高亢的嗓音把问清从思绪中拉回来,包间里的气氛很嗨,管苍苍直接抢了麦唱青藏高原,环绕音几乎震得人脑子嗡嗡的。有同学很捧场地摇着道具鼓掌,还有摇骰子的声音混入其中。阮瓷兴高采烈地去选歌,一向自来熟的问清靠着沙发,一手端着杯子喝了一口酒,是香槟。今晚好几个包厢都是一中的学生,听说今晚各个包厢的酒水有某个富豪同学买单,点酒水的时候,同学们可都不客气了,洋酒啤酒鸡尾酒挨着点。“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包间很大,以至于同学们分了堆玩,又唱又跳的,掷骰子的,还有斗酒玩游戏的,问清去角落找插孔充电的当口,玩游戏的那一圈同学就开始起哄。她跑过去凑热闹,原来同学起哄的是13班的班长钱宇立和12班的学习委员佳瑶。他们俩怎么就对上线了呢?果然,高考一结束,大家什么秘密都往外吐露,再不说可就来不及了。佳瑶双手捂住脸,羞得不得了,钱宇立打着圆场:“同学一场给个面子,我喝酒代替行吗?”“班长,藏得够深啊,一杯哪儿够,一瓶可以考虑。”一同学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要么亲一口,要么一瓶吹。”有人跟着附和。问清让廖时叙帮她盯着点手机,然后去了洗手间。等过了几分钟,包厢里更乱了,一个女生迎头就从门里冲出来,也不看路,差点跟问清撞了个满怀。包厢里面,同学正七嘴八舌地开廖时叙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