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唱响》每年都办,选出一些有才华的年轻人,包装打造,成为娱乐圈熠熠生辉的新星。陆招觉得,廖时叙这样有颜又有才华的人不参赛,那实在是太遗憾了。乐鱼也来了人劝说,甚至参赛合同都带来了,只要代表乐鱼网选送选手参赛,比赛一场,给10万。以前,廖时叙需要钱,陆招帮过他,他想了想,这回算他还陆招的。比赛在期末考试前便已经开始,那时候是预选赛。他跑完预选,就回学校准备考试,小学期也依旧一边上课一边排练,进入华北区的初赛之后,录了好几场比赛,到10进7的环节,已经是七月底。按照和陆招的约定,他不进全国赛,到华北区10进7就该淘汰。但是乐鱼网选送的另一个选手在华南区的表现不佳,乐鱼的艺人总监把牌押在他这里,这和一开始说的不一样。他本不是爱出风头的人,更不适合娱乐圈的生存方式,跟陆招提出退赛。前脚刚表明了他的态度,后脚就被送上热搜,这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退了赛,要再去医院实习就很难办,倒不是医院不接收他,而是他跟着姚柯查了半天病房,就被人给认出来了,还有人追着他要签名。下午再上班,姚柯就把他关办公室抄病历,不让他再走出门半步。这两个月,是廖时叙人生里极其兵荒马乱的一段时间,日子过的一团糟,期末考试又吊车尾,问清自从说了和学姐出游之后,便没再和他主动联系,朋友圈都很少发,最近的一次朋友圈,是七月底,刚好他跟陆招吵架的那天。一张道观的照片,匾额上书“甘泉观”三个字,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地名在地图上根本找不到。抄完姚柯负责的病例,他就开始在办公室发呆,突然便觉得心头空落落的。无论什么时候,他只要想找问清,总能找得到,那是因为她愿意让他找到。那万一她不想让他找到的话呢?比如现在,微信没有回应,电话无法接通。后面的几天见习他跟姚柯请了假,四处打听问清的消息,花了好些时间,甚至找到朱屿的朋友那里,知道她们两人去了陕西某个小地方。到了西安,租了车往山里开,到镇上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在镇上的宾馆里,面对着奔腾的小河拨了从朱屿朋友那里要来的号码。接电话的是个小孩儿,讲陕西话。当他说有没有叫问清的人住在那里,那个小孩嗓音放大,扬声就喊:“清清姐姐,有你的电话!”朱屿抱着电脑坐在屋后的土包上查看累了好几天的邮件,蚊子在腿周围嗡嗡地到处飞。每年暑假都有选秀活动,热搜要被这些选秀节目承包一大半。朱屿查看完邮件,扫了一眼最近的新闻,廖时叙竟然参加了选秀,并且又被送上热搜。她没立刻声张,朝问清看过去。问清学着小宝,挥着半干不干的青蒿,到处烟雾缭绕。然后就听到小宝在院子里叫得歇斯底里。“来啦!”问清跑到院子口,把青蒿放下,才跑去接电话。头天晚上已经跟郑少川说明白了,但是他今天并没有走,还说要体验一下乡下的风光。作者有话要说:哈!第53章听到听筒里传出来的廖时叙的声音,问清的心口跟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似的, 有些发闷。廖时叙说:“我在镇上。”“我妈给你的号码?”她问。明明她跟问琳说过, 电话别随便给人, 以免打扰到主人家,还强调了就算是廖时叙问都别给。想起廖时叙就堵得慌,她连他的微信都没回,在山上转悠的时候有信号的地方,微信上蹦出小红点, 她忍着不去点开。“不是,找朋友要的。”问清忿忿,他能有几个朋友?不过郑少川能找来,廖时叙找来也不是没可能。“你在哪儿, 我去找你。”“你别来, 山里面, 你找不到的,还有特别多的蛇, 毒蛇。”在这边遇到过两回蛇, 被吓到,她以为这话就能吓到廖时叙。他从小城市里长大,哪见过花花绿绿满口毒牙的软体动物。“没事, 我不怕蛇。”“反正你别来,来了我也不会理你,挂了。”廖时叙这人就是有能力让她闹心能力,随便说点什么她都会多想, 但凡要因为她做了点什么让她知道,她也会脑补很多。她知道自己这毛病,说到底,就是她对他太上心。脑容量小的人千万不能对一个男人太上心。不管廖时叙还要说什么,她直接挂了电话,却站着没动,发呆。这些天不想这个人的破事,她过得挺好的,吃得好,睡的好,面膜都不用,皮肤特别好,痘印都没了。廖时叙一句“我去找你”,轻易地就在她心里头卷起波澜。真是个王八蛋。滚吧!她对着电话狠狠地瞪了一眼,郑少川拍她肩膀把她吓了一跳,趔开老远。“吓到你了?”郑少川手扬在半空中。“没。郑学长有事?”“兰奶奶问你想吃什么?”乡下的晚饭都很晚,尤其八月农活多,天黑了,罗家的老夫妇两人才回来。“都行,随主人吃。”她以往很挑食,但那是以往,现在寄宿在别人家里,实在不好意思挑嘴,主人家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最多遇到不喜欢的食物,她少吃两口。农家里自己家菜园每个季节都会种些蔬菜,要吃什么都去菜园摘,新鲜还无污染,她还挺喜欢这样的生活。但罗奶奶还是看出她挑食,再看她和朱屿两个都是瘦巴巴的骨头架子,总想着做饭能尽量合她们的胃口。“明天去集市吧,买点你喜欢吃的。”“不用。”她按亮房间的灯,邻居的小孩赶着一群鸭子从院子里经过,好不热闹。小宝跟上去,两小孩说的什么,被鸭子嘎嘎嘎的声音给盖住。“学长,你什么时候回去?我觉得不太方便。”她昨天已经说过让郑少川回去,他不答应,她没好意思强制赶人走,可是仍然觉得不合适。“我跟朱屿学姐来这边,不是来旅游的,她有正事,我是来替她帮忙而不是添乱。这边的食宿都是她联系的,虽然爷爷奶奶人很好,但是这和一开始商量的不一样,说好了只是两个人。”“我会跟他们提的,加钱就行。”“这不是钱的问题。”“那是什么问题?”郑少川的话咄咄逼人,但是面上笑着,语气带着点哄她的意思,不至于像是逼迫她。她碍着面子,辩论不过。“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去隔壁住,那家的家长请我给他们家小孩补习功课,我来这山里,总算是为国家做贡献了。”问清都给气笑了:“冠冕堂皇。”“我在追你,什么理由,只要有用,能用就用。”郑少川擅长直球,毫不遮掩。“白彦你还记得吗,他跟我说了,你不喜欢廖时叙,当然,我也知道你不是人家传的那种找人当备胎的女孩儿,你们还一直以朋友相称是碍于往日的情分。”“你提他干嘛?”“白彦让我别追你。”“白彦说的对,别追我。”郑少川冲她乐:“那不行,机会总是要给我一个的,我追不追是一回事,追没追上是另一回事。”朱屿抱着电脑回来,看到问清被郑少川堵门口,她站着看了半天,终于喊了一嗓子。“问清,明儿赶集去!”郑少川回身看朱屿,问清也算被解了围,从他旁边贴着门框过去了。“怎么突然要赶集?”“在山上憋死我了。”“憋吗?”问清还感觉挺好玩的,山清水秀,空气清新。“憋。”朱屿转而压低声音,“兰奶奶明天要赶集,她腿脚不好,我送一程。刚好,去看看这边集市都卖些什么,上次在镇上待的时间太短,没好好瞧。”老人家都起得早,等山上忙了一阵农活才回来吃早饭。朱屿吃了个鸡蛋,到院子下面的空地去,把车上的塑料布扒拉下来,在车周围转悠了一圈,试了试车。朱屿带着兰奶奶还有小宝上街,问清没去。廖时叙在镇上,她怕会遇见。镇子就那么大,集市从头走到尾,也不过十多二十分钟。郑少川说的是真话,吃过早饭,他就去邻居家给头天赶鸭子的那个小孩补习功课,问清在家里看了会儿电视,觉得无聊,戴着一个超大帽檐的草帽去菜园子数青椒,数豆角。脚边窜过一条黑漆漆的东西,一晃眼就不见了,吓得她一个趔趄摔到地里。她的惊叫声把在旁边地里除草的老爷子给引来了,问她怎么了。“好像是条黑色的蛇,没看清。”“纯黑吗?别怕,没毒。”老爷子笑呵呵地,把她扶起来,“别往草丛去就行。蛇怕人,不踩着它,一般不会咬人。我们这儿啊,大多都是些没毒的蛇,别怕。”她朝老爷子苦笑一下,将腿上的泥拍了拍,牛仔裤颜色太浅,膝盖上留下泥土印,白色t恤上也擦上了泥印。老爷子继续去干活,问清摘了几个青椒抱在怀里,远远地就听到汽车的响动。她站在院子外面张望,朱屿的车穿过树木的遮挡,停在院子下面的空地上。小宝率先从后排左边车门跳出来,朱屿下了车,扶着车门,仰望站在院子边的问清,扬声对她说:“你这样真像个柴火妞。”柴火妞没接朱屿的茬,她目光只落在从副驾下来的廖时叙,不由得抱紧怀里的青椒。小宝拎着一大包采购的东西往家跑,问清还站在原地看着渐渐走近的朱屿。郑少川来,朱屿可以撇清关系,廖时叙可是朱屿亲自接来的。“是他求我的。”“学姐……”朱屿歪着脑袋求原谅的样子:“我招架不住帅哥求我。你们聊。”说着扭头就跟兰奶奶搭话,“奶奶,我们中午吃什么?”“你摔了?”再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廖时叙竟然问的是这个。问清低头看看自己的裤子,没回答他的问题,问:“我不是让你回去么?”“我想见你。”问清狠狠瞪了他一眼,但目光转瞬就软下来,只能扭头看别处。“你不回老家,我开学又早,我整个暑假都见不上你,所以来找你。”他竟然还来了个理性分析。“我好好的,看到了?那你可以回了。”“你别生气。”“我没生气。”她继续撇着脑袋,恨不得用后脑勺看他。廖时叙没接上话,问清也不打算发飙撒气,一时就沉默了。好半晌,他突然说:“我还没看够。不能回去。”这种话,廖时叙在以往是万万不会说的,问清看着他,一时语结。眉头一皱,抬腿冲廖时叙的小腿就是一脚,很重,一点情面没留。“廖时叙你是不是有病?”廖时叙倒吸了一口气,蹲下去揉了揉被踢得生疼的腿。她狠得下心踢他,也狠得下心不管他,转身就走,太过匆忙以至于怀里的青椒掉了一个。廖时叙起身跟上前,不忘把那个刚从菜园子里摘回来的青椒捡起来。在集市上,朱屿已经跟他说了,问清的追求者追来了,比他早一步。所以,不管他是来道歉或是其他,都有一点晚。他说不清自己这一趟来,到底是要跟问清说清楚什么。问清的心思他明白,要一直这么装作不知道,他就真的是个混蛋了。可是,越是珍惜的东西,越怕失去,就越怕靠近。他有时候回想,人的劣根性到底有多么的难以捉摸,而这些劣根性是否会遗传。他讨厌他爸对他妈妈的所作所为,两人的婚姻现在陷入僵局,名存实亡,互相折磨,而当初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是一对人人艳羡的情侣。爱情这种东西,很微妙,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坚不可摧,也可能,逐渐被生活磨掉,一点一点,不留情面。问清从来都没有父亲,虽然她自己说她有其他人给与她很多很多的爱来填补这一块的空白,但是没有就是没有,缺失就是缺失。那个对她和她妈妈不闻不问的男人,又到底有怎样的恶劣本性?问清总说他做什么事情,只要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能做好。但是,他对这方面的信心一直不够。搞砸了考试,搞砸了比赛,都可以重来,努努力就行,不会有谁受伤,最多只是他本人受挫而已。可是,如果他和问清再进一步,不再只是互相关心的朋友关系,他以后会不会变,会不会受不住外界的诱惑,会不会像他爸爸那样,逃避自己应尽的责任。这家的孩子很好客,进门先烧水,一会儿就端了茶水出来,为了避免他无聊,坐在他旁边,和家里的狗一起玩。朱屿一会儿换了身衣服出来,站在院子边抽烟。郑少川回来,见到廖时叙,两人之间并没有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相视一笑,似乎心照不宣。午饭的饭桌很丰盛,主家三人,还有四个外来人口。朱屿一会儿跟廖时叙搭话,一会儿跟郑少川找话题,问清一门心思地扒饭。“清清,你吃菜啊。”兰奶奶把一盘回锅肉往她面前推,“你太瘦了,别一门心思地减肥,身体要紧。”问清嗯嗯哦哦地应声,她其实只想安静地吃完这顿饭,最好能有隐身术,让她暂时消失一会儿。现在的局面,她应付不来。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完第54章午后,太阳就越发地烈起来。天太热, 什么都做不了, 主家的人午休去了, 朱屿还有事,抱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点来点去,问清坐在她旁边,看似也有事。郑少川说去抽根烟, 跟着廖时叙去院子外面。还好,院子外头有树,枝繁叶茂,能遮阴。郑少川朝廖时叙递烟, 后者摆摆手:“我不抽烟。”郑少川笑了笑, 自顾自地点上一根, 吸了一口,说:“我在追问清。”“我知道。”廖时叙对上郑少川的视线, 目光平和, 看起来他并没把郑少川当情敌。郑少川有些困惑,说不上哪儿不对。他经常打辩论赛,习惯了激怒对手, 发现对方的弱点和漏洞,然后逐渐瓦解击破。面对如此平和的人,他得好好想想要怎么做。“白彦跟我说过,让我别追问清, 他知道你喜欢问清。但是问清既然不喜欢你,我想,我追她并没有不道德。”郑少川和白彦常来往,也和他的室友熟识,廖时叙以往还叫他一声“少川哥”。他想过自己这算不算横刀夺爱,但是问清都说了,只是一个备胎。弟弟受挫,郑少川可惜归可惜,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去追问清,毕竟女孩儿对这个弟弟没兴趣,不是么?“你可以追她,我不拦着。”廖时叙知道郑少川的为人,喜欢社交,但不是花花公子。他甚至还对郑少川的家世略知道一些。父母都是体制内的,父亲在法院工作,母亲也是公务员,家庭和睦,家境小康。问清虽然单亲,但是问阿姨工作也不差。问清如果和他在一起,不至于被人质疑攀高枝,也不会因为家境拖累生活清苦。郑少川手指夹着烟,眉头微微蹙起,心中暗讷,他当真看不懂廖时叙。“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不甘心?”“不是。”他担心问清,想来看看她,而又不是单纯只是看看,尤其知道郑少川在这里的时候,他就更不能没见到她就回去。“你小心手。”廖时叙瞥到郑少川指间的烟,提醒的话刚说完,郑少川被烫到,立刻把烟头弹出去,手指摩挲了两下被烫红的皮肤。郑少川看了廖时叙一眼,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突然笑出来,又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烟打算点上,廖时叙朝他伸手,也要了一根。“你不是不抽么?”“突然想抽。”郑少川给了他一根烟,还帮他点上。廖时叙并不是不会抽烟,高中偷偷抽过,觉得没意思。现在想抽,单纯地想抽。“哥,你喜欢她什么?”“好看。”郑少川并不掩饰他的喜好,“是我喜欢的长相,性格我也喜欢,多活泼。你知不知道,她在学校里很受男生欢迎,但是跟人很保持距离,我比较喜欢有原则的女孩儿。”廖时叙没说,问清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跟谁都敢称兄道弟,徐渡和13班的班长钱宇立都变成她的小弟,被她呼来喝去,还得老老实实忍着。但是这也不能说她没原则,她在她自己那儿划了一条很清楚的线。廖时叙知道,问清把他划在了她的线内,可是他一次次地装作无视。“那你呢?”廖时叙听到郑少川的问题,他回答不上来,就是喜欢而已。狠狠地抽了两口烟,毕竟是不常抽烟,把自己给呛到了,郑少川也不追究这个答案,抬手给他拍了几下背。---朱屿是的确有事要做,问清只是在旁边做做样子,鸵鸟的处理方式很不像她。朱屿敲了一段字,突然停手:“我们要不要换一家住户,最好是那种大家族,祖孙几代住一起,还有叔伯兄弟一大家子,每天换着花样恩怨情仇,鸡飞狗跳的那种。”问清扭头看她,瘪了瘪嘴,原来朱屿是喜欢鸡飞狗跳的生活,就好像现在,把廖时叙招来。见问清不接话,朱屿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说:“在怪我?”“现在怎么收场?”“我哪儿知道。”朱屿眨眨眼,“要不你选一个,另外一个自动退场,不就收场了。”“我不选。单身挺好的,我干嘛要选。他们两个这样,一点不考虑我的感受,我现在烦死了。”“烦谁?”“都烦。”朱屿忍不住笑,扭了扭脖子,她老对着电脑,颈间不太好。“郑少川不是我叫来的,是池让,你要有牢骚就找他去。”她不知道池让怎么和郑少川之间怎么会有联系,但是廖时叙既然找她询问,本着公平原则,她就透露了些消息。说起来,真是该死的星座特征作祟,她应该去当法官。“池医生?”朱屿耸耸肩。问清不好怪池医生,他肯定是不知道这其中的事的。见朱屿揉着自己的肩膀,问清起身帮她捏捏肩膀。“我觉得我不会喜欢谁了。”“你这才到哪儿,就说这话。”朱屿差点又想笑话这个小姑娘,不到20岁,说得跟看破红尘似的。问清把话题转移开,东拉西扯了一会儿,两个抽烟去的人一直没回来。她想去看看,又怕三个人同时在场尴尬,便戳了戳朱屿的肩膀。朱屿把电脑一合,答应了。走到院门口,朱屿之前设想的很多场面并没有出现,两人说抽烟还真抽烟,不过廖时叙给呛着了,郑少川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场面如此和谐,完全看不出来两人是情敌。郑少川不强硬地让廖时叙走,他也没立场让他走,两人说好了,公平竞争,问清选谁,另一个也别生气。甚至,廖时叙当天晚上没回镇上的宾馆,跟小宝睡一个房间。小宝话多,已经睡下了,又揪着廖时叙问了很多问题。听说廖时叙是a大的,就翻了个身,盯着廖时叙左看右看。小孩子的认知里,对大学的概念只停留在top的几个学校,现在a大的学生就在面前,他仔细瞅瞅考上a大的人长什么样。“哥哥,你和川哥哥都喜欢清清姐姐是吗?”“你一个小孩子不考虑学习,怎么考虑这些?”“我十岁了,不算小,我们班的周奇都有女朋友了。”廖时叙淡淡地笑了笑,现在的小孩早熟,小学就谈恋爱并不稀奇,但说到底不过是上学放学一起走,有好吃的会给对方带一份,有好玩的也会开开心心地分享。他和问清就是那样,被人说谈恋爱。他现在分不清那是不是恋爱,应该不是的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明明只有他们两个人,小宝还很警惕地压低声音,“清清姐姐给川哥哥煮番茄鸡蛋面来着,你要努力。”“嗯,为什么告诉我这个?”“你是a大的,你给我补习功课,我就会比豆豆学习好。”豆豆是隔壁邻居的小孩,和小宝同一个年级。“谢谢。”他轻笑了笑,“不过我没有那么大的魔力,给你补习一下,你的学习就会变好,学习是靠自己,指望不上别人。”“这个我懂的,你就明天开始给我补习嘛,求你了。”不管多大年纪,虚荣心和竞争总是免不了的。小孩子分不清哪个大学,但他认为a大好,有a大的大学生给他补习,先不论结果如何,补习老师的学校便能压一头隔壁的小孩,即便他们平时是好朋友。廖时叙不喜欢争抢,但是无论走到哪里,很多东西都是要竞争才能得来的。高考要靠省里前多少名才能去a大,期末考试要考专业前80%才能避免被末位淘汰,还有学院那边要好好表现,到时候才能跟更优秀更有人脉和影响力的导师搞科研,进大医院。“好,明天给你补。睡吧。”小孩子困意来的快,聊天终止,小宝闭了眼一会儿就睡着了。廖时叙只和小侄子一起睡过,小宝的睡姿可比小侄子糟糕多了,一会儿就横在床上,腿还搭他身上。廖时叙本就心中有事,更加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山里面的天空很干净,晚上没月亮,夜空的星星格外耀眼。他躺在院子里的椅子上,认星座。旁边的房间门开了,灯没亮。他望过去,看身影像是问清,轻手轻脚地关门,然后走到他旁边。晌午她踢了他一脚之后,就一直没理他,没想到这会儿她会主动过来。“廖时叙,你明天回去吧。”她来就是要说这个,要赶他走。“明天要给小宝补习功课。”“你别跟郑学长用一样的借口。”他张了张嘴:“……是真的。”问清默了默,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没有月光,没有城市那样的灯火,相互都只能看到一个人影,看不清脸。“廖时叙,我喜欢你,但那是以前。这段时间我不联系你,我想清楚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没意思,还很幼稚。我之前对你又搂又抱的,是我没分寸,算我占你便宜。以后,我不会了。你回吧,不用在这里待着,也不用担心其他的,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还是朋友吗?”“对,是朋友。”“不是备胎?”他的语调无波无澜,问清听了,心里却是腾地一下。她以为,他不会把那话当真的。“你觉得你是备胎吗?要真论起来,我倒像你的备胎。”她说着,又开始有着急上火的趋势。“我不喜欢别人,一个胎都没。”他想辩解一下,他没跟任何女生走得近,她肯定是在意这个的。“随便,我管不着。明天你回吧,我跟朱屿学姐也快要回去了。”朱屿的合伙人这几天总打电话,不知道是不是遇着什么事了,催她回去。“那你给我煮点东西吃了,我再走。”“煮什么?”问清问。只要能把他打发走。作者有话要说:稍微提一下,池让是《谈谈》的男主,不参与本文男女主的爱情第55章问清不知道廖时叙大老远的跑一趟,为什么要提这样奇怪的要求, 但只要他走就行。第二天吃过早饭, 问清就去菜园子转悠, 廖时叙要吃西红柿鸡蛋面,但是菜园里的西红柿在他来之前刚摘过一波,剩下些半红不黄的,大多还都是青果。要是着急摘下来吃的话,又酸又涩。听老人家说, 天气好,这西红柿就熟的快,要是遇着雨天,果子还没熟就得被雨水泡烂。她抬头望了一眼天, 昨天万里晴空, 今天云层厚, 太阳时隐时现,隐的时候多, 看起来要下雨。廖时叙站在园子边看着她:“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我走?”“对啊。”她头也不回。“去镇上买吧。”问清站起身转过去看他, 需要那么着急赶他走吗?如果廖时叙说不走,她可能会跟他唱反调,打也行骂也行, 哪怕闹得鸡飞狗跳也要赶他走。他这么配合,还主动提供解决方案,她就开始矛盾。现在,她也琢磨不透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想做什么。“朱屿姐在赶稿。”朱屿浪了好多天,不知道突然灵感迸发,还是被合伙人逼的,天没亮就开了电脑写稿。问清不知道她写的是哪一个剧本,她电脑里一堆堆的文件夹里都是写了一半甚至只有一个开头或者半个大纲的文档。“我开她的车去。”两人似乎都跟西红柿鸡蛋面较上劲了。朱屿脸上敷着一片面膜,头发随意地扎了一个发髻,抱着电脑坐在窗户边,一会儿敲一行字,一会儿又删除。廖时叙敲了敲开着的房门,找她借钥匙。“你会开车?”“会。”朱屿也不多磨叽,只提醒:“山路路窄弯多,你慢点开,顺便帮我加个油,昨天忘了。”说着,朱屿拿手机给廖时叙转账了油钱。廖时叙拿了钥匙,道了谢,她朝外面喊了一声:“问清,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他就走过一次,别记不住路走错了。”“我也记不住。”每次去哪儿都是朱屿开车,她看哪儿都是一样,一样的山石一样的树木丛林,或者一样稻穗低垂的金黄稻田。“那就一起去吧。要真丢了,也有个伴儿。”朱屿不再搭理两人,摆摆手,顺手把脸上的面膜扯下来扔到纸箱子临时改的垃圾桶。老两口去干农活儿,小宝在屋里写作业,郑少川去隔壁了,把这两人也打发了,清静。廖时叙开车,问清坐副驾。“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寒假。”“我怎么不知道。”廖时叙笑了笑,没说什么,让她把安全带系上,发动了车子,顺利上路。如朱屿所说,这边路窄弯多,对面要是来车的话,很不容易会车,得专门找宽敞的地点才行。“你是新手,你慢点开。”问清没见他开过车,比他还紧张。比起惜命,其他都不算什么,甚至有点后悔跟廖时叙杠上,何必冒这个险。“你不信我。”“……不信。”开车这种事是熟能生巧,要经验的,就算他再聪明,学习好,不一定驾驶技术就纯熟。她现在对他可不会再盲目相信。廖时叙微抿住嘴,不多说什么,专心开车。路况的确不大好,和城市里宽阔大马路比可差远了。问清手肘撑着车门,不自觉地就开始啃指甲。“除了买西红柿,还买其他的吗?”“不买,给你煮了东西吃完就赶紧走,不想看到你。”廖时叙深吸了一口气,不跟她搭话找骂了。他知道问清的脾气,想理你就理你,不想理人的时候真的是憋得住。而且骨子就很犟,从小就那样,可以受委屈,但是有些委屈她要是想不通,就绝对不罢休。去年回家都还听奶奶说起问清小时候在小区里耍混,在公寓楼门口要问琳背。问琳不惯着孩子,让她自己走到公交站就背她,她不妥协,一直嚎,一边嚎一边跟着问琳的步子,大概是怕她妈把她甩了。这一路嚎得嗓门很大,住在小区的院领导都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问琳拿不住她,吵着邻居实在不妥,因而还没到公交站就妥协了,走半道只能去背她,她非得把她妈拉回一开始要求的地方开始背。她这人惹不得,现在好了,收不了场。不知道她是真的在斗气,还是已经下定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