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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癖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2(1 / 1)

他很快就觉得脖子酸痛,并且无趣,低下头盯着黑头发的女人的高跟鞋。“你在看什么?”黑头发的女人开口,在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耳旁“叮——”的一声,女人发出的声音像蛇分叉的信子,包裹着奇异的金属感。他产生了一点疑惑——这真的是女人的声音吗?即便是产生了“这是男人的声音”的想法,也毫无违和感。他再次抬头看过去,黑头发的女人露出了尖巧的下巴和饱满的嘴唇。她用了和温妈妈一样色泽艳丽的口红。想到温妈妈,他忽然记起身后一直在追着自己的影子。这时,女人抬直了手臂,肌肤惨白冰冷,像一道冰锥子,强硬地从喉口滑到胃里。她指着追过来的影子。他小心咽了咽口水,看着影子穿过人群,这些撑着不同奇异的伞的人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洋溢着笑容。影子追了过来,黑头发的女人松开了温故知的手,将他向前推进了影子的怀中。影子抱着他紧紧的,茫然失措的他只能待在影子湿透的怀抱中。“啊……”他轻轻叫了一声。“妈妈?”他想起来是温妈妈抱住了他。“你的鞋子呢?”“太急了,出门没有穿上而已。”“那你的脚都出血了。”他摸着温妈妈湿漉漉的头发,跟温妈妈说,“我们回家吧。”他还在想我为什么会跑出来呢?真是想不起来了。温妈妈的怀抱让他有点难受,他戳了戳温妈妈的背,想要挣脱出来,温妈妈抱紧了他,又立马松了开来。“回家吧。”温妈妈站起身,牵着他过了马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温妈妈回头,此时他捏着衣服的下摆,对着潮湿的衣物做了鬼脸,想要赶紧地回家洗澡。“妈妈!你在看什么啊!”温妈妈没有说什么,只是将他的手牵得更紧了。他是走丢过的孩子。他们说你就跟着个人走了,最后被你妈妈追上了,然后你就回来得。为什么我会跟着这个人走啊?她是谁啊?我们怎么知道呢?他们摇摇头,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温妈妈这么容易带回了他。她是个女人。然后呢?他追问。他们摇摇头,只知道她是个女人。事情似乎从有惊无险变得索然无味起来。孩童的心理,自然有着不知艰难的无畏和天真,发育似乎让他们无从感知事情的严重性。大概就在不久后,温妈妈就自杀了。温故知醒了,他深呼了一口气,他对于梦境后的故事有一种讳莫如深的警惕和逃避,因此在触碰到这条界限时,有一股拉力让他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温故知并不想动,垂着眼缩在毯子里,他露出腿却又迫于首都乏味深凉的秋季,缩回了毯子中。他盯着坐在阳台前侧对着自己的奉先生,乖张地想这个老男人,一点空调的钱也不想付。“喂。”温故知喊了一声,奉先生只是微微瞥过一点眼神,将手中的烟摁灭在栏杆上,朝他走了过来。奉先生解下了领带,一圈一圈绕着温故知的眼睛蒙了起来。“奉先生?”温故知小声地问,奉先生坐在床边,过了一会将手探进了毯子里,温故知连忙双手握住,安心地呼出一口气。“奉先生。”这次温故知是叫他。并且仔细地听着奉先生发出的声音,因为他看不见。温故知察觉到奉先生与自己靠近,在他的想象中,这个老男人是向前倾下了腰——他是要亲自己。温故知露出笑意,抬起了下巴,但是他并没有等来亲热的吻——奉先生只是克制地在他的眉心落下唇。那里是连接了心脏的,因此温故知的心脏像壳里的鸡蛋黄,小心翼翼地震动。有种说不清的酸楚。奉先生抱起了他,温故知不知道要落到何处,甚至他这么想——他会把我从二楼高高的阳台上扔下去。温故知不安地蜷起脚趾头,细小的风流缠着他,两只脚就并靠着。最终他并没有被奉先生扔下阳台,他被放在一把椅子上。老男人绕到了自己身前。温故知动了一下脑袋,他并没有弯下腰,而是就这么看着自己。他冷,裸露的肌肤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更是因为奉先生的闲心——颇有耐心地划过温故知的脸颊,握着脖颈,后来手心贴着胸膛里的心脏。他好像舍不得。温故知想。随后他一颤,奉先生把握着他的小腿,在小腿肚的肉上揉了揉。他是以把玩着某种东西一样,专注的姿态。温故知感到一股慰藉。可是奉先生却轻轻叹了口气。轻叹的这口气带有普遍性,只要你闭上眼想一想——晴天变雨天、父母看着测试卷,然后轻轻地像他们一样叹口气——是失望啊。奉先生弄疼了他,但他没吭声,只是觉得紧张。他喊奉瑜同。奉先生没有声响。“奉瑜同?”这次奉先生回来了,带着四条带子,温故知的两只手臂被反绑在椅背上。当奉先生要绑住脚时,温故知摇头,缩着脚说不。他下身赤裸,并不想被缚住双脚,向奉先生敞开。奉先生笑了,在温故知听来像是嘲笑。他曾经毫不在意地浑身赤裸抱住奉先生,也溜到奉先生的床上,以肌肤的亲近度来算,他们早已是肌肤之亲的程度了。“温故知。”奉先生冷淡地叫了他的名字,但是举止却有着浮浪。他似乎好奇地踩着温故知的脚,以及成结在脚腕上的带子。但好奇心总是要逝去的,仅仅简单的踩脚游戏并没有什么意思。奉先生更喜欢往上把玩。他的皮鞋尖在温故知的小腿肌肤上留下一道红痕,这道红痕还在继续往上蔓延,最后像是一记敲门声——奉先生单脚搁在椅子上,暧昧地对着温故知的双腿间。很奇怪的是,温故知在此时感受到一股突然的冲热,说不清原因造成的几下粗喘。他觉得焦躁、不安,却被束缚在椅子上,他正努力透过绕在眼睛上的领带,如果有透视的能力,他就能看着奉先生,从神情上、眼神中,能尽全力地解读奉先生。温故知不无渴望地想,越是想越有种被强迫的不甘和愤怒,开始动着脚,想要挣脱绑缚在脚腕上的带子。但突如其来的是,似乎算准了年轻人的燥热和冲动,奉先生鞋尖没有任何预兆地朝着温故知的双腿间压去,温故知啊了一声又咬住了舌头,背后窜起一股过电般的冷颤。奉先生这才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指腹揉在温故知的后脑勺,轻轻哄着嘘声。但是如此爱抚的一幕却配合着他对温故知可怜的双腿间的暴力,他力度恰好,又懂得实实在在的疼,给温故知揩去鼻尖的汗珠,拨开黏在脖颈上的头发,还有鲜润的嘴唇。那是疼了后被咬红的水津津,如果有谁受到疼痛还能这么好看,奉先生垂下眼,摸着温故知的脸颊想——但容不得他想完,温故知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大拇指。如果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时机就是此时,咬下一块肉,让他鲜血淋漓。温故知是如此。如果想要爱一个人,最好的时机也是此时,咬下一块肉,让他疼痛难忍地害怕。奉先生是如此。“崽崽。”奉先生眯着眼睛任他咬,“你告诉我,你妈妈是怎么死的?”他一问,就感到大拇指的咬力略轻了些。他捏住温故知的后颈,温柔地告诉他:“不要跟我说自杀。”温故知不吭声,奉先生等了几秒,却觉得反应慢了,多少有些不快,大拇指便用力扣在他的嘴巴中,压着舌头,拉高下巴。温故知狼狈地留了一滩口水,开始犯恶心。奉先生不快地“啧”了一声,时间宝贵,恰好他看重时间,事情要解决,就要快,所以一开始他就摒弃了怀柔和陪伴。怀着秘密的温故知一开始就是个定时炸弹,他自己要跳进奉先生怀里,自然也就失去了不让人拆掉炸弹内部的权利。只是即便是这样,花费的时间多少让奉先生越加不耐。为什么不说?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犟着?温故知给他找了麻烦,却将麻烦一丢,指名道姓不负责任地让别人开包裹。奉先生撤手,将血抹在温故知脸上,同时皮鞋又压向他的双腿间,不断地向腿间这处脆弱又敏感淫腻的器官挤压。奉先生轻蔑地说:“你说——你爱我?”温故知点头,这句话没有骗人。“厚脸皮。”奉先生骂了他,抱着手臂越加使劲地踩在那。会不会因此就废了呢?因为那处受伤而大变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但奉先生并不在乎到底会不会废,干脆不如说即便废了,也还有后面,想要快感,想要爱,并不单单只有简单的插入。温故知疼得一头冷汗,仰头流着口水喘息。他觉得双腿间正变得湿漉,却又痛苦不堪,他想要化成一滩水,从这个老男人身边逃开,又想要炸开,炸成一朵烟花,直接灰飞烟散。但是他又不甘心,想要大声尖叫。于是温故知尖叫,越疼声音越高,但他突然意识到老男人不在乎自己会不会受伤,会不会被废。因此他冷得发抖。疼!疼!要被废了!这么一想,温故知的大脑开始传达指令:废了废了!!!已经废了!!温故知大声尖叫:“我说!奉瑜同奉瑜同!我说我说!”他打开秘密的箱子,拿了一把刀切开胸膛里的心脏,开始翻找,翻找出沉年旧事。在那之后温妈妈就自杀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真的有人因此上吊吗?约定是宽容的,到了时间,它会来到忘记约定,不打算履行约定的人身边提醒他。它对小小的温故知伸手,说跟我走吧。温故知便乖乖地跟着它走了。“我可以带走你的孩子。”它笑着向温妈妈展示。温妈妈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它。握紧了温故知的手。你说母亲伟大吗?大概很多人都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伟大,何为伟大,什么情况下不是伟大。温故知蜷在椅子上,他说了,却不觉得解脱,而是一股乱撞的怨气,他猛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挥手用力抽在奉先生的脸上。“老东西!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他翻身骑在奉先生的身上,一拳一拳劈头盖脸朝着老男人发泄,他大吼问:“狗东西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奉先生翻身将他困在身下,捂住嘴,仅仅几下就插进了臀肉间的秘处,温故知犹如被猛击的铜钟,浑身发抖,抬手掐住了老男人的脖颈。他越用力,老男人挺腰也越使劲,温故知直直盯着老男人的眼睛。即便已经到了窒息的地步,面孔浮动着奇怪的扭曲颜色。温故知却突然松了手,闭上眼瘫在地板上。奉先生也停止了顶弄,靠着墙让温故知坐在身上,像温妈妈找到了被带走的温故知那样,紧紧地抱在怀里,牵着手。奉先生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温故知听了后抬手怀住了奉先生的脖颈。“给我一支烟。”奉先生插着他走到桌边,温故知张嘴,含住递过来的烟。擦火、点烟、轻吸。温故知像含着性器一般,将这口烟气吞吐出去,渡到奉先生口中。奉先生接过这口烟,缓慢地挺动腰部,因为温柔的情动,温故知浑身变软,瘫湿,挂着手,在空气中指着啪动的乐符,并回以恩柔的涌动,包裹着奉先生。温故知眯眼,小声喘动,像唱歌那样叫。后来他又滑到在地,带着奉先生,又露出狡黠的神情,翻身骑在腰上,仰头吸着烟,他往后一摸,让奉先生再次进入,在腰上扭动,最后将最后一截烟塞到奉先生嘴中,奉先生吸了一口,而他倾下身吻住了唇。如果会因为烟而死,不如选在做爱中的烟,互相喂着短命的毒药。“反正你也半截腿入土了。”他说笑,被反压住插入,温故知仍旧不停地笑,偶尔他摇着屁股,奉先生循着甜腻的味道,鼻尖摩挲着后颈,张口便叼住。温故知轻叫一声,被摁在床上肏,他整张脸埋入床褥,挤压着仅剩的氧气,他伸手想拿香烟,却因为交叠不停的快感,只是抓在手里,攥成了碎片。他们点起碎成半截的烟,互相借着吸一口,又互相喷在对方脸上,温故知似乎喜欢这种举动,笑得眯起了眼睛,说做一次抽一根。夜里,他们又做,做了醒,醒了又做。温故知展着四肢,夹着烟,过会摸着肚子中的形状,说会不会松了?“还紧。”奉先生回答,温故知又笑起来,懒懒地抬起脚,敲敲老男人的背。早上温故知迷糊赤裸地坐在床边,奉先生上前赶他几步,就到墙上,奉先生说还湿着,便插进去。温故知哼叫起来,拽着一边的窗帘,一使劲,噼里啪啦扯下来,缠绕在两人身上,他高兴地喊:“到阳台!阳台!”奉先生带他到阳台,顶在落地窗扇上,这时四面八方的阳光,透过窗帘,将纷纷的情欲照得清亮甜美起来,两人同时感到晕眩,晕眩中高潮。呐。你觉得像奉先生这样年纪的人,会将爱看得唯一吗?摇头吧,也没关系。爱并不比钱财多高贵,也不比慈善多善良,只是隐藏得好。像他这样年纪的男人,有得多得是看重爱,你没发现,我也没发现,就像看重钱财、看重事业。第54章不知道在城的秋天怎么样了。这个时候正是旅行了一年的雨狐狸回家,它们有褪去光泽变得乱糟糟的毛发和沾满泥巴印记的大尾巴。长久的旅行让它们尖小的耳朵变异,逐渐增大,高高而警惕地竖立在脑袋上。尖尖长长的吻部让它们能够轻易探进洞穴和湿地里的泥潭,它们是真正的旅行家,每一年都将自己弄得极其狼狈,但又充满活力。温故知在回城的车上就看到了先行回来的一部分雨狐狸,大多数人都不知道雨狐狸会去哪里旅行,雨狐狸也不知道旅行的目的地在哪里,因此当它们结束一年的旅程准备回来的时候,巨大的春树会再一次开花——为了回家的孩子,春树总是记得牢牢的。沉默地让浓郁的香气扩散至远方,往高处的空旷高谷,往平坦种满野花的平原,还有往低处的水流,最后掉落的花叶寻着香气的踪迹,上上下下地寻找有一根狐狸毛的地方。啊——见到它们了。雨狐狸们高兴地昂起脑袋,佩戴起花叶,这就是它们的指南针,能够一路引导它们回去。雨狐狸的队伍和进城的车排在一起,有热情的人招呼它们可以在车上歇一歇,让脚可以得到短暂的休息,一路跋山涉水地回来,如果能有片刻的休息,就像它们在泥潭里挖出的美味的蛇、在洞穴吃到肥美的老鼠。但是雨狐狸摇了摇脚爪子,无论是肉垫还是指甲,都沾满了尘土和石砾。温故知打开车门,朝一只年纪尚轻的雨狐狸招了招手。这只雨狐狸瞪着大眼睛,摇摆了一下尾巴,一看就是个小孩,爸爸妈妈在旅途中将它生下,尚未见过家乡以及在家乡的人类。它颠巴着小脚,趁着狐狸家长们的不注意,来到了温故知面前。“你在拐卖它们的小孩吗?”温故知趴在后座,没有理睬说风凉话的老男人,他向雨狐狸笑,这只年轻的狐狸迟疑地往车内探了一眼,“不要看前面这个年老的狗男人得。看我!”他把住狐狸头搓巴。哇!摸头真舒服。如果雨狐狸能说话。但它可以唧唧吱吱地瘫着大耳朵,晃着尾巴,还有眯起大眼睛。“真可爱啊。”温故知称赞它。称赞的话语能让狐狸高兴得只摇尾巴。不知道草花这只小狐狸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地说锤死你个崽崽!奉先生想,余光注意到雨狐狸队伍发现了这只小狐狸在他们这,盘算起来和狐狸打架会是谁的输赢。温故知像看透他一样,以前还说许多好话,现在像是得到了身的负心汉,“一看就知道是奉先生面相凶恶,是不是得?”他问雨狐狸,这只狐狸扬了扬头,已经全然臣服在温故知的手法下,最后它的父母踱着步叼着它的后颈肉拖回了队伍。温故知并没有依依不舍地留它,倒是这只涉世未深的雨狐狸不甘不愿地被叼回队伍里。漫长的排队等待让温故知长叹了口气:“跟你在车上真没意思。”奉先生没理会温故知夸张故意的语气,建议他可以趁着机会,一个一个车窗敲过去,找一个喜欢的也有趣的人。“我同样对于有一个大麻烦牢骚在车上有意见。”奉先生很诚挚的语气。温故知说那不行啊。“你贱不贱?”“贱啊——”温故知长长又长长地叹口气,“我被你弄得浑身都疼,都让你捅穿了。”他翘起脚,搭在驾驶座上的奉先生肩膀。“捅穿啦——这么松。”他使劲张着五根脚趾头,给老男人比划,“这样子。以后你大概都不用准备,‘噗溜’——”奇怪的音效:“就进来了。”听上去乱七八糟的话,奉先生微微弯着嘴角,摸了摸在肩上的脚。温故知心满意足地收回去,蜷在手里捂着,讨价还价地让奉先生要有服务意识地抱自己进家门,“还要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会冷。”奉先生撇他一眼,说:“讨价要得太多,贪得无厌,会让人不想和你做生意。”“那你要不要和我做生意?”奉先生冷笑:“天天肏你?”温故知回他狗男人倒是想得挺美。“喂……狗男人。”“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啊?”“知道。但是你再叫我一声狗男人,现在就能滚下车。”“那什么时候能叫你狗男人?”“你废话太多。”温故知窃笑着闭上眼,睡着了。这次玉兔台的不良兔对奉先生说:“欢迎回家。”保姆等在家门口,已经做好了饭,奉先生提前和保姆打好了招呼,说起坏崽不吃饭的习惯。“他喜欢阿姨您做的饭。”保姆开心地笑:“不过该骂的还是要骂得。”“那就麻烦您骂上几句。”温故知还不知道保姆准备好了一箩筐的话,还想着奉先生将他抱下车的美梦。美梦的奇妙之处就在于“美”,但是被拍了一下屁股,拎耳朵叫醒实在不美,“坏崽困觉困,夜里相困不着做夜(啊)猫子啊!”奉先生幸灾乐祸地看着被教训的温故知,保姆板着脸:“起来得!快点!”温故知捂着屁股下车,奉先生觉得是被肏傻了,伶牙俐齿的劲给顶没了,反驳不过保姆。温故知愿意让保姆老妈妈亲切说上两句,但不能让老男人占上风,尤其还狗。他狠狠踩过奉先生的脚,几步跑进门,一会拎着奉先生的拖鞋出现在门口,向某处吹了记口哨,口哨声落,院子扒啦进毛茸茸大耳朵狗头。温故知说好孩子,看着。抬手将拖鞋扔出院门,狗头一缩,快乐地去追远方的拖鞋了。温故知得意洋洋地挑眉,向奉先生乖张地比了个中指。“缺心眼崽诶!”保姆这么叹气说他。温故知想年长的人总会更偏向于心里更好的那一方——尽管此时他心里是很没道理的迁怒。奉先生上楼前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温故知,将他留在了客厅。保姆趁着奉先生上楼去,听不见他们说话,才摆出语重心长的脸,和温故知说悄悄的体己话。“刚才看见你和先生闹了,你又不是个任性的孩子。以前先生没来,你孤孤单单,又安静,就担心你没人关心,以后过得好;现在先生来了,你活泼了,我又担心你拿捏不好准头,叫人生气。你看你,刚才做的事。”温故知安静地吃粥,一勺一勺像是被说得没精打采地吃。保姆纠结了一会,还是稍平展了眉头,继续和他说:“我虽然也认识先生不久,不了解,但我能说先生关心你的,这次回来,他就提前跟我打好了招呼,说你心情不好,到那个首都后,又瘦了一圈,说做些好吃的给你。我立马答应。看你回来,的确是瘦了,说明先生说的话不假,所以你也得信我。”“他跟阿姨您说得?”温故知抬起头问。“那还能有得假哦?你好好得吃。”温故知唔了一声,若有所思,一面小口抿着粥一面我那个身后的楼梯瞄了几眼,奉先生上楼后就没再下来。他放下粥,拿了块白糕,喊了声阿姨,我上楼了。给奉先生听的。保姆出来看了眼桌子,叫他:“崽!你就吃这么少得?”温故知已经蹿上了楼,探头探脑地看书房——奉先生不在这。他又走到主卧门口,却又突然转了个圈,跑进了自己住的客房,满意地环视了一圈——奉先生并没有将行李放在这。温故知转头就跑进主卧里,准备吓奉先生一跳。“奉先生?”他没有看到人。后来听到了衣帽间的动静,温故知倚着门框看奉先生将衣服挂起来——他一件,另一件,再是一件。温故知看了会有些不满地跑进去,在这顺序中插入自己的一件棉体恤,说:“我行李都拿进来了,还欲盖弥彰只挂自己的,您好意思吗?”“挂完了再挂你的。”温故知突然挂在奉先生背后,在耳边说两个人的就要混在一起。如果奉先生依然我行我素地先挂自己的,他一挂上去,温故知就会拿下来,挑衅地看着——显然他忘了保姆的嘱咐,或者是一碗粥根本收买不了温故知的乖巧。温故知对乖巧嗤之以鼻,那只有在对人有所求才派得上用处,比如他追求奉先生。至于富有劝诫意味的伪装与真实,那是有心人才用的说法,简称“屁话”。他将带上来的白糕掰了一小块喂进奉先生的嘴里,以此来收买奉先生,博得更大的甜枣,他认为已经收买了。“阿姨刚才说我吃得少。”奉先生不知道有没有被收买,显然不会被温故知的诚意迷花了眼睛。他从行李箱拿出温尔新在临走前寄过来的包裹,温故知那时一度极为抗拒——现在也是。温故知露出嫌恶抗拒的表情。“你姐姐给你的,还想放我这?”“你把它扔了。”奉先生打开它,尽管他们已经打开过一次——里面是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和一本老旧的日记。裙子让温故知露出不可思议,受到屈辱一般,而日记——这是秘密。温故知异常冷淡地将日记扔在了一边,他抗拒地偷瞄了几眼。那里面藏了秘密。奉先生确定,他想有时候这对姐弟挺奇怪,温尔新冷淡得没有考虑过弟弟的感受,温故知诅咒温尔新的心比谁都要真。除了一点,他们两个擅长一起打架,做坏事。少年时期最喜欢在暗处给予某些人一个人棒槌。温故知将日记本和裙子踢进了衣帽间的角落,说保姆在楼下叫他们。他没有扯谎,下来的时候碰到了准备上楼叫他们两个的保姆。“门外有只狐狸想要求个洗澡水呢。”保姆笑眯眯的,她觉得温故知一定会很喜欢。温故知果然眼睛一亮,拉着奉先生往院子里冲。他在城外遇见的雨狐狸来找他了。幼小的雨狐狸一见他立马原地转了三圈,又乖巧地用长长突出的吻部推过带它回家的春树的香花。“你来找我了啊?”温故知蹲下身,将雨狐狸揉成了一块软绵绵的毛团。奉先生这才知道为什么温故知没有对雨狐狸表现出依依不舍。第二次的重逢很快就会到来,那么只能是期待。长途跋涉归来的雨狐狸,倘若能得到家乡的人接风洗尘,这将是美好富足的一年,可以说,为了回来,为了这一刻。雨狐狸们亲手送上香花,说:“亲爱的家乡友人,你愿意为我接风洗尘吗?”幼小的雨狐狸在第一次踏上家乡的路,和爸爸妈妈说要选这名人类给自己洗澡。温故知眯着眼用大木盆接水井的水,保姆找来了大毯子和蓝猫的沐浴露。“奉先生,你也来洗吧。”温故知看着他,雨狐狸甩了甩湿漉漉的脑袋,以相同的角度看着他。“秋天来了。”温故知在奉先生坐下后,转头亲在了老男人脸颊上。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雨狐狸会回到城,带来一场寒冷的秋雨。第55章秋雨如约,剩下的雨狐狸们也安全地回到城,雨水总是追着它们毛茸茸的尾巴,而它们在轻盈跳跃的身影中将缠绕尾巴的雨水甩至一旁,尾巴快速的甩动,脚爪有力地抓牢地面,昂着脑袋,轻轻一推,就跃至了半空。一批一批的雨狐狸,敲响了城里大大小小的门,明月照我渠挤满了雨狐狸,如果是年纪较小的,可能控制不住,岸边看护的父母很乐意将孩子交给给它们洗澡的家乡友人。人类和动物看护孩子有许多相似性,比如拎后颈和拎耳朵——父母的威严神圣不可侵犯,人类小孩被拎了耳朵后会诶哟哟地叫,幼崽被拎着后颈肉后,只能歪着脑袋佯装什么都不知道,被迫收起爪子和尾巴。而人类手里拎着不肯好好洗澡的幼崽,就好像这是人类的孩子。雨狐狸的爸爸妈妈乐意且舒意地抖着耳朵打盹。骄傲是相通的。城里的人们骄傲地看着刚给它们洗刷完毕,崭亮的皮毛。一次取暖1枚玉兔币,人们边骂边拎着小幼崽在那排队哄毛。哀哀叫和钻进钱眼的生意人奸诈的笑声。虽然骂,但人们总能找到乐子,比如可怜的幼崽被比来比去。你这只好像毛有点秃。么吾只好看。不服气的人呼噜一圈幼崽,炸着嗓子说哪里少得?这么多!那随便你说咯。这话随便得谁听了都不舒服,还要生气,他们就捂着幼崽的耳朵,小声地吵起来。还有盘算如何将幼崽喂胖,摸了一圈肚子,这凸出量不能叫人满意,因此摇头晃脑,十分泄气地说不行得!不行得!太瘦嘞!丁零当啷,奸商赚了满盆的玉兔币,宝贝似的捂在怀里。奉先生就这样撑着伞,穿过一群人,那些人都很开心,都在笑,唯独到了奉先生这,挂着稀薄的神色。他好像不为这些可爱的事物停下脚步,有些雨狐狸察觉到他,抬起头,用金色的眸子盯着他。奉先生要去那亲寺,温故知曾经要去春黛山,但人病了,没去成,最后病好了就回了首都。雨季的那亲寺很受人冷落,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撑着普通的伞——游客。就连奉先生的伞也被温故知换过,伞顶是一个盆栽——温故知说您是花,我就指望着天天施肥,等您长苗呢?那肥呢?怎么施?奉先生问。这你就不用问了。温故知偏过头。换了伞后,温故知总是顶着伞顶,故弄玄虚地说奉先生,快长苗了。你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温故知眼神这么说。奉先生就回答他脸皮厚。厚不可搓——一层还有一层——墙皮有墙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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