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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爱六公主》TXT全集下载_18(1 / 1)

耳旁又是曾氏呱噪的声音,惹得她更加心烦意乱。“吵什么吵?”若不是她那天说话太口无遮拦,她也不至于当着六公主的面失言说了皇后的坏话,她还记得那日,那比她还小上一岁的六公主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可见江大姑娘失了嫡母教诲,毫无大家闺秀的家教体面,既如此,便去你嫡母面前诵经,学学什么叫做人。”说完这话便让人将她带上了马车,强行将她押送到白云观清修,随她入京来的奴仆无一人敢上前替她求情。这白云观她也知道,是宫中太后修给靖阳元王妃,也就是她嫡母的,她自入京来以后,从来没有前来给她烧过香,行过礼,毕竟这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不过一块牌位,她的母亲如今才是真真正正的靖阳王妃,她是靖阳王府的嫡长女,何来跪拜一个死人的道理。她已经被关在这里半个多月了,每一日都要抄一百页经书,不抄完,外头诵经声不听,起先她日日闹着,可这回她口无遮拦在越容面前说出来的那些大不敬的话,越容亲耳听见了,越容身旁的那些宫人也听见了,她自己的奴婢也都听到了,她便是想要辩驳都没法子。她现在被关在白云观中哪儿都去不得了,外头的消息也送不进来,只是她还有所依仗。江玥冷静下来,“别急,父王一定会来救我的,咱们的信这会儿一定送到靖阳了,父王一定会救我的。”曾氏这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姑娘说的对,咱们王爷一定会来救咱们。”就算是她错了又如何,她还有她父王,便是皇上也要忌惮她父王三分。在靖阳时,她自幼口无遮拦,无法无天惯了,谁也不敢叫屈,谁也不敢忤逆她,养大了她的性子,叫她以为这世上没有事情会让她受挫。她镇定了心神,这一回也一定会如此,等她父王收到了消息,她就能从这破道观走出去。“江大姑娘,这是今日的经书,开始抄吧。”宫人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将一份经书连带着纸笔放到门口。江玥咬碎了牙,再忍忍。芙英殿“主子,主子,大喜。”越容兴致缺缺的翻着书,“什么就大喜了?”慧泽堂比她想像的更为顺利的招到了学生,大多数都是六七岁的普通人家的小童们,将将过了年纪才来开蒙,有谢芊芊把关,她甚是放心,以至于她什么都不用管了,或许也是她没有心情管。清欢高兴的跟什么似的,“苛寨头领被活捉了,搜出了证物,同靖阳王府有关,如今皇上正在同朝臣商议此事,奴婢看,靖阳王府这一回只怕是脱不了干系。”“这可不是大喜吗?那位江家大姑娘是无论如何入不了东宫呢。”越容放下书,“这如何能算得上是大喜?”能将苛寨攻打下来,不知花了多少兵力,死伤多少士兵,又有多少家庭从此阴阳两相隔。她从前看不到这一点,如今想来,这世上还是不要打仗的好。“主子,这也算大喜吗?“清欢嘟囔了一句,”您是不是想着世子爷?““我想他干嘛?”越容提到他就来气,嘴上说着不想,脸上却带着气。“奴婢也打听过了,今年因着京城周边雨水少,不少田地都干涸断水,工部这回外派的差事着实繁重了些,所以世子爷没能按时赶回来。”越容将书一扔,“去东宫。”“是,主子。”到了东宫,宫人却是在收拾着东西,院子里都摆的满满当当,像是在搬家似的。见着越容来,那守门的内侍忙上前,“奴才见过六公主。”“你们这是在忙什么?”越容问道。“今日是太子妃三朝回门,这些是太子爷吩咐送去相府的礼品。”内侍忙回答。越容点点头,朝着里头去了,见着宫人来来往往装点着箱笼,她甚至还瞧见了一副她哥哥从前最喜欢的围棋,这样一看,她哥哥嫂嫂感情还十分不错呢。她在前殿坐了一炷香的时辰,李韵芸快步走来,瞧着面容红润,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从内而外散发的喜气,越容起了身,“皇嫂。”“六妹妹。”李韵芸含笑唤了她一声,瞧她端着茶杯饮茶,“这是前两日新得的龙顶毛尖,我让人送去了芙英殿,你喝着可喜欢?”越容低头一瞧,她都将一杯茶给喝光了。“原来是嫂嫂送来的,我挺喜欢的。”她向来对茶水无感,偏偏这两日芙英殿里泡的茶水却不错,她喝着两日都觉着甚好。“那就好。”新姑嫂二人坐着说了会儿闲话,燕承钰方才从外走进来,“大哥。”李韵芸很是自觉地起了身,越容来只怕是有话要对燕承钰讲。却不想,她走到燕承钰身旁却被拉住了手,李韵芸不明所以,便见燕承钰伸出手将她鬓角碎发勾到耳后,“你等我一刻,我陪你回去。”李韵芸脸羞得通红,应了一声,“好。”越容眼睛看向别处,心中却感慨,她可从未见过她哥哥这副模样。燕承钰轻轻敲了她的额头,“偷笑什么?”“从前觉着东宫甚大,便是再住上百十来个人,哥哥定也寂寞,如今看来,多了嫂嫂一个人,便抵千万人了。”“何时学着如此油嘴滑舌。”燕承钰被亲妹妹调侃,着实有几分无奈,“你来是有事?”越容手勾了勾袖子,难得见她哥哥有清闲日子可过,心中沉了一口气,做轻松状,“也没什么,只是想来问问哥哥,工部外派的差事已经快二十日,现如今还未能回京,可是出了意外?”燕承钰微微皱了皱眉,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确实如此。”“阿洵昨日送了信来,怕是要到皇祖母千秋时才能回京了。”越容见她哥也这么说,心总算放下了半颗,她向来是对着燕承钰有疑惑时便会开口来问的人,可是此刻见着燕承钰难得的轻松模样,她只低语了一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燕承钰看她愁着一张脸,安慰道:“有什么不踏实的,天塌下来,都还有哥哥替你顶着。”却没有回答越容的那句话。眼瞅着时辰就到了出宫的时候,越容起了身,“你还是快陪嫂嫂回相府吧。”“主子,咱们来东宫走一趟,您可问着太子爷话了?”清欢不解的问。越容叹了一口气,“今日是哥哥要陪着嫂嫂回相府走亲的好日子,我的那些烦心事找他不大合适。”“那主子整日里心情不好,奴婢们也不能分忧半分,这可如何是好?”清欢嘟囔着。“那当然要自己想办法排解了,去找崔四。”越容摸了摸袖口,里头那小宝塔今日她带着来找燕承钰交待的,可惜她瞧着燕承钰好不容易因着新婚燕尔能喘口气,她又不想打扰了,这会儿思来想去,只有再去找崔四一回。如今东宫入住了女主人,从前燕承钰那些个幕僚,属下平日料理日常事宜的地方便搬的远了些,免得冲撞了李韵芸,如今搬到了外五所的地儿。越容倒不好直接进去,差了人去请崔四到外五所外头的小亭子相见,她坐下才发觉这条宫道她都有些陌生了,明明之前她还老和江洵走这一条路。这么多年过来,她其实常常都能见着江洵,无论是两个吵了嘴,她不愿理他的时候,但总也能见着,不像这回,江洵一去二十余日,连个消息都没有送给她。连她哥哥都收到了信了,偏生她没有。她想着想着就生了气,瞅着亭子边做摆设的零散鹅卵石踢了一脚,鹅卵石圆润顺着台阶往下滚,滚到一道月白色袍边儿底下。越容脸上一烧,她方才这举动太不端正了些。只是来人似没有瞧见,低头给她行礼,“臣见过六公主。”“崔大人,请坐。”“我是想找你商议一事,上回你帮我打开的那机锋,你可能寻得匠人私底下帮我做个半人来高的?”越容清了清嗓子,说明了来意。崔四神情不变,他不爱笑,总是冷着一张脸,入了太子门下,伺候的宫人大多有些怕他,这个时候,他依旧是脸上没带一丝笑,却叫人觉着此刻他心情十分不错。“只是你先别忙告诉我哥哥,他刚成亲,正是该好好歇上几日。”越容笑眯眯的,她如今全然是大姑娘的模样了,提到燕承钰的时候,才多了几分孩子样。崔四见她拿出那小宝塔,才问,“臣一直想问公主一事。”“你问就是了。”“公主是因为对此物感兴趣,还是因为这机锋上的图案?”崔四顿了一顿方才道:“先前太子曾让臣追查此图来源,却不想,公主也对此有兴趣。”他这一句话,立马打消了越容心中的疑虑,之前追查之事全都由燕承钰安排,具体交给了谁,她并未问过。越容自然不会说实话,她寻了个由头,“去岁上元节时,曾有纹着此图的贼人混入人群中意图行刺,所以我便上了心,结果又意外得了此物,就想查查此物来源。”这事儿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崔四当时也在场,她这样说也并不算说谎。崔四皱了眉,“公主千金之躯,何必参与凶险之事,此事由臣等去追查便好。”这话说到越容心坎上了,她轻叹了一口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真有一日国将不国,我还会是公主吗?”梦里家国破碎的那一刻,皇朝也被颠覆,这世上哪儿还有什么燕国公主。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大逆不道,崔四心中震动,却听越容语气又变得轻快了几分,“这几日皇兄得闲能休息休息,你先别告诉皇兄此事,等日后事情有眉目的时候,你再告诉他。”“是,公主。”崔四应了她,只是声音带着几分颤,越容看过去,瞧见他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她,眼眶还泛着几分红,像是很难过一般。越容不解,“崔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哭了似的。崔四垂下眼,过了片刻方才将眼中泪意收尽,等他再抬头看向越容时,已经恢复如常,“臣没事,臣只是想起了故人。”越容诧异,故人?只是崔四已经不肯多说,他起了身,看着越容认认真真道:“臣定竭尽所能护住燕国山河。”“只是还望公主能将计谋告知一二。”崔四办事情果真靠谱,不出三日,便亲自送了大木箱子来,此时他们二人在慧泽堂中。崔四将箱子打开,”按照公主所说,尺寸为三尺二寸,同公主手中那座机锋除了大小,其余皆是相同的。”看着四四方方的机锋,崔四转动了几回,咔擦一声,机锋开始变动,从四四方方的模样分裂扭转,逐步显露出了宝塔的摸样。饶是上回见过机锋如何启动,越容依旧被此震撼。“听闻鲁班从前造过木头人,还能动弹,从前我觉得是后人神化,如今想想怕也不无可能。”越容感慨了一句,她从前想着木头造的人怎么会动,怎么会出声?鲁班再厉害,怕是也做不到,不曾想却不见崔四忽然又拿出了一物,是只巴掌大小的木头小狗,刷了棕色的木漆,眼珠子也用了黑漆点缀平添了几分灵动。“崔四将它放在越容跟前的桌上,碰了碰狗尾巴,小狗竟自己迈着四条小木腿动了起来。虽然只是转圈圈,却也足够让周边之人叹为观止了。崔四见她喜欢,便道:“此物是臣得闲时所作,公主可喜欢?”越容从小便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从前江洵从宫外回来时,总是会带些小玩意儿回宫来给她,藤草编织的蚱蜢,小兔,风儿一吹便会呼呼转动着的纸风车,放在窗台上许久不化的糖人,还有那些个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来的小吊坠,甚至还替她寻了一只黄猫。她却没有见过一只木头做的会动的小狗,她自然是喜欢的。到底是外臣,崔四不宜久留,便放低了声音,“臣告退。”越容应了一声,却没瞧见他脸上难得的笑意。“主子,崔大人手可真巧,你说这小狗到底是怎么就能动起来了呢?”清欢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显然比越容还要激动。越容差了人进来,将那座半人高的宝塔抬到她设下的地方,如今她将慧泽堂所在的一条街都给买了下来,又将大半地方划作了慧泽堂的地方,剩下的却够开几间铺子,她寻了造纸的人家,让那铺子变成了纸铺,刚好临街,人来人往生意十分兴隆,正好让她放这座宝塔,给旁人都能瞧见。店里伙计刚将宝塔放在那处显眼的地方,又张贴了告示,上头写着,此宝塔乃六公主偶然所得,其中精妙不可言喻,所以放在此处供百姓赏玩。刚一放上去,不少路人围了过来,毕竟这条街如今在京城可是有了名,当今皇上将这一条街的铺子都给买了下来,这本该是大臣会上折子死谏的事儿,可偏偏这买铺子的钱是皇上从私库里头出的,还是给六公主的嫁妆。六公主拿着这份嫁妆也不是为自己做体己银子,人家为了学堂全都拿了出来不说,还免了多少穷苦人家的孩子来学堂念书习字的束脩,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难道群臣还能反对此举?若非六公主是女儿之身,若她是皇子,朝野怕是还要猜测她有心太子之位,可她是位公主,皇位无望,那这学堂便是真心良善之举了。越容和清欢站在二楼,清欢有些担忧,“主子,若是那贼人不出面该怎么办?”这就是清欢不如清歌的地方了,想事情太过简单。“他能在长街上动手,也能孤身一人入靖阳王府,他怎么就不敢来我这儿取回宝塔了。”“咱们就且等着吧。”她将自己摆在了明处,不怕旁人不上钩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容看了好一会儿,“咱们走吧,去瞧瞧孩子们读书如何了。”她转身下楼,没瞧见楼下人群中有人影消失不见。越容沉下心在慧泽堂待了好几日,外头没什么动静她也不着急,倒是清欢整日里在二楼要坐上许久,就盯着楼下瞧。“主子,他怎么还是没来啊?”仿佛整件事情里最着急的就是她。越容叹了一口气,“有你在那儿看着,谁不知道这是设下的套叫人往里钻。”清欢一惊,“那奴婢不是坏了主子的大事?”“我就是要他知晓这是个圈套。”“从前有人教过我一个词,叫兵不厌诈。”第51章再有两日, 果真是有人鬼鬼祟祟站在纸铺前驻足观望, 众人皆得了越容的命令, 有人瞧就有人瞧, 万不可上前敲打, 跟踪,只要他们不进铺子, 什么都不许做。这边按兵不动,静下心思来等, 那头却逐渐失去了耐心, 一连数日, 好几拨不同的人在纸铺前头走来走去,叫越容派来盯梢的人给瞧了个一清二楚。越容心思也没有全部放在此事上头, 她心中越发担忧,三皇子带兵向靖阳去了, 皇上虽然不曾下旨夺了靖阳王的封号, 现如今一切照旧,可是三皇子领兵到了靖阳,势必是免不了一阵动荡的。越容想了想,到底去东宫走了一趟。“这不是好事, 靖阳被江家把持多年, 如今四方边境本就不安宁,若靖阳乱了,会起战事。”燕承钰翻着折子,耐心解释道。今日本是他大婚之后最后几天难得的休沐时间, 可惜前朝之事并不能让他安心的同妻子腻在一块儿。“可若是父皇连降罪的旨意都不下,三哥领兵前往靖阳便名不正言不顺。”越容下意识的反驳道。赈灾款被贪,山匪作乱,本就民不聊生,不知多少百姓家中妻离子散,阴阳相隔,这样都还不能治靖阳王的罪,越容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可她哥哥说的又确实是对的,燕国内部若乱了,得到好处的也不是老百姓,而是境外虎视眈眈的其他几国。燕承钰轻松一笑,像是胸有成竹一般,“自然是名正言顺去的。”越容听糊涂了,不解的看向她哥哥。“在柯寨搜到的证据,直接指向的是靖阳王第二子,江诚。他身上一无爵位,二无功名,又在靖阳犯下了作奸犯科之事,手上有了人命,当地官府不敢抓他,柯寨本就离靖阳近,此番去从他入手,靖阳王一时也不能找出什么法子来反对老三将他儿子带入京城来。”越容眼神中有过迷惑,“若只是江城,靖阳王手中的兵权也不能收回,又有何意义?”“靖阳王妃最疼爱的便是这第二子,自来便是有应必答,而靖阳王也对江城没有法子。”燕承钰事务繁多,同她说话的这短短片刻时间内,门口的小太监都探头五回了,越容看了一眼,屋外已经有身穿黑领玄衣的朝臣在等着见过燕承钰。越容便不想多待了,她起了身,转身要走,忽然间转过头来,“哥,江洵有没有参与其中?”不知怎么的,此刻她只想问上这么一句。燕承钰放下手中的毛笔,面上神情丝毫找不出一丝破绽来,“阿洵如今还在外巡视水利之事,昨日刚送了信回来,还有几日便归京。”越容这才死了心,“我回去了。”她走出了书房,外头朝臣同她行过礼,“六公主安。”越容点过头,随即向前走了几步,忽而顿下了脚步,清欢不解,“主子,怎么了?”越容回过头去,瞧着挂在书房上的帘子微微晃动,若有所思。“没什么。”主仆二人这才继续朝芙英殿去了。越容揪着手上的宣纸,全新的宣纸已经被她捏出了褶皱来,瞧着已经不能用了。“这是纸铺前些日子改良了造纸方子做出来的纸,主子,您是觉着不满意?”清歌回着话,见她将一张纸给捏的不成样子,还以为是不满意。“不是,纸不错,价格如何?”越容回过神来,将纸张重新给铺平整,只是一张纸已经被她揉的不成样子,如何都不能抚平。“主子,奴婢见您这几日都心神不宁的,可是有烦心事。”清歌放下账簿,关切道。“前个儿我去皇兄书房,见到了工部的吴大人。”清歌还是不解,“如今太子殿下管着前朝事宜,日常见朝臣也是常事,崔尚书在家中养病,工部如今由吴侍郎暂代,他来回话有何不可?”“上月工部巡视水利一事是吴大人领头出京,他既然回来了,江洵为何还没回来?”越容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兴许是世子爷如今对差事上心,又因为靖阳王府沾上了是非,他想要上进也说不准?”清歌又劝。越容摇了摇头,要说旁人上进,日日夜夜为了差事奔波,她是全信的。可若是江洵,如今靖阳王府出了事,他还在京城外头奔波工部之事,那她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江洵会对靖阳王府之事无动于衷。他有多恨那一家人,越容是知道的。只是她的担心仿佛只是她多想了一般,她去了慧泽堂,江莲也在,她身旁小厮抬着木箱子随她来,足足抬了五箱,“容姑娘,这是我收拾的一些开蒙之书,左右放着也是放着,收来给孩子们看看也好。”越容瞧了整整五个大木箱子摆在眼前,也没叫人取出来,“收好,放进库房里。”她挽起江莲的手走到廊下坐下。“阿莲,你堂兄可有送信回来?”江莲笑着点点头,“前个儿收到一封,说他不日就要归京了。”所以,江洵这是谁都送了信,唯独没有给她写信?越容怔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像是愤怒,却又像是泄气。日子忽然就停滞不前了一般,她心中藏着事儿了,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便是纸铺前头那几波形迹可疑的人终于露出了马脚的时候,她也没了一开始的兴奋劲头。白无领着人潜伏在纸铺前头数日,终于抓到了那日对兰儿动手的男人还有他的手下,这一场闹得动静很大,便是一直被瞒着的燕承钰都已经知晓。他到底没有责备越容,另安排了人手审讯,越容却想要见一见那人。越容从没有审问过犯人,燕承钰也不会让她单独去,安排了大理寺官员陪她去走一次。越容隔着栏杆看着昏暗牢房中更显阴郁的男人,将那座小宝塔给拿了出来,“这究竟是何物,快两个月你都没有死心想要拿回去?”男人头发乱糟糟的挡着脸,只露出一双阴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开了口依旧是很生硬的官话,“东西还我。”若非是他手上脚上都套上了镣铐,他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就仿佛要扭断人的脖子一般。越容有些害怕,却也没有后退,“你要的是这塔还是里头放着的珠子?”因着被燕承钰发现了,那小珠子,越容已经交给了燕承钰,今日来不过是拿着这小宝塔问问而已。男人沉默着,却是不开口了。站在一旁的大理寺提审司刘正挂了笑上前,“公主,不如让臣来审。”越容应了一声,她本就不会审讯犯人,今日来也只是因为她上心此事。只是不曾想,刘正唤了她一声六公主,却引得那人发笑。“公主?你是燕国狗皇帝的女儿?”“大胆!”刘正吓了一跳,不曾想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让人一鞭子甩在对方身上,顿时那人胸前就多了一道血印子,越容瞧着就觉着痛。不过,这却打开了审讯的开头,越容平静的问了一句,“我父皇勤政爱民,燕国国富力强,是明君,你们为何要反?”她父皇这一辈子唯独只在何贵人身上着了道,但要她说,对这个国家,还有老百姓来说,他已经称得上是一位好皇帝,梦里为何有人要造反,她着实是想不通。刘正不知她为何这般发问,先前还以为只是陪公主过家家般的的审问,突然就变成了谋反这样的大案。他端正了心思,让人将牢房中的男人给绑到了柱子上。大理寺办案一向下手中,越容坐在一旁,瞧着刘正办案就头皮发麻,可那人嘴硬,便是遍体鳞伤了,也没有从他口中问出半分来。他硬着头皮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坐着的越容,“六公主,此人嘴硬,怕是今日问不出什么东西了,此处脏乱,还请公主移步。”越容起了神,却是走到男人跟前,蹲下身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你背后之人是谁,不过我想你们的谋划不会成功。”眼前的人血肉模糊,她好像是因为看了一下午的缘由,竟然觉着已经麻木了,说完这句话,她起了身,也再不问后续走了出去。“公主,可要等刘大人问出些什么之后,叫他传消息入宫?”清歌追了上去,她脸还有些发白,大理寺审犯人的手段十分毒辣,若不是自家主子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瞧,她早就想离去了。越容背对着她,叫她瞧不出神情来,“不用了,皇兄自会处理。”这句话语气平淡,但清歌又仿佛是听出了些许的怅然来。等着回了宫,去见过燕承钰,她便心情低落的回了芙英殿。清歌被叫去东宫问话。燕承钰是觉出了越容情绪有些不对,这才召了清歌来问话。“主子这几日都是这般,像是有心事。”清歌低着头斟酌着用词,“先前主子心里头最上心的便是将人给抓住,今日从大理寺出来之后,奴婢倒觉着主子反而没那般上心了。”燕承钰凝神思索着什么,又听清歌怯怯地说:“仿佛还有一事。”“讲。”清歌自是个忠心之人,她能感受的出来自家主子这些日子有多么的不对劲,“这几日主子一直在询问同世子爷有关的事情。”“世子爷离京快有两个月,奴婢听闻他曾送信给殿下您,还有江家堂姑娘。”还有一句话,清歌没有说,她私下还去问过,慈安宫同乾坤殿中每隔五日便会收到江洵送回的信。江洵能有空给所有人写信,唯独没有给她家主子寄信回来,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她原以为,她家主子同世子爷早已心意相通,两情相悦,可为何世子爷忽然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主子在京中担心他,可他却连一封报平安的信都不曾送回来。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燕承钰也已经明了,“孤知道了。”清歌满腹心思此刻终于沉下去,躬身道:“是。”越容提笔写,写了又将纸撕掉,反反复复在书桌前写了一整日,清欢替她研墨,“主子,不如歇一会儿,仔细眼睛。”“不成。”越容深吸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写着,这回她再也没有停顿,写上了一刻钟,终于写好了信,她撑开信封将折好的信纸塞了进去,封好口之后方才叫了人进来,“交到江莲手上,让她转交给江洵,然后叫人跟上送信之人。”“是。”越容脸上有了几分放松的神色。又过五日,回信送到了她的手中,上头那几个字确实是江洵笔迹。越容没有将信拆开,只问:“如何?”白无答道:“奴才带着人在靖阳王府门口守了许久,并未见到王府有人离京送信。”越容看着信,无人送信出去,那么这封回信又是如何来的?清歌问的小心:“主子,可要奴才请江姑娘来问问?”“不用了,都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晓事发了,江莲第二日递了牌子入宫。“你来了?坐吧。”越容见着她,也没有意外,只是身形清减了几分,叫江莲看着,心中越发愧疚。殿中只有她们二人,江莲愧疚道:“公主,我不是有心瞒你。”当她在靖阳王府收到越容叫她转交的信时,她便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思来想去一夜,到底是要入宫来当面解释才行。“江洵去了靖阳,我说的可对?”越容也不想再周旋,直接开了口。“是。”江莲也极痛快的回答了,她怕越容生气,毕竟她也算是帮凶,一直瞒着越容,而越容待她也极好。越容没有责怪她,只问:“这事有几个人知晓?”不等江莲回答,越容便替她答了:“皇祖母怕是不知道,毕竟她不会准许江洵去靖阳,父皇那儿多半也是如此,他同皇兄自来无法不说,皇兄只怕是知道的,我说的可对?”见她猜的十有□□了,江莲只好应声,“公主说的没错。”“那些信,皆是我模仿堂兄的笔迹所写。”江莲轻轻瞥了一眼越容左手边摆着的还没有开封的信,“而昨日送给公主的信,是堂兄离开京城前所写。”“你就这么放任他去了?”越容看着江莲,“你明知道他要去做错事,为何不拦着他?”江莲深吸了一口气,“公主,您有疼爱您的父母兄长,您大概不能理解,从前大伯母在靖阳时过的是什么日子,后来大伯母带着堂兄入京便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不想让堂兄在继王妃手中生活,若是堂兄还在靖阳,他只怕活不到这么大。”越容手指一抖,猜到了江莲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当年,靖阳王为了继王妃对大伯母下了一道毒,无药可解。”当年靖阳离京城千里之远,便是她大伯母身后有疼爱她的太后,到底鞭长莫及,更何况,便是为了江洵日后的名声,这件事情也要瞒的死死的。饶是越容想了许多有关当年的事,也没有办法想到那个时候才六岁大的江洵在在靖阳经历了一些什么。作者有话要说:我以后一定会先写了大纲再写文了,这本我写的很累,身体出问题再加卡文每天都在卡文,写了很多都删掉,然后再重复这个过程,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希望我能给一个圆满结局给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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