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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的驸马疯了》TXT全集下载_7(1 / 1)

她听了先是黯然,随即笑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后来齐棪死的时候,什么也不曾牵挂,皇帝如何,阮家如何,天下如何,一概不重要了。他只是想,她一定会很难过。她哭起来,不会比笑的时候好看。原来他们能在一起的日子并不长,不过那么短短几载,很快便烟消云散,徒留悲怆。不知是不是老天爷怜他,让他重回景御第三年,见到了最纯粹明朗时的翊安。那抹明媚一旦沾染上,他那些与生俱来的寡淡无谓,以及刻意表露的严肃古板,和前世凄凉回忆所增添的彷徨压抑,都在她的面前消失不见。原来只会淡淡弯下三分的嘴唇,现在学会弯七分,因为他能换来翊安有十分真诚的笑意。翊安哪里知道,她喝口水的功夫,齐棪脑海里弯弯绕绕想了几辈子的事情。她凑近有些心不在焉的齐棪,小声道:“棠婳肯定用这墨写过什么,就藏在那些字迹里,有线索了。”“试过才知道。”齐棪打起精神,整理思路。前世他中毒而亡——今世他遇刺重生——听竹卫抓住魏思荣,寻到棠婳这条线索——千年墨再次引出张棠之事。翊安兴奋道:“你现在就去跟陛下说,说你要出宫,有急事。”齐棪闻言愣住,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及不可见地露出不情愿来。在翊安的催促下,不紧不慢道:“此事不必着急,我传信让人明日送来就是。”翊安看他还在装淡然,愈发心急如焚:“你看过话本吗,但凡破案,追查到的人,下一刻便会被灭口;查到的线索,很快就会被人夺走。你若不行动,说不定……。”哎,明明是有人想杀他,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丁点的线索,怎么他事不关己起来。真是皇上不急……不,是王爷不急长公主急。齐棪神色柔柔的:“殿下,那终归是故事,哪有如此巧合之事呢?且不说这墨会不会是人家写着玩的,让我这趟白跑。东西就在王府书房,若真能随意让人夺去,我这个听竹卫的左司指挥使,不如卸甲归田罢。”翊安不作声地想了想,也是哦,她着急过了头,或许棠婳就是拿这贵墨来写两句诗呢。难道还真指望一个柔弱到自尽随君去的女子,知道并揭露背后的凶手吗?显然是异想天开。翊安玩笑道:“是‘卸甲’安心做驸马爷。”“甚好。”齐棪眼睛亮亮的,“等我老得忙不动了,就只做个混吃混喝的驸马,鱼肉一方。”忙不动……那岂不是都七老八十了……他们难道真的能过一辈子吗?像现在这样,貌合神离,看似很好,其实做戏成分更多地过下去。翊安觉得自己根本没想那么长远,可齐棪的话,不知怎么就触动了她哪根心弦。还鱼肉一方,她第一个代表齐家列祖列宗杀他。天光隐去,寒星三两,云边镀着一道浅色的光。殿内静谧温暖,齐棪从汤池沐浴回来,穿着宽松的玄色袍子。翊安像故意跟她唱反调似的,恰好穿了身柔白的寝衣,与在氿仙阁那广袖白袍不同,这套温柔而淑雅。她正独坐在镜前,木簪子只绾了一半的发,剩下一半浓墨般的垂在腰间。或是在想什么心思,那持木梳的玉手极缓,一下一下,从头顶梳到发梢。然后她抬手摸上那支木簪,她的手腕纤弱,手背窄瘦,手指修长,简单一个动作偏偏万般风情。不像齐棪自小被老王爷管教得严,人前人后都不自觉地坐立笔挺。她的坐姿私下则不曾刻意规矩过,慵懒风情地微弯着腰。齐棪觉得漏刻上的时辰停住了一般,他甚至不愿意先开口打破这幅画,就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翊安很快从镜子里看到他,头也不回地问:“在想什么呢?”她的声音清润,说话时语气微扬,从前听着觉得她跋扈,现在便是仙音。齐棪回过神,走到妆镜台前,单手撑在桌上,看着镜子说:“很喜欢这簪子?”翊安也看着镜子里的他:“我的东西,你管我喜不喜欢。”他笑:“难道不是臣买下的木料,去倚州求的名师篆刻,亲手送与的殿下?”说罢低头看她,人比镜中更美。翊安说那张岸鹤为了美人挥金如土,他又何尝不是,这小小的簪子,抵得上几块千年墨了。那又怎样,到了她手里,还不是她的?翊安抬头正想回,却见齐棪与素日里不大一样。从前的齐棪,私下里并不常笑,有些无趣,端庄过了头。他现在静静看她的模样,像极了从前。翊安一颗心提了上来,想说的话也没能说出口。似是看到她动了动唇,欲言又止,齐棪忽然露出一个这些时日常有的笑:“若是我现在吻殿下的脸,殿下会做什么?打我,还是喊挽骊打我?”这话问的欠揍,笑得更欠揍,翊安却莫名心安。“还要选吗?当然是我跟挽骊一起打你咯。”她继续梳发。“这么小气,吻你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他声音低沉,悄无声息地放了真情在里面。翊安不自然地移走目光,怒道:“你死不死啊你。第一,你轻薄我,一定会挨打。第二,境宁王殿下高贵得不染纤尘,才不会想吻我。”翊安故意贬低自己。这时候齐棪若敢顺着她的话讲,绝对会被骂的找不到床在哪。齐棪故作错愕:“何出此言呐?”“你不喜欢我,何必说吻不吻呢。”翊安平静道,他两年不曾留宿她府中,她又不傻。“谁说我不喜欢你。”翊安梳头的手顿了一顿,却没看他,齐棪注意到,含笑道:“臣敬殿下,爱殿下……”“日月可鉴!”翊安没好气地替他把话说完,“滚开,放过日与月,你遮住我光了。”“你梳头要什么光!”他跟她吵起来。翊安恼羞成怒:“要你管!”齐棪缱绻地笑,不动,投下的阴影将好把她笼住,他闻到那木簪上的香,凝神静气。两人像被施了法,默了好一会,漫长到翊安想打哈欠。她没由来地从耳根处泛起微微的绯色,睫毛垂着,嘴抿得有些紧。齐棪暗叹口气,亲一个姑娘家有什么难呢,但在人家不情不愿时亲,却没意思。他看得出来,翊安察觉到他的心意,但她心里别扭,挣扎。两年来的冷落,争锋相对,她甚至仍把封浅浅当成他心尖上的人,这些事情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清楚的。他若真去吻她,她未必就凶悍到弑夫,可不会自在。齐棪不是伪君子,这回便做了真君子,洒脱地收回撑在桌上的手。“乏,该歇着了,明日说不定还有惊喜在等着咱们。”他指的是千年墨。翊安放下梳子,微启朱唇出了口气。同时,心底深处陡然升起的失落,让她无奈地笑了笑。想什么呢魏华儿。翊安睡在里,齐棪睡在外,各占一头,本该一觉到天亮。不想,熄灯后的一桩小事,愣是让齐棪没把持住,成了她说的伪君子。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有点晚了,抱歉。下一章打算放点糖,嘻嘻☆、夜半乌龙熄了烛灯后,今夜没再开茶话会,各自无言。齐棪那边躺下便动静全无,睡相老实,也不打呼噜,翊安很容易忽略他。她向来只有侧躺才有睡意,结果翻来覆去半天,还是没能睡着。睡前水喝多了……要命……黑暗中睁开眼,暗叹口气,若不下榻去解决,今夜别想睡了。她轻手轻脚地坐起,观察了下旁边。这床宽的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唯独长度不够,齐棪这么一平躺,就占满了。他挡在外面,翊安只能站起来,跨过他,再沿床边坐下,穿鞋披衣出去。麻烦死了,她咬着一嘴皓齿,更气恼那扇破门。若不是门坏了,齐棪肯定更愿意去睡软榻,而不是跟她将就。她也不用下个床都这么绞尽脑汁。翊安掀开被子,站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齐棪。内殿留了一盏灯,然而寒冬挂的床帐厚实遮光,黑暗中她并不能看得见。只好伸出脚去探,以免冒冒失失地踩到齐棪,或是一个大步跌下床。翊安一脚伸出去,碰在齐棪小腿上,她小心翼翼往下挪,确定齐棪脚在何处。从脚边迈出去最省事。不巧,伸出腿的同时,齐棪似是被她吵到,微微调整了下睡姿,猛不丁地拱起一条腿来。空间有限,翊安又夜盲。见齐棪动,她一时看不清,怕绊着自己,下意识想收回腿。然而身子却还在不受控地继续往前倾。“啊——”她感觉自己正在往下倒,情不自禁地狼狈喊了声。齐棪双眸一睁,迅速坐起,几乎没做思考,便一把接过搂住了她。但,刚入怀他就后悔了!英雄救美总是要付出代价。翊安的额头狠狠磕在他的下巴上,齐棪一个不备又咬到了舌头。倒抽了一口凉气,疼得五官狰狞,眼泪打转。这时候他还能抽出心思想,还好帐中黑漆漆的,不必担心翊安看见他这副样子。翊安被捞到人家怀里,方才绷紧的神经便松下来。还好齐棪醒了,反应又快,没让她那么直直地倒下去。否则她的头不是磕在床沿上,就是磕在地上,能疼死。想来她也是蠢,下个床这么费劲,方才收什么脚,之间跨过去不就完了。她的头磕在齐棪下巴上,不怎么疼,伸手揉了揉。完全不知搂着她的人正疼得说不出话来。翊安眨眨眼睛,觉得姿势不对劲,便从他怀里出来,坐在他身侧。她看见齐棪的脸隐约又模糊,心里发暖,难得客气回:“多谢……抱歉,把你吵醒了。”什么吵醒,他压根没睡着。她一直翻来覆去,齐棪不知道她是有心事还是哪不舒服,想等她静下来。后来真惊悚,大半夜的,媳妇不睡觉,一言不发站在床上。拿脚踩踩他的小腿,又碰碰他的脚背。他打算屈膝翻个身,搞清楚她到底想干嘛,便有了这出闹剧。自作孽不可活!“做什么去?”他疼得说话都不大自然,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翊安没听出来。“……更衣。”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尴尬!“去吧。”齐棪仍旧坐着,只是蜷起双腿,方便她下床,“以后夜里有事,直接喊醒我,不许这样。”明明拍拍他腿就能解决的事,非得一个人瞎摸索半天。唉,不省心。磕着绊着心疼的不还是他。他语气冷冷的,翊安暗里吐了下舌头,想他肯定是睡得好好的被吵醒,心里不痛快。这回轻松下了床。半盏茶后,翊安用热水净过手,回到内殿。床帐半敞,烛光透了一道进去,齐棪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只手捂在下颚上。翊安后知后觉地察觉出来,忙脱鞋上床,坐在他面前,“我是不是撞疼你了?”“还好……”他声音低沉,含糊道:“就是咬到了舌头。”“怎么会咬到舌头。”翊安蹙眉,紧张问:“出血了吗?严不严重?对不住,我没看清……”“不算什么。”他不想她自责。翊安坐着不方便,便改成跪在床上,脸往他面前凑。本想让他张嘴给自己看看,又想到自己眼神不好,一定看不见,含着歉意道:“我先拿热帕子帮你外敷上,舌头明日喊御医看?”“算了,太麻烦。”齐棪摇头,想让她早点睡,“别冻着。”翊安平日里张牙舞爪,真闯了祸,却愧疚不安。扰了人家清梦不说,还把人家下巴撞疼了,还害人家咬到舌头!“那……我给你揉吧。”她见他一直捂着,边与她说话边揉。说着把齐棪手拿开,动作轻缓地替他揉那处,明明看不清,还装得一副仔细端详的模样。毕竟理亏,态度得拿出来嘛。齐棪的骨相生的真好,摸上去有棱有角的,老了一定也好看。他不说话,却也配合地一动不动。“有没有好一点?”她问,等了片刻不见齐棪回,忐忑道:“怎么不说话啊?”完了,别真把人惹急了。翊安已经很久没跟齐棪闹过别扭,潜意识里不想两个人再撕破脸,演戏就挺好。“……”齐棪平复了下,“嘴里有血腥味,不想说话。”翊安闻言讪讪一笑,就像五岁那年打碎母后的琉璃盏一般心虚,明知不会受多大的苛责,心里却慌。她有些讨好的意味,平视他道:“我给你倒杯水,你漱漱口好吗?”齐棪还不说话,她纳闷,别是把舌头咬坏了吧。哑巴驸马她可不要!一着急也顾不得什么,捏住他的下巴道:“你张嘴我看看。”齐棪崩溃。真快被她磨死了,她做什么要一直来招他。她跪坐在他旁边,明明夜盲,却还非要凑近看,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说话时,热气洒他一脸。上手替他揉时,他已经觉得身体最难受的那处不是舌头了……现在还要他张嘴给她看舌头。真当他是死的不成。齐棪抓住她捏自己下巴的手,“不用水漱。”“为……”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翊安一瞬间失了神。就在她等他张嘴时,齐棪的唇毫无预兆地吻上了她的唇,柔软而温热。像他第一次吻她时的那般。他动作轻柔,确定没有吓到她后,才将舌探进去,舔舐交缠着。翊安紧张得忘记反抗,很快便尝到那股淡淡的血腥味,再后来什么也没了,只有齐棪的气息。她先弄伤的人家,不敢理直气壮地推开他。什么时候开始热情回应他的,她没注意。只知道自己的力气被一点点抽去,因喘不过气,还耐不住地哼出两声尴尬的音来。齐棪听了顿住,握住她手的掌心一紧,像在克制什么。翊安忙将他一推,没敢用力的那种。满脸绯红。还好,看不见。宁静了好一会,齐棪终于淡淡开口:“现在好多了。”可她不好!“殿下,”齐棪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你若是想打我,就打吧。”翊安说不清道不明此刻什么想法,默了默,从他身边逃开:“扯平了。”说完她躺进被子里,面朝里,心想谁也不欠谁的。齐棪在黑暗中无声坐着,不知过了多久,才躺下去。翊安脑中昏昏沉沉,他为什么要亲她?因为提前问过,猜测她会生气,所以故意借此报复吗?可他今晚为什么要问这个?习惯了逗她玩,还是……他本就想吻她?齐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开始陪她,哄她,甚至亲她。他的变化,就像方才那个吻一般,毫无预兆。她只能一个人揣测。……算了算了,再不睡明早又不想起。不想他了!翌日一早,豫西嬷嬷进来伺候翊安起身。她心道男人就是脸皮厚,齐棪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去御花园替她折了梅花回来。不过本来也没发生什么,这种事,在氿仙阁里,翊安撞见的多了。她从最初的害羞,到后来的习以为常,毫无波动,甚至出口调笑几句。怎么轮到自己,她这么扭扭捏捏的,没出息。明明是她说“扯平”,齐棪可能就当作过去了。于是翊安没再提,早膳时偷偷观察,见他吃东西并无不适,像是也不严重。很快,宫外传进来的东西,就让翊安抛却了这些心绪。棠婳所有的信笺和誊抄,都在这里了。“齐棪,我们怎么试?”哪怕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也习惯先喊他一声再说话,“不会一张一张浸水吧?”千年墨留存时间久,且防水,只有放在水里,才知道哪些字与众不同。“不用。”齐棪在那些纸笺里择选,他已经有了预感。这个预感前世便有,但前世没有棠婳的出现,没有这些字迹,他并无证据。翊安见他拿了三五张纸出来,是她之前提过的“阮郎归”,当时她还问齐棪这词牌名有无寓意。齐棪默不作声地将纸一张张浸在水中,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很快,墨溶于水便模糊了,几张纸里,只有一个字更加清晰——“阮”。作者有话要说:本来只想发一点点糖,居然没收住地写了这么多字,太腻歪了!有人已经提前猜到这个“阮郎归”的小含义,有些害羞。不过还好,线索都是闹着玩的,甜文才是真的!☆、腻腻歪歪花燃从魏琇跟前退下,陪齐棪走了几步,边听齐棪说,边弯着眼睛露出阴柔的笑容。御书房门前的内侍远远看去,境宁王殿下是一贯的稳重雅正,不露笑意;花指挥使却止不住地发笑,娶着媳妇般高兴。不知在谈些什么。若是花燃的心腹在此,便知自家主子这般发笑时,不一定是好事情。花燃出宫,上马,回相府。他跟齐棪虽自幼相识,但齐棪十二岁前,一家都驻在南境。岁末回来过几次,不过是孩子间说过几回话。那时陛下尚是东宫太子,长公主则出了名的受宠,却还不敢往宫外跑。后来北祁南陈交好,结姻亲,修条款,又互通商路,少则二十年内不会轻易开战。老境宁王一生纵横疆场,马革裹尸,换得边境数十载的安宁。齐家军的威名,天下皆知。见边境局势安定下来,老王爷以养病为由,主动上交兵权,携全家回京。彼时齐棪十二岁,花燃十四。老境宁王爷多年征战沙场,积下一身病,一旦发作便卧床不起。军中之事他一概不管,想是上了年纪,疼子亲切,也不肯让齐棪去军中。于是齐家军便成为史料上的过往一笔,老王爷安度余生,齐棪成了上京城里的悠闲世子。不久,他们俩被招入宫伴读,陪太子习武,听课。三年前先帝驾崩,太子登基,设立听竹卫,他跟齐棪各自掌了左右司。两年前,皇帝又把亲姐嫁给齐棪,外人看着这无限恩宠,眼红又妒忌。花燃这人对万事有自己的冷静看法,那句“境宁当为天子”,旁人信,他却晓得是装神弄鬼。说此话的人,被听竹卫找到前便悬梁自尽,说什么泄露天机自当该死。像极了一场戏。把花燃气得笑靥如花,下令挖坟将他挫骨扬灰,还放言道:“此乃天谴。”此事几月前闹得沸沸扬扬,齐棪闷声跟他说:“你如此护我,不妥。”花燃当他说的是风评有损,不以为然:“听竹卫不需好名声,我更不需。”“不是,”齐棪那两天跟翊安没怎么吵,心情不错:“只怕长公主多心。”“多心我跟你有一腿啊?”花燃肩膀抖了抖,捧腹大笑道:“劳烦您让殿下放心,我就算一辈子不娶媳妇,也瞧不上她男人。”“……”而司马甄也许会慢一步,但永远不会缺席。为此事狠狠参了花燃一本,早朝时就差没指着花燃的鼻子骂他是个冷血畜牲。陛下这回没袒护,罚了花燃半年俸禄,在府禁足月余。那谶语一事从此没什么人再提。但花燃知道没过去。齐棪遇刺时,花燃怀疑是陛下出的手,冷静下来又知不是。只派了一个刺客不说,还是个通缉犯,还被他们找到了尸首,这事怎么看怎么拿不出手。今天齐棪说有线索指向阮家。花燃也不太信,阮镛实乃堂堂大将军,手里多少人马,刺杀堂堂王爷就这个动静?再者,这个时候刺杀齐棪干嘛呢,替陛下分忧,以绝后患?扯淡。所以花燃笑:“这事不像阮镛实那老狐狸的做派,你要说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差不多。”年后那个东西竟要给他做副使,真是有趣。本是一句玩笑话,齐棪听了却严肃下来,想起什么似的,“不错。”花燃单手执缰绳,闲的那只手摸着脖子上的红色方巾,微笑,朝廷真他娘的事多啊!*今早推开窗便见雨雪霏霏,翊安在屋里待了一天,闷得慌,出来站在廊檐下赏雪。思绪如雪,漫天飞舞。前天晚上被齐棪轻薄,她当时做错事心虚,也就忍了。可昨晚临睡前,他竟又皱着眉说舌头疼,睡不着。翊安半信半疑:“我看没耽误你吃三碗饭。”“……”齐棪立刻“嘶——”了声道:“不知怎么,现在突然疼起来。算了,殿下睡吧,别管我就是,总之不会疼死。”翊安抱膝坐在一旁,翻了个白眼,有种被讹上的感觉,“那你说怎么办?”齐棪一张俊脸忽然靠近她,“像昨晚那样吧。”翊安想到昨晚,就想起他的味道,和自己的没出息,顿时脸热,踢了他下:“你想死。”她今天又不欠他的。齐棪喜欢她这边羞赧边发脾气的样子,忍不住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我不想死,只想亲你。”“……”翊安不怒反笑,在齐棪回笑时,伸手给了他一巴掌。齐棪:“???”许是离得近不好发力,这巴掌力道极小,就像替他拍脸上的蚊子似的。齐棪眨了眨眼,捂住半张脸,惊恐委屈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打的就是你。流氓。齐棪苦情戏演的烂,翊安没耐心看,挥起拳头:“你以后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绝不留情。”那拳头小的齐棪能一口一个。“我分明只动了嘴。”他较真地与她辩解。“滚开!”翊安又给他一脚,气得贴墙而睡。齐棪笑说了句好梦。翊安看着雪花随风飘,又想了更久之前的事。成亲前她就知晓封浅浅的存在,于是特地女扮男装去见她,说买几盆花。走前她道:“封姑娘心灵手巧,一定有很多人替你做媒吧。”封浅浅笑:“我想嫁的那个人不能娶我,我不打算嫁人了。”翊安问:“那人是谁?”封浅浅狐疑地看她一眼,估计将她当成朵烂桃花,便实话实说地暗示道:“他正在屋里睡着。”翊安笑不出来,转身离开。成亲当夜,她躺在齐棪身边,开口问:“你把封浅浅当什么?”齐棪默了默,冷淡开口:“封浅浅就是封浅浅,我要把她当什么?”“你与人说,那是你的义妹。”她看着他讽刺地笑:“可你却去她那里宿着,怎么,你难道不知驸马是不能纳妾的,连外室都不可以有。”“我何时去她那……”齐棪想起某个暴雨夜,查完案子 ,跟连舜钦顺道借宿在封家小院,翻身而起,质问她:“你派人监视我?”“我总得知道枕边是个什么人吧。”她这就是认了。齐棪恨这种半点不自由的感觉,将解释的话咽下去,“长公主现在觉得我是什么人?您把我想成了什么人?”翊安摇头,垂着眼帘:“要么送她出京,要么以后别再上我的床。我嫌脏。”齐棪自觉脾气不坏,可他是境宁府的独子,如今的境宁王爷,也是被捧着长大的。何曾被这样冷冰冰地命令过。何况这人还是他娶回来的妻子,他们才行过房,本该相拥而眠。“亡母所托,恕难从命。”齐棪冷脸下床,“也请殿下还齐某一个自在,日后,各自安好。”她以为他生气是为了封浅浅。现在这个想法动摇了。……“怎么站在外头,不冷吗?”齐棪撑了把伞,从雪里快步走来,握住她的手后,皱眉不悦。手冰凉,这是站了多久!翊安突然想起,齐棪是从何时开始不一样的了。便是他遇刺后的第一场雪,他来宫里寻她,向她道歉。从那以后,他便真的不再惹她生过气。“女子等郎君时,不畏寒。”她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跟他往殿里走。齐棪被这话撩的心里一阵悸动,偏过头朝她望去。唇线轮廓精巧,胭脂微秾,可嘴角扬起的弧度僵硬,不真诚。她演给旁人看的。齐棪失落,淡淡地笑了下,没接这话。翊安纳闷他怎么错过这么好的话。这几天,他们担心皇帝起了疑心,便故作腻歪,连翊安自己都有些不适。就差当众吻给旁人看了……齐棪端着热茶翻看兵书,翊安抱着手炉歪在软榻上。宫人们有了眼力劲,但凡他们俩在内殿,便自觉阖上门退下。“齐棪,我没派人监视过你。”他愣了下,诧异她突然解释起从前的事情,轻声说:“我知道。”“你哪里知道。”他气了两年。“那夜遇雨,我跟舜钦都在封家,第二日还染了风寒。”他也解释:“清清白白。”早该说清楚。翊安抬眸,心里一慌,“阮家,你打算怎么办?”昨日她又浸湿了几张纸,要么全糊,要么就只剩一个阮字。大祁还有哪个“阮”。自然是她那权倾朝野的表舅父,一表三千里,她与之生疏。只知玉奴刚登基时,大皇兄发动兵变,是阮镛实平的叛乱。那时玉奴方十四岁,满朝风波骤起,阮镛实趁机将大权独揽去,做了辅政大臣。如今,玉奴虽亲政,却绝不可能一句话发落了阮家。齐棪望向她,心里还想着方才的话,“装作不知”翊安:“罢,只能如此。”“张岸鹤既替阮家做事,这劫死囚,窝藏罪犯的罪名,他们摘不了。”齐棪合上书:“可想凭此扳倒阮镛实,简直痴人说梦,故不可轻动。”只有他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才能名正言顺地除掉他。“所以张岸鹤与棠婳果然真心相爱,连这都告诉她。”齐棪:“棠婳既留下这些线索,一定想人去查,她知道张岸鹤死得可怜。”翊安觉得匪夷所思:“假若你没查到她呢,假若你没细细看她这些字呢,她不是白留了?”齐棪道:“正是易被人忽略,我们才能得到,好找的证据,怎会轻易到手。”他在心里想,得找魏思荣好好聊一聊,这个纨绔,那日到底是无心还是有心。翊安怕冷场,又问:“后日万寿节,备好礼了?”齐棪笑:“陛下是天子,何物没有,不过按照常例备份礼聊表心意。”“我有大礼要送。”翊安神秘兮兮道。“哦——等我生辰,可也有大礼?”他目光期待又柔和。她好似有预感,慢吞吞问:“你想要什么?”他生辰在春末,往年只是一起吃饭。“你,”齐棪看她:“一个你就够了。”☆、互不相扰宫里这些时日热闹,各人脸上喜气洋洋,为万寿节的筹备而忙碌,等着到时候讨赏。翊安在长阳殿内转了大半日,一会与小内侍聊人家的心酸事,一会拉着宫人的手问日后打算。皇后忙得无暇顾她,一刻歇不下来,不是这儿要操心,就是那边要思虑。翊安听着那些琐碎便觉得头疼,又觉得自己这闲人碍眼。眼见着皇后忙得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却还时不时看她一眼,问她渴不渴饿不饿,怕把她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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