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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的驸马疯了》TXT全集下载_17(1 / 1)

但清河今日反常是真的。宴罢之后,齐棪公事缠身, 先行离了右相府。若按以往, 翊安早随着一道走了。但今日为让右相夫人高兴,翊安耐下性子留下了,陪她品茗听戏, 说了会话。只听右相夫人将花燃里里外外嫌弃了一遍。什么一把年纪不娶亲, 三天两头见不着个人影, 养他等于白养之类的话。把翊安笑得喘不过气,心道回去一定要说与齐棪听, 让他也乐乐。可见,再优雅体面的女人, 也有被不孝儿子逼疯的一天。导致回府后, 翊安哈欠连天。让人给她卸下钗环,换了衣裳,爬上床蒙头大睡了一觉。翊安侧身而睡,不知过了多久, 恍惚间身旁躺下个人,从背后温柔地环住她。那人默不作声,轻缓而耐心,隔着衣裳在她身上比划什么。翊安睡得时间长,四肢无力,只觉得周身闷热,出了汗有些难受。那手比划完也不老实,转而伸进她的衣里。不该碰的全碰了。鼻翼翕张渐促。颈后被吹了口气,随即牙齿轻咬在她的耳垂上。刺痛里连着酥麻,翊安险些打了个颤。耳畔被细细吻了遍,膝盖挤进她的两腿间,手往下探。情酣耳热间,他的声音低哑虔诚:“我想要你,给吗?”!!!她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眼前的锦被,想到四个字,劫后余生。足足愣了有半盏茶功夫,方从刚才的梦境里挣脱出来。她竟做了这种梦。就因为齐棪今日那样挑拨她,又让她考虑那档子事吗吗?梦过于真实,无论触感还是听感,翊安几乎真以为自己被这样轻薄了一番。她翻身而起,本想下床吹吹风,让自己清醒清醒。然腿间传来的不适,刹那间让她难堪地红了耳朵。虽说她与齐棪只同房过两次,也不妨碍她清楚这种情况。齐棪还未强迫她,她自己倒先……忍耐不住。都是他害的!他不要脸。翊安咬牙暗恼,骂了几句,才唤豫西嬷嬷,“我要沐浴。”主要是亵裤……穿着难过。“是。”豫西嬷嬷猜她睡觉出了一身汗,身上不舒服,立即吩咐人去备水。翊安摸摸耳朵,并无口水。可烫的像真被欺负过一般。晚膳前,齐棪让人传话过来,说公务繁忙,不能回府吃。又说等他晚上忙完,要来给殿下请安,殿下自可先睡。豫西嬷嬷有经验地问:“殿下要等王爷吗?”翊安本来还好,听了这话,倏地又红了半只耳朵。镇定下来,嘴硬道:“谁要等他,我现在就睡。”豫西嬷嬷纳闷,殿下晚膳前睡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又歇得这样早,睡得着吗?但见翊安都躺下了,便未再多言。细心地将屋里的烛灯熄尽,只留了一小盏,给翊安起夜备着。阖上内室的门前,她老人家灵光一动,和声问道:“殿下先睡,驸马来请安时,您再起来见他一见?”她想着王爷忙到大半夜,特地跑来一趟,若是连面都见不到,也挺可怜见的。何况殿下今日下午睡得太久,驸马来之前,她不一定就能睡着。“关门,我现在要睡啦。”良久,翊安才娇里娇气地回了这一句。“好好好。”豫西嬷嬷退出去,乐不可支,满脸起了褶子,一张圆脸眉飞色舞。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她的小殿下到底是个心软的。出了主屋,豫西嬷嬷拉住挽骊,“觉不觉得,咱们殿下跟王爷,越来越好了?”“嗯,”挽骊诚实地点头道:“显而易见。”“可王爷除了那夜留宿后,再没留过,这样下去也不是事。”豫西嬷嬷操碎了心,“还是得慢慢来,有进展就好,祖宗保佑啊。”挽骊不语,心里冷静地想,快了。辰时末,齐棪沐浴完毕,通身清爽舒爽,穿着熏过的衣袍进了公主府。他神采奕奕:“殿下睡了?”“睡下有一会了。”豫西嬷嬷回道。怕他真不进屋,又添了句,“王爷若有话要说,进去将殿下唤醒也行。只是动作轻些,别惊着殿下。”驸马爷今日穿得这样别出心裁,不让殿下赏赏太可惜了。她自小最喜看美男子。“多谢嬷嬷提点。”齐棪礼貌地对她点点头。进屋后,轻松推开内室的门,心中就有了数。若真不想理他,凭翊安的性子,早该从里将门关严实。再加上豫西嬷嬷是公主府的人,若翊安不事前点头,她绝没胆子在翊安睡下后,让自己进来。想到这里,齐棪脚步飘飘然起来,离成仙只有一步之遥。他不像翊安,眼睛在夜间是极好的。不曾点起灯,只借着仅留的那盏烛灯,稳稳地坐在她的床榻边。掀开床帐,看得清清楚楚,翊安正背对着他。他微弯下腰,声音柔得仿佛吃着棉花,“殿下睡着了?”“翊安?”“华儿?”“华华?”翊安终于翻过身,声音里没有半分睡意,笑骂道:“好恶心啊你。”齐棪就知她在装睡,有意逗她玩:“华华哪里恶心了?我觉得好听。”“嗯,棪棪。”她平静地还回去。齐棪大笑,手从被子边伸进去,寻到她的手,牵住。翊安没挣扎,由着他牵。他满意地弯起唇角,与她闲聊:“今日哪个姑娘受了伤,让殿下如此上心?”虽说初春将近,夜里还是寒。男人到底火力大,他从外面进来,手心倒是一点不凉。翊安道:“姓阮,阮家六小姐,我没怎么见过,你认识吗?”“嗯,有印象,阮镛实的庶女。我们殿下是慈悲心肠。”翊安不喜欢阮镛实,更厌恶阮家,齐棪晓得。今日竟为了阮家人,特让挽骊跑去拿药。他欢喜地想,再没人比她的心更柔软。所以前世封浅浅出了那样的事,他再愤怒,也不曾怀疑过翊安。翊安绝不会害人。翊安其实看不清齐棪的脸,屋里不够亮,他又不去点灯。“既碰见,哪能袖手旁观。再说,人家还是因为你受的伤。”最后一句话语气幽幽。“怎么就为我了?”齐棪纳闷地笑,说话间脱鞋上床。无比自然。翊安也没出声制止。她只轻哼一声,“你这双眼睛在外乱看,自己还不清楚?”阮静兰不是说,在齐棪看向她时,阮温兰坏的好事嘛。想是齐棪惹的祸。“我乱看谁了?”他完全记不起来,便俯下身去问。一阵清雅兰郁的香味沁入鼻端,翊安忍不住深吸了口,“你怎么这么香?”“特地沐浴,熏了衣裳才来的,唯恐我太糙,殿下瞧不上。”他存心想哄她高兴时,极肯放低姿态。从前年轻又蠢笨,旁人喊句驸马,就觉得被冒犯到似的。现在他的实际年龄到底大些,心智成熟许多。深觉只要把翊安骗到手,旁的一切皆不重要,在床上说几句软话又不会少块肉。齐棪是个规矩了两辈子的人,做不到像氿仙阁里,那些簪花扭腰的男子一样。可把自己收拾得让她喜欢,倒也不难。翊安听完稍作沉默,被他牵住的那只手使了力气,坐起身来。两人的脸几乎相贴,翊安终于看清他的五官,端正俊朗,柔情蜜意。她忽而想起些什么,脸一热,艰难地开口道:“驸马深夜扮成这样,是来勾引本宫的?”被子里的手滑至她的寝裤上,声音仍彬彬有礼:“嗯,可有成效?”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说话间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碰到自己,偏偏不曾真挨上。被里那只手动作轻柔,与梦里的场景很快契合。他身上的清香不浓却幽深,让人恨不得埋进他怀里闻个够。怎么没成效,齐美人快要了她的命了。谁说男人不能做狐狸精。不行,她不服输。翊安两腿并合,作乱的手便只得停下,不敢造次。她顿了顿,换上妩媚的笑容,“有啊。”指尖若即若离地游曳而上,抚在他的脸侧,有意拉他一同坠落。齐棪最受不得她这样的神情,肆意地勾唇笑着,眼角眉梢尽染风情。双眸潋滟,朱唇轻启,娇媚得人心都乱了。他身子微微前倾,欲碰不碰的唇,终于贴在一处。作为前锋的手恢复了自由,将白日在右相府忍下没游历之地,沾染了遍。翊安这回没有顾忌,软在他怀里,专心地与他吻。“唔……”梦醒后曾让她难堪的地方,被他寻去,耐心地奏起乐章。她抱紧他,再无多余地力气回应,低头埋在他的肩窝处。指腹有茧,琴弦娇弱。弦几乎绷不住时,她一口咬在他的喉结处。没舍得下力气,不过是寻个地方将嘴堵上,不肯出声。额间背后出了细密的汗,仅有的衣裳成了累赘。齐棪与她倒在榻上,撤回先锋将军,慢条斯理地将被浸湿的指头搭在她脸上。“你想我了。”他定定地道,喑哑低沉。翊安偏头躲了躲,有些嫌弃自己,她甚至闻到了羞人的味道。齐棪笑,看出她对脸上手指的抗拒,将好刺激到他,一时恶趣上心头。于是他当着翊安的面,堂而皇之地放进嘴里,品尝了番。而后在她耳畔真挚地夸奖道:“好甜。”无耻之徒。翊安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输得一败涂地。这比的是脸皮厚。齐棪所有的耐心和轻声细语,似乎都为后面的狂风骤雨做铺垫,甚至变本加厉地讨回去。翊安不长记性,只顾与他情意浓浓,差点忘了上回是怎么被折腾的。直到通身快散架时,他才尽兴,复又言行温柔起来。她如蒙大赦,在心里骂自己一句“引狼入室”。作者有话要说:让我们平静地看待这朴实无华的一章。☆、猫腻一听里面要热水净身, 屋外送水的速度之快,像是一早备下, 就在等着一样。翊安不由得有些羞赧。豫西嬷嬷走过的桥到底比她走过的路多。见齐棪进屋许久,连灯都没点, 不用想也知今夜会留下。床榻之上, 翊安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在暖黄的烛灯下, 带着懒洋洋的清艳动人。方才凌乱的青丝被她重新梳理整齐,正服帖地垂在肩前。齐棪敛眸, 悄然握住她的脚, 眼中不带欲念,如痴如醉地夸,“美人连双足都精巧夺目。”纤足白玉无瑕, 脚趾洁白细嫩, 白瓷般的肤色里, 透着盈盈的粉。翊安毫不吝啬地赏了个嗔媚的白眼,心里骂他就是有病, 能不能让人歇歇。这会子都偃旗息鼓了,还出言调戏她。她双手撑在身后, 往后靠了靠, 将脚往齐棪怀里一塞。不甘示弱地挑眉问:“我哪儿不美呢?”张扬跋扈里带着挑衅。齐棪认真思量起来,和颜悦色地回道:“是老天偏疼你,样样给你最好的。”嗯,可惜都便宜了你这个不懂怜香惜玉的莽汉。翊安幽怨地瞪他一眼。齐棪的理智叛逃后被重新抓回来, 心里颇觉愧疚,默默地受了这一眼。前世最后的那段时期,他们朝夕相处,自然会行房。到底他身上有伤,因此这档子事都是浅尝辄止,他与翊安情浓却从不过度放纵。再加上那时两个人经历了太多事,翊安不如现在这般明媚娇俏,他心头亦压着愁闷,郁郁寡欢。床榻上便相敬如宾,只说几句情话助兴罢了。但重活一世,有了这两次的经验,彻底让齐棪看清楚他自己是什么人。比之常人,他的确清心寡欲了些。否则也不会在与翊安不和的情况下,连通房都不曾收,花酒更是不喝。这几月来,即使对翊安有非分之想,也不曾过分强求。他习惯忍耐,也习惯孤寂。可一旦无需忍耐,便是想收也收不住。确实粗鲁过头。万幸,这回比上回温柔,许是翊安极为配合的缘故。她忽而道:“想起一件事。”齐棪眼睛平躺下来,阖上眼睛,语气柔和:“什么事?”翊安伏在他耳边说:“今天碰着清河郡主,总觉得她跟平日不太一样。”“何出此言?”他忍不住睁眼,多看她一会。“她自小孤傲,又年长我几岁,从未与我亲近过。可今日在右相府,却总与我搭话,说话间还暗暗打量我。”翊安没指望齐棪替她分析出什么,只是那股子怪异之感无处可说,想找他倾诉。“我疑心她喜欢上我了!”“我喜欢上你,她不一定喜欢。”齐棪语气淡然。翊安额角青筋微跳,忍无可忍地磨牙道:“你一天天的能不能讲几句人话?!”齐棪顿了顿,极力憋笑道:“清河郡主应该是喜欢男人的。”翊安接话:“那不是更奇怪吗?她到底所为何事?”齐棪一猜就知,清河郡主被自己撞见那事,生怕冷傲多年挣来的高岭雪花声名不保。今日见到翊安,借试探她知不知情,来估算自己的嘴可牢靠。齐棪自然不愿背后说旁人的隐秘事,“或许只是她今日心情好,想与人说说话。”“是吗?”翊安觉得不像,可确实没更好的解释了。想了想叹气道:“她那丈夫卧病几年,怎么还没……”“死”字被她生生咽了下去。毕竟跟人家无冤无仇,好像不该咒人。清河郡主的丈夫乃世家嫡子,是爹娘亲指的婚配。那男子是纨绔中的翘楚,眼高于顶,与清河郡主是谁也看不上谁。关系差到曾成为一段“佳话”。那男子先天身子孱弱,又沉迷酒色,成亲后没多久便被掏空,瘫倒在床上后,再没下过地。全靠名药跟银子续着一口气。这几年,清河郡主孤身住在自己的府邸,却也没提和离。她不提,婆家更不会提。便如此耗着了。故而齐棪不以为然,她便是养上几个面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祁国风气开放,多少贵妇人光明正大的养着男子,早就见怪不怪。想来清河郡治之所以隐瞒,一是性子素来不喜张扬,二是怕娘家跟婆家被议论。他自然会守口如瓶。“关心那些做什么,还不想睡吗?”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哦。”翊安确实困了,见他不想多说,翻过身去。过了片刻,齐棪心念一动,唤她名字,喊完又不说话。“怎么了?”翊安来了睡意,鼻音慵懒。“我这回可有进步?”齐棪凑到她耳后,认真地问:“没弄疼你吧?”“你有病啊?”翊安不耐烦地堵上耳朵。“没病,”齐棪自顾自得意道:“只是见你比上回喜欢。”也比上回热情,尤其是从后面的时候,她整个人几乎……算了不能再想。回应他的是一记无情公主脚。快,准,狠。“明晚还来吗?”他被踹的生疼,越战越勇,满怀期待地问。“齐棪。”翊安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平静:“你要是再说废话,你就滚回去睡,我说到做到。”半响无声。齐棪小心翼翼地往床边挪了挪,迅速躺好,手放在肚子上,开始入眠。翊安揉揉眉心,耳边终于安静了。身心疲惫的一夜。*听竹卫几日前抓了万老三,日夜审讯,的确审出不少有价值的东西。有了这些口供和搜寻到的物证,可直接查封聚贤赌坊。然齐棪按兵不动,耐心十足,因为查封一个赌坊并非他抓此人的目的。万老三的嘴并不牢,什么都说,却怎么都不肯供出他上头是何人。在上京城里,偌大的一个赌坊若想立足,没有银子和有权势的贵人,绝无可能。齐棪猜着他身后是阮家,苦于没证据,想从万老三嘴里再多套些话出来。直到万老三莫名其妙地咬舌自尽。此人甚是惜命,若想自尽早就寻到了机会。绝不会在供出这么多事情后,轻易地放弃齐棪给他的生路。定是有人给他传了话。“把近三日进过这个刑房的名单给我。”齐棪吩咐下去,心中愈发确定,那赌场之中藏着什么惊人的秘密。比如,张岸鹤逃走后,不曾离京,藏在什么地方?那地方,难道仅藏着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吗?这些事齐棪尽数说与连舜钦听,连舜钦冷笑一声,信誓旦旦地说他去查。离开前又含着嘲讽地笑道:“阮副指挥使那边,在查您遇刺一事,比咱们还上心呢。”“嗯,难为他一片心。”齐棪亦讥讽起来。陛下的心,深不可测。别说阮镛实和阮间,前世,他也被其瞒了过去。如今自是不会,陛下有他的道理。他唯一想知道的是,这阮间能查出什么好东西。呵,有趣。到了时辰,齐棪急匆匆往家赶。迎面碰着花燃,笑眯眯地拦住他道:“哟,王爷这像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要去哪啊?”齐棪温文尔雅并理直气壮:“醉卧温柔乡。”“好兴致,但秦楼楚馆还是少去一点好。”“?”花燃语重心长:“我手下那几个前日狎妓,御史台的人跟疯狗似的。他们就干净了?我这两天正四处搜集证据,也参他们一本,瞧瞧他们可会羞耻……”“打住。”齐棪抬手制止,“我回翊安长公主府,还望花指挥使嘴下留情,莫要辱本驸马清白。”“啧!”花燃双手负在身后,宽广的长袖垂着,绕着齐棪走了一圈。“驸马爷,臣没记错的话,您成亲已有两载。”齐棪现在每日红光满面,比刚成亲时还让人倾羡。不,齐棪刚成亲时,花燃还真没看出这位主有多高兴。这两年他常纳闷,齐棪完全不像个有家室的人。每日过得与自己没什么两样。但现在……花燃想到长公主那张矜贵明艳的脸,和那生来上扬的唇角。长公主还是那般,怎么就忽然把齐棪迷得神魂颠倒了呢。若不是这夫妻俩都是他的得罪不起的人,他右司真恨不得去查探清楚这其中的猫腻。“日久生情,愈发相爱。”齐棪长身而立在原地,任他打量,“不成吗?”花燃戏谑地作了一揖,眼睛弯成窄细的月牙,“早生贵子,白头偕老。”“你……”齐棪一顿,笑着改口,“谢花指挥使吉言。”他刚刚差点脱口而出,“你有病”三字。每天耳濡目染,欲反驳人时,才发现只会这一句。晚膳时,齐棪照例喝着最喜欢的鱼汤,看着翊安问:“今日进宫,一切可好?”“好啊。只是皇后太瘦,肚子还不太显,还是该补一补。”翊安斯文地嚼着,“灵妃娘娘身子也好,你的话我那回提醒过,她听进去了。”“那便好。”他点点头。翊安抬眼看他,用绢帕擦了嘴,温柔朝他笑道:“玉奴不过十八,年末便可做父皇。王爷您都二十有二了,可……”“我不急,陛下有皇位要守,我哪里需要呢。”“我父王而立之年才有的我,阮镛实二十六岁方生长子阮间,花燃二十四岁不曾婚配……我急什么?”“殿下您正是风华正茂之年,自可再无忧几载。”“我生性不喜孩子。”“……”翊安本想打趣他两句,谁知他洋洋洒洒这么多话在等着她。欲盖弥彰,做贼心虚。她绵里藏针地笑道:“你不急便好。”齐棪面上稳重的点头,心里正疯狂大喘气。还好他反应快,看出那笑容不对劲。自从上回在花家抱双生子,翊安不高兴后,齐棪便记下这事。本也是,他们夫妻之情好不容易破冰,正该腻歪呢。若成天把传宗接代放在嘴边,实在有辱真情。干脆顺了她的心意。齐棪老谋深算地想,等真有了,翊安万万不会不生。两个人各怀心思地相视而笑。☆、真乖“姑母——”翊安在门前顿下脚步, 寻声回头看去。看见喊她的人,端庄温和地笑, “思荣。”魏思荣一身朱红的锦衣,头簪一根雕花木簪, 脚配白底粉靴。乍一看像个刚从洞房逃出来的新郎, 正朝她挥动手臂,边跑边跳。少年是实打实蜜罐里泡出来的玩世不恭, 笑容没心没肺,跑得满头大汗。那活力极能感染人。翊安失笑, 自己也就大他三岁, 怎么看他就跟看小孩子一样。若不是上月齐棪得到聚贤赌坊的线索,料定是魏思荣所给,翊安几乎真信了此人心智不熟。当他今日又有要紧事, 特地在候着自己, 翊安站在原地等他过来。魏思荣跑到面前, 行了礼笑嘻嘻道:“姑母是来吃饭的吗?”还未到三月,天不过才回暖, 他腰间倒揣起了折扇。也不知扇冷风有什么滋味。未必就风流倜傥。翊安心里嘴碎道,废话, 来酒楼不是吃饭, 总不能为偷汉子吧。面上端的一副正派长辈的仪态,莞尔一笑,“嗯,你有什么事?”少年在这美艳的长公主姑姑面前, 少见得有些拘束腼腆,挠了挠头道:“今日客多,临街的雅阁全被包了去。我本一筹莫展,将好看见了姑母,不知可方便……”翊安顺着他的视线抬头,见这雅阁门上挂着块小匾,上书草字“逢春”。“你是要看风景,还是吃饭?”说着推开门。心道自己把他带进来,不知齐棪那小气鬼会不会炸毛。她近日发现了,齐棪越来越难缠,远不如表面装出来的那般好脾气。日久见人心哪。“都不是。”魏思荣乐呵呵地在身后给她鞠一躬,“侄儿在窗边等个人,见到就走,绝不耽误。”“心上人吗?”翊安忍俊不禁,随口打趣了句。才往里走了两步,笑容便凝固在脸上。“……”上回与齐棪来吃全鱼宴,因是晚膳,吃得意犹未尽。故而齐棪将她喊出来,说再大快朵颐一回。刚巧碰上魏思荣便罢,可……只见雅阁里间,除齐棪外,另坐着连舜钦、封浅浅二人。她眉头一蹙,缓缓敛了嘴边的笑意。里间外面的帘幕皆没放下,两扇大窗敞开,清风徐徐。翊安的视线从窗户出去,对面是家茶楼,窗边站着便服的花燃跟阮间。一个脖子上仍围着大红的丝布,盯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眯着眼笑得像在等猎物。另一个的眼神从漠然到慌乱再到欣喜,直盯着翊安,遥遥行了一礼。魏思荣一头跟进来,也没想到里面有人,“哟”了声,被吓一跳。尤其连舜钦,简直是他前几个月噩梦的源头,他打人太他娘的疼了。翊安原本还怕魏思荣坏他们俩的好事,如此一看,是她跟魏思荣坏了这一群人的好事。至于他们是怎么凑在一起的,翊安实在想不出来。齐棪事先也没说。见她面容阴晴不定,齐棪急着朝她走来,笑容略含歉意。封浅浅想是一早知道她会来,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稍稍欠身。翊安还没开口,门外又走进来一个人,看见翊安,憨直地行礼笑道:“小人见过境宁王妃。”封浅浅柔声问他:“怎地去了这许久?”江州来叹道:“这酒楼太大,我找了好一会才摸到地方,怪我在茶楼喝多了。”境宁王妃……翊安嘴角微微挑起,心里猜齐棪是不是给人家塞了银子。唯一让她觉得被冒犯的是,连舜钦那厮听罢,嘴角勾起玩味的一笑。所以,如今封姑娘另有良缘了是吗?似是觉得这称呼新奇,也跟着道:“臣见过境宁王妃。”怎么听怎么刺耳。若不是齐棪护着,他早就被人打死了。“连大人,封姑娘,江公子。”翊安从容地点头应下。齐棪问魏思荣,似是头疼地问:“你又是干什么来的?”一一行了礼,才傻笑着回齐棪:“姑父,你们忙你们的,我不吃饭,看一眼就走。”说着走到窗边,趴着自言自语道:“也该来了吧。”齐棪皱眉:“什么该来了?”他也是来守株待兔的?齐棪不由得审视起他,棠婳一事他或许知情,此事他又来搅和什么?魏思荣有些害羞的回过脸,“那个……就陈家那个啊……”翊安看他说的吞吞吐吐,追问:“陈家哪个?”“我爹娘定下的那个姑娘。”魏思荣声音虚弱,“我没看清楚过,今日来探探,提前做好准备。”免得洞房夜揭开盖头,当场失态,晕过去。翊安与齐棪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扑哧”一声。就算人家真丑,后悔也来不及了。翊安不再管那倒霉孩子,落落大方地玩笑道:“今日是谁请客啊?”没人回。只是齐刷刷看向齐棪。行,都是会过日子的。齐棪这几日公务繁忙,便没在公主府歇,免得夜夜扰她好眠。今日稍得空闲,满心都是她,派人喊她出来吃饭。进了雅阁后,他边等翊安,边靠窗晒太阳。却见封浅浅与江州来从对面的茶楼里走出来,两人正认真商谈什么,颇为严肃。江州来抬头叹气时,看见了对面楼上的他,高兴地招手。反倒是封浅浅,神情犹豫,几乎被江州来拉着才肯上来。齐棪这才晓得,江州来打算定居京城。他这些年攒了不少积蓄,想将对面的茶楼接管下来。谈得不顺利,茶楼老板见他手无权势,说定的价一改再改。江州来一来没那么多银子,二来不是没脾气的人,正打算放弃。齐棪正与他商量时,连舜钦又敲门进来。为的是这个月的大案子:京中多户人家的藏宝阁被盗,所盗物品价值连城。甚至将无意撞上的百姓跟家丁尽数灭了口,罪行滔天。这帮人来去无影,闹得人心惶惶,皇帝已经下旨,月底前定要缉捕归案。左司白日搜捕,晚上巡夜;右司各处循迹探查,方才终于传来消息。前几日盗得的赃物,今日会从这条街运走。这条街暗里埋伏的都是听竹卫的人,花燃跟阮间亲自守在对面的茶楼上,连舜钦更是寸步不移。若这两日再不了结,乌纱帽不保。翊安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对江州来道:“想在京中做好生意,不简单。”“州来明白,只是总不能日日无所事事,让浅浅养我吧。”翊安听到这话,了然地看了封浅浅眼,后者回以装模作样的含羞一笑。封浅浅看江州来的眼神,比上次见面柔情许多。若说上回是对亲人的依恋多些,这回才真是看意中人的眼神。比从前看齐棪时更坚定纯粹,没有小心思,没有算计,而是安心自在地做起了美娇娘。江州来,有些本事啊。齐棪见翊安凝神不语,还当她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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