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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的驸马疯了》TXT全集下载_22(1 / 1)

何况近些日子,左司的事情甚少,倒是右司忙得脚不沾地。准确的说是阮间在忙,花燃以母亲身体抱恙,要常在身边陪伴为由,许多案子都不大管。右司如今,几乎是阮间说了算,闹得人心惶惶。也是在这时候,茶楼里开始说,笑面阎王花燃的手段虽狠,起码是个人,也从不滥伤无辜。言下之意,姓阮的就是条疯狗,跟他父亲阮镛实张扬到一处去了。譬如办案时竟误杀良民,私自将罪犯处死。所过之处,店铺被砸,宅院被毁。都在道,这哪里是替皇帝办事的听竹卫,这是替阮家铲除异己的一把淬过毒的匕首。民怨官怨鼎沸,偏偏皇帝装作不知。还夸阮间事情办得好,赏了无数金银珠宝、良田宅院。翊安稍感不安,扬了手里最后一把鱼食,蹙眉问:“玉奴早两年已暗暗与阮镛实抗衡,为何现在又重用阮家父子?再这样下去,莫说听竹卫,便是整个……”齐棪用湿帕子替她擦手,接过话道:“肥肉扔的多了,才能彻底将疯狗养成目中无人的恶狼。”若阮间是个聪明人,便该知道,自己现在已是众矢之的,多的是人痛恨。阮镛实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纪,醉倒在权贵乡里,还拿皇帝当那个他任意糊弄的小孩子;还是拿这个儿子没办法,竟不曾阻止阮间的“威名远扬”。齐棪笑道:“华华,你且看着吧,陛下有主意。”“你变了很多。”翊安看着齐棪专注替自己擦拭手心的样子,心里具是暖意,又患得患失。齐棪不是只对她温柔耐心,付以真情。皇帝是她的亲弟弟,她尚且不敢说自己能猜中他的心思,可齐棪总是坚定地信他。无端被停了职,不恼不怨。好似无论陛下如何做,他都认为是圣明的决定。虽说这是为臣之道,可从前的齐棪是蠢直的性子,并非如此。他不满时,纵然嘴上不说,脸色总是很难看。翊安也感觉得出来,玉奴若做了让他不痛快的事,他连带着那几日对自己避之不及。好似她只是个魏家人,不是他的妻子。如今,齐棪掏心掏肺,甚至把他自己都当成了魏家人。对她有用不完的耐心关怀,对皇帝也有充分信任和敬重。有时候翊安真怀疑,他是不是被人掉过包,怎会一夕之间变成这样。抑或是……与他的噩梦有关?齐棪眼神微变,显然知道翊安这番话是何意思,嘴上却插科打诨:“变得风流倜傥,善解风情了是不是?”他将帕子交与女使,在翊安的鼻子上刮了一下,她最讨厌他这样干。“变得更不要脸。”翊安赏了他一拳,没好气地答。齐棪稳如泰山地问:“你不喜欢吗?”翊安虚扶云鬓,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顾影自怜地啜泣道:“还说什么喜不喜欢,我这辈子也无路可选了。”“……”戏太多。*这日,齐棪陪翊安一同出门,两人走在路上,各怀心思。齐棪另约了人,想着过会怎么问话。翊安想着齐棪的生辰将近,得去挑选个平平无奇的大礼。往年生辰,她都是送名画字帖打发过去,今年还是用点心好。想到在宫里时,翊安问他想要什么,他说“一个你就够了”。翊安忍不住弯起唇角,眼睛里熠熠生辉。齐棪见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在那偷偷傻笑,忐忑地怀疑道:“你不会在想野男人吧?”“被你发现了。”翊安朝他甜甜一笑:“皇后宫里有个清俊可爱的小内侍,名唤福深的,深得我意。”福深?信不信他让那小内侍福浅!算了,跟内侍计较什么。二人分开,齐棪先去酒楼,让翊安逛完就过来一同用膳。才等一会,穿得又粉又紫的魏思荣,嘻嘻哈哈地敲门进来:“怎么就姑父一个人,我姑母呢?”“说去买胭脂,过会便来。”魏思荣“哦”了一声,笑问:“您找我什么事啊?”“你不知道吗?”齐棪反问,气定神闲地靠在椅子里,等他说话。魏思荣微愣,很快淡了笑意,点头:“我明白了。”“赌坊里的污糟事,我已查出来,交上去便是死罪,尽管被抹了许多痕迹。”“您不该直接抓万老三,他一死,阮家自然提高警惕。”“不,正是万老三死了,我的人才能趁乱探得消息。”齐棪道:“万老三在狱中死得蹊跷,我也已经掌握证据,阮间的手笔。”再加上他那时,或许是噩梦做多了,防人之心太重,疑心氿仙阁也不干净。那日若搜不出万老三,颜辞镜这个人,便不得不请去听竹卫一趟。但事情比他想得顺利,万老三连躲都没地方躲。“姑父,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您再问也没有了。棠婳姑娘曾将张岸鹤的事告与我,预料到他们走不成,我才知道张岸鹤一直隐在阮家赌场。”齐棪不动声色,“你费尽心思,仅仅是为了一个棠婳?”“为什么不呢?”他露出一个纯真的笑。“为了她,暗中与阮间作对,不明智。”齐棪不信这小子真傻,肯定地道:“你与阮家有私仇。”魏思荣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如实道:“我有个结拜兄弟,虽是一小老百姓,人却很对我胃口。家里做小生意,去岁秋,只因为惹到阮家的狗腿子,一夜之间全家被灭了口。我连公道,都不能替他讨。”天子脚下,这样的事清,连一点水花都没溅出来。魏思荣怎能不恨。“再这么下去,上京城迟早被奸臣搅和得乌云蔽日。”“思荣,你是个重情重义的。”“我这么一个纨绔,朝廷的事也管不了。但只要上京城还姓魏,就短不了我一口吃的。阮家有不臣之心,我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你怎知我没有?”齐棪沉下脸问。魏思荣一怔,傻笑道:“因为你是我姑父,你与姑母恩爱,怎会呢。”齐棪知他这话是敷衍,却也听得快哉,放松笑道:“成亲后过得如何?”魏思荣含含糊糊:“就那样。”“好好珍惜,莫要辜负。”齐棪以过来人的惨痛教训劝他。“姑父,我问您一个事……”“说。”“你怕翊安姑母吗?”在齐棪不悦地挑眉之后,魏思荣斟酌道:“就是她说一,你心里满腹牢骚,还是不敢说二。”齐棪将茶碗一放,“你说到这个,我可有话说了。”作者有话要说:不怕老婆的真男人小齐有话要讲,咳咳咳。☆、游湖魏思荣这辈子头一回求知若渴, 眼巴巴地看着他。齐棪双腿交叠,食指中指并拢, 煞有介事地往雕花黑漆方桌上一点,“这不是怕不怕的事情。”“那是?”“男子汉大丈夫, 要有容人之量。是不是?”“是是是。”魏思荣乖巧点头。“妻子说什么, 丈夫就做什么,又能如何?只要不违背天理伦常, 不让你把你母亲推河里,又丢不了命, 怎么不能做?”齐棪一本正经的侃侃而谈。魏思荣皱皱眉, 思索一番,试探道:“您的意思是,男人就应言听计从。”齐棪未回他, 而是语重心长道:“姑父给你一句五字箴言, 所谓‘家和万事兴’, 你须得记牢。家和了,言听计从都是小事。家里若鸡飞狗跳, 你想想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旁人多笑话啊。”魏思荣想了想, 很是赞同地点头:“我悟出来了, 您的意思就是只要死不了人,就得忍让。宁愿吃苦挨骂,也要跟夫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齐棪:“你如果非要这么说……的确就是这么个道理。”除非你一点不怕老婆,不用忍耐, 像连舜钦那样,家里夫人说话柔声细语的。他跺跺脚,夫人都立刻蹲下来替他擦鞋。有那般夫人,把他惯成多讨人厌的性子,都不足为奇。“姑父高见。”魏思荣还当齐棪这样的身份,平日里绝不肯催眉折腰,必是以夫为天的,结果竟有这番看法。“没想到姑父想得如此通透,晚辈受教。”“并非通透,我年纪长些,听旁人说过,传给你罢了。”齐棪谦虚了把,微微仰头,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无奈,“说来惭愧,我不曾经历你说的事。”魏思荣睁大眼睛:“您在家从不用言听计从,您说一不二?”“别看你姑母是堂堂长公主,陛下的亲姐,在外喜欢端架子。她在家里压根没脾气,向来是听我的。”“那肯定是姑父您玉树临风、才高八斗、能文能武,俘获了翊安姑母的芳心啊。”魏思荣把毕生所学都用在了拍齐棪马屁上,说罢又惆怅道:“还得分人,我姑母是个顶顶温柔贤良的女子,这也是姑父您的好福气。”温柔?贤良?齐棪想到自己身上的抓痕咬痕,以及时不时所遭受的“滚”“去死”“你有病?”等冷言冷语。恨不得当场指着天对着地,把实情都吐露出来。魏华儿她是上京城第一风流跋扈的女人!喝花酒,撩男人。连清俊点的内侍和漂亮点的姑娘都不放过。再说了,皇帝的亲姐姐,能有几个好脾气的。你们魏家的女人,在夫家横行霸道是出了名的,满上京谁不晓得。罢,这孩子太年轻,齐棪也不忍打破他的那一点天真。慈祥地关怀道:“思荣,你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怕那位新娶的夫人吗?”“也不是怕……”魏思荣突然由半瘫的坐姿,改为学齐棪腰杆挺直,“我怕什么!我在家是混世魔王,我爹打完我后,转身也得卧床喝药,谁能管我。”“……”“我就随口问问,因为我……我有一个朋友,他媳妇很凶,我替他请教请教。”“河东狮吼的那种?”“不,她从不吼,看着娇弱又文静。但是说话慢条斯理,句句把人说的无地自容,脸红尴尬。您说这多可怕,武的没什么,就怕来文的。”“帮我跟你朋友说,让他处之泰然些,好自为之。”齐棪非常厚道。“一定带到,一定带到。”“留下吃饭。”虽说齐棪只想跟他家长公主一起吃,但既喊了人来,总不好再赶他走。“几时了?”魏思荣起身看了眼漏刻,原地跳起:“怎么都午时三刻了?!姑父我先走一步,改日我请您吃。”“可是约了朋友?”魏思荣的狐朋狗友不少,看样子请他吃饭还得排队。“不是,出来前跟家里说好,要一同吃午膳。回去晚了,饿着她就麻烦了。”魏思荣急忙往外走。齐棪:“……”居然能怕成这样。魏思荣刚开门,迎面撞上身穿男装、易容过的翊安,“兄台你哪位?”翊安本想逗逗他,一见他这打扮,扑哧就笑出了声。“你这粉衣紫带,冠上镶嵌红宝石,倒是别出心裁,富贵显赫啊。”哪里像个皇亲国戚,氿仙阁的公子们,都比他穿得低调些。魏思荣听见这声音,小脸如遭雷劈般地抽搐了下。胆大包天地上下打量一遍,愣是没看出一处像长公主,也没看出一处像个女人。他茫然地回头,见齐棪镇定自若地招手:“华华过来,买什么了?”魏思荣恍然大悟,让开路,弯腰下去作揖,老老实实喊道:“姑母。”说罢左眼俏皮一眨:“侄儿懂了,二位好雅兴,嘻嘻嘻嘻嘻。”脚底抹油似地跑掉了。嘻你爷爷嘻。你爷爷安平侯在我面前也不敢嘻。你懂个屁。翊安潇洒玉立,温柔地笑,目送他离开,宛如一个关爱晚辈的长辈。心里正掐腰骂街。孩子一天到晚傻乎乎的,成了亲也没让他沉稳下来。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他。齐棪笑问:“你猜他急着去哪?”“青楼,赌坊,酒馆?”翊安跟个大爷似的坐下,嗤笑道:“总不会是回家吃饭吧?”齐棪给她一个赞扬的眼神,“猜对了!”“!”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浪子回头。”齐棪欣慰:“这亲成得值。”女人不可貌相,那日身段如弱柳般的姑娘,却能将这么一个混小子管得服服帖帖。好手段啊。翊安等上菜时,随口问了句:“你们刚才在谈什么?”齐棪脸色微变,随即自若道:“陈旧往事和男人的远大抱负,这个……家国担当。”“魏思荣能谈这个?”“孩子长大了,你别老看不起人。”翊安毫无仪态地翻了个白眼,“没说我坏话就行。”“那怎么敢,借我两个胆子还差不多。”“……”翊安微笑:“狗脚收回去。”说话就说话,手脚还不老实,往哪蹭呢。齐棪优雅地坐端正,“殿下去买什么了?怎么空手而归。”翊安神秘一笑:“不可说。”其实是去给齐棪订制个物件,虽说也不怎么特别,好歹比直接送字画古玩来的好。再过几日是他生辰,翊安暗忖,最好要让他难忘。因为这算是他们过的第一个生辰。齐棪是绝不肯宴请宾客添麻烦的,往年都是悄无声息地过。若有人送礼,管家便规矩客气地回礼,绝不欠人情。“不说就不说。殿下你看。”齐棪指指外面。这家小楼临河而建,风光秀丽,杨柳沿岸依依。上京人想着法子地玩,入夜后,沿岸点起千家灯,湖上画舫一艘接着一艘。有一家子出来散心赏月的,有书生文人一同来吟诗作对的,也有公子哥们搂着歌姬舞女喝花酒的……总之好不热闹。从前齐棪没时间消遣,更没那个雅兴。如今有翊安陪在身边,想来她会很喜欢。“咱们改日游湖如何?”翊安不抱希冀地幽幽道:“齐大人,您还说要带我去山上玩呢,忘了?”“断然不敢忘,回去就让他们收拾,过两日就出发。”齐棪兴奋地拉住她手道,“但是游湖今夜就可以,殿下想想,月挂柳梢,我们在船舱中……”“打住,”翊安捂住他的嘴,不用听也知道不堪入耳,“吃完饭再说,我怕倒胃口。”最终两人约定,齐棪生辰那晚,去游湖助兴。生辰后便去城外的霖山上,吃几天斋饭,看看山景修养身心。三月末,齐棪生辰这天,照例不曾声张。宫里赏赐了些东西下来。陛下许久不召齐棪入宫,也没有让他回听竹卫的意思。右相夫人听说诊出恶疾,皇后心急如焚。花燃是个孝子,几乎从早到晚守在家里,皇帝全由他去。于是景御四年的春天,朝局无比怪异。阮家权势滔天,堪比当年皇帝刚登基时。听竹卫两位指挥使形同虚设,两位副指挥使总揽大权,各司其职。一个忙着巡城和抓人,一个忙着审讯和折磨人。闲人的日子倒是一切照旧。齐棪与翊安各自长胖,屁事没有,准备个二人的生辰宴,都能忙得不亦乐乎。往年这日,齐棪该办事办事,该跟翊安吵架就吵架,不曾为此多高兴。尤其看见翊安送的那些个不走心的东西,恨不得闯进公主府,放一把火跟她同归于尽。今年他满心欢喜,因为翊安就是他最好的礼。除了与翊安相知相守,今世许多事情未能如他所愿,好像从他变化后,一切都跟着发生变化。每日之事,十有□□是他前世不曾遇到的。右相夫人诊出身有异样后,花燃几乎真拿他当成了个半仙。其实,固然齐棪想做半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比如今日,上辈子哪有什么游湖的经历,更别说是跟翊安携手同去。翊安提前备下画舫,夜幕才降临,便在画舫中开了宴。府里的厨子备下一大桌的酒菜,有翊安最爱的糖醋鲤鱼,也有齐棪喜欢喝的鱼汤。只见翊安得意地拿出两坛酒,“猜猜是什么酒?”“氿仙阁的?”齐棪瞎猜。“不是,氿仙阁的早喝完了。”翊安坏笑道:“宫中秘制,雪后蝉。”想起宫里那一夜,她脸热又唏嘘,齐棪那时候倒是矜持。齐棪心里惊慌:“宫里又酿了新的?”“我去求的。上回我独自喝光一壶,这回轮到你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何况今日是我……”“不识好歹,这酒的味道人间绝美,不喝白活一生。”“这就是你今年的礼?”“才不是,但你把它喝下,就能收到我精心备下的礼。好不好嘛,我的爷。”齐棪后来想,他当时之所以冲动喝下一壶,并非想要那个生辰礼。只是翊安用哄人的语气同他说话,她眸里发亮,灿烂如星辰,含着满目期待。别说让他喝一壶酒,就是要他的命,他也会给。不就是后劲大些,醉就醉吧。他万万没想得,酒后失德,会失到那个地步。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终于轮到小齐醉一回了。本章所有评论发小红包,爱你们。☆、拿乔春末的夜风流多情, 漂浮着上京城中的金玉堆出的脂粉繁华味。似薄纱被美人一把扬起,顺着夜风沿岸喧嚣。一条条画舫雕梁画栋, 美轮美奂。身处其中,依稀听得见两岸酒楼茶馆人声鼎沸, 丝竹不断。喝醉酒的人吵吵嚷嚷, 酒品差些的,跑到岸边对着各色的画舫喊春。姑娘家的声音格外尖细, 嬉笑着夹杂在男人们的粗声粗气里。每每入夜,都有听竹卫在此巡查, 禁暴督奸, 以免乐极生悲惹出麻烦来。翊安手执玉筷,才夹一块鱼肉入嘴,人都看傻了。本是想哄骗齐棪, 瞧瞧他这素日稳重端肃的人, 醉起酒来又当如何。却没想到齐棪如此豪放, 一口喝尽,喝完后还斯文地拿帕子擦了擦嘴。意犹未尽。翊安拿筷子虚扫一遍桌上的山珍海味, “齐棪,咱们俩在吃饭, 不是在比酒量。”“抱歉, 唐突。”齐棪颇为君子地笑了下,“不是我想拼酒量,只是这酒味太淡,如水入喉, 我刚好渴了。”“壮士,记住你现在说的话。”翊安“好心”提醒:“别过会醉了出洋相。”“放心,我喝醉一般不怎么闹人,但……”“但什么?”她好奇地看他。“会打人。”齐棪道。“?”翊安二话不说,直接往外走:“靠岸,我想起府里还有事。”齐棪笑着把她拉回来:“打谁也不会打你,别说挽骊还在外面。您那弟弟眼睛容不得沙子,我且想多活两年呢。”“好哇,”翊安痛心疾首地指责:“原来我全靠玉奴和挽骊活到今日,否则早被你打死。”齐棪纠正:“死不至于,残倒正常。”翊安微笑,在她踩人的瞬间,齐棪将双脚抬起,逃过一劫。还好地上有地毯,否则这力道能废了她自己的脚。翊安咬牙切齿地埋头吃饭。齐棪感受自己浑身可有不适,腹中、头上都无反应,那雪后蝉当真那般玄乎?估摸着只有姑娘家不敌此酒,他们男人喝惯烈酒,对这点酒劲不放在眼里。抑或是翊安闹他玩的,根本不是雪后蝉,就看他听不听话。翊安偷偷瞥齐棪几眼,见他面色不变,吃个饭都端坐着,举手投足赏心悦目。眉若冷剑,斜飞入鬓;眸似温玉,脉脉含情,今日特为喜庆,穿了身朱红色海水纹的锦袍,腰束玄色腰带。整个人沾了暖烛的光,愈发显得英朗逼人,气度不凡。齐棪与她截然相反,他的好看并非浮于浅面,不会让人乍见惊艳。他的绝美之处在于耐看,越是看得久,越能品出其滋味。这一点,翊安十几岁时就晓得。在他还不愿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他打量了个遍。那雪后蝉自然是真的,她向玉奴讨时,玉奴还有些犹豫,似是不想她多醉。翊安刚说完是给齐棪备的,他立即点头,让人去酒窖取。也不知道玉奴疼的是她,还是齐棪。有上回的前车之鉴,这回翊安没敢沾一滴。虽说在自己家的画舫上,就是醉死也有人抬他们回去,但两个人都醉了总是不好,保不准会出什么事。直到两人把饭吃完,齐棪也没反应。脸不红心不跳,酒足饭饱后甚至打了个哈欠。假酒?翊安心道玉奴不会敷衍她的吧,她可是他最亲的姐姐啊。大感失望。齐棪瞧出来,关切地弯腰凑到她眼下:“殿下怎么不高兴?”翊安自然不能说,因为你没醉,我觉得不好玩,所以沮丧。于是假意抱怨道:“我说请些美人来起舞抚琴,你偏不许,现在咱俩干坐无语,无趣。”齐棪“呵呵”笑了声,他又不傻,美人请来,她还有闲情看自己?“我的生辰礼呢?”“你不说差点忘了。”翊安风风火火地走到一旁的百宝柜边,将抽屉拉开,从里取出了个精巧的镂空盒子。“是什么?”齐棪温柔地笑,微弯下腰,举出两手,手心朝上去接。翊安将盒子打开,郑重地放于他的手上。那是个金色的发冠,若只看外表,与齐棪素日戴的没什么分别。内壁却用篆书刻着个“华”字。齐棪欢喜,捧在怀里,“我要戴一辈子,再也不换了。”“别,你不嫌乏味,我还嫌呢。”翊安踢踢凳子,“坐下,我帮你戴上。”“有劳。”将他原本的玉冠小心取下,又将金冠给他簪上。端的是贵气震人,凛然生威。齐棪抬头,见她目不转睛看着自己,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殿下在想,‘这人除了某些时候让人欲罢不能外,仅用来观赏,也有几分姿色呢’。是不是?”“满上京数你最不要脸。”翊安赧然,骂了一句就往船舱外走。身后传来齐棪放荡得意的笑容。若这画舫上有针线,她非要把他变成哑巴不可。沿河两岸街灯旖旎,各色酒旗飘扬,远处依稀能看得见别家画舫上的人影。风从耳边擦着过去,却早没了多少寒意。方才在船舱里头闷得热,将好吹风解乏,一时惬意。齐棪跟出来,站在几步外,看着翊安清艳安静的侧脸,如痴如醉。然而抬腿走过去时,他发现脚步开始虚浮了。方才在里头还清醒无比,怎么出来吹了风,反而昏沉。不会是酒劲上来了吧?算了不管,能醉到哪儿去。他从后搂住翊安,将她连同臂膀都圈在怀里,不容挣脱。翊安由他搂着,闭着眼睛。齐棪回想前世,二十三岁生辰那天他们在做什么。好像一起用了午膳,她客客气气说了两句祝词,还敬他一杯酒。不像夫妻,更像同僚,还是那种彼此心里揣着埋怨的同僚。“我好高兴。翊安,今夜月色美,哪哪都好。”“是吗?”翊安抬头看一眼,乌云半遮,月色朦胧,不大赞同:“寻常得很。”齐棪不管,继续道:“你知道你站在月辉中像什么吗?”“仙子下凡。”她不假思索。“哈哈哈,”齐棪喜欢她的直白,低声笑说:“像我媳妇!”“像?难道我不是吗?”翊安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只得仰起头,看见他的下颌轮廓。怎料齐棪竟然真的思考起来,过了会,反应迟钝地问:“你是吗?”“齐棪……你头晕吗?”“好像有一点。”“你抱我抱得这么紧,是不是因为站不住?”“啊?你怎么这么聪明!”废话,她是过来人。他现在就像醉了啊,连说话都口齿不清起来。“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他边笑边问。翊安知道他酒劲上头,跟自己闹着玩,于是配合倚在他怀里媚声道:“你忘了,咱们是背着你家里那位出来玩的。”“既如此,良宵苦短,快些办事吧。”他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将人转过来,往木栏杆上一推,弯腰便要吻。流氓!醉酒是假,占便宜才是真。翊安偏开头躲避他的醉,娇声婉转问:“爷你猴急什么?”“我好急,家里那位榻上喜欢拿乔,回回不尽兴。”他抱怨完,又恳求道:“小娘子,今日让我快活个够。”“……”翊安敛了笑意,沉下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没良心的混账东西,哪回没纵着他胡闹。齐棪还没醉糊涂,见她不快,立刻收回手,委屈巴巴道:“我知道啊,咱们不是在做戏吗?”纵然画舫上灯火暗淡,月光也没洒满九州,翊安还是看到齐棪嘟起粉嫩的嘴蠢,眼睛里湿漉漉地迷离着。嘟嘴撒娇?翊安心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齐棪还能做出这种事。可塑之才。她继续逗他,坏笑着在他脸颊上掐了把,“原来王爷喜欢这么玩啊?”俨然一副贵门女子玩面首时的姿态。若放在平时,齐棪哪里能忍。然而他现在醉得神志不清,被她撩的七荤八素,老实地点头。话不多说,低头便亲,在她唇上“吧唧”啄了口。认真给予点评,“你嘴比我媳妇还甜。”平日里不敢偷腥,今日借耍酒疯发泄?翊安十分怀疑,并且不满,已经想踹人下水了,齐棪喝醉是这个德性?她那晚在宫里,虽然黏人了些,想也没这么讨厌吧。嘴上自是不输的,勾住他的脖子,媚态万千地哑着嗓子道:“我榻上也比你媳妇好玩,爷,要不要试试?”齐棪反应迟钝,先是呼吸急促,而后重重地点了两下头。迫不及待地胡乱在她脸上亲,开始解腰带。“哎哎哎,王爷请自重。”翊安抓住他宽衣解带的手,瞪着美艳的眸子问:“疯了啊?”齐棪不瞒地哼一声,“你不觉得在这里办事,边看景,边找痛快,别有一番滋味吗?”翊安经不住他这么说,立即红了耳根,嗔怪地打他一下。“那你也成了别人的景。你当这画舫上就你我二人,你当河两岸都是瞎子,你当别的船不会过来……”她躲开齐棪四处乱亲的嘴,“你瞧,那艘画舫可是冲咱们来的?”齐棪还没彻底傻,当她在骗人,继续亲她,抽空道:“谁来坏老子好事,我要他的命。翊安将他推开的一刹那,少年高扬清脆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哎!姑父姑母,可算遇到你们了。快快快,靠过去。”但见那锦绣画舫上,站着一众锦衣华服的青年男女,那叫一个热闹欢腾。他俩那倒霉侄子正举着酒杯,嗷嗷地朝这边吼。穿得花红柳绿,笑得傻里傻气。“我们逃吧。”齐棪气呼呼道:“我现在只想看见你。”“乖,回去让你亲个够。”翊安哄道。都到面前了,怎么跑得掉。“思荣,你怎么晓得我们在这?”“原本不知情,”魏思荣扭头去寻人:“但我刚好稍了两个人过来。”说话间从人堆里站出来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一个绿衣假笑,一个黑衣讥笑。齐棪、翊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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