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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总是想逃跑》TXT全集下载_7(1 / 1)

裴行璟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 不用假以时日,梦里什么都有。”听到这话,宋清辞不由得笑出声,她一直觉得太子肃正,可今日才发现他风趣的一面。裴云蓁两颊气的鼓鼓的,“清辞,三哥瞧不起我们,说我们在做白日梦呢。”裴行璟薄唇勾起一抹笑,语气慵懒又随意,“三哥瞧不起的只有你。”宋清辞眸子弯起来,很自然的顺着裴行璟的话说下去,“对,殿下刚才可没有说我,只说了你。”裴云蓁瞪圆了眼眸,“好啊,清辞你变了,你和三哥是一伙的,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们计较。”听到裴云蓁这番话,宋清辞笑起来,笑声清脆,“我和殿下才没欺负你呢。”说着她看向裴行璟,“是不是,殿下?”裴行璟薄唇勾起,“是。”望着宋清辞脸上的笑意,裴行璟眉梢眼角透露出几分柔和。他第一次见到宋清辞时,还未及笄的少女在委屈的哭泣。新朝建立后,宋清辞面对他时总带着几分疏离,可今日宋清辞在他面前毫不防备、轻松自在的笑着。裴云蓁在一旁看着,心里嘀咕着,她也没看花眼啊,怎么感觉三哥和清辞之间透露着无法言说的自然?说笑了一番,眼看时间不早,宋清辞和裴云蓁从东宫离去。裴行璟送着她们出去,裴云蓁眼尖的看到不远处烂漫的山茶花,她快步跑过去,没跑几步,转过身子,“清辞,我去摘几朵花儿。”“好,一会儿我去找你。”随着裴云蓁离去,只剩下宋清辞和裴行璟两人。裴行璟与她并肩而走,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宋清辞只到他的肩膀处,“那几个司寝宫女,公主不要多想。”裴行璟提起司寝宫女,宋清辞立即意识到裴行璟已经知道她和裴云蓁今日到东宫的意图了。也是,东宫守卫森严,那些宫人一定会告诉太子的。然而她和裴云蓁为了不让太子知道这件事,还故意用下棋当借口。宋清辞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多想什么。殿下身边骤然多了几个司寝宫女,蓁蓁拉着我来只是看一看这几个司寝宫女为人如何,殿下放心,以后我和蓁蓁不会再找她们问话了。”司寝宫女是伺候太子的,她和裴云蓁今日的行为确实不妥当,尤其她还是一个前朝公主,更不应该涉及这些事情。刚才那番话就是解释,省得太子误会什么。裴行璟唇边溢出一丝无奈的浅笑,宋清辞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没有关系,早晚有一天,他会让宋清辞明白的。裴行璟淡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没继续说下去,而是道:“公主得闲时,随时可以跟着蓁蓁到东宫。”宋清辞应了一声好,“殿下再见,我先去找蓁蓁了。”宋清辞有些不明白,太子说他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啊?☆、第 16 章回到东宫,裴行璟吩咐下去,“注意着那几个司寝宫女有没有异动,平日无需让她们近身伺候。”盛厉垂头回道:“是,殿下。”即便裴行璟送走这几个司寝宫女,皇上还有王皇后还是会想法子给东宫再送来几个人,所以裴行璟暂且让这些司寝宫女留在东宫。裴云蓁摘了两朵山茶花,给了宋清辞一朵,“清辞,男子一朝得了势,是不是都会想要很多女子啊?”宋清辞浅浅笑着,轻嗅了下烂漫的山茶花,“ 你怎么突然这么想?”裴云蓁情绪有些低落,“ 你看啊,父皇都给大哥、三哥他们准备了司寝宫女,陆怀瑾如今是国公府世子,和以前不一样了,陆老国公肯定也会给他准备通房的。”宋清辞宽慰着出声,“陆世子心里有你,即便陆国公为他准备通房,他也可以不收用的。再说了,如今你是公主,想必陆国公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裴云蓁甩着手中的山茶花,一张小脸耷拉着,“ 在晋阳的时候,我和他两家住在一条街上,小时候我们常在一块儿玩,我还常去他们家用膳呢。三哥比我年长,平日除了读书,父皇还交给了他许多事情,所以三哥不在的时候,都是陆怀瑾陪着我。可是现在进了宫,一个月也见不到他一次面,上京这么多世家贵女,陆怀瑾会不会喜欢上其他女子啊?”宋清辞没有喜欢过哪个郎君,但是看着裴云蓁这样的小女儿家情态,她还是有些羡慕的。虽然裴云蓁没有娘亲的陪伴,可是有太子、太后和陆怀瑾的疼宠,他们给她营造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环境,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喜欢一个郎君,天真烂漫诉说着对陆怀瑾的情意。然而宋清辞自幼和宋娘子相依为命,有那个闲工夫,她更想多赚些银子,好让她娘不那么辛苦。后来进了宫,她知道她要去东突厥和亲,和亲一事就像沉重的一座山,压在她的心头。她要活下去,就只能去和亲,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喜欢什么样的郎君。不喜欢,就不会有留念,才能毫不惧怕的去和亲。宋清辞将山茶花簪在裴云蓁鬓发上,仔细打量她几下,“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比这花儿还好看。”裴云蓁绷着的脸舒展开,噗嗤笑出声。宋清辞接着道:“ 蓁蓁长的好看,性情也好,上京世家贵女虽多,可她们不是你,陆怀瑾又怎会被她们吸引?”裴云蓁低落的情绪一扫而光,“清辞,你若是男子,我肯定嫁给你,才不会喜欢陆怀瑾呢。”宋清辞笑着,“ 陆世子可不依呢。”提起以前的事情,裴云蓁忽然来了兴致,“清辞,你之前在宫外长大,可有喜欢的郎君?”宋清辞摇摇头。裴云蓁又问道,“那可有和你一起长大的郎君?就像我和陆怀瑾那样。”说起宫外的事情,宋清辞眸中透露着怀念,“ 在宫外的时候,邻居家有个林大哥,他待我很好。从出生起我就没有父亲,街坊的一些小孩常欺负我,说我是没有爹、没人疼的孩子。林大哥大我四五岁,他常常赶走那些欺负我的泼猴儿。若是没有进宫的话,我可能会嫁给他。”裴云蓁沉默着,她认识宋清辞的时候,宋清辞虽然成了前朝公主,可周身端庄又润秀,举手投足尽显贵女风姿,哪怕前朝不在了,宋清辞面上也没有一丝落魄之态。却没想到,在她没有回宫之前,处境竟是这般艰辛。默了片刻,她摇摇头,“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过你可不能嫁给那位林大哥,你这样好看的女郎,应该找一个和你相配的郎君。”宋清辞好笑的看她一眼,“你还没见过林大哥呢,怎么就知道他和我不相配了?”“你那位林大哥有三哥好看吗?”宋清辞轻笑了一声,“自然不如太子。”裴云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莫名的笃定,“那不就得了,三哥这样的郎君,才和你相配。”怎么提到太子了?宋清辞嗔她一眼,“胡说什么呢!”太子矜贵肃正,未来的太子妃想必也是高门贵女,家世煊赫,太子岂会和她相配!裴云蓁越想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我不是在胡说,我是真的这么觉得的。”不过三哥不近女色,从没见他亲近过哪个女子,对待宋清辞也是以礼相待,未有逾矩的举动。裴云蓁总觉得自家三哥不太对劲,却也不知道太子心里在想什么。她拍了下胸.口,信誓旦旦的说,“你放心,等明年父皇给咱们几个指婚的时候,我一定让父皇还有皇祖母挑一个和你相配的郎君。”宋清辞抬眸望着天色,冬日正午的日光融融,少了些灼热和刺眼,洒在她的面上,波光粼粼般泛着光华。成亲啊,荔枝劝她成亲,裴云蓁也向她提起成亲的事。没有闹出皇上要将她送到离宫的事情之前,她是生是死都不一定,宋清辞并没有嫁人的打算。眼下皇帝要做面子功夫,那么就不会悄无声息的处置掉她,看样子是要将她当成一个吉祥物,摆在宫里,以此来挣一个万民称赞的仁善名声。如此一来,即便她不想成亲,皇上要当一个名声仁善的帝王,还是会给她指婚的。可是即便皇上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将她送出宫,上京的世家权贵也不会娶她,成了她的驸马,基本上就断送了以后的仕途。那些出身贫寒、有才有能,通过科举入朝为官的郎君,估摸着也不会娶她,她一个前朝公主又没有利用的价值,当她的驸马,乃自毁前程。这般来说,究竟是等着皇上指婚,还是她自己提前找一个各方面最适合成亲的郎君呢?————————————临近年关,昨夜又落了一场雪,眼下腊梅开的正好,宋清辞准备去摘些梅花,好做些梅花酥。她从小在宫外长大,即便现在成了公主,什么事情还是喜欢亲手亲为,带上荔枝还有两个小宫女,去了梅林那边。这处梅林有些偏僻,沿着一条白石小道进去,入目便是一片梅海,风一吹,枝头连绵不断的梅花,似波浪般泛着涟漪,脚下的白石小道也铺着厚厚的一层落梅。绿萼红梅,簌簌花瓣莹润剔透,覆着一层素白的雪,清逸幽雅的梅花香扑鼻,沁人心扉。宋清辞欣赏着枝头的腊梅,当真是人间美景,她让荔枝剪了几枝梅花,准备带回去插在瓷瓶里。四皇子裴行煜远远的就看见了宋清辞,虽然他只在宋贵妃那里见过宋清辞几次面,只观其背影,便能认出来面前的女子。女郎背影纤细袅娜,哪怕穿着冬衣,柳腰仍然盈盈一握。修长的双腿掩盖在丁香色刺绣八幅湘裙下,一头青丝坠在腰间,云鬓花颜,和这素白的雪成了最鲜明的对比。前朝十一皇子宋萧尚流窜在外,许是宋清辞会知道宋萧的踪迹,再加上裴行煜心里对宋清辞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润秀灵动的女郎总是惹人注意的,在宋贵妃宫里第一次见到宋清辞时,裴行煜便恍了神。他信步走过去,“平宁公主也在梅林赏景?”宋清辞转身看过去,露出得体的浅笑,“四皇子。”裴行煜朝着宋清辞走近,“想着昨日落了雪,梅林这处的景致应当不错,没想到平宁公主也在这里。”在宋贵妃宫里见到裴行煜的那几次,宋清辞和他并没有什么交谈,今个这位四皇子倒是好兴致。宋清辞道:“ 我来采些梅花,准备做些梅花酥。”裴行煜看了眼荔枝手中的瓷瓮,有意在宋清辞面前展露他风雅的一面,“ 公主若想食梅花酥,自有御膳房准备,何须公主亲自操劳?”“若只摘些梅花回去,着实可惜。公主可尝过用梅上雪煮的茶?梅花上的雪煮茶乃是一绝,茶水轻浮,香韵未绝,公主既然来得早,梅上的雪还未融化,趁此机会,多采些梅花雪回去,才是风雅之事。”裴行煜心里盘算着,大多女子都喜欢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男子,想必宋清辞也不例外。他特意提起采梅上雪,宋清辞肯定会觉得他是个风雅的郎君。而且宋清辞身边只有两三个宫女,采梅上雪可是费功夫的事情,那么他可以顺势提出来帮宋清辞采雪,这样子就有了正当的借口和宋清辞相处,可以借此拉近和宋清辞的关系,让宋清辞对他卸下心中的提防,岂不美哉?宋清辞倒是没料到裴行煜会这样说,她脸上的笑容得体又疏离,“四皇子好雅致。”其实裴行煜这番话也不算有错,可言谈之间的淡淡显摆,听起来总让人不舒服。感情在他看来,宋清辞做梅花酥是毫无必要,纯属浪费时间,采些梅花雪回去才是正事。梅花泡雪在文人墨客、世家贵族之间确实是风雅之事,然而宋清辞从小在市井中长大,在她没进宫之前,她连茶都没喝过几次。后来进了宫,开了眼界,什么种类的茶、什么茶该用什么水来煮,这些她都略知一二,但许是出身摆在那儿,无论一壶茶是用清泉煮,还是用梅花上的雪来煮,其实她分辨不出来有什么大的区别。再说了,前几日裴云蓁也起了用梅花雪泡茶的念头,拉着她采了一瓮的梅上雪,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才采了一小瓮,着实麻烦。后来回去煮了茶,和用普通清泉煮的茶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更风雅些而已。宋清辞浅浅笑着,“ 前几日蓁蓁和我采过一小瓮梅上雪,不打扰四皇子赏梅的雅兴了,我去那边看一看,四皇子请便。”裴行煜一脸茫然的看着宋清辞离去的背影,怎么事情不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发展?为何他还没说几句话呢,宋清辞就离开了?上京的姑娘大多喜欢俊逸温润的郎君,这也是太子招那些贵女喜欢的原因。太子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那些贵女以为太子温润清雅,其实太子才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人,全仰仗他那一张脸,讨了不少女孩欢心。他虽然比不过太子俊朗,可长没差多少啊,怎么宋清辞就将他一个人留在这儿了?难不成他刚才说错了什么话?裴行煜脸色拉下来,赏梅的兴致也没了,转身离开了梅林。宋贵妃一直有意拉拢她,还特意在太后面前点出她和宋清辞那浅淡的亲缘关系,宋清辞无意投诚宋贵妃,也不想和裴行煜走的太近,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换了个地方,宋清辞四处看了看,开始和荔枝她们采梅。腊梅枝干横斜,有高有低,宋清辞踮着脚儿,才稍稍够到那一枝腊梅。随着她的动作,枝干上的花瓣掺杂着素雪纷纷落下,落在宋清辞细肩之上。肩头、鬓发上的梅花传来清冽的花香,而雪花落在宋清辞浓长的眼睫,瞬间融化成水,传来冰凉的触感。如玉笋的手指擦去睫毛上的水雾,她朝荔枝她们看去,却见她们和她一样,还没摘着梅花,倒是身上先落了一层雪。荔枝几下子扒拉掉头上的雪,“公主,许是这梅花知道咱们要来采它,故意不让咱们得逞呢。等做好了梅花酥,奴婢一定要多吃一点儿。”被她这番话逗笑,宋清辞眸子弯弯的,回头望着荔枝,脸上的笑意灿烂。烂漫的梅花树下,女郎笑意嫣嫣,眉如青黛,眼若琥珀,耳珠垂下的海棠色流苏耳坠摇摇晃晃,映衬的裸露在外的脖颈越发修长精致,颇有一番袅袅婷婷的意味,明媚的笑颜比枝头的素心腊梅还要娇妍,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裴行璟、周修林等人眼中。陆怀瑾、翰林院编修周修林等人一大早在东宫与太子议事,临近年关,虽然皇帝已经封印,可在外的官员纷纷进京述职,新朝建立,来年外官的调动、往年的政绩、所管辖之地的情况,这些都需要裴行璟一一查阅和过目,他政务缠身,没有得闲的时间。东宫一行人议事结束后,陆怀瑾提出去梅林这里赏梅,放松一下,想着这几位朝臣忙碌已久,裴行璟便没有拒绝,跟着他们一道来了梅林。不料,却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宋清辞面上粲然的笑意,晃花了人的眼,仿佛梅花树下的女郎,是此刻天地间最明媚夺目的存在。周修林脚步一顿,呆愣了片刻,这位平宁公主清丽柔美,人比花娇当如是。敏锐的注意到周修林的异常,裴行璟看了他一眼,朝宋清辞走去。周修林很快就回过神,跟在裴行璟后面。看到裴行璟几人的出现,宋清辞眸子仍然弯着,没有面对裴行煜时候的疏离,“殿下。”裴行璟薄唇勾起,“ 清辞可是要采梅?”宋清辞注意到,这一次太子倒是没有称呼她为公主,而是唤了她的名字,不过她也没多想,“是,我准备做些梅花酥,然后再将一些梅花储存起来,等来年夏天时做些梅花酒,炎炎夏日喝上一盏冰冻的梅花酒,特别爽口。”说起来她和裴行璟也没见过几次面,可许是因着她和裴云蓁交好,连带着对裴行璟多了几分莫名的亲近。又许是裴行璟救过她的命,又帮了她好几次,宋清辞知道裴行璟不是那等心胸险恶的郎君,潜意识不抵触与他的接触。此时,周修林、陆怀瑾等人过来向宋清辞行礼。宋清辞笑着道,“几位大人不必多礼。”周修林自然听到了宋清辞方才那番话,感叹道:“公主蕙质兰心。微臣还未入朝为官时,父亲早逝,全仰仗母亲供我读书,家中拮据,母亲连吃一块糕点都舍不得,微臣实在是惭愧。每逢冬日,辛苦一年,手中有些留余,微臣的母亲便会采摘些梅花,做些梅花酥。过了这么久,微臣回想起来,仍记得梅花酥的滋味。可惜,子欲养而亲不待,微臣如今有了官职,还未让母亲享福,母亲便逝去了。”周修林是前一科会试状元郎,宋清辞知道他出身贫寒,却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提起出身和家境,他毫无窘迫之态,大大方方的,并不羞于提及此事,倒是让宋清辞另眼相看。宋清辞感同身受,她对宋娘子又何尝不是这种感情,“周大人年少有为,能看到周大人功成名就,有一个锦绣前朝,想必对于周大人的娘亲来说,她最大的心愿已经满足了。”周修林笑了笑,“公主说的是。”宋清辞和周修林二人有来有往的说着话,裴行璟神色淡漠,眼神却是冷了几分 ,调过去视线。他娘亲去世的也早,也没能跟着他享福,他也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宋清辞怎么不来安慰他呢?☆、她只能是他的一旁的陆怀瑾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裴云蓁的身影,他上前一步,降低声音,“公主,长乐公主可在这里?”裴云蓁前几日还担心陆怀瑾喜欢上其他女子,要是知道今个能在梅林这里见到陆怀瑾,她一定后悔自己赖床不起来。宋清辞道:“蓁蓁不在,陆大人若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她,我可以代为转达。”说完这话,她突然想起太子还在这儿呢,裴云蓁是太子的妹妹,给陆怀瑾传话的事情宋清辞不可擅自做主。澄澈的眸子看向裴行璟,宋清辞用眼神询问他可不可以帮陆怀瑾给裴云蓁传话。太子神色却更冷了几分,宋清辞刚才和周修林说了那么一长串话,怎么轮到他的时候,只用眼神看他?因着宋清辞的出身环境,加之在宫里待的那两年,经历了不少人情冷暖,她很能感受到一个人的情绪变化。太子好像心情不太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还是不想让她帮陆怀瑾给裴云蓁传话啊?宋清辞有心作罢,但是想起裴云蓁前几日小脸耷拉着、没有笑颜的样子,她知道裴云蓁心里念着陆怀瑾,若是这次错过了,指不定下次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和陆怀瑾说上话。想了想,宋清辞走到裴行璟身边,声音低了几分,“太子,我可以帮陆大人给蓁蓁传话吗?”宋清辞刚刚只拿眼神看他,这会儿为了裴云蓁和陆怀瑾而主动和他说话,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宋清辞就不打算和他说话了?他堂堂一个太子,却还比不上他的妹妹,还有陆怀瑾、周修林那几个外人。裴行璟声音淡淡,“ 公主方才说什么,孤没听清楚。”裴云蓁和陆怀瑾的事情还没过明路,况且他们俩人还没定亲,说不好以后会不会有变数,此处还有其他朝臣在,若是宋清辞大大咧咧的说出来,难免让人觉得裴云蓁和陆怀瑾是私相授受。宋清辞踮着脚尖儿,凑到太子耳边,声音柔柔的,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重新问了一遍,“太子,我可以帮陆大人给蓁蓁传话吗?”女郎声音柔柔的,清和悦耳,离他离得很近,身上的清香并不浓烈厚重,宛若徐徐春风掺杂着桃花香那般自然怡人,尽数弥漫在裴行璟的呼吸间。他脸上的冷意褪去,浓长的眼睫微垂,若是了解他的人,应该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很不错,“可以。”不远处的周修林注视着宋清辞,看到她离太子很近,踮着脚和太子说话,莫名的,两人显得很亲密 。他微蹙了蹙眉,他常去东宫与太子议事,可从来没见到太子与哪位女子这般亲近。宋清辞放心了,她又走到陆怀瑾那里,“陆大人,太子同意了,你有什么话要告诉蓁蓁的?”陆怀瑾狐疑的盯着裴行璟,太子什么时候耳朵不好使了?这不是故意在逗.弄平宁公主嘛。陆怀瑾从怀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他早就写好了,准备着若是在宫里见到裴云蓁了,这封信就用不上了,若是没见到裴云蓁,那就让人把这封信转交给她。陆怀瑾将信递给宋清辞,“劳烦平宁公主帮我转交给长乐公主。”太子是裴云蓁的兄长,以前裴云蓁没有及笄的时候,对于他和裴云蓁的来往,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插手此事。可今时不同往日,裴云蓁如今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她和陆怀瑾还未定亲,和他多加往来总归不太好看,影响闺誉。即便陆怀瑾求了太子几次,太子也没松口让他见裴云蓁一面。没曾想平宁公主只是轻描淡写和太子说了几句话,太子便松口同意了。梅花装了满满的一瓮,宋清辞向太子和陆怀瑾、周修林等人告辞。陆怀瑾、周修林等人躬身作揖,“公主慢走。”宋清辞离去后,裴行璟拨弄一下白玉扳指,淡声道:“周大人惦念着梅花酥,孤待会儿就派人给你送去一些。”周修林又一作揖,“多谢殿下。”同是男人,见到宋清辞时,周修林眼里的惊艳之色,裴行璟看的分明。周修林能从一个寒门子弟成为状元郎,自身着实才能出众,裴行璟不是那等公私不分之人。宋清辞讨男子喜欢,裴行璟也毫不意外。然其他人喜欢宋清辞又如何,她只能是他的!等宋清辞将陆怀瑾的书信交给裴云蓁以后,果不其然,她后悔的叹了口气,“若是我今日早些起来,跟着你一道去梅林就好了。”宋清辞在她身边坐下,“再过几日宫里举办除夕宴,你就可以见到陆世子了。”听宋清辞这么一说,裴云蓁高兴许多,“清辞,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除夕宴呢,去年冬天,三哥陪着父皇到上京参加过一次除夕宴。等他回到晋阳的时候,我问他除夕宴是什么样子,有没有让他印象深刻的。你猜三哥怎么说?”宋清辞很捧场,“太子怎么说?”原来去年除夕宴太子也在啊,她倒是没有注意到裴行璟。裴云蓁笑起来,“三哥说他遇到一个小姑娘,那个小姑娘委屈巴巴的在哭着,后来宴席上那个小姑娘又一直在吃东西,吃的脸颊鼓鼓的,像一只赏心悦目的小仓鼠。”宋清辞眨了眨眼睛,怎么感觉裴云蓁口中的小姑娘,这么像她呢?去年除夕,本该是阖家团圆的日子,然而她身在宫中,连去她爹娘坟前上柱香都无法做到。她在进宫之前,曾拜托过邻居家的林大哥逢年过节去她爹娘坟前看一看,但她还是放心不下。对亲人的思念,宫里人的捧高踩低,还有要去和亲的惧怕和无可奈何,所有的情绪堆积在一起,那一日宋清辞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一个人偷偷哭着。哭了一场,心情舒畅许多,她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不管怎么样,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不会放任自己一味的难过和害怕。后来除夕宴上,那些朝臣拍着庆隆帝的马屁。殊不知,为了支付向东突厥等国的议和赔款,朝廷拿不出银子,就使劲的搜刮着百姓,上京以外的百姓承担着沉重的苛捐杂税,苦不堪言,辛辛苦苦耕作一年,家里的粮食全缴纳了赋税,为了吃饱肚子,只能将家里的孩童卖出去,当伺候人的下人。河西、辽东、安南等地也被庆隆帝割据出去,变成了他国的领土。可在这些人和庆隆帝的眼里,却是天下一派繁盛,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宋清辞只是一个女儿家,她无法改变任何东西,那时候的她,甚至自身都难保。对于宋清辞而言,除夕宴唯一的好处是她可以吃一些平时吃不到的东西。宫里的人都知道她要去和亲,和亲公主指不定哪日就没命了,如此一来,便没人愿意讨好她这个公主。尚食局也是捧高踩低的,刚开始的时候甚至克扣她的份例,膳食送来的时候都凉了,宋清辞想了法子,直接拿着证据告到皇后那里,后来尚食局才乖乖的将她每日的膳食完完全全的送过来。但是其他的就不要想了,像那些花心思做的糕点,比如莲子蒸奶酪、香酥合意饼等,是不会给她送来的,她也只有在宫廷宴席上可以吃到。那次除夕宴宋清辞看看歌舞,吃一吃美味的膳食,没人搭理她,她也乐得自在。那时候她坐在最边上,没有人会将视线落到到她这么一个不受宠的、要去和亲的公主身上的,太子也一定不会注意到她,可能那位小姑娘另有其人吧。裴云蓁又问了一句,“对了,清辞,去年除夕宴你可有见到三哥?”宋清辞摇摇头,她很肯定去年除夕宴她没有见过裴行璟,而不是她忘记了。像太子这样矜贵清雅的郎君,她若是见到了,一定不会忘记的。裴云蓁“哎呀”了一下,“真可惜,不然你早就认识三哥了。”宋清辞笑了笑,没出声。临近除夕那两日,太子和几位皇子常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儿孙满堂,太后脸上的笑意都没下去,连带着胃口都好了不少。有时太后、裴云蓁还有吴嬷嬷几人打马吊消遣时间,再拉上宋清辞。虽然太后慈和,但宋清辞还有裴云蓁为了讨太后开心,也不敢每把牌都赢过太后,控制着,赢的少输的多。这日,宋清辞又在陪着太后打马吊,太后的娘家人进宫觐见她,吴嬷嬷自然要陪着太后去,后来裴云蓁又拉来一个小宫女,但还是少了一个人手。此时太子进来里间。裴云蓁看见太子眼睛一亮,冲他招手,“三哥,你快来。”太后临走前笑着道一句,“清辞和蓁蓁陪着哀家打了好几日马吊,今个换一下,太子你陪着她们。”裴行璟坐在宋清辞对面,宋清辞的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他身上。紫檀木椅中,太子身躯高大,玉冠束发,身上的月白色常服绣着繁琐的花纹,劲瘦的腰间配着羊脂玉佩,袖口嵌金线,清朗如松下风。太后不在,宋清辞和裴云蓁两人也没有必要再藏拙,她们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前几日跟着太后打牌,她们俩输了不少银子,今个可要从太子身上赢回来。裴行璟是太子,可他即便是打马吊,也没有粗鄙之态,出牌起牌时,手指修长匀称,动作间透着优雅从容。宋清辞和裴云蓁准备大展身手,然而有太子在,太子出牌时漫不经心,她们两个人却一连输了九局。宋清辞嘴角的笑意变得勉强,太子太欺负人了。和太后打马吊时,她刻意控住着,输的多,但总有赢的时候。再说了,输给太后,是她心甘情愿,这是在孝敬长辈。但是裴行璟和她只相差五岁,算是同龄人,在同龄人面前难免会有争强好胜的心,总输给裴行璟,任谁心情也好不起来。宋清辞本来觉得,虽然她棋艺不行,可打马吊绝对在行,而太子想必从小到大都没打过几次牌,肯定是她的手下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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