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看见李月寒示意让他继续说,他才兀自说道,“中尉他说我出去的时候从外面将门带上。我便将门窗都给关上了,”“嗯,继续。”“中尉说谁违反他的命令,他就砍了谁的头。”他认真的想了想,“后来属下就走了,窗户在里面锁好了,属下走后可能是中尉来锁住了吧。”李月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李棠来了,不得不说垣乐王府还是尽心尽力的操持了莲心的丧事,就连垣乐王世子都穿着丧期间的衣服。“叔。”李棠不像以前那般孩子气了,现在还有些郁郁之气,“我想去看看那个现场。”“……”李月寒没有忙着答应,抬起头看了看他,“想去可以,你把那间房间给打扫了。”他是有意不让李棠去,毕竟还是有些小的,那个血淋淋的头颅盯着进门处,就怕李棠又怕又恨的去撒气。李棠捏了捏拳,咬牙道,“好。”给自己仇人清理房间实在有些让李棠恶心,但是为了去房间看一看。这看一看自然是有私心的,去查案也是有私心的,这私心无非就是找到凶手后帮他隐瞒,蒙混过关逃出煜朝。在他看来,丁元确实是该死。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李棠着实没有看过如此骇人的场景,那颗血淋淋的脑袋被那些士兵抬起,安置好后在和身体拼起来埋了。那脑袋镶嵌的眼珠里带着强烈的怨恨和不甘。李棠顿了顿脚,跨了进去。跨进门,李棠便看到有一个小士兵在颤颤巍巍的擦着墙上的血,桌上椅子上也染上了些许,甚为吓人。“喂,我,拿给我吧。”小士兵认不出李棠,将帕子交给他又去拿着另一块来跟着擦茶盏。李棠擦完了墙有些倦了,他打了个哈欠,跪在地上擦着血迹,强行压下心底翻涌起滔天的恶心。他拿着帕子到处乱抹,东戳戳西抹抹,李棠左手捂着打着哈欠的嘴,闭着眼睛右手不经心的在地上乱擦。就在一刹那间,他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疼的睡意全无,李棠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被划破血的手指,他有些迷茫。地下好像什么都没有啊,李棠手一顿乱操作摸来摸去,知道他的手再次感觉到那疼痛的感觉,他停了下来。他用帕子将那东西提起来,他发现竟然是一条线!!很透明的很细一条线,材质不知道是用什么做成的,很锋利,手指轻轻划到一下就会流血。莲心死了,红鸾就来找李棠。别看红鸾长得妩媚多姿的,下手比男人还狠,有些人几次三番不听教训手都脱臼了好几次,疼的嗷嗷叫。“李棠。”她站在屋外,想到那天的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李棠收了手中那根长线包在帕子里,他想带回去看看,他看着明艳艳的红鸾将手中的帕子往衣襟里塞了塞,“诶!红鸾姐姐我这就来。”李棠跑过去,他不经意的扫到红鸾的手,手上有些细细小小的刀口,似乎已经结痂了。李棠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不自在的撇过头。不可能的吧,不可能的。“叔……”看到李月寒过来,李棠有些心虚,眼神闪躲了一下,僵硬的用幅度很小的动作往衣襟塞里面了点。李月寒问,“你躲了什么?”李棠不自在的回答,“没没没,没什么,叔,先回府了啊。”他走的极快,李月寒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将他抓起来,他瞬间悬空,那帕子自然也就从衣襟里掉了出来。“叔!!!”李月寒捡起来将帕子扒开,露出一条围成几个圈的长线,因为染了鲜血的缘故,这根线在阳光底下有些晦暗,没染血的地方有些反光。李月寒弯下腰,询问道,“李棠告诉我,这是不是在这间房间发现的。”李棠摇了摇头。那个士兵过来作了一揖便对李月寒道,“殿下,原来他是世子殿下,刚才是在不好意思,属下请罪。”李棠又僵硬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必。李月寒伸手碰了碰那线手上顿时被割起口子,顿时流出血来 ,他挑了挑眉没说话。红鸾神色依旧,这种安静的气氛维持了一段时间,知道齐化来了。齐化听说李月寒在这,觉得他是要查案便也过来了。他是个老滑头做事也十分谨慎,看起来他是特意赶过来的样子。“齐化,你看看吧。”李月寒递过去,实际上他是怀疑齐化这边的人干的。齐化看了看他神色莫测,“殿下……这……这不是,但是我知道是谁干的。”齐化朝红鸾看过来。红鸾早就料到齐化会这般落井下石,兔死狗烹,她也不过是借齐化的手来办事情,办好了这件事情自然与她有关,红鸾神色依旧没变。李棠推着红鸾往外面走,“我们先回府了,我们先回……”齐化抽出一把剑架在红鸾脖子上。看来他是真的过河拆桥,兔死狗烹了。红鸾心说。她挑挑眉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自始至终连神色都从未改变。李月寒看了看她,“走吧。”李棠颇为感激的看着他,重重的点头推着红鸾。红鸾没有动,她笑了笑道,“开始的时候我进垣乐王府本来是想杀了莲心的。”李棠的手一顿,有些呆愣,李月寒也有一瞬的不解,他抿着唇,不说话。“怎么?很惊讶?”红鸾挑眉,有些飒气,“因为我恨她啊,她娘亲曾经栽赃嫁祸给我的娘亲,所以我娘亲被赶出府后和我那个酒鬼父亲生了我,我一出生就在阴冷潮湿的小胡同,而她却可以出生在富丽堂皇的府宅里,为什么!!!凭什么!!!”“后来呵呵,我娘亲被我那酒鬼父亲折磨死了,那天晚上他被追债喝了酒摇摇晃晃的摔进湖里,他招着手喊救命,我就站在岸上躲在草丛里没有去帮他,我就看着他一点一点的沉下去。”“我长大后本来是想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但是我遇到了莲心,心里的不甘怨愤都快要把我吞噬掉了,我真的好像杀了她,杀了她的母亲,是她们把我和我母亲的人生都被她们给毁了!!!我想方设法的和她做朋友,几次三番的去害她,那个傻子不仅察觉不到竟然还对着我笑,她母亲死了我想上一辈的恩怨也许在我这该结束了。”“她被她母亲托付给了垣乐王,我也跟着她入府为妾。本来我们一生就该这样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就被他给毁了!!!”红鸾愤愤的指着这间房间狠狠道,“都是他,没有他,莲心就不会死,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她都没有离开西北,没有看过传说中的江南烟雨,她的一生就只过了十多岁啊!!!他应该死,他最该死,他应该下地狱!永不超生,不入轮回!!!”红鸾瘫坐在地上,捂着脸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一声声的呜咽,似乎要穿透这座房顶。“姨娘……”李棠蹲下来,“我们回府吧。”李月寒撇过头,转身走了,没有再管身后的那些事。齐化也跟着吩咐了几句,卖笑般跟上来,“嘿嘿,殿下,这左中尉一直空缺啊,提拔谁好呢。”他其实知道,李月寒也许也猜到这件事与他密切相关,可是又有什么事呢?这摄政王不过就是个十八岁的小儿罢了。左中尉这一职,齐化心里已经定了个听话好把控的将士来担任,只要这人生地不熟的小殿下点点头就能立即上任。李月寒没说话,回到营帐里他抽了一本书卷给他,上面是丰欧的记录。“大煜皇宫影卫?!”齐化抬眼,“怎么用他啊殿下,不是啊殿下,听老夫一句劝……”一介武夫竟端起了教书先生的架子。“命令。”“殿下,你才十八岁吧?有些人生经历啊,你呀要多听老夫一句,外人任新官多少会引起军中将士有些不平的,会有矛盾,我们还是用军中的……”李月寒自然知道他打得是什么主意,不过这是边塞,重中之重的地方可不是玩权的地方,“齐中尉是要我去京城请一道圣旨吗?”齐化没了声,拿着书卷退了下去。李月寒想这几日他该回去了,毕竟天子的冠礼……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沙漠,风烟袅袅,夕阳像喝醉酒似的晕晕沉沉的斜靠在天与地那条水平线上。真真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红鸾死了。在莲心的间房里上吊走的。走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安慰的笑,手里还紧紧攥着另一只彩鸟环佩。……“姐姐?你为什么要叫我去池塘边啊?”莲心问。“那里有鱼。”红鸾冷冷道。莲心嘟哝道,“说好做朋友的,怎么态度冷冷淡淡的……哎,姐姐那里有条锦鲤!!!愿姐锦鲤附体。”“……”红鸾点点头。其实她是想把她推进池塘里的。“哇!姐姐你今天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莲心想都没想就准备拿起来吃,“谢谢姐姐!!”她有些傻气的笑了笑。最后红鸾将她手里的食物拿回将那一盘子全都倒掉了。她有点不想毒死她。算啦!虽然她们是好朋友,但是红鸾还是恨她。就这样维持平衡挺好。……第48章 天子冠礼配宝璐元盛三年,巧月,洽。七月十七。太平盛世,天下太平,万物安宁。煜朝宣布“赦天下”。皇宫中都是一番景象,有的宫女阿监在凌晨已经开始扫道,筹备今早的三冠,特邀太皇太后为赞者。小皇帝成年了,江丞相有些感慨,“太皇太后,可想好了陛下的表字?”“哀家自是想好了。”常逸凤眼微眯,“邀丞相前来看一看,毕竟是个妇人,虽是陛下现下嫡亲了,但终究略有不妥。所以我们定好了陛下的表字便有丞相宣布吧。”江丞相点点头表默认。李月寒望了一眼,“臣先去看陛下了。”“也好,快去吧。”常逸拿起手中精致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他先回来看自己,是规矩,去看皇帝,也是规矩。但后者这规矩中不免掺了些情分。常逸垂眸嗅了满盏茶香。李月寒去见了他表哥,还专门去问了太医院的楚欣连,他这几天咳嗽加重没有,药的成分有没有增加改变。泊遇现在算是太医院的一个御医,算是李月寒推荐。虽然工作负担太大,但是好歹白夫人和安姨娘没再嫌弃白舞兮嫁给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大夫。用楚欣连的话来说,泊遇简直就是医学界的奇才,《草本纲目》都十分精通,各类医术也都能运用自如。而且给天子开的药方是他们太医没想过的,但结果收益颇大。李月寒看着小皇帝皱着眉,一小口一小口的啄着碗里的药。李月寒乐了,“终于知道苦了?”李清寒:“越来越苦了。”李月寒弯着腰笑得欢,“哎哟,我还以为我们陛下喝药的时候自动屏蔽味觉了,泊遇做的好啊。”他离李清寒还是有一小段距离,但是仍然能问到一丝苦气,能想象是有多苦了。“我……”李清寒喝了最后一口,放下碗。“嗯?”李月寒趁着寝殿里没人凑过去。“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他将药碗放在桌上,嘴角还沾着药渍,垂着眸看起来有些不好接近却有些莫名的乖。“哪有?我凌晨就赶来了,就为了看你,看陛下的冠礼。”李月寒凑过去亲了亲他嘴角的药渍,皱着眉顿时苦的说不出话来。造孽啊,造孽啊,他是疯了才会被李清寒那张脸皮吸引才去亲他,造孽啊,这么苦他是要苦死了。李清寒憋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出来,“给你糖。”他从右手边的一个小金圆壶里拿出一颗白白甜甜的糖来。李月寒忙接过去。真的苦,李月寒感觉现在自己就是一肚子的苦水。“甜不甜?”李清寒问。“你没吃过?”李清寒点点头,“嗯……没吃过,我说过我不喜欢吃糖。”那你啃我糖人脑袋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李月寒心里嘟哝。他的鹿眼一转,眸子里闪过一片精光,“表哥啊,我喂你好不好?”李月寒拿起一颗糖,循循善诱。待李清寒点头,李月寒将糖放进自己嘴里,一只手将李清寒搂近一点,开始吻他。他们最多都是亲脸,李清寒没有想到会被他按在桌子上亲,开始有些不可思议,待有些呼吸急促,李清寒开始有些轻微的挣扎,到最后被李月寒吻到腿有些发软,他放弃了挣扎。李月寒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在床上。李清寒红着脸撇过头躲避,李月寒盯着他的脖子低头咬了一口。现在才寅时末,天还没有亮,太阳没有露脸,外面有些寒气,但是殿内空气却是潮热的。李清寒的上襦被李月寒扒下来,他身上的白玉佩垂下来贴在李清寒的小腹上有些冰凉。“凉……”他喘着轻轻哼出一声。李月寒挑眉,将李清寒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李清寒手有些抖,颤颤的去借李月寒白色的腰带,上襦滑落,露出白皙的臂膀。李月寒顺势压下去,一只手还在解着李清寒的宫绦。本是花落水落,你情我愿,窗外的梧桐树被风吹得刷刷的落下,随着风飘零。“陛下,卯时初,该准备今日千秋节的冠礼了。”外面王公公喊道。李清寒脸色浮起潮红,他咬着唇没发出声音。“陛下??”李月寒解李清寒下裳宫绦的手一顿,压下来在他耳边摩挲,“说话。”李清寒红着眼“唔”了一声,冲着外面道,“知……知道了。”“陛下,可要奴才将今日的袍子端进来?”李清寒轻轻喘了一声,缩在上面李月寒的怀里,“不必了,你放在偏殿,朕一会就过去。”他们这个样子就像是偷情一般。两人只脱了上衣,穿得还算妥贴,李月寒靠在他耳边笑了笑,“表哥起来吧,一会冠礼,有没有力气??”李清寒咬咬牙,“有。你,你先从我上面起来……”李月寒又冲着李清寒吧唧一口,“好啦好啦,起来了。”他捞了李清寒一把。他们两人连同床上都有些乱,李清寒看着李月寒肌理分明的腹部,脸上有些红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有些愣愣的。他们刚才在干嘛,好像真的有点像偷情。不过李月寒看着他,好像能洞察一切,将他拦进怀里,笑道:“你说这算不算偷情?”“唔……”李清寒红着脸埋进李月寒怀里。李月寒“噗嗤”笑出声来,“现在时间有点不够啊,什么都没做呢……”他说完这句话看着李清寒耳朵从粉色一直变成红得滴血的颜色,蔓延到颈脖。李月寒捡起一旁的上襦给李清寒穿上,又穿上自己的,“行了,我去偏殿给你拿衣服吧,陛下。”李清寒呆呆的点点头,然后等到李月寒将衣服拿来给他穿上,这期间李月寒没少调戏轻薄他。再换上襦的时候,李清寒低头看着自己锁骨肩膀上的印记,有些不好意思,“阿月,这个怎么办?”李月寒眨眨圆圆的鹿眼,笑着哄道,“放心吧,阿清我有分寸,衣服正好可以掩到。”李清寒垂眸不自在的移开了眼睛。待吉时到,李清寒从金銮殿内出来,他望着一干众人,阳光正好,有些骄人,天上的星君还给画了几朵祥云,阳光像明珠一般耀眼的很,几乎是忽略不掉的。他一望那个少年,也是有光的,像个下凡的谪仙,温润如玉,干干净净的。文武百官皆在金銮殿外台阶下拿着笏板等候。冠礼开始,赞者先给小皇帝梳头,用锦帛包好。等正宾到后到西阶净手,表对冠礼的尊重。起身又从西阶走下一台阶。江丞相接过端着金冠的盘子,“天时地利人和,臣现为你加冠,愿陛下抛弃童稚之心,慎养成人之德,端明君风范,造福于民。”祝毕,江丞相给他戴上金冠。百官敬冠礼酒。最后便是字冠者,江丞相从西阶下堂站在西序之处,面朝西,他取表字,“陛下身份乃九五之尊,代蛟龙也,乃取宸之一字。象光明意,取奕之一字。奕宸是也。”并祝辞,“礼仪已齐备,在此良辰吉日宣布陛下表字,愿陛下永远保有。”李清寒拜见太皇太后,拜在场国戚。礼毕之后,千秋节一直持续到晚上,各家自然是携家带口的来,呈溪王笑了笑对李清寒道,“陛下,臣一会有大礼送给陛下。”李清寒冷着脸没说话,李月寒皱了皱眉。附属国的有派使臣来庆贺,用刚学会不久的南腔北调的中原话道,“我亲爱的陛下,我穿蓝色的锦袍来庆贺您,因为蓝色代表我们伊西力国的国花,桔梗花,代表真诚不变的爱……”案下白家一家人看过来看过去,白明兮都快听吐了,“他上次说的不是蝴蝶花吗?”白子兮道,“好像是紫藤吧。”白舞兮憋着笑,“上上次好像是他们国家的勿忘我。”白夫人凉飕飕的补了一刀,“我记得先帝在世的时候,他说的是木槿花。”“错了夫人,那时候他说的是紫露草。”白尚书拍了拍袖子。白明兮问,“为什么对我们陛下是爱。”白子兮:“可能陛下长得好看?”她转头望了望盯着皇帝眼睛不眨的几个她认识还未及笄的好姐妹,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那裙子都是三四个绣娘绣出来的。白舞兮:“难道他喜欢我们陛下?他说桔梗花在他们国家代表真诚不变的爱……”那位皮肤黝黑粗壮的使臣右手按在左肩,做了个敬礼,“摄政王殿下,为我们伊西力国做出很大贡献,援助我们伊西力,打跑了夷蛮,哦~尊敬的殿下,我们伊西力人看到战场上的那个少年勃英姿发……”白明兮掩着唇对两位姐姐道,“他又说错了,是英姿勃发。”白子兮捏着一块西域进贡的西瓜送进自己嘴里,“他上次说的是英勃姿发。”“好像是姿英勃发。”白舞兮捧着脸。白夫人淡淡补刀,“我记得陛下刚登基那年的千秋节,他中原话还不太标准,那年他说的是紫毛银发。”……第49章 清风明月还诗债亥时,众人散去,经历附属国那些使臣的语言折磨和各种千奇百怪的礼物,李清寒的嘴角抽了再抽,他揉了揉眉心。李月寒笑道,“阿清,我送你一件礼物。”“嗯?”听说是李月寒送的礼物,李清寒瞬间打起了精神,“好啊,在哪?”“走。”李月寒将他带进御花园,竹林处有点点萤火,夜晚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有些迷幻。李清寒走去望着竹林中这些萤火虫,点点荧白,灵动的光在竹林中漂浮,像天上撒下的满天星。“萤火虫?”李清寒笑了笑。“两百只萤火虫,二十岁的你。”李月寒揉了揉他的头,给他挂上一对羊脂玉的玉佩,“我爱你。”不远处还没跟上的王朝才抖了抖,没走过去,离那地方远了点,站在远处默默的背过身。后面那些宫女阿监还没跟上,疑惑的看着王朝才停下,王朝才道,“没事,陛下说他一个人和殿下呆着。”连瑜恨了一眼易临,那眼神仿佛在说:你家殿下这么直白??易临望了望那边,李清寒垂眸道,“嗯,谢谢……”李月寒歪歪头伸手晃了晃李清寒藏在衣襟里的同心锁:“谢谁?”“谢谢……郎君。”“啊?……”李月寒身体歪了歪,抓着他的肩,脸上有些不可置信。“谢谢殿下。”李清寒道,“谢谢郎君,谢谢月郎,谢谢夫君,谢谢良人。”易临横横的一瓢,连瑜转过身。没眼看。李月寒鹿眼被萤火的光辉印的满眼都是星光,李清寒看着白玉般的面孔在眼前放大,李月寒靠在他耳朵边道:“那说好咯,以后你就叫我郎君。”李月寒逼近,他后退几步,他亦步亦趋的逼近。“郎君?月郎?夫君?良人?”李清寒被逼到背靠亭柱,他缩着脖子咽了咽口水。李月寒看了看四处没人注意这边的时候,快速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吧唧一口。李清寒:“朕是不会从你的!”李月寒忍不住笑起来:“哈哈哈,别了吧,陛下,别让别人看到你这幅样子,让我看个够。”“……”李清寒捏拳,找不到理由又不得不辩驳,“你,你……”李月寒好笑的束起食指摇了摇,“不不,陛下叫错了明明陛下刚才叫的是郎君啊。”李清寒红着脸撇过头,挤出一句,“你无耻!不知好歹。”之后,李清寒越过他,跑出了竹林,身上挂的白玉佩被月光照的更显白皙。王公公走向前来,“陛下,摄政王殿下呢?”李清寒:“……死了。”王朝才:“啊?!!”白衣小郎君眉梢带着笑的从竹林里走出来,王朝才看了看两人,有些提心吊胆,这个秘密他已经知道了,守不守得住,恐怕也很难活命了吧。“回未央宫。”“……”好像又闹别扭了?李月寒心说。殿外灯火明亮,有的人兢兢业业的工作,有的人百无聊赖的趴在旁边。李月寒趴在玉案上瞅着他表哥,“生气了?”“没有的。”李清寒不抬眼,看着手里拿着劄子。李月寒趴来趴去,实在无聊的很,他也不能出声打扰他表哥,突然李清寒道,“西北左中尉一职,丰欧去填了。”“唔……”李月寒刚才小憩了一会,他睁开眼睛,“嗯,我知道的。”李清寒给理了理李月寒的头发缠在一起玉冠上的两条白色锦绦,“丰欧说,西北不像表面上朝廷看到的那样太平。”“嗯?”李月寒伸了个懒腰,“我也有这种感觉,那个齐化啊,看起来能看透这人,实际上还是摸不透,丁元就是吃了这个套。”“嗯……”李清寒想了想,忽然皱着眉。“怎么了?”李清寒眼神有些复杂,“齐化好像与刘和东有些交情,那他与李力寒又是怎样。”“……”这个问题值得去深究,但目前没任何线索说明,齐化与李力寒有直接利益关系。李月寒揉了揉他表哥的头,将他手里的劄子给关上,“渴了,想喝水。”他伸手指了指桌边放着的一小盏白瓷杯。众周所知,那不是他的,那是其他小朋友的,比如他旁边坐的这位。“这,这是我的。”“我知道。”王公公抽了抽眼角,为了不让事态发展的严重,片刻便端来一瓶银制的银瓶,“殿下,这是果酒。”“……”我什么时候要说和果酒了。李清寒抿着唇,“是我告诉他,你喜欢喝甜一点的。”“哦~谢谢阿清,我确实喜欢喝,你有心了。”果酒盛满了小碗里,他端起便喝了,“把酒共青天,阿清你要不要品一品?”李清寒接过去,仰头喝了,果酒没什么醉不醉之说,入口时唇齿皆是香甜的。“好喝吗?”李清寒答道,“好喝的。”“没喝过吧?”他垂眸,“嗯……”他不太喜欢吃太甜的,顺手拿起旁边白瓷杯里的茶水喝了几口。李月寒看着他,张了张唇,“果酒和茶水不能……”李清寒转过头来,一双眼睛呈上一层迷雾,盯着李月寒,“嗯?什么?不能什么?”“……”那个字在喉咙里卡了半晌,“……没什么。”他看着李清寒喝着水,不住的道,“表哥你喝醉过吗?”“没有。”他老实摇头,“也没人敢灌我啊……”李月寒挑了挑眉,“是吗?”“嗯。是的呀。”李月寒没说话了,呆呆的望着李清寒的侧脸,过了许久,他看着李清寒手滑将茶杯滑落,溅到他玄色袍子上,他手上也沾着水珠。李月寒手握着他的手,笑道,“喝醉了?”李清寒皱着眉小声嘟哝,“不是说果酒不会醉吗……”王公公脸色有些复杂,本来想说又不敢说,最后他看了看李月寒。李月寒故作醒悟,“你刚刚喝水了?”他点点头,事实证明这果酒一旦喝醉了,会比其他的酒更加难受。“啊呀,我忘了!喝果酒又喝水的话可能会醉酒哦。”“……”李清寒咬牙切齿,“你明明就是故意的!!”“对不起,我错了。”李月寒垂着眸道歉,看起来十分诚恳,他垂眸看到李清寒手上的水渍,“洗了好不好??”李清寒点点头,乖乖的回答道,“好。”李月寒牵着他去御池宫,“去,洗澡。”他有些错愕,他以为就只是洗手,李月寒将人都唤下去,抱着李清寒给他脱衣服。“我……我自己可以。”李清寒垂眸。李月寒将他抱下水,“一起洗。”“什么!?”不过李月寒离他很远,可能是怕他不自在吧。李清寒心说。洗了一会,李清寒看着热气腾腾的水面有些出神,过了良久,他走过去抱住李月寒,手碰上了对方肌理分明的腹部,李清寒手颤了颤,红着脸放开了手。李月寒转过身将他一推,推进贴满白玉瓷的御池中,李清寒滑了一下,沉在水中,李月寒跟着下去将他捞起来吻他,李清寒有些透不过气他推了推,便被李月寒抱起来压在白玉瓷的御池台上,“我要你。”“什么?”李清寒终于明白,洗澡不仅是为了洗手的。他红着脸,脑袋感觉冒着热气他找着拙劣的理由,“不行的,我是表哥,我们……皇祖母……阿月,阿月你听我说,我是表哥。而且我们在外人看来有血缘关系。”“有什么血缘关系。”李月寒红着眼,“我本来就姓白,你姓李,我母亲是侯府嫡女,没什么兄弟姐妹吧?你告诉我李清寒我们有什么血缘关系?”“……”李清寒张了张嘴没说话,他看着李月寒从他上面起来,穿上衣服。接着他走过来将李清寒提起来给他穿上衣服后,牵着他往外走。“去哪?”李清寒问。李月寒没说话。走了一段,遇到几个宫人阿监,他们不敢看贵人,只能垂着眸行礼,李月寒也不示意,拉着他走过。到了寝殿外,李月寒叫王公公下去,直接将李清寒打横抱起来。少年压着,轻轻笑道,“好啦好啦,现在陛下要不要做做丞相安排下来的劄子呀?”他抬头勉强够得着李月寒,“做……做劄子。”“嗯。”少年弯了弯眸子,低低的笑了一声,看着下面的小皇帝,“那就做吧,臣陪着陛下,好吗?”“好……”他揉了揉奕宸的头,将玄色衣衫丢落在地上。李清寒红着脸往后退了退抵住身后的床沿,一直骨节分明的手握着他的脚将他拽向前来,他轻轻哼了一声,“竹简破了,划到手会很疼吗?”少年眨了眨眼眸,“会有点哦,怕疼的话我们就不……”话说到一半,他的宫绦便被一双有些病态白的手解开,还有些小心翼翼的颤抖。少年压在他身上温柔的在耳边哄了一声,“乖,别动。”接着拔下他玉冠上系着的两根白玉系带,将李清寒推搡的双手捆着,举过头顶按在床上。他轻轻的用手从身下爬上,便进去了。开始的时候有些疼,他病态白的皮肤上算是有些血色,他红着眼,眼泪从眼角出来,少年就低头吻着泪水一路吻着,碰到他的唇,他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唇瓣覆上一吻,带着淡淡的甜味,浅尝即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