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脚腕被一双手握住,那是一双将士的手,带有些许茧子,节骨分明,白皙的手指微微握住,李月寒头上的白玉冠早已不正,他看着那个温润如玉的仙人,轻轻吻着他,最后在锁骨上留下齿印。他闭上眼轻呼一口气,身下的疼就慢慢的传到心底,在爬上眉梢。他呐呐的喊着疼,身上那个人也听到了,动作温柔许多。少年的薄唇靠近他的耳朵,鹿眼微微弯成月牙,“奕宸呐~”这是少年第一次叫他的字,他身体微微一震,愣了半晌。少年用温柔的奶音哄道,“叫郎君好不好啊……”太过温柔,他也迷迷糊糊的屈服于温柔,“郎……郎君。”“我的小郎君。”少年笑着身下动作却重复了几次,温润如玉的少年循循善诱,“我的好表哥,我的好陛下,叫声阿月哥哥听听。”他眼眸早已不在冷清,眼尾染上旖旎的绯红,他张了张嘴,“……阿月哥哥。”他没咬住唇,被他一哄,疼的叫了出来。窗外的月光印在地上,印在那声清冷的叫喊,梧桐树叶刷刷的晃着,风声显得有些急促,动作便快了许多。子时的宫人早已没有多少,殿外只有肆无忌惮的风声吹刮着梧桐树叶。凌乱的喘息声沉入夜色,打湿了帷帐。他还是隐忍,隐忍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从小他便在隐忍,忍受那些冷言冷语,忍受那些暴力,忍受那些漠然,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一个人来到他的身边,告诉他会为他讨回公道,那个人长成了少年,那个温温柔柔温润如玉的谪仙一般的人抱着他,“忍什么忍,我在呢。”夜晚天上挂着的玉盘洒出的白月光总是出奇的温柔。……第50章 清风刮过天上月天还有些暗,看来是辰时初,殿外的梧桐树叶经过一夜的风吹有些凌乱。“奕宸?阿清?”李月寒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他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眼里的桃花像是被摧残了一般,李月寒亲亲了他的眼睛:“早朝。”“啊!?”李清寒完全醒了,瞪大眼睛,但是奈何全身没有什么力气,小皇帝咬着下唇,难以启齿。“还是有些疼啊?”他往躺在他旁边的少年怀里缩了一下,刚想张嘴说话,嗓子还是有些哑,最终他认命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李月寒抱着他,垂下鹿眼盯着怀里的那个小皇帝笑道:“今晚我轻点?”李清寒抬头瞪了他一眼,小声张了张嘴,“想都别想,不许碰我。”“啊哟哟。”李月寒用手勾起他的下巴,“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啊,是吧,天子?”他的天子没理他,两人躺了一会,待李清寒恢复了些力气,正待爬起来的时候,看了看满身暧昧的痕迹:“……”李月寒看着他垂着眸,一脸无语,一言不发,十分发懵的表情笑出声来。他红着耳朵,比着口型,“笑什么笑?都,都是你弄的。都怪你。”他将小皇帝拉下靠在他肩上:“是是是,是我的错,都怪我。”“……”李清寒看着他,“说了别碰我。”李月寒挑眉,将他压在身下,垂下眉眼道:“阿清你好凶。”“……”李清寒表示:我再也不随便相信他表弟了,真的,亲身经历,已经认证,他再也不上当了,因为这幅样子,他被他表弟从小骗到大。李清寒:“上朝。”李月寒:“哦,对哦。都怪你,你这幅样子我又想再做一遍呢。”“……”李月寒撑着手起来,手上突然没有什么力气,一滑摔到他身上:“啊,哈哈哈忘了,昨天晚上我是用力最多的一个。”要不是他上过战场,不然今天两人都起不来了。李清寒弯着眼睛笑着。两人一起笑着。李月寒眉梢挂着笑意,弯着腰将地上的玄色衣衫捡起来,“表哥,这件好像脏了,还好不是朝服。”李清寒看着上面的一些痕迹,有些不自在的撇开头,“那就换朝服。”“嗯!”李月寒换了身以往他落在他表哥这里的一身月牙色圆领袍子,将偏殿的朝服给李清寒换上。李清寒软软塌塌的配合,轻轻“唔”了一声。穿好了朝服,李月寒就给坐在椅子上的小皇帝正冠,正巧门外的王公公进来,问侯了一句天子和摄政王。李月寒笑着应着“好”,只有李清寒冷冷的没有说话,王朝才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陛下,还有一个时辰就上朝了。”李清寒:“……”王公公唤了一声:“陛下?”“啊!”李月寒笑着,“表哥今天,他,他好像感冒了,喉咙就……”“哎呦!!”王朝才抖了抖拂尘,“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请太医看看!!”来的是楚欣连。楚欣连行了一礼:“陛下,微臣的师父今日早晨便去上元宫了,特由微臣来诊断。”想到之前撞破的一些事情,李清寒有些不自在的躲闪。李清寒将广袖挽起,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满是痕迹。楚欣连:“……”李月寒:“……”李清寒:“……”“咳咳咳咳。”楚欣连被呛了一口,忙着垂眼,“陛下饶命。”过了一会,他仔细的想了想,先是有些惊悚,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将药箱提了提,对着李月寒道,“殿下饶命。”“……”又喝了碗药,他放下药碗。寝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李清寒想了想,看着李月寒道:“阿月,我想到一句诗。”“什么啊?”李月寒拿起桌上的糖。“朕与将军解战袍,从此君王不早朝。”糖落在地上,滚了几圈。次日。李力寒所谓的“大礼”竟是眼前的少女。李清寒皱了皱眉,“我不需要。”“哎,弟弟哦不陛下,你怎么不开窍呢?”李力寒道,“听宫里的教养嬷嬷说,陛下连看和听那些都还是接受不了,你说你怎么为我们皇家开枝散叶?”李清寒没说话,没听进去。“你怎么就那么纯情呢,啧,没做过吧?”李力寒对着那个少女使了个眼色,“都成年了,哎哟,真是。”这少女毫无疑问就是前朝用惯的后宫安排棋子的手段,七娘伏在地上,“七娘不求能做什么嫔妃只求做个贴身宫女……”李清寒揉了揉眉头,“不要。”李力寒搬出常逸,“皇祖母也让你看看,毕竟都成年了!还没个嫔妃的,陛下可是身为明君的呀。”李清寒开始批劄子。李力寒心里骂了声木头,“我们陛下连皇祖母的话都不听了?呵,百善孝为先!本王先说了,剩下的本王就不管了!!”他对七娘再使了个眼色,就退下了。李月寒来未央宫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黑着脸出来的李力寒,李力寒对着他嗤了一声,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想到李力寒说的礼物,李月寒心猛的一沉,进了殿内,看见七娘穿着有些薄有些露的襦裙哭的梨花带雨的哭诉自己的遭遇有多苦。这他妈哪里是哭诉,分明就是勾引!李月寒进来,正专心批着劄子屏蔽了所有声音的小皇帝抬起头来,想起刚才关于称呼的一事,他有些不好意思,“阿月……”“……”李月寒没说话,也是,他要纳谁进后宫关他什么事呢。李月寒笑笑没说话,看了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走了。“不是的,是李力寒是皇祖母不是我,阿月你听我说。”七娘有些诧异的抬头望了望他们俩。“真的?”李月寒眨着鹿眼颇有些委屈,两个演技大佬一比拼,七娘就知道,好家伙!这是个大佬!李清寒抿唇点了点头。李月寒选择来软的,他耷拉下眉眼,颇为楚楚可怜,“阿清……我信你的。”他吸了吸鼻子,“我不想看见她。”李清寒才看着七娘,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七娘爬过去,伸出手,哭的梨花带雨,“陛下,我……”她的手碰到了李清寒白皙的手腕,她顿了顿看向李清寒,他皱着眉甩了甩手。“滚。”李月寒过去将他表哥护着,态度与刚才故意放软示弱求安慰的样子截然不同,这不是装的,是真的。七娘抖了抖,李月寒就叫易临将她提出去。气氛冷到冰点,李月寒道,“你试试再碰他一下,别说你在李力寒那里的任务完不成,我也不保证你后半生会怎样度过。”他没见过李月寒这幅样子,李清寒愣了愣,“阿月……”“她刚刚碰你手了,我看见了。”“嗯。”李月寒呼出一口气,放软了语气,努力尊重他的意见,“阿清,你讨不讨厌别人碰你。”李清寒点点头,“……但是你除外。”他默默地拿起帕子,擦了一遍。御池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水花碰撞,李清寒有些发懵的睁开沾满水珠的眼睛:“?”“洗了。”李月寒将他表哥浑身湿掉的衣服扒了下来,仔细的擦着那地方,过了一会他顿了顿,“西北这几天不太太平。”“我,我知道。”李清寒隔他远了些,他总觉得会发生什么。李月寒又叹了一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阿清,我又要走了……”“……”李清寒瞪着他,“为什么,为什么,这才几天,你怎么又要走了。”说完他有些懊恼的压了压唇,这句话属实不应该是一个天子该说出来的话,这对天下人都没有尽到责任。西北夷蛮军和几个部落的军队联盟,眼看着太平盛世就要付诸于此,李清寒垂下眸,鼻尖有些红,“要去几天啊……”“……”李月寒苦笑一阵,拉过他的手继续擦着他的手腕,“不知道啊,这次动乱可能会维持几天,几个月,几年。”“你,你……”你了好几个你,也没你出来,最后李清寒抽出手淡淡的应了一声,“哦。”李月寒转身,正想跨上玉阶,李清寒手里捏成拳头,他顿了顿,上前几步将他拉下来,哑着嗓子缩在他怀里,“别走了,我不想你走了,断断续续的走几天几个月几年,你回来几天啊,这几年你又回来过几天啊。”“……”李月寒笑了笑,“边塞有叛乱的迹象啊,我的陛下,你的江山啊,说好的,我会保护你的锦绣河山的。”“我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全都不要了,我都不要了!!!”小皇帝拉着他的衣襟,抬着头看着他,情绪有些激动,“我不要了,别再走了,你现在能保护自己了,不再需要我用皇位来保护了,什么天下,什么河山,什么皇位,我全都没想过,你骂我吧,你说我没用吧,我就是没有抱负,那些东西我从来没想过。管我什么事啊,管我什么事啊,我现在不要了还不行吗!!!”他一开始本来就从来没想过什么天下,什么河山,什么皇位。他从来都不想坐在他父皇这个位置上,也不想成为他父皇那样的人。李清寒松开手,红着眼睛抬起头望着他,与他擦肩,带着哭腔道:“我,我……现在就下旨不让你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朕也不准。我就是不配当皇帝,我就是自私。”李月寒将那个小皇帝抱在怀里:“别动。”李清寒瞬间安静下来了。“奕宸。”李月寒吻着李清寒白皙的脖子。“你,不走的对吧。”他有些小心翼翼。李月寒抬起头,搂着他:“你是皇帝,是天子,是一国之君。”“……”“等过几天再看,或许我就永远不走了。”这句话多少是有些童话的,李清寒笑了笑。他转过身搂着李月寒脖子索吻。李月寒将那身玄色衣领扒下,低着头咬了咬脖子。前几天的痕迹还有些隐约能找得出来,少年将他抱起来,压在玉台上。子衿落白裳,青丝坠玉冠。这是他表哥最主动的一次了,少年看着身下一双桃花眼迷离的他,动作加快。他攀着少年的肩细声唤着,泪水从眼角滑落经过那颗泪痣,少年低头顺着泪水吻着。第一次喂粥,不太熟练,他把握不稳力度,身下的人轻轻唔了一声,含着勺子,带着些许太好的意味,眼底却闪过一丝泪光,隐着泪花。看着他有些病态的肤色染上了旖旎的红色,那只握过剑柄的手轻车熟路的顺着他腰侧而下,略带薄茧的手模拟那东西。鱼龙潜跃,红烛葳蕤,春色绕梁。……第51章 中秋前夕忆往事中秋前夕。那天他们去上元宫才发现太皇太后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前几日楚欣连的师父,太医院院使,接连几天都去诊脉,每次开药的药量也越来越多。李清寒揉了揉眉心,这几天确实没怎么好过,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就把他压的透不过气来,好歹治痼疾那药起了些作用,他没说话冷冷的一瞥坐在高位上那个贵妇。“老了。”常逸咳了咳,“不中用了,好歹历经四朝,哀家也算是……”“别说话了。”李清寒面无表情的道,“好好休息。”常逸笑了笑:“你这孩子,哀家看着你长大,别看你总冷着个脸,哀家知道心里想是什么……”“别说那么多话,多听太医的话。”“咳咳……”常逸笑起来扯着喉咙开始咳着,“皇帝啊,你都成年了,总得,总得有个皇后啊。”“……”常逸手里还捧着个汤婆子,金步摇钗在白发上,晃了晃:“江丞相算是先帝看中的一个人才了,有野心有胆识还服气的辅佐你。还有白尚书,别看他是不着调的腔腔,我白家的人啊,看得明白揣着糊涂。月寒也是称心的辅佐你,他也是我白家的好男儿,他从小倾慕你这个表哥啊,手里虽然握着兵权但是绝对没有篡位的心思。”李清寒手里攥紧:“嗯,朕知道。”“还有朝廷上那些刀光剑影,别轻举妄动牵扯一大堆朝臣,哪个没点龌龊的勾当。你即使是成年了在那帮老臣眼里还是个小皇帝。哎,哀家斗了这一大半辈子,得了些什么呢……”常逸阖上眼仔仔细细将自己前半生捋了一遍,手里握着汤婆子还是暖乎乎的:“十四岁的时候哀家成了那时候的太子良娣,过了十多年哀家成了贵妃,和太妃进了东宫成了先帝的良娣,哀家这位置细细数来都是无数的白骨堆积成的,害了不少的人,皇后,元妃,贤贵妃,乐嫔,还有最得哀家喜爱的絮贵人,她啊看起来单单纯纯无忧无虑,但在深宫中谁没点心谁又能活下来呢。”她细细摸着汤婆子上面丝线的纹路,“哀家羡慕贤贵妃不得了啊,虽然不得那时皇帝的宠爱,但凭着身世骄横的很,要星星就不要月亮,你往东就不能往西,她最怕黑了还怕鬼。晚上的时候她就命令不许熄灯,要哀家陪着她讲故事给她听,那时候哀家二十五岁了,她比哀家小几岁,她就是只骄傲的凤凰,但是是只小凤凰,可爱的很,她刚入宫十多岁的时候还会追着我后面叫姐姐。后来的后来啊,她的寝宫被一把大火给烧了,她也没了,烧成一堆灰烬,知道是谁烧的吗,是那时的皇帝。于是我就狠下心一步一步的爬上去,站在他身边,再把他推下去。”李清寒安静的听着妇人讲述这些。“皇后娘娘是最得先帝宠爱的美人了。这是我刚做太后的时候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那是哀家五十六岁的那一年,也是先帝封后的那一年,长莲皇后真是个美人,那种冰山美人,被承安侯宠得。但是她温柔贤惠,算是先帝的青梅竹马吧,先帝年少的时候觉得她与那些胭脂俗粉都不一样,对她宠爱有加,又因为她的样貌,宫里宫外的人都在传她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李清寒不自在的撇开头,是啊,他的母亲,最后还是被辜负了。“承安侯正当意气风发的时候,家中长子在战场上断了一支手臂,次子被敌军杀害。后来承安侯府被先帝打击的不小,承安侯郁郁而终,留下了当时收养了逝世的好友武成侯的嫡女和长莲。剩下的女儿都纷纷嫁了,她养妹嫁给了白青的哥哥,那是个大将军,被先帝封王赐姓,后来长莲当面抓到先帝的丑事吧,说他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她隐隐给哀家提到过,被先帝知道后,她就被禁足了,再然后长莲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走了。之后就是那档子事。”“……嗯。”常逸带着笑道:“你像你母亲,阿月就像他母亲。长莲做太子妃的时候,还给她养妹说要是以后她生个男孩,她妹妹生个女孩,就让那个小女孩成为太子妃,成为宠冠东宫的太子妃。要是她生是个女孩的话,就嫁给她妹妹生的那个男孩,成为最幸福的小公主。那时候两个小女孩都无忧无虑的,也都不摸这背后的利害,就这么答应下来了。后来都不是,长莲她还有些落寞,在她冷冰冰的脸上就表现出来了,她妹妹说真可惜,阿月和太子只能做好兄弟了。她那时被先帝宠惯了,当时就赌气的说,谁说两个男孩子就不能好好的在一起了?圣人都没说过吧。她妹妹就点头附和。两只骄傲的孔雀在一旁说着满腹的荒唐话。哀家在旁边听了这话都要笑得合不拢嘴了,这自然不敢当真的,算是我们深宫妇人的偷偷小声的唠闲话家常吧。”她叹了一口气,喝了一碗药,最后咳着碗都洒了一地,滑入地毯不见踪影。李清寒眸子动了动,张张唇没说话。“哀家经历了四朝,最终得到了些什么呢……”“值得吗?”李清寒问。“走到最后的是哀家,哀家赢了。到头来一无所有的也是哀家,哀家输了。输赢这个问题或许现在在这里就没有定义吧……”“嗯,或许。”……“七娘再也不敢了,七娘再也不敢了,殿下!殿下!”七娘跪在地上不停的磕着头。额头都磕破了皮,渗出鲜血。“李力寒怎么不保你呢?嗯?”少年看起来全身都有一种“你找死”的样子,冷冷的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不是的,不是的!”她跪在地上仰望着他,连忙摆手,“是呈溪王指使我的,但是也是太皇太后的允许,真的!殿下!”看着面前这人有四分像自己的脸,李月寒厌恶的撇开眼。易临正要架着七娘出去。是吗?”李月寒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七娘想着都说出来了,不如就说了,将太皇太后这个大靠山搬出来,或许李月寒就不敢动她了呢……“回殿下的话,奴家是没有说谎的,太皇太后让奴家过来的……”李月寒心里下意识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冷笑一声。七娘向来是会看眼色儿的人,此时乖乖的闭上了嘴。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或者触碰到了李月寒的什么禁忌,但是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七芋。”七娘抬起头望着他。李月寒看起来危险的很:“你和李力寒……”七娘瞪大眼睛,满眼惊异,李月寒观察她的反应,李月寒嘴角嗤笑一声,挤出一句话:“真是有意思。”李清寒抬抬眸望着他进来,对着他笑了笑,很好看,但他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怎么了阿月?”“这几天……”他话转了转,“嗯,这批禁军有些事情,想来是西北那边的原因。”“哦。”李清寒应了一声,不太想提西北的事。李月寒从驻扎在京城外的军营里回来:“阿清,皇祖母好点了吗?”“嗯,好点了,她已经歇息了。”“明天是中秋,我们一家人的团团圆圆的。”李月寒对着他笑了笑,“对吧,一家人。”“嗯,一家人。”他淡淡的重复道。作者有话要说:对8起!!!这几天卡文了,抱头痛哭ing……第52章 人有悲欢离合中秋夜里,皇宫中有赏月游园,比如倚桂阁、秋晖堂、碧岑,都是临时由皇帝下旨安排。一直到夜深,宫中的音乐还飘传到宫外。御街上的绒线铺、蜜煎铺、香铺,纷纷摆出货物,争多比好,这还有一个说法,叫“养眼”。灯烛华灿,一直到天光才消停。这夜里,钱塘还有放“一点红”羊皮小水灯的风俗,数十万盏小水灯浮满水面,烂如繁星,十分壮观。传说这是迎合江神的喜好,不仅仅是图个好看。八月十五日中秋节,这一天是秋季三个月恰好过了一半,所以叫“中秋”。中秋夜里,月色比平时更加明亮,又叫“月夕”,正是金风荐爽,玉露生凉,丹桂香飘,银蟾光满。王孙公子,富家巨室,无不登上高楼,在栏杆边赏月;或者聚集在宽阔的平台上,山珍海味,仙乐飘飘,痛饮高歌,一玩就是个通宵。而一般人家,也来到小小月台,安排家宴,团圆子女,就图过好一个佳节。即使是十分贫困的人们,甚至宁愿把衣服典当了换酒喝,勉强作乐,不肯虚度。这一夜天街的市场一直开到天亮,玩月的游人比肩接踵,一整晚不绝,反正京城里,这一晚是不实行宵禁的。大小酒家都重新装点一番店面,用绸缎搭建彩楼,花团锦簇,挑出醉仙酒旗,开始卖新酒。人们纷纷来到酒家痛饮,到中秋节下午,酒都卖光了,酒家便扯下酒旗。中秋夜,富贵人家在装饰华美的台榭赏月,一般人家则赶去酒楼占好位子。四下音乐声鼎沸,离皇宫近的居民,夜深还能听到远远传来笙竽之声,宛若云外。平民街巷里,儿童嬉戏通宵,热热闹闹的夜市。定知玉兔十分圆,已作霜风九月寒。寄语重门休上钥,夜潮留向月中看。中秋观潮的习俗在煜朝由来已久,煜朝风俗十分奢侈,少不了吃喝玩乐,观花打马球。中秋最为繁盛,第二日逐渐散去,人稍少些。因为这一年的中秋,摄政王出郊,在江潮演习水军,从庙头到东郭外,附近人家的楼屋都被高官贵戚租来作看观潮的。皇家的中秋席面上更是精彩得很,先不说东王一家,那呈溪王也在那坐着,也不知这席面下藏着那些狼子野心。常逸用帕子捂着嘴咳了一声,颇为虚弱的唤着:“阿月回来了。”李月寒点点头,做了个拜礼,常逸点点头:“来,中秋了,我们皇家也是好不容易起码凑齐了这几个人。”她身边还有几个太嫔太妃的妇人,摇着宫扇细细闲聊。宫中静谧非常,似乎偌大的宫殿掉一根针都能听到。李力寒顿了顿,轻轻笑了一声。七芋站在他身后,依旧不敢抬头,但小娘子打扮的比平常宫婢要精致好看许多。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李力寒的衣袖,李力寒点点头没在说什么。李清寒看向旁边坐着的李月寒,眼神像是在确认些什么。他笑笑,在桌下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握住了李清寒的手。不待李清寒抽出手,他便反手扣住了两只手。七芋暗暗的瞅一眼太皇太后,便像可以躲着似的往李力寒身后站了站。皇家这寥寥数人的一场中秋席面上,便已暗潮汹涌。李燕然莞尔一笑:“表哥,燕然记得你喜欢吃糕点。”她往玉盘里的月饼望了一眼,“这中秋芙蓉定是好吃的!”“……”李清寒点点头。东王妃伸出筷子拍了拍李燕然夹月饼的手:“放肆!现在陛下是天子,哪能许你表哥表哥的这么叫……”李月寒夹了一个月饼放在他表哥碗里:“表哥,你喜欢吃便多吃些。”“谢谢阿月。”李清寒朝他笑了笑。东王妃:“……”常逸扬起有些苍白无力的笑道:“这孩子们啊,就是没规矩,没事啊,今儿中秋哪管这些。”东王妃收回手点头:“太皇太后教训的是。”“叫什么太什么皇太后的,按寻常人家的来,东王是先帝哥哥,我这不得是你婆婆?”“诶!”东王妃笑着。人在高处,情之一字或许更加难得。“表哥,你也吃这个。”李燕然夹了玉莲芙蓉紫茄。“不必了,韵珠郡主。”李月寒眼睛瞟过来,“表哥不吃这个。”小皇帝颇没有主见的点点头。李燕然悻悻的夹在自己碗里。过了一会,李月寒夹起玉莲芙蓉紫茄:“表哥吃这个试试看,阿月记得你还没吃过呢,喜欢吃吗?”“嗯,谢谢阿月,我很喜欢。”李清寒简短的答道。李燕然:“……”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不要差别待遇啊!李力寒瞥了一眼,便又转过头去,与东王说话。席面结束,他们便到那宫中的摘月楼赏月。到了亥时,常逸道了声:“乏了,便都回去休息吧。”众人才散去。两人并肩坐在摘月楼上,李月寒坐过去靠近他表哥:“阿清今天开心吗?”李清寒摇摇头。李月寒四处张望了一番瞧见没有外人,便凑过去亲了一口:“阿清今天开心吗?”李清寒点点头:“开心。”“……”“今晚让你开心好不好?”李清寒红着耳朵:“不好。”“为什么?”李月寒一只手摸着他红得发烫的耳朵。“疼。”他脸埋进手肘里,打算不再理李月寒了。“不会的。”李月寒放轻声音哄道,“很轻的,我保证。”“不要。”“真的……”“不要。”“很轻的。”“你骗人的。”“没有,保证,打包票。”“你控制不住的。”“我错了我错了……”李月寒伸出一只手去抱住他:“好了好了,赏月。”“嗯。”李清寒轻轻一瞥,“我们会错过吗……”李月寒见他不说后半句话,有些疑惑:“?不会。”他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身旁的少年又望了望挂着星星点点和一弦白月的天上。中秋之夜,天清如水,月明如镜,可谓良辰美景,美不胜收。白月挂在空中,温柔了四周的星星和陆上行人。满空覆在夜幕上,有棱角的星星闪烁。一阵微微懒懒的清风吹过树梢,树梢摇晃舞曳,那阵风似乎正好错过了倾洒下来的月光。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次日的晨曦太过于耀眼,这惊艳了时间的光洒在宫道上,一只灵翼的蝴蝶扑朔的翅膀离开了另一只停留在枝头上的蝴蝶。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哜哜嘈嘈,又急又乱。王公公也是焦的手忙脚乱嘴里一直念叨:“快点快点,再等等再等等。”“这天子去哪了。”“终究还是小皇帝,性子也贪玩了些!”“怎么还没来?”“这种事以前也没发生过啊!”“……”王公公只得甩着拂尘一手擦汗:“各位,各位恐有变故……咱家一个阉人也拿不定主意,再等等再等等……”今早李清寒就已经不再自己的寝殿了,李月寒也不在。问了连瑜和影卫都说没看到,只看到了呈溪王走过。王朝才往朝臣之中看了看,下面竟也没有呈溪王的踪影,王朝才心中更加有些慌。本来该开始早朝的时间,朝会还没有开始,甚至已经拖了快小半个时辰了,许多大臣心中已有细微之词。江丞相端正站着,中年人多髯,垂着眼没有微词,王朝才看在眼里,心中点了点头。时间越拖越久,王朝才心里便越发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