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闻言,犹豫了片刻后一并朝她冲了过去。李如男可没功夫跟他们耗时间,她拾了根木棍,一路砍瓜切菜般将所来之人一个接一个挥在了地上,招式虽不潇洒漂亮,但贵在神速。待她将杨少卿的人都料理了后,那摇橹之人早已不知所踪。大船渐渐偏离了方向,小船得以脱身。李如男扔掉棍子,正欲回到小船上去,忽被一根两指粗的长绳缠住了手腕。她暗道一声不妙,正要挣脱,忽觉袖中滑出一物。低头一看,竟是齐墨书送给她的那只小羊,此刻已摔落在地,化作碎渣一片。李如男“呀”了一声,愣在原地。她呆呆的望着碎落了的小羊,一张脸缓缓的青了下去。该死!她本不想将事情闹大,可再看这一船的人,怎么看怎么可恨!她青着脸一挥衣袖,腕上长绳如蛇般缠绕在了一处,长绳另一端的人一壁惨叫一壁被李如男拉至面前,她提住那人双臂,亲手将他扔进了冰凉的湖水中。紧接着,她一个接着一个,将大船上的人挨个送进了湖水里。宁谧的湖水中,一片咕咚乱响,枕绿湖畔,哀嚎迭起。李如男仿若什么都听不着似得,拖着手中长绳,面无表情的朝杨少卿走了过去。亲眼目睹了一切的杨少卿面上惨白一片,他指着朝自己逼近而来的李如男道:“你,你想干什么?”李如男却是话都不想同他再说一句了,她挥起手中长绳缠住杨少卿的脖子,将他甩在了枕绿湖中。“李如……”杨少卿嚎声未断,便坠入了碧波荡漾的枕绿湖中。齐墨书大惊。朱红嫣、齐墨雪大惊。岸上众人大惊。李如男却淡定异常,她望了望在湖水中挣扎的一干人等,丢掉绳子从袖上扯下一块衣料,将残渣一点点拾起,小心珍重的包好后重新纳入袖中。可怜的小羊,竟这么被毁了。“如男!”小船上,齐墨书揪着嗓子喊:“你怎么样了!”听到齐墨书的呼唤,李如男这才起身离开。她飞身落在水面上,踩着水中冒出的人头,一路蜻蜓点水回到了小船上。齐墨书忙抬手接住了她,一直悬着的心,这才回到原位。他望着她的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看起来似乎很不高兴。怎的打架打赢了,还不高兴呢?“如男,打的好!”齐墨雪一脸崇拜道。便是其他人,也对李如男称赞致谢。李如男淡淡一笑,完全不将适才的事放在心上。只闷闷不乐的望着齐墨书:“刚才打架的时候,不小心将小羊摔碎了。”齐墨书一愣,“小羊摔碎了?”李如男将绸布打开,端给齐墨书瞧。齐墨书一时哑然:她便是因此不开心吗?回头看看这一湖的人脑袋,嗯……怎么有些想笑呢?他不觉莞尔:“没关系,回头我亲手给你做一个。”话音刚落,忽觉船身轻轻一晃,举眸一瞧,原来是杨少卿在仆人的帮助下,挣扎着想爬上他们的小船。杨少卿看起来狼狈极了,一身红袍湿哒哒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头上还挂着几根水草。朱红嫣见了,不由笑道:“杨公子,我们这船又小又破,怕是放不下您这尊大佛,你爬上来干什么呢?”李如男本就怒火未平,见其如此,干脆利索的将其踹回在水中。“娘子珍重,小心脚下。”齐墨书大惊小怪的扶住了李如男,“前面枕流桥畔风景更好,咱们过去赏景如何?这落水之狗,便别打了。”“齐墨书!你骂谁是狗?”杨少卿本就只有半颗头露在湖面上,一说话,少不得多喝了几口湖水。朱红嫣被他的衰样逗得前仰后合,她将头一歪,支着下巴做沉思状:“杨少卿,今个似在刮南风,风这么大,没准一路就将你吹回金陵了。慢走啊。”“你!”杨少卿拍打着湖水,一张脸气的铁青:“李如男!齐墨书!你、你们等着!”“好,我们等着。”齐墨书揽住李如男的肩头,朝枕流桥的方向一指道:“船家,我们走。”作者有话要说:本周继续有榜,耶耶耶!谢谢小天使们,因为你们的支持,红笺才能继续有榜!本周更新量一万五,红笺会继续努力哒!☆、吻便吻了回到齐府时,四人已是筋疲力尽。齐墨书和李如男到齐白氏那里坐了一会子后,便匆匆回房了,至于晚上发生的事,四个人默契的闭了嘴,谁都没有和齐白氏提。若是提了,只怕今个儿晚上便不用睡了,排成一排去明堂里跪着吧。夜色朦胧,万籁静寂。院门一关,二人又是一方天地。齐墨书梳洗干净,换了身新置的雪缎寝衣,他细细检查了门窗,往香炉内添了些安神香后,这才进了卧房。卧房内,李如男正是愁眉不展。她屏气凝神,全神贯注的摆弄着已看不出形容的白面疙瘩,试图将它们拼回小羊的模样。然而她这双手舞刀弄棍时尚可,做这些精巧活计时,实在是不中用。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之后,李如男终于放弃了。她长叹了口气,将一桌子面疙瘩捧在掌心内,嘴撅的老高。看到这一幕,齐墨书莫名有些想笑。他轻手轻脚走了过去。“别拼了,怪费神的。这个碎了便碎了,左不过是别人做的,我买来借花献佛,没那么珍贵的。”他在李如男对面坐下,用一碗茶水换下了她手中七零八落的面疙瘩。李如男依旧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盯着空中莫名一点,怨恨道:“这个杨少卿实在该死。”齐墨书心中堵了赌:“可不嘛。如今他姐姐做了昭仪,只怕他更神气了。听阿庸说,这位昭仪娘娘似乎很是得宠呢。”想到这个杨少卿,齐墨书何尝不是一个头两个大。李如男睁着一双杏眸望着齐墨书,好奇的问:“他杨家和你们齐家关系很差吗,这杨少卿似乎很针对你的样子。”“你瞧出来了?”齐墨书一手搭在桌上,不屑道:“他自认风采学识样貌一流,却处处被我比了下去,打小便对我颇有怨怼,如今长大了,这怨怼积攒的大概比枕绿湖下的淤泥都要厚。不见便罢了,见了势必要掐一掐的。”“这样啊。”李如男双手交叠,撑在颌下:“都说女人好妒,原来这男人嫉妒起来,也是这般丧心病狂。”齐墨书轻哼一声,转过脸来道:“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烦心人了。”他伸出手去,轻轻牵住了李如男支在下颌的手。李如男微微一愣,目光随着齐墨书白玉扇骨般的手一并游走,任由自己的手指落在了他温暖的掌心中。齐墨书笑望着她,带着一点羞涩,一点崇拜,如春日里的一泓山泉,氤氲微甜,缱绻流过。“如男,你不知道,你孤身立在船头时的样子有多迷人人,一袭绿衫,风姿款款,我都看傻了。我当时看着你,感觉就像在看着一位自星空中落下的仙子一样。回头一想,欸?这个仙女一样的姑娘,不正是我的娘子么?那种感觉,真的是说不出的奇妙。”他说着说着,竟是微微出了神。眼角弯弯,嘴角轻扬,一副心思神往的模样。李如男不觉含笑,用另一只手在他额上敲了一下道:“你啊,就是个呆子!”正在发呆的呆书生恍若大梦初醒,目光一转,将李如男望了住。李如男同样在望着他。他的喉结上下翻滚着,双眸似被吹风吹过的烛火一般,摇曳闪烁不住。李如男垂了垂眼睛,重新抬起时,齐墨书已缓缓凑近。他双手撑在桌上,一点一点,一点一点靠了过来。他梳洗过的发上带着一丝清香,连呼出的气都是甜的,她骤然被他身上的气息所笼罩,紧张到无法呼吸。眼前的光忽然被一张俊秀绝伦的脸挡了住,鼻尖轻轻一凉,紧接着,他薄唇落在了她的双唇之上。李如男浑身剧烈一颤。一股酸麻之感自心底溢出,弥漫直四肢百骸,她一动也不敢动,仿佛被人封住了浑身的所有筋脉。她有些害怕,有些紧张,然而更多的却是沉沦。他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禁锢着她,要将她融化了似的。就在二人吻得昏天暗地,难解难分之际,房门突然间被人推了开。朱红嫣抱着个鸳鸯枕,一脸菜色的望着他二人。李如男反应飞快,迅速抽离出来,将齐墨书推了出去。齐墨书正是如痴如醉,猛地被人打断,自然非常生气。他抓了一把脸,看了看化作石像一般的李如男,又看了看杵在门外黄花菜模样的朱红嫣,不禁悲从中来。“红嫣!”他尽量表现的不那么怒火中烧,“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抱着个枕头跑到我院里做什么!”朱红嫣的面上黑了又红,红了又白,赤橙黄绿转换了一番后,抱着枕头走进来道:“表哥,表嫂,你们两个在干嘛?”李如男咳了一声,端起空空如也的茶碗,假装淡定的喝了一口。齐墨书五官皱成了包子褶,干嘛?能干嘛?大晚上的小夫妻两个该干嘛!他难得黑了脸,学着他爹齐严正的口气道:“你一未出阁的姑娘家,半夜三更衣衫不整到表哥表嫂的房中胡闹一气,成何体统!”朱红嫣板了板脸,一双紫葡萄似的眼睛在他们二人脸上来来回回滚个不停。末了,抱着鸳鸯枕一屁股坐在了二人的床榻之上。“我今晚想住在这里!”朱红嫣心一横道。齐墨书闻言大惊失色。这张床榻今晚可是用来办大事的!怎能让给表妹来睡。他当下拒绝道:“不行!”“为何不行?”朱红嫣小嘴一撅,“我一个人睡害怕。”“你去找墨雪啊!之前到我家来,不都是睡在墨雪那里吗?”这丫头可是魔怔了,如此行为,简直莫名其妙!朱红嫣不为所动,她踢了鞋,缩在床上抱紧了怀中的鸳鸯枕,“墨雪也是个弱女子,不能保护我。”可怜巴巴望了李如男一眼,“我今夜受了惊吓,唯有与表嫂在一处,才能安枕。”“你!”齐墨书气到抽筋。这个死丫头!怎的这么不懂事!“你睡这,那我睡哪?”“睡书房喽。”朱红嫣似早预料到他有此一问,故而答得飞快:“你书房内不是也有一张小床么?表哥,便委屈你将就一下,墨雪真的害怕嘛。”齐墨书痛苦的拍了拍脑门。“好了。”李如男听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她起身走到齐墨书面前:“墨书,表妹执意宿在这里,你便由着她去吧。”齐墨书为难道:“可是……”“你先去吧。”李如男打断他的话,“我一会儿会去看你。”齐墨书无语又无奈,他狠狠剜了朱红嫣一眼,孤独的,寂寞的,苍凉的离开了。齐墨书一走,朱红嫣立刻冷了脸。她娇也不撒了,萌也不卖了,可怜也不装了。一边揉着怀里的枕头,一边意酸溜溜的打量着李如男。李如男心中诚然懊恼,面上却一片太平。她在朱红嫣的灼灼目光下淡定的坐在她身边,神色幽幽道:“如此,我们便睡吧。”朱红嫣只觉得自己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两个各怀鬼胎的女人,就这样躺在了一起。青绸床幔下,朱红嫣一双水眸瞪的比海棠果还大。她抱紧小枕头,时不时偷瞄一眼身边的李如男,防贼一样。一炷香,两炷香,五六柱香烧了下去,她竟是分毫不困,越躺越精神。与难以入眠的朱红嫣不同,李如男睡的是四平八稳,自在舒畅。她在山洞里睡过,在树杈上睡过,在狼窝边上睡过。别说跟一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了,便是与齐墨书他娘,她也能心平气和的与她躺在一处。一个时辰过去后,朱红嫣忍不住了。再这么耗下去,她怕是会死。她绷紧了身子,悄悄爬了起来。正想越过李如男的身子跳到地上去,忽听身边之人开口道:“做什么?”这一声无异于平地惊雷,晴天霹雳。她骤然缩起手脚,倒吸一口气道:“你醒了?”李如男悠然睁开眼睛。“红嫣,你来,并不是想和我一处睡吧。”她转眸将她一望:“你是想与你表哥在一处睡,对么?”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我的生日,就祝愿小天使们身体健康,祝愿我的家人身体健康!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了!加油,大家加油!☆、血色缠绵“红嫣,你来,并不是想和我一处睡吧。”她转眸将她一望:“你是想与你表哥在一处睡,对么?”李如男边说边坐了起来。“表、表嫂!”朱红嫣老鼠似得朝后钻了钻,紧张而尴尬的望着她道:“你没有睡着吗?”瞧她那模样分明是睡着了的啊。李如男拢了拢长发,垂着眼眸,意味深长的笑着。朱红嫣扁了扁嘴,心道:这李如男果然心机深,便是睡着了也这般警觉,简直比泥鳅还狡猾。“我、我渴了,想去、想去喝口水,谁成想竟惊醒了表嫂。”朱红嫣支支吾吾解释道。李如男瞄了她一眼,翻身下床。朱红嫣见状,连忙扯过被子,紧紧抱在了怀里。“你不是要喝水吗?怎么还赖在床上。”李如男整好了衣衫,坐在窗下。朱红嫣面上乍青乍白:“呃……我忽然又不渴了。”李如男也不理她,穿好鞋子,起身便要离开。“你去哪?”朱红嫣急道。李如男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说:“我不走的话,只怕朱小姐一晚上都难以安眠。”说罢,撩裙便走。“你要去找表哥?”朱红嫣手脚并用爬下床来,光着脚站在地上。李如男顿了顿,猛地转过身去,走到了朱红嫣面前。朱红嫣被吓了一跳,两只手提在胸前,一动也不敢动。“朱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不管你对墨书存了什么心思,然则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此生此世,都只能是我李如男一人的夫君。你劝你还是不要打他的主意,尽早另觅他人吧。”她寒渗渗的话语在朱红嫣心头窸窣而过,掀起她一身的鸡皮疙瘩。朱红嫣望着李如男咬了咬红艳艳的嘴唇,羞愤道:“谁惦记着你夫君了!”李如男剑眉一挑:“如此,最好。”她旋身而去,不与朱红嫣再做纠缠。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的化不开。李如男轻轻推开书房的门,一抬眼便看到了辗转反侧的齐墨书。他一身雪缎寝衣被滚得皱皱巴巴,头发也松散着,躺在那不住的长吁短叹。他也没睡着吗?看来这一屋子的人都失眠了。李如男轻轻走到他床前,俯身柔声道:“还没睡吗?”齐墨书正皱着眉头,一遍一遍的数着羊。忽而听到李如男的声音,很是惊了一跳。“如男?”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欣喜的拉住了李如男的手:“你怎么来了。”李如男顺从的坐在他身边:“我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还醒着,怎么,睡得不习惯吗?”齐墨书笑着搔了搔头,他睡眼稀松,衣衫不整,懒洋洋没个精神。便是望着李如男的眼神,也是朦朦胧胧的。“我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如何也睡不着。”他拉着李如男的手,半咪着眼睛,一直望着她。李如男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发现自己独自面对齐墨书时,越发的会有些紧张,也不知是怎么了。且在心底越来越在意他。初初嫁给他时,还想着若他有喜欢的姑娘,三个五个娶进门也未尝不可。可如今,便是那才登门一日的朱家表妹,她也看不进眼里了。“明日还要上学呢,快些睡吧。”李如男抽出被齐墨书一直攥着的手:“我方便留在这吗?不方便的话,我去找知了。”“方便方便。”齐墨书见她要走,精神一下爽朗了起来,一把将李如男拉在床上,用被子将她裹了住。李如男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便陷在了温暖的桎梏中。她缩了缩手脚,将被子拢了拢,倒也乖乖的躺着了。身畔,齐墨书挨着她缓缓躺了下来,两个人就这般宿在了一处。说来也是好笑,他们成亲已久,却是头一次同床而卧,且是拜朱红嫣所赐。齐墨书不知该喜该忧。“睡吧?”他道。“睡吧。”她道。隔着薄薄的寝衣,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李如男的体温,感受的到她藏在被中小小的动作。她离着自己那么近,近到只需他一个转身,便能将她拥进怀抱中。他默默攥了攥拳,躺在床上,却如坐针毡。睡在他身边的哪里是个姑娘,分明是只蛊惑人心的妖孽。他无法闭住眼睛,更静不下心去,闭了眼,眼中是她,睁开眼,眼中还是她。面上、身上燥热不堪,整个人似被关在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只怕再过一会便要将他炼化了。终于,他忍耐不住,起身将寝衣褪了去。同样备受煎熬的李如男好不容易沉下心来闭住了眼睛,却被齐墨书的一番动静惊醒了。她呆呆的看着将衣服脱了去,露出大半□□的身躯的齐墨书。眼中似落入了一滴火油一般,被狠狠烫了一烫。许是感受到身后灼烫的目光,齐墨书缓缓回过头去,发现李如男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有些局促道:“我很热。”李如男不语,只静静的看着他。齐墨书回望着她,心底越发躁热起来,自小腹之上腾出一股灼涨之气,令他心烦意乱,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到一个宣泄之处。想要宣泄的对象,只有她。他缓缓俯下身子,温情脉脉的抚过她的额头,抚过她的脸颊。喘息渐促,指尖一片冰凉。李如男眉心微微蹙起,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他猛地吻了住。她一刹间愣了住,怔怔瞪着双眼,不知该如何反应。他青青涩而热情的在她的齿间撩拨着,捻动着,辗转反侧不留余地。她渐渐难以呼吸,昏昏沉沉中揽住他滚烫的肩头,指尖轻颤,触碰到他玉石一般的肌肤。他精健的胸膛微微张合着,呼吸声在她耳边彻底乱了去,她的手自他脊背上滑下缠上他的耳廓,呢喃唤道:“墨、墨书。”她喉间的嘤咛,要了他的命。他有些粗暴的扯去她的衣裳,倾身覆盖下来,在她的颈间流连忘返。他将她抱的那样紧,似欲将她揉碎了似得,颠来复去,毫不怜惜。身下,一股灼热渐渐靠近,她尚未分辨出那是什么,便被它刺穿了身体。她痛的咬住了他,却随即在他的起起伏伏中陷入混沌,再难清醒。轻纱幔帐下,他们一次一次,一番一番,抵死纠缠。作者有话要说:求表妹的心理阴影面积那个,看在太上老君的份上,赏个收藏如何?☆、风雨欲来(补)从来不贪眠的李如男,难得睡了个懒觉。当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的时候,小小木榻之上,只剩她自己。至于齐墨书,大约早早起身,到白鹿书院去了。阳光毫不吝啬,大把大把的撒了进来,映得一室金黄。李如男掀开被子,慢慢坐了起来。身下,小小一片褐血,昭示着昨夜的疯狂,腰以下似不是自己的了一般,酸胀麻痹,苦不堪言。她面上滚然一烫,生平头一次,她被人搓圆捏扁,□□成了那般模样。真是小瞧了这个书生,平日里看着温润柔和,谁道竟……她不敢再去想。趿着鞋子走出书房,发现暖阁里早已备下一袭精致的早膳。她仔细一看,蟹黄包子、酥油圈、薏荷粥,都是些她素日里爱吃的膳品。她捏起一个酥油圈闻了闻,正要下口,瞥眼瞧见蟹黄包子之上立着个白白胖胖,奇奇怪怪的小东西。她放下酥油圈,疑惑的将那小东西捏了起来,放在掌心中仔细打量:这小怪物大约一拳,芝麻粒做的眼睛,云草梗做的犄角。看起来有些怪怪的。她反复斟酌了一番后推断出,这小东西可能是只羊。李如男哭笑不得。她捧着小丑羊坐在圆凳上,啧啧赞叹:这齐墨书委实是个人才,昨夜里折腾了一宿,今早还有精神给她备下这一桌子早膳,给她做了这么一只非同凡响的羊。“你也知道昨天把我折腾坏了?”李如男戳了戳小羊的脑袋,小羊瞪着一双芝麻小眼,无辜的看着它。李如男又戳了它两下,这才小心珍重的收了起来。这一只,可无论如何都不能打破了。她才收好小羊,知了便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石破天惊道:“小姐!快逃!衙门里来人了!”齐府里,或许有两只报衰鸟。一只是阿庸,一只便是李如男眼前的知了。然而知了办事一向是咋咋呼呼,大惊小怪。是以,李如男愣是不慌不忙的喝了口薏荷粥。“怎么了?”她问。知了白着脸,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被吓到了。“小姐,赵翰文的娘来了,她说要你偿她儿子儿媳的命!”李如男手中的瓷勺,啪嗒一声落在地上。————经过一夜鏖战,齐墨书心也不烦了,眼也不酸了,就连对阿庸说话时的口气,都变得柔和多了。“阿庸啊,你今年二十有一了吧。”眼看着便要迟到了,齐墨书脚下不紧不慢,优哉游哉的晃荡着。阿庸抖了一抖,苦着脸道:“少爷,阿庸年方十八。”“是吗?”齐墨书打量了他两眼,有些不信,“你去年不就过了二十岁的生辰了吗?”阿庸快哭了:“没有啊。”齐墨书坚定的认为阿庸定是碍于面子撒了谎,且宽容道:“既然已经二十一岁了,便该早早成亲,生下个一儿半女的。”阿庸呆了一呆,忧心忡忡的将齐墨书望着。齐墨书却弯着秋水一般的眉眼,笑成了一尊弥勒佛。“哎,看你这个迷惘害怕的样子。”他将阿庸抱着的书册接过来,感慨万千道:“人活一世,终究还是要找个知心爱人,陪着你细水长流赴此生。就是不知阿庸你有没有这个福气,找到这样一个人了。”他期许而同情的望了阿庸一眼,潇洒离去。阿庸傻在原地。齐墨书飘飘然进了书院,对来往同窗俱是笑脸相迎,然而奇怪的是平日里与他相处不错的书生们,竟是对他避之不及,别说和他打招呼了,便是遥遥看到了他,也会急匆匆退闪到一旁,绕道而行。情景如厮,齐墨书飘了一清晨的心,总算落回在肚子里面。这是怎么了?大家怎么都躲着他呢?齐墨书一头雾水的进了学堂,目光狐疑扫过众人,大家见了他,纷纷低下头去,避于目光相接。“噗呲噗呲!”正在困惑,忽听两声老鼠叫,不用说定是吕知明那三只。齐墨书沉着脸走了过去。吕知明一边摆手一边让出自己的座位,将齐墨书拉在了自己的矮凳上,文书遨陆展元两个用书挡着脸挪了过来,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模样。文书遨瞟了眼站在窗外逗鸟的杨少卿,愁眉锁眼的问:“兄弟,你怎么得罪这位县府大少了。”齐墨书这才知晓杨少卿也来书院了。呵,这厮身子骨倒是不错,昨夜被冰凉的湖水泡了那么久,竟还能爬得起床来。真是天不开眼。“原来是他搞得鬼。”是了,除了杨少卿,又有谁能干出这般可笑的事情。陆展元缩头缩脑的靠在吕知明怀里,瞪圆了眼睛道:“他那四个书童刚刚来说书院里谁敢于你亲近,便要谁好看。”齐墨书心情复杂的摇了摇头。你要相信,在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他们存在的意义似乎就是为了膈应你。齐墨书被膈应了十来年,已然习惯了。“那你们四个还敢与我说话。”他苦笑道。“整个龙运镇谁不知道咱们白鹿四才啊。”吕知明豁达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大家伙不仅孤立了你,我们三个也被孤立了。”齐墨书眼眸微舒,本想同情且愧疚的将他们三个好生安慰一番,然而话到嘴边竟是化作一句:“这都是你们应该做的。”三人将白眼翻得波涛涌汹。做鸟兽散之前,熬夜写小说写出黑眼圈的文书遨拉住他问道:“墨书,最近好久不见如男了,你们俩发展到哪一步了,我这都快没素材写了。”文书遨一对青黑双目看的齐墨书百感交集,他想了想,对着他伸出四根手指:“我们俩目前的状态四个字便能概括。”“哪四个字?”三人一齐道。“怠而昼寝。”说罢,齐墨书志高意满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徒留那三人面面相觑。刚刚整理好笔墨纸砚,杨少卿便一步三晃的进来了,他今日换了身绛紫色的锦袍,看起来颇像个饱满而挺拔的茄子。“齐墨书,你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啊。”杨少卿打着折扇坐在了齐墨书身侧。齐墨书哂笑:“七八岁的时候,你便喜欢拉帮结派,不让大家跟我玩。没想到如今长大成人,还喜欢用幼时的招数,真是安于故俗啊。”他鄙夷讽刺道。杨少卿歪着嘴冷冷一哼:“你有空在这里跟我磨牙,不如赶紧回家看看。看看你那如花似玉的美娇妻,还在不在你的院子里。”齐墨书不再理他。“呵呵。”杨少卿换了只手继续摇着折扇,伸长了胳膊挂在窗沿上,“齐墨书我劝你还是回家看看吧。兄弟我,给你预备了份大礼。”杨少卿戏谑的笑着。齐墨书斜了他一眼,取出一方砚台开始磨墨。黑乎乎的墨汁越磨越稠腻,直腻的齐墨书心烦意乱。他不该理会杨少卿此等无赖的话的,可他言语间提及李如男,他不由上了心。本该注视着砚台的双目渐渐游离,心中似挂了十五个水桶般七上八下晃荡个不住。终于,齐墨书忍耐不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他要回家去看看!“墨书?你干嘛?”听到动静的吕知明回过头来问。齐墨书直愣愣望了吕知明一眼,一甩衣袍快步离开。作者有话要说:还记得李如男的第一任未婚夫吗?嗯,麻烦要来了。看在小羊的面子上,给个收藏吧!☆、拯救老婆计划关心则乱。不论杨少卿是在故弄玄虚还是危言耸听,此时此刻,他只想看到李如男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可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家里出事了,李如男出事了。果然,当他回到齐府的时候,难得的看到齐家上下二十余口人齐聚明堂,便是有公务在身的两位姐夫也来了。谁都在,唯独李如男不在。他提着袍脚跳进明堂,来不及向众人问礼便急道:“如男呢?她怎么不在这里!”歪在椅子上的齐白氏一见了齐墨书,抽了几口气,竟是哭了起来。“娘,您就别哭了。”齐墨如在一旁温声安慰着。“墨书啊,娘对不起你啊,当初就不该让那李如男进门!”齐白氏边哭边抖着手将黑了脸的齐严正一指:“都怪你坑了儿子!都怪你!”“够了!”齐严正吹胡子瞪眼:“家里一出事你就哭哭啼啼,管用吗?我叫这一家子来是商量事的,不是听你嚎丧的!”“你!”齐白氏脖子一梗,险些背过气去。他的这对爹娘永远是这样,遇见事,一个哭得撒手人寰,一个黑着脸不说话。齐墨书烦躁的一甩衣袖,扯住一派镇定模样的大姐夫道:“姐夫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