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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向于光》TXT全集下载_21(1 / 1)

许止霖也惊讶妹妹的失仪,不过瞬间就换了脸色“听说顾总一直在这里养病?”“谈不上,借住而已。许总是来找江总的吧,可能还要稍等会儿。”“不,我改变主意了,我来找你。”“找我”顾栩从容的在沙发旁坐了下来。“许总找我谈什么呢?”“止萦,你去厨房帮那位陈先生切水果吧。”许止霖开口,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在家郁郁不乐,哥哥一时生气要跑来找江崇律,她生怕哥哥会说什么不好的话,才跟了来,还好江崇律不在家,她倒是松了不少气。许止霖的气场不全是职业性的睥睨感,而是浑然天成的自得。他半天不开口,打量着顾栩。“江总前段时间答应跟我做个交易,迟迟不兑现,我着急。”“既然是江总的交易,为什么跟我谈呢。”许止霖低头轻笑,他玩味的眼神和戏谑的笑意和许景行其实是不一样的,但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倒是一脉相承。“顾总猜呢。”顾栩挑挑眉“许止萦小姐跟我们江总挺合适,如果江总也很喜欢许小姐,我一定祝他们百年好合。”许止霖一愣又是一笑,他双手相击,发出声响,耳后重新抬头看顾栩,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其实更像个男孩,却又意料之外有些奇异。“还是顾总大气。”他很满意这个态度,甚至觉得今天见到的是顾栩而不是江崇律更合适。“承蒙夸赞。”许止霖站起来,脸色严肃道“那顾总可千万记住自己的话,不可以反悔。”他施压的没理由,顾栩轻吸了口气,站起来摆出笑脸“哪有什么不可以,只有我愿不愿意”他一双深海平静的眼睛直直看向许止霖,温润又淡定,装着摸不到底的气势和傲然。许止霖一时竟觉得被挑衅到了,正当他皱眉想说点什么,顾栩又从容的弯了弯眼睛“当然,我见许小姐单纯可爱,跟我们江总确实般配。”许止霖诧异也惊艳,不怪外界盛传江崇律会对一个男人动心,这么好看的人,是个人都会心神动荡才对。何况他这么懂事,许止霖都有点怀疑他那个蠢死了的弟弟费了老大力气搞了一颗心脏,并不是要拿来给江崇律找麻烦,而是可能喜欢他身边这个男人,毕竟他跟他那继母长得那么像。“顾总说的对,我看着也般配,既然他们情投意合,那我就放心去操办了”顾栩温润的笑着。许止霖叫上许止萦,她揣着兔子,跑过来对顾栩道谢,顾栩摸摸许止萦长长卷卷的头发,又碰了碰她手中柔软肥硕的大兔子,眼神柔软“止萦,好好照顾他啊。”许止萦咬咬唇,轻轻的抱了抱顾栩“谢谢你。”第84章陈蒙静静的看着顾栩站在透明的落地窗前,太阳下山一天比一天晚了,落日余晖再美也怎么都争不过日出朝霞,隐隐约约的,他甚至觉得站在那里的不是顾栩,是温屿。江崇律发现那只他讨厌的兔子没了,问顾栩的时候,顾栩说不小心在院子里跑了,陈蒙没说话。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栩难得的没睡着,连翻身两次,江崇律就醒了。“睡不着吗。”他抬手来拢住他,顾栩在一片漆黑里讶然的问道“你也没睡着吗”“睡着了,你一动就醒了,怕你难受。”他下意识的拿手放在顾栩的额头,半抬起身来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顾栩听了竟往他怀里蹭了蹭“没有,我很开心。”江崇律哑然失笑“开心到睡不着?”那手没有立即拿开,而是移到了心脏的位置,还挺暖的,顾栩想。“江崇律”“嗯?”“你来听我的心跳吧。”顾栩兴奋的向上挪了挪身体,他的枕头本来就高一些,不管不顾的扑过去抱住了江崇律的头,江崇律依他的话,不敢太用力的压着,只枕着他的手臂,半边耳朵靠在那单薄的胸膛上。心跳的声音听着挺稳得,应该是跟正常人差不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又好像比自己的慢。江崇律快要睡着的时候,顾栩才开始说话。“江崇律,你知道鲨鱼吗,海里的鲨鱼,很大的那种”“嗯。”“我小时候以为鲨鱼和鲸鱼都是一种鱼”“那是你笨,鲨鱼很凶,怎么会和鲸鱼是同类”顾栩笑了笑“是啊,而且鲸鱼好像是群居动物,你说鲸鱼会孤独吗。”江崇律不知道顾栩哪来的精力大半夜跟他讨论一条鲨鱼,好在他现在已经能很有耐心学着去听了,他无奈道“群居动物怎么会孤独”“那我应该就是鲨鱼了,我有时候觉得很孤独”江崇律莫名其妙的捏了捏他的手,配合他好奇的问“你为什么非要是一条鱼呢,你说好要当一棵树的呢?”黑暗中顾栩笑了一声“那是下辈子的事情了”“而且我说话向来不算话的。哈哈。”江崇律估计他是不想睡觉了,只好把枕头加高,他半边耳朵还靠在顾栩身上,半只手臂拢住了人,怕他着凉,这是个费力的姿势,但更费力的是他渐渐的听懂了顾栩的话,他说话时胸腔颤颤的,听多了江崇律被连带着跟着颤。顾栩认认真真的说“你知道有个词,叫强制静止吗,我觉得我像一条被强直静止的鲨鱼,没有同类,也没有朋友,被翻壳的乌龟一样倒立在海中。”江崇律没有听过这个词,但顾栩说的时候他把手放在顾栩的头上,摸了摸他的头发。“你来的时候我以为你也是条鲨鱼,即使不群居,我也想跟你在一起,你在我旁边,我用了很长时间才觉得你是我那条鲨鱼,我多高兴啊,可那时候你告诉我,你只想在我旁边游一游,只能这样游一游。我不懂为什么,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突然明白你不是我要的那条鲨鱼,也不是我的同类,江崇律,你大概是条鲸鱼吧。”江崇律突然捏紧了顾栩的手,心脏的嫩尖被用力的钻了个洞。“我以前不甘心啊,怎么这样呢,不公平啊,凭什么呀”“可是现在觉得,这样也行,要谢谢你这一游,就游了我一生。”也好,挺好。顾栩见江崇律沉默着,鼻子有点酸,他没动,心脏依旧跳的平稳。他真切的想着挺好的,还好我命短,不然以后那样黑暗又孤独的日子,你不在的话,我就过不下去了。“顾栩,我不是对你说了我爱你吗。”那心跳不识趣极了,在江崇律第一次说我爱你的时候,也曾这样短暂停顿过几秒,然后就乱七八糟的开始瞎跳,顾栩觉得它实在是没见识,难怪特别容易废。又听到他说这个,顾栩轻轻的笑“你总是相信你说的所有话都是真的,连这句听上去也是真的,你是在说给我听呢,还是说给你自己听?”“你曾经说你爱我的时候,是说给自己听的吗。”“不是的,那是我太想当然,后来我也发现了,两个男人之间,说爱你爱我这种事,确实挺猥琐的。”江崇律深呼吸了一次,转过头捏了捏顾栩的下巴。“我说的是真的,对你说的。”“好啊,我记住了。”“你对我说一遍。”顾栩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认认真真的看着江崇律说道“我爱你,一直爱你,以前爱你,以后也爱你,只爱你。你问我多少遍,在什么地方问,在什么时间问,只要我活着,就都可以回答你,我爱你。我说的是真的。”“但是江崇律,我们好像只能到此为止了。”“顾栩,不准说这种话。”顾栩偏过头去,下巴也轻易的脱离了江崇律的手掌心,一下子连耳边的心跳都没了,江崇律从床上坐起来,望着背朝着自己的顾栩,心里像久旱的河床,炽热不已,又干又烫。他背身道“江崇律,我心跳很好听吧,以后你遇到的每个人都不会是这个节奏了,它们一定是健全又完美的,但偏偏只有这个节奏才最爱你,你难不难过。”你难不难过啊。那久旱的河床好像又被涨潮的海水淹没了,疼痛难忍。江崇律颤抖的伸手想碰顾栩,顾栩背后像长了眼睛一样。他从枕头下摸出个东西扔过来,打在身上有点疼,借着半点月光,江崇律知道那是块手表,星河明月,是顾栩的愿望,也是他自己郑重的承诺,不堪回首的过去,不堪一击的现实。顾栩像变了个脸,缓慢悠远的声音依旧是温柔的,只是在这个夜里听上去格外冷。“江崇律,你的时间用完了。”第85章在顾莘的门厅里,顾栩见到了顾正中说的白色的小红和红色的小白。顾栩和顾至远长得并不十分相像,他也不知道是命好还是不好,汲取的全是外貌上的优点。所以他坐在顾莘的面前,只要努力克制下情绪,觉得还是能扮演好顾正中的学长的。顾家的院子,几十年都没变过,庭院深深,长廊迂回,是城中少见的苏式建筑,大喇喇的藏在市区的角落里,低调精致,安静华美。顾栩对这些院落仍有少许不明显的记忆,像是小时候在池子里喂过鱼,也像是在走廊里打过闹。顾莘好像很喜欢这个沉静温润的人,难得对自己的孙子顾正中也多了几分好脸色。他头发是全部的银白,笑的时候皱纹很深,不是那种和蔼的笑,只是单纯有着老年人的善意而已,尽管看上去冷情了些,但对顾栩的友善已经足够令知情的人心酸了。“小朋友叫什么名字”“顾远,远门的远”老人正在整理琴弦,闻言顿了顿,一手握紧琴,抬头笑着低声喃喃道“好名字…好名字啊..”顾正中适时的打断道“爷爷,我学长在国外长大,这次回来探亲,他一直很欣赏小提琴。要不,我拉一段,您给指点指点?”老人深深看了顾栩一眼,一双眼睛又去留意他的下颌,那里确实没有常年拉琴才有的痕迹,他不禁有些失望的错觉。“我很喜欢音乐,从小学了钢琴。”多数人都深知顾莘痴迷小提琴,很少有人知道老人十分讨厌钢琴,顾栩自开口几乎处处得罪了这个清高脾气坏的老人,顾正中紧张不已,生怕顾栩被赶出去。然后顾莘只是瞪了一眼来拿琴的顾正中,亲自起身选了另一把琴,这一屋子的琴,顾正中并不全认识,但爷爷手上的那把,在他手上用了四十年,贵重到无价,甚至是顾志平都不敢奢望的琴,爷爷甚至到了老年一度舍不得再用。他亲自给弦上了松香,把了把,就搁在了肩上。顾正中大惊。顾莘数年前就不拉琴了,更不在外人面前拉琴,而且…他拉的是..顾正中看了顾栩一眼,顾栩早已别开了眼。顾栩没有很多小时候关于爷爷的记忆,他的记忆全是顾至远的。顾至远带他来过顾宅,尽管这里很漂亮,但他知道顾至远每次都是不开心的。他觉得这个宅子里的人,都很讨厌他的爸爸。所以他也讨厌这个宅子里的人。他不记得这个老人再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依稀记得逢年过节,他被顾至远抱在肩上,顾至远背对着的时候,老人会偷偷给他塞厚厚的红包。他问顾至远,这个人爷爷是谁,顾至远说,他是你的爷爷。爷爷为什么是这样的呢。顾栩看着面前闭着眼不愿意睁开的老人,心里依然是在想,爷爷为什么是这样的呢。不凶,不严肃,看上去还有些伤心。他不该在最后踏进这个院子的,应该坐在车里,等他出门遛弯时静静看一看他,或者等他去花鸟市场闲逛时,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走一走。人呐,真的太贪心了,得寸进尺就是改不了的天性。爷爷把摇篮曲拉的很好,几乎与记忆中顾至远每天拉的调子一模一样。他从没有像此刻一样真切的想念过顾至远。他不敢想,也不敢承认自己想。但现在可以了。“小顾,留下来吃晚饭吧。”顾莘温声的邀请他,爷爷的院落里种了颗无比巨大的树,顾栩有印象,小时候爬过,他刚刚以为是棵少见的大茶花树,近看发现原来是颗石榴,上面还有从冬天过来没有掉尽的红通通的果实。顾栩摇摇头,从地上随手捡了颗干瘪的石榴说“爷爷把这个送我行不”顾莘一看是颗石榴,怅然一笑。“那不行。”爷爷去了趟室内,顾正中忐忑的望着顾栩,顾栩颠着石榴,抽空冲他笑笑。老人拎了个长方形的小箱子,上面竟然还有个密码锁,他举到顾栩面前道“小顾,你说你欣赏小提琴,我心中高兴,今天见到你,心中很是欢喜,你是我孙子的朋友,我没什么好送你,就送你个小礼。”那箱子看上去有些像是放钱的,顾栩惊疑之下不想收。顾莘却又向前松了松。“只是个小玩具,适合你,密码我不记得了,改天想起来,我叫顾正中告诉你”这么一说,顾栩就只好半是尴尬的收了,顾正中脸色很难看“爷爷,我长这么大,你连颗石榴籽也没送过我啊。”“你什么都学不好,学你爸爸搞什么现代流行结合,你向他要石榴籽去吧。”顾正中气的蹬了石榴树一腿,半点没晃动,顾莘转头对顾栩说“小顾,以后有空再来玩吧,你跟我…..”老人微微敛了敛笑意“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顾栩刚要开口说自己要走,怕是不会来了,就被顾正中打断了“爷爷人家很忙的,等你哪天给了我石榴籽我再带他看你”“啊..这样,那行,那..等你有空..我..”顾栩拎着小箱子,对老人笑了笑。“好啊,爷爷。”顾莘背过身站了会儿往院子深处走去了,顾栩又看了他一会儿,也被顾正中送出了门。“明天我去送你吧。”顾栩摇摇头,把小箱子塞进了车里。“别,好好在家呆着吧”顾正中手插在口袋里点点头,拍了拍驾驶室车顶“哥,那你好好的.”顾正中在原地摸出了根烟点上,一直看着顾栩把车开远了,尾灯消失,才慢慢回头朝家里走去,没想到一回头就看见顾莘站在门口,他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扔掉了手中的烟头。“爷爷,你…”顾莘还是狠狠瞪了他一眼,而后又轻轻笑起来,他的孙子顾正中比他高出许多,他伸手拍他的肩膀都有些抬不起来了。门外那条长长的马路寂静无声,两排梧桐迎风而动,顾莘收回目光,十分和蔼温声道“小中,是小羽回来了。”第86章顾栩回到江崇律那边已经很晚了,陈蒙依然等在客厅里,江崇律这两天不见人影反而让顾栩放松了很多,他把顾莘的箱子试了很多密码都没打开,顾正中也表示毫无头绪。担心上飞机时箱子被贴签条撕不下来,他特意找了块大号的衣服布袋给包了起来。他把告别说的很轻松,除了江崇律没在家他有些遗憾,他是想要好好道别的,机票是周恒送来的,顾栩不觉得奇怪,甚至他在vip候机室里遇见江崇律时都没觉得意外。江崇律低垂着眼睛,只抬头看了他一眼,顾栩就笑着坐了过去。“你要跟我去美国?”“我去出差”“哦,去出差带那么大行李箱。”江崇律不可置否的拿出保温杯递给顾栩“我的行李托运了,不去都不行,你不要喝冷水。”顾栩没接,他仰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江崇律,你这个样子就很容易又让我得寸进尺。”江崇律瞥了他一下,又把保温杯旋紧“那你就进吧”“我怎么样都行?”“嗯。”“不生气?”顾栩愉悦的笑着问道。江崇律瞧着顾栩心情不错的样子也认认真真的道“我不会对你生气。”顾栩点点头向他伸手“看来你的机票也是周恒买的,跟我是邻座吗,我晕机,回头帮我谢谢他买头等舱,给我看一下。”江崇律的护照夹着机票,顺手递给了他,顾栩拿出机票放在身侧,仔细看了看座位“机票倒还挺贵的。”“还行..勉…顾栩!!!!”江崇律“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气的连头发都要从头皮立起来。“呐,你说好不生气的。”顾栩把撕开五六瓣的机票堆堆齐,随手扔在座位上。江崇律看上去十分生气,比任何时候都生气,其实顾栩挺怕的。“你是不是疯了?”顾栩拿着江崇律的护照在手上摇了摇,非常镇静的笑了笑“我还有这个。”江崇律气的眼睛都红了,他做不出在公共场合抢东西的事情,只能把自己气的胸口起伏不停。“你..就这么不想我去”顾栩说“是的,我不想再看见你了。”江崇律红着的眼睛终于不全是愤怒,而是漫上了一层层的伤心,顾栩看久了就不敢看了。“江崇律,我听说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后世上发生的一切都会重新轮回一次,我们那个时候再见吧。”江崇律直到在今天见到顾栩之前,都认为顾栩说过的所有话都不是真的,不是认真的。他不会不想要自己的。不可能,不会的。哪怕顾栩撕掉他的机票,他都觉得顾栩只想试验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会再生气。直到顾栩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句话。他突然觉得顾栩是真的不想再见他了。他乏力的蹲在顾栩面前。那眼睛又漂亮又澄澈,江崇律看深了就只能看见里面的自己红着眼眶像哀求一样。“江崇律,我祝你和许止萦百年好合。”那个前几天晚上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人,日日夜夜在身边温柔体贴不吵不闹的人,他能乖顺的哄着你说爱你,也能出口就拿刀刺自己最深。江崇律咬着牙,手捏着顾栩的膝盖,青筋爆现“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跟许止萦在一起。”“那就随便是谁吧,我都祝福你。”“我爱你。”顾栩碰了碰他的脸“江崇律,我爱你这三字又不是魔咒,既没有治愈效果,也没有等价交换的理由。”“可我是真的爱你。”“你把这三字都说的不动听了。”“我真的爱你。”顾栩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他现在是个有痛觉的人,被江崇律抓着的地方应该很痛,可他没有。也再也不能平等感知到什么是爱。“你知道吗,我也可以在你遇到任何危险的时候保护你,不止是脸,划破哪里都不会觉得可惜,我会很骄傲的,因为可以保护我爱的人。我也想给你所有能给的东西,亲人能给你的温暖,爱人能给你的甜蜜,朋友能给你的帮助,我都想给你,我以为我做到了,其实我没有,不是我不够好,是你不愿意要。”“你也不知道,我也是能站在很高很远的地方,去俯瞰别人的人,也是可以跑可以好好生活娶妻生子过自己该过的人生的正常人,但是我不愿意,我眼中只有你,心里只有你,哪怕你只是喜欢我而已。”“你看,你什么也不知道”“原本,谁也追不上我的,再努力都没有用。”顾栩嗤笑了一声“我试过努力的去追一个人,不喜欢,再怎么努力都没用,所以我知道努力是没有用的。”“当我自私还无可救药吧。事到如今,我还是只要一个眼中只有我,心里只有我,什么也没有我重要的人,从小我就想要,你给不了,我又不怪你,是我的问题,我没有遇到好的父母,好的家庭,我企图温暖,温暖不可及,许止萦有哥哥,温屿有你,我没有,但是江崇律,你不能因为我没有,就觉得我什么都可以接受。”“至少我接受不了说爱我的你。”“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江崇律有些失神,他这样杵着太扎眼了,顾栩把护照完整的放进他手里,把他拉到座椅上。长长的眼尾微红着,顾栩竟觉得江崇律也有看上去可怜的时候,他轻轻吻了吻江崇律的眼睛,又交换了一个口齿间的深吻,离开山川海河间雪松森柏的气息,看江崇律的眼中是接近慈悲的笑意。“为什么啊,顾栩”“因为你不配啊。”第87章顾栩走的轻飘飘,是什么时候离开了,江崇律并不十分清楚,他握着保温杯在vip里静坐了十三个小时,天是什么时候黑的不知道,到周恒打电话来为止,没有人来跟他说过话,也没有人来驱赶他,保温杯的水还温热着,那个人走了。他僵硬的打开保温杯喝了口温水,明明是白开水,苦的他舌头都麻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顾栩生病时小心翼翼的样子,躲起来吃药的样子,为什么呢,因为自己会生气,因为生气,他连药也不敢吃,数个夜里闷在被子里咳嗽,躬着身体忍胃痛,甚至在最后脚肿的痛、指甲断了痛、心脏绞痛都没有再说过一个痛。顾栩站在树底下许愿的样子,他明明开心的收下一块手表,答应了自己拥有新的人生,那又是怎样没了的呢。啊,因为自己,背弃了承诺,答应过他给他想要的,答应过他会努力的,但是没有,在他需要帮助的人驱逐他,在他独自承受万般痛苦的时候放弃他,又在每一个该解释该面对的时候逃避他。那个宁愿把自己的照片贴在荒坟上的人啊,原来在很早就不想再向他伸出手了。他笑过的,也同自己撒娇过,闹过,哭过,真正像个孩子过。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孤零零的躺在高压氧里被迫吸氧,孤零零的被禁止在深海中当一条鲨鱼。最难堪的不是这十三个小时里他能想起来的一切,而是在过去的无数个十三个小时里,无数个机会里,他错过了。他的时间停止了。顾栩没有说错,他…他是不配的。他像个积食的人,很多东西挤在各处内脏和食道里,压得他既想佝偻身体又想抬头喘息。周恒扶着他上车,公司里很空,家里也很空。没有人问他什么,又或者问了,不记得自己回答没有,行李在两天后被机场寄了回来,周恒去送行李的时候,江崇律赤红着眼睛盯着院子角落里的一颗树,烟灰缸里全是抽了一半的烟蒂。他沙哑的问周恒“这树为什么还没有抽芽。”陈蒙在背后向周恒摆摆手,示意不要再问。过了一段不知头尾的日子,江崇律开始询问家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东西,他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陈蒙有一天路过市场,想了想,带回一只兔子,不巧又被江崇律认出来不是本尊,迫不得已,陈蒙才说兔子是被许家的那位小姐要走了。江崇律生气的问陈蒙,许止萦为什么要拿顾栩的兔子,陈蒙不好回答。谁知他一个下午不在,江崇律已经许家把那只兔子要了回来。兔子还是兔子,又胖又普通。江崇律对着兔子抽烟,对着兔子生闷气,把兔子抱到床上睡觉,也在某个深夜对兔子红了眼眶。百达翡丽的时间停在3月19日上午的9点。江崇律的时间停的更早一些,重新上班那天,他把表带在自己手上。他想他早晚有一天要去找顾栩的,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不是明天也会是后天。等到顾栩心情好一点,或者是心脏好一点,他就去找他。他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顾栩在奇奥呆了一周,进入治疗仓之前,离开了美国。他在中国出境,江崇律竭尽所能总能查到点踪迹,可他辗转回到了费城,江崇律想他也许只是回到母校看一看,偏偏他从南部边境出境了,他去了哪里,没有人查的到,就是查得到,也很难再找得到,他是个接近四期的心脏病人,几乎除了卧床,不该超过500米活动范围,而他和顾栩此刻相隔几万公里,几乎窒息。第88章高压氧舱里有种特殊的气味,说不上臭但也绝对谈不上好闻。顾栩醒来的时候舱外有一张熟悉的脸。“hey ”顾栩把眼睛闭了回去。他在奇奥呆了一周,回到了费城,他行走路上什么也没带,唯独带上了顾莘的箱子,也许他下意识里这种看上去装钱的箱子很贵重,所以去哪都会带着。鬼使神差,他在柯蒂斯打开了这个箱子。又神奇,又顺理成章。他小时候曾经拼尽了全力,考到了宾夕法尼亚,不是因为这个学校有多么好,而是因为它在费城,柯蒂斯在费城,顾栩考不上柯蒂斯,但他想离顾至远更近一点,才考到了宾大。顾至远果不其然在某个雪夜里来见过他一面,他那个时候烧的昏昏沉沉,但祈愿可以烧的更久一点。可顾至远没有留很久,天一亮他就不见了,顾栩很难过,也很生气,尽管在一个州,也没胆子来柯蒂斯看一看坐一坐。也许是他太想念这个人了,又或者是顾莘太想念这个人了,隔了一辈子,原来他们在想念同一个人。他想爸爸,顾莘想儿子。这个箱子的密码,原来竟是顾至远的生日,那里面,是顾至远的琴。琴是无价流通的,在顾至远去世后被拍卖到了不知下落的地方,不想竟是顾莘买走了。顾栩坐在柯蒂斯的一只长椅上,看着这把保养的极好,颜色油条温润的琴,低头伸手摸了摸,他摸得小心翼翼,不妨眼泪就掉了上去,他连忙拿手去擦,擦着擦着,眼睛就看不见了。他很恐惧,怕别人觊觎,怕别人抢。他抱着这把琴坐在那里动也不敢动。柯蒂斯是顾至远的柯蒂斯,不会有事的,他这样想着,便就这样坐着,一坐就是到了深夜。不知道是谁牵他的衣角,是个孩子。他脆生生的叫他“顾羽”顾栩觉得自己是快要死了,眼睛看不见,呼吸不到空气。孩子又来握住他的手“顾羽,我们走吧。”顾栩觉得这可能是索命的小无常鬼,还会哄人,但他走了两步就栽地上去了。顾栩有很多钱,比想象的要多一些,他醒来后看见许景行不惊讶,到处找自己的琴。连海茵捧着琴给他,他也不惊讶。他问海茵“你叫什么名字”许景行把海茵提溜到顾栩床边,然后站在门外抽烟。海茵说自己姓江,江海茵,顾栩说“太难听,你以后姓顾”许景行觉得姓顾姓江都没区别,他怕气坏顾栩,没愿意刺激他,而是把顾栩和海茵带回了滨州的住处。许景行狡诈又奸邪,笑起来很讨厌,顾栩很不喜欢他,某段时间里看他就会特别想到只偷猎物的草原鬣狗。“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找到我,但我不想跟你接触过多。”“哦。”“你缺钱的话我借给你,但你离我远点。我记得我不但不欠你,而且我还很讨厌你”“哦”许景行彼时正在拿布擦枪管,长靴的鞋带散着他也不系,半长的头发倒是扎了个小辫在脑后,他听了顾栩的话后继续做手上的事,看上去非常很符合不正经的人设。“顾栩,你要是喜欢我的话我可以一直跟你在一起,不收保护费…包括…住宿费。”顾栩瞥了一眼房子的环境,是个挺正常普通的房子,因为太普通所以顾栩才觉得被许家放逐的许景行应该很穷。“我不住这里。”许景行笑了“那也行,你有钱就带上这小穷鬼吧,我三餐不齐,满世界跑,养不起他。”顾栩松了松眉,看了看那碧蓝眼睛的小孩,他穿着脏脏的旧衣服,看着自己没带一点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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