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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色》TXT全集下载_12(1 / 1)

她与无忧,已经认识许多年了。无忧就像她的小妹妹一样,天真顽皮,活泼可爱,她一直都很喜欢她。可是,她同样认识了陛下很多年。一直以来,她也默默地爱着陛下。而爱,总是比喜欢要更进一层,不是么?无忧,你为什么要回来呢?你若是能一直住在吴郡,该有多好?!只一瞬间,杜陵阳的眼帘就黯然地垂了下来,她强做笑语,轻声道,“无忧又胡说,哪儿来得小妖精?!”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评论的小可爱们会统一发送红包,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感谢在2020-02-19 00:23:18~2020-02-20 20:56: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zklose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你老丈人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 31 章无忧几乎一眼就看出了杜陵阳的异样。杜姊姊的心肠生得柔软, 性情又如水般温淡。换言之, 在无忧看来, 就是心思很好猜。只见她这么垂眼一笑,说到“小妖精”三个字的时候, 秀美的脸上突地就显出了寥落郁郁之情。郁郁之情?!难不成...无忧“呼”地一下站起身来。她双眉一蹙,小脸上立时端出极为凝重的神情,“杜姊姊,难道我不在的日子里,竟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她想了想,再一把握住了杜陵阳的手,道,“那人是谁?王蔓然和她的爪牙吗?!”杜陵阳疑惑地抬起眼帘, 却见无忧的小脸气鼓鼓的,眼神里的目光也是格外的关切。先是怔了一怔,她的内心随之软成了一团。却见杜陵阳轻咳一声, 以袖掩唇, 却掩不住脸上那温柔的笑意, 以及双颊上飞起的两片红云, “无忧,没人会欺负我的...”她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微笑,看来古怪极了。无忧呆呆地张开小嘴, 突然间她心思一动,瞬间明白过来。杜姊姊哪里是被人欺负...她这又甜又涩又害羞的模样,分明就是诗文中说得“害相思”嘛...看来, 在杜姊姊的心中,是真的藏了个小妖精。只不过,那小妖精不是女儿身,却是个男人大丈夫~... ...无忧点头,做恍然大悟状。她心中好奇极了。此时,若对面换个人,无忧肯定就要迫不及待地追问“所思为谁”了。可,杜姊姊不行!杜姊姊怕羞得很,就是现在不问,她的脸上都起了一片绯红;若是问了,无忧怕她脸上再度升温,热烫得能把鸡子都给煮熟了。于是,无忧笑眯眯地歪头,待欣赏了半晌美人含羞的娇态,她突然凑过脸去,道,“对啦杜姊姊,我在吴郡的时候,听说这两年建康城中发生了几件大事...”“譬如,你还记不记得咱们重九那时见过的陶家姊姊?我听说,她已经嫁给那王家二郎了!”杜陵阳微微颔首,她回忆道,“是呢。我虽没能亲自去现场,但是王家为了娶那陶娘子,真真花了不少心力和财力。到了嫁娶那天,建康城里几乎万人空巷。不管是寒门,还是士族,大家都想要瞧一瞧那王家娶妇,陶家嫁女的排场。”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济后世也。故君子重之。王恬也好,陶亿也好,在这桩婚姻中都不只代表了他们自己,而是代表了他们背后王家和陶家。他们的婚礼,即是王导与陶侃的结盟。如此,还能不隆重吗?!无忧望着杜陵阳,黑亮亮的大眼睛一眨,面不改色道,“杜姊姊,那你有没有想嫁的人呀?”杜陵阳面上的羞怯刚才消去,听了无忧的话,她那细弱的粉颈又垂了下去,“无忧...你做什么问这个?”“哎呀,我就随便问问嘛~”无忧笑道,“都说天下才俊在建康,不知道杜姊姊可有中意哪一个?”杜陵阳踌躇了一会儿,她忽然轻声道,“想不想,又能怎样...这种事情,又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连陶娘子那般的家世,都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再一想到高高在上的那人,杜陵阳的情绪更加低落,“我...只怕更是如此吧...”套话未成,反而惹得杜陵阳越发伤感起来。看来杜姊姊心仪的那个男子,在身份地位上比杜家高出不少啊。恰在此刻,杜陵阳咬了咬唇,眼睛水汪汪的便望了过来,“无忧,你一向比我有主见。不知道,你心中有没有瞧得上的人选呢?”... ...瞧得上的人选?无忧嘟了嘟唇。不知为何,她首先想到的竟是那人的身影。那人会一步步地将她背下山,会亲手喂她喝水,给她摇橹...可每到最后,他又会一次次地惹她生气。无忧“哼哼”了两声,她一仰头,便露出极为骄傲的神色,“我只知道有人想娶我...不过,我谁也不嫁!”无忧的姿容,在此刻是无比的睥睨。可杜陵阳竟不知不觉间长出了一口气,连带着面色也平静了不少。无忧却没注意到,她狡黠一笑,语气认真,“不然,以后我扮做男子,等杜姊姊及笄了,便嫁给我吧!”说着,她掰着手指比出个一、二、三来,“我和杜姊姊知根知底,我家世清白又简单,我阿父阿母又都喜欢你。所以,不管论人品还是论门第,杜姊姊嫁到我们家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无忧最是擅长一本正经地扯胡话,杜陵阳才听了两句,便笑出声来,“曹娘子,我是服了你了!”无忧听了她的笑声,倒还一径地演了起来。只见她皱了皱眉,再一清喉咙,刻意压低声线做了个拱手礼,“杜娘子错了。我不是什么曹娘子,我是曹郎君!”话刚说完,两个小女郎便笑作一团。... ...眼见着外头天色渐黑,宫中华灯初上,来人更是络绎不绝。无忧正绘声绘色地同杜陵阳聊着吴郡的趣事见闻,只听这时,殿门处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她遂一面说着,一面好奇地向那处一瞥,却见人群中,有一对年轻夫妻跨进了殿门。无忧眼尖,她刚朝那女子的身上望过去,便忽地定住了,“杜姊姊,你瞧!那边进来的...不正是陶家姊姊吗?!”论女子的身段之美,无忧只佩服陶亿一个人。实是因为上次的见面,无论是礼数风度,还是身材风韵,长成的陶娘子给年幼的豆丁无忧带来了太大的冲击。却见这回赴会,陶亿和她一般,穿了一身广袖罗裙。可远远望去,嫁人后的陶娘子,那一身的风姿似乎更加丰熟诱人。尤其,她的面上一直保持着三分浅淡的笑意,瞧着便是极得体,极有涵养。还有...陶娘子的前胸,好像比两年前见面时,更大了一圈...无忧本来以为自己这两年吃好喝好,胸前的规模已经同过去今非昔比,甚至...或可与陶娘子一敌。不料真正和陶娘子一比,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还差得远着。她不由懊恼地呜咽一声。正在这时,旁边的杜陵阳开口感叹道,“无忧你瞧!王郎君和陶娘子,还真是举案齐眉的典范呀!”无忧“诶”了一声,赶忙望去。却见那两人落座之时,许是地上的坐垫铺得不够平整,陶亿先伸手将王恬的那处坐垫拉了拉,而后王恬坐下,再向退开落座的陶亿回以一礼。夫妻之间,极有礼法,便是有温情,也似极淡。“身为女子,若能嫁得这样的夫君,可也算一生之幸了...”杜陵阳语气歆羡,不由有感而发。无忧挑了挑眉,她望着那对人皆称赞的璧人,却是不置可否。... ...距离元会盛典开始的夜半时分,还有近一两个时辰。杜陵阳的身子羸弱,方才无忧为图说话便利,带她坐得位置偏了一些。穿堂的夜风一来,却见杜陵阳将身子一缩,忽地打了个喷嚏。无忧担心她生病,赶忙又将她带回了阿母身边休息。不一会儿,就见杜陵阳趴在杜夫人的腿上,竟是混混沉沉地睡着了。阿父不在,长袖善舞的阿母又被那群贵妇人围在中央,无忧强打精神,听了听她们的谈话。没一会儿工夫,两只耳朵里就钻进去了一大堆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什么螺黛画眉色好啦,谁家的新妇又怀上啦...没完没了,尽是这样的消息,听得她厌烦极了。于是乎,临到中途,她赶忙寻了个由头,出来正殿的后门透透气。比之车水马龙的殿前,殿后明显要清净得多。无忧下了台阶,再向远处走了几步。待深深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她鼻尖翕动,蓦地嗅到了其中浮动的暗香。香气清浅,那是独属黄梅的味道。与中原的晋国皇帝不同,南渡以来,元、明二代皆雅好文艺,好名士风采。司马衍的父亲晋明帝,更是甫一登基,便在太子西塘做了各处布置,将此一处装点了四时之景,春有桃,夏有荷,秋有菊,冬有梅。此时正值冬日,西塘边上的黄梅应恰是盛放之机罢。就算入不得园子,离远了观赏一番,也是好的。无忧心随意动,脚下一转,便往那边行去。... ...出了大殿不远,再绕过一处回廊,鼻尖的香气越发浓郁。眼见着那蜜蜡一般的梅树就在前方不远处,无忧脚步一顿,忽见路旁摇摇晃晃地,撞出了一个黑影。无忧吓了一跳,她灵机一动,向旁一侧。那人的力道一下没收住,就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那人将四肢屈起,最后以一个极诡异的姿势趴在了地上。无忧定睛一瞧,才见地上那人,原来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他面带薄红,身上散发着极浓烈的酒臭气,眼见道路两旁积雪未化,他却身着单衣,坦胸敞怀,全无礼数。然后,就听那人嘴上不干不净地骂了几句,一抬眼便瞪向了无忧。可刚这么一瞧,便让他立刻住了嘴,丢了魂。夜风习习,回廊上张挂的灯火摇曳,就在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站了一位无双的玲珑美人。那美人见他倒地狼狈,小嘴一撇,神色轻蔑地嗤笑出声,那笑音脆得仿佛能掐出汁来。那人不由“嘿嘿”摸头傻笑了两声,道,“美...美人!”... ...这是哪里来的憨货?!无忧嘲笑一声,将裙子一转,便要离去。却见那人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道,“美...美人别走!”这人方才那下跌得不轻,无忧本以为一时之间,他在地上是动不得的。不料他竟直接暴起,将自己骇了一跳。只见他脸上发红,此时眼白处竟也泛起了红。而脚下虽是不稳,他却是坚定地向着无忧的方向走来,一边还在口中喃喃道,“...美人!”这人精神恍惚,绝不只是饮酒那么简单...恐怕,在这之前,他还服了大量的五石散!无忧吓得高喊一声,她一转身,双手将裙摆提起,只拼命地往前跑。中间连一只鞋子掉了,也无暇去捡。她在前跑,那人便在后面穷追不舍。无忧腰间那道长长的束带飞舞,就在身后那人将将要将束带抓住的时候,前方的梅林中突地又闪出了一人。无忧不及躲闪,反是被前面这人的手臂轻轻一带,转过一个圈后,“噗”地投进了他的怀里。宫中怎么会有这样的人?!难道他们俩是一伙儿的?!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快停了。无忧扭了扭身,就在她挣扎得越发奋力之时,耳畔却传来了那人的低低的说话声,“曹家无忧,是我!”☆、第 32 章曹家只有一名女郎。故而, 旁人同无忧相交, 要么是以家世为尊, 呼她一声“曹女郎”;要么,像杜姊姊这般熟络的旧友, 都是直接亲昵地称她的小字。可世上偏有这么一个人,和她的关系似远又近。就连在称呼她的时候,他也会矛盾地把她的家世和小字安放在一处。一句“曹家无忧”...叫得倒是顺溜!... ...不过,此刻他怎么会在这里?!无忧一脸的不敢置信。一时间,她连挣扎也忘记了,只顾着呆呆仰头,去瞧那个将她揽在怀中的男子。此处是梅林边缘,光线不盛。夜风一吹, 昏黄的灯光轻轻摇晃,照在那人的脸上,为他的轮廓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四目相交, 无忧甚至在他幽黑的眼睛里, 也发现了那点点摇晃的火光。有他在, 她方安下心来...无论如何, 这人是值得信任的。无忧蠕动了一下唇瓣,想向他求助。可对上他那坠了火光的眸子,再一想到上次分开时她撂下的狠话, 她又尴尬得不知要如何开口。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人却蹙起了双眉,向前方瞧去。她那才微微张开的小嘴, 又悻悻地闭了回去。... ...无忧惴惴地瞧着他。桓崇却没再说什么,他只是双手微一用力,将无忧的小脸压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后,他将身子一侧,便把她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恰在此时,那疯癫男子赶到了桓崇面前。眼看着那绝色小佳人就要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不想半道上竟被这人凭空截了去,那男子气急败坏。只听他吁吁地喘出了几口粗气,便扯着嗓子,大声嚷嚷起来,“贱奴!还我美人来!”这人出口便骂得如此难听,可把无忧气坏了。她那颗小脑袋,顿时不安分地从桓崇的胸口钻了出来。美人粉唇一启,开口便朝那人清脆地叱了句,“呸!不要脸!谁是...”在吴郡这两年,无忧每日流连乡野,学了不少农人的粗语俚语。只可惜她是“贵女”,此等乡间俗俚一直没有施展的机会。就在她打算趁机大展手脚,将那人骂个痛快的时候,桓崇忽地伸手抚在了她的脖颈上。与他那张漂亮的脸蛋大相径庭,因为常年在外,桓崇的五根手指都是粗粝粝的,触感很不好。可他的手劲却用得很巧妙,无忧的后颈被他抚得既痒且柔,就在她双眼都跟着舒服地眯起来的时候,桓崇像抱狸奴似的,“噗”得一下又把她牢牢按回到自己的身上。无忧不悦地扭了扭身子,却听他阴森森地开口道,“滚!”桓崇的性子虽是霸道,但在外一向装得人模人样。看来,这个憨货是真的将他惹怒了。那人呆了一呆,即刻怒吼一声。然而,就在他那双红彤彤的眼睛里清晰映出面前男子容貌的时候,这人像掉了下巴一般,把一张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后,他才回过神来似地,惊喜道,“这...居然又让我碰上了个美人!”... ...“美人”两字一出,桓崇全身僵硬,身上也跟着冷了几度,连轻抚无忧后颈的手都停在了半空。无忧缩了缩脖子,悄咪咪地睁开了眼睛,不由往他的侧颜望去。单论容貌,桓崇的脸蛋可是众皆公认的俊美。想当初刚进荆州军时,军中有些老油条见这新来的小子面白若敷粉,眼亮如星辰,不禁都生了轻视之心。更有甚者,见陶侃对他颇为照顾,有次在私下,竟当着桓崇的面,嘲笑他“唇上无毛,貌若好女。”不料,这唇红齿白的郎君年纪虽小,气性却大得很,发起狠来更是谁都不输,而且这小子悍不畏死,凶得像头狼崽子。就为这一句戏语,他拼着自己身受重伤,也硬是年长自己数倍的那人打昏在地。自起,桓崇的名声便传了开去。无论当面也好,背地也好,再没有谁,敢肆无忌惮地指摘他的容貌。... ...无忧歪头瞧他,却见因着愤怒,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兀地暴起了。祸水既已东引,无忧看热闹的顽心却不死,她悄悄地又把一颗小脑袋转了过来。玉树当庭而立,夜风吹,博带起,宛如神仙中人。那疯癫男子见美男子不说话,他“嘿嘿”一笑,竟然伸出一只手来,直接往桓崇那如玉琢磨出的下巴上够去。却见他一边动手动脚,嘴上还一边道,“美人...随了我吧!我...我是王家人!你若随了我,包管享一辈子的富贵...”他这话刚说完,桓崇的脸色却比那庙里的泥塑还黑上一重。偏偏无忧秉性难改,她双眼一弯,若非及时掩唇,险些被她笑出声来。谁能想到素来凶悍的“桓大鹅”,有朝一日竟会被这么个憨货占了便宜去?!... ...君子如玉,桓崇不是君子。就在他的脸即将被那人触到的时候,桓崇出手如电,出腿亦如电。两声钝响乍起,就听那自称“王家人”的男子大喊一声,而后身子痛苦地一弓,“噗通”一声跪倒地。霎时间,那人的衣服上便透出了血迹,只他嘴上还不住地嘶嚎,“哎呦!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桓崇一脸嫌恶地甩了甩脚上的鞋子。随后,他抱着无忧飞身便退,仿佛摊在地上那高一声低一声不住呻丨吟的男子,就是一坨屠户摊前的烂肉。那人受了伤,精神却是越发高亢了些,都退出了老远,无忧还能听到他在身后的不住高喊,“你...你等着!我定寻人来收拾了你!!”... ...解决了那人,桓崇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再微一偏头,刚好对上了怀中女郎盈盈的笑眼。桓崇的目光凌厉,犹带方才出手时的狠辣。他方一看过来,无忧面上的笑容顿时一僵。她忙收起笑意,立刻垂头做婉约状。可她的眼睛又太过灵动,显得不大安分。只见女郎左瞧右看,最后才向他一睐,小手再嫌弃地推了推他,小声道,“放开我。”那一睐,含了七分嗔意、二分羞意、一分笑意,还似带了一丝丝绵绵的情意。桓崇的心跳一顿,握着她细腰的双手一紧,又猛地一松。方才在奔跑途中,无忧不慎掉了一只鞋。现在危机解除了,因为有桓崇的手臂做支撑,从方才起,她便只用单脚站着,另一只脚便踩在这只单脚的脚背上。此刻他双手松得突然,她的身子不禁晃了一晃。桓崇见她要倒,赶忙再去扶她,不料无忧藤蔓似的双臂一勾,却是直接挂到了他的脖子上。双唇相近,四目相对。无忧的双颊“轰”得红个彻底!这也太丢脸了,她恨不能把整个人埋进地缝中去...好像,好像...她舍不得他走,在对他投怀送抱一样!... ...桓崇却没空注意她的小心思,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无忧藏在裙子后的一双腿脚上。只见他顿了一顿后,语气忽然转为急促,“你的脚...又受伤了?!”无忧垂下眼帘,她的小嘴鼓了鼓,只含含糊糊地“哼哼”了两声。桓崇登时皱紧了眉头。他单手扶住女郎,另一手却是一下便将她那倾泻流光的软银裙掀了开来。裙底,女郎双腿并立,一只着了白布袜的小脚丫正无措地蹭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万分羞窘。桓崇惊讶地向她望去,无忧赶忙抓过那被他掀起的裙角,再狠狠地放了下去。而后,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愤愤一抬,便向他狠狠地剜了过来,“桓崇,你做什么?!”两年不见,她长大了许多,模样...也出落得越发诱人了。可那愤愤然的神情,与记忆中那个能将他气到呕血的小女郎,一模一样。方才被那纨绔调笑的恶心感,终于消了下去。桓崇笑了。“曹娘子怕什么?我要做什么,早就做了...再说,咱们又不是没做过?!”她和这人,定是五行相克...要不然,怎会一见面就吵上一通!无忧的眉毛一竖,叱道,“登徒子!什么做过没做过,我和你才没有半点干系!”桓崇微微翘起嘴角,他的眸子暗了暗,低声道,“...兴许很快就有关系了。”他的声音很轻,无忧没有听清,“你说什么?”桓崇微微弯起了眼睛,却将怀中的美人揽得更紧了些,转而道,“方才跑得太急,把鞋子跑丢了?!”无忧向他横去一眼,小嘴拖着长音,“是——,又怎样?!”桓崇的唇角弯得更甚,他夸张的上下打量她一圈,又故作诧异道,“原来,曹娘子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无忧眼睛一转,笑道,“昔年魏武于赤壁败退时,地窄路险,中有泥泞,坎坷难行,不得已时连马都可弃了不要。我今日只掉了一只鞋,算得了什么?!”桓崇应声笑道,“是、是...曹娘子步履匆匆,为逃脱奸人之手,只掉了一只鞋,的确算得上是好本事了!”话里话外,分明还是拿她当做笑料!无忧气得攥好小拳头,又想去打他,不料那人将身背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弯下身来,“上来!”无忧愣了愣,扭头道,“你做什么!”这便是明知故问了!桓崇却也不答,他双手一分,便把无忧的双腿分开,背上了身,“当然是去给你找鞋!”他顿了顿,侧首道,“莫非女郎癖好奇特,想一路跳着回去?!”两年不见,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还是那么让人生气。无忧终于在他背上锤上了两拳,可身子软软一伏,还是不争气地趴到了他的背上。算了,反正她也挣不过他...何况,又不是没被他背过...而且,被人背着,总比自己跳着脚,要轻松多了…可,无忧心思一转,又闷闷道,“桓崇,我已经长大了...”前头那人听了,淡淡地“嗯”了一声。无忧又道,“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人极短暂地停了一停,却是一字一句道,“曹家无忧,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小孩子。”作者有话要说:新鲜出炉的二更奉上(*^▽^*)~☆、第 33 章金蓓春寒, 枝比鹤胫。偶有一阵风来, 地上有梅枝疏影、横斜摇摆, 又有暗香浮动、扑面拂来。这处太子西塘,不愧是明帝生前的手笔, 纵使入了夜,景色亦是雅致非凡。此时此刻,人间灯火,天上星河,交相辉映。恍惚间,仿佛步入画中世界。... ...同一个人,同样是背,这一回的感觉却和上一回大不相同。小女郎的确长高了不少, 可她身姿窈窕,仿佛弱柳。只将她往背上一揽,他便发觉, 女儿家这一身的娇肉还没有军中的一袋粮草重。他不知道, 是不是她的聪明敏锐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她没有再问话。但她的一双小手却是揪着他肩背上的衣裳, 以一种全然信任的姿势,将那张小脸贴在了他的颈根。耳畔是她轻轻浅浅的呼吸,鼻尖再深深一嗅, 他竟觉得背后女郎身上传来的香气,比梅径道旁的花树还要沁脾。肖想了好些年的小女郎,此刻就乖巧地趴在他的背上。她不说话, 他就当她默认了自己的心意。桓崇的腿筋一颤,竟觉得自己要飘起来了。... ...无忧的脸颊透着新桃的粉,熟杏的红。这人看起来更成熟了些,不仅面上的棱角更分明,连这处背着她的后背,也比在蒋山那时要厚实多了......好像一块结实的肉垫,手感很好...等等...她在想什么呐?!无忧呆了一呆,她忙挺起身子,用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滚烫的脸蛋。那人脚下却突然顿了一顿,而后,他大口地吸了一口气。... ...这人又怎么了?无忧一怔,心思再转。毕竟她现在还得靠着这人来背自己,态度上还是谄媚些比较好...于是,她关切地探身过去,趴到了他的肩上,语气极为诚挚,“桓崇,你怎么啦?”她那小脑袋一靠过来,那股扰人的清芬更是直往他的鼻子里钻,桓崇忙把脸歪向了另一侧。无忧嘟了嘟唇。她拉下身段来,对他嘘寒问暖,这人倒还摆起架子来了。却见他一吸一呼,平稳下了呼吸,再状若无事般看向一侧的花树,道,“此处的梅香,很是好闻。”无忧眼睛一转,唇角再一弯,却是攀了攀他的肩膀,在他的耳畔俏皮一笑,“难道武昌竟看不到这等黄梅吗?”她一动,他的呼吸便又是一滞。他们俩靠得太近了!长大了的小女郎,连带着胸前那处也长了不少。她这么一动,身前那两团绵绵的软肉就不经意地在他背上一蹭,害得他背上的块垒筋肉也跟着悚然一跳。他不知是从何时开始,自己的后背也竟这般敏感了?!桓崇连一眼都没瞧向肩侧的女郎。不是不想,是不敢。他重整步伐,淡淡道,“自然是有,尤其江夏滩边,生有一大片的野梅林,每逢冬春,自成一处盛景...”说着,他将长睫一敛,眼光向地下垂去,“不过,我却觉得今日黄梅,香气格外馥郁...”... ...他这模样,分明是在掩饰什么!无忧眼带探究,她长长的“喔——”了一声,却听桓崇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人想转移话题了,而且转移的方法很生硬。无忧瞥了他一眼,应道,“就在前几日。”说着,她想到什么似的,突然又向他攀了去,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一压过来,桓崇的呼吸登时又不畅了。他再深深呼出几口气,皱眉道,“要说话就好好说,扭来扭去,也不怕摔?!”趁他不注意,无忧朝他吐了吐舌头。等她再趴回原位,却听那人道,“今天元会,陛下邀君父与家眷同往。”君父,那就是他的义父庾亮庾君候了?!无忧一笑,“所以你就跟来了?”桓崇顿了一顿,别有他意,“不...我来,为得是另一桩。”无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的背上划来划去,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前殿,要来太子西塘这边?”她的手指一划,桓崇的后背再是一跳。他叹了口气,“陛下好风雅,因为此处景致好,午后便在这里举办一个小型的名士会,只邀请了各个世家的年轻一辈参加。”说到此处,他的话音似是有些郁郁,“君父特意命我来此,观摩学习世家子弟的清谈。”他默了默,又道,“...坐了大半晌,我都眯了好几起。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便出来透透气。”话音刚落,背后女郎的身子便微微颤抖起来。桓崇的心情更郁卒了。他侧了侧头,随后自暴自弃道,“...你若想笑,那便笑吧!”让桓崇听谈玄,岂不等于为牛弹清角之操,乃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算他还有自知之明。听他一语方毕,无忧便放肆地笑出声来,甚至笑得连身子都弓起来了。为防桓崇将她甩到地上,她一面笑,一面又赶忙伸出双臂揽紧他的肩颈。... ...那纨绔子确是服了不少的五石散,不料就在他行散的途中,先后遇上了无忧和桓崇。五石散可麻痹、刺激心智,那纨绔子挨了桓崇的一掌一脚,心火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是燃得愈加燥盛。于是,他那又是求救、又是咒骂的嘶嚎声,也是越叫越有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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