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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欺负她》TXT全集下载_17(1 / 1)

掀开马车帘子一角的那只手白皙纤细,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来。“续儿不必多礼,辛苦了,启程回宫吧。”那人声音温柔端庄,虽未见其人,却也让人觉得,马车上必是一位端庄优雅的贵人。“晏安,你到马车上来。”“是,长姐。”站在太子殿下身边之人拱手应了,神色略微有些无奈,这么多年,便是他已经医武双绝,在长姐眼里,还是那个身体脆弱,极易生病的瘦弱孩子。其实他也知道,长姐并不是不知道,他如今已经不似当年了,但是长姐总还是会觉得心疼,心疼他当初所受的苦。幸亏当年他瞒了长姐够久,否则长姐必定拼了命也会拦他。赵晏安上了马车,太子殿下驾马与马车并驾而行。“绪儿,逍遥王何时能到国都?”马车上的女子开口问了一句,看着马车外之人的视线满是慈爱。她许久未见绪儿了,她的儿子如今已然娶了妻,成了家。甚好。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3 22:49:26~2020-05-24 22:36: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回眸一笑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9章 除夕(有钩子)“除夕前一二日应当能到。”太子殿下开口应答, 语气平静淡然。除夕的大戏将要开锣,那人必定是要来看的,否则, 这么些年,不是白费功夫么。马车上的男人也未拆穿, 那人早早便到了国都一事,毕竟那人到的早晚, 其实已经并不影响什么了, 他们要等的, 是最后那个时机而已。“如此也好。”皇后娘娘瞧了眼远处的景色,便放下了手上的帘子。所有人都聚齐了,便是算账的时候了。经年累月的旧账,也是时候从尘埃里翻出来见见日光了。到底最后无所遁形的那些东西会是什么,便且等着瞧吧。她几月前来信,道是除夕归来,也是因为知道,皇帝的身体快撑不住了, 但是没想到,皇帝的身体比她们预计的更差一些。所以只能让晏安先回了国都,施以援手,让他多撑了些日子。如若不然, 便真的给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会儿入了宫门,她便能瞧见, 绪儿的太子妃生的什么样子了。她见过画像,那丫头与其生母是极为相似的,却更清艳出色上几分。也不知真人如何,会不会出落的更为出挑。“殿下,娘娘,先生,再往前些,便到宫门处了。”迟行驾马上前提醒了句,神色恭敬。娘娘身边伺候的和前去接应娘娘的人都是安排过的,必然不会混说什么,他们带来的人亦是,可是宫中人识的先生的并不多。先生若是如此出现在众人面前,亦是不好解释。“长姐,晏安先走一步。”赵晏安拱手,他虽未上赵家族谱,也从不让绪儿唤他舅舅,却一直仍是尊称皇后娘娘长姐。他的身份,不适合现于人前。“也罢,你且去吧,顾好自己。”皇后娘娘叹了口气,而后点头应了。“殿下,换个手炉吧。”竹禾接过一旁的宫人匆匆送来的手炉,去换褚雨手上那个已经有几分凉意的。自东宫到这宫门,也是有段距离的,今日这场合,连后宫的妃子并上她家殿下,都需得诚心步行过来,现下还下着雪,虽不十分大,却也还是有几分冰冷冻人。她们已经在此等了半柱香左右了,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当是要到了。“好。”褚雨将手炉递给她,又接过那个暖烘烘的新的,而后继续站在原地望着前面的宫门。她站的地方在前面,却并不与那些宫妃在一处,七公主也来了,与程贵妃一前一后的站着,不只是她们母子,旁的未出嫁的公主也是跟在自己母妃身后的。大皇子妃和三皇子妃已经出宫,是不必前来的。“皇后娘娘到——”跟在马车旁的老嬷嬷在瞧见这阵仗,便叫停了马车,上前通知了一声。在场的女人们便纷纷跪了下去,齐刷刷的在雪地里问好,场面倒也是姹紫嫣红。马车上的人并未下来,而是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而这一眼,便瞧见了单独跪着的那个容色出众,身穿大红色披风的年轻女子。“唤太子妃上马车。”车上的人只是柔声吩咐了句,便松了帘子。在场之人除了褚雨,倒也没有人觉得意外。她们这位皇后娘娘,历来是不会与她们多计较什么的,说是大度,不如说是从不看在眼里。毕竟陛下负了她,她便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宫中,什么都不留恋,又怎么会介意她们的存在。一行人来时零零碎碎,走时浩浩荡荡。马车上的见面场景其实也并不十分热络,褚雨规矩的坐在一角,手上的暖炉也捧的更紧了几分。自入了东宫,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自家母后。“你叫褚雨是吧,你舅父有心了。在闺中时,本宫也识的你母亲,你倒是继承了她的好容貌。”皇后娘娘笑意温和,将一旁的盒子递给了褚雨。“打开看看,里面是本宫赠你的见面礼,若是喜欢便收着吧。”褚雨打开瞧了一眼,是副水墨丹青,题着那位赵太傅的姓名。那位老大人留下的笔墨不多,每一副,都是价值万金。“母后,这是否太过贵重?”褚雨迟疑了一瞬,这笔迹虽似游龙走凤,却是刚劲有力,乃绝等佳作。她虽喜欢,却也未必能配的。“收着吧。”皇后娘娘极为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而后开始闭目养神。这些年青灯古佛惯了,她并不喜欢怎么多说话。这个儿媳,她是极为满意的,她方才瞧见了,绪儿看她的眼神。虽神色并无什么变化,眼神却是不骗人的。来时她备下了两份礼,还有一份次些的,只是套珍贵些的头饰罢了,另外一份,便是这笔墨丹青,这是传家之作,本便该留给小辈,也是一种传承。宫中不少人知道,皇后娘娘入宫的阵仗不小,入了坤宁宫后,却不怎么与旁人走动,倒是有一日往养心殿去了,呆了半日,便回了坤宁宫,再未出宫。太子妃倒是每日去坤宁宫请安,却没什么人知道,褚雨每日去坤宁宫,也并不怎么陪着皇后娘娘说话,而是一个人在暖阁里看看书,喝喝茶。皇后娘娘在青山寺时与青灯古佛为伴,回了宫也常常诵读佛经或者抄写经书,并不怎么与她说话,却还是日日放她进来。“今日去母后宫中,不必急着回来,若是孤未来接你,便跟在母后身边。”男人展臂由着她给自己系腰带,而后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殿下?”褚雨伸手揪住了男人的衣袖,抬眼唤了一句。近日里殿下忙了起来,东宫里常有暗卫和朝臣出没,殿下从不避着她,所以她也略有所觉。昨日里,她还在书房外碰见了舅父,但是舅父并未多说什么,而是嘱咐她近日一定要听殿下的吩咐。今晚是除夕宴了,她心里的预感愈发强烈了起来。“无妨,不会有事。”男人温和的安抚了她一句,并未开口解释什么。事到如今,也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也不能在此时完全和盘托出。“信孤。”男人的身上是一身太子朝服,并非明黄色,而是黑色,金线绣龙,端庄大气,威严俊逸。除夕的宫宴是坤宁宫安排的,最先到场的却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各宫嫔妃和朝臣,最后,连皇帝都到了,皇后娘娘才姗姗来迟。宫妃和朝臣是分席而列的,褚雨跟着皇后娘娘,并不知道,在前面的席上发生了何事,只是知道,有禁军突然出现,分为两拨,一小拨护着宫妃,一拨列在程贵妃之后。“程氏,你要如何?”皇后娘娘并不在意那些相对而立的刀剑,只是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对立那边的女子一眼。“皇后娘娘,不是臣妾要如何,而是你们不给我们母子退路。”程贵妃一身华贵的蓝紫色宫装,怀中还抱着那只猫,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不必着急,咱们且等着吧,前头若是结束了,咱们也不必见了血腥不是。”“随你。”皇后娘娘垂眼拍了拍褚雨的手背,安心端起一旁的茶杯饮了一口,姿态闲适。她说的在理,等前头结束了,这边便不必动手了,这里除了挡在她和太子妃身前的星卫月卫,便都是些女子和宫人,还有禁军,若是动手,必定极容易乱。而朝臣在场的宴席,却完全不似这边这般祥和。“父皇,您现下的身子,是愈发不如从前了,还是早早歇着才是,您说对嘛?”三皇子起身敬酒,语气平静,抬手示意之后,殿内便多出许多禁军,为首之人,正是章山。“老三,你这是何意?”老皇帝咳的十分费力,面上满是怒火。“你这是要反不成?”“父皇,儿臣并不愿意如此,可是您不给我们母子活路走,先是除去程家,而后又屡次收回儿臣手上的权利,儿臣若是不搏一把,便什么都结束了。”三皇子并不在意上首之人的怒意,而是转向了一旁的太子殿下,微微拱手,语气却不甚客气,“皇兄,虽你为嫡,但是那个位子,臣弟并不愿意让。所以,臣弟只能请皇兄让路了。”“老三,你莫要行那糊涂之事,还不退下?”皇帝神色满是失望,颇为恨铁不成钢。他撤老三的权,不也是为了保全这个儿子吗。就老三这个脑子,未必能守得好江山。糊涂啊,这逆子。“父皇,儿臣今日,誓死不退。”严剑并不在意在场之人的视线,而是挥手示意禁军将在场之人都围的更紧了些。宫宴的侍卫与禁军形成对峙之势,虽看起来身处下风,却半分不让。“你待如何?”太子殿下抬眼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只要父皇下旨,自此之后,让位于我,今日,自是不会出什么旁的事情。”殿中那人不闪不避的与他对视,掷地有声。不少大臣一片哗然,却碍于禁军手上的刀剑,不敢开口大骂。“你的依仗是什么?”太子殿下问的轻易,与殿中那人对视。作者有话要说:三皇子逼宫不是突如其来,有计划,不要觉得懵,和明天的连起来就清楚了,先不要急着说乱~是埋了钩子,但是明天后天就揭示了,不要着急~早点睡呀~比心~感谢在2020-05-24 22:36:53~2020-05-25 22:35: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云溪出岫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0章 结局“皇兄莫非觉得, 今日这局面,你手下的将士救的及?”三皇子低头嗤笑了一声,环视了四周一圈。“这宫城, 已经被禁军全部掌控,国都的守卫也归了臣弟, 程家虽倒,却还有些势力在, 皇兄说, 臣弟的依仗是什么?”“孽障, 就算你今日.逼宫成功,朝臣可会服你?百姓可会服你?荒唐。”老皇帝怒气攻心,侧头吐了口血,指着他的手微微颤抖。便是今日他能夺得这天下,他可能守得住?愚蠢。“陛下,太子殿下,这就不必担心了,三皇子身边, 毕竟还有臣等。”李尚书低着头站了起来,语气平静坦然。国都的守卫将军,是他李家人,在朝中, 他也算说得上话,自然会助殿下一臂之力。“凭一个李家,便稳得住这严国江山不成?”皇帝怒极反笑, 一把挥开一旁拿着帕子要给他擦血迹的宫人。“你当朝中的宗亲是死的不成?”“陛下,若是加上臣弟呢?”自宴中起身那人一身宝蓝色宗亲朝服,相貌周正,神色带了几分快意。他等了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日。他就是想亲眼看着皇位上的人去死,让这江山旁落。“逍遥王,你是何意? ”太子殿下看了那人一眼,自座位站起了身来。“太子殿下,章统领,是本王的人。”逍遥王含笑看了他一眼,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不是他不能忍,而是他太过能忍,所以到了这个时候,才难以自抑。“三皇子,可否将朝臣都带离,本王有些话,想单独对咱们这位陛下说。”“李尚书。”三皇子转身吩咐了句那位李大人,其便带着禁军压着那些朝臣出了设宴的殿中。还留在殿内的逍遥王和章山并不知道,出了这间宫殿的禁军,面临的会是早早等着数百将士和沈存,还有当场倒戈的李大人。“你要与朕说什么?”皇帝就着太子殿下的手,喝了杯温水,将其递过来的药丸吞咽了下去。“陛下,阿虞的命,在您眼里不值钱,可是在臣的眼里,她便是臣的命啊。”逍遥王低头苦笑了一下,再抬眼满是仇恨之色。这些年,他夜夜难眠。阿虞那般洒脱干脆的女子,却被流言蜚语逼到自尽,得是多么的绝望。“当年,朕给过你选择的。”皇帝费劲的咳了声,看着底下的昔日手足。“你若是未执意要接佘太妃回封地,朕自会为你二人主婚。”佘家也算富甲一方,若不是担忧逍遥王得了佘虞两家助力,财力过于富足,他也不会打上虞家的主意。这选择,是他这个好弟弟自己做下的,到如今,倒是又怨上他了。“可你凭什么娶她?”逍遥王厉声质问,他迎母妃回封地,并非贪图佘家之力,与阿虞相爱,也并非为了虞家财力。他本已经做好了准备,送母妃回去,便来国都找阿虞求亲,可是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他甚至没见到阿虞最后一面。再之后的许多年,他从未进过国都半步,他在封地,殚精竭虑,费心心思。程度的命,当年是他救回来的,自然忠于他,再加上,程度那个妹妹有那天大的把柄在他手上,程家便只能按着他设好的计划,一步一步的走。他要程家死,也要皇位上的人去死。他们都该,血债血偿。“便是朕害了她,你与朕算便是,何必扯上这江山社稷?”皇帝想起当年那个钟鸣俊秀的女子,也是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他何尝无愧。“陛下这些年,曾怀疑过,陪在您身边的贵妃娘娘,可是当真爱着您?您可曾疑过,自己的身体为何每况愈下?到如今,几近油尽灯枯?”逍遥王神色缓和了几分,一字一句说的清晰缓慢。“当年臣弟醉酒,曾无意,入过一间宫殿,恰巧,那日宫中有位娘娘,被旁人算计,困在那殿中。受那熏香影响,臣弟与那妃子,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后来不久,那宫妃便有了身孕。本来阿虞不会那般轻易崩溃的,是那宫妃,寻上阿虞,告知此事,将阿虞逼上了绝路。陛下可好奇,那宫妃,究竟是何人?”“一派胡言。”皇帝目眦欲裂,将面前桌上的东西都挥了下去。还在场的几个宫人都瑟瑟发抖,立即跪了下去,丝毫不敢抬起头来。还站在原地的,便只有太子殿下,三皇子,逍遥王,还有余下的几个禁军。“是程贵妃啊,三皇子,并非您的亲子。陛下,你们都对不起阿虞,我也是,今日之后,这皇位留给臣弟的孩子,你我,便该下去见见阿虞了。”逍遥王在说起那人时,神色极尽怀念,眼中有几分疯狂滑过。“当年,若不是青山寺那位插手,送了太子殿下回来,带兵出征去安定了边界,严国早该亡了。毕竟,臣弟曾送给沉国那么多边防图。”“你机关算尽,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给那个女人陪葬,是吗?”严剑转身看他,神色莫名。“是又如何?这天下,最终还是要交到你的手上,父王不会害你,毕竟,你是父王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逍遥王沉了语气,用眼神描募着他的面容。若是他与阿虞有了孩子出世,当也是这般模样。“不必了,你们的恩恩怨怨,本皇子并不愿意参与。”严剑后退了一步,极缓的摇了摇头。母妃和程家,这么多年让他去争,去抢,他都能顺从,可是他连血脉都不纯,还哪里来的资格去争抢。他的皇子妃说的对,若是他当真是母妃与父皇所生,这么多年,她便不会多次在他身边安插人,次次利用他争权夺势。是他蠢,妄图与皇兄争,贪图那几分血缘关系情意。程家一事后,她寻了东宫,给自己换了出路,这一生,他自当好好待她。这半步之间,局势逆转。白衣之人带着月星二卫出现的时候,逍遥王便变了脸色。“赵晏安,若不是先帝,你何至于连个家谱都入不得?若不是他,你长姐又何必青灯古佛多年,你赵家为何定要忠心于这样的君王?”“赵家忠的不是君,而是天下。我舍弃世家子的身份,终生做这日卫,是为护着长姐与赵府,乃我自愿选择。”来人手执长剑,护在了老皇帝和太子身前。当年,赵家再无出色男子能扛起大梁,若是无人撑起赵家,长姐日后必定艰难。这路,老爷子问过他,可要走,是他自己选的。赵家忠义,从来护的是天下,是百姓,不是君王。而他的剑,只护在意之人。此后多年,这场逼宫之日的反转和跌宕起伏都惹人称道。三皇子与李家假意逼宫,居然是为了引出真正的幕后主使逍遥王,且大义灭亲,也揭发了自己的母妃与外家。此乃后话。逍遥王被拿下的时候,刚好看见一身皇后朝服的女人缓步而来,身后跟了褚雨,还有竹禾几个婢女。“程贵妃意图谋逆,已被沈存沈将军拿下,宫中各妃已经安置妥当,陛下不必忧心。”皇后娘娘语气平静,腰背笔直坚定。“逍遥王,你口中,朕的毒,乃何人所下?”皇帝极为疲惫的看了一眼来人,神色颓唐。他这一生,终是爱错了人。想当初初初大婚时,他与皇后,也曾琴瑟和鸣。他是假意,皇后却是真心。“陛下不是猜到了吗?你爱的女人,她恨你,若不是你惧怕先帝,又贪图赵家助力,便能名正言顺的娶了她做正妃。可是您不仅娶妻,还纳了越来越多的女人来平衡朝局,这才害了她经历了那般一遭。怎么,陛下也有不敢承认的事情吗?”逍遥王笑的嘲讽,他不是败给这人,而是败给了赵家,倒也不亏,毕竟,这人也已经活不长了。这么多年的毒药,已经深入骨髓,无可救药了。那毒,是他特意寻来的,无色无味,日以继夜,不会引人注意,却会慢慢掏空人的生气。皇帝合上眼的时候,殿内一片寂静。许久,还是皇后娘娘先开口,“陛下驾崩,宣朝臣,请旨。”传位的遗旨,她早早便去要来了,免得到了这个关头,却死无对证。皇帝当是想通了,那日见了她,无言对坐许久,便给她拟了旨。先帝崩,新帝立。整个除夕宴,许多朝臣到最后都没反应过来。先是一场大张旗鼓的逼宫,后来却发现,是一场计中计,死伤者只是禁军中的叛贼,而朝臣和后妃,除了涉及者,都是安然无恙。“章山,你可知罪?”太子殿下站在阶上,看了一眼被压着跪在那处的人,神色淡漠。“回殿下,臣,知罪。”他爱芊娘,但是芊娘的命,攥在逍遥王手上,他只能听起指令。若是可以,他也不愿自己会爱上一颗棋子,且入了局,成为其中一员。但是世上,从无退路可言。“回东宫等孤。”太子殿下停在褚雨面前,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嘱咐了一句。大结局除夕夜的宫灯, 一直亮到了次日辰时,才被宫人熄灭, 虽说往年也是宫灯长亮, 可是今年不一样,喜庆的装扮,在半夜便换了缟素,这是历年来第一遭。宫道里到了半夜, 还有侍卫成群结队的巡视, 虽脚步匆匆, 却也井然有序。各宫的守卫,严的和铁桶一样。虽主谋已经落网,但是收尾才是最花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太子殿下忙至半夜才有时间回到东宫。不知这一夜宫中有多少人不眠, 但是东宫是彻夜清醒, 自主至仆, 无一例外。“殿下, 合会眼吧,明日才是重头戏。”几个婢子对视了一眼, 才有人上前劝了一句。今日宫中丧钟已敲,阖宫都知道, 陛下已经去了,明日里,朝臣一来,新帝登基, 才是最为忙乱的时候,若是不休息,怎么撑的住啊。“本宫睡不着,你们不必都守在着了,轮换着都去休息一会儿吧。”褚雨摇了摇头,便是之后忙起来,也是她们比她更累,现下殿下未回来,她怎么睡得着。几个婢子对视一眼,倒也没逞强,今日过后,她们是必须要替主子撑起来的,哪个都不能倒下。四人稍一合计,便分好了工,竹禾与竹蔓守前半夜,竹溪和竹悦守后半夜。男人回来时,已经是酉时了,外头开始下起了小雪,有几朵还挂在男人的肩头,已经化了开来。“殿下,你回来了。”褚雨在瞧见来人时便起身迎了上去,接过了男人解下来的披风。她也想问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在看见男人有些疲惫的神色时并未问出声来。“温壶清酒送过来。”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并未多说什么,而是转头吩咐了一旁的宫人一句。今夜注定不平静,后半夜也歇不下来,与其开口让人去休息,还不如留在此处陪陪自己。况且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才能安了她的心。“坐。”将人牵到火盆旁坐下,男人伸手拨弄了下里面并无烟味的银炭,烘烤了一下已经有些冰凉的手,而后才去牵她。宫人的清酒送来的极快,冬日里,灶上常温着热汤和清酒,生怕哪位主子要用时供不上,且今日里,各处的宫人都还守着,速度自然慢不下来。“虞家姑姑去了后,母后觉得,逍遥王并非能放下之人,便在其封底送去了人守着,后来得了消息,他在战场做了手脚。”男人将她一只手拢在手上,开口解了句惑,语气轻慢,似是讲故事一般。“严国武将匮乏,难有能抵之将,所以孤自请上了战场,守了江山一次。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的事情,当年虞家姑姑有留下密信,孤一直知晓。但是稚童无罪,若是揭穿,他便留不下命去。”那个时候,他那个三弟,虽是幼稚些,却未做过什么恶事,足以让他送了命去。“青山寺虽知必会起纷争,却无法抑制在摇篮里,所以只能以最小的损失,结束这场旧怨。”程家走上如今这条路,是因为野心和贪婪,并非他们一手促成。凡是与此无关者,便不会牵连进这十数年的纷扰里。母后出自赵家,守着江山百姓,是赵家血脉骨子里的传承。“李家寻过孤,他们全力配合,此事过后,三皇子身世一事,东宫既往不咎,留他一世尊荣。今日宫中乱了,但是国都并不受大的影响,逍遥王封地那边,左将军已经带了兵前去,现在当是已经被控制事态。宫中有沈存,一切尚安。你舅父兄长事先知情,并未出任何岔子,相府有星卫守着,安然无虞。”这场计中计,一环紧扣着一环,没有一丝漏洞。“母后可还好?”褚雨点了点头,全然明白了过来。只是,毕竟曾是结发夫妻,陛下崩殂,母后当并非全然漠然。“尚可。”男人饮了杯清酒,神色并不见半分难过。一个人失望到极致之后,并非是全然漠然,而是无休止的空寂。早晚有这一天,发生了,便也就接受了。“故事讲完了,去躺一会儿,明日登基大典与封后仪式一起。”太子殿下放下酒杯,再次伸手去牵她,将人送入室内,自己却只是合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礼部,尚服局,内务府今日是忙的脚不沾地,本该新婚燕尔的沈存也是,带了人逐地盘查,生怕有露网之鱼。新帝的龙袍上绣着金龙,昂首挺胸,在龙袍上耀武扬威,似是要破开虚空而来,与之并列的凤袍也是栩栩如生,贵气逼人。“恭迎新帝新后——”内侍站在高台之上长喝,满朝文武和在场之人都跪伏了下去,异口同声开口。“恭迎陛下,恭迎皇后娘娘。”身着龙凤双袍的男女并肩而行,缓缓拾阶而上,步伐虽慢,却极稳。已经成为了太后的原皇后娘娘站在远处,凝神瞧着那对小夫妻,神色悠远绵长。“长姐,殿下今日登基了。”赵晏安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衣,风骨如旧。“接下来,我们去何处?”那个人已经死了,这深宫本就困不住长姐的人,日后,也不会再困着长姐的心了。情之一字,从来半点不由人。“回青山寺吧,青灯古佛,倒也自在。”已近中年的女子眉目清和,温柔端庄。这宫里,她今生都不愿再回来了。这天下与江山,有绪儿,而绪儿,也有人陪着了,自此之后,她便不必再回来了。这里葬送了她的青春与情爱,都是该被放下的。纵是放不下,也便只能留在记忆里了,而不该还缠着她,不放过她。“晏安与长姐同行。”“好。”皇城外。“殿下,该走了。”李氏褪去了皇子妃的华服,换上了旁的衣裙,低头间,倒也瞧得出几分温柔。“这个时辰,登基大典应当已经开始了。”在她身后的婢子怀里,还有个不大的孩子,被裹在厚厚的棉服里,睡的正香甜。新帝并未驱逐他们,是殿下自己的意思,要去外头游历几年再回来。“好。”严剑深深的看了皇城一眼,而后转身离去。在他心里,其实一直当那人是兄长。原以为,那人从不将他看在眼里,却原来,自己一直受其庇护。此后余生,便只愿,河清海晏,百姓顺遂。第51章除夕夜的宫灯, 一直亮到了次日辰时,才被宫人熄灭, 虽说往年也是宫灯长亮, 可是今年不一样,喜庆的装扮,在半夜便换了缟素,这是历年来第一遭。宫道里到了半夜, 还有侍卫成群结队的巡视, 虽脚步匆匆, 却也井然有序。各宫的守卫,严的和铁桶一样。虽主谋已经落网,但是收尾才是最花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太子殿下忙至半夜才有时间回到东宫。不知这一夜宫中有多少人不眠, 但是东宫是彻夜清醒, 自主至仆, 无一例外。“殿下, 合会眼吧,明日才是重头戏。”几个婢子对视了一眼, 才有人上前劝了一句。今日宫中丧钟已敲,阖宫都知道, 陛下已经去了,明日里,朝臣一来,新帝登基, 才是最为忙乱的时候,若是不休息,怎么撑的住啊。“本宫睡不着,你们不必都守在着了,轮换着都去休息一会儿吧。”褚雨摇了摇头,便是之后忙起来,也是她们比她更累,现下殿下未回来,她怎么睡得着。几个婢子对视一眼,倒也没逞强,今日过后,她们是必须要替主子撑起来的,哪个都不能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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