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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长发及腰》TXT全集下载_14(1 / 1)

涟漪见状,只能硬着头皮说道:“闫夫人来咱们府上了,正在上房中和老夫人、夫人一起谈话,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替韩家求亲的。”王文嫣手腕一晃,杯里的茶水洒了些许出来。她赶忙把青玉杯放在桌子上:“韩家,哪个韩家?向谁求亲?大哥还是我?”涟漪接着说道:“就是如今京中首屈一指的韩家呀,威远侯府,是他们家有心想求娶小姐。”王文嫣面色一怔,盯着摇晃的茶水瞧了一会儿,脸上渐渐升起两朵红云:“人们都说那韩世子文武双全,除了我哥哥就数他厉害了。他又是常山人,与太子殿下是拜把兄弟,自然前途无量。他是威远侯独子,如今也是圣旨册封的世子,将来既自然要继承爵位的。可是纵使他有千般好,我也是瞧不上的。”任潇潇紧紧盯着王文嫣的表情,她嘴上说的坚决,可眼角眉梢却带了几分笑意,脸上也有两团可疑的红晕,嘴角是稍稍往上翘着的。任潇潇心中暗笑,嘴上柔声说道:“京中青年才俊当然非王公子莫属,不过他是你亲大哥呀,你又不能嫁他。所以你只能选京中排第二的男人,韩世子也还算不错吧,王姑娘纡尊降贵也只能选他了。”倪玉蕊瞧瞧王文嫣,又瞧瞧任潇潇,一时拿不准自己该说韩凛好,还是该说韩凛不好。王文嫣扑哧一下笑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是韩家诚心诚意的、百折不挠的非要求娶我,我倒也可以勉为其难的考虑下嫁。”涟漪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大小姐,闫夫人并不是来给韩世子求亲的,而是韩家的二公子,在东宫做侍卫的韩决。”“你说什么?”王文嫣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盯着涟漪:“来提亲的不是韩世子,是韩家老二,叫什么韩决?韩决是谁?”“是啊,就是韩家的二公子韩决,在东宫做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王文嫣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针,鼻子都快歪了:“韩家老二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我们王家提亲?只是一个普通侍卫,连个官职都没有,也没有爵位可继承,竟敢如此不要脸?”倪玉蕊和任潇潇与王文嫣相交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吓得二人赶忙相劝。“你不要着急,想必家中长辈不会答应的。”“对呀对呀,老夫人怎么舍得把你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王文嫣静下心来想了想,也觉得祖母和母亲定然不会答应,这才呼出一口气:“这倒也是,我又不是嫁不出去,祖母干嘛要把我许给这样一个泼皮无赖的人家。那韩世子我都瞧不上,别说是韩二了。”涟漪动了动唇,欲言又止,想了想又怕过后小姐发飙,自己会被打死,便硬着头皮补充。“可是小姐,老夫人并没有说不答应。看样子他们相谈甚欢,若小姐不想嫁,还是尽快想法子吧。若是他们谈妥了,再想更改可就难了。”王文嫣呆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涟漪,眼圈儿很快就红了:“他们……他们竟然要把我嫁给韩家老二?这……这是卖女儿吗?我就这么不值钱?”王文嫣自幼娇养惯了,是众星捧月的存在,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她夺门而去,两颗泪珠洒落在门槛上。倪玉蕊和任潇潇面面相觑,本是图今日王家喜上眉梢才来的,谁知道王文嫣这儿出了这种事,她们不敢再等下去,也不敢打听这件事的结果是什么,一个个飞快地离开王家,生怕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王文嫣闯进上房的时候,已经控制住自己的眼泪,却没能控制住心里的怨气,十分不满地瞪了一眼闫夫人,走到祖母身边,抱住老人家的胳膊:“祖母,哥哥还没回来吗?闫夫人来,是不是有好姑娘相中哥哥了?”老夫人拍拍孙女的手,笑道:“你来的正好,闫夫人觉着威远侯府不错,想让咱们两家缔结秦晋之好。我也想着,这京中能配得上我家阿嫣的人也没几个,韩家与咱们家倒还算门当户对的。”第40章 争风吃醋王文嫣冷笑:“祖母,闫夫人定是同您开玩笑呢。那韩世子眼高于顶,怎会向我王家求娶。韩家还有一个老二,不过这得是多瞧不起咱们家的人,才想法子让我嫁给一个没爵位,没官职的儿郎,当我是瞎的、哑的还是蠢的?”王文嫣眉梢一挑,眼神凌厉地看向闫夫人,后者被吓得一激灵。闫夫人听说过王文嫣有才有貌,颇为骄纵,却没想到说话如此刻薄。自今日进了门,一提到韩家,王家的两位夫人颇为满意,很是热情,只是他们心中理想的人选自然都是韩凛,当闫夫人点明是韩决的时候,二人的热情便冷淡了一半,却也客客气气的说着话,并没有把事情堵死。眼下京中世家大族,绝大部分都是乐意跟韩家结亲的,毕竟韩家在常山新贵之中首屈一指,与他家有了姻亲关系,就相当于在新帝面前有了一颗稳定的大树可依靠。王文嫣的母亲和祖母自然也觉得嫁给韩决有些纡尊降贵,不过那是因为有韩凛比着。换句话说,若是韩凛早已成亲,如今韩决也会成为一个抢手的香饽饽,王文嫣嫁他未尝不可。此刻王文嫣一张口便把话说绝,老夫人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阿嫣,闫夫人是客人,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没怎么说话呀,闫夫人是好心,这我知道。我只是提醒她一下,我是有气节的人,不像京中那些趋炎附势之徒,一心跟韩家扒上关系。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可以直说,我与韩家的公子不合适。我便是剪了头发做姑子去,也绝不嫁进他们家。闫夫人,请回吧。”“阿嫣,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王文嫣的母亲十分诧异。王文嫣有心想回答母亲的问题,可是闫夫人还在,便用冷冷的眼神瞧着她,逼她快走。闫夫人跑腿说媒这么多次,便是说不成,双方也都客客气气的,从没有撵人的道理。她今日方知,高门大户知书达理的的小姐,竟有如此刁蛮的时候。闫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实在挂不住了,便起身告辞。“今日在下唐突了,对不住王姑娘,告辞!”闫夫人带着丫鬟快步离开,王文嫣抬头给站在门口的涟漪使了个眼色:“涟漪,好生送送闫夫人。”涟漪应声出去,送到垂花门处,悄悄伸脚绊了一下。闫夫人万万没料到王家的丫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刚刚被王文嫣一顿贬损,本已内心澎湃,此刻也没注意,便着了她的道。门槛没能迈过去,一头跌在青石地面上,刚好磕到颧骨,痛得她惊呼一声,脸上火辣辣得疼。“哟,闫夫人,您小心门槛儿啊。”涟漪装模作样地扶起闫夫人,看看擦破皮的脸颊已然红肿一片,心中暗笑:你可别怨我,你惹谁不好,干嘛非要惹我家大小姐。闫夫人一把推开她,倚在自己的丫鬟身上踉跄而去。闫景铄回家时听说母亲受伤了,很是诧异,看到她抹了药酒的脸颊依旧肿得高高的,他眸光便沉了下来。“母亲,是谁把您伤成这样?”“没有人伤我,是我过门槛的时候没注意绊倒了,脸抢在地上。”闫夫人不想给儿子惹麻烦。闫景铄做了两年捕头,已经见过了各种案子,在察言观色方面尤为擅长,一看母亲躲躲闪闪的眼神,就知道她在说谎。可她不愿明言,做儿子的便也不好强求。事后,闫景铄把母亲的贴身丫鬟叫来询问一番,便明白了缘由,咬着牙默默点头:好啊,王文嫣,如此欺我母亲,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还回来的。闫夫人走后,王文嫣的日子也不好过,祖母和母亲全都疾言厉色地把她训斥一顿。说她不顾大家闺秀的礼仪,今日分明是魔怔了。家里没有外人了,王文嫣再也憋不住了,两行热泪决堤一般滚下,边哭边骂:“这件事能怨我生气吗?那韩家也太瞧不起人了吧,就算韩凛是世子,也不过是个七品官,就敢不把咱们王家放在眼里?若是他来求娶,我还可以勉强答应,可我没想到他们韩家这么不要脸,竟然想让我嫁给韩家老二,我呸!当我王文嫣嫁不出去了吗?”老夫人年纪大了,见的世面自然要多些,比她淡定许多:“如今在京城中,若论地位没有比韩家更高的了,他们家老二也不是那么不堪,你何至于此呀?”“何至于此?祖母,连您也这么瞧不起我吗?好,那我就偏要高嫁,让你们瞧瞧这京中怎么就没有比韩家更强的呢?以前你们给我议亲的是谁,是前朝的五皇子呀!如果不是改朝换代,我现在已是皇子妃了,那韩家老二算什么……”没等她说完,王夫人冲过去捂住了闺女的嘴:“小祖宗,你是不想活了吗?幸好你与五皇子没有定亲,否则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快别提这件事了,纵是别人提起,咱们也不能认,你怎的还自己提起呢?”王文嫣委屈地吸了吸鼻子,拉开母亲的手,低声说道:“这不是没有旁人嘛,好了,我不说了,我回去读书行了吧?”王文翰从外面进门的时候,刚好王文嫣垂头出去。她走得急也没看路,一头撞在了哥哥肩上。“阿嫣,你今日这是怎么了?”王文翰低头看她,不禁凝眉。王文嫣见哥哥回来了,便停住脚步,想听听他的差事如何了,就垂手立在一旁小声道:“我没事儿,祖母和母亲都等你呢,你可在圣人面前交差了?”提起自己的差事,王文翰满心舒爽:“交差了,不仅得了皇上褒奖,还官升一级。如今是从六品的史馆修撰了,各位同僚也皆有封赏,大家都很高兴。”宝贝孙子高兴,老太太就眉开眼笑了:“那就好!我这心里呀,一直给你揪着心呢。也不枉你在翰林院摸爬滚打这一个月呀,人都瘦了不少呢,快把铺盖搬回来吧,我让厨房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王文翰粲齿一笑:“其实这次主要是云博士的功劳,若没有她,我们便是这一个月不眠不休也完不成。”垂头丧气的王文嫣一听“云博士”这三个字,立时火冒三丈:“哥哥,那云博士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竟把她夸到天上去,不过是一个乡野小丫头罢了,她读的书能有我多?圣人就是偏心,未经选拔就封了她一个女官,若真是考一考,指不定谁是第一呢。”王文翰瞧瞧妹妹拧巴的小脸儿,叹了口气:“你呀,从小也没少读书,只是那书都读死了,并未化作人生智慧。读书不是你炫耀的华裳,而是要用到实处。云博士便是能用到实处之人,的确帮了我大忙。她的女官也不是圣人念在她是常山人才封的,是我去圣人面前为她求来的,因为我需要这样的人才。”在云慕卿这件事情上,王文翰自认问心无愧,所以不怕跟人讲。王文嫣一听这话,立时瞪圆了眼睛:“哥哥,你说什么?你去请圣人封的女官,封的是那云慕卿,而不是你自己的亲妹妹。好好好,你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我在咱们家根本就是母亲不疼,哥哥不爱。”王文翰沉下脸来:“你不要胡言乱语,你与她之间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何苦硬扯在一起对比。”王文嫣觉得又委屈又气,已经按捺不住了,咬碎银牙瞪着王文翰:“你当我不知道吗?我的好姐妹已经跟我说了,王编修与韩世子为了云慕卿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我原本以为哥哥是高风亮节之人,此事必为讹传,如今看来竟是真的呢。”“你胡说什么?”王文翰恼了。王文嫣不再理他,一甩袖子,转头气哼哼地走了。王家的两位夫人面面相觑,齐刷刷转头看向王文翰。“你当真为了那女官与韩世子争风吃醋?”“你们别听她胡说,哪有这种事。我累了,我先回房歇息。”王文翰不胜其烦,也转身出了门,回自己的住所。次日午时,翰林院的庆功宴在知味楼如期举行。云慕卿觉得,自己一个姑娘家混在一群男人之中吃吃喝喝,只怕要被人指点,就特意梳了男子发髻,穿了一身月白色男装,腰间点缀了一块碧玺色玲珑玉佩,在铜镜中照照,怎么看都是一个风流儒雅的俊逸公子。小珠儿拍着手称赞:“姑娘的头发长一些了,刚好是世家公子们头发的长度。之前像个书童,如今这一打扮真真是要把那些世家公子比下去呀!”云慕卿抬起袖子掩住小嘴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别瞎说,我这冒充的,哪有我的同僚们俊逸潇洒,走吧。”小珠儿也已经换上了跟当归借来的衣裳,头上梳成一个大圆髻,包了一块青布,打扮成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书童,跟着云慕卿去赴宴。知味楼是京中首屈一指的酒楼,云慕卿还记得自己第一天到京城时,表哥就带着她来这里大吃一顿,两个人的饭花了三十两银子,让她心疼了好几天。王家有钱,自然不在乎这一顿饭,云慕卿并未考虑饭费问题。到了约定的雅间探头一瞧,各位同僚已来了一大半。见一个陌生公子探头进来,心直口快的倪碧生摆了摆手。“你走错雅间儿了。”王文翰手中轻摇的折扇一顿,上下打量一番,眸中满是赞赏和惊艳:“云博士作此打扮,可谓玉树临风,高雅之极,我等男儿自叹不如。”第41章 突如其来他一说这话,众人纷纷打量云慕卿。可不是么,这便是与他们共同编书的云博士呀,人家平日里穿着女装,并不曾刻意打扮,却也是个出尘脱俗的美娇娘,而今换上男装,真真是个俊逸儒雅的少年郎。刚刚说错话的倪碧生赶忙站起身来,一把夺过王文翰手中的折扇,捧给云慕卿:“云博士,妙呀,简直是太妙了!你这通身上下的气派,是要把我们京城第一才子给比下去呀!来来来,拿上这把高山流水的玉股折扇,气度更胜一筹。”云慕卿手里被硬塞进一把折扇,有点不太适应,见大家满脸希冀,便也没有推辞,学着王文翰的模样轻轻摇了摇,端着架子问大家:“京中才子是要这般摇扇子的吗?”“对呀对呀,云姑娘,不!云公子,以后我们的诗会、酒会,你都可以扮作这样来参加呀!走在街上,定会有不少小姑娘掷果迎车的。”陈华也凑了过来。云慕卿被他们逗得前仰后合,心情特别愉快。前五年在宛城书院的时候,她只是一个裁纸磨墨的小书童,不敢与那些学子们高谈阔论,也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在京城之中,与最有才学的翰林院才子欢聚一堂。她收起折扇,双手捧着还给王文翰:“大人,我班门弄斧了。大家打趣,其实我自己心里头明白,根本就没有大人万中之一的风采,您快把扇子收回去吧。”哪知王文翰竟不肯要了:“这把玉骨折扇和你的玉佩很相称,就赠予云博士权当答谢吧。你放心,这是一把新扇子,我并未用过,今日才刚拿出来的。”手上这把玉骨折扇玉质温润,手感极佳,雕花亦是精美绝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云慕卿自然不肯收,王文翰便说道:“云姑娘,莫怪在下唐突。并非是让你收下男子之物私相授受,这把扇子其实是倪碧生送我的,是他家琳琅阁之物,沾你的光,我们几个官升一级,这一年下来所得之俸禄可不只买一把折扇这么简单。这并非王某一人的心意,其实是我们大家共同的心意,你没来翰林院之前,我们大家也是以兄弟相称,如今你来了,便是我们共同的小妹妹。人虽小,却救了大家的命,还让我们得了封赏。若不送你些什么,我们心里全都过意不去呢。”王文翰这样一说,众人便纷纷附和。他们真心实意感激云慕卿,且都是富家公子,根本就不拿一把扇子当回事。云慕卿还是不好意思要,可她推搡不过一大群人,只能任由他们把玉骨扇放在自己面前,众人一起吃饭。庆功宴吃的欢欣鼓舞,一群世家才子喝的东倒西歪,云慕卿也跟他们喝了两杯,怕自己喝多了出丑,后来便不肯喝了。只这两杯便让她有点晕了,出门时与一群摇摇晃晃的同僚一起下了酒楼。各位贵公子都是有家仆等着的,要么是精致的雕花马车,要么就是舒适的软轿。云慕卿今日从韩家溜出来,自然不好意思去要马车,好在侯府距离知味楼不远,她们是自己走过来的。此刻她要自己走回去,各位称兄道弟的世家才子全都不肯,纷纷要把自己的车马让给她,最终还是王文翰把自家的软轿让了出来,众人一起推着云慕卿进去,又把那柄玉骨折扇塞进她手里,王文翰便上了倪碧生的马车,让他绕个弯送自己回家。卿卿实在没想到,这些平日里酸溜溜的文人,真到热情的时候,也有点让人受不了。回到家中,借着酒劲儿歇了个赏,醒来沐浴更衣之后,天色已近黄昏。“小珠儿,跟我去趟翰林院。我早就想看那些孤本珍本了,前些日子一直忙着公事没有时间看,如今终于放假了,我要赶快一饱眼福。”主仆二人直奔藏书馆,守门的小厮这些日子已经认识云慕卿,并未阻拦,直接放她进去。云慕卿脚步一顿,转头吩咐小珠儿。“你去趟兵部,看看表哥在不在?若他在,我就不着急挑书了,你让他回家的时候来这里接上我。若他不在,咱们就要快些挑好,在天黑之前赶回家里去。”“是。”小珠儿脆生生地应了,快步走向军械署,很快便折了回来:“表小姐,世子爷就在兵部呢,不过他说今日有些忙,可能要天黑之后才能过来。让小姐先看看书,别着急,他桌上的点心让奴婢带来了一盘。”云慕卿瞧着点心笑笑,让她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继续挑选自己想看的孤本。掌灯之后,韩凛终于忙完了,大步走向藏书馆。云慕卿已经让两个守门的小厮已经下值回家去了,告诉他们留下门锁便好,自己会在借书簿上登记好,过两日便把书还回来。这就是在翰林院为官的好处,可以把书借回家里看,其他衙门的人可没有这个权限。韩凛轻轻推开房门,见藏书馆内空空荡荡的,两排拥挤的长条书案已经撤去,恢复了这里的本来面貌,娴静柔美的姑娘正坐在烛排前,全神贯注地看着一本书。直到他站在她脚边,袍角扫在了她的裙子上,她仍旧没有发现。“看什么书,这么入神!”韩凛弯腰去瞧,云慕卿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来看。四目相接,近在咫尺,彼此呼出的气息烫热了对方的脸颊。这一幕,像极了那天晚上吃面时偶然相碰的初吻。姑娘小脸儿腾地一下红了,羞羞怯怯地推开他肩膀,保持一尺的距离。“表哥,这里真的有很多难得的孤本呀,你看我挑了一摞出来,打算拿回家里好好看。”韩凛抬起大手温柔地摸摸她的头:“你呀,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喜欢看书。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你就不能在衣裳、首饰、胭脂水粉上用点心思吗?”“表哥,这意思是嫌我丑了?”云慕卿把手上的古卷合上,轻轻放在自己挑好的那一摞上,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跟着韩凛出门。韩凛哈哈大笑:“我家卿卿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即便不打扮也是天下第一美人,怎么会丑呢?”云慕卿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垂眸看着脚下的路不再搭话。屋里安静下来,韩凛却忽然听到一点异样的声响。他脚步一顿,循声回头。那声音来自最里层书架的后面,可是那后面就是墙壁了,也就是说,是从外面传来的。韩凛鼻翼一动,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味道并不大,若别人闻到可能不会如此警觉。可他在军械署当差,整日捣鼓机关暗器、火药硫磺,对这气味十分敏感。“是火油,快走。”韩凛抬起大手朝表妹腰上一扣,带着她快速往外走。就在此刻,几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手持刀剑毫不犹豫地砍了过来,韩凛立刻拔出随身配剑,紧紧护住表妹,与刺客拼杀。当归和小珠儿都吓傻了,一边高喊“救命”、“抓刺客”,一边冲向门口,想去外面叫人。可是,馆门竟然拉不开了,门锁已经被人从外面锁上。好在韩凛身上藏有暗器,打开袖箭开关,立时放倒了两个,剩下那个被他一剑砍在脖子上。“快走。”云慕卿惊慌失措,她不会武功,给表哥帮不上忙,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快步跟他出门。“闪开。”韩凛喝退正在拼命拉门的当归和小珠儿,紧跑两步腾空跃起,用全身的力量踹在门上。这凌空一脚飞踹力量不小,两扇大门轰然倒下,就在此时,数不清的火箭从窗户和门口射了进来,藏书馆内顿时成了一片火海。韩凛护着表妹往外冲,很快就来到外头庭院之中。十几个蒙面刺客放完了火,全部抽刀过来杀人。韩凛把表妹护在身后,打开袖箭机关,一排毒针放了出去,面前六个刺客全部中毒针倒下。韩凛转身与表妹并肩而立,身后忽然冲来一个刺客,高举明晃晃的大刀直直地劈向云慕卿。韩凛挥剑挡开,顺势抬起一脚把那人踹的飞向一旁。正在此时,又冲过来两名刺客,全都朝着云慕卿砍。此刻韩凛才突然明白,这些人攻击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表妹,他们想要的是卿卿的命。韩凛无暇思考卿卿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有人要取她性命?此刻他已明白敌人的目的,自然更要小心护住表妹。只是双拳难敌四手,饿虎还怕群狼,对方终究人多,韩凛奋力一击,一剑划破两个刺客的喉咙,可是等他转身回护表妹的时候,却有些来不及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飞快落下,云慕卿吓的往旁边一躲,可是另一把大刀紧随而至,韩凛用手中利剑挡住一刀却没办法同时再去挡另一刀,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挡在表妹前面,抬脚踹向那人。这一脚卸掉了刀上七成的力,刀尖儿却扫过韩凛左肩,霎时划破皮肉,鲜血淋漓。“表哥!”云慕卿吓得大叫一声,扔了怀里一直死死抱着的孤本,过来扶住韩凛。第42章 亲我一下韩凛索性扔了长剑,在腰带上按动了一个机关,取下一块熟铁的虎头装饰:“哼!幸好小爷有准备,当我们军械署是吃干饭的吗?来呀,我倒要看看谁先上来送死。”十来个蒙面刺客被他唬住了,犹豫了一下没敢上前,纷纷盯着他手上的虎头装饰瞧,究竟是个什么暗器?藏书馆的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周边把守的御林军已冲到近前,与刺客展开殊死搏斗。很快形势扭转,蒙面刺客逐渐便被杀的所剩无几,韩凛并未因此放松警惕,用受伤的左臂把表妹紧紧抱在怀中,右手拿着虎头铁,随时准备挡住明枪暗箭。正如他所料,御林军赶来,似乎是得救了,安全了。可是,越安全的地方反而越藏着危险,三只利箭破空而来。韩凛按动开关,虎头铁中飞出三把飞刀,打掉一只冷箭,第二只被他抛出虎头铁挡开,第三只就只能靠躲了。第三支箭是从他左侧的方向射向云慕卿的,他可以轻松躲开,但卿卿必定会受伤。韩凛并未多想,千钧一发之际把身体一转,先让表妹离开危险,自己再尽力去躲。可三箭连发从不同的方向而来,就算他反应迅速,也没能全身而退。韩凛以自己的身体为盾,帮云慕卿挡下了所有的危险。云慕卿已经被吓懵了,那些寒意森森的刀锋和飞快袭来的利箭令她眼花缭乱,她帮不上忙,只能尽力去躲,实在躲不开的也就只能认命了。就像五年前北狄攻入常山的时候,也是在混乱的刀枪之中逃亡。不过此刻与那时不同,她身边多了一个为她挡刀挡箭,用身体给她当盾牌的男人。最后一名刺客倒在了血泊中,本想留个活口,可他却自尽了。“表哥,你没事儿吧?”云慕卿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素色的衣裙染上了他的鲜血,像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韩凛看看层层包围的御林军,确定此刻已经安全了,这才放开怀里用命护着的姑娘,踉跄地走了两步,迎向太子赵正则。此地距离东宫和后宫都很近,火光一起,赵正则就感觉到这事不寻常,马上带着银甲军前来。包抄了藏在外圈的箭手,走到中央与御林军和韩凛会合。“韩凛,你怎么样?”赵正则满脸纠结。“没事儿,撑得住。”韩凛对自己身上的伤并不十分在意,云慕卿却吓得带了哭腔:“表哥,你身上还插着一支箭呢,怎么会没事儿?”韩凛转回头来,脸色苍白地看看表妹:“箭头入的不深,我能感觉出来,直接拔出来就行。刀伤也只是皮外伤,没事儿,放心吧。”赵正则简单查看一下他的伤势,命人赶快送韩凛去太医院包扎,云慕卿快步跟了过去,听太医亲口说韩凛的伤没有太大危险,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二人坐上马车,在银甲军护卫之下回了韩府,韩凛身上披了一件银甲军的斗篷,在众多侍卫的包围下到了东来苑,守门小厮并没看出他受伤。云慕卿一直跟着他进了卧房,扶着表哥躺下,让跟来的太医再次查看伤口。白色的纱布上渗出点点红梅花,卿卿瞧着就觉得疼,偏偏韩凛还朝着她嬉皮笑脸。“表哥你太不听话了,非要自己走进来,若是让士兵抬进来,也不至于又把伤口弄开呀!你还偏要走那么快,分明是故意逞强。”韩凛呵呵一笑,淡淡地扫了一眼重新包扎伤口的太医。“傻丫头,我哪是故意逞强,若是让奶奶知道我是被抬进来的,这几天咱们都没有消停日子过。快去换件衣服吧,别让下人们瞧见你身上沾了血。”云慕卿也是裹着一件银甲军的披风进的门,夜色昏暗,没有人能猜到今晚发生了什么。“我一会儿就去,先看着你包扎好伤口。”韩凛瞧着执着的表妹笑笑,没有在说什么。很快,太医重新包扎好伤口,叮嘱韩凛这次千万不要再动了,一定要安安静静的躺一晚上,明天早晨才可以动。韩凛让当归送太医出去,吩咐府中侍卫今晚定要高度戒备,莫遭人偷袭。屋里只剩了韩凛和云慕卿二人,东来苑有众多侍卫和层层银甲军把守,固若金汤一般,他们可以安心了。可云慕卿却不想回去休息,坐在床边看着表哥苍白的脸色,十分后怕:“表哥,你……你疼不疼?”“不疼。”“你胡说,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会不疼呢?流了那么多血,肩上挨了一刀,后背还挨了一箭,你……你这又何苦呢,分明那些刀剑都是冲着我来的。”韩凛唇角翘起,轻轻笑了起来,唇色苍白,弧度却很好看:“我今日最高兴的就是……你没有受伤,若这伤在你身上,此刻我必定比千刀万剐还要疼。你毫发无损,我便不觉得疼了。”“表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打趣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疼,我瞧着都觉得疼的不得了!”云慕卿越说越难受,眼里的金豆子噼里啪啦地掉下来,砸在韩凛盖着的锦被上。“你别哭啊!我疼,疼还不行么?我有个法子可以不疼,就是有点……”韩凛眸光闪烁,笑得有点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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