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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女配不做人啦》TXT全集下载_36(1 / 1)

此时的她还没料到,回府后的自己,会遇上怎样一种荒诞可笑的局面。***松家的马车停在了明府的门口。这辆气势恢宏、外表奢华的马车刚一停下,立即有明府小厮弓着腰上前接应,连带着惊动了明府大管家。年过半百的老头也满脸堆笑,恨不得将那从马车下来的锦衣公子,捧在掌心中供着。这可是松大公子!松老城主最宠爱的儿子!如今松老城主卧病在床许久,也许过不了多久,这就是新的锦辽城城主了。明府虽然看着富裕阔绰,可比起松家,好比蜉蝣与大树——根本没有可比性!这“富”与“贵”之间,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的积累。身后明府的小厮丫鬟忙前忙后地收拾着,大管家脸上堆着笑,一路将松溅阴引向了正厅,殷勤地问候,又急忙解释原委,生怕让对方觉得怠慢。“老爷早在之前外出办事了,如今府内是夫人打理。”松溅阴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掩去了眉宇间不耐,撩起眼皮:“你们小姐如今可在?”这毕竟是盛鸣瑶在幻境中的家,无论记不记得前世,她在幻境中都是没有记忆的。松溅阴权衡之下,为了不给两人之间制造些多余的矛盾,只能强行按捺住心中的烦躁,顺着管家的话问道。要知道,用这样的态度来与一个毫无灵力的低贱人类对话,这对于魔尊松溅阴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宽容与恩赐。“这……这……”管家见他突然提起这早,顿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是好。谁也没料到城主家久不出门的大公子会来的这么突然,管家与明夫人尚未对好口风,此时自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若说卧病在床,万一对方质疑要去探视,又该如此是好?“倒是不巧,小姐之前刚出了门。”大管家保险起见,斟酌着说道。松溅阴听见这话,顿时皱起眉头,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出门?”管家赔着笑脸,被松溅阴的威压吓得背后冷汗直流。他心道,这大公子周身气魄可真是越来越强了。万幸,通往院落的小径终于走到了头,两人进入了明家正院。还不等松溅阴跨入其中,丫鬟们就已经一迭声的开始问候行礼,簇拥着松溅阴上前,一时间莺莺燕燕好不热闹。松溅阴深吸了一口气,又再次默念着‘盛鸣瑶’三个字,左手指尖紧扣拳中,提醒自己不要大开杀戒。早就在正院中等待着的明夫人一见到松溅阴,顿时笑得无比温柔。还不等松溅阴跨过门槛,明夫人立刻上前,嘘寒问暖间,恨不得明日他就成为自己的女婿。可惜了,婉儿不知去了何处,只好便宜了明瑶那个死丫头!松溅阴原本还勉强应付,见明夫人似是半点没有停下的意思,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夫人不必多说,我只想知道明小姐此时在何处?”明夫人神色尴尬道:“这……婉儿实在被我惯坏了,如今卧病——”“婉儿?”松溅阴打断了她的话,神情漠然,“我何时说要见‘婉儿’?”在前世,因为朝婉清,松溅阴与盛鸣瑶误会重重。现在得了重来一次的机会,松溅阴压根是半点也不愿听见这个名字。明夫人呆住,居然不是来找婉儿的?她捻着帕子,诧异地望了过去:“那贤侄的意思是……?”“明瑶。”松溅阴放下茶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我要见她。”要见明瑶那个野丫头?明夫人更加困惑,完全想不明白,为何往日里钟情于自家女儿的松大公子,居然会提出如此古怪的请求。莫非是松大公子知道了婉儿不愿嫁他,所以出走的事了?还是我们打算用明瑶代替婉儿出嫁的事,被人走漏了风声?明夫人心中惶恐,她有心想要问出口,却在触及到松大公子阴冷的目光时,汗毛倒竖,禁不住颤抖。几日不见,松大公子这周身的气魄可真是越发骇人了!明夫人不愿惹怒松溅阴,立刻将盛鸣瑶的行踪交代的清清楚楚:“那丫头性子野得很,总是在府中待不住。这不,之前刚问我要了银钱,出府玩耍去了。”分明是舍不得亲女受委屈,又舍不得放弃这门好亲事,所以打定主意要让盛鸣瑶替嫁。可如今事到临头了,明夫人心中泛酸,不是滋味儿起来。凭什么要让那野丫头捡个现成的便宜?哪怕是能给她添些堵也是好的。明夫人这番意有所指的话,松溅阴根本半点也没放在心中,他此刻心中唯有“盛鸣瑶”三个字。听说盛鸣瑶暂时不在府中,松溅阴立刻起身往外走,一声招呼也不打,险些将明夫人气得倒仰。“一个两个,都不将我放在眼中!”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可惜始作俑者毫不在意。…………身后跟着仆从无数,松溅阴大步流星地往外走,迫切地想要寻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在他刚刚打算跨过门槛离开明府正院时,余光偶尔掠过了竹林,忽而捕捉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阿瑶!”松溅阴抖着嗓子喊出了声在情绪起伏之下,连音调都变得诡异滑稽,可他全然不知。松溅阴心中唯有一句话在回荡——这是他的阿瑶!是他的阿瑶回来了!那个活在昏暗记忆中最鲜亮的身影,终于又出现了在了他的面前。在这一瞬间,松溅阴寂静已久的心脏又开始重新跳动。刚回明府的盛鸣瑶惊愕地瞪大了双眼,她转回头,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身着玄衣的男子冲着自己大步走来。那人不顾身后一堆人慌张地喊着“松大公子”的声音,直接令他们原地等候,径直冲着盛鸣瑶走去。盛鸣瑶僵立原地,耳畔又传来了对方惊喜且迫不及待的声音:“阿瑶!”来人鼻梁高挺,面容俊美中又带着一丝阴郁,整张脸的完美程度几乎可以排进修真界前三,这是————是魔尊松溅阴!他怎么在这儿?!这不是大荒宫的春炼吗?!他怎么对自己这般熟悉,还叫自己‘阿瑶’?!还是说,松溅阴也在无意中有了未来的记忆,所以来找自己报仇了?不提心中天崩地裂的震惊与无措,盛鸣瑶迅速稳下了心神。冷静从容,遇事不乱。这是盛鸣瑶在经历了许多事后,性格上最令人称道的优点。[这里是幻境,幻境中不可使用灵力,且保护所有前来试炼的新弟子,绝不会令你们受伤。]桂阿在他们进入幻境前亲口说过的话,不会有假。无论松溅阴到底是如何混入其中,且保留了记忆,这都是重点。重点是,如今的明府表小姐完全不必认识‘松大公子’啊。盛鸣瑶看着那群下人规规矩矩地站在了远处不敢来打扰的模样,心里有了谱。且不论为何松溅阴会在此,为何“相貌威严凶狠”的松大公子变成了这幅阴柔俊美的模样也没人觉得不对,此时最重要的事,无非是先过了这关。最起码,绝对不能让松溅阴察觉到,自己就是他的那个‘阿瑶’。盛鸣瑶迅速整理了一番幻境的设定,越是紧张急迫的时候,她的脑内运转的速度越快,心思百转间,已经找出了无数可以发挥的漏洞。就在盛鸣瑶思考时,松溅阴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语气轻柔到似是春日夜中的叹息。“阿瑶,又见到你了,真好。”松溅阴低低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了你——为了等到你,做了多少事。”这些话说得很是恳切真挚,只可惜盛鸣瑶听见后神情愈发冷淡,蹙眉的模样活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尤其是松溅阴试图伸手触碰她的胳膊的时候,立在他面前的盛鸣瑶当即向后退去,下一秒就伸出手在衣袖上掸了掸,除去了衣袖上那看不见的灰尘。松溅阴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缓缓垂下,心中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离开,可松溅阴偏偏不信。松溅阴不信阿瑶忘了他。更不信他的阿瑶会不爱他。晚风吹拂,空中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耗尽,只留下了些许混沌,模糊了彼此的神情,像是一层看不见的铁网,冷硬又不容置疑地将人推开。“阿瑶。”松溅阴见她如此,心中痛极,嗓音暗哑,“你——”盛鸣瑶向后退去,漠然道:“这位公子,我与你并不相识,请你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叫我闺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让松溅阴从相见之欢,跌入了赤火炼狱。他的阿瑶,终究是不记得他。是了,自己这番遭遇已经是千载难逢,说是上天眷顾也不为过,又哪里会有第二个如自己这样的人呢?松溅阴颤了颤,终究是相认的迫切占了上风。面对这样的盛鸣瑶,他不敢再随意上前,只能垂下头轻柔地诱哄道:“方才是在下唐突,请小姐原谅。”“在下名为松柏,是城主府——”“你就是城主府的松大公子?”面前的女子再度打断了他的话,曾经脉脉含情的精致眉眼冷淡至极,连带着说话时的口吻也不再温柔似水,而是裹挟着风雪。“松柏……松家大公子,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我?”盛鸣瑶按照自己的定下的“无知少女被人算计”的人设,尽心尽力地演绎,调动了浑身上下所有的情绪,只求将松溅阴忽悠过去。“我知你爱慕我的姐姐,你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这些与我何干?”“我没——”“你想说什么?你没有什么?”盛鸣瑶冷笑着后退了一步,“你纵容她在冬日中将我推下冰湖,又纵容她肆意扭曲事情原委,在外败坏我的名声,甚至将我的闺名传得人尽皆知!”松溅阴完全没有此方幻境的设定与记忆,被盛鸣瑶劈头盖脸地一顿骂,连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口。各凭本事加的戏,谁先接不住,谁可就输了。察觉到了松溅阴茫然困惑的情绪,盛鸣瑶心中有了底,更是肆无忌惮地编排起来。“上述那些事情,松大公子可敢对天发誓,说你一概不知?”“换而言之,若是没有你松大公子的纵容与推波助澜,光凭底下那群人,谁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散播明家小姐的谣言?”好久没有演戏了,难得遇上机会,盛鸣瑶发挥得酣畅淋漓。可她万万没想到,正是因为演得太过逼真,反而勾起了松溅阴的另一桩心事。他怔怔地望着身前的女子,明明只隔了几步之遥,可她眼中的冰雪却似无法消融,将两人的距离变得遥不可及。“阿瑶……”松溅阴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暗哑,“你根本不想见到我,是吗?”盛鸣瑶神情愈发嘲讽:“我只是好奇,你怎么还有脸来找我,难不成,是觉得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与松溅阴噩梦中的情形一模一样。盛鸣瑶话语中的冰霜赤火在这一刻悉数化为利剑,一字一句,深深地扎在了松溅阴的心头,将他刚刚重新跳动的心脏死死地钉在了绞刑架上。何等可笑。自己跪在人家的脚边讨好的笑着,祈求能亲吻她的袍角,却别人弃之如履。松溅阴望着盛鸣瑶远去的身影,眼神晦暗难明,周围人也恨不得将头埋入土中,竟也一时没人想到要去追逐。此时此刻,松溅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一件事。如果将对峙比喻成战场,那么如今的场景,就是高高在上的冷血将军,轻描淡写地将一个无名小卒赤裸地扔在了战场中央。无名小卒毫无防备地承受着所有的明枪暗箭,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在往常的故事里,阴郁嗜血的魔尊松溅阴通常都是充当着“将军”的角色,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他毫不在意地坐在王座之上,俯视着别人的血流成河。但这次不同。在这个故事里,无所不能的魔尊松溅阴跌下王座,连无名小卒都不如。他丧失了所有的主动权,彻底沦为了供人取乐的小丑。至于将军,在一言一语间,早已轻而易举地掌握了生杀大权。——盛鸣瑶。她是舍不得除去的心魔,也是照亮了一切的光芒。更是松溅阴用灰暗血色涂抹的记忆中,唯一的妙笔生花。松溅阴忽而低低地笑出了声,喉咙中溢出了一丝轻叹。无论她是谁,无论她还是不是自己的阿瑶。此生此世,松溅阴都绝无可能再次放手。作者有话要说:瑶瑶: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求心魔的感谢在2020-04-25 23:31:51~2020-04-26 23:45: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景 3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奶析 14瓶;kristen、文攵辶 5瓶;尤诘、一动不动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碍事的家伙看似淡定自若, 其实在松溅阴的面容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 盛鸣瑶差点被吓得心脏骤停。这可是大荒宫的春炼第三关幻境!怎么可能有外人闯入?!若是按照这种推测, 那松溅阴这个魔尊可真是无所不能了。盛鸣瑶倒也不是没想过,也许自己之前遇见的那位“松大公子”不过是幻境的产物, 是试炼的一部分。然而,松溅阴身上的气息实在太过独特,与旁人格格不入。如果将别人比喻成毫无感情的npc,身上只有一种单一的情绪,那么这位“松大公子”的身上情绪太过复杂猛烈,根本与幻境外的众人别无二致。这样的细微差距,在拥有特殊情绪感知的盛鸣瑶几乎一眼将他看穿。可是哪怕知道这皮子底下,是在修仙界搅弄风云、胡作非为的魔域至尊——松溅阴甚至狂妄到, 连容貌都未曾更改。饶是思维发散如盛鸣瑶也万万没想到,松溅阴这般作为是为了让她记起自己,最好能刺激得她也有了那些曾经的回忆。然而, 盛鸣瑶从不介意用最糟糕的想法揣测松溅阴的思维。因此在她看来, 松溅阴无非是仗着幻梦中绝对安全, 又不能真正使用灵力, 几位长老不会插手探查,所以故意闯入。说不得,他心中还有什么别的阴谋诡计, 也未可知。这样瞬息万变的复杂情况,说不利,当然是极为不利的。不过盛鸣瑶最擅长的就是在万般不利之下, 逆风翻盘。想通这些事后,盛鸣瑶反而不着急了。她随意扯了些借口,打发走了明夫人派来试探的丫鬟后,又仗着“松大公子”的威名,要到了热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盛鸣瑶已经看出,这明府不过是外强中干,看似富贵显赫,一旦对上比他们强的人,立即跪倒在地,俯首称臣。不过,这也方便了她狐假虎威,为自己谋得福利。第二日一早,盛鸣瑶准时出现了明夫人的房中。“……所以,今日出门的花销,还要拜托夫人了。”明夫人看着坐在下方,看似低眉顺眼的盛鸣瑶,胃中一阵一阵的抽疼。她有心想要拒绝,可又想起,根据昨日那些侍卫婢女的话,这松大公子在见到盛鸣瑶时,那神色像是极为中意喜欢的。一时间,明夫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她生性胆小,如今自觉盛鸣瑶有了靠山,并不敢如往日那样轻慢。可明夫人又吝啬极了,让她多给盛鸣瑶一些花销,无异于割了她的血肉般,心痛得她能倒抽一口凉气。“舅母,莫非是不愿吗?”盛鸣瑶抬起头,眼中故意流露着榜上大款似的得意,轻声细语道:“那我便只好去找松大公子,告诉他,明府并不赞成我们两个的事儿……”“这又是哪里来的话!阿瑶你也太过多心了!”明夫人急忙打断了盛鸣瑶的自怨自艾,哪怕再肉痛,也只能让人又拿出了一个香囊。这香囊虽有些旧,可胜在精致漂亮,里面自然也塞了比昨日更多的银钱。盛鸣瑶从明夫人哪儿敲到了更多的银钱,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许多,大摇大摆地出了门。无论在何时,有些银钱傍身,总是好的。这次,她并没有做女装打扮,在甩开了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后,盛鸣瑶先是去趟街边的成衣店,换了身男装,又对着镜子重新描摹了眉眼。老板娘只当她是哪家出来玩耍的大小姐,摇头嘀咕“好端端的大家小姐非要扮什么男人”,心中腹诽歪风邪气也不知是哪家起来的,倒也没有深究。不过是小姑娘家玩闹罢了,自己只管收钱就是了。哪怕换了身男装,盛鸣瑶也知道旁人细看之下定能将这身并不完美的伪装看破,不过她也不在意,求得也就是个“形似”。无论如何,远远看着像是个富贵小少爷,总比看起来就是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来得让人放心。盛鸣瑶这么想着,又去了趟茶馆,到是真被她听见了一个有趣的消息。“你听说了吗?城外的天洞又出现了!”“什么?之前不是已被梧州苍家的父子除去了吗?”“哪有那么简单。”为首的中年人抚须长叹,做足了忧国忧民的姿态:“那天洞的结界显然需要加固,依我看呐,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放出一堆妖兽啦!”身旁人原本只是随意闲聊,听到这句话后也不免忧心忡忡:“这天洞位于荒漠之中,锦辽城距离荒漠有段距离,我想也不至于沦陷?”“你懂什么?”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这天洞出现的位置根本没有定性,说不准这一次就落在了周围呢!”“这可如何是好?”“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千万别来锦辽城啊!”周围众人顿时一片议论,其中又夹杂着几道求神求佛的祈祷。就在这时,忽有人提高声量问道:“你说这话可有凭证?”周遭顿时一寂,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中年人,这中年人也不怯场,捋了捋长须道:“我不过是推测罢了,这世间这么多事,又哪里都有凭证呢?少年郎火气很旺啊,只是不要咄咄逼人,心宽气和些才好。”中年人话音落下,不少人点头附和称是,茶馆中的气氛又顿时热烈了起来。盛鸣瑶听得无趣,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刚想起身,却又被一个名字绊住了脚。“华翠阁新来的那几个娘儿们,我偷偷去瞧过几眼。真别说,啧,那模样、那身段,可真够味儿!”“……名字?她们这些人需要什么名字?不过我记得,其中最漂亮的那个,花名是叫锦沅来着。”——锦沅?盛鸣瑶心中一跳。幻境就这么多人,“锦沅”这名字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张三李四,那么显然只有一个结论——这个“华翠阁新来的锦沅”,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锦沅。早在之前,盛鸣瑶就知道锦沅的经历坎坷。无论是她偶尔言行中不自觉地流露出的媚态,还是当日韩怡月骂锦沅是“不知廉耻的脏东西”“花柳巷里摇尾乞怜的狗”意思也很明确了。那么,自己要不要帮忙?如今是春炼中的幻境,并非现实,而自己这边同样情况复杂,若是出手,恐怕还要借力旁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坚定果决如盛鸣瑶,也难得心中开始犹豫纠结。——到底该让锦沅独自面对,自己破除心魔。——还是出手相助,为她拓出另一条路?***另一边,昨日松溅阴回到了城主府后,心下酸涩闷疼。他对着夜色独自立在房中良久,只觉得空中的星辰都变得黯淡无光。犹记得很早很早之前,在松溅阴还是一个无知孩童时,他和母亲一起住在村庄中,那时虽然贫困,也不知修炼为何物,却总是很开心。哪怕偶尔在晚间窥见星空一角,都会欣喜地叫嚷起来,迫不及待地与母亲分享。松溅阴望着昏暗虚假的夜空,笑得很是凉薄。日月如梭,春秋代序。哪怕松溅阴拼命想要记住母亲的音容笑貌,可故人已逝,她的一切都终将模糊在不可追的岁月之中。于他而言,在幻境中的日子好像是一段逃避现实的光景,在这里,松溅阴可以不去揣摩那些阴谋诡计,也暂时放下了自己的宏图霸业。所思所想,唯有盛鸣瑶而已。也正因此,从来未将普通人放在眼里的松溅阴,错过了城主府中的人心涌动。第二日一早,被松溅阴派出去的小厮跌跌撞撞地前来禀报。“大、大公子!明小姐……明小姐之前出了门,将我们的人甩开了……”正在翻阅书籍的松溅阴猛地回头,目光阴鸷,吓得那小厮立即跪在了地上。“接着说。”松溅阴面色难看,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明、明小姐现在在府外!”小厮被吓得抖抖索索,省略了过程,伏在了地上直接说出了结果,“她托我,请少爷出门一见!”盛鸣瑶专程前来找他?松溅阴惊喜地望向了门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门,完全不理身后小厮的叫喊,命令所有人不得打扰,将城主府的偏门围成了一块真空地带,一路带风地来到了盛鸣瑶面前。“你怎么打扮成这样?”松溅阴一见到盛鸣瑶身上的墨蓝色男装打扮,顿时皱起眉头:“办成男装?这不适合你。”在松溅阴的想象之中,盛鸣瑶就该是温婉娴静,穿着一身浅色华贵的衣裙,倚在门旁,在对上自己的笑容时,浅浅一笑。自然,她也可以跳脱、可以顽皮,但都因在一个合适的尺度之内。显然,盛鸣瑶的男装打扮,并不在此列。若非有事相求,在听见这话之后,盛鸣瑶绝对直接拂袖离开。盛鸣瑶微微一笑,露出了松溅阴最喜欢的那种温婉模样,口中却是与画风截然相反的一句话——“你有钱吗?”饶是松溅阴见多识广,也被这直白的问话弄得一怔。做了这么多年魔域至尊,松溅阴脑中早就没有什么银钱的概念了。好歹如今的身份是锦辽城城主家的大公子,一些银钱,对松溅阴而言并非难事。在短暂的沉默后,松溅阴果断招来了一个小厮,吩咐道:“无论鸣姑娘要做什么,你按照她的话去做。”看看这财大气粗的做派,听听这狂妄淡定的口气,多么霸道豪气!在这样的关头,松溅阴这样的土大款行为,无意最遭盛鸣瑶的喜欢。盛鸣瑶也不客气,直接吩咐道:“我要买下一个华翠阁的姑娘,顺便给她一些银钱。”华翠阁?松溅阴皱眉,他虽然久不去人间,可一听名字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地方。“华翠阁可是那些花柳之地?不干不净的,你怎么会和华翠阁的姑娘有关系?”口气嫌恶倒也罢了,主要是松溅阴的口中总是不自觉地带着一股高高在上指点江山之意,仿若面前的盛鸣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被他豢养着的宠物。魔尊松溅阴仍没有学会,如何去爱一个人。面对松溅阴的质问,盛鸣瑶低垂眼眸,模仿着曾经的自己在松溅阴前脆弱无助的模样,迷茫地开口:“我也不知道为何,一看到那姑娘无助可怜的样子,心脏就开始抽痛,感同身受一般。”“就好似我也曾被众人抛弃,也曾落入泥潭,费劲伸出手也没人愿意拉我一把……”松溅阴被她勾起了前世那些血色的记忆,心中阵痛之下,神色缓和了几分。“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找谁求助,只能来找松大公子了。”这话倒也不假,除了松溅阴之外,盛鸣瑶若想得到银钱,只有去找明夫人了。除了懒得去与明夫人白费口舌,想来按照幻境中的设定,生性吝啬古板的明夫人也绝不会允许她如此胆大妄为。也只有身为魔域之主的松溅阴,才会根本不了解人间的人情往来,他拥有现实记忆,也不会在乎幻境中虚假的金钱。况且,松溅阴作为城主家的大公子,身上也有足够的资金。种种条件综合来看,松溅阴是盛鸣瑶目前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冤大头。果然,一见盛鸣瑶这幅情态,松溅阴明显晃了下神,而后再不多问,立刻让小厮着手去办。既然盛鸣瑶说,那华翠阁的女人让她想起了自己。那么松溅阴就更不可能轻慢对待。他巴不得将最好的都捧到盛鸣瑶的面前,以证明自己的诚意。“去在郊外僻静处寻一小屋,不得令人打扰。”松溅阴略一沉思,又低眸吩咐,“动静不太大,避免闹得人尽皆知。”没想到松溅阴处理事情的时候,还还有几分脑子。小厮领命而去后,盛鸣瑶对松溅阴:“多谢。”松溅阴抬眸,含笑问她:“你如何谢我?”面前的青年锦衣华服,峨冠博带,更兼目若朗星,眼含笑意,又有身后高大巍峨的城主府相称,倒也像是个人样了。可惜了,这一切都对盛鸣瑶无效。盛鸣瑶眨眨眼,反问:“你要我如何谢你?”松溅阴随意扫了眼盛鸣瑶,扬起下巴点了点她挂在身上的香囊:“这个香囊如何?”线头颇多,布料泛黄还有些许磨损的痕迹,虽然做工精致,可看着就像是旧物。盛鸣瑶忍着笑,再次确认了一遍:“你就要这个?”松溅阴见她犹豫,心中更是确认这香囊是盛鸣瑶亲手所做,微妙地燃起了一丝好胜心。“就要这个,你将这香囊给我,你我这次便算两清。如何?”如何?当然同意了!盛鸣瑶根本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松溅阴居然这么好糊弄。这香囊正是之前明夫人赏给她的香囊,而且看着做工,八成是从外头买来的,也有些老旧,估计是想借此又恶心盛鸣瑶一把。明夫人千算万算,也没能想到反而在这里有了用处。“当然可以。”盛鸣瑶飞速解下了香囊,递给了松溅阴,再次表达了谢意,“今日之事,多亏了你,只一个香囊罢了,我并无不舍。”道完谢后,盛鸣瑶抬脚就要离开,被挡在她面前的松溅阴眼疾手快地拦下:“你我关系,不必言谢。若你愿意,不如来我府中相聚一场。”翩翩公子,俊逸隽秀,挂着一幅浅笑,落落大方的拦下心仪之人的脚步。这种事,无论发生在何时都只会引得路人会心一笑,甚至还会对被拦住的少女心生嫉妒,绝不会去责怪公子的蛮横无理。别的不说,松溅阴这幅皮囊真是绝顶,不愧是魔界第一。若非知晓他内里究竟是是何等的恶心肮脏,就连盛鸣瑶也要被他如今这彬彬有礼的公子模样欺骗。盛鸣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关系?松大公子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松溅阴险些被她这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你不是说无人可找,才来找我?难道不是因为与我关系亲近?不是默认我是你盛……明瑶小姐的未婚夫吗?”“松大公子之前派人毁我名声,曾说过欠我一次,让我今后若有困难便来城主府中寻你。我今日实在无法,才来兑现承诺,莫非松大公子又要毁诺吗?”这话说得振振有词,可进可退,松溅阴并无原身的设定与记忆,见她如此,自然只能认栽。松溅阴眼神微黯,看来在幻境之中,要让阿瑶记起过往,是绝无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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