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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女配不做人啦》TXT全集下载_54(1 / 1)

谷秋随地坐下,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她似乎摁的厌烦,居然直接撕下了脸上的皮肉,胡乱塞入了口中。“盛鸣瑶?我该认识你吗?”不,你不认识最好。盛鸣瑶小幅度地牵起唇角,语气平静,却又浓厚到化不开的悲伤:“很多人都认识我……如果你见过般若仙府那位婉清仙子的话,大抵也会和他们一样,觉得我十分眼熟。”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其中的悲伤哀婉,让谷秋不自觉的放下了手中抛着玩的指节,竖起耳朵。“为何?你与那人有血缘关系?还是亲姐妹?”她开始询问,说明她开始好奇。而对盛鸣瑶的话产生好奇,就是她迈入精心编造的谎言的第一步。盛鸣瑶安静地坐在原地,她动也不动,更不在意自己身上的疤痕。这让谷秋觉得有趣,她所见过的人类女子,几乎无一个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更有甚者,连指甲、发丝都有一套‘规矩’在。唯有面前这人,她好似真的什么也不在乎。听见谷秋的问题后,盛鸣瑶摇了摇头,她抬起眼眸,眼神空了一瞬,像是隔着这不见五指的黑夜,眺望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随后,原本写满了神采飞扬的桃花眼中,悉数化为了凄婉哀绝。“并非如此。”“正是因为容貌相似……说起来好笑,但我现在也不怕人笑话了。”盛鸣瑶视线落在了谷秋身上,她像是半点没有注意到谷秋身体恐怖的变化,也没有流露出分毫厌恶的眼神,甚至笑了起来。学着谷秋的模样,一点一点地上扬唇角。这人类分明是在笑,可谷秋却觉得,她在哭。“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只是般若仙府找来的、见不得光的替身罢了。”“纵使我的皮囊再过令人惊艳动容,也是假的……他们不喜欢我,因为我不是她,再完美也不是她……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盛鸣瑶眼眸黯淡无光,她毫无焦距地望着远方,唇畔的笑意淡了些许,反复呢喃。“我就是一个笑话……笑话……”一击即中。分明是颠三倒四的话语,却让谷秋在刹那间起了共鸣。笑话。原来如此。她们都是笑话。作者有话要说:盛鸣瑶:请开始我的表演。我发现小天使都以为苍柏会出事(?)不会的,我不虐他[派大星真诚脸.jpg]感谢在2020-05-24 23:19:22~2020-05-25 23:5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5366579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咕叽叽 10瓶;北星 2瓶;婷婷誉立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谷秋在短暂的出神后, 谷秋顺着盛鸣瑶的话问道:“你说般若仙府的人把你当替身?可你身上这套衣服, 明明就是绣着大荒宫的标记。”“大荒宫和般若仙府素有旧怨, 你又怎么能连同两边?”谷秋怀疑道,“还是你在骗我?”要不然怎么几乎所有有关于画皮妖的记载上, 都会隐晦得写几句这类妖“天真率性,与常人所思所想不甚相同”呢?这么轻易就将人错认,想要杀了她,如今又这么轻易地相信了她的话,甚至还要追问。就连盛鸣瑶也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她也不是故意想要骗人,只是形势所迫,由不得她。“我曾经是般若仙府的弟子, 后来从那灵戈山巅上跳了下去,阴差阳错下遇见了我的师父,就顺势拜入了大荒宫门下。”三分真七分假, 后头那些太过于奇妙的经历, 盛鸣瑶一笔带过, 并不打算与谷秋细说。这话也并非完全说谎, 盛鸣瑶说得理直气壮,她脑中早就构思好了一个“备受欺骗的小可怜替身”的设定,因此在开口后没有半点犹豫, 顺着就将话带了下来。“我曾经也以为自己备受宠爱的弟子,哪怕师兄多情,对旁人与对我一样好, 师尊冷淡,对我甚至还不如旁人,可也是天性使然。他们都是关心我的,不会有假。”谷秋不自觉地跟着盛鸣瑶的思路跑,追问道:“后来呢?”“前几年的时候自然还好。门派内有些风言风语,可我当时太过蠢笨,又不与他们一道,因而也不在意。”“再后来啊……”盛鸣瑶长长地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眼神变得悠远沉静,又隐含一丝幽怨,“……朝婉清回来了。”“只要她在,无论是师尊、师兄,还是旁人,他们都看不见我。我不甘心,我愤恨,我处处针对,处处比较——可终究无济于事,因为他们眼里没有我,纵使我做得再好,再完美,他们眼里也依旧没有我。”不得不说,盛鸣瑶将一个幽怨哀愁的‘替身’心理拿捏的十分到位,以至于谷秋非但没有起疑,反倒同样心有戚戚焉地点头。这样的心情,谷秋再熟悉不过了。当她第一次知道桂阿有了心爱之人时,也是这样的感觉。酸涩,幽怨,不甘——那时她甚至还没有将自己的皮送出去。盛鸣瑶说到这关键之处却偏偏住嘴,一句也不肯多说,急得谷秋想要追问,有偏偏放不下身段。这也是难免,毕竟谷秋现在自恃身份是占据上位的‘绑架者’,对于盛鸣瑶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你怎么不说下去了?”“你把我绑到这奇奇怪怪的地方,也不说缘故,为何我还要跟你说起我的过去?”盛鸣瑶奇怪地瞥了谷秋一眼,观测到她周身并没有怒色,而是平和甚至很些许动容后,更是放心大胆地试探道,“你连你的名字都不曾告诉我,我怎么能信任你,将我的过去说得那么干净呢?”这话说得毫无道理。毕竟就连谷秋之前也说了,现在交代清楚,满足了她的兴趣,不过是让盛鸣瑶“死得好看些”罢了。按照盛鸣瑶现在对她的态度,她即便直接出手也是未知。而盛鸣瑶身上不知为何,先是心口疼得厉害,不是单纯的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类似于一种活生生剖开皮肉,将心一点一点剜出,片片凌迟的疼痛。细细密密疼痛如跗骨之蛆,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饶是盛鸣瑶这般习惯了疼痛的身体都有几分受不住。这疼劲儿是一阵一阵的,毫无预料,又不肯给个痛快,只能硬生生受着。也许是之前往生花的缘故?万幸盛鸣瑶虽疼,但也知道忍过了这一阵就好了,因而一边调动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疏通经脉,一边分神听着谷秋突如其来的倾诉。“我叫谷秋。”谷秋说完这句话后,自己笑了一下,她又‘咔嚓’一声扳断了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上下抛着,“如你所见,我是一只画皮妖。”“至于找你的原因嘛……确实是我认错了人。”盛鸣瑶也没想到,谷秋居然就这样坦诚地承认了。“不过我认错了也没关系,既然你都来了,索性就陪我一程。”谷秋无所谓道,“你放心,我现在也不是很想杀了你了。”刚才盛鸣瑶说得那些话,其实她也没有全新,但谷秋知道,那样的情感,光凭装,是装不出来的。谷秋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大家都是可怜人,又何苦彼此为难呢?盛鸣瑶来不及细究这画皮妖态度的骤然转变,她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可怜兮兮地抬起头:“你说这话,可有保证?”翦水秋瞳含泪,像是能将月光融化成一池秋水。“有啊。”谷秋沿着石壁滑下,无所谓道,“反正我都快死了,我看你修为好歹也在金丹,等我一死,你身上往生花的毒素也消得差不多了,可以自行离开。”不知为何,谷秋如今口气到是有几分心灰意冷,万念俱灰之意了。盛鸣瑶揣测着她情绪忽然的转变,又想起了别的事情来。无名山上各个门派周围,自然也各自布局着阵法,谷秋能将她带出来,也是本事了。这样有本事的画皮妖,又为何会突然谈论起‘生死’?还是她心中另有图谋?这倒是盛鸣瑶冤枉了谷秋了。画皮妖脾气变幻无常,或许是因为身上没有一块皮肉是自己的缘故,画皮妖们无论在外伪装成何等性情,实则都是一样的暴虐嗜血,喜怒无常。不少画皮妖上一秒还对你含情脉脉,也许下一秒就用手将你的胸膛撕裂也未可知。“你为何会出事?”盛鸣瑶蹙眉问道,“可是谁伤了你?不对啊,你既自称是画皮妖,又怎么会轻易被常人所伤?”这明显是在套话了,唯一与旁人不同的,就是盛鸣瑶脸上的神情分外真挚。正是这一份真挚,竟然将谷秋骗了过去。说起来也好笑,以擅长‘画皮伪装’出名的妖物,到头来,居然会被这样一个人类欺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是我最初的那张皮被人撕烂了罢了。”“你最初的皮?”盛鸣瑶脱口而出,“为何会落在旁人手里?”谷秋不耐烦地摆摆手:“自然是我送给他的。”这得是心多大的画皮妖才把自己的原生皮赠予旁人?或者说,那个人究竟是做了什么,才会让谷秋如此死心塌地?不等盛鸣瑶细想,又听谷秋催促道:“我都说完了,你呢?”她居然还念念不忘自己的故事。盛鸣瑶心中好笑,又觉得这个画皮妖实在想一出是一出。原先信誓旦旦说是‘我是要杀了你的人’,现在又像个小孩子似的要听故事。“自从我师姐回来以后,我过得更加艰难,那些人全然不避讳让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没用的替身……”在这间简陋的树屋内,盛鸣瑶真诚地讲述着她编造的故事。她不知道,在不远处,有一个熟人正静静地听着这一切,手已紧握成拳。…………般若仙府如何安排,苍柏并不清楚。他与田虚夜一道离去,在远离了般若仙府的地界后,田虚夜刻意放缓了脚步,低声问他:“你刚才那般……可还好?”他没将话说得太清楚,可苍柏也明白田虚夜的意思。——刚才那般和玄宁对阵,以你现在的身体,可还能承受?“很好。”苍柏轻描淡写道。确实如此。苍柏早就不怕疼痛了。再疼再痛,也不及他那日在龙血池中,被乐氏族人抽去龙族、折断龙爪的苦难。那时的苍柏,犹在血池中,小心翼翼地分辨着每一个族人的血液,嘶声裂肺之感,远不是现在区区天道所能带给他的。“它是必然不会放过我的,可我本就没有什么不可以失去的东西了……”苍柏话未说完,左眼猛地一痛,而后蓦然侧过脸,转向了东面。“怎么了?”桂阿疑惑道,“为何这般严肃?”此时三人已经落在了大荒宫的金步摇前,门内已经有寄鸿肃容前来行礼:“真人们——”苍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转向了田虚夜,说道:“阿鸣出事了。”寄鸿被他这一打断,倒也没有生气,而是顺着话说道:“师妹失踪了,是被邪性妖物带走,弟子初步推测,或许是一只画皮妖。”画皮妖?田虚夜睨了桂阿一眼,轻哼一声。他见苍柏面上并无焦急之意,自己给盛鸣瑶留在身上保命的玄玉碧玺的原石也没有碎裂,因此也知道盛鸣瑶暂时安全。说实话,别说是一只画皮妖了,田虚夜偷偷放在盛鸣瑶身上的那些东西,即便是再来十只画皮妖也不在话下。怕就怕,有人借此机会,图谋不轨。“我去找她。”苍柏下了决定,一刻也不愿耽搁。田虚夜心中不是不急,可他天性散漫,看见苍柏这样,难免传音调侃:[刚才不是还说,自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吗?]苍柏头也不回,乌发与黑夜交融,旁人并不能看得真切。[……除了她。]苍柏不怕疼。但他怕盛鸣瑶疼。***“你不必担心我对你做什么。”谷秋与盛鸣瑶说了会儿话,见她还时不时露出了防备的神色,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带着那么多上古的防御法宝——这可都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东西,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方,竟让你全部戴在了身上。”话说到最后,竟然还有些酸溜溜的。盛鸣瑶听得好笑:“我师父姓田,有些人喜欢叫他‘林中道人’。你心仪的男子,可是桂阿长老?”她本以为谷秋或许会恼羞成怒,熟料,谷秋坦然地耸耸肩:“对,我喜欢他。”直白又坚定,就连盛鸣瑶在疼痛之余,也不免诧异。“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都要死了……反正我也不欠他什么,就这样吧。多个人知道,多个人记得我,也好。”怪不得记载传闻中都说画皮妖极为善变。如今的谷秋完全褪去了之前疯狂嗜血的杀意,转而变得恬静,那张破败的脸庞上,依稀能辨出几分往日的温柔。她若是没有成为画皮妖,没有移了性情,定是一个温婉大方的女子。可惜这种事情由不得自己选择。若是谷秋不转变为画皮妖,那么每年中的大半时间,她都在咳血、疼痛,逐渐身体孱弱,除非是一心修炼,否则甚至活不过三十。三十啊,对于凡尘中人都不算长久,于修仙之辈而言,就更是短暂。盛鸣瑶自然也会惋惜,但不可怜谷秋。说到底,谷秋也不算可怜,最起码她还爱了想爱的人,说出了想说的话,而那些被她剥去了皮囊的女子,却不知道有没有来得及,和她们的挚爱亲人,说完最后一句嘱托。“既然你都要死了,不如告诉我,是谁毁去了你的皮?”盛鸣瑶状似无意间提到,“你告诉我,我帮你记下,若是日后和此人相见,也能提上一句。”谷秋‘嗬嗬’地笑着,又咳出了一大摊血,里面混杂着些许碎肉。“就是你们大荒宫的长老呀。”不给盛鸣瑶惊讶的时间,谷秋继续说道:“我喜欢他,所以我是心甘情愿地转换为画皮妖,也心甘情愿地把我的第一张皮画好,送给他的。”密密麻麻地疼痛布满了身躯,盛鸣瑶来不及分辨谷秋话语中的深意,咬紧牙齿,抑制住了几乎已经到了喉咙口的呻|吟。太疼了。比过去任何一次——甚至比她入魔时所受之苦,还要严重。而且,这股疼痛,盛鸣瑶至今查不清缘由。之前,盛鸣瑶是故意露出了几分防备的。她以此试探谷秋,但就之前一番交谈而言,自己身体的疼痛恐怕真的不是谷秋所为。那会是谁?为何自己在绞痛的同时,还会大幅度的流逝灵力?从刚才与谷秋交手时,盛鸣瑶就发现了这点。也不知为何,她的灵力在某一瞬间极具减少,若按照以往,她根本不会流逝如此之多的灵力,也不会在仅仅使用了几个上品火符后就开始心绞痛。所以这一次突如其来的疼痛到底是为什么?等疼痛稍缓,盛鸣瑶顺着谷秋的话确认道:“大荒宫不止一位长老,你说的人是——”“正是你们大荒宫的长老,桂阿。”“桂阿长老?”盛鸣瑶眨了眨眼,略一思索,“他……”“他曾说过,这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才勉强配得上他。这句话我记了很多年,我遍寻河山,踏遍湖海,东拼西凑却也没能得到一张最完美的皮囊。所以最后,我向来见见,他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谷秋站起身,背对着树屋的门,将这本就不大的空间变得拥挤,她分明是笑着,眼角却留下了血泪。她刚认识桂阿的时候,还没有转变为画皮妖。或者说,原本的谷秋,并不想要转变为画皮妖。可后来,当她听说桂阿需要一张能够长久使用的皮囊后,谷秋心甘情愿地转变为了画皮妖。只有画皮妖原本的皮,才能维持千年不腐不烂、不变不褪。谷秋想,自己能为他做一点事,也很好。所以她没有让桂阿知道,这是自己的皮。后来,她才知道,桂阿并不需要皮囊,需要皮囊遮掩的女子,另有其人。“……如今我这一身皮囊血肉,都是旁人的。”谷秋猛然凑近了盛鸣瑶,全是被墨色霸占的瞳孔呆滞又木讷,“……只有这颗心,我没有动过。”原来,她也不是桂阿喜欢的人。谷秋仔细地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盛鸣瑶五官的轮廓。艳绝动人如春水,清傲疏狂如月光。这样的女子,桂阿都不喜欢,那他到底还会爱上一具怎样的皮囊呢?盛鸣瑶迎着她的目光,像是猜出了她的疑问,叹了口气:“也许桂阿长老喜欢的人,不一定要那么美丽。”甚至满是伤痕,桂阿也不并不在乎。有些事情,有些规则,一开始说得头头是道,但真正当你遇见了那个人时,一切皆可抛。不等谷秋反应过来盛鸣瑶话中深意,他她们所在的树屋轰然炸裂!盛鸣瑶反应迅速,直接拉着谷秋翻身一转避开了炸裂而来、如利箭的枯木,下一秒,她被人揽住了腰肢。“阿瑶。”那人的声音低沉轻柔,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这一次,我来的很及时,对不对?”作者有话要说:苍柏:不对呢:)感谢在2020-05-25 23:57:09~2020-05-26 23:51:4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槲、38264039 10瓶;婷婷誉立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他们都在骗你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魔尊松溅阴。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魔域如今已经安稳到松溅阴这个魔尊, 可以随意离开, 到处游走的程度了吗?倘若能将魔域那样的地方治理的这般安稳,那松溅阴只屈居于‘魔尊’, 倒还真是屈才了。当然,事实并非如此。当盛鸣瑶无法从松溅阴身上探测到哪怕一丝魔气,也无法感知到他的情绪时,微微松了口气。不比正统修士,魔修从来都是以喜怒无常,情绪极端而著称,哪怕是修为高如后期的松溅阴,也会时不时被盛鸣瑶察觉出端倪。因此现在这般‘内敛’, 无非是松溅阴并未真身前来,只是用了幻影分\\身罢了。不过哪怕是□□,松溅阴来到此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 巧到让盛鸣瑶陡然生疑。不过, 盛鸣瑶对于松溅阴的疑惑也从未消退就是了。“魔尊大人来得不算晚, 但总是那么不合时宜。”盛鸣瑶扬起一抹一看就知虚伪至极的假笑。她收回手, 运起所剩不多的灵力挣脱开松溅阴对她的禁锢,又后退几步,远离了松溅阴周身气息覆盖的区域。这股气息, 实在令盛鸣瑶恶心。在松溅阴未反应过来之前,盛鸣瑶直接抽出了自己的匕首横在了两人之间。“我与魔尊素不相识,大荒宫虽然名声不算最好, 可也耻与魔修为伍,几次三番来扰,还望魔尊自重。”说这话时,因着之前那番动作,盛鸣瑶长长的挂饰从领口掉了出来,雪白色记忆珠之间隐隐缭绕着一丝金纹,与泛着冷光的匕首交相辉映,倒像是一套。事实上,也确实是一人所赠。尤其是这记忆珠,一看就与普通凡品不同。这也就罢了,更让松溅阴心寒的,是记忆珠所代表的含义。那一日,或许是嫌弃肉麻,锦绣阁的老板娘并未将话说全。记忆珠被人赋予的含义,最完整的,不单是那两句话。‘永生永世不忘,生生世世不变。自此以后,余下光阴皆归君所有。’这才是记忆珠所代表的、最完整的含义。松溅阴站在原地,目光牢牢地纠缠在盛鸣瑶身上。而不远处,被他一同带来的祸月也已经将虚弱无比的谷秋擒住。祸月看出松溅阴有话要与那女子说,因而也不打扰,随手布下了一个隔音阵,看着谷秋摇头叹息:“我当年以千金万骨求你的原身皮囊,你也不允。如今倒好,所托非人,反倒导致你皮囊被毁,命不久矣,甚至连我这个当年都不被你放在眼中的小妖,眼下你却也比不过了。”“谷秋,你可后悔?”谷秋摇摇头:“得偿所愿,并不后悔。”祸月并不赞同,一手拎着那青雾所绕成的结,摇摇头:“不,你该后悔。”为了一个男子舍弃了这么多,偏偏对方还不领情。若是换做祸月才不这么委曲求全,比如曾经那人负了她,哪怕她按照契约被困于浮蒙之林许久,可一旦有那人子孙途径,不死也要掉层皮。君若无情我便休,何苦那么作践自己?祸月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脸,又看了眼谷秋已经可以用‘残破’形容的面庞,不由叹气。再次开口,难免带上几分同病相怜的劝解。“你这是何苦来哉?人家又不喜欢你,无论你为他做出了多少,他喜欢的人也不是你。”“到是说得轻巧。”谷秋被她用美人泪凝成的绳索缚着,睨了她一眼,冷笑道,“现在来劝我了,但你不也白白陷在其中近百年而不得解脱?蹉跎光阴,爱而不敢。依我之见,你还不如我呢!”祸月怔忪,她抬起头,不其然间又将视线落入了月色的漩涡。月色稍淡,并不浓厚,或许与此处的位置有关,多是乌云蔽日,却难见一抹清浅月色。月亮是亘古不变的,但曾经将她比作月色的人,已经不知骨灰落于何处了。这厢祸月被谷秋勾起往事,另一端,松溅阴通红着眼,视线从匕首上划过,又落在了记忆珠上,最后紧紧地盯着盛鸣瑶的双眸,指尖凝起了引雷诀,可又迟迟没有落下。偏偏松溅阴又忍不住多看了盛鸣瑶几眼,于是这绕于指尖的雷点,也只能散去了。“素不相识……耻与为伍……”松溅阴喉咙中溢出了几丝轻笑,几不可查,“你对人很好,连对一只肮脏低贱的小花妖都可以尽心尽力的维护,对那嗜血无偿的画皮妖也愿意分给她一分怜悯。”“可我呢?”“为何独独对我……独独是我……”松溅阴垂下眼,上挑的眼尾处愈发猩红。这种红,不是盛鸣瑶身上生机勃勃的红,而是冰冷的血色,是独属于魔界之域的红。松溅阴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在她弥留之际,自己明明能救她——已经将此付诸于行动,可她仍是不要,甚至用惊恐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这难道不是爱吗?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和她长长久久吗?松溅阴想不明白,也懒得再去想了。他终究是魔,他不会爱人,就连春炼幻境中那拙劣的模仿,最后也落得画虎不成反类犬。松溅阴能表达自己喜爱的方式,无非是将自己拥有的权利、权势、珍奇异宝等等一切奉上。他开不了口。从来没有人教过松溅阴怎么去‘爱’,也没有人教过他如何表达‘爱’,久而久之,松溅阴以己度人,只以为将自己喜欢的——最喜欢的东西赠予,便是表达了爱意。可她们都不要,无论是他的母亲,还是盛鸣瑶。哪怕是松溅阴剖开胸膛,亲手将留有余温的心脏剜出奉上,她也只会嫌脏。嫌脏啊。可那已经是松溅阴能表达出的,最真诚的爱意了。“……只因为,我是魔吗?”松溅阴抬起眼,他半边的脸都布满了魔纹,对于不该有太大情绪起伏的分\\身来说,这样的情况十分危险,随时有可能爆裂,反噬本身。不过松溅阴不在乎这些了。这么久以来,从前一世到现在,他所做出的努力不仅是为了自己能站在巅峰,他更想证明,‘魔’也没有错。存在即合理。若能让世人承认了‘魔’,那么他们未来的家,未来的孩子,都会活得更加快乐,更加肆意,他们会拥有一个更好的、崭新的、与他自己截然相反的人生。这一世,一切也都没有太大改变,只是盛鸣瑶不再喜欢他了。“对,你是魔。”盛鸣瑶警惕地看着松溅阴,冷若冰霜,“我从不喜欢肆意践踏他人生命,仅凭自身喜好做事的魔。”凡为魔者,必定手中满是鲜血。或许是骨子里总还留有一丝现代人的理智,盛鸣瑶对于生命的敬畏,远超于他人想象。松溅阴几乎要笑出声,事实上,他也真的笑了出声。身着血红色衣衫的男子站在原地,布满了魔纹的脸妖冶又狂傲,他笑出了泪,就落在眼尾,只是站在他对面的盛鸣瑶也不知这是真是假。松溅阴像是能感受到盛鸣瑶的警惕与质疑,这一次,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怀了。“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还在骗你?”你看,他是魔,所以眼泪也是假的,骨子里流着的血都是臭不可闻的,又哪里能让人喜欢呢?如果没有那个梦,松溅阴也不在乎那些浅薄无聊的小情小爱,但曾经的梦那么美好,美好到触手可及——松溅阴再也放不下了。“我没觉得你骗我,我讨厌你,也不仅仅因为你是魔。”盛鸣瑶简直莫名其妙,“松溅阴,你凭什么觉得在伤害了一个人后,只要表达出歉意,被伤害的人就必须原谅你?”这个论调未免也太可笑了些。到好像是受害者斤斤计较,欲置人于死地了。说到底,既然是受害者,那她就是有权利恨,即便恨一辈子也不为过,旁人都没有理由指责于她,更遑论是加害者了。松溅阴猩红的眼睛隐隐透露着癫狂之色,偏偏语气又轻柔,像是即将消散于黎明的星火:“所以,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因为我曾经犯下的错,曾经对你的欺骗,是吗?”盛鸣瑶懒得和他多费口舌,索性承认道:“是。”松溅阴深吸了一口气,他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又终于放下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愈加妖冶惑人,像是地狱中盛开的罂粟。“但我不是。”“哪怕你今日说出如此绝情之语,我却还是放不下你。盛鸣瑶,你必定要和我回——”松溅阴话未说完,一道惊雷直接从天而降,劈在了他的身侧,若非松溅阴躲得快,又以魔气遮掩,恐怕此时这分\\身,早已被劈得烟消云散。不过这样一来,原本松溅阴营造的气氛,也被毁得一干二净。他心中恼怒至极,抬起头,那人也不遮掩,直接落在盛鸣瑶的身侧,毫不避讳地牵住了她的手。这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还漫不经心地抬起头,不偏不倚地‘望’向了松溅阴所在的位置,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是苍柏。少年的容貌昳丽到不似真人,哪怕闭着眼,也能让人为他的容貌惊叹。盛鸣瑶一见苍柏就觉得安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轻松的笑意落在松溅阴的眼中,更是格外地刺眼。若是苍柏没有出现,松溅阴还能欺骗自己,盛鸣瑶只是不通情爱,然而偏偏苍柏出现了。两相对比之下,差异太过明显,松溅阴甚至已经找不到借口再来欺骗自己。如斯荒谬。松溅阴望着盛鸣瑶,扯起嘴角。她现在已经连说谎哄骗自己,都不愿意了。……与松溅阴不同,苍柏的到来,尤为令盛鸣瑶欢欣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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