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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宝妻》TXT全集下载_23(1 / 1)

女人的脸色赫然变灰。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仿佛一用力就能将那脖颈折断一般,女子听到那人在耳畔冷森森道:“好算计!三天时间够你逃亡了!说,你还有同党在何处?”昨儿锦衣卫已经连夜查出,副指挥使韩侗在百花阁有个姘头,就是这个花魁牡丹,只是想不到这女子倒有这样的杀人本事!他去凤头县之前,曾有两个朝中官员无故失踪,他无暇去查便丢给了韩侗,后来那厮并无交代。如今想来,未必不是死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如今韩侗早被他处死了,她却还有这样的胆子,这件事必定不简单。牡丹身体僵硬,她知道,她不能动,但凡她动一下,那只铁钳会毫不犹豫的折断她的脖子,不带一丝怜惜。眼前这个人,从来就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她朦胧的眼中泪珠滚落,央道:“大人饶命,奴家只不过想着副指挥使大人对奴家不薄,他死了,奴家在京城没了依靠,往后可不是任人宰割,因此一时想岔了,想替他报仇。只是如今见了大人……”她声音渐软,缓缓起身,拉开腰带,肩上的丝绸披帛顺势滑落,露出深深沟壑,向他倾身过来:“若是大人以后能照拂奴家,奴家自当替大人效力,万死不辞……”男人冷眼看着她一点点靠近,美人如花娇艳万分只求他一点怜惜,真是我见犹怜。就在那花瓣般的红唇凑近过来想要吻上他的时候,他准确无误的捏住了她精致的下颚。牡丹:……“张嘴。”裴远古怪的笑了笑,捏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逼的她不得不张嘴。那张开的嘴巴里,牙齿间衔着一根细细的银针,倘若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裴远抬手,对追风说:“帕子。”追风急忙递了帕子过来,裴远裹着帕子从她齿间将那根针钳了出来。追风过来细看,只见那针尖磷光闪闪,怕又是剧毒,不由得冷汗涔涔,真是个处处带毒的蛇蝎美人啊!裴远已没有什么耐心同这美人玩游戏,蓦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嚓”一声将那只嫩白的小手钉在了桌面上,伴着一声惨叫,鲜红的血液在黑色的檀木小几上肆意流淌,美人浑身颤抖满头满脸的冷汗。追风在一旁看的背心发凉,对这般娇媚美人,大人可真下得去手。小几上,黑白映衬分外醒目,流淌的鲜血,仿佛盛开在黑夜中的曼珠沙华。“同党!”他语气冷的仿佛冬日檐下的冰棱。五指缓缓收拢,只听得细微的“咔嚓”声,手下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仿佛要被折断。“本大人的耐心并不好。”裴远冷冷勾了勾唇,“你若不说,便揭了你这面皮,做个美人面具倒是不错。”他不信没有同党,纵然这女人有万般手段,若是没有后台,也不会有这样的胆子。女子轻颤了一下,原本漂亮的面孔变得灰暗而扭曲。“倘若上次大人来时多看我一眼,我早已是大人的女人,又怎会成为副使大人豢养的杀手?”她歇斯底里的叫起来,“我本是这里最娇艳的女子,其他人都看我,为何独独大人不看我?我只想攀附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男人,偏偏大人不屑,我只能跟着韩副使,这些都是大人逼我的!大人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天底下没有女子会真心爱你!裴远冷笑:“轮不着你来操心!胆敢夜探莫宅,就是找死!”“我就是想看,究竟怎样的女子竟能入得了大人的眼睛?那样的女子,不弄来折磨未免太可惜!”她怨恨又刻毒的咬着牙说。“便是看一眼,你也不配!”裴远微微眯眼,眼底戾气渐浓,收紧握在她脖颈上的五指,冰冷的看着她眼底透出血色。“给她灌千蛛万毒散,毁了她的容貌!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嘴硬到何时?”但凡杀手,最难撬开嘴。她既为韩侗不惜杀人,若不下重刑,恐怕难有收获。追风除了追踪还负责制毒,因此身上常携带各种毒.药。他从口袋里翻出了千蛛万毒散,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女人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大人的女人,可不是撞刀口上了吗?美丽女子莫不以容貌为最珍贵之物,听到这话,牡丹嘶声惨叫:“裴远,你不是人——,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裴远冷笑微微捻了捻手指:“不急,诏狱中一百零八样的花式,你可以慢慢尝,尝完了再去做鬼也不迟。”追风将一包黑色的粉末倒在酒杯里,端到了女子的唇边,硬是给她灌了下去。“服下这千蛛万毒散,从脸开始溃烂,接着,会一点点溃烂至全身,求生不能求死不行,天底下没几个人扛得住。”追风道,“只这毒.药是有解的,若是你说了实话,自然给你个痛快。”裴远放开了五指,拔起钉在她手背上的匕首,女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上。他用雪白帕子将匕首直擦的光洁明亮,这才插回了腰间鞘中,嫌恶的将沾血的帕子扔在脚边。他厌憎肮脏的东西,更厌憎肮脏的人。女子的脸已经开始变形溃烂,她双手捂着脸,痛苦的在地上来回滚动挣扎,呻.吟之声越来越大,因为毒药,她的脸由雪白变得黑肿,一张标致的脸渐渐开始膨胀……屋内女子的呻.吟声音渐渐传到了外头,路过的人都心照不宣的露出了笑容,这种声音在青楼这样的地方最是常见,只是这里头的未免太激烈了些,引得人遐想翩翩。“里面那位未免太猴急了些,这都没进厢房呢。”“可不是,想必厉害的紧,才让女的叫的这么浪。”“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真是好奇呢。”……莫小碗听着这话气的满脸通红,如同火山一般濒临爆发,见那包厢似乎开了一道门缝,一下子撞了进去。裴远,你敢当着我的面嫖,信不信我阉了你!晴空才开个门缝就被人撞了个正着,定睛看时不由得吓了一跳,“夫……夫人……”莫小碗气愤愤的拨开晴空,往里一瞧,这下可真呆住了。地上满是鲜血,屋里充斥着铁锈般的血腥气,原本千娇百媚的女人呻.吟、抽搐、打滚,一张俏脸早已面目全非形如怪兽,哪里是什么香艳风景,俨然是人间地狱!“裴远——”女子抽搐着嘶声惨叫,“你不是人,你是魔鬼!”莫小碗震惊的捂住了嘴巴,抬头,看到身着墨色锦衣的男子立在那里,面若寒冰,周身一片肃杀,仿佛从地府而来的玉面修罗,生杀予夺尽在他手。她惊慌的望着他,禁不住后退了一步,脊背撞到了身后的花架上。裴远看到进来的是莫小碗,浓眉微蹙,吩咐晴空和追风:“将人带回诏狱,好好审问。”晴空随手拿了一个黑色披风将女人裹了便扛了出去,老鸨正好过来送果子,看到这一幕正要嚷,追风已经晾出牌子,冷声道:“锦衣卫办事,休要声张。”老鸨吓得手中果盘撒了一地,颤颤问了一句:“那我家花魁……”“没了。”追风简短的回答。老鸨“啊哟”一声,软软的瘫在了地上。“小碗,你怎么来了?”他眉宇间冰霜渐渐褪去,向她走过来。莫小碗脸色灰白,又往后退了一步,脊背紧紧的贴着花架,上头一个花瓶落下“砰”的砸碎在地上。裴远向她伸出手,低声道:“你听我解释……”莫小碗摇了摇头,一个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她不知道她为何要跑,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那个可怕的场景,那个穿着艳丽衣裙却狰狞似鬼的女人……她的耳畔环绕着那女子沙哑的嘶叫。“裴远,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魔鬼……魔鬼……那“大魔头”的名号原来从来都不是空穴来风。她惊慌失措,她要嫁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到底是清贵高雅的公子,是热情似火的恋人,还是残忍嗜血的魔鬼?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出了百花阁,正好被陈玉罗和嬷嬷找过来,瞧见她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人。瞧着她脸色青白神不守舍的样子,玉罗拉着她的手,发觉她手心冰凉满是汗水,忙问:“怎么了?这么惊慌?”“没有……”她回头,知道那人一定会追过来,连忙向马车走过去,“回去吧。”玉罗道:“还没去酒楼吃东西呢。”“我没胃口了。”她快步到了马车边,便钻了进去。陈玉罗见她没兴致,道:“也罢,我买了酥油果子,咱们一起吃。”裴远到了门口,看见她跟陈玉罗一起上了太师家的马车,便知道她要回家去了。他眸色沉沉,凝视着那辆马车良久,直到那马车驶向远处,消失在视野里。“大人,这可怎么办?”追风有点着急。莫小碗自小生活在村子里,淳朴善良,大约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景象,这次真的被吓到了。眼瞅着两人成亲在即,夫人那执拗性子,会不会悔婚呢?裴远没有说话,转身往北镇抚司的方向去了。上次回京他杀了韩侗和安阳侯,当务之急,他必须找出牡丹身后的人,将漏网之鱼一网打尽,否则,莫家人在京中不安全。至于莫小碗,想到她,他五指微微收紧,她总会看到他这一面,早晚而已。他想给点时间让她冷静一下。他是宠爱她的未婚夫,亦是手段狠厉让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晚点放第63章 傻瓜马车缓缓行驶着, 莫小碗渐渐从那噩梦一般的场景中回归到了现实。陈玉罗递过来酥油果子,她闻着很香, 虽然肚子也饿了,却着实没什么食欲。她钳了一点沫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你……觉得你义兄是怎样的人?”她突然问对面的少女。陈玉罗吃饼子吃的正香,见她突然这么问, 怔了一下, 想了想,道:“我义兄啊,那个人……”她用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颌, 眯眼想了想, “不大理人的。我小时候长得又矮,他看见我仿佛没看见一般。”“那……你觉得他在京城的名声如何?”莫小碗又问。他那“赫赫威名”可不正是从这京城传出去的吗?“官员们自然都怕他的, 只是,我听我爹说过,他这个人手中不沾无辜之人的血,这一点我还是信他的。”听到这话,莫小碗的心渐渐沉静下来,倘若陈玉罗说的是真的,那个千娇百媚的牡丹又为何遭受那样残忍的折磨?想到那场景,她心里便凉飕飕的。太可怕了!一想到那是裴远下的手, 她的心便开始颤抖。陈玉罗看出她失踪那一会儿功夫应当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问了一回,莫小碗摇头说没事。她只得安慰她两句, 将她送到了莫家门口,看着她进了门这才让车夫驾车离去。回到家里,便有门房过来开门,这宅子中原本没有门房,昨儿裴远调了门房、园林工匠数名,又派了两个丫鬟过来伺候老太太,一个丫鬟专门帮厨。宅子大了,便需要人手,莫家人开始不习惯,后面倒是觉得很是方便。莫小碗回到自己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又扶额想着半天,还是没想明白,迷迷糊糊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一阵凉风吹进来,窗外便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耳畔有人说话的声音,又有一双温暖的手覆盖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才放开,那手心的触感似曾相识。闻到一股药味,她缓缓张开眼睛,瞧见她娘的脸,她娘正在跟一个身着墨蓝锦衣的中年人说话。男人道:“无妨的,歇息两日就好了,伤风罢了。”花大娘忙谢:“多谢太医,我送你出去。”那人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我这还要去同大人那边回话呢。”说罢便拎着药箱走了。“娘……”莫小碗开口,觉得自己嗓子有点哑,花大娘见她醒了连忙过来,这会儿又有帮厨的丫鬟小翠煎了药已经送过来。花大娘让她把药碗搁在桌上凉一会,坐到了床边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欢喜道:“不烧了。”莫小碗有些迷糊:“娘,我发烧了吗?”花大娘点头:“可不是,方才烧的迷糊,还说胡话呢。幸好太医说只是伤风着凉,很快会好的。你现在不烧了,娘就放心了。”“太医?”莫小碗十分诧异,她家又不认得什么太医,又上哪里去找什么太医?印象中,难道太医不是给皇帝看病的吗?花大娘笑道:“是裴大人请过来的。”听到脚步声,莫小碗抬眼一看,便见门口站着一个人,他比在百花阁时又不一样,此时换了一件天青色绣银云纹锦缎长衫,头发用墨玉挽着,此刻,已不再是那肃杀的修罗,俨然是位翩翩玉立的公子。“我来喂她。”裴远到了桌边,端起了药碗。花大娘唬的一跳,忙道:“不必不必……”“我有话同小碗说。”花大娘听他这样说,便不好再回绝,看他脸色似乎真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便识趣的退了出去。男人坐到了她的身侧,莫小碗直直的望着碧色的帐子顶没有看他。“太医说,你着了凉又受了惊吓,才会如此。”莫小碗垂下头:“不过一点小毛病,没什么。”“吓到了?”他低头吹拂着药汤上的热气,慢慢舀了一勺。外头雨声淅沥不断,凉风习习,因为莫小碗着凉,此刻已经掩住大半窗户,只在靠近门口处开了一个缝透透风。“你什么时候来的?”“没来多久。”他将汤勺递到了她的唇前,“张嘴。”“我也不是没有手。”她想要起来,没想到这次伤风倒是有点厉害,想坐起来却觉得手脚软软头脑昏昏,大约是真的吓到了。“别逞强。”汤勺已经送到了她的唇边,她闻到苦苦的药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想喝。“一点小伤风,撑撑也就过去了。”她嘟起嘴。“一点都不听话。”他将碗搁在床边小杌子上,将空出来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用力不大,却让她不得不张开嘴,她的嘴一张开,那药便喂了下去。莫小碗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听他道:“喝了药有糖吃。”那声音轻柔,仿佛在哄她。听得她都没了脾气。原本真是被他吓到了,可是现在看他如此温文的坐在这里,又是喂她吃药又是哄她吃糖的,心底的那股凉气便渐渐的散了。“你……到底为什么?”那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即便她是女子看着也十分羡慕,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她是杀手。”他的话音落下,莫小碗又惊了一下,回想起那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怎会是杀手?他一边慢慢喂她吃药,一边讲:“她是前副指挥使韩侗豢养的杀手,之前恐怕已有几个大员死在她的手中。我同你相遇之时落下山崖摔断了腿,便是因为韩侗同安阳侯勾结造反,买通杀手集团刺杀于我。上次我伤愈回京,绞杀了罪魁祸首及其同党,没想到这次却有漏网之鱼。牡丹不止是杀手,她还是一个受人指使的杀手,这一次我对她用毒刑,抓她进诏狱,便是要迫她说出幕后指使。”莫小碗安静的听着他这一番解释,这本是属于他们锦衣卫的公事,不必对她解说,而他此刻,却说的这般详细。“那你的手里……真的不沾无辜之人的鲜血吗?”裴远握着汤勺的手顿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她,缓缓道:“我所处的本就是阴诡地狱,绝无你想的那般纯净无暇。我的名头亦非空穴来风,你所未看到的,那诏狱中的情景,远比今日你看到的残酷十倍、百倍。政治没有你想的那般非黑即白,我是陛下的一把刀,早已沾染无数人的鲜血。即便我有自己的原则,但倘若有一日我堕狱成魔,也不无可能。”莫小碗看着他的双眼,他双眸深黑如子夜,那子夜之中闪烁着几许挣扎与痛苦,她看的清楚。听他的话,她的心弦也跟着颤抖。“倘若你真的怕了,我绝不拘束你。”他搁下药碗,转身望着窗扇透进来的那抹亮光,“若是从前你觉得我以势压人,迫你嫁我。今日,你自己决定,我绝不强人所难。”莫小碗听着这话,心底陡然抽痛了一下。她是胆子小没错,可是……事到如今,他真以为说放下便能放下的?他们的那些过往,那些誓言,难道都是空的吗?他现在说话倒是潇洒,但是若她真的离开了,难道真的能过的开心吗?他沉默的立在床前,没有听到她回答,想她大约是从前被他权势所迫,不得不嫁她。她这样单纯的女孩,怕是看不得那些残酷的血腥,如今是真的要离开了吗?想到此,喉头有些哽咽。“你若真的要……”他话音未落下,一双手臂从他后腰向前抱住了他,软软香香的身子贴在了他的后背。他心中一震:“小碗……”“你看起来聪明,却是个傻瓜,”她喃喃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被迫嫁给你?我若是不想嫁的人,便是将刀子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会嫁。你将我们一大家子弄到京城来,现在又想丢回陈家村了吗?我可不答应!”他眸光闪动,难以形容此刻心中的欢喜,他缓缓转身,扶着她的双肩,低头问:“你不怕了?可我害的你吓病了。”莫小碗摇头:“我承认我胆小,但我会努力变得胆子大,好不好?”他轻轻揉着她的头顶,嘴角扬起,眼底荡出了带着晶莹水光的笑意。莫小碗双手抱住他的腰,贴在他胸口说:“以后,我保护你。你若堕魔,我就跟着你堕魔,你若成仙,我便跟着你成仙,好不好?”这几句话,听得他鼻端酸涩眼眶微微发红,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抱着他,对他说这样的话,从来都没有。他低头,温存的吻着她的额发,低声道:“我不要你跟着我冒险,只要有我在,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护着你,和你的家人一世安康。”女孩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轻轻“唔”了一声,隐约间,湿漉漉的水渍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他唇角露出轻笑,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这个傻丫头,竟会无条件的相信他,无条件的跟着他,真是个傻瓜。只是这样让人心疼的傻瓜,却是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你说的糖呢?”她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望着他,“嘴里还是苦苦的。”“糖?”他掏了掏口袋,却没有掏出糖来。“原来你骗人。”女孩看着他空空的手有点生气,方才又是哄她的。“我本是带着的,但是已经吃完了。”莫小碗怀疑他又在说瞎话。“不过我有办法,也让你甜一甜。”女孩疑惑望着他,却见他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甜吗?”他问。莫小碗:……好像真的……有点甜呢……作者有话要说:存稿都放完了,以后要现赶了,发愁~第64章 规矩莫小碗的婚期本就安排的急促, 不过七八日便要到了成婚的时候,这个时候城里头的权贵们才听说莫家乃是裴远的亲家。一时间, 便有许多人来送礼。莫家在京城除了陈太师家,并不认得什么人,也不知是什么侍郎、尚书、将军家的夫人们,纷纷都亲自登门送礼过来。花大娘又不认得这些夫人, 但人家都是大官的家眷, 一时之间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她只得让小碗赶紧去问问裴远,这送礼的事儿到底该怎么办。结果裴远回她,想收就收, 不想收就不收, 都无妨。这话岂不是又把皮球给她踢回来了?花大娘顿时一阵头疼,拉着自己相公跟婆婆几个人一起围桌研究起这个问题。“人家这礼物贵重的很, 若是今日咱们收了,来日不得还回去?咱们都是乡下来的,又不懂这京城的规矩,我瞧着还是不收吧。”花大娘踌躇半天道。“那可不得得罪人?”莫奶奶觉得不妥,“咱们家又不是什么官宦人家,可得罪不起那些人。”一个这样说一个那样说,莫老实直挠头,京城的事情太复杂, 不像他们村子里,你给我送豆子,明日还你萝卜便是, 这里来来去去都是金珠宝贝的,收的胆战心惊,还的心肝肉疼,真真麻烦!几个人正发愁,却见外头莫小碗跟陈玉罗一起走了进来。玉罗笑道:“我说叔叔婶婶别发愁,这事儿不难。”花大娘知道她这太师千金有见识,忙笑道:“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难?”玉罗掩嘴笑了笑,眼底透出调皮之色:“那些人送礼,都是冲着裴大哥的权柄来的,没一个真心的,今日送的他日就巴望着你还他人情。若是你们担心得罪,就让门房这样跟她们说:锦衣卫指挥使裴大人说了,莫家的礼都往北镇抚司或者裴家送去,莫家人做不得主。这么一说,事儿就完了,让裴大哥头疼去吧!”莫小碗看她调皮,不由得笑了:“你这倒是个极好的馊主意!”陈玉罗不由得哈哈大笑。厅里坐着的三个人都醍醐灌顶一般,都说“好”,只要不叫他们头疼的办法,便是好办法。陈玉罗这主意一出,门房将这些话对那些送礼的人一说,果然渐渐的便没人送礼了。至于北镇抚司和裴家那边,真有交情的自然会去送礼,没有交情想攀附的,也没那个胆子敢上门。只莫小碗想不到一点,她家里突然来了个沈姑姑。这位沈姑姑是裴远请来的,到莫家专门教她大家闺秀的各种规矩礼仪的。小碗若嫁进裴家,自然得随他一起进宫拜见宫里头的人,又要同一些官宦夫人打交道,礼仪不可少。这位沈姑姑先前乃是宫中女史,出身书香门第,在宫中掌管礼仪和文书。出宫之后,但凡官宦人家要教千金礼仪规矩,都是重金请她教导。莫小碗没想到这位沈姑姑脸色严肃不苟言笑,瞧着比陈家村的那位师塾老先生还要厉害些。小厅里,沈姑姑叫她挺直了腰板,头上顶着一碗水,沿着厅中央的一条直线走道,道:“若是走的稳了,这水便不会漾出来,这便是大家闺秀走路的……”“规矩”两个字还没说出来,那少女已经连走几步,碗儿滚到地上碎的稀里哗啦跟雪白飞花似的溅了一地。门外传来一阵爆笑。莫小碗听那声音便熟悉,气恼叉腰叫道:“莫小瓢!你给我出来!躲着笑别人算什么?!”莫小瓢呆在外头抱着柱子都已经快笑得倒在地上去了,“姐,你昨儿碎了五个碗,今儿你一早晨就碎了三个碗了吧?你再这样碎下去,我家碗橱都要空了!啊哈哈……”说罢又是一阵爆笑。莫小碗要去揍他,莫小瓢眼乖一溜烟的跑了。莫小碗恼火的抹了一把头顶的清水,转头时,被沈姑姑那双快要瞪爆的眼睛唬了一跳。“对……对不住……”沈姑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是指挥使裴大人的未婚妻,服务态度一定要好,千万不能发脾气,绝对不能发脾气!她脸上挤出笑容:“无妨,再来……”“还来?”莫小碗呜呼哀哉,嘟起嘴郁闷的问:“换一个怎么样?我的衣服被水浇湿了呢,得去换一换。”沈姑姑也快要被她气到内伤,只得说:“那请问,莫姑娘的千金家训背熟了没有呢?”莫小碗一时语塞。那可是整整一本呀……她真不知道那些大家闺秀都是怎么背进去的。沈姑姑看她表情便知道她一定没背下来,只得说:“那就请莫姑娘再抄一遍,抄过之后再记,十分容易的。”莫小碗:……芙蓉院的闺房里,莫小碗一边翻开《千金家训》,一边咬着牙骂人。“坏裴远!臭裴远!害的我要学规矩、抄家训!都是你害的!再碰到看我不教训你!”门口站着一人,已经将她的话全都听了进去,不由得好笑,他微微扬眉,问:“你想怎么教训我?”莫小碗唬了一跳,转头看他就站在门口,身着一袭月白素纱长衫,墨眉星眸,长身玉立,好不英挺。“吓死我了,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她拍了拍心口,一想又觉得不对,往日他都是晚上翻墙进来,怎么今儿堂而皇之的就出现在这里?“你来……我娘没说什么?”她疑惑地问。男人负手摇头,道:“我请了戏班子过来,他们都在看戏,高兴都来不及,怎会阻我进来?”莫小碗恍然大悟,这人是围魏救赵呢,诡计倒是玩的很溜。他走过来,坐在了桌边的椅子上,伸手将她抱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捏着她的腰,似笑非笑地问:“说说看,你想怎么教训我?”莫小碗被他抱的有些不好意思,这大白天的,叫人看到怎么办?她扭捏的在他怀中挣了两下,他道:“那边园子唱戏热闹的很,那边的戏都来不及看,谁会巴巴的过来看这边的戏?”莫小碗嗅到他身上的青檀气息十分好闻,瞥了他一眼,便也不挣了,将《千金家训》摊在眼前,展开了一张长长的宣纸,不满道:“这可是你请来的好师傅,这么一本书呢,要我抄哩!”男人殷红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是哪个走路走不好,快要摔空了碗橱?又是哪个一连几日都记不下这本‘薄薄’的书?”他故意将“薄薄”的两个字念的重了,听得莫小碗恼羞的脸上浮起薄红。她倒也不是记性不好,只是那密密麻麻的规矩不符合她脾气,看的她头疼。“它……它虽然薄,好歹也是一本书呀!我就不信了,你能记得住,这么整整一本书呢!”她自然是不服气,这个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哩。裴远将那本“薄薄”的书拿起来,随手翻了一回,递回给她,道:“你随意开个头,我接下去。”莫小碗震惊的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他方才的确是随手翻了翻吧?男人对她挑挑眉,示意她可以开始了。莫小碗半信半疑的翻开,才念了开头几个字,那人便接了下去,一句连着一句,竟然行云流水般的将后头的全都背了下来。莫小碗这下眼珠子都瞪圆了,她翻着他的衣袖,看看他有没有打小抄,可是他袖子里什么都没有,何况方才他是看着她的脸背出来的,怎么可能造假?“你真的只看了一次?你先前没背过?”她实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有这样好的记性。“我先前背这个做什么?”他失笑,“我又不是闺秀。”他将她手里的书扔在了桌上,将她软软的抱在怀中,下颌搁在她的肩头,轻声道:“你不背也无妨,我去同沈姑姑说一声。这些不过是拘束闺秀们的规矩,你用不上。”什么三从四德,什么夫为妻纲?都是唬人的玩意,他只要她高兴就好。“那……”莫小碗一听心里窃喜,不用抄书了,“是不是走路也……”裴远禁不住抚额,不由得问:“真的要碎那么多碗吗?”不过想到人家闺秀是规规矩矩莲步轻移,她是蹦蹦跳跳连走带跑,如此想来,碎多少碗都不稀奇了。莫小碗嘟起嘴不高兴了:“要不然你试试?”他想了想,道:“罢了,走路也不练了。”莫小碗又是一阵欢喜。“我没想到这么难,我真的挺用功学走路了。只是要真走的那么稳,不是可以去把戏团走铁索了吗?还用来走路这般浪费?”她抱着他的腰,依靠在他怀中小声的诉说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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