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综合其他>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1 / 1)

他将事情告诉了小方,千叮万嘱绝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程熙和薛晨星。小方大惊,试图劝说,终是在夏焉的决绝中败下阵来。“如果你说出去,我就不止是发烧昏迷这么简单了。”夏焉道,“这是我这一辈子最最重要的事,出了岔子,我死不瞑目。”表情和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坚定,但因为尚在病中,很快就又委顿了。“小方,药好苦,我要吃果点。”夏焉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披散的头发随意束了个小揪,捧着药碗一脸艰难。“殿下,用完药才可以吃果点。”小方道。夏焉撇撇嘴,脸皱成一团,吨吨把药喝完,碗底朝向小方,嘴角挂着一点药渍。小方打开锦盒,用小钳夹出一颗梅子,左手托着丝帕保护着递来。“这么一小颗!还有一大半是核!”夏焉控诉。小方笑着喂他吃了,以丝帕接过吐出的核扔掉,说:“病中需忌口。”“我已经喝了十几日清粥啃了十几日青菜了!”夏焉愤怒地拍被子,恹恹地呆了一会儿,问,“对了,我交代你的事你做了吗?”小方神情一暗,垂头“嗯”道:“我每日都去君后和丽贵妃宫中偷看,观察他们的日常起居以及与亲信说话的内容和方式,记录都在,殿下可随时查看。”“不是偷看,是打探,打探!”夏焉纠正道。他无权无势,查证困难,所以决定摸熟君后和丽贵妃的行为举止后,易容成他们的身边人,问出当年真相,伺机报仇。想到这里,他担忧起来,说:“小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着急,你一定要小心,要注意安全!”“殿下放心,我的潜入功夫是最好的。”小方犹豫片刻,一脸愁苦,“但是……”夏焉知道他想说什么,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不要这样,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一定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其实我也不想的,可不为娘亲报仇的话,我就连一天都活不下去了,所以要往好处想,世事难料,也许最后我既报了仇,又没有任何后果。”小方微讶:“殿下,你、你真这么想?”夏焉认真地点头,“嗯。我想到了最坏的,也想到了最好的,无论哪个我都能接受。”顿了顿,又说,“我最担心的就是你,所以我请求了阿梦哥哥,一旦我有不测,他会帮你找个好差事……你不想做也没关系,你可以去考武举,你一定能考上!然后你就能大大方方地追求薛晨星了!”小方垂下头,眼眶红了,“殿下,您对我真是太好了,我便是为您赴汤滔火也心甘情愿!不如等真相查明,让我替您……”“不。”夏焉坚定地摇头,“那是我的娘亲,报仇雪恨,怎能假手他人?”“可是您难道都不担心程大公子么?”夏焉沉默了。他在前后两床锦被中缩成一团,双手一下下地揪被面,郁闷地垂眉嘀咕:“我怎能不担心他,要是不担心他,我就不会生病了。”兀自难过了一会儿,“小方,我把他托付给你好不好?若真有那一日,你帮我看着他、劝慰他。”小方点点头。夏焉眼珠转了转,说:“不过在此之前,若能让他对我死心,就再好不过。”小方道:“晨星说他最近会去宁安县看望程大公子,还说若程大公子不忙,他们就瞅个机会回来看你。”夏焉把半张脸缩入被中,闷声道:“是得见一面,到时我与他说清。”想想那情景,他的心口和脑袋又疼了,一时焦躁,索性向床上一倒,一大坨棉被成了精般滚来滚去,还发出声音:“啊好烦!好烦好烦好烦……程熙是谁?我不认识他!啊啊啊!我要是不认识他就好了……”小方:“……”宁安县尉居所。薛晨星背着两个大包袱,将小院巡视一遍,奔向卧房摇了摇床,俯身摸床褥,抬头看床帐,又坐了坐桌边的板凳,趴上前观察了一下粗瓷茶器,夸张道:“这也太简陋了吧。”侧身将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展示:“吃喝穿用都有,本以为够了,现在看来少得厉害。”双手叉腰,将小屋上下再看一圈,一脸担忧。程熙烧水,又洗了两个杯子,薛晨星的眉毛立刻拧起来:“这些都要你自己做?”程熙摊手,“不然呢?”薛晨星吃惊道:“好歹也是县尉,没有侍从吗?”“有个厨娘,兼洗衣裳,还有一个杂役,他俩也辛苦,所以力所能及之事我便自己来。”薛晨星叹气,“你倒是好养。”程熙笑道:“随遇而安,泰然处之,有何不可?”水开了,他以铜壶泡上清茶,示意薛晨星尝,薛晨星先是鄙夷,喝过之后倒不觉太差,正好口渴,便牛饮般连着喝了好几杯。待他喝够,程熙问:“四殿下病好了么?”薛晨星意味深长一笑,说:“迫不及待了?”程熙叹了口气,“我多次送信给他,皆无回音,阿白回来也是一身萎靡,我生怕出事,又走不了,问了你,才知道是病了。”薛晨星道:“阵八方说他们那天出去玩,出门时艳阳高照,不料在野外突然大雨滂沱,四殿下便染了风寒,听说最近已好多了。”程熙犹豫了一下,道:“阵八方也太不会照顾人了。”他君子风度,从不抱怨他人,然每每遇到夏焉的事就性子大变。薛晨星暗自一笑,揶揄道:“是呢,就等你回去照顾呢。”程熙的脸“唰”地一红,低声道:“胡说什么。”“不是胡说。”薛晨星从包袱里取出一包瓜子摊开,自己抓了一把,再推给程熙,“四殿下明显喜欢你,只是顾虑太多。”程熙红着脸点头,“嗯,我……也这么想,他已向我暗示了。”薛晨星一愣,“暗示?什么暗示?”程熙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讲了夏焉批注后的男子肖像是他,以及送他白芍药糕点的事,薛晨星却皱眉疑虑:“这么委婉?不会又像上回送獐那样……”“不会。”程熙笃定道,坚决不接受任何反驳。薛晨星只好道:“好好好,不会不会。那你什么时候能回去?拿下他,再同皇上请婚,这事就结了。”程熙却摇头,“你先前猜测有误,我来宁安是有要事。”面色一肃,“宁安百姓之所以穷困,恐怕是因为本地官员与地方豪强及县外匪寇相互勾结,需得彻查。”薛晨星吃惊地张嘴,“嚯!所以你先当众说出爱慕四殿下,又阻挠皇上给他赐婚以致被贬来此,都是故意的?是障眼法?如此一来,既麻痹了宁安涉事之人,同时稳住了丽贵妃,又给四殿下演了出苦肉计,让他更加爱你……我的老天,这局也太深了!”“大围猎上说爱慕四殿下并非事先考虑,也没有让他更加……爱我的意思,只是说都说了,遇上这回的事便顺水推舟。”程熙有点不好意思,“皇上想为他赐婚也是真的,来此之前,皇上说事成之后一定给我一份满意的赏赐,所以我猜……”薛晨星挑眉,“赏赐便是四殿下?”程熙努力平静,笑意却仍泻了出来,认真解释道:“没想让他做个物件,需得他心甘情愿才好。”“放心,他一定甘愿。”薛晨星磕着瓜子,拍拍程熙的肩,“皇上当真看重你,这么大的功劳,前途不可限量。”“所以我叫你同来,也是想你跟着立功,日后入官场便有了份底气,你也不小了,少些吊儿郎当吧。”“哦。”薛晨星将嘻嘻哈哈的表情一收,“这不是来了么。是了,你计划多久完事儿?”程熙道:“至少还要一个月。”薛晨星想了想,道:“不妨先回去一趟,解一解你的相思之苦,把你俩的事稍微定一定,而且说不得……能让这边的人更加放松。”程熙蹙眉思忖:高门公子哥为情被贬穷乡,又为情擅离职守,一看就不是做大事的料。倒是可以。于是胡吃海喝了几日,他与薛晨星夤夜偷回京城,让阿白给夏焉送信,约好第二日晌午在晴溪河白石桥头上见。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时日也掐得正好:十一月初十,距离他们新婚,恰好过去了三年。夏焉披着轻裘满心忐忑,远望流水之间,拱形桥上,程熙高挑潇洒,玉树临风前。他的心顿时热了,脸也红了,双手更发起抖来,忍着转身逃跑的冲动,硬着头皮走过去,却不敢抬头。但他感觉得到,程熙正微微垂头,对他笑着。“病好了么?”程熙温声问。夏焉盯着程熙玉带上的宝珠点头。程熙轻叹一声,“我不在,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夏焉心中颤动,片刻后问:“你怎么回来了?”程熙道:“抽空来看看你,有些话想对你说,说完还要走的。”夏焉顿时更加紧张,脸颊及两耳滚烫,“我、我也有话……对你说。”“哦?”程熙的声音很开心,他预备了一下,伸手牵住夏焉,领他走下白石桥,沿着晴溪河一路行去,“那就边逛边说吧。”微风吹起河面涟漪,河岸宽阔,夏焉走着走着,感受着手心的温度与身边的气息,突然就觉得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一时思绪纷乱,心意难平。“……四殿下!”恍然发觉程熙在叫他,他连忙扭头,一脸迷茫:“嗯嗯?”程熙很喜欢他这茫然懵懂的表情,宠溺地笑着,拨开他额前的发丝,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你先说。”夏焉:“……”事已至此,要面对。夏焉垂着头,未被程熙牵住的手在披风下攥紧,反复在心中说想好了想好了来之前就已经决定了,而后张嘴呼吸数遍,终于不再发抖沉下面色,低声道:“我想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第25章 皇子逛勾栏正走着的程熙立刻停了下来,转身面对夏焉,茫然意外道:“你……说什么?”低沉气压卷走和煦微风,夏焉低垂眼帘,把手从程熙掌中抽回,说:“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为什么?”程熙蹙眉,“发生了什么事?”夏焉一惊,心想他太敏锐了,千万不能让他有所察觉,便道:“你因为我被外放,薛晨星说要我同你成婚才能解决,我就想了一下我们俩的关系。”“所以,这就是你想的结果?”程熙语调微冷。夏焉如坐针毡,两手在披风下搅成一团,盯着程熙左脚的武靴,盯得眼睛生疼,点头说出准备好的话:“说真的,最初我是有点动摇,但仔细一想,我觉得我们其实一直是因为各种其他的原因才强行凑在一起,我骗过你一次,不能再骗第二次了,我们还是离远些吧,这样的话,假相就能不攻自破。”“假相?”程熙眉头紧拧。“嗯。”夏焉低声道,“一起住、一起玩的时候是很开心,但我……同小方也这样,你、你同薛晨星他们不也是这样吗?”“我与晨星是兄弟之情。”程熙笃定道。夏焉立刻跟上一句:“我与你也是!”气氛陡然变了,明明程熙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但夏焉清楚地感觉到他在生气,而且是很气很气!夏焉紧张起来,缩着身子硬着头皮小声说:“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这是我的真心话。你和阿梦哥哥一样,你们对我好,让我觉得比太子哥哥他们那几个真正的哥哥亲切得多!”他觉得这样胡搅蛮缠一通,应当能降低程熙的戒心,让他不至于往“发生了什么事”的方向上深想。结果的确,程熙少见地现出烦躁,背着手来回踱步,最后在夏焉面前站定,努力平静地问:“那你给画像的批注,以及送我的糕点是什么意思?!”“批注?”夏焉茫然抬头,“那不是你让我批的吗?送糕点是因为我怕你吃不饱,毕竟你是为了我才……”“可为何按批注重新绘图,画出来的会是我的模样?!为何糕点是白芍药,这难道不是你心中想着我,还把自己送给我的意思吗?!”夏焉:“!!!”“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瞧着程熙生气到了极点,他使劲儿摇着双手,委屈地解释,“批注时我根本没想那么多,糕点盒更没提前打开过!”声音低下去,“而且都是宫中侍从说我像白芍药,我自己没觉得。”程熙站在三步之外,万念俱灰地晃了一下,却仍残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吸气问道:“那往日我牵你的手,还抱过你,你为何不拒绝?”“先前好像也没几次……我当时不太懂,就是觉得怪怪的。”夏焉不住地想,突然脑中一亮,“对对对!先前我一直很迷糊,直到薛晨星说了以后我才认真去想,跟你说晚了,对、对不起。”顿时,程熙的最后一点希望也摔在地上,摔得粉碎。晴溪河畔,冬日微白的阳光孤独倾泻,程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暗自平复心情,夏焉站在稍远处偷偷瞧他,内心不住地自责。许久,他终于鼓起勇气走过去,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小心翼翼地递上。程熙涣散的目光一收,滞了半晌,抬手取玉佩的同时顺势拉住夏焉的手。夏焉下意识一躲,玉佩不慎掉在地上,他顿时尴尬,连忙躬身去捡,恰巧程熙也去捡,二人的手指便又碰在一起,接着同时撤回。夏焉:“……”静默中,程熙低叹,将玉佩拾回握住,道:“你很抗拒。”“我、我一看见你就……紧张。”夏焉拢着披风无措地说。程熙自嘲道:“因为你要来拒绝我?”夏焉摇摇头,苦恼地说:“最初就紧张,进学那会儿好了一点儿,现在又……”程熙回想了一下这几个时期的不同,道:“看来的确是我们的关系给你压力了。”夏焉低着头,双脚动了动,“是我不好。”程熙垂目看着玉佩上剔透的纹路,径自道:“知道你是男子,而且还是皇子的时候,我震惊错愕,倍感茫然,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过那样的心情,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夏焉:“……”程熙苦笑,玉佩在他指尖渐渐温热,“我落荒而逃,在青州缓了好久,再重新回顾整件事时,总觉得虽然你的确是骗了我,但似乎并非刻意,似乎是有苦衷。老实讲,你与我成婚,当真只是为了恢复皇子身份吗?”抬眼,目光少见地带上了一丝凌厉,再道,“我一直很想听你讲一讲过去的事情和你全部的心情。”夏焉一凛,别开头,许久都不说话。程熙期待落空,叹息:“好吧,你既不愿,那我便希望你做下的所有决定皆是源自本心,而非出于愧疚。四殿下,我能从青州回来,能舔着脸向皇上提出在你身边帮你进学,这就代表过去的是非对错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起身行向河畔栏杆,夏焉跟上。“在青州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传言,觉得你在宫中过得不好是与我有关的,所以我想回来帮你,帮过之后,了了心结,这事就算完了,只是没有料到……”程熙双手搭上白石栏杆,望着奔流不息的晴溪河水,半是幸福半是苦涩地笑了一下,“没有料到事情的发展会超出我的预计,我竟然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你。我也纠结迷惑了好一阵儿,好在大围猎之后总算彻底清醒,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夏焉联想起大围猎当晚在湖水木廊与程熙的对话,正在出神,胸口突然一撞,竟是程熙转身紧紧抱了上来,头埋在他肩窝,力气大得恨不得将他揉碎。“原本今天,我是要向你告白的。”程熙发着抖说。夏焉:“!!!!!!”“从小到大,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一定会努力争取,从来没有失败过……”程熙的胸膛不住起伏,语调沉闷,“纵然你没心没肺迷迷糊糊,纵然你有时会做出讨厌我的样子,会让我生气,还同我吵架,但我心底总有一个念头,总觉得你其实也是……喜欢我的。你知道吗,就是在这里,在这晴溪河上第一眼看到你,尚不知你的性情年岁家世,我便想要娶你为妻。”他深深吸气,夏焉无措而震动地承受着身上的重量,恍惚间不知程熙是不是哭了。“后来我不断问自己,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为何你明明是我的妻子,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是因为我不够爱你、不够关怀你吗?不,我恰恰是因为想对你好,才一直顺着你、等着你,傻傻地期盼有朝一日你会主动走到我身边,可结果仍是……所以,究竟是哪里错了呢?”夏焉连忙说:“是我的错,是我不好!”程熙却笃定地摇头,“不、不是你的错,曾经的谭嫣是我给自己描绘出的一个美丽幻象,幻象破碎,我便受不了了;如今也一样,我自以为重新认识了你,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仍是自欺欺人。”接着,程熙不再发抖,好像恢复了,整个人冷静得不像话,在夏焉耳边认真而平静地问:“你对我,从来都没有产生过喜欢这种感情,哪怕只是一瞬,对吗?”……冬风卷起残存的枝叶,河上萧瑟,船只零星,不见来人。这并非是夏焉首次品尝痛苦,却是他首次遇到绝望。若遇痛苦当奋起反击,当全力拼搏,而遭逢绝望,却是纵然极为不甘,终究无力回天。程熙亦然。他这样的公子哥,家教使然、经历使然、地位使然,他可以偶尔低声下气,却不能永远低垂头颅,他懂得尽人事,更知道顺天命。半晌沉默后,程熙扶着夏焉肩头缓缓起身,用通红的双眼看了他一会儿,放下手,错过身,独自走向来时的路。“赐婚之事不必担心,皇上不会逼你。”“外放宁安乃是另有公务,你无需自责。”“身子是自己的,要注意照顾;宫中并不太平,要多加留心。”“今日既已,你我便都不要放在心上了。”……恍惚之中,冬日之下,程熙挺拔漂亮的背影与千叮万嘱的语调越发远去,夏焉强忍眼泪,心中憋闷:为什么他这么好!明明是自己的错!明明是自己拒绝他,他却反过来安慰自己!为什么啊?!跑到程熙方才坐过的大石头旁狠命踢了一通,而后在冷风中愣愣地站了许久,夏焉终于一瘸一拐地走了。月余后。程熙成功查出了宁安县官员、地方豪强与县外匪寇勾结的大案,建平帝嘉奖,百姓欢送,他满载荣誉回归京城,风光无限,只待彻底结案,再行封官。这日晚间他在书房读书,“扣扣”门响,他抬头一看,薛晨星毫不客气地推门进来,一脸神秘。“明晚去个地方。”薛晨星凑近他。程熙合上书本,“去哪里?”薛晨星道:“如想阁。”程熙的脸色立刻变了,“去那儿做什么?!”如想阁,大齐最有名的勾栏。薛晨星忙道:“别误会,是有个江湖盛会明晚在如想阁办,你我同去开开眼。”“没兴趣。”程熙又把书拿起来。薛晨星急道:“太子殿下和侧妃殿下也去!”程熙仍不动摇:“太子殿下没喊我,正好不去。”“太子殿下没喊你,你就不奇怪吗?”薛晨星意味深长地说。程熙蹙眉,“什么意思?”薛晨星趴在桌上,郑重其事:“这等场合太子殿下哪回不喊你?怎么这回就例外了呢?”眼睛一眯,“侧妃殿下最近和四殿下走得很近吶!”程熙的脸色再次变了,声音有点不稳,“你是说……四殿下也会去?”“极有可能。”薛晨星啧啧两声,“那可是如想阁,还有一班江湖人,四殿下涉世未深,生得又那样好看……”程熙将书倒扣在桌上,目光在灯下变得幽深。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求评论!感谢读者大大学习垃圾分类扔地雷x4,感谢读者大大只喝鱼汤的喵酱灌溉营养液x1,5222灌溉营养液x1,叶纪瑾灌溉营养液x1,陌竹月灌溉营养液x2,感谢大家订阅!后面还有一章大肥章!第26章 给你脸色看黄昏,宽大马车停在太子府外,车前立着小方与一名侍从,车内,夏焉理直气壮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夏昭。夏昭抱起双臂,不悦道:“那等地方,你去凑什么热闹?”夏焉道:“太子哥哥可以去,我为何不行?”夏昭道:“朝廷虽不干涉江湖事,但他们在京城拉开如此大的摊子,本宫身为太子,自然得去瞧一瞧。”扭头一望身边,眉眼舒展,“况且本宫是与阿梦同去。”言下之意,两人一道,便不算逛窑子。夏焉立刻道:“那我也是与阿梦哥哥同去的!”“放肆。”夏昭眼睛一瞪,“阿梦也是你叫的?”夏焉撇嘴,鼻孔出气嘀咕道:“我叫好多次了,阿梦哥哥自己都没说不可以。”夏昭的眉毛登时竖了起来,韩梦柳倚在软垫上,无奈道:“自家兄弟,斗斗嘴得了,难道还真要分个胜负不成?今夜武拍会只是借了如想阁的地方,场面上不做酒色生意,四殿下好奇,求了我许久,我怎好拒绝?我知你是怕他出入这等场合学了坏,但他不小了,自个儿有分寸,何况还有你我跟着呢。”夏焉使劲儿点头应和。夏昭思索片刻,看向夏焉,“问你几句话,好好答了就带你去。”夏焉心想肯定不是好话,但人在屋檐下,只好胡乱一点头表示同意。夏昭便道:“你和程熙究竟怎么回事?”夏焉就知道他要问这个,垂头抿嘴,揪着衣袖说:“他向我告白,我拒绝了。”夏昭又瞪起眼,明显比刚才还气,“程熙不计前嫌,你竟然拒绝?你有何理由拒绝?!”夏焉顿时很郁闷,心想这个太子哥哥就跟父皇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只会高高在上地批评他。他窝在位子上踢了踢脚,反驳道:“我不想同他成婚,不拒绝岂不是又骗他……”“你还顶嘴?!”夏昭拔高声音,“别乱动!整日坐没坐相!”“太子殿下。”韩梦柳沉下脸,颇有不耐地插话,“四殿下真心实意地回答了问题,您是否也当兑现承诺?再不走,就迟了。”一句“太子殿下”明显是动气了,夏焉向夏昭翻了个白眼,挪到角落里盖着披风缩着坐,夏昭黑着脸下令,马车终于出发。不多时华灯初上,如想阁到了。一下马车,馨香醉人,夏焉使劲儿吸了吸鼻子,新奇地向四处看:店面林立灯火辉煌,男女嬉笑轻纱软缎——京城烟柳街果然不同凡响!一位作富贵江湖客打扮的俊朗年轻男子堆笑上前,毕恭毕敬地朝夏昭行礼,夏昭却连看都不看那人一眼,仅只倨傲一哼。男子并不介意,又朝韩梦柳行礼,笑道:“恭迎大驾。”再往夏焉身上看,疑道:“这位贵客是……”韩梦柳引夏焉上前,介绍道:“小叔。”男子恍然大悟,向夏焉一躬,“原来是赵小公子,欢迎欢迎。”韩梦柳对夏焉道:“这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镇远镖局宋益宋总镖头,今日武拍会的大东家。”夏焉点点头,入乡随俗地向宋益行了个江湖抱拳礼,道:“久仰大名,宋总镖头幸会。”宋益爽朗一笑:“幸会幸会,赵小公子太客气了。”他们身份特殊,不便从正门直入,便随宋益由一侧小门上楼。夏焉拉拉前方韩梦柳的衣袖,小声问:“阿梦哥哥,我为什么是赵小公子?”韩梦柳道:“小昭儿在外行走,以赵为姓。”“哦……”夏焉眼珠转转,“是‘昭’的谐音?”韩梦柳没有多说,只“嗯”了一声。贵宾席设在二楼,绕主阁一周修了精致的雅座与雕栏,雕栏上挂着遮光的细竹帘和轻纱帐,外头看不见里头,里头却能轻易地看到一楼大厅的情景。一行人来到视野最佳的主宾席入口,宋益刚掀开纱帐道了句“请”,紧接着就“诶”了一声。夏焉他们向内一望,也愣了——主宾席有左、中、右三张双人案,距入口最远的右侧案上,赫然坐着程熙与薛晨星。程熙立刻起身,领着薛晨星含糊行礼:“见过三位公子。”夏昭牵着韩梦柳径自去往中间案上,问:“你们怎么来了?”程熙道:“听说有个盛会,来看看热闹,不想竟跟公子撞了席。”“无妨。”夏昭并不介意,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出门在外不宜排场,既然都认识,便不拘礼了,一块儿坐吧。”与韩梦柳首先坐下,示意程熙与薛晨星也坐。程熙与薛晨星躬身,却不动。夏昭便看向入口,眉头一蹙,“喊着要来,怎么来了就一直杵着?就算你不愿坐,好歹也为别人想想。”夏焉撇撇嘴,努力平复了心中悸动,走到离入口最近的左案,正要坐时,程熙忽道:“公子身份尊贵,应坐这边。”扭头对薛晨星说:“我们去对面。”夏焉只得听话地与程熙和薛晨星换了位置。一切就位,唯独宋益还站着。夏昭视线向前,仍不看他,只冷冰冰道:“宋总镖头是今日的大东家,怎好站着伺候,也坐吧。”语毕,韩梦柳一脸无奈,宋益也很无奈,向夏昭谢过恩后,尴尬地看着面前的三张案——夏昭与韩梦柳最为尊贵,居于正中;夏焉身份次之,坐次席;程熙与薛晨星坐陪席,他理应也坐陪席,可是陪席满了,唯独夏焉身边空着个位置,可他若坐了那里,岂不是与皇子平等、比丞相公子更高一筹的意思?若加案,则必要遮挡夏昭的视线。太难了。诡异气氛四处萦绕,宋益思来想去,对程熙一揖:“程大公子,在下冒昧,可否请移尊步,来坐赵小公子这边?”这是唯一的办法。程熙亦十分大度地说了声“好”,起身走向夏焉。夏焉:“……”宋益对着薛晨星笑了笑,终于坐下。“武拍会是江湖上搞的新玩意儿。”宋益向众位贵宾介绍,“日子不好过啊,在下的镖局还算有些名望,进项都一年不如一年,于是大伙儿想了这么个办法,把自家的兵器拿出来拍卖,筹些款项,但与普通拍卖不同,除了银钱竞价,还要比武。”夏焉满脸新奇,边听边点头,又疑惑道:“那若是某人武功高强,胜了所有对手,可他没有钱,怎么办呢?”宋益尚未说话,程熙便抢先道:“所以今晚的拍品有两部分,一大部分还算可以的要钱,另一少部分珍品则必须靠武。这样做,既是噱头,又是展示江湖气象,更深层的目的,则是借分配神兵调整武林格局。”看向夏焉。夏焉听得入神,嘴都张开了,突然发现程熙正目不转睛地看他,连忙一缩,抱住果点盘子就往一边挪。程熙:“……”宋益尴尬地笑了两声,道:“程大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其实也没这么复杂,哈哈,主要还是因为大伙儿太穷,什么气象格局,哪里有赚钱来得痛快。江湖中人都是老粗,不够文雅,更没头脑,赵小公子千万别被吓住了。”程熙抿了口茶,不动声色地看了宋益一眼,不再言语,只将自己面前的果盘往夏焉那边推了推。宋益打了个响指,手下入内,奉上武拍会的珍品,给贵宾先睹为快:镶着宝石的匕首、玲珑剔透的短剑、闪着寒光的流星镖、气势汹汹的蟠龙大刀……夏焉应接不暇,突然眼前一亮,只见一托盘中静静躺着一对长约一尺的细锥形兵刃,中间有环,两头削尖,通体雪白闪亮。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