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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1 / 1)

“这是分水峨嵋刺吗?!”夏焉兴奋地问,他在话本上看到过这种兵器。“正是。”宋益道,“赵小公子喜欢?”夏焉开心地点头“嗯嗯”。“它还有个名字,叫做白芍,看来的确与您有缘。”宋益一笑,“您若会武,稍后可以试试。”夏焉遗憾地说:“我不会的。”“那可惜了。”宋益想了想,话锋一转,“不过这几件都是在下镖局里的兵器,若是赵小公子喜欢,在下做主留下它……”“不要!”夏焉连忙摆手,“不要破坏规矩!我看看就好,我要兵器也没什么用。”宋益便点点头,不再坚持。武拍会开始,金银竞价与比武夺宝交替进行,热闹非凡。夏焉坐不住,索性跑去栏杆边看,程熙生怕他一不小心掉下去,视线始终粘在他身上。不久后白芍出场,经过几番比拼,一个剑客胜出,剑客正欲取宝,二楼纱帘突然一晃,宋益飞身而下,宾客登时哗然!剑客调侃道:“宋总镖头这是舍不得自家的东西了?”江湖人哄笑,宋益站在剑客对面,洒脱道:“并非舍不得,而是想将它当作礼物,赠予一人。”二楼上的夏焉:“!!!”在他身后,夏昭面无表情,韩梦柳一脸无奈,薛晨星急切地看向程熙,程熙面色深沉。楼下亦在起哄,剑客摊手道:“行吧,反正我打不过宋总镖头,我不要了。”当即退开。宋益自信满满地走向白芍。突然间,纱帘再晃,白袍锦衣于空中一闪,修长的身影稳而潇洒地落在大厅正中,一步后撤,左手一撩衣摆背于身后,右手单掌竖于胸前,面如冠玉、神色沉稳,正是程熙。“宋总镖头,还请赐教。”宋益回身讶然道:“公子也想要这白芍?”程熙露出一抹不亢不卑的笑容,认真道:“心头所好,自当争取。”宋益点点头,朗声道:“好。”宾客们鼓掌大叫,程熙错步飞身,与宋益战在一处。二楼上,夏焉心如鼓擂,当即吓傻。————宽敞富丽的如想阁大厅内,千姿百态的江湖客围坐,一身雪白锦衣的程熙与着松绿武服的宋益人影飘忽,你来我往,战得十分激烈,不远处武器架上静静摆放着他们争夺的名为“白芍”的分水峨嵋刺。二楼纱帘后,夏焉扒着栏杆向前倾身,紧张地心和脸皱成一团,见韩梦柳他们也过来了,连忙问:“阿梦哥哥,他们俩谁会赢?”韩梦柳倚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道:“十分焦灼,胜负只在毫厘之间。”意味深长一笑,“你希望谁赢?”夏焉知道韩梦柳是故意打趣他,心想老实讲他当然希望程熙赢,但眼下只得苦着脸道:“我希望他们不要打了。”不过,程熙个头高,还手长腿长,打起来十分好看。哎,如果他不是故意跟人打架,只是表演就好了。正想着,夏昭抱起双臂鼻孔一哼,道:“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夏焉立刻郁闷地扁起嘴。韩梦柳突然道:“快了。”夏焉精神一凛,向下细看,只见程熙飞身一扑,在空中连翻数下,逼得宋益连连退守!接着程熙一侧身,脚尖点地,再反向腾身,抬腿一个飞踹!宋益双臂交叉一挡,二人撞击,拼了一下内力,而后同时撤开,宋益脚步微有踉跄,程熙却踩得极稳,再次一撩衣摆站定,作出起手式,十足地优雅潇洒。宋益看了程熙片刻,微笑抱拳,大度道:“在下不敌,‘白芍’归公子了。”夏焉下意识欣喜,满场拍掌叫好,程熙收势抱拳,道声“承让”,从容走向武器架,取下白芍静静端详了一阵儿,抬手向众人示意。拍掌叫好声顿时更大,夏焉看着楼下那又挺拔又威风的身影,羡慕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回到案后坐下,刚吃了一口水果,程熙和宋益就上楼来了。夏焉立刻紧张起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程熙会将分水峨嵋刺送给他吗?大庭广众之下,不收的话会不会太不给堂堂程大公子面子?可是收的话……前不久才说清楚了,怎能转头就收人家的礼物呢?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一定要想个委婉温和的办法,不能让程熙难堪。思索间,程熙握着白芍向他走来,夏焉呼吸一滞,脱口道:“我不……”程熙站定,风度翩翩地一手背后躬身行礼,而后转身绕过食案坐下,将白芍搁在食案右上角,全程沉默,分毫没提送人的事。夏焉:“??????”故意的?余光不可置信地瞥着身边淡定饮茶的身影,席间众人似乎也都没想到,气氛一时尴尬。程熙作浑然不觉状,扭头问:“赵小公子总看在下做什么?”夏焉连忙正视前方,“我没有看你!”“哦。那方才赵小公子说‘我不……’又是何意?”夏焉一凛,将头和双手都摇成拨浪鼓,一叠声地否认:“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是你听错了!”“是吗。”程熙又将白芍拿起来端详,蹙眉道,“方才一眼瞧去是不错,眼下又觉得没什么了,晨星,拿回去搁库房吧。”随手扔给对面的薛晨星,薛晨星手忙脚乱地接住,迷惑的眼珠在程熙与夏焉身上来回看。夏昭倒是很开心,饮了口茶道:“只一俗物耳。程熙,以后你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帮你找,定然比这些好得多。”程熙躬身,道了句“多谢公子”,眸色晦暗不明。夏焉垂头撇嘴坐着,心想算了,反正是他先对不住程熙,就让程熙发泄发泄好了。只是心情一低落,武拍会也没兴趣看了,他百无聊赖地愣了一会儿,觉得还是做正事吧,便对韩梦柳道:“阿梦哥哥,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夏昭首先硬声道:“想睡就回家去睡。”夏焉忍住心中怨气,解释说:“我只想睡一小下,睡完了还想再看。”宋益便道:“今夜此地在下包了,这便准备房间,让赵小公子休息。”话音落,程熙和夏昭的眉头都皱了起来,韩梦柳却看不见似的,朝宋益道了声“有劳”。夏昭的脸立刻冷了,茶杯往食案上重重一搁,“阿梦。”韩梦柳未看夏昭,只道:“不找个地方休息,难道继续在此听人冷言,受人冷脸么?”夏昭:“……”程熙:“…………”韩梦柳起身,向夏焉抬手示意,“走,我送你过去。”有人给自己撑腰,夏焉很开心,立刻奔向韩梦柳,一起离开贵宾席。其实他来看武拍会的热闹是假,借此机会认识宋益才是真——宋益是韩梦柳在江湖上最好的朋友——难怪太子哥哥今日一直阴阳怪气——而且宋益很有本事,据韩梦柳说,先前查他的身世,宋益就出了很大力气,这回听说要教他易容术与一记杀招,亦是二话不说义不容辞。夏焉很是感激,来到厢房,将宋益真心地谢了一番,定下日后以朋友身份相处,便开始学习易容术。此前韩梦柳已教了他入门的技巧,他当即做起人脸面皮,请宋益指教。不久后,套间厢房外,小方与程熙和薛晨星对峙。程熙道:“这种地方,不宜多呆。”小方守着门口道:“程大公子放心,不会多呆的,殿下一醒我们就走。时候不早了,您先回吧。”程熙站着不动,目光试图穿过房门,“他一个人在里面?”小方理所当然道:“是啊。”程熙怀疑道:“他与侧妃殿下及宋益一同走了,回来的却只有侧妃殿下一人。”小方作出讶然神色,“什么宋益?那是谁?”薛晨星一拳砸在小方肩头,“你保证你没说谎?”小方脸红了,吞吞吐吐道:“没、没啊!”程熙上前一步,“那让我进去。”小方立刻一挡,“程大公子,殿下正在睡觉。”“我就看一眼,绝不吵醒他。”程熙向前走。“程大公子!”小方正面堵住程熙,与他坚决对视,“殿下他……不想见你。”程熙登时站住,眼眸一缩,一抹难过之色从眸中迅速流过。屋里。宋益望着夏焉笑,“程大公子这是把我当成洪水猛兽了。”夏焉不置可否,待外间脚步声越来越远,终归宁静后,双手从盛着木色稠液的盆中缓缓抽出,拉出一张人脸面皮。宋益接过,点评道:“短短时候做成这样已是不易,四殿下很聪明。只是中间分了心,否则会更好。”故意一笑。夏焉撇嘴道:“说正经事。”宋益哈哈笑着:“好。正经事。”倾身过去,指着人脸面皮,“一个月内,殿下要学会不用模具,脸型及五官轮廓需去除生硬,还要学佩戴,学如何根据真实的脸面调整用料,再学变化声音和身形。至于绝招……殿下是仅想制服人,还是想取人性命?”夏焉道:“都想。”宋益点点头,“那么就教殿下一记擒拿手,火候不同,效用不同。”夏焉看向宋益,有点担心:“用你的功夫,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殿下很善良。”宋益笑了,“放心,此乃我独门秘技,尚未出过手。”“哦。”夏焉恍然大悟,接着又担忧起来,“那你的绝学……”“一招而已,无伤大雅。”宋益道。夏焉这才放了心。又练了练易容的手法,与宋益约好下次学习的时日地点,夏焉告辞,不料刚从如想阁后门出去,就见程熙长身立于灯红酒绿的街巷之中。夏焉登时愣住,明明只有五步远,他却觉得自己周围一片黑暗,而程熙那边万丈光芒,仿佛相隔天涯。愣神的瞬间,手腕猛地一疼,程熙拽着他大步走入一条漆黑小巷,将他按到墙上,居高临下地审视。夏焉立刻一缩,瑟瑟发抖:“你、你做什么?”程熙一手撑在他头顶,拧眉道:“是我该问你。你与宋益呆在屋里做什么?”暧昧的姿态与暧昧的话语令原本光明正大的夏焉红了脸,吞吞吐吐道:“我我我一个人在睡觉!”“别骗我!”程熙烦躁道。“我……”夏焉眼珠一转,强行凶狠起来,“我交个朋友而已!你管我做什么!”“你!”程熙克制怒火,盯着黑暗中夏焉如月色一般的面庞,撑在墙上的手掌握拳,狠狠一砸,“那些江湖人不是你能招惹的,我简直后悔……”夏焉抖了一下,忍着害怕与紧张,鼓足勇气道:“上次都说过不见面了,碰巧遇上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堵我?你凭什么堵我……”“夏焉!”程熙气至极点,破天荒地吼出夏焉全名,手指下意识用力。“啊——!”夏焉皱眉痛呼,程熙惊慌地松手,剥开他衣袖,微弱月光映照下,白皙细瘦的腕上四道指印通红。程熙:“……”夏焉抬眼,委屈而愤愤。“……抱歉,对不起……”巷风一吹,程熙后悔了,也清醒了,忙将君子风度找回来,道:“我、我不是有意的……还有方才也不是故意给你脸色看,是实在生气,实在控制不住……你喜欢那峨嵋刺,我不想让那宋益送你……”声音低下去,“就算是自己赢来的我也不想送你,因为那是旁人的东西。我不想……送你一个原本属于旁人的东西。”夏焉:“!!!”程熙温热的男子气息包围着他,同时包围着他的还有程熙的歉意、纠结、痛苦与深情。他恍惚了,面前这人眼眸深邃面容英俊身姿潇洒才华横溢性情温柔做事可靠,他是多么喜欢啊!他多么想上前一步,抱住那坚实的胸膛,然后什么都不再想,什么都不再管,可是……怎么能行呢。他冲动着、克制着,四肢百骸仿佛钻入了千万只蚂蚁,无比煎熬痛苦。喘息交换,夏焉的心疯狂跳动,虽然在冬夜里,背上却汗湿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再僵持下去,程熙一定会……突然,熟悉的声音带着不羁的笑意打破了危险的沉寂——“呦?程大公子是在欺负人吗?赵小公子,让在下送你回家吧?”夏焉与程熙同时转头,巷口微光处,宋益抱剑站着,不亢不卑。程熙破天荒地直接对人露出厌恶,冷冷道:“不关你事,滚开。”宋益不为所动:“关不关我的事,滚不滚开该由赵小公子说了算。”程熙看向夏焉,夏焉双手向后按在墙上,手指扣紧,扣得指甲生疼。最终他别开目光,用连自己都听不太清的声音说:“劳烦宋总镖头送我。”但是程熙听清了。死一般的沉默。夏焉低着头,只觉得面前的人像被冰封住了,不说话,也不动,甚至没有呼吸。月影微残,街巷弯曲。回宫的马车上,夏焉面如死水。宋益瞧着他,许久后悠悠叹了一句:“哎,我真是胆大包天,把你们这些权贵都得罪尽了。”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还是凌晨更,搞个大事情,让程熙又人生巅峰又人生地狱的那种!感谢大家订阅!第27章 我是颗炮弹时近年末,天气彻底寒了,树木凋零日光白冷,空中压着大片沉云,仿佛随时要落下雪来。偏僻的京郊小院,暖炉在屋里热烘烘地烧着,夏焉练了一上午易容术,收好东西净了手,撑起半扇窗户,趴在窗边向外看。远山近树光秃秃的,四下无人,唯独院里一树腊梅开得正好:点点鹅黄,似乖巧灵动的少女;沁人馨香,如低调内秀的君子。这话原本是程熙起的头。三年前,亦是年关,程熙带他去逛梅园,休息时,他坐在园中石凳上低着头乖顺地吃零嘴,吃到正好,程熙笑了。他下意识地拿手背抹了抹嘴角,抬头,只见程熙站在梅树下,身姿挺拔面容如玉,英俊极了。“夫人今日穿的也是鹅黄,小巧玲珑,精致可爱,与这腊梅颇为相像。”程熙语气轻缓,饱含笑意,更卷着浓浓的喜爱与款款的深情,听得夏焉顿时不好意思了,飞速低下头嚼零嘴掩饰。程熙知他羞涩,并不拆穿,进一步再道:“恰好你这套衣裳就叫望梅衫,与我这知翠袍乃是一对。”夏焉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抬头再看程熙:天河石色箭袖锦袍挺拔倜傥,领口袖口的纹饰与自己衣上的一模一样——是了,他俩新婚,除喜服之外,还做了四季常服十六套,夫妻共形共制,皆是专门设计,这世上再找不出第二件。然而这般精巧的心思他却一直浑然无觉,每日都是瞎穿,难为程熙跟在他屁股后面,瞧他穿了什么,自己再去找那件相应的。夏焉愧疚了,想补偿程熙些许,无奈毫无它法,只得借题发挥,磕绊道:“腊梅很香,这点……像你。”“哦?”程熙的语调微微上扬,显是很有兴趣。夏焉紧张地想词,前言不搭后语道:“腊梅的香低调深沉,韵味悠长,就像你们这些君子,外表温和,内里……”抬眼,见程熙正目光灼灼地期待着,连忙道,“内里更加温和,仿佛长天阔地,大江……深海。”声音越来越低,直到陷入静寂。夏焉两手在披风底下揪着,紧张到极点的时候,程熙哈哈笑了,说:“难得夫人用这么多漂亮的词夸我,如此说来,你我都像腊梅,的确是天生一对。”那一天,程熙很开心,在席卷天地的梅香之中,兴高采烈地同他讨论他们婚后的第一个新年该如何过:准备哪些食材、每日怎样分配;贴多少幅春联、都由谁写、用金粉还是墨笔;亲手放鞭炮会不会吓到他,喜不喜欢纸鸢竹蜻蜓这些小玩意儿;丞相府和谭府各回去几日、备哪些礼品……最后还红着脸小声试探说,若两家大人询问他们准备何时生个小的,该如何作答。夏焉自小囿于谭府,记忆里从没有过真正痛快的新年,听程熙讲起这些,他怎能不期待?可一说到圆房的事,他便又困惑而低落了——他不敢轻举妄动,心中反复纠缠,结果便是郁结生病,整个新年都在卧床,承受着程熙担心的目光和关怀的询问,顿时更加自责和遗憾。但他感觉得到,当时的程熙是很幸福的。夏焉趴在窗前回忆着,一时眼花,仿佛又看到了程熙穿着天河石色锦衣站在金梅之下,对他和煦一笑。突然,金梅变作桂花,天河石色锦衣换成白袍,京郊小院转为如归暖阁,程熙的身影负手站着,愁眉深锁。好像已经很久了,他再也没有在程熙脸上看到过曾经那种属于少年人的、毫无负担的开心快乐。夏焉心中微微刺痛着。如想阁那夜之后,他收到了许多关于程熙的消息——小方说,薛晨星说近来程熙一头扎入公务,办事极快极好,但睡得少了,脸色越来越差,有时突然就很烦躁,然后用手砸墙。小方还说,程熙派人跟踪过他,还严查宋益在京城的一举一动,但不知为何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就停止了。最近,他隔三差五出宫找宋益学本事,宋益的确很厉害,每次的时日地点都是临时告知,还每次都不一样,譬如这座小院就是他在京城的一个极隐蔽的落脚处。所以,程熙或许是跟踪调查无果,放弃了?夏焉胡思乱想一通,想得肚子咕咕叫,便起身披上披风,推门出外,沐浴着冬日微冷的风,在腊梅树下仰头吸气一会儿,神清气爽后牵出停在后院的马,骑着回京城——与小方约在凌霄楼吃午饭,饭后还要去郊外练擒拿手。比起从前浑浑噩噩无所事事,如今虽有艰难痛苦,他却觉得自己活得明白了。一路奔驰,到得酒楼二层包厢时,小方点好的菜正巧上来,夏焉立刻脱了披风扑到桌前狼吞虎咽,时而招呼小方快吃。小方规规矩矩地捏着筷子端着碗,刚吃了几口,突然浑身一凛,放下碗轻而快地贴上一侧墙壁,侧耳细听,渐渐露出如临大敌的表情。夏焉也放下碗筷,浑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看小方神情严肃,只得屏息静等。大约一炷香后,小方巡视包厢一圈,取来角落小案上的纸笔铺在夏焉面前,提笔写道:【江湖传音秘法,我用内力听到了】。不待夏焉询问,迅速再写:【今日未时初刻,十几个人将在楼下十字拐角刺杀程大公子!】夏焉:“!!!!!!”惊恐地瞪大双眼,看向屋角沙漏:已经未时了!小方仍飞速写着,写完将纸一竖,亮给夏焉:【听来与宁安县的案子有关,漏网之鱼对程大公子怀恨在心。】夏焉明白了。心念电转,他强制自己冷静,眼睛眨了眨,夺过小方手上的纸笔,略一思索,凝眉写道:【太子府最近,你去搬救兵!】小方看向夏焉,以眼神询问:你呢?夏焉轻轻拍了拍桌子,表示我就在这里。小方现出迟疑,站着不动,夏焉着急地再写:【速去!你脚程快,我不能耽误你!】抬起头,目光严肃而锐利。小方知他心意已决,不再说什么,转身即走。夏焉在灯上烧掉纸,坐立不安地一会儿看沙漏,一会儿去窗口看太阳,一会儿趴到墙边学着小方一样听,却什么都听不到,很快便焦躁得浑身冒汗。惶急之中,一刻时光眨眼便至,夏焉再度来到二楼窗口,果然看见冬日白光下,程熙与薛晨星远远骑马并辔而来,还毫无所觉地聊着天!他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按在窗台上的双手不住地发抖,身子前倾使劲儿摇晃,希望程熙能看到他。回头看,桌角沙漏无情地流动,属于未时初刻的那一粒沙马上就要掉下来了!小方!小方和援兵怎么还不来!夏焉急得跳脚,心中默数——五、四、三……援兵快来快来!二……夏焉紧紧抿唇,反复告诉自己没事没事程熙那么厉害绝对不会有事的!可是、可是……夏焉双眼猛地一闭,深深吸气——一。细沙降落,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下。道上十字拐角处,挺拔跨于马上的程熙手握缰绳,余光倏而一瞥屋角。空中寒光一闪,刀刃卷着劲风当头劈下,程熙手一翻,正欲迎击,斜里突然砸下一个犹如炮弹的身影,将他狠狠一扑!“程熙快跑——!”话音落,刀光至。程熙轰然心惊,一把抱紧身前的人,起脚飞踹,电光石火间刀光一顿刀尖一旋,自下而上带起一道血线,映着曛曛白日,惊心动魄,刺目至极!“呃——!”怀中一声闷哼,更多刺客跳将下来,薛晨星冲了上去,程熙低头,看着掌下的鲜血如开花一般不断蔓延,感受着那人揪着自己衣襟的力道,听他虚弱却执着地用尽气力喊着“有人要杀你你快跑你快跑”,心下无比恐惧,胸中愤怒至极,仿佛置身于被鲜血湮灭以至枯萎颓败的芍药花海,浑身冷汗,崩溃大喝:“焉儿——!”猛地用力,拳头上青筋暴起,他一手护住怀中人,一手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迎战。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凌晨双更!感谢读者大大步六孤扔手榴弹x1、只喝鱼汤的喵酱灌溉营养液x1、5222灌溉营养液x1、叶纪瑾灌溉营养液x1、陌竹月灌溉营养液x2、暖暖灌溉营养液x1,感谢大家订阅!第28章 住进夫君家人影晃动,兵器相撞,夏焉被抱着甩来荡去,天旋地转中,脊背火辣辣地疼,鲜血汩汩涌出,力气点点消散,胸口恶心欲呕,眼皮越发沉重。突然,一个力量顿住他下滑的身体,大喝道——“焉儿清醒!不要睡!”是程熙,他……受伤了么?夏焉的双手勉强扣住程熙的腰带,努力抬头,看到了极可怕的一幕——十几个手持兵器的蒙面黑衣人围作一圈,程熙抱着他立在正中,身后紧贴着薛晨星。“四殿下受伤了,不能再等。”薛晨星低声道,“我开路,你突围。”程熙迟疑道:“你一个人可以?”薛晨星一笑,“放心,死不了。”语气竟是十足得轻松自信。紧接着,薛晨星飞身冲出,夏焉被程熙带着腾空跃起,仿佛身处惊涛巨浪之中,头晕目眩,耳边作响,闭着眼睛亦可见道道寒光。突围艰难,他们一时难以摆脱,片刻后,一道清晰利落、夹着风啸的箭响突然脱颖而出,接着传来势大力沉震撼人心的马蹄声,身旁发出数声痛苦的闷哼,薛晨星的声音喜悦大叫:“是晚月!晚月来了——!”战马嘶鸣划破长空,混乱中,一个带着冷意的干净嗓音喝道:“大哥!带嫂子走!”话音落,夏焉沉重的身体陡然拔高,接着稳稳一降,向后飞速倒退!打斗渐远,裂帛声响,他被拨开双臂,任由布料绕过身体覆住伤处,系住时狠狠一痛,他蹙眉抬头,从程熙宽阔的肩头恍惚望去,远处战圈中,穿银甲执双剑、眉目清寒的少年将军一马当先,所向披靡。他目露欣羡,突接着一沉,天地黑暗,一声声急切的“焉儿”越来越远。唔,应当是焉儿,不是嫣儿吧。七日后。昏睡中的夏焉闻到了一股浅淡的香气,鼻尖发痒,他下意识睁开眼皮,倏而清醒,只觉得睡了很长很美的一觉,头脑轻松得不得了,但背上麻,胳膊、胸口和下巴都硌得疼,这才发现原来他是趴着的。环顾四周,典雅棕木雕花床,深木色床帐,宽阔书案上放了一排笔架,架上的笔大小不一,纸墨分门别类地摆着,旁边有三个砚台,造型材质皆不相同。案前,鎏金暖炉红红火火地燃烧,左侧有个小书柜,里头全是书,墙上挂着一柄宝剑;右侧立着琴案,琴案旁栽着盆景,灯台站在四角,如今只亮了一盏。规矩文雅,一看就不是他的房间。至于是谁的,不言而喻。背上伤口隐隐作痛,夏焉缓缓起身,慢吞吞坐到床边,双脚踏地,地龙的热度传来,让他在寒冬里只穿着一层中衣都觉得温暖。窗帘映着天色,透亮得有些异常,他好奇起来,光脚走过去掀帘一看,顿时惊叹——下雪了!地上铺了足足一寸白,空中雪花细密,万物晶莹剔透,气息净爽。夏焉心中畅快,走到门口将门推开半扇,眼前又是一亮!漫天飞雪,一院腊梅,雪白梅香之中,小方与薛晨星挂着开心的笑容切磋拳脚;程熙穿着一身倜傥的素白锦衣,站在一旁抱臂微笑;更远处,着浅银丝袍的景晚月坐在矮石墩上,手上把玩着一支精巧的匕首,冷锐的目光看着别处,神色清寒,疏离独立。突然小方一声大喝,震得腊梅飘落,与雪花相映生辉,薛晨星有样学样,落梅飘雪更胜,程熙的笑意浓了,景晚月抬头,伸手托起雪粒与花瓣,神情微微怔忡。多么美好的图画啊!四个年轻人形貌性情各不相同,却皆身姿翩翩,各个优秀。夏焉穿着中衣顶着绒发光着脚,抱着门框入神地看。景晚月无意扭头,发现了他,他便笑起来,友善地使劲儿挥手,景晚月却没搭这茬,起身一抱拳,恭敬道:“嫂子。”夏焉:“……”顿时放下手笑不出来了。众人看过来,小方惊喜道:“殿下你醒了?!”刚要上前便被薛晨星拉住,小方一愣,左右看看,连忙与薛晨星和景晚月退走。霎时间,院里剩下夏焉与程熙二人,隔着落雪沐浴梅香,静静相望。程熙仿佛被钉在了原地,神色复杂,半天都不说话,片刻后恍然回神,快步走上前,脱了拥着寒气的外袍,躬身将夏焉打横抱起,进屋关门,走向大床。“怎么站在门口,当心着凉。”他将夏焉轻轻放在床上,棉被盖上来,又特意拿了块小绒毯搭上双脚。夏焉目光澄澈,认真道:“门口距离外面还有条走廊呢,地龙这么旺,一点儿都不冷。”“那也要千万当心,你失血过多,需得一点一点补回来。”夏焉拥着被子抱膝坐,问:“我晕了多久?”程熙端来热水,道:“七日。”“这么久啊。”夏焉接过杯子,咕嘟咕嘟喝了水,觉得浑身更舒服了。再看程熙,只见他眼神幽深,欲言又止,一副很艰难的样子。“你怎么了?”夏焉好奇地问。程熙别过头,复又不甘地看回来,深深吸气却说不出话,只有手指不自觉地动来动去。明显非常纠结。夏焉有点明白了,试探道:“你在愧疚?”程熙的表情顿时一僵,夏焉心想猜对了,连忙安慰:“不要愧疚,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程熙抿唇,咬牙低声道:“刺客的第一刀是拼尽全力要取人性命的,若非我挡了一下令他刀势略收,后果不堪设想。”“可你的的确确挡住了啊!你这么厉害,不用假设的。”夏焉道,“那些刺客是谁?为什么要杀你?”程熙道:“我虽破除了宁安县官员、地方豪绅与匪寇三方的勾结,但匪寇背后还有一个踪迹难寻的大头目。所以我装作结案,假意没有看出从宁安跟来的奸细,利用他放出一些消息,引那大头目对我心生恨意,主动出击。”夏焉眼珠一转,“你是故意让他们来刺杀你的?实则早有准备?”程熙点点头,“我与晨星两人做饵,掐准晚月回京的时间,借用他与他的部下,将那大头目的势力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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