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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3(1 / 1)

夏焉立刻挡住,涣散的双目露出不忍,“没怪你这个,天意如此,我能醒来也是天意。”“殿下报仇的念想太强烈了。”“怎能不强烈?”夏焉淡淡反问,“我这病没个准儿,我等不了。何况现在不仅阿梦哥哥知道,程熙和太子哥哥也知道了,再拖下去,一定会连累他们。”吁了口气,索性坐在地上,“我有点没力气,小方你帮我。”“嗯。”小方点点头,将易容用具按照夏焉的习惯摆好,神情苦涩。元宵前夜,沉沉昏迷的夏焉突然醒了,当时恰好只有小方一人守夜,夏焉便要他掩护他逃离太子府,按原计划前往京郊禅寺,易容接近前来礼佛的丽贵妃,为母报仇。小半个时辰后,夏焉换好衣裳起身,俨然已是二皇子夏纪的模样。“皇子们白日都要进宫伴驾,论理不会出问题,但保险起见,小方,你稍后去二皇子身边潜伏,若有意外,一定拖住他。”走了几步,脑袋一沉,连忙抓住身边大树。“殿下!”小方扶住夏焉,“殿下,不如改日……”夏焉闭眼吐吸片刻,略有缓解后睁眼道:“坐得太久,头有点晕,现在没事了。不能改日……怎能改日呢?小方,你也许不知道,此刻我是开心的,真的,我终于觉得我活着是有用、有意义的了。”抬头,认真看着面前这位始终陪伴自己,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年轻人,后退一步,深深一躬——“小方,谢谢你。”小方一震,只见夏焉给自己打气似地原地蹦了蹦,转身跑向树林出口,回头,在初升的阳光下灿烂而笑。“今日是元宵,晚上你一定要约薛晨星去看灯会!”“要努力考武举!当武状元!”“记得答应我的事,好好照看程熙!”“今日也是程熙的生辰,见到他要说生辰安乐!”跑了数步,又转回身。“小方你不要哭!你与镇八方侠同名,是最坚强的!”“幸运的话,说不定我会和他一样,否极泰来!”《古今奇侠》中,镇八方侠除暴安良,得罪了不少权贵,最终被陷害围攻,跳崖自尽。后来,他帮过的人们齐心协力各方奔走,终于使他冤情昭雪。又数年后,江湖上出现了一位行踪诡秘的无名侠客,传闻道,其身形喜好颇似曾经的镇八方侠,武艺身法却比当年的镇八方侠更胜。视线中,蒙着暖意晨光的少年消失,小方抬手一抹双眼,有生以来首次落泪。贵妃礼佛,寺院清空,侍卫驻守在外。夏焉沉下气息,以夏纪的姿态步伐来到佛寺门口,简单几句便被放行。一路前往雄伟的宝殿,稳步踏上长长的石阶,压抑着狂跳不止的内心,努力作出夏纪那自小惯出来的、渗于骨髓血肉的趾高气昂。推开沉重的宝殿大门,金身佛像的光芒映照夏焉半身,另有一半阴影笼罩着跪在正中的华服女子与侍立一旁的宫装侍女。侍女倏而回头,劈头盖脸喝道:“何人竟敢打扰贵妃礼佛?!”夏焉眉间隐约一蹙,心想果然从上到下都是烂的。接着里头换了语气,掌事姑姑迎上来,“是二皇子?二皇子怎到这里来了?”夏焉坦然进殿,道:“有很重要的事。”掌事姑姑看了看专心礼佛一动未动的丽贵妃,眼神示意夏焉等待。夏焉便静静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条端正跪着的华丽身影:佛祖面前如此虔诚,在念什么?祈求佛祖饶恕你的罪过吗?目光扫过宝殿,凝于正中,只见宝相庄严,佛指轻拈,悲悯众生。片刻后,念完一段经的丽贵妃起身,对夏焉道:“怎么了?”夏焉看向掌事姑姑,“宁姑姑且去外面把守。”丽贵妃道:“此处戒备森严,不会有人靠近的。”“以防万一。”夏焉道。“这话难得从你口中说出。”丽贵妃一笑,示意宁姑姑去。宁姑姑福身外出,大殿门一关一闭,光影幽幽。丽贵妃道:“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佛寺,先给佛祖磕个头,许个心愿。”说着来拉夏焉,夏焉错步一让,道声“好吧”,跪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静静闭目。起身后,丽贵妃问:“有什么事?”夏焉道:“我近来听到风声,老大与老四突然走得很近,说是想拿什么身世对付我。我就奇怪了,什么身世?”丽贵妃登时紧张起来,蹙眉思索片刻,喃喃道:“难道真的……”“什么真的?”夏焉问。丽贵妃来回踱步,华丽裙摆拖在宝殿锃亮的地砖上,犹豫道:“此事我怀疑很久了,没告诉你,一是因为不确定,二是因为暂时没看到发出的苗头,但如今你这么一说……”转过身,神情严肃,“你知道吗?其实夏焉的身世并非昭告天下时说的那样。”夏焉心中顿时激荡,抱起双臂强行冷静道:“哦?”“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丽贵妃叹了口气,“建平五年夏秋相交,你父皇西征大胜归来,却因为赵昇将军于此役中摔下山崖生死未卜,内心始终郁郁,一直不入后宫,大伙儿都有些慌。当时,我的玉华宫中有个负责杂役名叫月瑶的侍女,有一日我去御花园散步,竟发现你父皇正在与忙着剪除花枝的月瑶说话,神色还很柔和,我一边震惊,一边心生一计。”“利用月瑶吸引父皇注意,重夺父皇宠爱?”夏焉问。丽贵妃点点头,“我将月瑶调来身边侍奉茶水,你父皇果然便常来玉华宫了。我给了他们许多独处的机会,可你父皇却一直不临幸月瑶。”“父皇并不醉心美色,亲近月瑶或许有其他原因。”“是,可我着急啊。”丽贵妃拧眉道,“所以我让月瑶主动些,还教了她一些方法。月瑶起初不肯,我威逼利诱,她只好答应。结果又过了一些时日,竟然还是没进展!”夏焉克制着问:“那然后呢?”“这么好的机会我怎能放过!”丽贵妃语调拔高,一脸鄙夷,“我狠狠罚了月瑶一顿,谁知她都哭喊成那样了,居然还是不肯……”“罚她什么?!”夏焉脱口而出,问完后心知不妥,有些后悔,好在丽贵妃没太在意,接着道:“时日太久,有些忘了,大概就是针刺之类。”夏焉心口猛地一疼。“接着,我便给她喂了药。”丽贵妃轻飘飘道。“药?!”夏焉喉头滚动,眼前泛花。“房中的药,女子用后须经阴阳调和才能化解,否则就苦不堪言、痛不欲生。”佛光阴影里,丽贵妃面色冷白,五官如刀,“说是毒也不为过。”说是毒也不为过。夏焉一手攥紧,呼吸之间刀割般痛苦。“那晚你父皇要来,所以喂药之后,我便将她扔进了寝殿。殿门紧闭足足一夜,我想这次定然是成了。不料第二日清晨前去侍驾时,你父皇和月瑶却都不见了!”即便多年过去,丽贵妃依旧震惊,“不不不,你父皇还是在的,只是不知何时从我宫中走了,之后还一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月瑶是真地失踪了,我派人四处寻找,找了足足十八年,才终于找到!”“那之后,父皇没再问过月瑶吗?”夏焉的双手开始发抖。“问过,我说她因家中有事离宫了,你父皇居然也没追究。”夏焉蹙眉,“那你找到月瑶之后……”“抓起来,反抗的话,便就地格杀。”丽贵妃理所当然道,“没办法,她若再次出现在你父皇面前,必定要报复我。”夏焉一阵眩晕,强行坚持,“那老四的身世……”“这便是我一直不确定的地方。”丽贵妃道,“当年月瑶与你父皇究竟成事与否、若当真成了事,之后是否有孕、若当真有孕,又是否生了儿子,这些我一概不知。说实话,我派人杀掉月瑶之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夏焉,我当时冷汗都下来了,以为他就是月瑶之子,可没想到,你父皇昭告天下,说他的生母是西征路上临幸的一位孤女。我不知这是否真是巧合,两年来暗中观察,你父皇照旧不提月瑶,也从未找过我的麻烦,夏焉亦毫不知情,言行举止间更无一丝威胁,我便有些放了心,直到兰儿过来,发生了白绸红梅帕的事,我又派人去如归暖阁搜寻,结果仍一无所获。”夏焉冷声道:“既然有疑,何不宁枉勿纵?”丽贵妃摇摇头,“对月瑶可以宁枉勿纵,毕竟她只是宫女,又出宫多年,真遇上事也不该往我头上查。可夏焉是皇子,还就在宫中,无绝对把握不可轻动。再者你先前数度与夏昭争斗,你父皇已有不满,眼下还是要安分些。”“有道理。”夏焉道。丽贵妃想了想,蹙眉道:“如今依你的消息看,难道是夏焉已经知道了,联合了夏昭想对付我们?可他怎么会知道呢……”“不重要了。”夏焉突然道。他转过身,映着佛像金身的光辉向宝殿大门走去,丽贵妃微微一愣,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便准备继续诵经礼佛。正要跪下,突闻身后脚步折返,她顿时恍然大悟,终于觉出了奇怪之处,不快地挑眉道:“还有何事?来了半天连声母妃都不叫,你……呃——!!!”夏焉一步紧贴上来,丽贵妃痛苦地闷哼一声,靓丽的面容狰狞皱起,双眼瞪大,低头,看着插入腹部的匕首。鲜血涌出,她张开嘴,匪夷所思地望向近在咫尺的那张她再熟悉不过、再疼爱不过的脸。“纪、纪儿……”明明是一样的脸、一样的身形,可感觉却如此不同,令人心底发毛。接着,说话的语调也变了——“我若叫你,日后便要下十八层地狱。”夏焉用自己的声音不含任何感情说道。丽贵妃:“!!!!!!”夏焉将匕首向前轻推,挤出更多鲜血。“知道我在佛祖面前许了什么愿吗?”丽贵妃极度惊惧,面容扭曲。夏焉一手来到耳后,撕下易容的面皮,浅薄冰凉的笑意游走在他憔悴而精致的脸上,像经历了无数风雨却依然努力开放的白芍药,他轻轻说道——“让你死。”“佛祖真灵。”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大大怪盗wing扔地雷x1,灌溉营养液x12、猫.depp.猫灌溉营养液x1、长安谣灌溉营养液x10,感谢大家订阅!第35章 程熙你真好“你……夏焉!你居然……”丽贵妃满脸痛苦,身体别扭地躬着,“谁……谁告诉你的?君后吗?是、一定是……那个贱……人……呃!”夏焉面如霜雪,冷冷道:“我娘亲被你逼到走投无路自尽而亡,她的痛苦绝望,你今日便尝一尝。”一记擒拿手卡住脖颈,将她身体一转,指节扼紧,另一手捂嘴,堵住她的叫喊。“自行了断吧,否则我立刻拧断你的脖子!到时你堂堂贵妃,就死无全尸了。”丽贵妃双眼圆瞪,艰难垂眸,只见匕首在腹部刺入了一半,正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濡濡猩红染透了她雍容的群裾。“夏焉,你、你娘的事……君后也有份!”她挣扎着摇头,拼命拔高声调,“我找了你娘……十几年……都、都没找到……突然间……得到消息,那是、是谁……放出来的!那贱人……城府极深……”“即便还有旁人,你亦是罪魁!我今日先解决你……”“我死了,谁为你出首……那贱人!”丽贵妃急了。“我自己会查。明明是想活命,却说为我好,真是令人恶心。”夏焉目光一寒,指节用力,丽贵妃一声闷哼,被满头珠翠压着的脖子歪向一边,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掉。“我数最后十下,你不自尽,我便动手。”佛光普照,夏焉冰冷的嗓音在空旷的宝殿中阵阵回响。“……十、九、八、七……”“不!”丽贵妃丝毫不怀疑夏焉的决心,濒死时强烈的生之愿望令她几乎忘了疼痛,大叫起来:“我是想活命!但这也的确对你有利!你娘的事只有、只有我最清楚!”“六、五、四……”夏焉面无表情地念着。“我死了,真的就没人、没人能拆穿君后了!你娘的冤屈照样无法昭雪!”“……三、二……”夏焉不为所动。“况且我帮你出首,并不影响你向我报仇……”“一。”“啊啊啊啊——!”丽贵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大叫着将夏焉狠狠一撞,疯狂挣扎,气急败坏地喊:“月瑶是我的下人!就该听我的话!她违逆我,我处死她是天经地义!她这个贱人,竟还生下了你……”“住口!不许侮辱我娘亲!”“我就侮辱她!她就是贱人!”丽贵妃揪着夏焉发疯一般四处乱撞,夏焉急怒攻心,一握刀柄,匕首再度深入,丽贵妃猛地翻了个白眼,直直向后倒去!夏焉被拖倒,脑袋在地上一磕,眼前模糊身体失力,又开始呕血!丽贵妃瞬间燃起希望,忍着剧痛手脚并用向门口爬,踉跄着拖出一道血线,嘶声叫嚷:“来人——!有刺客!救命啊——!”殿门打开,宁姑姑向内一望,惊愕无比。“娘娘!”她迎上来扶住丽贵妃,一边向外跑一边抖开尖细的嗓音一叠声地喊:“来人啊——!禁军卫!娘娘遇刺!禁军卫何在?!”眼看她们已至殿外,极度的愤怒与不甘直冲夏焉脑顶——不能让她离开!不能让她活着!哪怕……要以命换命。顽强的意志战胜了病痛,夏焉强行站起来,满面凶狠视死如归地冲了上去!宁姑姑回头一看,登时有点被吓到,扶着丽贵妃的手下意识一松,不自觉退了两步。夏焉扑到二人中间,无意踩上了丽贵妃拖曳至地的裙摆,正慌忙逃命的丽贵妃身体随之一斜,径直滚下白石长阶!宝殿长道,石阶细密,足有两层楼高。绚丽宫装翻转滚动,撞击闷响连续不断,最终狠狠撞向阶底一侧的石柱!而后停住、躺平,丽贵妃额头、七窍与腹部同时冒血,痉挛数下,终归静止。……佛寺大门打开,禁军卫列队驭马而入。高台之上,宝殿门口,佛像金身照耀下,宁姑姑惊惧地看着瞬息之间发生的一切,脱力一跪,高声哭喊:“是四殿下杀了贵妃娘娘!”禁军卫首领立刻瞥向跪坐在台阶上呕血的夏焉,等待他说些什么,夏焉却不理会,艰难喘息抬头望天,只见晴光微寒,群鸟盘旋,自在蹁跹。夏焉笑了。笑着笑着便落下泪来。娘亲,害你的人终于遭到了报应,你看到了吗?……“抓住四殿下!立刻回报皇上!”禁军卫首领下令,一骑脱离队伍掉头策马,四名禁军卫下马奔上高台,即将靠近夏焉时,寺外传来一阵有力的奔马震响,一个声音朗声道:“且慢——!”心如止水的夏焉猛地一滞,这声音……是程熙!程熙穿着挺拔的白袍,领着精悍的侍卫,一马当先冲进来,持缰立下,将四周大略一看,抬手,亮出一块金澄澄的令牌。“奉太子殿下之命,本官领太子府精骑,即刻接管此事!”禁军卫首领蹙眉:“程大人,这是否有些不妥?”禁军卫乃皇城侍卫,今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必须将嫌犯制于手中,给出合理交代,否则恐怕整队人都要掉脑袋。程熙却是不亢不卑,道:“并无不妥。太子殿下已进宫向圣上说明此间情形。”禁军卫首领沉默。“大人请回吧。”程熙面色深沉,语气笃定,“任何后果,本官承担。”僵持片刻,禁军卫首领终于退让,抬手示意撤离,转过马头时道:“且看你丞相府能否担得了。”程熙双眸唰地一眯,少见地现出骄矜与威慑。禁军卫一撤走,他立刻下马冲上台阶,将满身是血虚弱至极的夏焉抱住,努力维持的平静彻底崩溃。夏焉了了心事,见到了最后想见的人,苦苦坚持的精神终于放下,喘息着闭眼倒在程熙怀中。韩梦柳等在寺外马车中,程熙将夏焉一抱上来,救治便立即开始。清理血迹、换上干衣、施针喂药,一番折腾之后,夏焉醒了,虽苍白虚弱,精神倒还可以。韩梦柳自觉走出车外,夏焉闪着眼眸与坐在榻边的程熙对望了一会儿,努力微笑道:“生辰安乐。”程熙心中猛酸,眉头紧皱。“你那是什么表情?”夏焉小声道,“嫌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吗?”程熙摇头,“不,你有给我礼物,很珍贵的礼物。”伸手到领口,“若非、若非你把它给了我……”“不要这样说。”夏焉扁起嘴,往锦被里缩了缩,“我把事情搞砸,是因为我太弱、也太笨了。本来就有病,还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易容术和一点点武艺也是现学现卖。哎,我要是像你们一样又聪明又厉害就好了,那样的话事情早就解决了,也不会连累你。”“你没有连累我!我……”程熙茫然,苦恼地垂下头去,他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如今却连话都不会说了;他做到过许多旁人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却深深无力,觉得无论怎样都是于事无补。“你怎么了?”夏焉从被中伸手扯住程熙衣袖,指节残存着方才拼斗的记忆,仍不住颤抖。程熙望向夏焉,眸中藏着幽深的痛苦,道:“我想让你连累我,心甘情愿的那种,你明白吗?”夏焉一愣,眼眶和鼻尖酸了,他侧过身蜷起来,半张脸压在枕头上,半张脸蒙在被子里,疲惫的眼眸骨碌碌转动一会儿,闷声低落道:“可是、可是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程熙心中狠狠一揪。“不,不会的,一定还有机会。”他笃定道。“是吗?”夏焉不敢奢望。“一定。”程熙不断坚持。“那好。”夏焉努力勾起嘴角,畅想道,“如果真有机会,我想好好学武功,练骑射。”“嗯。”程熙温声道,“我教你。”“我还要学画画。”夏焉湿润的眼中现出神采,“我不要只会画线条小人了。”“好,我教你。”程熙微笑起来,眼眶也湿了。“那我还想出去玩,去好多地方,比如像……镇八方侠去过的地方。”夏焉含着眼泪快乐地说。“好,我都陪你去。”程熙忍着泪水倾身,轻揉夏焉脑顶,“咱们说好了。”“嗯。”夏焉满足地点头。“是了,今日元宵,我给你买了一串灯笼。”程熙努力作出轻松的语气。“真的吗?在哪里?”夏焉期待地四处看。“不在手边。”程熙道,“等此事了结,我拿给你看,是一串小动物,你喜欢的憨态可掬的那种。”“好,我一定要看到。”夏焉认真地说,“程熙,你真好。”一滴泪不争气地从眼眶滑落。他抬手一抹,却涌出更多,只好不管了,就流着眼泪望着程熙,说:“我虽然在哭,可是程熙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开心,真地、真地、真地……很开心。不仅是因为报仇成功了,你知道吗……”“我知道,焉儿,你想说的,我都知道。”程熙一手抚摸夏焉脑顶,一手与他那仍在发抖的手掌十指交握,重重地应着。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后台无法显示名字的读者大大灌溉营养液x60、爱是唯一灌溉营养液x5,感谢大家订阅!第36章 最后的时日今日清晨,发现本应昏迷的夏焉突然不见了,程熙便立刻查了丽贵妃的行踪,再与夏昭及韩梦柳兵分两路,一面寻找夏焉,一面入宫求见建平帝。最好的期望自然是拦住夏焉,然事与愿违,为今之计,只有全力挽回。回宫后,丽贵妃的尸首被太医院带走,程熙、韩梦柳陪伴夏焉,与宁姑姑、禁军卫首领等涉案之人前往文思殿。殿内。建平帝阴沉着脸,虎眸低垂,两手交握,转动着一枚墨玉扳指。首领太监竹竿一般缩立着,眼观鼻鼻观心。景澜神情谨慎站在右侧,君后面无表情坐在左侧,夏昭一脸戒备,夏纪双目赤红浑身发抖,一见夏焉进来便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失控狠狠大叫:“你杀了我母妃!你去死吧——!”本就只剩半条命的夏焉如今全靠口中的参片强撑,被这么一掐,登时憋气欲倒。程熙与韩梦柳立刻扭住夏纪,夏纪大力挣扎,红着眼喊叫着狂扑夏焉,夏焉艰难喘息,眸中却似无波古井,仿佛或生或死已无分别。程熙制住夏纪的同时侧首瞧他,目光悲戚。忽然,一个砚台从前方飞下,重重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成何体统。”建平帝面上阴云密布,虎眸隐含杀意。夏纪却是不怕,冲到建平帝面前撕心裂肺地哭诉:“父皇!他杀了母妃!儿臣要他偿命!”“朕知道。”建平帝抬眸一瞥夏焉,“审过之后,他该偿命,朕自然会让他偿。至于你,想听就留下来,不想听,就出去。”夏纪瞬间呆了,望着建平帝,心中陡然生出逆反:母妃死了,他好难过,可为何父皇却不见一丝伤感?为何父皇如此冷静,甚至没有先去看一看母妃?为何本该由大理寺严审的案子,如今却在文思殿,仿佛处理普通后宫纠纷一般?!他惶然错愕,建平帝却不理会,只道:“堂下,证人先说。”禁军卫首领和宁姑姑先后讲了所见,建平帝看向夏焉,问:“丽贵妃与你有何冤仇?”夏焉垂头跪着,虚弱道:“丽贵妃为争圣宠,在建平五年,对我生母,即宫女月瑶威逼毒打,下药毒害。我生母逃出宫外,后于建平二十五年五月初一被丽贵妃派去的杀手杀害。”“胡说!”宁姑姑当即反驳,“当年月瑶是因家中有事离宫的,与贵妃娘娘无关!她走了以后,娘娘从未找过她,更没有派人杀她!而且月瑶既为宫女,必是处子,怎么可能是你的生母!”此事一旦揭穿,宁姑姑作为丽贵妃的掌事宫女,势必难辞其咎,故而她极力否认,却因心急慌张,出口便是漏洞。建平帝一眼瞥过去,问:“四殿下所言之事,你不认么?”宁姑姑坚持道:“没有的事,奴婢自然不认!”“当真?!”建平帝加重语气,天子威压震慑殿内,众人屏息,宁姑姑抖了一下,瞬间结巴了:“这、这……奴婢……”“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建平帝盯着她,转动手上扳指,“说来朕已给过你们许多机会了。朕又不傻,临幸过谁、儿子怎么来的,朕自己会不知道?”宁姑姑一愣又一凛,恍然大悟后魂飞魄散,连忙砰砰磕头求饶:“皇上息怒!奴婢方才一时糊涂!奴婢错了!奴婢这就说、这就说!”抖如糠筛地讲了所有的事,与大佛寺中丽贵妃对夏焉所说的无异,最后亦不忘拖君后下水:“皇上!向娘娘告知月瑶下落那人身份不明,但既知晓内情,必是宫中之人!恐怕……就是君后!”殿中所有视线俱向君后投去,夏焉亦盯着他,君后不急不缓起身,向建平帝一躬,沉稳道:“皇上,这是诬陷。今日之前,臣根本不知四殿下的真正身世。”“你胡说!”宁姑姑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此时能拉一个是一个,“你想害贵妃娘娘,所以……”“丽贵妃自己做下恶行,何来本君陷害一说?你毫无证据,单靠胡言乱语,就想诬蔑本君吗?”君后再看建平帝,“请皇上明察。”建平帝一摆手,侍卫将高声哭喊的宁姑姑带下。殿中静寂片刻,夏纪发着抖道:“父皇!纵然母妃有错,可夏焉私用刑罚,也当治罪!”程熙立刻上前躬身,“皇上,微臣检查过贵妃娘娘的伤口,发现腹部刺伤并非主动刺去,而是被动迎上,并且绝不致命。致命处乃是摔下台阶的撞伤,勘察现场痕迹,结合证人证词,可知娘娘并非被四殿下推倒,而是不慎失足。由此可见,四殿下去大佛寺不是蓄意杀人,只是询问真相,无奈询问之时起了争执……”“程熙你偏帮他!”夏纪伸指指着程熙,愤怒道,“谁不知道你与他的苟且!”程熙面色一寒,严肃道:“太医与仵作正在查验贵妃娘娘尸身,大理寺同僚也已前去大佛寺,这些结果稍后便会呈于御前,臣不过是提前看了,先说而已。”郑重看向夏纪,“二皇子殿下,四殿下历来洁身自好,臣与四殿下更是清清白白,从无越轨,望您慎言。”“你!你们……”夏纪仓皇四顾,竟觉众人无一在他身边。“不要争了。”建平帝重重一咳,虎眸扫视一圈,沉声道,“四皇子的确乃宫女月瑶之子。当年月瑶对朕说,她不喜宫中束缚,更不爱后宫虚名,想要出宫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朕同意了,却不知那时她腹中已有龙种。她孤身一人,不想孩儿随她受苦,又不愿孩儿回宫再受束缚,便请求已故的谭卿代为照料。”夏焉艰难抬眼。“四皇子回宫时,朕只以为月瑶是遭匪寇袭击意外亡故,考虑到月瑶曾经的心意,亦不想让四皇子伤心,故而未将他真正的身世昭告天下。其实四皇子的生辰乃是建平六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他的确比三皇子小。”夏焉双拳无力地攥着,细想建平帝所言,总觉得仍有含糊之处。胸口发堵,他又想呕血了,唯有拼命坚持,听建平帝再道:“兹事体大,如何处置朕还需细想,眼下暂且散了吧。四皇子有病,如归暖阁地方小,侍从也不够……”看向景澜,“景卿,让四皇子到你府上养病如何?”景澜立即跪倒,“臣领旨。”夏焉微讶,下意识去看程熙,程熙也正望着他,眼神柔和,一脸安慰。“父皇!”夏纪梗着脖子,仍不愿善罢甘休。“先这样,此事还没完,你们都且安分些。”建平帝决绝地一摆手,“刘喜,摆驾,去瞧瞧丽贵妃,纪儿同来。”太监首领刘喜公公拖长调子应了一声,建平帝步出殿门,双目含泪面庞发抖的夏纪跟上去,经过夏焉时极狠毒地瞪了他一眼。夏焉脑中一阵天旋地转,再次不省人事。醒来时已在丞相府,仍是住程熙的朝华园,睡程熙的大床,让程熙在屏风另一侧陪伴他。太医、丞相府的大夫、韩梦柳诸人会诊,疗法斟酌许久更改数次,夏焉知道,也能用身体感觉到,这就是全力一搏,尽人事听天命。他把程熙送的小动物灯笼串挂在床头,时时刻刻翻来覆去地看,努力听话配合治病,与程熙温和地聊天,开心地说话,默契地不去提那件大伙儿已然心知肚明的事——他好不了,而且大概很快就会彻底不行了。那一日究竟会在何时到来呢?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其实程熙从没有真正地想过那日,程熙千万次想的,都是那日之前。不懂医术,便在自己擅长之处不遗余力:翻遍家中藏书,写下密密麻麻的批注,一连十数日废寝忘食,终于在这晚夜深人静,举灯照过案上摊开的所有书册竹简,在无数次皱眉凝神与细细推算后,一朝想通——“洗髓……洗去精气、骨血、内力等一人之全部的修道法门,可置换……”程熙喃喃自语,半晌后面容舒展,唇角勾起,目光幸福而哀伤,遗憾却圆满。他打开记录每日要点的本儿,握笔良久,认认真真地写下了一个“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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