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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5(1 / 1)

突然想起程熙先前给他的信,半日忙乱,他竟全忘了,连忙拿出来与景澜一同拆开——一封是给景澜与程有的,写着“孩儿不孝,愧对双亲”;一封是给夏焉的,写着“得遇焉儿,今生最幸”。寥寥数语道尽所有,夏焉硬忍鼻酸,景澜却是含泪笑了,认真道:“我相信午儿会吉人天相。”扭过头望着夏焉,“因为你将圣上赐予的明珠赠给了他,有天子龙气,又有你的心意,他一定会得到护佑。”夏焉胸口一暖,整个人都晕乎了。景澜抬手温柔地摸摸他的头,笑意漾开一点,再道:“其实我一直都期盼着,你能再次唤我作爹爹。”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订阅!第40章 我也倾慕他整整一夜,程有等人为程熙输内力续命,夏焉在一旁记录每人施展的顺序与时长,安排他们轮流休息,并随时搭手帮忙。此时此刻,他极为精神——是程熙用全部的修为、精气与骨血为他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是与景澜的交谈让他顿悟,景澜摸了他的头更仿佛某种仪式,令他在历经起落之后,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彻底成长了。黎明时分,他端来早饭给大伙儿吃,趁空瞅了一眼程熙:一动不动,脸色比先前更苍白了。他难过地别开头,心中不由自主地想着如果程熙还好好的,他也好好的,此刻他们便能一起吃早饭。程熙喜温和饭食,譬如豆浆、豆腐脑、小米粥,搭配煮得恰到好处的五香茶叶蛋、蔬菜鲜包、或玫瑰咸菜。据说这些是当年程有未入仕时做小食生意的拿手菜式,制法独到十分美味。哎,好想和程熙一起痛痛快快地吃家常饭,无忧无虑地品茶赏花,再天南海北地闲聊……而且如果能一直那样就更好了。夏焉想得眼睛痛,使劲儿摇头甩掉这些情绪,抱起碗咕嘟咕嘟喝光酸酸香香的面汤,垒好空碗正准备端走,房门突然打开,景澜和薛沐风引着个穿玄色道袍的高挑男子进来,屋里的程有一见,立刻恭敬地迎上去。“师伯,床上的便是午儿。”景澜道。师伯?!是来救命的!夏焉喜出望外,抱着碗退到一边,好奇地瞧那男子:比他见过的最高的人还要更高挑一些,一身玄衣,披散的长发随意打了个结,走路微微带风,仿佛踏云般从容。往脸上看,夏焉顿时更惊:今年刚过半百的景澜自小由师父带大,那他的师父至少也得是古稀之年,师父的师兄应当也差不多,可这男子的容貌却十分年少,甚至比他们这些年轻人更有一种熠熠生辉的明亮光彩!是神仙!神仙男子站在床边,俯身将程熙一瞧,叹道:“哎,好可怜的小徒孙。”景澜躬身道:“敢问师伯,午儿有救么?”语气迫切而微抖,夏焉连忙侧耳,只听男子道:“小徒孙瞧的那书是我扔给沐风打发时间的,里头皆是初窥我道门的一些小花样,自然有救。”轻轻一语,却是天大的好消息,大伙儿如蒙大赦,夏焉心间颤抖,直想咧着嘴哭。“给我一间净室,我来制丹。”男子道。景澜立刻吩咐下去,男子朝外走,夏焉忍不住凑上去探头,衷心说道:“谢谢神仙!”众人束手无策的事,到了这男子口中居然只叫小花样,实在太厉害了!男子扭头看到他,轻松道:“尚不是神仙,差得还远呢。”朗笑着步出房门。清晨的阳光透着窗户洒进来,室内生机勃勃,程熙的脸色也映出了一点红润。半日后,男子制好丹药,屏退众人,亲自为程熙治疗。又半日过去,晚霞灿烂,男子推开房门,对在外焦灼等待的众人潇洒一笑,道:“性命无忧。”成功了……程熙没事了,不会死了,以后他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可以尽情做君子,纵意展才华!夏焉紧紧攥着双手,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滑落,薛晨星“嗷呜”一声大叫,兴奋地窜到小方身上,景澜、程有与景晚月等人相互扶持,眼眶湿润。景澜取出府中佳酿请神仙男子品尝,长辈们作陪。薛晨星与小方连续为程熙输送内力,消耗甚大,景晚月身怀有孕,亦忧虑许久,夏焉便叫他们都去休息,自己看顾程熙。搬了个小凳坐在床边,侧手趴上,视线与程熙的身体齐平。他静静地端详,再次感叹程熙实在是英俊,身材还那么好,性情也那么好,又那么聪明那么有才华!简直完美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反观自己,不禁觉得差他好大好大一截,有点配不上他。哎,过去的二十年都荒废了!而在那他迷茫、懵懂、瞎混日子的二十年里,程熙却在不断地努力!认真读书、勤奋习武、不睡懒觉、事事钻研、始终如一。这些看似简单实则极为艰难的点滴最终成就了科场与武场上的双料状元,成就了大伙儿口中的翩翩君子,成就了他最喜欢、也最想成为的模样。夏焉的指尖轻轻滑过程熙高挺的鼻梁,深深注视中,一股热血流入心田,他不能自已,快步走出房门,夜幕已至,满天繁星璀璨闪烁,将朝华园映得一片银辉,宛若程熙站在千万人中释放着不可抵挡的光彩。夏焉深深吸气,坚定眼神,伴随着胸口喷薄而出的情绪,抓起庭院角落里的扫把,举过头顶撤开弓步,下劈、横扫、斜挥,转身跳跃、蹲踞、反手挑起,微微颤抖着作出停顿的武姿。屏息抿唇,曾经的无数个日夜里,程熙便是在这庭院之中,不遗余力地进取着。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好像离程熙更近了一点。……景澜等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夏焉这副一手以剑指指地,一手持扫把戳天,双腿绞着,浑身不住轻晃的场面。景澜轻轻一咳。夏焉回头,登时一个激灵,连忙收起架势缩到一边,满脸通红。啊这么多人!丢脸死了!景澜道:“师伯再看看午儿就要走了。”与程有、薛沐风陪伴神仙男子走进来。夏焉下意识问:“这么快?!”景澜点头,“师伯乃是高人,俗世自是留他不住。”夏焉立刻对神仙男子投去歆羡敬佩的目光。神仙男子瞧向景澜,问:“这就是孙媳妇儿?”夏焉脸更红了,景澜笑道:“现在还不是。”男子“哦”了一声,道:“瞧着是个招人疼爱的孩子。”向前走去,经过夏焉时,夏焉忍不住又道:“谢谢……高人!”不是谢他夸赞自己,而是谢他救了程熙,男子明白,道:“不必言谢,小徒孙命不该绝,我只是个机缘罢了。然小徒孙劫数未尽,能恢复成什么样,要看他的造化。这一点,我方才已向澜儿他们说了。”夏焉心中咯噔一声:“什么、什么意思?”男子仍是笑着,“丹药是保命之药,而非圆梦之药,能不能还你们一个与原来一模一样的小徒孙,我无法确定。至于劫数……殒命之前有生之时皆为劫数,故人求生避死,不过都是应劫罢了。”说完摸了摸夏焉的头,进房去看程熙。夏焉立在原地,茫然懵懂。数日后,建平帝颁下旨意:夏焉为母报仇,其情可恕;私自用刑,亦当责罚。即日褫夺皇子名号,发往湖州林江郡宣梧县任县令,以观后效。众人哗然,夏焉却是平淡,领旨后立刻打点行装准备出发,唯独程熙的身体仍在重筑之中,尚未清醒,无法道别,略有遗憾。上路时,他身穿靛蓝布衣,头扎文生巾,脚蹬短腰布靴,肩挂褐色包袱,从马车车窗中望着京城初春的日光与早市初开的街道,人生首次感到踏实。最初,他的打算是为母报仇后便自尽,结果程熙拼命地阻止他、挽救他、给了他全新的生命。他纵然知道程熙喜欢他,却并不知道那感情竟已深刻到愿意为他抛却一切,包括家人与性命。他深深震动,亦深深地改变了。从此刻起,他要为了程熙好好做事、努力进取,要努力活成程熙希望他成为的样子。这不是负担,不是责任,而是由心而生、自然自发之事。因为,他也是那样深深地倾慕、眷恋着程熙。晌午,马车驶入京郊旷野,四面无人,夏焉看看天色,让车夫停马道边。走下马车,他预备活动活动分吃干粮,结果不过片刻,凭空里便唰唰跳出数个黑影,锃亮冰冷的刀光当头劈下!作者有话要说:不会异地。感谢读者大大追梦鲸鱼灌溉营养液x3,感谢大家订阅!第41章 醒来傻眼了夏焉浑身蓦地一凉,迅速将干粮塞入怀中,就地一滚,朝车夫大喊:“找地方躲!”刚站起身,面前又蹦出三名黑衣人,团团逼近他,却不动手,他顿时明白这是要活捉。必是二皇子来报仇了。他拧眉暗喘,从靴筒中拔/出匕首,握紧举起。天高地阔,杀手环伺,他想起了娘亲。纵不惧死,可他刚刚才想通,要为了那些对他好的人努力活下去。那么不如……束手就擒,然后再做打算?他是皇子,一定会有人追踪他的去向。眼下硬拼不仅无法改变被抓的结局,还有可能受伤。思忖片刻,他下定决心,将匕首一扔,下巴一扬,作出请便的姿态。哎,他对做官虽没兴趣,可既有机会,便想好好地历练历练,看看自己有多少才干。方才在马车上,他还畅想了一番宣梧县的模样,告诫了自己几条做官之道,谁知还不出半日,县令生涯就夭折了。一脸丧气地瞧着走向自己的黑衣人,他正想着稍后如何在路上留记号,黑衣人突然定住,双目一瞪露出须臾恐惧,轰然向前倒下!几乎同时,又几条人影嗖嗖跳出来,瞬间与黑衣人们战在一处!夏焉吃了一惊,立刻抱头跑向一边,定睛再看,战圈中赫然是小方、薛晨星、景晚月和三个不认识的人!大伙儿来救他了!夏焉登时兴奋而鼻酸,使劲儿拍拍脸,甩掉那些脆弱的情绪,目不转睛地观察战局。很快,小方他们将黑衣人们生擒,他迎上去,听景晚月对其中一个不认识的人说:“李统领,劳烦你了。”那人对景晚月一抱拳,道:“将军放心,我等这便回宫。”转身,与其他二人押着黑衣人们走了。危险唰然而来又唰然而去,夏焉惊魂未定,又满头疑惑,只听景晚月解释道:“爹爹猜到二皇子会在路上对你下手,让我们来保护你,那几个是宫中的禁军钦卫,与我有些交情,我喊他们同来,便是让他们将二皇子的恶行回禀皇上。想来他们一回去,二皇子就该论罪了。”薛晨星道:“这就叫恶人有恶报。”小方赞同地点头。大伙儿一同上马车,夏焉瞧着他们三人神采飞扬的模样,突然生出一股恍如隔世之感,陡然发觉,原来他们已经分别,再度相聚尚不知在何时何地。一时间,他好怕要在这旷野上目睹他们离开,但看他们的架势,内心又有点希望——“你们的意思是,会一直跟着我?!”小方“嗯”道:“送您直到上任。”夏焉胸中一热,又忍不住纠结:“可父皇说了要我独个儿去。”薛晨星扬眉一笑,“大道宽敞,您上您的任,我们三个闲来无事游山玩水,并不妨碍。”景晚月也露出淡淡的微笑,道:“这一小段路是殿下关怀,赏我们乘车,到了前方驿站,我们便下车换马。”夏焉懂了,他闪着清亮的眼眸,将感激一一记下,道:“我已经不是殿下了,不要再这样喊。”小方道:“那就是夏公子好心,可怜我们几个步行的旅人。”夏焉一听,开心地笑了起来。马车启动,初春旷野飞速倒退,夏焉心中仿佛装下了一片汪洋,波澜起伏惊涛骇浪。他渴望摆脱过去的枷锁,去一个全新的地方重头开始独立的生活,但他不能舍弃这些与他有着深深牵绊的朋友,尤其是……似这般野外飞驰呼朋引伴,如果程熙也在,该有多好。午饭后,薛晨星食困,小方搂着他在马车一角睡觉,夏焉与景晚月坐在另一侧,小声聊天。“你们刚刚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夏焉好奇地问。景晚月道:“我们埋伏在树上面,那些黑衣人也是。”夏焉惊叹道:“你们发现了他们,他们却没发现你们,果然你们厉害得多!哦对了,你们几个之中,谁的功夫最好呀?”景晚月思索道:“平时只是偶尔切磋,没有真正打过,不好说,大概是……各有所长。我很早就去了边关,擅马战与阵法;晨星贪玩,底子不如我与大哥扎实,但暗器轻功练得不错;小方我不大了解,看样子是有身很硬的功夫,且在潜入探查上颇为出色。”“那程熙呢?”夏焉抓住景晚月的胳膊。景晚月笑了一下,道:“大哥极有天赋,也最是用功,似是没有哪一项特别突出,但我觉得,若是生死较量,我们都不如他。”夏焉拖长调子原来如此地“哦”了一声,一脸钦佩。片刻后贴近景晚月,认真道:“晚月,你的身体怎么样?你不要再动武了,方才我一直担心你。”景晚月一愣,脸颊微红,低头瞧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道:“这些年来练武练习惯了,总是忘了它的存在。”夏焉伸指碰了碰他的小腹,期待道:“等它再长大一点你就不会忽略它了。我也能看到它出生了,真好。”半月后,夏焉一行进入湖州。湖州山光水色,农田肥沃商贾林立,百姓富庶方言轻软,繁华不逊京城,风土人情又与京城截然不同,令人眼前一亮。一路行至林江郡,郡中十步一河五步一溪,矮山环绕,城外或垦梯田或栽果树或种茶叶,城中以船只通行,更有在船上安家买卖者。夏焉他们玩性大起,想着时日尚早,便在首府大城盘桓了数日,吃遍几乎所有水乡小吃,走过几乎所有弯绕水道,这才前往郡内最西边的宣梧县。满心欢喜地到了宣梧,他们傻眼了。明明是湖州治下,却跟湖州其他地方都不一样!虽亦有山有水,但山水的位置都在犄角旮旯,旁逸斜出很难利用,水流土质也很是一般,毫无特产,好不容易种养出来的东西就更加一般,仅能自己凑活吃。县城则更是寒碜,街道荒凉房屋凌乱人烟稀少,简直就像个堆边角料的场所!四处一打听,原来这宣梧县是由旁的郡县规整后不要的地方凑起来的,周围的郡们嫌弃它,都不收它,后来没办法,硬塞给了湖州。它在湖州一向垫底,而且是与倒数第二名差很多的那种,百姓纵然不致饿死,但也万万活不旺。多年来,上至县令下至百姓好像也习惯了,就这么毫无精气神地径自糊弄着。夏焉站在风中,头大地打了个颤。景晚月叹道:“知道宣梧县比其他县差些,不想竟如此差。”薛晨星摸摸鼻子,勉强道:“但名字还挺好听的。”小方老实地说:“或许不是它太差,而是其他的太好。”夏焉点点头,小声道:“小方说得对。”他劝自己接受了现实,深吸口气,大步向县衙走去,心想无论如何,好好努力吧!县衙并不知他是皇子,前任县令年纪大了,就等着致仕清闲,见他来了,立刻将烂七八糟的卷宗往他面前一堆,官服一脱,带着家人家当“嗖”地撤出了衙门后的县令小院。夏焉:“……”接风酒席上任仪典没有也就罢了,交接也没有,他本还想着向前任县令学习一下呢!几人瞠目结舌地走过县令小院里外,薛晨星啧啧两声,道:“这也撤得太干净了,都不用打扫了。”景晚月道:“稍后我们去置办些东西。”薛晨星道:“看街上那模样,能置办什么?”景晚月叹了口气,“起码的一些应当还是有的。”“没关系,又不是来享福的,能过日子就好。”夏焉跑过来,抱着前任县令的官服官帽官靴,一脸迷茫,“但我唯独介意的是……我就穿这个么?”众人:“……”又问了一圈才知道,据夏焉正式上任的日期尚有近一个月,郡上的新官服未送到,前任又跑了,没办法,只能由夏焉穿常服先对付着。即是说,现在的宣梧县正处于一段好像有县令又好像没有的神奇日子里。四人在小院门槛上挤坐成一排,薛晨星愤愤道:“皇上如此英明,大齐怎还会有这等破地方?!”景晚月道:“皇上日理万机,尽是要事大事,底下有些实在是顾不到。所以这回应当就是皇上发觉了,才让公子来立功劳。”“在这儿立功也太难了。”薛晨星道,“受罪还差不多。”“算啦,慢慢来吧。”夏焉托腮捧脸。小方一叹,“可我们走了,您一个人怎么办?”“不要担心,我终归要自己努力面对。”夏焉眼眸清亮,“反正我什么都不会,去富庶强县或清寒小县也没什么不同。你想,若是我去了个强县却搞砸了,岂不是更丢脸?还不如在这里,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小方道:“您没吃过苦。”“现在吃一吃也好。”夏焉笑起来。景晚月也笑了,“没错,合该有此心境。能做此想,公子比我等都厉害!”一言说得大伙儿轻松了下来,正谈笑间,空中一声清鸣,夏焉抬头一看,惊喜道:“阿白?!”景晚月起身抬臂让阿白停靠,拆下它背上的卷轴,阿白便跳到夏焉脚边去玩耍。景晚月展开卷轴,道:“爹爹来的信。”边看边说,“二皇子刺杀的罪证坐实了,被贬为林江郡王……不就是此处?”众人一凛,夏焉提了口气:把他和二皇子都发配来此,建平帝想干什么?景晚月垂眸继续看信,眉目倏而舒展,又迅速拧起,薛晨星便问:“晚月,怎么了?”景晚月合上卷轴,“一个好消息,一个……大约算是坏消息。”薛晨星与小方对视一眼,夏焉心跳加速,预感告诉他,一定和程熙有关!果然景晚月面色凝重,看向大家道:“大哥醒了,但是……”众人屏息凝神。景晚月道:“照爹爹描述看,大哥的身体应是好了,但脑袋没好,如今就像……两三岁的小孩似的。”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大大蠢萌菌灌溉营养液x5,感谢大家订阅!第42章 好大的官威“什么?!”众人震惊地围上来。景晚月指着信轴最后,蹙眉分析道:“大哥先前耗尽所有,重筑的过程好比一砖一瓦地垒房子。身体先垒好,于是他醒了,但智慧尚未垒好,所以像个孩童。爹爹也说,大哥的武艺和内力仍在,只是不会运用。”夏焉立刻问:“那他现在开始垒智慧了吗?”景晚月摇摇头,“不知道。论理是该垒智慧了,然师伯公此药并无参照的先例,能不能彻底垒好、需垒多久都是未知。好在大哥的身子已经没事了,所以爹爹打算像小时候一样重新教导他,希望能帮他尽快恢复。”夏焉立刻想到神仙师伯公说的那句“小徒孙劫数未尽”,心情凝重,回到门槛上缩着坐下,片刻后低声道:“你们回去吧。”三人一愣。夏焉仰起脸,努力恢复了神情,还挂着浅浅的笑意,说:“程熙这样,府中肯定忙作一团,正需你们回去搭手操持。而且我想你们在的话,他一定会好得更快!”小方犹豫道:“可我们想帮您将此处理顺。”夏焉坚决摇头,“一路走来都是靠你们,如今我想自己试试看。总要你们帮,那我多废物!”跑到小方背后使劲儿推他,“快、回、去、吧!”三人面面相觑,知他心意已决,只好依从。临行前,他们去了据说是县城中最好的但其实甚至有点比不上京城临街小铺水准的酒楼吃了顿饭,为夏焉添置了过日子必须的器物,留下了银两,而后在县令小院外告别。夏焉自然不舍,尤其是对小方。过去的十五年小方都在他身边,这两三年里更是相互扶持,他坚信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也一定会有一个小方。但他已经霸占小方很久了,不能再自私,小方要为自己活,所以这次圣旨一下,他便坚决拒绝了小方同来的请求。可小方依旧不放心、依旧那么好,竟然一路跟来,陪伴至此。夏焉红了眼眶,抱住小方,拍着他的背道:“小方你要好好努力!武举马上就到了,你一定要当状元!”“嗯。”小方哽咽地应着,“殿下也要照顾好自己。”“我会的,我会时常给你们写信!”夏焉抿唇强忍鼻酸。小方努力笑着,说:“希望殿下早日归来,我与晨星成婚之日,殿下便做主婚人。”“好!”夏焉使劲儿点头,下巴在小方肩上不断地磕。薛晨星将小方一推,红着脸嘀咕道:“别胡说,谁要跟你成婚。”夏焉与小方都笑起来,数息后,小方再将夏焉抱紧,闭上眼落下一滴泪,深深道:“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给了我名字,待我如好友兄弟,让我不再只是一个工具,让我看到了真正的自己……没有殿下,便没有今日的我。”“没有小方也没有今日的我!”夏焉鼻音浓重,狠狠发抖吸气,一叠声道:“好了不说了你们快走吧路上小心!晚月再见晨星再见回去好好照顾程熙就这样!”推开小方跑进院里,反身靠在门背后,咬唇拼命忍耐,直到听见马匹响动人声渐远才终于落泪,呜呜地低声哭了。周围是陌生而简陋的院落,是陌生而难测的人,日后还将面对陌生而或许危险重重的事。这便是他的新生活,他的确渴望,却也在内心深处隐隐惧怕着。可当他望向空明的天际,想到娘亲、谭相、景相、程熙、小方……这些关怀他、喜欢他、深爱着他的人们,便觉得那些惧怕又都不算什么了。他们虽不在身边,却又无处不在,不断地给予自己力量——谭瑛与景澜生于四方割据天下大乱之时,助建平帝建立大齐,经历平叛远征,为家国百姓撑起一片清明;娘亲虽只是宫女,但内心顽强意志坚定,知恩图报不畏生死;程熙出身显赫家境优渥,却从不倚仗这些,反而刻苦上进,外调青州与宁安,亦凭一己之力斗凶胜险;小方是孤儿,自小受人训练武艺,想来定是黑暗艰苦,可他却成长得心地善良、正直淳朴。他们这么好,如今便是追逐他们的时候!调整好心情,夏焉开始好好做县令。第一件事是点卯认人。里外跑着足足喊了小半个时辰,县丞、主簿、典史、巡检、六房掌事、衙役捕快、小院里带着小男孩的厨娘、小厮、杂役,统共七十四人总算到全,歪歪斜斜地往院里一站,有的还打瞌睡,简直是一盘散沙敷衍糊弄不思进取!唔,像是曾经说他的词句。他终于有点理解了大伙儿批评他时的痛心疾首。夏焉顿感责任重大,但尚未正式上任,用不得印坐不得堂,也不便大张旗鼓,只好先认清了人,分派他们将县衙和小院内外彻底清扫一遍,再将众人分组,派下第一项公务——七日内,告知县城百姓县令即将换新的消息,收集民意,愈多越好。接着,夏焉每日晨起阅读卷宗和县志,下午上街熟悉道路各处观察,思索点燃衙门斗志以及让老百姓赚钱过好日子的方法,晚上锻炼身体,在院里竖了个靶子练箭,买了一本五禽戏照猫画虎,临睡前写每日损益,还郑重其事地准备了一个本儿画程熙小人儿,一旁批上殷殷嘱咐——“快点恢复。”“要多多吃饭。”“要听话。”“今日好些了吗?”“好想见到你啊。”“想跟你学画画学武艺。”不一而足。七日光阴呼啸而过,清晨,夏焉再次聚集县衙众人,查看收集民意的结果。先前他们答应得稀稀拉拉懒懒散散,夏焉早料到这事儿绝不可能顺利办成,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近七十人走访七日,只收上来十来张大小不一拧巴褶皱的纸条,写的还全是套话。夏焉便阴下脸,将纸条们叠在一起,撕开,再叠,再撕,揉成团儿,随手扔了。躲在角落的杂役还算有眼色,立刻提着扫把端着簸箕过来,扫走了纸团儿。夏焉冷冷道:“再给尔等三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到卧房,他趴到桌上,重重地吁了口气:当官太难了,一个小县令都这么难,朝廷中那些大官还得了!也不知程熙他们平时都是怎么过的……还有父皇。他很少想起建平帝,这会儿即事生情,突然就有点想念这个爹,觉得他不容易了起来。又三日后。夏焉坐在公堂前方暂设的高背木椅上,怒视底下,肺都要气炸了!第一回不好好做事也就罢了,万万没想到第二回还是这样!这些人都是和惯了稀泥的木头棍儿吗?!好想冲上去揍他们几拳!他强压怒火,起身走到青天牌匾下站好,举起惊堂木狠狠一拍!昂头问:“诸位是因为我暂且不是县令,故而不听我命,还是待我上任之后,仍然打算如此?”底下数人一抖,数人皱眉,更多人则是沉默,夏焉道:“若是前者,尔等未免太过官僚,若是后者……”眉峰一挑,“尔等便是猪狗不如!读圣贤书食天子禄,为的是什么无需我说,抑或是有人胸中无甚大志只想养家糊口,我亦觉得尚可,但请诸位想想,入得一日县衙做得一日公人,那口饭吃得安稳么?!”属官衙役们微微骚动,县丞终于出列,垂首道:“这……县令大人,大约没这么严重吧,大伙儿只是觉得大人派下的公务似乎……没什么用。”“没什么用?尔等试过?!”夏焉语气极为不善,利眼将他们冷扫一遍,“就算真觉得无用,那为何不说?为何不提个自觉有用的法子?将近半月装聋作哑,今日倒聪明起来,觉得无用了?!县衙地方小,聪明人太多恐怕装不下。”冷笑一声,神色一肃,“尔等听好,自此刻起,尔等言行我看在眼内,办事懈怠胡作非为有品级者,隔壁察院等着;无品级的差役吏员暂停俸禄,不愿做事就即刻回家,愿做事的便来找我。衙门里缺几个人不会怎样,于我来说,更是少而精锐胜于多而废物!”众人垂头,要么面无表情,要么皱着五官,夏焉晾了他们一时,话锋一转道:“其实我这人好相处得很,不瞒你们说,今日我已备好赏钱,好好做事,谁都少不了,只可惜如今这钱入不到尔等囊中了。就这,尔等自己想吧。”负起手板着脸,转身走向后堂。结果刚一离开,他的心便怦怦怦怦地狂跳起来,脸更是滚烫,慌张地来回想:紧张死了!他们会不会合起来造反,趁半夜捆了他暗杀掉?!或是那番话根本没用,日后照样是他光杆儿一个?啊,好难!不过方才他是学着太子哥哥的模样和语气说话的,想来多少应该有点用吧……正纠结着,小厮凑上来道:“大人!有客来访。”“嗯?客人?我还没上任,怎就有客人了?”满心焦躁的夏焉绕过小廊,进入通往卧房小院的月门,正要问来访的是谁,便见一人穿着白袍锦衣,双腿并拢腰板挺直,规规矩矩地坐在门槛上,双手好好地放在膝头,脑袋也很端正,唯独一双眼眸饱含期望、好奇与迷惘四处转动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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