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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总想让我怀孕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1 / 1)

程熙起身向他走来,目光深情而执着,夏焉呼吸一滞,觉得就是这一刻了!……突然,门板被啪啪啪地疯狂敲响!二人大愣,程熙走去将门打开一条小缝,刚问了句“哪位”,门扇便“哗”地一下被强行推开,板凳、阿玉、木料场东家并几个工人、私塾先生并几名学生同时冲进来,合力按住程熙,将他往外拉!“大个儿你终于回来了!”板凳哭诉道。“有救了有救了!我手头上将近一百张单呢!”阿玉喜不自胜!“我急一些!后日就要开新课了!课本还未抄好!”私塾先生拉扯着。“我明日就要交账!不交账,所有工钱都发不了!”木料场东家道。工人们一听,立刻往前一挤,占据关键位置!“喂你们!”夏焉光脚着跟出去,一脸吃惊地看着穿着中衣的程熙被他们拉拉扯扯,这就要拽出小院了!“喂!”他着急地左看右看,竟不知是该先穿鞋还是先追。程熙在七手八脚的人群中挣扎着朝他喊,“先、先这样吧!事情总要有个结束!明日,最多后日,北城门口见……我有话对你说!”“程熙——!”小院重新安静,程熙没了,夏焉简直不敢相信!喘了好一会儿气,顶着心中巨大的起伏强行让自己接受,但仍是接受不了,便去使劲儿踢了一会儿墙,踢得脚面都发青了怒气还是丝毫没消,他双手叉腰头顶冒烟,哼哧哼哧地站着想:原来乱拳真地可以打死老师傅,路人也真地可以抢走准夫君!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在今晚9点!感谢读者大大只喝鱼汤的喵酱灌溉营养液x5、蠢萌菌灌溉营养液x12,感谢大家订阅!第54章 开始度蜜月程熙走的时候信誓旦旦地说明日或后日就能相见,结果没想到他和夏焉一下竟都极为忙碌,一连过了十日,夏焉将辛老板的案子审完,将人与卷宗交付上级衙门,程熙也彻底了结了阿玉、木料场与私塾的活计,这才终于誊出了闲暇。期间夏焉内心焦躁,每日火急火燎,嘴上都起泡了,不过亦算有一件好事——先前任期未满就提前跑掉的前任县令突然被查,上头要求他回来把那近一个月的县令做完,然后再论处罚。这样一来,夏焉就有了一段好长的时间,能尽情与程熙相聚!仍是北门外见,看样子是要出城,说不定还有惊喜。夏焉这么想着,喜滋滋地将柜里所有的衣裳全部翻出来铺到床上,一件一件看去,来来回回挑选,始终决定不了穿哪身,头发也不知是该全部束起,还是留下一半,还是像惯常那样束成高马尾。他穿着中衣,散发光脚,无数次往返于衣裳与铜镜之间,眼看约定的时候就要到了,他急躁地大吼一声,闭上眼扑上床随意一抓,心想烦死了不管了就这件!程熙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一炷香后,他穿着在宫中湖水木廊上爬杆被大伙儿撞见,即是与程熙重逢那日所穿的靛蓝银叶锦袍,蹬一双翘头银线靴,顶着月色小冠高马尾与数根呆毛,看似平静实则极其紧张地出门了。途中遇到板凳,板凳将他上下一扫,嘿嘿笑道:“大人,您今天穿得真好看!是去相亲?哦不对,您是去见大个儿……是了大人,您和大个儿……”“不是不是!什么都不是!不要乱说乱想!”近来有不少人开始猜测程熙的身份以及他与程熙的关系,他考虑到两人的关系的确尚未确定,身份更不宜暴露,便先否认了。一脸严肃地叮嘱过板凳,他晃晃脑袋,脚步轻快地走了。程熙早已在约定处等候。穿着一身暖黄公子袍,外罩暖黄软纱,腰上大带束得恰恰刚好,一侧挂着玉佩丝绦。往上看,头发黑长而顺滑,面庞温润雅致,头顶鎏金簪冠贵气,实在是端如诗、美如英、静如画。夏焉顿觉自己被比下去了,撇撇嘴,略不情愿地走过去。正微笑期待着的程熙一愣,关切问道:“你怎么了?不开心?”夏焉低着头,抬手出拳敲了程熙胸口一下,嘟囔道:“买新衣裳了?”程熙看看自己,点头一“嗯。”夏焉心想我还穿着旧衣裳呢,一时间,好多压抑的委屈滚滚而来,他跑到一边的大石头上坐下,双手捧起脸,神情恹恹。程熙连忙迎上来,疑惑道:“究竟怎么了?”夏焉皱眉,无理取闹道:“先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不跟你走。”程熙失笑:“什么问题?你尽管问。”夏焉一扬眉,“你那天在堂上同二皇子打的机锋到底是什么?”你不喜欢私下说公事,我就偏要气你!而且这几日来一直想着这个事,谜题解不开,觉都睡不好!程熙没想到他仍在纠结,笑容一收,妥协道:“二皇子曾有位很是受宠的侍妾,在其他侍妾入府后地位渐低,数次争宠不成,最后恼羞成怒与二皇子决裂,还偷偷跑了。他手中握有不少二皇子作恶的证据,二皇子一直在找他,同样的,太子殿下那边也一直在找他。”夏焉眼前一亮,“所以你那日的意思是……你已经找到他了?!”程熙道:“还没有,堂上不过是吓一吓二皇子,但我的确掌握了线索。”夏焉竟然道:“哇!”“满意了?”程熙嗔怪地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你当真不觉得好端端的说这种事很破坏气氛吗?”转身而去。夏焉:“……”程熙居然敢对他发小脾气了!哼!哦不过,偶尔发一下小脾气的程熙还挺鲜活可爱,而且仔细一想,也要怪自己首先没由来地乱生气。历来善于自省的夏焉一想通,连忙起身奔跑着追上程熙,凑在他身边问:“你生气啦?应该没有吧?……我只是问个问题嘛,你一直不告诉我我着急死了!”从程熙的左边跑到右边,“来城外是要去哪里呀?周围好像也没什么好地方,哎呀你说句话……”夏焉双手牵上程熙的手,程熙的面色立刻柔和了,转而将夏焉的手握住,侧头望着他道:“山上有条小路通往临县野外,那里有一大片很美很美的风景。”夏焉双眸闪亮起来,期待地问:“是什么是什么?!”程熙笑意渐浓,另一手摸了摸夏焉脑顶,温声哄道:“不要急,这便带你去。”上了山,程熙背起夏焉施展轻功,脚步轻快地翻过山头,七拐八拐一阵后地势渐缓,夏焉下地,二人牵着手穿过葱茏包围的大片草木,只见前方视野开阔,豁然开朗——广阔平坦的大地上,两条河流交汇成一个大水泊。夏水茂盛,水深而清,冲刷着隔三差五凸出水面的石滩和沙滩,其上偶有或小巧玲珑或高挑细瘦的水鸟降下歇息,时而拢翅吃食,时而左顾右盼。远处水草,近处野花,参差交映下,七八个年轻男女撑着两条小船而来,穿着或素雅或活泼的衣裳,聊天嬉闹,笑声不断。一俊朗男子从背后伸手,亮出一朵芍药花,认真微笑着递给对面船上的一位姑娘。众人起哄,姑娘低首犹豫片刻,迅速接过的同时羞涩侧身,俊朗男子便从那条船上跳过来,众人将他俩挤到中间,笑得更加肆意。小船与笑声渐渐行远,夏焉在水泊边坐下,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喃喃道:“《溱洧》。”“哦?”程熙坐在夏焉身边,扭头看他,目露惊喜,“你还记得?”夏焉骄傲道:“当然,我时常复习呢!”程熙故意道:“是么?我怎没瞧见?”夏焉撇撇嘴,“你又不是日日和我在一起,总之我真地复习了,好多都背过了,骑射也一有空就练习,我没有那么差劲的!”“嗯,知道。”程熙笃定地说着,“你很好,一点儿也不差劲,从来都不。”夏焉听得心中暖暖的,有点紧张地低头避开程熙那炽热专注的眼神。程熙继续道:“我最近在湖州四处走动了一下,发现这里的时候,也立刻想到了《溱洧》,所以想带你来看看。”望着远天淡水相交之处,“方才那男子给那姑娘送芍药,应当也是因为《溱洧》。”夏焉便念道:“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程熙点点头,以更加悠长而深情的语调重复道:“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扭头,在初夏暖融但尚不燥热的爽风中深深注视夏焉,英俊的眸里裹挟了千千万万。夏焉浑身都有些化了,脸红着,双手扣在一起,双脚无意识地来回踩地,急于想说些什么摆脱这紧张的心情,便道:“我后来知道了,芍药又叫别离草。”一脸委屈,“你就是因为送了我芍药,没过几天就走了。”“可我不是又回来了么?”程熙笑道。夏焉抬眼,在那温暖的笑容中一怔,听程熙再道:“你对别离草之名理解有误,乃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唔?”夏焉茫然。“爱侣交往,互赠芍药,以表结情之约或惜别之意,故而‘别离’、‘将离’之称,乃是为了告诫结情之人,‘离’之一字太重,最是有伤深情,应万般珍惜,不可随意提起。”程熙认真地说。夏焉学到了知识,新奇地来回眨眼。程熙伸手将他鬓角的碎发塞回耳后,道:“所以你既然收下了我的芍药,那就是说……”“呼啦”一下,夏焉的内心燃烧起来,呼吸都变热了。他紧张得有点不敢听程熙后面的话,忙抢先道:“可是送了芍药有什么用!口口声声说不可随意提离别,但你还是离开我了!还次次都是不辞而别!这回回来连句解释都没有,上回治病那次更甚!我都要被你吓死了!若非那个神仙一般的师伯公来了,你不就、就……”他盯着程熙,埋藏了许久的难过委屈、自责害怕悉数爆发,眼眶都红了。程熙知道自己先前擅作主张的举动对他实在影响太大,忙悔愧道:“抱歉。”夏焉微怔。“真地抱歉。”程熙珍惜地伸手揉着他的脑顶,“说实话,我后来也很是后悔,并非因为怕死,而是因为一怕万一有个差池,不能顺利救你,二怕若我当真一命呜呼,你会一生愧疚难过,三怕我虽侥幸没死,但若永远那么痴傻下去,会拖累你一辈子。”夏焉望入程熙眼内。“如今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若是重来一次,我也许会做出另一种选择。”夏焉心口一滞。程熙笑了,那笑容是夏焉从未见过的英俊、温柔与深情。“我会选择陪你一起快快乐乐地度过最后那段日子,而后,一同赴死。”夏焉:“!!!!!!”一字一顿,他震惊了,瞪着眼睛张着嘴使着劲儿,却怎么也呼吸不过来。程熙笑意渐浓,手掌从夏焉脑顶缓缓下移,摸向脸颊,认真道:“焉儿,你愿意听一听我所有的心情吗?”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大大只喝鱼汤的喵酱灌溉营养液x5、柚子灌溉营养液x10、后台无法显示名字的读者大大灌溉营养液x1,感谢大家订阅!第55章 害人终害己“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自行生出了身为长子长兄的责任,读书习武待人接物事事认真,一路告诫自己要做个让父亲和爹爹骄傲的好儿子,要照顾好弟弟们、给他们做榜样,在朝内要恪尽职守勤勉进取,在朝外要让“程大公子”这四个字名副其实,曾经与你订婚后,亦几乎无时无刻不反复想着,日后要加倍关怀妻子、悉心疼爱子女。”“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从没觉得哪里不对,日子也始终顺遂无波,直到遇上了你。”夏焉抱膝坐在爽风清微的水边,明亮的眼眸一眨一眨,认真望着娓娓倾诉的程熙。“准确地说,是在去年与你重逢之后,我陡然发觉,原来我并非天生就规矩谨慎心静如水,我会着急生气、会难过伤感、会无助脆弱、会绝望崩溃,甚至偶尔想要张口骂人动手打人。最初我还以为自己疯了,后来才明白,那是被我硬生生压制了多年的肆意,过去的我,亦只是大家眼中的程大公子,而并非真正的程熙。过去那些年,真正的程熙仿佛是个与我脱开了的影像,而你,将这两部分一点一点地拼合,直到如今,它们终于完完整整地重叠了。”程熙撑在地上的手抬起,用力握住夏焉的手。“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大概一生都只是个虚有其表的壳子。”这种心情夏焉其实很懂。当年在谭府做孙小姐,后来在宫中做皇子,沉静也好骄懒也罢,都并非他的本心。唯独和程熙在一起时不同。面对程熙,他可以全无防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可以随意释放情绪,好的坏的、无意的刻意的程熙都能接住,而且绝不会误会与怀疑。程熙再道:“师伯公将我救醒后,我的脑中一片混沌,在家过了几日,总觉得缺些什么。来找你的路上,我的心莫名地又乱又急,直到来到你的门前,听到你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看到你笑着向我走来……那一刻,我又莫名地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觉得天地间的一切都那样顺眼,再没有任何一处不好。”夏焉首次听他说起那段时日,一时十分好奇。“出去做工那会儿,我已隐约明白自己本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实际上却是旁人眼中的傻子,因此只能归附于你,无法与你对等。但我极想与你对等,而且是唯一的对等,又恰好听说你去相亲,便想做些什么来向你证明我的厉害,希望你能回心转意。”夏焉听得津津有味。“所以我做了好几份工,工钱也都存着,想着存够了一定数目就拿给你,让你做我媳妇。还想着让你辞去衙门的事务,日后只靠我养。不过有时又想,若当真如此,就看不到你穿官服的好看模样了,也很是遗憾。”夏焉哭笑不得,随口道:“你穿官服才好看!比我好看得多!”程熙无奈叹息,道:“你不觉得我很傻吗?”夏焉转着眼珠“唔”了一声,道:“还好吧。”“可我简直要被自己傻死了,那夜清醒过来,我几乎立刻就想撞墙自刎,尤其是……”程熙的目光闪烁起来。“是什么?”夏焉很想知道做了二十多年君子的程熙究竟觉得什么最傻,不假思索便问。程熙垂头,抬手按按眉心,避开夏焉的目光道:“好起来的那晚,我和你……”夏焉稍一回想,便立刻脸红心跳呼吸急促。“我想应当就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我极为……满足开心,心中最大的缺口被填上了,所以……就好了。”程熙一脸尴尬。“我没想到自己心中执着之事竟是这个,尤其你那夜并不情愿,是被我强迫,又可怜我傻着才不得不妥协,想必先前的亲吻共眠……也是。”程熙少见地语无伦次了。“我又乱又悔又自责,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了,根本无脸见你,顿时更想自刎!”夏焉听得后怕,忙道:“还好没自刎。”程熙诚恳道:“只是想一想,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性命,绝不能再随意自刎了。”夏焉严肃地点头,点着点着突觉不对,立刻生气地出拳敲了一下程熙胸口,“所以不能自刎,你就不辞而别!害我又担心又慌乱!”“我并非刻意!”程熙抓住他的手,满面羞愧,“只是……”夏焉把手从程熙掌中撤回,双臂抱起,屁股往旁边挪了挪,侧身挑眉道:“是什么?!”程熙凑过去,一手按上他的肩,好声好气道:“原本我只是想暂避一两日,梳理好心情就回来找你,没想到期间突然发现了有关二皇子那位侍妾的线索,机会难得,我离开湖州去查,查着查着又突然听说,原来二皇子如今已是林江郡王!”夏焉这才反应过来,程熙先前因为傻着,这些他都不知道!程熙平静了一下,道:“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立刻赶回,刚到衙门就听说他已然出手,而你竟然亲自去抓辛老板!我当时魂都要吓没了,连忙赶去找你……”夏焉撇撇嘴,自己上任至今最大的功劳竟被这样轻飘飘地讲,他就很烦躁。程熙看懂了,更加凑近他,温声哄道:“不是,我不是说你不好,那日批评你也是一时情急,我其实是气自己,是后悔。”夏焉一愣。程熙深深自责:“气自己没能提前与你通气,又放任你一个人以身犯险。救到你之前我一直在想,若你当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我……”他的神情慌乱了,“焉儿,你我曾先后走在过生死边缘,那样的事我当真不想再经历了,你明白吗?”夏焉呆呆地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后怕模样,心想自己怎会不明白呢?以后一生平安相守,这并非只是程熙一个人的期待。夏焉不生气了,他笑起来,抬手摸着此时像个大孩子一般的程熙的脑顶,道:“在外面调查,又拼命赶回来,那几日你一定很辛苦吧?”程熙微讶,接着露出被理解后的安慰神情,点头道:“查证需得秘密紧跟,不便发信,我实在想联络你而不得,睡觉和吃饭亦不怎么顾得上。后来为了尽快赶回来,我一刻不敢耽搁,厚底靴都踏破了。”“啊?!”夏焉立刻去抓程熙的脚,着急地问,“受伤了吗?”程熙拦住他道:“磨烂了一些,无妨,如今已好得差不多了。”顿了顿,又道,“我向你说这些并非诉苦以求原谅,而是……”“我明白!你是不想隐瞒我,想把一切都坦白!”夏焉心中畅快,清亮的眼眸四处看看,喜道:“程熙,我们下水玩吧?你不是想要肆意吗?”咧开嘴,尽情地笑成一朵花,唰唰两下脱掉鞋袜挽起裤管,小跑到浅滩处蹦了蹦,向程熙招手,“快来快来!好凉爽!”程熙站起来,只见日光之下,水面星点,夏焉笑着闹着,仿佛从天上下来的神仙少年。一时间,礼仪规矩尽数抛去,他也脱靴挽裤,将衣摆收入大带,跟上夏焉,一起在水中跑跳推打大声嬉笑。“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衣!”夏焉掀起湿了些许的衣摆。“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夏焉抬腿踢脚,带起一串晶莹的水花。程熙双手叉腰望着他笑,静静欣赏这但凡读诗就要表演的可爱习惯。突然夏焉目露狡黠,弯腰捧起一大捧水,猛地向程熙一泼,并向前一跃!程熙下意识后退,跟着脸色一变,只见夏焉脚下一滑,“啊”地向前摔倒,整个人“吧唧”一声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水面上!……一炷香后。程熙光着上身生了火,捡来树枝搭起支架,挂上夏焉的湿衣。抬头看,夏焉趿拉着靴子,穿着手脚都长出一大截的他的中衣,披着他的外袍,顶着一头湿发,瑟缩发抖,委屈可怜。程熙笑道:“这大概就是害人终害己吧。”夏焉恼羞成怒,跑去打了程熙一下,又迅速跑回来,站在火边取暖。程熙道:“坚持片刻,衣裳一干我们就上路。”夏焉道:“去哪里?”程熙道:“前方不远有个温泉庭院,主人家是我的朋友,已提前说好了最近借他的地方住住。”夏焉便道:“衣服不干也能上路。”若是待会儿再来了人,看到他这样,就丢脸死了。程熙不赞成道:“穿湿衣容易着凉,再耐心等等。”当晚到了温泉庭院,临睡前,夏焉果然起烧了。烧得满脸通红浑身无力,连意识都朦胧了。程熙抱着他在温室中沐过浴,从头到脚擦至干爽,换上新中衣,再抱他上床睡觉。夏焉蜷缩在程熙怀里,眼睛半闭,喃喃道:“都怪你。”程熙一手扯开锦被,问:“什么?”夏焉无意识地伸指按着程熙胸口,低语道:“从重逢的第一天起,你就说我要着凉,现在终于……”程熙侧首道:“既然是我说的,那就由我把你治好,行么?”夏焉蹭着程熙的脖颈,眉间攒着不适,“嗯”了一声。程熙目光一紧,深深吸了口气,给夏焉裹好被筒,又取来另一床被子搭上,自己躺到上面那层被中,伸手隔着里面的被子搂住夏焉,将额头靠过去,道:“我帮你发汗,明日病就好了。”夏焉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点头。程熙俯身垂眸,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黑暗中,他的心绪久久不能平静。这是平生首次,他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与夏焉抱着睡在一张床上。不再心存疑虑,不再纠结担忧。“终于。”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家订阅!第56章 我不想忍了夏焉穿着中衣光着脚,顶着蓬松的头发与红扑扑的脸颊,站在桌边皱眉捏着一张整齐对折了两次的纸。“终于,建平二十八年五月初十……什么意思?”程熙在练字?为何练这些?仍在发热的脑袋里全是迷惑,干脆不想,他放下字条提起瓷壶倒水喝。咕嘟咕嘟一连喝了六七杯,卧房门被推开,程熙提着食盒进来,先瞧夏焉的脸,而后视线下移,来到脚上,眉头随即一蹙。夏焉立刻“呲溜”一下转身跑回床上,一骨碌缩进被筒,将脸蒙住大半,眨动的眼睛像是在说你不许批评我。程熙失笑,放下食盒来到床边,问:“感觉怎样?”“晕。”夏焉恹恹地说,“但比先前好。”程熙将手掌覆在他额顶,感受了一会儿,道:“热退了一些,来吃早饭吧。”“没胃口,不想吃。”夏焉蜷缩成蚕蛹,一脸委屈浑身消沉。程熙便悠悠道:“早饭有蛋羹,其中加了仙贝,放了你喜欢的酱汁;还有蔬菜鸡丝粥,蔬菜与鸡丝剁得碎碎的,用生姜与葱花去了腻,却不见姜葱;另有一碗葡萄,是今年第一茬新果,最是鲜嫩多汁,你若不吃……”“我吃!”夏焉的目光闪出神采,又突然晦暗,小声道,“但是没劲儿。”程熙揉了揉他绒绒的脑顶,宠溺道:“喂你。”夏焉靠在程熙怀里,像小婴孩般只需张嘴就吃到了一顿丰盛的早餐,隔三差五闲聊,他问:“我现在好一点儿了,是否应当前去拜会一下这里的主人?”程熙以巾帕轻轻揩去夏焉嘴角的粥渍,道:“他近日外出游历去了,不在这里,而且这里也只是他众多产业中的一处。他知道我要来,便派了本家的管家过来操持,那管家亦是我从小就熟识的,所以你无需顾忌,尽兴玩乐便是。”夏焉伸手指向装葡萄的碗,道:“你那位朋友有那么多产业,他是商人吗?”程熙端来葡萄,给夏焉口中塞了一颗,笑道:“不是商人,而是沉醉于山石园林,年纪轻轻便去了许多地方,所到之处妙手设计,落成了不少精美的庭院建筑。”“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呢?”夏焉嚼着葡萄道。“他的父亲本是相府幕僚,六岁之前我们都住在一起,后来他父亲离京任职,他们便举家搬迁了。”“哦。”夏焉目露歆羡道,“你好厉害啊,认识好多人!你那个朋友也很厉害,能任意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程熙知道他一定是联想到自己而伤感了,便揉头安抚道:“以后还有许多时光,无论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一一实现。”夏焉却摇摇头,“不行,以后你要回京做官,我要继续在这儿做县令。”“不要这样想,事情一定会有转机的。”程熙一笑,轻松道,“远的仍需耐心静待,先抓近的吧,眼下你想做什么?”夏焉眨眨眼,从被中举出半只手,期待道:“我想泡温泉!”程熙道:“那要等你病愈。”夏焉不服道:“听说泡温泉可以治风寒。”程熙不为所动道:“轻症无妨,但你现在有点重。”“唔。”夏焉不开心地垂下眼帘。程熙忙道:“只是稍等,退了烧就能去了。”夏焉只好点头。二人静静地呆了片刻,夏焉腻歪道:“程熙我想喝水。”程熙端来热度刚好的水,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了。又片刻后。“程熙我想再吃一颗葡萄。”很快,剥得干干净净的葡萄被塞进嘴里。再过一会儿。“程熙我想解手,你抱我去,但不许看。”程熙依样做来。洁净厕房内,夏焉站了一会儿,转身掀起门口的珠帘,不放心地说:“也不许听声音,你走远些。”程熙无奈,只好一退再退。回到床上,夏焉拍了拍脑袋旁边的位置,对程熙说:“你坐下,坐这里。”工具人程熙听话地做了,夏焉便蠕动着靠近,双手将他的腰紧紧一抱,脸贴上去,舒服地闭上眼睛。虽然现在尚不能完全彻底地安心,但已比从前好了许多许多。从前他的脑中总是绷着一根弦,觉得自己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不配得到他人、尤其是程熙的关怀和爱意,但最近,他突然觉得可以了。特别是在程熙病愈后,这半年来完全靠他一人苦苦撑起的天地一下子拥有了另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艰难烦恼都变得非常渺小,他就忍不住想借着生病示弱一下。夏焉睡着了。程熙垂眸望着他那像小孩子般依赖自己的模样,嘴角轻勾,漂浮了许久的心意终于尘埃落定。尘埃落定。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词汇啊。当记当记。一日后,夏焉退烧,程熙按着他又观察了一日,确定不会反复,便履行诺言,带他去泡温泉。夏焉来此三日,此时终于走出卧房,一下就震惊了——竹木走廊下,庭院以自然山石打造,左侧是一片水塘,其上睡莲盛放,清贵典雅,右侧石壁前栽了几丛错落的竹子,竹叶掩映间显露出石壁上镌刻的文字,夏焉仔细瞧去,登时惊喜。“是景相的诗!”“嗯。”程熙笑着点头。“哇!”夏焉赞叹着去观察睡莲,又去看竹子,程熙跟上来道:“你若喜欢,日后我带你去他的其他庭院,特别大的那种,一日都走不完。”“真的吗?我要去!”夏焉双眸闪光。程熙摸他脑顶,认真道:“答应你。”前院赏完,二人挽起头发,换了中衣与木屐,前往后院温泉。夏焉快步向前走,只见颇显隐逸野趣的低树矮花包围中,冒着热气的白色泉水汩汩涌动,他一躬身,面上便蒙了一层湿漉漉。开心地回头准备分享快乐,却发现程熙正在脱中衣,高大完美的身体上唯余亵裤和头顶的一块浴巾。夏焉一怔,骤然紧张——光想着泡温泉,却忘了泡温泉是要脱衣裳的!还是和程熙一起!在同一个汤池里!万一、万一……唔,他好像还有点没做足准备。那边程熙已经走入池中,夏焉便也慢吞吞地脱了裤子,犹豫片刻,中衣没有完全脱掉,只是解开衣襟便下水了。他低着头,呼吸急促地向前走啊走,一直走到汤池的另一边,距离程熙最远的地方才停下。程熙:“……”“干嘛跑那么远?”夏焉转着眼睛胡说八道:“这边风景比较好。”程熙:“…………”二人遥遥相望地泡着,不多时,夏焉浑身发红,只觉得刚刚才痊愈的脑门又滚烫了。“程熙,我们要泡多久啊?”他有点难受,顶着浴巾恹恹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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