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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相掌中宠》TXT全集下载_2(1 / 1)

撂下这一句话后县官也不管旁的直接起身道:“退堂。”堂中霎时就又只剩了周寻一个人,形单影只。看热闹的叹息两声过指指点点一番也就离开了。周寻握紧拳头走出了府衙。“二公子……”他甫一出衙门便撞上侍女欢儿开口唤他。欢儿是她娘亲生前服侍在身畔的姑娘,周家败落后娘亲便遣散了她。周寻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欢儿看着他如今模样抹了抹泪:“二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周寻看了看自身,反而宽慰起她来:“无妨。”“我是来告诉你,那大夫人同大公子说怎么弄垮周府时我恰好听了一耳朵,只是听的不全不知道他们什么意思,而今想来,应当是他们不仅勾结了外人,还收买了县官。你这般就算是击鼓鸣冤也未必能申冤。”周寻默了默:“那我便再想其他的法子。”欢儿:“二公子,日后多珍重。”周寻与她行了一礼便走了。那少年背影,看起来竟如此孤傲与冷清,莫名惹人心疼。既然县官坐视不理,周寻没了法子本欲去京城郧都报官,但如此以来仍旧需要证据。于是他便抱着赌一赌的运气回了周府。那些人还没急着将周府转出去,周寻便从后门那里翻墙而入。不过几日,周府已然是与从前大相径庭的模样,四处打的打,砸的砸,也蒙上了灰尘。周寻没再看下去,径直向着大夫人和周往平日里住的院子去了。在周往房里半天也未搜寻到什么,去了大夫人房里仔细看了一圈也并未有什么收获。正欲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一旁的床榻,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实在荒谬之极脚却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枕头旁有一封信,不过被撕成了几份,周寻将它们一一捡拾起来,仔细瞧了瞧还能拼起来便小心翼翼带在身上。他揣着那信便匆匆离开,这应当是大夫人那一日做戏仓皇而逃没来得及毁掉也没想到会有人回来寻见被留下的。他往怀中看了一眼,若是当真如此,这便有可能是唯一的证据。娘亲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他凡事多忍耐切勿太过冒尖,可如今为了申冤,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已不是从前锦衣玉食的公子了,摸遍身上各处就连买粘和拼凑这一封信的鱼胶都买不起。于是便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带着这唯一的证物上京申冤。只是路途遥远,又时值初冬越来越冷,这一路若不是靠着仅有的好心人和自己强撑着,估计还未到京城,光是凭着这一身单衣薄衫都要冻死在路上。可饶是如此,意志终于在倒下去这一刻濒临崩溃。撑着摇晃的身子站起来,继续往前走,马上……马上就快要到衙门了……等到他终于到了衙门,正好是晨起,他单薄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缩手冻得紫红还是用尽力气擂鼓。“吵死了,这一大清早的。”周寻见有人出来,恭敬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官爷,我有莫大的冤情,还烦请向里面通传一声。”那衙役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咧了咧嘴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周寻愣了愣,随后道:“烦请通传一声,通融通融。”衙役嗤笑一声收回手:“这点儿银两也不肯出,来申什么冤,一看你就是个穷鬼,拿不出银两还想申冤?”随后将他推搡着赶下衙门前的台阶又探头向他啐了一口:“赶紧走吧,真是瞧着都晦气得紧,快走远些。”衙役说完进去了,还顺势拉上了门,他的口水沾到一星半点在周寻衣服上,周寻站在那里看着衙门的大门,从没有一次觉得这门那么高不可攀又冷漠无情。可他别无退路,又去擂鼓,一而再再而三。终于惹得人不耐烦出来,就连衙门老爷也被惊动了。周寻本以为见着希望,还没开口就见那人指着他:“你这毛头小子,快些走远了去!若是再胡闹就将你抓进牢里头去。”好不容易来这一趟,纵是千万般不愿,周寻终究开口,弯了脊背低了语气:“还望老爷为草民申冤。”那大老爷甩袖而去:“不可理喻。”“若是您不理,我便在这里跪着求您为我做主。”但无人应他。他于是在正对着衙门口的街上掀衣跪下,不顾往来行人的目光言谈与指点,穷途末路,现在于他唯有申冤是重要的。可他也曾是意气风发少年郎,如今却鹑衣鹄面竟何成。毕竟是冬日,天寒地冻,天黑得也早,街上亮起星星点点的灯来,行人渐无。他跪在那里,腿都快没有知觉,感觉不到冷和痛了。渐渐的,人便有些模糊,有些渴睡。这时候,远远的却传来小姑娘娇俏的笑声,天真娇憨。“小姐,你慢些走,这天儿路可滑着。”姑娘咬了一口手上的糖葫芦:“今日好不容易出来。”觉浅眼尖,指着跪在地上的周寻:“小姐,你瞧那儿是不是有个人跪着,怎的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章提前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一章花了好久,哭哭。还是希望你们会喜欢,那我就会觉得超开心der!终于到小姑娘和少年郎初遇啦!ouo☆、理冤摘伏锦书细细看了看,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娇软的声音:“小哥哥,你怎么了?”周寻撑着抬起头,仔细看向来人小姑娘约莫总角,一双水灵清澈的眼看着他满是忧愁,小脸儿都皱了起来。和他从前看过的人一点儿都不一样,更别提这些日子见过的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可爱惹人怜爱的模样,偏偏又真诚得有些傻气。周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心中生出些莫名的温暖和想要同人亲近的感觉。可小姑娘看着他表情逐渐怔怔,喃喃开口又弯了眉眼:“小哥哥你的眼睛真特别,可真好看!”随后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他拉起来可周寻却纹丝不动。“跪得太久了,腿有些麻。”周寻有些无奈。寥寥一句话,锦书也静静听着,眨着眼睛看着他清瘦的身形,俊美的脸,这少年就这么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尖上。随后她站起身子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他身上细细软软的声音叮嘱:“小哥哥莫要着凉呀。”随后又招手唤来觉浅:“小浅,你帮我扶小哥哥起来吧。”觉浅将她拉到一旁凑近她耳朵:“小姐,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小心他图谋不轨。”锦书笑嘻嘻的:“不会,有爹爹在,谁敢欺负我。”觉浅见拦她不住便随她一同过去扶着周寻起身,随后锦书又伸手对觉浅:“把汤婆子拿来吧。”觉浅嘟囔着:“小姐,天寒了,你本就将大氅给了他,还要将这也给出去。”锦书一脸笑吟吟将她看着唤她:“觉浅。”周寻注意到,她似乎很是喜笑,嘴角也总盛放着梨涡。觉浅只好将汤婆子递过去,锦书将它塞到周寻手里:“还好还是热着的。”说完觉浅扯着锦书:“小姐,天晚了该回去了,不然老爷见不着你又要着急了。”锦书一边应着“好了好了”一边不忘回头对他:“哥哥保重呀。”可是没走多远她忽而又跑回来将手中的糖葫芦也一并递给他看着糖葫芦真挚道:“吃点儿甜的,心里便不会那么苦了。”说完又将糖葫芦伸出往他面前递了递示意他接着,却全然忘了自己咬了一小口。待反应过来,周寻已经出手接过来笑着:“好,谢谢你。”他手生的好看,骨节匀称手指修长,让锦书一时看得有些愣,说这话时他一双眼灿若星辰就这样留在了小小的她心中。锦书点点头提着衣摆向等着她的觉浅走去。周寻张了张口,终于用不大不小正好她能听见的声音道:“周寻。”锦书略一想便知道这是他名姓,回身两手拢在嘴边道:“我叫锦书,程锦书!”末了,她还补上一句:“我的爹爹是京中知府,可厉害可厉害啦,若是哥哥需要帮忙就来找我!”她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周寻本来仔细听着,当她最后一个字话音落下的时候,那表情正好僵在了脸上。他的腿跪了太久此时走起路来有些一瘸一拐,但还是尽量快步赶到锦书面前:“我有一事需你帮忙……”他还未说完,忽听得一道声音唤“锦书”。锦书转过去看向来人,眉开眼笑清脆道:“爹爹,你怎么来啦!”程章佯装怒意向她走过去,一手伸出点了点她眉心:“你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我见日暮你都迟迟未归你娘又忧心得紧,我便只好亲自出来寻你。”小姑娘捂着额头道:“痛痛痛,是,小意面子最大了,能得爹爹亲自来寻。”随后对着他笑得狡黠。程章拿她没法子,叹一声“你呀。”随后才注意到身旁的人。周寻见他目光移向自己便端正行了礼。锦书介绍着:“这是我今日才识得的小哥哥,我见他很是……”她皱紧眉头斟酌了一下措辞:“衣衫很是单薄,所以将我大氅给了他。”而后又指了指糖葫芦。程章有些无奈,自家女儿总是这般容易轻信于人,但见周寻此人即便身着粗衣麻布仍难掩一身逼人的贵气也能觉出是个不简单的人。程章伸出手拉住锦书的小手:“那便跟爹爹回家去吧。”锦书看着周寻,有些为难,程章虽觉察他二人有事要说却不挑明。末了周寻忍着腿上的剧痛以及刺骨寒冷向着程章跪下去:“草民今蒙冤受屈,听闻小姐令尊为朝中要臣,还望您助一臂之力能替在下沉冤昭雪。”锦书知道父亲向来是铁面无私之人,她见周寻如此便扯着程章衣角晃了晃:“爹爹,你瞧这哥哥平白受了冤枉多委屈,你就帮帮他吧……”听此人行事有礼,谈吐得当,语气真诚,程章在官场沉浮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又怎会没有一点识人的慧眼。再加上那些朝臣向来是一副怎样的嘴脸他也是再清楚不过,看他如今贫寒落魄的模样定是从中没有捞到油水将他拒之门外。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既然锦书为你求情,那你便同我讲一讲你蒙受何等冤屈?”似乎是想到什么,锦书:“爹爹,冬夜寒凉,不如我们先回府中去?”知晓冬夜寒凉还将自己的汤婆子同大氅给了素不相识的旁人?自家小姑娘的心思未免太过好猜便顺了她的意:“既是如此,便随我们回府中细说吧。”周寻并未推辞,他如今境况,这也是最好的选择,不若申了冤再报恩,道了谢便跟着他们回了程府。罗蕊见着锦书终于回来,忙拉过小姑娘的手拍了她一下:“这般顽劣,没个正形。”锦书吐了吐舌头。见着还有旁人在,罗蕊知晓二人定是有正事要谈很有眼色的便拉着锦书走了。觉浅也跟着离开。二人边走边笑闹。周寻看着竟有些失神:被这样明事理的严父慈母娇娇呵护着的姑娘该是个多么幸运又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周寻心中略有几分艳羡,但他见着小姑娘第一眼时便觉得这般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就应当被人捧着护着娇娇宠爱。换了他,他也愿意宠着。程章循着他目光,神色变了变忍不住出声提醒:“走吧,去我书房详谈。”周寻这才回过神跟着他去书房。待三言两语便说完了。说完时程章先注意的是周寻的神色,是有求于他,但末了他仍旧补上一句:“若能沉冤昭雪,日后结草衔环执鞭坠镫定然报答。”他说得轻巧又简单,似乎不掺杂什么悲喜,但他单衣薄衫瞧起来颇落魄,只怕其中心酸非外人轻易能有感的。“此事我会亲自去衙门中监案,只是你可有证物?”周寻伸手放要掏那信出来,却又收了回去。经历的一切,教他都没法子轻易相信旁人。“证物是有的,我时时带着,大人不必忧心,他日厅堂之上我自会呈上,先谢过大人。”程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随后让人带他去厢房中歇息。长时间的风餐露宿,第一次让他有了安心栖身之处他竟有些不习惯,夜半都毫无睡意。“砰砰砰。”听得窗外传来声音这一下子更是让他睡意全无。他披衣而起开了门,小姑娘费劲儿的抱着一床小褥子,最上面还有套干净衣衫。他见她抱的费劲赶忙接过来。“阿寻哥哥,我怕你夜里太冷去寻了这些来,衣服是家中侍卫哥哥的。也不知晓合不合身。”说完,她抓了抓小脸。周寻一手抬起,后却又在衣衫身侧仔细摩擦了两下这才揉了揉她发顶。“谢谢锦书。”他手心这时带了些微温度,揉着她的头发力度都不大不小带着温柔。她连连摆手:“不谢不谢。家里人都叫我小意,阿寻哥哥也便这么叫吧。我爹爹很厉害,他既然应下就一定可以帮哥哥的。”“好。”他这一声,应得又浅又轻,带着点意味不明的骄纵和无奈,似是怕连夜里都惊到。很快又散在风中。程章的速度和效率的确是雷厉风行的,不过一日便安排着让他去府衙了。“你且准备一番。”程章拍了拍他的肩。周寻应下,反而是锦书听闻后在屋里踱来踱去最终跑去寻周寻:“阿寻哥哥,你想不想吃花羹?”周寻一愣:“这是?”锦书:“为了鼓励你不要害怕。”周寻哑然失笑,小姑娘的思路怎么好像总是与旁人不同,但说完她就又一溜烟小跑去了。待第二日公堂之上,昔日屋檐下的一家人,如今却要对簿公堂这才是最为痛心之处。府衙老爷面子上也很有些过不去,这公堂上的少年不正是那一日被他赶出去跪在冰天雪地他都未曾搭理的吗?受了知府大人委托,不想原是这么个人。如今知州大人在这里看着,他也是不好徇私枉法。“大人尽管按着证据来判,我只听一听。”他额头上冒出细汗,勉强应下就拍案宣布升堂。“堂下,你可说一说你有何冤情?”“草民原是安平县周家二公子,不料家中嫡母不知廉耻同外人勾结里应外合谋我周府财产,害我周府家破人亡,又收买当地县官使我蒙上谋财害命的冤屈,我求告无门只好来京中妄图还草民清白。”知府大人略略沉吟:“你可有证据?”周寻忙呈上那近日在府中费心粘好的信去:“这信上有嫡母亲笔签名。是真是假,大人请她来对比一验便知。”程章看向知府,似乎是在等他的判决。知府大人一时两厢为难,那周寻口中所谓嫡母早就得了消息给他送了东西,他拿了人不少好处,如今知州大人坐镇公堂之上……罢了,那一介女流就算届时追究也没法子到自己头上,知州大人这里才不好交代。他早就让人去请了周寻嫡母,大夫人这会儿也被请了去,她本以为知府收了自己好处便会偏向自己,没想到不仅恰恰相反还让她提笔作书用以对比。她将手往衣袖中拢着藏了藏,垂下头无声拒绝。程章:“夫人这是何意?”大夫人虽是个妇道人家,但也知能坐在公堂上且让知府大人看脸色的定然也不是个简单人物。不曾想,周寻竟有本事寻了这样厉害的人物来。程章对身旁的人说了两句,只见那人便带着纸墨在她面前将笔递给她。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她闭了闭眼认命一般随意写了两个字:反正仅凭这字你能将我怎样?至少我家往儿有我为他谋来的家产,足够平安无忧的度过了。待仔细验过后:“大人,这两者确实为同一人所书。”大夫人心中本已做好一切应对准备。见知府大人正要拍案定罪,周寻却突然出声打断:“知府大人,草民还有一物呈上,还望大人仔细看后再做定夺。”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程护夫狂魔·锦书,实锤了。另外,阿寻受的委屈遭受的痛苦基本都现世报,拖不了多久,也不会让他忍气吞声,毕竟他小肚鸡肠(?)睚眦必报(?)还有,向大家解释一下,这一章标题意思差不多是洗刷冤屈,怕有的小可爱不太清楚所以提一下,如果很清楚的小可爱就不用在意我说的这一句啦。关于更新,我很抱歉,最近是因为想要苟字数所以才频率比较慢,让大家等,我很抱歉,三万字以后一定稳定日更。最最重要的,我第一次写这种风格,还是谢谢大家喜欢。今天看到有一个小可爱离我而去了,心里有点痛(难受jpg)收藏一下不迷路嗷~感谢在2020-02-20 22:54:09~2020-02-22 19:0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猫、柠檬味鱼干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xcenmber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竟乱我心说话时,他余光不禁看向大夫人,那眸光中分明含着冰冷绝情。清晰冷意让大夫人的身子也抖了抖。知府大人看后,又不动声色看了看堂下正抿着薄唇的少年,心中道:想不到,这少年年纪轻轻,竟将自己藏得如此之深,甚至知道反将一军将关键的永远在最后抛出来。他咳了两声:“既然如此,就命妇人王氏将其所霸家财悉数奉还,另间接害得周府家破人亡,于牢中反省一年。”大夫人听完,当即整个人都怔住了:“怎么可能?”知府大人将那纸张转过来拿起给她看:“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周府家产归周氏子,寻一人所有。”大夫人一时跌坐于地,恨恨看着周寻红了一双眼:“想不到,他早就存了要将周家交给你的想法了,可笑我还以为……”原来他这父亲,一心想的就那么一个儿子,那她的往儿呢?“知府大人,”周寻躬身握拳,“草民有一请求,可否派衙门二三人随我一同去。”知府顾念着一旁的程章:“允。”于是便带着大夫人回府取各类房地契,大夫人甫一见着周往便开始落泪:“往儿,娘对不住你,娘本来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你……”她转向周寻:“都是这个杂种,使她毁了我们二人的一切!”周往此时仍旧是不明就里的,他握着大夫人的手:“娘,到底是怎么了?”大夫人拂开他的手,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似是要将他这副模样,他的眉他的眼都悉数刻进脑海最深处。下一刻,大夫人跑向一边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周往大声唤了一声“娘”急忙跑过去扶着他娘,可是大夫人此时已经绝了气了。周往放下他娘,扑向周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周寻!”周寻蹙起眉头:“去将他家中房地契全部搜出来,若是寻不到,便将这宅子和宅子里所有值钱的物什都拿去兑了银两。”周寻挣开周往的手,一手捏住他的下骸骨,没有人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听得周往一阵阵的哀嚎。“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只是让你和你娘也尝尝我这么些时日以来的感受,我错了吗?你和你娘,都是一样,咎由自取。”他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声音平淡如水。走的时候,也只撂下一句:“死了多好。”死去的人多自在,活着的人,才辛苦。而他呢?好好活着。却没有人告诉他,归路是什么,去路如何走,何去何从?冤屈已申,竟一下子教周寻失去了活着的意图。但他既已应了爹娘好生活着之嘱托,便轻易不会再存了求死的心思。待得了他应得的周府家产后,昔日的富家子周往也终于沦落到同他之前一般无二的地步。可笑他尚存几分骨气,宁愿于长街行乞也不向他低头,倒是教他有几分刮目相看。周往咬牙切齿,走过周寻身边还是不忘记用他那不知从何而来的高高在上的尊荣感凑近他耳畔:“周寻,你就是个低贱的贱婢生的杂种,你这一辈子,都是注定要教人踩在脚底下的。”周寻眼角微微上挑:“是吗?可我更信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句话。”随后他看着如今的周往道:“周大公子,不必担心我,而今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他太明白那种对于一个人致命的打击,不是言语,不是身体,而是诛心。让恨你憎你之人看到,你过得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好,就是对他最大的报复。而周往更甚,他一无所有,却要看着他而今看不起的一无所有的人如今踩在他的头上。不过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二人再无干系。程府的小小姐踮着脚尖站在程府门口已经望了又望许久了。下人都不禁来打趣她:“小姐,你今儿个都在这里看了许久了,许是在等人?”锦书气的鼓着腮帮子:“没有!”于是乎又气冲冲进了府里。她心思向来藏不住,更何况是她娘,一眼便瞧出来小丫头片子是怎么回事。姑娘家有这些心思再正常不过,但罗蕊心中却不免喜忧参半。这孩子心性单纯,可那少年郎瞧着便是个心思深的,也不像胸无大志安于现状的,锦书和他牵绊在一处……程章走过来问:“夫人这是怎么了?”循着她目光一望,锦书正拿着笔墨出气他便明了:“那孩子,将来应是人中龙凤的,只是这途中会经受的必然也不少,锦书我们另外为她择个好人家,只盼她一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也就罢了。”随后揽着她肩膀走了。罗蕊淡淡叹了一声:“但愿吧。”锦书这一日在膳房忙碌了一日,她捧着小脸坐在桌前看着那一碗花羹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一颗心也渐渐从心怀希望到低落山谷。觉浅来劝她:“小姐,日头都落了。”锦书看一眼外面的天色,叹了口气:“是呀,花羹也凉了。”她端起那碗想将它倒了,最后还是别扭的又放下在一旁。她没注意翻到墙头上的少年郎正看着她的举动忍俊不禁。他如今已不应当光明正大出入程府,偏偏心里还记着与小姑娘的约,这才又偷偷翻了墙进来。程府老爷夫人心善才愿收留帮助,但他向来是从小在极为复杂的环境中长大的,又怎么会瞧不出他们眉目间的隐忧同他有关。此一举实属无奈,然而时年他年纪尚轻,不懂得这世间有个词叫情难自禁。这一夜锦书却怎么都难以入眠,心中不免恨恨的想,他轻易就失言,日后便再不理他了。这么想着最后还是入睡,睡梦中也嘟囔着那人千般不好。周寻趁她睡着了轻手轻脚进来,见她入睡将一样东西置于她枕畔又为她掖了掖被角就出去了。明知再待下去恐惹祸端还是不自觉的进了膳房,看着那一碗凉透的花羹忍俊不禁最终还是将它悉数吃完了。大抵是她不常亲自下厨,一时也琢磨不住分量,羹里的糖着实是放的有些多,甜的过分。这人来得突然,走得也快,仿佛除了庭院高墙与后院中的树和花,并无人知晓他来过。锦书晨起,眼尖的一眼便瞥见枕畔的东西,原是一封信和一块玉。玉她本是一点也不关心的,只是先打开信来看。“小姑娘,哥哥如今已沉冤昭雪,寻了好去处,日后有缘相见。这块玉是我身上唯一最宝贵之物,如今便赠予你拿去玩罢,就当是我的谢礼。”锦书将信来回看了又看,只是再瞧也不会凭空多出几个字来。她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拿起那块玉来,确是一块色泽莹润透亮的上好白玉可她嘴里仍旧道:“谁稀罕你的玉……”可日后她却将那玉穿了孔日日带在身上从不离身,便是觉浅要看一看她也小心护着:“宝贝,轻易不给瞧。”觉浅是和锦书自小一同长大的,心中也猜到几分便毫不避讳的问她:“小姐心里对那周寻是个什么感觉?”锦书认真思考了半刻,拖着腮道:“大抵是因为锦书自小没有兄长姐妹在侧,便觉得见了他格外亲切。”觉浅心中纳闷:当真是如此?此时被锦书日日念叨千遍百遍的人正好打了个喷嚏。他才到了清和县。这里是他爹去世前叮嘱他唯一的远亲所在,他而今孤身一人便只好投奔于他们。他来的这样突然,那远亲原是一时有些为难,见周寻带了家产来投奔一时之间又突然变了神态急忙迎他进去,以礼相待。远亲家中并不富裕,如此态度周寻也能谅解,况且他家中也尚有两子家中生存吃食也是问题。周寻一来,也算是解了他们燃眉之急。只是时隔许久再联系,又是为了有容身之处栖身之所,一时片刻无妨,久了这夫妻俩又显露了本来面目。仅仅是做一些分内之事帮忙周寻自觉也是理所应当,但他而今想要重入学堂修学却被他们一口回绝。最后竟拿了周寻的家产送了自家儿子去学堂,他家对于孩子又鲜少缺乏教养,这一日竟偷偷潜入周寻房里偷了他随身的银两。被抓了正着却抵死不认:“你住在我家,吃我家的用我家的,就算拿一些银两来抵也是无可厚非。天底下哪里有白吃白住这样的道理?”叔婶也连忙来劝:“阿寻,你的弟弟们也是不懂事,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较真呢?他们也就是一时犯了糊涂而已。”周寻冷笑着:“难不成婶婶要告诉我,他们这上了学堂的还不如我这没上的懂教养知礼数吗?”这话,分明就是在讽刺他们拿他的银两送自家孩子去学堂,夫妇俩面上无光,被他说得有些下不来台。两个孩子这时跑到她身侧哭哭啼啼:“爹娘,其实我们这么久以来都未曾说过,这周寻他不怀好心,我们家好心收留他,他却动辄对我们二人打骂……”随后不约而同掀开了衣袖,身上果然有些许淤青伤痕。孩子间玩闹,这两个又经常是挑事的,周寻虽小,也自知息事宁人的道理。如今他二人挑明,周寻也大大方方应下:“人不犯己我不犯人。”正好借着这个由头,那伪善的夫妻俩就顺理成章将他扫地出门。周寻拍了拍被他们沾过的衣角,颇觉得污秽。他们并不曾将周寻的包袱丢给他,许是看中了他包袱中的银两。周寻倒也不在意,远亲不如近邻,他从前不知,如今却是清楚的知晓何意。乡野之人,民以食为天,他看着将他赶出紧闭的房门走得时候也是云淡风轻的做派。第二日家中人去乡野田地时,却发现好好的地都被糟蹋了,夫妻俩坐在地上哭的凄惨:这一年又是颗粒无收……可是周寻不在意,他哪里会在意这些。年少的他,爱憎分明得紧,哪里会权衡利弊无端容忍。他自少年起便信奉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教条便是到他后来许久,依旧不曾更改过。周寻又不是痴儿,他早就在去清和县前将自己一大部分家产都藏于钱庄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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