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北只管听着音乐,懒得搭理这两个人。那学长也不愿意冷脸贴人冷屁股,行至313时,停都没停,只愣愣的说了一句,“这就是313。”便再与许山南往315去了。水北是最后一个到宿舍的,他并没有回应室友们的热情。简单收拾好东西,又躺在床上玩起游戏来。下铺那哥们提议大家一块去吃午饭。水北只说自己已经有约,不愿多说一个字。那哥们尴尬地笑笑,也不再搭理他了。说巧不巧,室友们刚离开没多一会,许山南敲了敲门进来。瞧着四下无人,只苏水北趴在床上玩着游戏,过去拍了拍这小子的屁股,道,“干嘛呢!”水北回过头,正欲发火时,见是许山南,遂摘下了耳机道,“干嘛!”“午饭我不跟你一起吃了。”许山南道。苏水北没回他,塞上耳机,继续游戏。许山南挑挑眉毛,再拍一下这家伙的屁股,转身走了。游戏一局一局的开,几次提示叫他注意保护眼睛,苏水北嫌烦遂又换了个号。室友们早就回来了,只苏水北一心扑在游戏里,哪肯管那五个家伙说啥干啥。------------“啪。”一黑影落在脸前,将这小子吓了一跳。苏水北摘下一只耳机来冷着脸朝床下看去,只见一哥们举着马扎板凳笑嘻嘻地说道,“刚去领的军训服,还有这,给你放床下了。”苏水北一愣,再磕绊地说了声谢谢。“我是方浩,你叫啥名来着?苏……”“苏水北。”他说罢,又欲塞上耳机。方浩那小子急忙止道,“唉,我们决定晚上一起去吃烤鱼,你一起呗。”“我不爱吃鱼。”水北说道。“那你来挑。”这份突如其来地热情叫苏水北有些招架不住,只吞吐回道,“这边我不熟。”“大盘鸡,听学长说商业街有家大盘鸡很不错!”方浩灵机一动,说道,再看向其他人,众人皆点头。见苏水北也没反驳,方浩遂拍手,痛快道,“就这么定了。”苏水北虽说又打起了游戏,但这次只戴了一只耳机,间或会偷偷瞥一眼寝室里的同学。他们扎堆开团,骂骂咧咧,嘻嘻哈哈,好不融洽,似是认识许久了。苏水北竟开始对着抱团的行为有了好感,不由羡慕几分。第4章 烂俗的军训,慎入济南的九月还是挺不错的。除了中午,暑热基本上减淡了很多,树木也都还算繁盛,并不萧条。方浩在前面带着队,一路上说个不停。因带了口音,苏水北并不能全部听懂,遂一句话也不接。正是学生们出门的高峰期,校门口的出租者供不应求,只余了一辆。“你们四个先去,我俩再等等。”一哥们指着方浩苏水北他们说道。“就几步路,走路就好。”方浩提议。众人互看了一眼,皆无异议,稀稀拉拉地朝着商业街去了。水北见到许山南时,正是行至女子学院门口,欲拐进商业街时。发现他旁边竟然站了一女的,而那女生正是徐潇潇。他与许山南都没想到,徐潇潇会跟来山东。因徐潇潇成绩稍差一些,于是选在了离他们大学不远的女子学院。苏水北并未上去打招呼,只远远看了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进了人群里。从商业街散去时,几人都有些许的醉意。苏水北故意放慢了脚步,远离了他们几个,孤零零地朝学校西门走去。拐弯南行,离了喧嚣之地,孤冷的寂静中,水北沉重的步子格外明晰。这条路一直都很少有人走,除了远处隐约的摩托车声,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学校护栏里一所所教学楼的坚硬呆滞的长方形轮廓,亮着几户灯光,在寂静与平静中,清楚地显现出来。迎面的山中下来了风,有一丝丝凉,像这冷冰冰的苏水北一样冷漠。说也奇怪,这苏水北总感觉背后有人。可几次回头,除了空落落的路灯和树,连个鬼影都没有。突然打进来的电话断了耳机里的音乐,水北以为是许山南打过来的,可当他掏出手机时,难免失望,叹口气接了起来。敷衍地回复着小姨有关适不适应新环境、新同学怎么样,好不好相处的各种询问。直到睡前,苏水北都没收到许山南的一条消息。第二天一大早水北便被许山南给吵醒了,推开他捏着自己肚皮的手,苏水北坐了起来冷着脸道,“我跟室友一起,你先走。”许山南一愣,笑笑便离开了。虽说军训服不比军装,但许山南高高大大的个子,笔直的腰板,穿上一身迷彩服蛮好看。这家伙也确实在院里火了一把。由于男生人数的原因,整个院里的所有男生在一个连军训。而许山南因为是二班班长,动作又标准,所以教官经常叫他站在最前面给大家示范。而对于苏水北这种只能当排头的身高,军训服一穿,便更不起眼了。因为辅导员是在读的博士生,所以特派了一个大三的师哥过来盯着。这师哥长得还算是好看。高高壮壮,却有着白嫩的面庞。红红的嘴角总是笑盈盈的。浓而黑的眉毛大气地横在眼睛上方,阳光下有些惹眼。如此也好,也叫许山南没那么出众。当他用浑厚低沉的声音说出自己的名字是李为阳时,苏水北总觉得他有一种说不出,捉不到的熟悉感。莫名的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每次出操结束方浩就觉得自己完全累成了一条狗,回宿舍躺在床上便再也不动了。他一直都在跟水北强调自己是乌龟的命,根本就不适合大量的运动。水北也知道他是真扛不住,就每天帮他去食堂打饭。“苏水北。”许山南拉住了孤零零的水北,瞧一眼他手上的饭,眉头一皱。“帮室友带的。”苏水北看了一眼许山南说道,再不管他脸上难看的表情,扭头走了。“你天天帮人带饭,是不是他们欺负你。”许山南有些急躁的问到。苏水北哪肯管这小子的无礼取闹,头也不回,只管低着头往前走。不等许山南追过来,从水房里冲出来的一小伙子与水北撞了个正着。砰的一声!一水壶滚烫的热水,恰巧泼在了苏水北的脚上。“看着点兄弟。”苏水北眉头都没皱一下,冷冷地说道。好在那小伙子是个有素质的,连连道歉,免挨了一顿拳脚。“干什么?”苏水北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许山南,没事人一样地回宿舍。“你没事?”水北才不搭理他,只管走在前面,许山南拧着眉头,悻悻地跟着。拿到饭的方浩并未意识到苏水北身上的异样,只管吃着自己的。水北从箱子里随便找了片止痛药,塞进嘴里便上床午睡去了。-------------虽说已是入了秋,但今天的下午两点的太阳比以往都毒,今天有些热的出奇。马路上仿佛凝着一层灰尘,像雾似的,灰蒙蒙的。灰色的马路、灰色的教学楼、暗灰色的学生们——一切笼罩在笨拙的灰色中。脚开始痛得让人难以忍耐,水北仍旧冷静地踢着正步。口号声不断地钻进他的耳朵,比之前更加吵闹了!神经好像是乱成了一团,敏感而脆弱,整个脑袋嗡嗡的,浑身都不对劲。“脚!都对齐了!”教官吹着121的哨子,在队伍的四周绕前绕后,大声吆喝着。“对齐了!是不是想挨罚。”教官火气很大,大声地吼着。全连的同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都绷着一根弦,卖力地踢着正步。“都有!立定!”教官大声喊道,怒气十足,“是不是没吃饭!都在找罚是吧!。”见教官在这发了火,在一旁休息的李为阳急忙站到队伍前面来。队伍里大气不敢出,帽檐下的汗都小心翼翼地冒着。“能不能走好!一个个都哑巴了?”“能!”许山南率先喊了出来,班里的其他人也断断续续的喊“能”。“能不能走好!”教官再吼一声。“能!”“都有!听我口令,齐步走。”“保持住!”教官喊道。就在齐步变成正步没几秒,苏水北一头扎了下去,再没了意识……医务人员闻讯赶来,一摸这小子的脑袋,不由惊叹,“这么烫!”“快,来两个同学,带他去医务室。”那医生慌忙说到。许山南听罢几乎是扑过来的。可谁知李为阳那小子竟然挤在了他的前面,火速弯下腰,双手抬起水北的胳膊,顺势将他歪倒在了自己的背上。看着李为阳渐行渐远的身影,许山南脑袋里也嗡嗡的。直到听到教官喊了一句,“都有!所有人都有,快速入列!”许山南这才归队,再听着教官说着些不舒服一定提前打报告一类的话。只这家伙心里乱糟糟的,一下午也没怎么好好练习,满脑子竟然全是苏水北那小子。“是烫伤引起的感染,好在不是很严重。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不要碰水,能不走动就少走动了。”苏水北输着液,听着门外的对话。李为阳从门口进来时,本以为是许山南的水北有些吃惊,再低下头,连句谢谢都没说。“我跟你导员请个假,军训你就不用参加了。”李为阳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许久未得回应,李为阳再看一眼水北,尴尬地笑道,“你是哪的人?”“北京。”苏水北回道,仍旧没有抬头。“恩,大城市。怎么……”“我自己可以,您先回去吧。”苏水北打断李为阳的话道。李为阳尴尬地笑了笑,这便起身,将帽子放到床边说道,“你的帽子,在来的路上丢了,我原路返回能捡回来,你先戴我的。”苏水北仍旧没有搭理他,李为阳将帽子放在病床边上,就此整整衣角,出了病房。学校对于军训的出勤管得挺严格,苏水北虽然可以不参加军训,但是要跟着队伍出勤,要不然德育分就没有了。别人训练,他便坐在一旁看着。李为阳时常陪着他,有意无意地与他撘句话。李为阳以为水北喜欢安静,不太爱说话,遂也就只安静地陪他坐着。----------------------晚上是一如既往的联欢,可今晚水北却没有跟舍友靠在一起,自己静静地坐在队伍的最后面。天上的星星还是蛮多的,像连环的队伍一样,或密密麻麻,或稀稀拉拉地排着。队伍右边是学校还没来得及开发的树林,风一过去,那藏在草里的萤火中便小心翼翼地飞起来。有一两只落单的会飞进队伍里面来。其实蛮少见萤火虫的,有附近的女孩子见状会惊呼一两声。李为阳什么时候坐过来苏水北丝毫没有注意到。直到听到一句粗粗地言语,“脚还疼么?”“学长。”苏水北只礼貌地称呼了一下,再无言语。“那个,帽子,我没找着,你就先戴我的,我从值班室又拿了顶新的。”李为阳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苏水北一句都没回他。李为阳也只是嗅嗅鼻子,不再说话。队伍散去时,苏水北在人群里找许山南的影子。终于两人四目对视,许山南却朝他摆摆手,又朝着校门口指了指。水北大约明白了许山南的意思,自己一瘸一拐地朝宿舍去了。李为阳本默默地跟在这小子后面。直到方浩冒冒失失地闯过来,架着苏水北吵吵嚷嚷地朝宿舍去了。第5章 渐渐暴露的渣男体质起风了,像是刮了来了浓云一样。方才还好好的天明显浑浊起来,空气闷闷的,像是要下雨。许山南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朝着学校门口赶去。徐潇潇一早就站在学校门口等这个家伙了。见许山南跑出来,徐潇潇也不迎上去,羞嗒嗒地站在门口的树下。两人简单地拥抱后,许山南又亲了徐潇潇一口。两人也不管天好不与不好,牵着手朝商业街的方向去了。……而李为阳这小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盯着墙上的两个军训帽子发呆。虽说是跟了一天的军训确实是有一点累,但是耐不住这家伙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水北冷漠的眼神。他翻了一个身,叹出长长的一口气道,“难搞哦”。“盯上哪个学妹了。”还在玩手机的室友听罢,打了个哈欠,调侃道。“想真多。”李为阳不屑道。“没你想的多。”又有室友打趣,舍友们听罢便起哄笑道。李为阳没再接话,继续怔怔的盯着帽子发呆。寝室里就此安静下来。晚风夹中有蟋蟀的叫声,正顺着窗缝挤了进来。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虫鸣声叫人心头痒痒。惬意的环境里,就爱胡思乱想。白天军训的时候李为阳总喜欢围着苏水北转。有时候会问一些很白痴的问题。苏水北本就不太爱说话,现下自己跟个废物一样的被搁置在队伍外面,心里难免烦躁一些。对于李为阳的示好苏水北几乎全部拒绝。李为阳见这家伙油盐不进,一时也没了法子,只能是陪他静静地坐着。有时候偷看久了,李为阳便不自觉地笑出声来。苏水北虽不说,但已然觉得这家伙分明就是脑子有问题。---------------军训验收完的那天晚上,有人攒局说要聚餐送教官走,有意向的可以参加,不过费用得aa。当时李为阳师哥也被人拽了去。人还不少,分了好多桌。方浩硬是拉着水北与师哥坐在了一起,许山南则跟自己班里的同学挤在一桌。水北很不喜欢这吵吵嚷嚷的聚餐,一头扎进游戏里面去了。都是没怎么上过酒桌的愣头青,饭还没吃上几口,大家就互相灌酒。方浩最是一个机灵的家伙,找着各种说辞,推脱自己不会喝酒。众人见状起哄得更是厉害。苏水北头都没抬,顺手摸起了杯子,一饮而尽,替着臭小子挡了酒。方浩连连道谢,嘴里反复唠叨着,“真兄弟,够仗义。”经此一事,这矛头便都对准了苏水北。打周转下来,这小子已闷头喝了不少酒,但一点醉的意思都没有。越是表现出千杯不醉之势,这众人起哄的也就越起劲。包厢里最热闹的不外是这桌。吵嚷声沸腾着,酒气被搅和着,直顶得人脑袋发胀。苏水北被灌了很多酒,酒量颇大的他,虽觉得无所谓,但是自有看不下去的人!李为阳走到水北身边,毫不犹豫的将那敬出来的酒一饮而尽。“师哥,这就不够意思了,凭什么只替苏水北喝。”有人再起哄道。正欲过来劝阻水北的许山南见此情形,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他也不自讨没趣,回到自己座位上,喝了一口闷酒。李为阳本就没什么酒量,众人敬来敬去,没几杯便醉醺醺的。方浩见势头不妙,一直劝师哥少喝点,可酒劲上来的李为阳哪听得进去,不仅自己喝得很急而且主动去给别人敬酒。到后来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了,一口菜也没吃,肚子里满满的都是酒。兴头过去,人散得稀稀拉拉,教官有纪律,没喝几口早早回去了。苏水北停了游戏,朝许山南那边看去,那家伙竟也醉倒在桌子旁,苏水北过去喊了他几声,浑然不省人事。看着烂醉如泥的李为阳跟许山南,觉得带他们回学校是不可能的。况且现在已经锁了楼门,回宿舍完全没戏,只能在旁边的连锁酒店定了两间客房。方浩与李为阳住一间,苏水北与许山南住一间。各自关了房门,走廊里寂静无声。苏水北将许山南扔在床上,自己蜷缩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又钻进了游戏里。楼对面的灯光透过窗子并着游戏的画面映在苏水北澄澈的眸子上,看似平静的神态隐约闪露出隐忍与克制。他爱打游戏,但这次,他是在借助游戏来麻醉自己。晚风起,在窗子外面窸窸窣窣的。路灯只管亮着,顺带给一旁佝偻的树加点颜色,像极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家伙。窗外的这一切静静的、没有一丝喜怒哀乐地看着这窗子中面无表情的少年。-------------------------大学的时间感觉比高中过得快多了。课并不很多,晚上也没有作业。空余的时间大把大把地出来。但是水北跟许山南碰过面的机会却越来越少。许山南总是去找徐潇潇。苏水北就此也很少主动去找许山南了。吃饭、上课都是跟自己的室友一起的。苏水北和室友的关系慢慢好了起来,对宿舍里的人渐渐地有了了解。但有一个人他一直捉么不透,那就是刘畅。军训结束后他从不跟他们五个一起上课、吃饭、组团开黑,经常是自己一个人进进出出。虽说大家是好奇,但男生们心思不会放在八卦室友上,有时间就开黑。所以也没怎么太在意他。有些专业课学校为了节省资源安排两个班一起上。苏水北碰见许山南时,两人也就只是打个招呼。陌生,渐渐地在两人之间拉开,特别是李为阳这个人的插入。那天微风不燥。李为阳早早地等在了教室里。“学长好。”方浩笑嘻嘻地打了招呼便坐了下来。并将课本挨个座位一次散开,帮其余三个室友占好座位。苏水北坐在最外侧,离得李为阳远远的。李为阳见此情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得直挠头。同学们稀稀拉拉地进了教室,眼看就到上课时间。李为阳轻咳了一声,终于压着低低的嗓音趴在方浩耳边小声说道,“你跟他们去前面坐……导员……让我跟苏水北同学聊点事。”方浩一愣,再看一眼师哥,急站起来抱起室友的书连连点头道,“那我先过去了。”李为阳挥手,抱歉地笑笑。苏水北见状,头也没抬,只抬起屁股来,欲跟着方浩去。整整一排空了下来,李为阳环顾四周后坐过去了苏水北的旁边。说也奇怪,整整一节课,水北专心游戏,李为阳干坐着,一句话也没说。许山南看到跟水北坐在一起的李为阳,不知怎的,竟然有一丝丝的恼火。课间,许山南走到苏水北面前。客客气气地喊了一声李为阳师哥。“天开始冷了,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买件衣服?”还没等苏水北回答,李为阳便抢了话。他笑呵呵的告诉许山南,苏水北要跟自己出去,没有时间陪他买衣服。水北并没有反驳,像是没听到一样,端着手打着游戏离开了。许山南看一眼李为阳,咽了口唾液。看着苏水北那小子的背影,黯然神伤。是后知后觉,一个对自己热情的人忽然之间就变冷漠,许山南那种一直被苏水北特殊对待的骄傲和有恃无恐顷刻间荡然无存。我们总是很难去珍惜那个默默爱自己的人呢。忽然有一天,那个偏袒了自己很久的家伙真的离开时。突然发现,不愿意离开的是自己呀。莫名的失落感席卷全身,许山南也无心午饭,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回了宿舍。晚上十点多时,李为阳给苏水北发了一条消息,水北连看都没看。等游戏打够了,苏水北也有些困了,这才给许山南发去了一条消息。虽然只有“一起”两个字,却也足能够表明他的态度了。本来还在纠结的许山南,接到水北的短信之后高兴地不得了。他爽快的回应道“好的,好的。”,并嘱托水北早点休息。第二天水北早早的起了床,简简单单地收拾一下便出门了。宿舍楼上像是蒙着淡淡的烟雾。两侧的藤蔓已经开始盖上霜了,被太阳一晒,亮晶晶一片。树干上,灌木丛,热气缓缓上升。晨光熹微,迎着有一辆汽车,缓缓地朝宿舍区开去。两人并排着走,很是相融。刚到校门口,水北就接到了李为阳的电话。这才记起昨天的事来。“是师哥?”许山南问道。苏水北只是点了点头。“那我们改天吧。”许山南失落的回应道,说罢,便转身想往回走。苏水北伸手抓住了许山南的衣服,示意他留下。接起电话,苏水北这臭小子几乎以命令的口吻告诉李为阳,以后不要来找自己。不等对方回应便挂了电话。去市区的3路车上,许山南唠唠叨叨的说了一路以学习为重的话。苏水北哪肯搭理这家伙,只顾埋头玩手机。第6章 拿老子当灯泡小心被炸两个人到了市里,漫无目的地在泉城广场瞎转。瞧见恒隆里有家优衣库,两人便一头钻了进去。许山南挑了半天才找了一件合眼的羽绒服,穿上试了一下,水北觉得一般,许山南却觉得这件衣服在限时特优中,正好划算。水北不与他争执,全都听着许山南的安排。许山南找来店员,又要了一件m号让苏水北试。苏水北草草一套,竟也蛮好看,于是各拿了一件,也算是兄弟款。许山南抢着结账付款,还开玩笑说水北这件他是送的专属礼物。水北虽有转账给他,但是许山南到底还是没收。两人买完衣服时已近中午了,许山南带他找了个餐馆坐下。简单的点了几个菜,许山南便起身离开,叫水北稍等一下。苏水北也只当是他要上厕所,也没多想,等菜期间开了一局游戏。许山南再回来时,苏水北当时就不乐意了。这徐潇潇竟然也跟了来。一时没了胃口,苏水北只喝了几口水,席间徐潇潇与水北搭话,他也只当做没听到,一言不发。下午许山南要与徐潇潇去大明湖,苏水北表示自己对那并不感兴趣,干脆自己坐了公交回去,再不去搭理许山南。------------“师哥来找你了。”刚进宿舍门,方浩便吆喝道。水北咕咚咕咚地喝了整整一杯子冷水,两个回应都没有,闷到床上就睡。方浩看得出水北不开心,悄悄调低了手机音量。而李为阳那边找苏水北扑了空,又在电话里听着水北说了些强硬的话。一时心绪烦闷,索性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溜达了起来。这家伙跟个傻子一样在校医院的后的草坪中一坐就是一下午。跟方浩吃完晚饭回寝室的苏水北正巧看见了这落寞的背影,虽未有所表示,但稍稍有了恻隐。他俩是一样的人。可不是一样的人嘛,水北无意听着许山南舍友说他还未回来,执拗劲上来。披了件薄薄的外套便朝女子学院那边的站牌去了,想着,马上就是末班车,总能遇见的。夜色越来越深,凉意悄无声息地袭了上来。衣衫单薄的苏水北有些招架不住。吹着寒风心渐渐平静下来的水北开始为自己先前的冲动后悔。觉得下午自己对许山南的态度有些过,于是执意等了下去。道路两旁的路灯全亮了。一路蔓延而去的路灯在晚风中飘摇,像是跳动的星火。站累了,水北便缩在长凳上看天。星星有点渺小,像是秋末的萤火虫,奄奄一息地趴在苍老黝黑的树干上。有几处星点或闪烁或渐隐消失。两旁的枯树,伸展着直指夜空,有心有余力不足的挣扎意思。冷峻的色调笼罩着不太友好的人间和这脾气古怪的苏水北。“啊——囚”一阵冷风吹过,水北打了个喷嚏,他吸吸鼻子,说了句妈的。再裹了裹外套,朝宿舍的方向走去。------------------------第二天水北起床时感觉到头有点疼,看来果真是感冒了。冷水灌进去几片药,早饭没吃苏水北便去了教室。周一的第一节 课就是专业课,两个班一起上的那种。水北到了教室后四处寻视了一番,没有看到许山南的身影。一直到上课都没看到许山南来教室。苏水北拨通了许山南的电话,可谁知通了后又被人直接挂了。丝毫不顾老师的感受,苏水北到教室后排问他宿舍的人。同宿舍的告诉水北,许山南昨天被人打了进了医院。水北一听到这消息,心猛地颤了一下,只问了医院,再不管其他便匆匆赶过去了。车程很短,但耐不住苏水北心里着急,连翻吼了司机师傅几次,吓得那师傅一句话也不敢说。冲进病房,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徐潇潇。许山南还在睡着,额头和右手上缠着纱布,嘴角青了一块。“谁他娘打的!”苏水北朝着徐潇潇吼道。徐潇潇哪见过这阵仗,只抱着手机缩着脖子,一句话也不敢说。许山南被苏水北吵醒,问他怎么来了。苏水北一把拽住徐潇潇将她拉到了身后,过去病床旁边。被水北的举动吓了一跳的徐潇潇,只是静静地站着,不知所措。旁边的大妈觉得苏水北这小伙子一点礼貌都没有,开始替徐潇潇打抱不平。“小伙子,你这脾气可也忒大了些,人家这个姑娘从昨晚在这照顾,你又是又是推,真不地道!”苏水北瞪了一眼那大妈,再不做理会。许山南看一眼徐潇潇,勉强对着苏水北笑笑,“你回去吧,下午还要上课。”“谁打的你?”苏水北压着嗓子追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许山南不耐烦地回道。苏水北听了心都凉了,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呀,跟他有什么关系。木木的站在那里,愣了半晌,苏水北潇洒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今天的天蓝得纯洁又透亮。几抹淡淡的云彩像烟一样,不知何去何从。一群雪白的鸽子,不知从谁家的屋檐下整齐的冲向蓝天,渐渐淡出视线。水北很少抬头,眼下变幻的云,叫他心底发慌,颇有手足无措之感。---------------方浩见水北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自己又不敢旷课,便给李为阳师哥发了消息。得知情况的李为阳立马就联系了水北,打了好几遍电话,一直到到晚上的时候才打通。李为阳焦急的问他在哪,水北没有回答。电话两遍沉默了一会儿,水北便说他想喝酒。李为阳匆匆赶来,不等开口寒暄上一句,苏水北便被李为阳拉进了一家酒吧。那晚水北喝了好多的酒,酒量颇大的他,脸上也渐渐显出了醉意。看着喝得越来越凶的水北,李为阳从他手里夺过了酒杯,一股脑喝了进去。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看着酒意正浓、似醒非醒的水北,李为阳有些生气的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水北乘着酒意嚷到,“是不是都喜欢婊-子。”水北抬起右胳膊,搭在李为阳的肩膀上,晃了晃脑袋,再费劲地瞪着眼睛继续说道,“许山南,就他妈一傻-逼。”“她徐潇潇凭什么值得许山南为她拼命。”苏水北苦笑,再闷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