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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胭脂铺》TXT全集下载_16(1 / 1)

“你透露了本王什么消息?有些事你自己虽觉着不重要,于我却可能是致命关系。你若做不到谨言慎行,今儿到处寻汉子的事,还要发生。那时无人再将你绑在椅子上,你随意。”她想象她投奔向无数个汉子,然后被人吃干抹净,惨不忍睹……她立刻打了个抖,道:“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任何重要的、不重要的都没说。”都还没来得及说……萧定晔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没头没尾说道:“你身无二两肉,旁人对你客气,你要掂量着别人是为了什么。”她脑子一抽,像是没吃解药一般,挺直了腰身:“有二两,四两都有。”“滚!”时已傍晚,大厅四周寂静。猫儿坐在王家一家三口的中间,一时觉得多少无奈。一个死人,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一个昏死过去的人。都要靠她罩。罩一个死人,是因为她在众人面前下了定论,言王姑娘阳寿已尽,镇魂无用;并夸下海口,要让她不存在的阿哥,为王姑娘寻一处投胎的好人家,下辈子福泽绵长,人生平顺安康。罩一个仅剩一口气的人,是因为王家哥儿确实仅剩下一口气,她没有借口说他阳寿已尽,只能放在此处镇魂。罩一个昏过去的人,实在是王大人心忧儿女,经受不住打击昏死在一儿一女的身边,两只手各牵了儿女的一只手臂,无论如何不松手。鉴于此,皇上发了令:需要镇魂的人,由猫儿负责,需要医治之人,由太医负责。在王家几乎满门聚齐的场合,巫医再一次联手,和和气气坐在了一处。这也是时隔近半月后,猫儿第一回 瞧见了柳太医。待周边人散尽,她方从王姑娘的尸身往活人身边挪了挪,趁机悄声招呼柳太医:“你不是告了一月假?怎地跟来了此处?”柳太医不能回复她。他不能说,他亲手喂她吃下毒药,他不敢见她。他不能说,他是个懦夫,他不敢护她。他甚至不敢看她脸,只凭着一点子勇气,将指尖搭上了她的手腕。气血充盈。气血太过于充盈。不对,七伤散伤及五脏六腑的初始,气血虽会充盈一些,可不该这般如江河奔腾。一分快,一分险。他原本预估她还有七八日才第一回 毒发,可照这种形式,只怕快则两三日,慢则五六日,她就要发作。届时,泰王就要寻上门来,向她展示真面目,让她知道她的使命。可他什么都不能说。柳家上下三十余口,是他要护的人。他再也没有多余的一丝力气,拿来护她。他躲着她的眼神,无力道:“你手臂骨头还没长好,怎地取了吊布?”夜渐渐降临。镇魂之事自然毫无进展。王大人和王家哥儿均未醒过来。堂上静的只有和缓的呼吸声,提示着活人和死人的区别。屋外传来风声,撩动的灯烛憧憧。猫儿想起泰王此人,喃喃道:“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怎能对女眷随意侵害呢,太过可恨。”一句话说罢,又想起了萧老五。这位皇子名声那般臭,虽说脱过她几回衣裳,也与她搂搂抱抱过,可对她并不像有色心。按古人的说法,他自然已经毁了无数次她的清白。按她自己的理念,最多也就是动手动脚,并未对她施暴。这样的两兄弟,人后行事,却同人前名声大不相同。她转头看着柳太医,等着他从男人的角度和她谈一回八卦。柳太医叹了口气,刚刚张了嘴,忽的便定在当场,如木如石。灯烛一闪,房顶上已掠下一位黑衣蒙面人。来者一只手捂了猫儿嘴巴,附在她耳畔极快道:“现下,此刻,向外传话,王姑娘停灵之地要在京城王家。”只有回了京城,有各式名贵药材加持,医术高超的暗卫才能施展手脚,将命悬一线的王家大公子救回来,将他收拢来五皇子的阵营。猫儿立刻摆脱他的钳制,低声问道:“谁的命令?”黑衣人伸了一个巴掌。猫儿不信。她从萧老三的行事中明白一个道理:看事情不能表象。现下她谁都不信。她冷冷道:“我是大仙,在何处停灵我比你懂。”暗卫无法,掀了她的丑事:“主子说,四两的未必比二两的好。”她的脸立刻红透。*——*——*大队人马漏夜启程的时间,比萧定晔原本计划的慢了一刻钟。暗卫为猫儿和萧定晔之间来回传话,花去了这一刻钟。“解药,不给能拔根的解药,姑奶奶就不动身。”“成交!回了京就给。”猫儿原以为萧老五又会耍赖。然而,等回了京,在王家搭了灵堂,大小和尚与猫儿共同超度完王家小姐时,一位小厮趁乱而来,交给猫儿两颗黑药丸。“一次吃一粒是吊着毒性不发作,一次吃两粒是将毒彻底拔根。”原来是这般。王家小姐入葬的这一日,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好消息是,王家公子终于睁了眼,保得一条命。其功劳自然归结到了胡猫儿身上。因为在她混在和尚堆里胡乱念佛超度亡魂之前,曾煞有介事的叮嘱虚空里不存在的阎罗王和小鬼,要将前来拘王公子魂魄的黑白无常劝回去。一个坏消息是,皇帝龙颜大怒,颁下圣旨,斥责了泰王行为,打了他板子,并夺了泰王在礼部的差事,责令在王府禁足半年,静思己过。为了安抚王家,赐封已逝王姑娘公主的阶位,并擢升了王家父子的品级。此事连带的另外一个噩耗便是,皇帝非但没有因为自家老五裸身负鞭悔过而心软饶恕他不去兵部,反而更加苛刻,责令老五无论伤势如何,即时就去兵部报道。泰王府,被打了板子的萧正焦头烂额。他细细思量着这场策划的失手之处。他要在温泉别苑定下和李巾眉的事,是早已计划好的。没有任何地方比温泉池更合适。然而何以他安排的极好,等进了温泉池,怀里的人从他以为的李小姐变成了王姑娘?便是户部尚书王家,也算歪打正着,本来就是他下一步目标。何以这该死的王姑娘又自尽,到手的户部飞了,不成亲家反成仇家。他这一步没走好,另一步也被老五给搅和了。将胡猫儿送进父皇的汤泉池里,这虽是临时策划,可布置尚算周密,不该失手。可五弟早不求、晚不求,为何正好在父皇进了汤池后,才去寻父皇?他趴在床榻上问道:“五弟今儿可去兵部报道?”一旁侍卫回道:“去了,伤口还簌簌冒血。”泰王细细思量了一回,太医口中,老五的伤势确然是围墙塌了后被木头岔子所伤,从伤口中还挑出了木屑。可是,在温泉池里,老五搂的宫娥血染池塘,及至他的院子失了火,及至他搅和了父皇和胡猫儿的事……他在何处,何处的事情便这般戏剧化,这般凑巧?大意了,太过大意了。那后来失了踪的宫娥到底去了何处?记不起面相,身段造假,可当时她来了葵水,如若当时下去一查就能查到。时隔多日,女子葵水早就完结……大意了。萧正重重一拍床榻,传令道:“启动兵部人手,日夜监视五弟。”第62章 咬耳朵的后果深宫如一口大井,不管胡猫儿这只蛙愿不愿意,都要被关进去,通过头顶的一片天,想象自由的滋味。她原本以为,回宫首先要面对的是废殿众人对于她逃宫的谴责。为了讨好众人,在户部尚书王家镇魂做法时,她就抽空为废殿几人准备了赔礼之物。五福是一兜苹果。明珠是一包点心。春杏是一个荷包。白才人是一片铜镜。便连浣衣局的秋兰都没拉下,带了一块胰子给她。然而她想到了旁人,独独漏想了她自己。一回宫,她就被皇后的人截走。紧接着她便被牢牢按在了门板上,强壮有力的太监挥动着重重的板子,一板子便将她拍扁。她的灵台无限清明。她想到了临走时,太监尖细的嗓子所念的那道懿旨:“……人鬼一家亲,宣汝伴皇嗣……”她想起明珠向她普及的深宫生存指南:“遇见主子赶紧下跪都来不及,怎能咬耳朵……”她身上痛的迷迷糊糊,耳旁皇后的呵斥一声声传来:“本宫的娃儿,足足怀了十一个月才出来,自小到大吃了多少暗亏,本宫舍不得动一根手指,你这个贱婢哪来胆子任性胡来?以为在外头本宫就不知?念你曾救过本宫,留你一条小命。若还有下回,莫怪本宫心狠手辣。”杨临急急赶来时,猫儿已受了五板子。她迷迷糊糊看着眼前的人,声音喑哑道:“你主子……该高兴了。”杨临叹了口气,转头劝慰皇后:“若不是胡猫儿,王家公子也要跟着王家小姐一同上黄泉路。皇上为此事焦头烂额,娘娘权且看在朝堂局势上,饶她一回。”皇后冷笑一声:“本宫疼娃儿,也要前怕老虎后怕狼。杨公公请转告皇上,若他对这宫女儿有旁的打算,自去做便可,用不着拿朝堂事来搪塞。”她转头看着猫儿,厉声道:“你大可当本宫是害你,回去施法取了本宫性命。余下的五板子先寄在此处,下一回打板子便不再是教训你。你好自为之。”皇后为自家娃儿出气,出手教训猫儿,实则为她留了面子。妃嫔教训宫娥,常常是脱了裤子打板子,从肉体到心灵,给予双重痛击。便是萧定晔上回惹怒了皇帝,也是光着腚被打。猫儿没有被脱裤子,这是皇后的仁慈。然而得了面子,便失了里子。猫儿被抬回废殿,她的伤处和布料牢牢沾在了一处。撕下布料这一项,便将废殿几位女子吓的不轻。柳太医被杨临的人请来时,猫儿已经痛晕过去三回。她死死咬着牙,一声都没叫。柳太医瞬间想到她伤了手臂时曾说过:“在自己的地盘,呼痛又能叫给谁听。”受剧烈疼痛的影响,猫儿的脉搏十分紊乱。他再也摸不出她七伤散在她体内潜伏的情况。他终于忍不住抚着她的脸颊,颤声道:“我在,你哭吧。”她微微睁眼看着他,认出来他是谁,泪光闪烁,却半滴都未流下。她的双唇满是齿痕,鲜血淋漓,她颤颤悠悠往袖袋里一掏,摸出一张银票,缓缓递给他:“还你……”人生有太多脆弱的时候,然而眼前并没有人值得她示弱。她的错,她认。废殿众人原本安排了种种奚落、呵斥、教育她无良逃宫的后招,全然抛之脑后。她离宫前随口说:“这一趟不知能不能活着好好回来……”一语成谶。猫儿迷糊了一日一夜。在她迷糊的时候,梦里她阿娘终于流了一回泪:“自己的娃儿自己打,心里也就那样。可旁人打自家的娃儿,怎么那么不是滋味?”她反思道:“是为娘错了,为娘小说看多了,以为到了深宫,凭着我闺女的姿色和性子,但凡遇上个皇子,就是一篇小甜文,一生一世一双人。现下为娘想明白了,皇子和你现下的位置,相隔的不仅是十万八千里。萧老五也好,萧老三也好,皇帝也好,都不是良人。你乖乖的活着,比什么都强。”梦里猫儿狠狠吃着馒头,几回将自己噎的翻白眼。她老娘劝着她:“别费劲,噎死也回不来。好好在那边呆着吧。活着不容易,为娘看来看去,杨临不错,实在难活下去,你就去寻杨临对食,由他罩着你。再别抱阎罗王大腿,咱安分守己,那些太高不可攀的大腿,哪个都别抱。”猫儿送走她老娘,醒来后,明珠正忧心的看着她。没有外人的时候,她的伤处被暴露在外,明珠的眼泪珠儿一颗一颗,全部掉到了她的烂腚上。她疼的打了几个突,断断续续道:“我虽然不愿意呼痛,并不代表不会疼啊。你是有多恨我……”明珠忙忙抹了泪,当先叹息道:“姑姑身边不是有护体小鬼,怎会被打伤至此?”猫儿紧咬牙关找补着:“皇后……身份尊贵……小鬼不敢阻拦……”明珠便开始为自家主子做辩解:“定不是五殿下告的状。姑姑咬殿下、追着他打,这都是在众目睽睽下,任何一个人都能向皇后娘娘送信。”猫儿全身痛的打哆嗦,伸手往门边一指:“你走,我不要吃里扒外的人。”明珠看猫儿说完话,又陷入了昏睡中,只得抹着泪出了废殿,站在树下悄声叹道:“主子可知了?”树上的声音也跟着叹了口气:“信送不出去,京郊大营外出现多股势力,不知敌我。主子好不容易传话出来,命令我们悄悄蛰伏,现下哪怕天大的事都不能打草惊蛇。这胡猫儿姑娘,虽对主子诸事有益,可皇后娘娘护子之心也正常。她的伤缓个几日便好,顺便压一压性子也是好的。”然而猫儿的伤却并不像诸人以为的那般,能日复一日的好转。便是柳太医日日来,摸脉、开药方,猫儿的伤痛却越加严重。初始她痛过还能昏昏欲睡,之后的两三日皆无法入眠,黑天白日的感受着剧痛侵袭全身。纵然她在被打板子的时候曾吱哇乱叫,可在独处时,她其实很不矫情。她太能忍痛。她的忍误导了别人。等废殿众人在新一日的早晨终于发现她不对劲时,她手臂上的肉已被她咬去了两块。明珠凭借做低阶细作的经验,终于意识到,事情仿佛有些异常。------题外话------我实在不愿意虐女主。可是深宫里,自保太难了。女主咬了皇子的耳朵,宫里不可能收不到消息。老五现下自保都难,且又要对外表现的和猫儿关系不睦,才好遮掩他对猫儿的利用之心。所以,就现状来说,猫儿还蛮难的。相信初九,后面就好了。曾有读者说女主性子太弱,不适合在深宫里活到最后。其实并不是弱,而是在危险的环境里,总要调整表象,伪装自己。实则内里还是有对自我的坚持。这是一篇成长型的小说。长成的不是内心的转变,而是守护初心的手段。手段越强大,就越能守住自己想坚持的东西。于猫儿和老五都是。初九想让猫儿坚持自我。在长久的路上,会有短暂的妥协、会有时不时的迷茫,可追求自由的初心不会变。这个自由,不止是指空间上的自由,还指心灵的自由,成为她想成为的人,即便那个人有各种性格上的缺陷。当然,可能在现实的深宫里,这样的人不适合存在。所有的人都只有进阶成石头心肠,摒弃七情六欲,才能活到最后。但那样太残酷。就当这篇文是个成人童话,有现实的地方,也有天真的地方。第63章 阴谋缺了主子的重晔宫里,随喜心中火急火燎。胡猫儿一进宫就被皇后教训,他不是不知。他却不能出手。此回伴驾围猎,主子多少露了些破绽,现下根本不敢出头。周围不知有多少眼线盯着,重晔宫无论谁去关心胡猫儿,都要给主子招来灾祸。暗卫们聚在殿内,等待着黑夜来临。数人分头行事,不知能否将信报出去。胡猫儿究竟有没有中毒,没有人知道。这毒究竟是否五殿下所下,更无人知道。就连随喜也无法确定,自家主子后来究竟是否喂猫儿吃下过真毒药。毕竟,他曾建议过数回,要用毒药控制胡猫儿,才能压着她性子,让她不惹事生非,乖乖配合主子行事。回京的几日路程,殿下重伤未愈,猫儿作为官方镇魂神婆,有太多短暂片刻和殿下单独共处。殿下要觑空下毒,不是不可能。外间梆子响了三声,废殿的夜比别处更加黑暗。便是月亮也躲进了云头,不愿将一点点清晖分给这处被后宫遗忘之处。明珠站在废殿门口,频频抬头看着树梢,悄声道:“你回来没,主子怎么说?”树梢上静悄悄,连一声鸟叫都没有。废殿院墙处,一个黑影一跃而入,没有产生一丁点儿声音,直奔配殿去。殿中点了一盏微弱油灯,仿佛吊命的引魂灯,保着猫儿口中的最后一点人气。黑影径直上前,抓着猫儿发髻引她抬头,一只手向她唇边塞进一粒药丸,捂着她嘴直到她不由自主吞咽过,方凑去她耳边悄声道:“按纸条上说的做,若不识相,下回比这还痛。”往她枕下塞了一张纸条,闪身而出。废殿外,明珠等不来树上答复,垂首进了院里,顶了院门,无助的站了一会,重陪去猫儿身旁。炕上的猫儿如此前那般无声趴伏,满面冷汗。只她死死咬着的唇却显见松了一些。明珠忙忙探过猫儿呼吸,又将手覆上她额头,心中长吁一口气。好转了,猫儿终于有所好。此时前来接着守夜的春杏已抬脚进来,明珠忙忙道:“你守着姑姑,我去解手。”她遮遮掩掩跃出墙头,急急前去报信。这一回,只怕是有些杯弓蛇影了。只希望旁的暗卫还没出发,莫因这事白白露了行迹。猫儿的全身剧痛在新一日的日出前全然消退,只有打板子的伤处,因结痂而开始发痒。她将所有人都轰出去磨珍珠粉、磨花瓣粉,等身边静悄悄时,将手探进了枕下。原来不是梦,是真的有纸条。纸条上写了三句话:第一句:三日后辰时,御花园等待御驾。第二句:你也可不去,解药只能缓解三日。下回毒发,是第一回 的数倍疼痛。第三句:事情如若外传,杀人灭口。猫儿终于知道,所谓的死士毒是什么感受。她也终于被现实教着做人:身在宫里,不要和权贵过不去。顺其者昌,逆其者亡。她想着萧定晔曾答应过她,要给她解药,最后依然还是用假的来糊弄她。她想起他在箭亭拿她开盘口下注,他应承她珍珠、花瓣和蜂蜡却翻脸不认。她竟然信他会放过她,根本是她太幼稚。三日的时间过的很快,快的仿佛站在萧定晔榻边,她同他口齿较量时的那个阴差阳错的吻。时已至辰时,天色阴阴晴晴。京城的天气比温泉别苑冷的快的多。在围猎场和温泉别苑还能穿单衣,等回了京城,晨起和夜晚,还要多穿衣裳来遮秋寒。猫儿以去浣衣局寻几件旧棉衣为借口,独自出门,提前站在御花园里,迎着秋风等待着御驾。一同等待着御驾的,并不只有她一人。七八位妃嫔装扮各异,竭尽所能的体现着自己的美,希望能演一出“转角遇到爱”,同皇帝碰撞出爱的火花。即便是没有爱,换来一个销魂缠绵夜,也是赚的。猫儿混在妃嫔和宫娥群中,瞧见了数位她的老主顾。都是为了引起皇帝垂青而在她这处买过口红、粉饼,甚至花银子让她画过桃花妆的低阶妃嫔。她想着今日之行,如若成功保的了命,只怕要得罪她的老主顾,将她初初打下的江山毁的一点子不剩。毕竟此前她和皇帝之间的仅仅是绯闻,没人亲眼看到过。而现下她却混在她们中间,准备在众目睽睽下抢她们共同的男人。很快有一位宫娥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她连脸都没瞧清,臂弯下便多了一张纸条。这张纸条上写着两句话。第一句:御驾出现时,往远处大喊一声“王侍卫”,接着晕倒。第二句:不要反抗。不要反抗几个字,令她极度不安。是遭遇了何事时,不要反抗呢?万一皇上要杀她,也不能跪地求饶吗?萧定晔要她死,何必这般曲折,直接一刀两窟窿,不好吗?形势容不得她多想。她刚刚吞了纸条,前路便现出了皇帝御撵。浩荡随行队伍,将皇帝衬的仿似天神下凡,他肃着脸的表情,牵动了多少妃嫔的一颗相思心。众女眷皆下跪行礼,却大着胆子将头脸抬起,指望着高高在上的皇帝能瞧见她们的容颜,并瞬间起了色心。猫儿深吸一口气。喊就喊吧,命捏在了旁人手里,没有办法。总要先留着小命,再徐徐图之。“王侍卫——”她轻飘飘喊了一声,再皇帝猛然望过来时,她顺势往旁边一扑,压垮了身畔的一株品相极好的雏菊。她大喇喇的晕倒在那里。她听见御撵停下的声音。她听见有人急切的向她跑过来,她听见皇帝的声音略带了疑问,着急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她感受的到一个强健的身子拦腰抱起了她,急急将她放在御撵上。她听到御撵重新前进的声音。她听到皇帝吩咐传御医的声音。她终于有些明白那张纸条上所说的“不要反抗”是什么意思。如若皇上抱你时,不要反抗。如若皇上宠幸你时,不要反抗。如若皇上晋你为妃时,不要反抗。第64章 旧人新人这是一个很平常的秋日。这一天,萧定晔在军营里带伤训练,时不时还要表演一些要么负气罢练、同上官叫嚣的戏码,对外表现自己的对处境的不满。这一天,泰王坐在书房里,以手执笔,铁画银钩写下无数个“成”,仿佛这般的用力,他在父皇身边的筹谋就能成功走出第一步。这一天,猫儿为了保自己的小命,在伤重未愈下,拖着病身子在御花园里,拦截御驾,向着惶惶未知的前路前进。这是一个平常的一天。芸芸众生,龙子也好,蝼蚁也罢,所有人一边掩饰着自己的本心,一边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在那个未来里,每个人的结局只有一个。要么生,要么死。御书房,东次间,暖阁。内侍川流不息,配合着太医,将热水、干净帕子等不停歇的送进去。床榻上,惨白着一张脸的猫儿眉头微蹙,趴在床榻上,状似昏迷。在御花园里倒下去的一场戏,虽未让她真的到昏迷的地步,然而却真真撕裂了她的伤处。此时宫娥垂下帘子,按照御医交代,先将猫儿腰间淤血拭净,再涂上厚厚一层药膏,最后贴上几层纱布,为她拉好中衣。寝殿门口,太医令大人与柳太医面向皇帝,恭敬而忐忑的奏陈着猫儿的病情:“杖伤不算重,但胡姑娘年纪小,承受不住。手臂的断骨并非大碍,但她私自取了夹板再未复原。两种伤情混在一处,一时昏迷也是有的,并不会致命,只怕再睡一两个时辰就能醒。”皇帝微微点头,神情有些沧桑。柳太医见过皇帝的数回,只在他面上瞧见过几回类似神情。一回是太后病重,皇帝显露过一回慌乱。一回是皇后病重,皇帝显露过一回茫然。再便是这回,里间睡着的胡猫儿,竟能牵动皇帝的情绪至此。他不得不承认,三皇子太了解皇帝。后宫里只怕再没有哪位女子,能搏得皇帝的这般关心。他想着他爱慕的女子,死了一回,又活了一回,终究逃不脱命运的安排,要如她进宫的初衷,被送上皇帝身畔,以一人之力影响朝局。他不知该为她高兴,还是该为她悲哀。或许,在皇上身畔,反而要更安全吧。皇帝挥一挥手,太医令带着属下恭敬离去。暖阁里,药香味渐起。皇帝缓缓踱了进去,看着一动不动躺在榻上的女子。他记得她。半年前,太后重病时,前贵妃曾带她来御书房给他看。他大怒。心里的那个人,宣告着他在情事上的失败。是他埋在心间的秘密。先贵妃挑了不合适的时机,用不合适的手段,将他心里的狼狈掀开示众。他毫不客气将她们赶出去,后来又被皇后贬去废殿。再瞧见她,又是在亲人重病时。他挂心着嫡妻的病情,在事后才想起了一位叫猫儿还是狗儿的宫女。这些年他一直在心里纠结,他到底要不要用皇帝的名头,将他心里的人强抢到身边,让他从沉重的龙椅上起身时,能有个私人的、属于他自己的空间任他流连。他永不能忘记他被拒绝的情景。他在这件事上,保留了一点骄傲。强扭的瓜不甜,得不到她的心,有人又有何用。他纠结了这些年,眼睁睁看着她嫁人、生子,每月每月听着暗卫们传来她幸福的消息。他不愿听。他私心里希望她受苦。只要她婆家和夫君让她伤心,他就能有借口立刻出手,拯救她于痛苦中,英雄救美。然而事与愿违。暗卫们从未报来那样的消息。后来她的消息每半年报一次。后来延长至每一年。到现在,他已有多久没她的消息了呢?榻上的少女略略动了动,微微睁开了眼睛。瞧见面前的他,又立刻紧闭了眼。他一动不动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望着她。猫儿终于重新睁开眼,艰难跪在了榻上,讪讪道:“皇上。”他冷眼看着她,沉着声问她:“‘王侍卫’这三个字,是谁告诉你的?”心上的那个人,最初以为他是侍卫,并不是什么高官,才在他眼前显露了剔透玲珑心。猫儿抖了抖。皇帝这般问她,便是看穿了她被人逼迫的阴谋?她嘴唇张了张,“你家老五”四个字已在她嘴边,又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她不能说。挑唆父子关系,或许会让父子之间生疑,可是最先遭殃的一定是她这个外人。她咽了口唾沫,惴惴道:“奴婢此前喊的,不是‘王侍卫’,是……”她心如电转,想着理由:“是‘问侍卫’。有位宫娥问奴婢路如何走,奴婢不知,边上正好有侍卫,奴婢便让她问侍卫。”她胡诌过,等了半晌,眼前人未发一言。她心中越来越忐忑,只大着胆子抬头看他,却见他只板着一张看不出情绪的脸,许久方道:“你的伤,皇后打你板子……”她见他转了话题,忙忙道:“奴婢知罪,不该伤了五殿下。”皇帝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他在围猎时的荒唐,朕有所耳闻。可终归……”许久后,他的目光和缓的投在她面上,问道:“你的伤,可能回去?”她如逢大赦,立刻忍痛下榻,向皇帝磕过头,急急而出。他看着她根本不似邀宠的体态动作,缓缓摇了摇头,转身坐去榻上。床榻温暖,有药膏的苦意,还有少女的体香。他脑中忽的忆起那人。当年她当着他面拒绝他后,也是这般仓皇离去。真像。*——*——*宫道寂静,猫儿只着中衣,默默行在秋风里。偶有经过的内侍、宫娥瞧见她这般模样,只窃窃私语几句便急急离去。她迷茫往废殿方向行去,心中算着日子。三日,那解药只起效三日。也就是说,到了今儿夜里,如若没有新的解药送来,她又要受一回疼痛,且比之前的疼痛要翻几番。有内侍从她身畔疾步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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