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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情敌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1 / 1)

“叔叔好,我叫席之空。”席之空对着张启进鞠了一躬,礼貌又得体。江雯端着亲自煲的汤从厨房过来,江宴见了忙上前两步接到手里:“哎呀妈!你怎么自己去端了,不是说了别进厨房嘛!”“哪有那么夸张!不要紧不要紧。”席之空牵着江雯的手在椅子上坐下,江雯又说:“最近是不是挺忙的?你看这,又给你添麻烦了。”“没事儿,就是会太多,有时候不太转得过来,今天也是下了班没会了才和老连过来的。”张启进还穿着制服,他边说边解开领口的扣子,“来来来,有什么事我们吃完饭再慢慢谈,不怕你们笑话我,我好几天没饭点吃饭了,都是忙过了才去食堂,菜都凉了,要么就吃外卖,吃得我都腻。”江雯拿了汤勺给他碗里盛了两勺汤,说:“一个人就是这样,他也不说一声说你要来吃饭,我应该炖只鸡的。”“不要紧,也是抽时间过来了,确实是太忙了。”……一桌五个人闲谈着吃完饭,江宴和席之空帮着阿姨收拾桌子,江雯在客厅把席之空叫到沙发上坐下,又伸手招呼江宴道:“宴宴,给你张叔叔泡杯茶。”席之空坐在江雯身边,看上去有些紧张。“席之空是吧?你父亲那个案子今天你连叔叔跟我聊了,看了一下卷宗,初步判断是正常案件,但是你说你后来收到了四十万,你能确定是‘那些人’给你的这笔钱吗?”张启进从公文包里拿出笔记本做记录,看他动动嘴不说话,又道:“别紧张,告诉我实际情况就行,叔叔也只是先了解了解。”“这笔钱是他们送到我家门口的,当时送到我手里他们就跑了,我…我不敢追…”“那你父亲当时这个案子你了解多少?能不能具体说一下你知道的?”张启进在笔记本上写了个四十万,再画了个圈圈起来。席之空犯了难,他当时知道出事了还是他爸突然被抓,其他的他一无所知。“叔叔,我爸爸这个案件的经过……”张启进看他为难,又说:“没事,你就说你知道的部分。”“二审之前姑姑为爸爸奔走了一段时间,我也跟着她跑了几天,她还带我去找过——找过受害者家属。”席之空本来都想不起来有这事情,但慢慢跟着张启进的思路回忆,突然就想起来有这么个插曲。张启进手中的笔一顿,“你们当时去找过受害者家属?”“嗯,去过,但是家属什么都没说,还很抵触和我们见面。”席之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到现在心里还有些犯怵。他和姑姑到了受害者家门口,突然从里面窜出来一条大型犬冲他们狂吠,主人家从里面出来也没有把狗招呼一下,然后二话没说抬了一盆水泼在两人的脚下,一句话没说反身进屋锁了门,就剩下那条狗在院子里和他们对峙。后来他们又去过两次,狗是不见了,当然人也没见着。张启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江宴随口一问:“空空,按理说你们是…我是说按当时的情景来看,你和你姑姑当时去了他们家,他们家属情绪应该很激动才对,怎么会理都不理人呢?”张启进一合掌:“对的,我就说哪里不太对劲,按道理说你们出现在受害人家属的面前他们的反应很激烈才对。”连光济把卷宗拍了一份在手机上——本来是不允许的,但他承诺了等下当着张启进的面儿删了,才让他拍了几张。这会儿他翻看着,越来越觉得涉案的一个项目名称眼熟,他又迟疑着问:“老张,这个项目你有没有印象?我记得这个项目当时是你原来工作那地儿的一个老板来投资的,后来因为运转不利,资金链断了,由国企来接手了。”“啊你说这个安居工程啊,有印象,这个老板是被招商引资过去的,后来因为他总公司投资出问题,外面的项目撤了一半,那年他们公司摊上了很多经济案件,我还受理过。”江雯走到连光济旁边弯下腰去看他手机上的卷宗,思索片刻说:“这个项目我也有印象,当时挺大的一工程,前段时间项目二期不才刚刚完工呢么,三期上个月启动的,签合同的时候我们还跟着去了。”张启进抬眼看了看席之空,“孩子你继续说。”席之空点点头:“除了受害者家属,我姑姑还托关系找到了所谓的目击证人,等我们去的时候他们全家都已经搬走了,问邻居也都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二审的时候出庭了吗,证人。”“好像在…在的在的,当时爸爸认罪之后姑姑的情绪有点激动,那个证人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席之空低下头,几不可察小声叹了口气道:“爸爸认罪之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办法接受现实,直到收到那四十万我才发现这其中可能有什么问题。”江宴给张启进和连光济的水杯里添了开水,默默地坐在了席之空身边握着他的手。张启进拿着笔轻轻敲打笔记本,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他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当时席初志工作的国企名字,说:“案情上是说,由于死者经常组织工人到工地和办公室讨要工资,和作为保安的你父亲起了冲突结下了私人恩怨,就这一点就说不通。“一个讨薪者,和一个公司保安能有多大的私人仇恨,才能促使这位公司保安晚上在工地对讨薪者下杀手?”这轰动一时的案子发生在当时市里最大的安居工程项目工地上,为了按期完成这个惠民利民项目,整个勘察和审理的过程都非常顺利。现在回过头再看,未免显得太过顺利了。张启进合上笔记本装进公文包,看了眼时间站起身道:“我得先回去了,明天巡视组下来有个很重要的会,我回去审审资料。”“好,那不耽误你工作。”连光济和江雯都跟着站起来把人送到门口。他回头看一眼站在沙发旁边的席之空和江宴,伸手握住张启进的手,说:“老张,我还是那句话,在你的权限范围内,正当程序,能帮忙就帮,这孩子从小我看着长大的,就跟我亲儿子一样,多的不说了,感谢!”“你这人,你还不知道我?什么人我不敢碰?”张启进笑了笑,对他们摆摆手:“行了你们就别送了,这段时间可能不会有什么进展,我会安排下属去跟进,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你好好照顾嫂子。”后来连光济和江雯还是坚持把张启进送到了车边,并且再三表示了感谢,临回屋的时候连光济叫住江雯,问她:“小空舅舅舅妈那里,再来问小空拿钱或者是卖房子,怎么处理?”“这个事情还是得看小空怎么考虑,我是觉得房子肯定不能卖,以后席大哥出来了总得有个家吧?那老房子又破又旧的,但是那四十万也不能动。”江雯长叹一口气,又说:“我其实想到个办法,但是小空肯定不同意。”“什么办法?”江雯说:“就是那俩孩子的医药费我们借给他舅舅舅妈,以后他们慢慢还。”连光济搂着江雯的肩膀道:“小空说过什么你忘了吗?他说他们肯定还不上,所以如果真的要借钱给他舅舅,就不能跟他说。”江雯抬头看着夜空朗朗,满目都是星辰,沉默半晌才说:“如果是意书姐还在,她会怎么做呢?”……顾意剑的电话来得很快,探视后的第三天下午,席之空正在书房写作业,江宴拿着他的手机从卧室出来站在书房门口敲了敲门说:“你舅舅打来的。”席之空想也没想就准备接下来,江宴拦了他一把:“等一下空空,你想好怎么说了吗?”“我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了钱的事打电话来的,四十万我不能给,但是我可以答应卖房第五十九章 了断晚些时候顾意剑来了,手里拿了两个最新款全新未拆封的ipad。来的时候席之空刚写完一张试卷和江宴从书房出来,正巧,连光济陪江雯去产检也回来了。两个ipad叠放在茶几上,围着茶几坐着的五个人也沉默得一句话都没有,整个客厅剩下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最终还是席之空先开了口,他的声音轻又软,听上去比接电话的时候好了很多。他说:“舅舅,这两个ipad你还是拿回去退了吧,挺贵的,我和宴哥都不用这个,钱还是留给弟弟妹妹看病。”“啊不是,这是——这是我们单位送的…”顾意剑来的时候只是想买些水果,可刘萍觉得那几个水果往一套房子一百多万面前一放实在是太寒碜,硬是拽着他去了数码城,然后听说现在席之空和江宴一家住在一起,一狠心就买了两个,一共八千多块钱。结果他这么一解释,这两个ipad显得更不合适了。江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怎么把席之空这舅舅家一家人骂得狗血淋头都不作数,一看到顾意剑局促的样子心又软了,她清了清嗓子:“那个,小空,舅舅今天来是不是跟你商量房子的事?”席之空配合地点头,主动把顾意剑手里的资料取了过来。资料袋里装了一式两份购房合同,还有一份公证文书,附了一份房管局出具的情况说明。“这些都已经办好了吗?”席之空翻着手里的三份资料问了一嘴。顾意剑轻咳两声:“都差不多了,因为你没有成年,所以我们去做了这个公证,保证……保证卖房产所得用于你的……”“舅舅,”席之空把资料一份一份的装回去,善意地打断了他,“办完手续拿到钱尽快给莹莹和阿杰看病吧。”“小空!小空…舅舅以后一定还你钱,补贴的事真的对不起!这房子卖了是莹莹和阿杰的救命钱,他俩会一辈子记得你的恩情,我们一家人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恩情……”顾意剑一边说一边激动上前握住席之空的手,眼圈红了,声音也哽咽了。“不用了舅舅,”席之空低下头笑笑,语气里都是令人心疼的云淡风轻,“好好给弟弟妹妹看病吧,这病不好治,花钱多,你也要保重身体。”顾意剑平静了心情转身看着欲言又止的江雯,还有他身边的连光济,说:“江姐,姐夫,我没用,没能帮上小空不说,还要卖他的房子,我家里条件不好,小空就——”“小空我们会照顾。”江雯看一眼席之空,手抓紧了沙发心里没由来的紧张。她动动嘴唇,紧接着沉默了一会儿,对江宴说:“宴宴,和小空上去写会儿作业。”席之空不动,她又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小空,雯姨和舅舅有点话要说,和哥哥先上去。”“雯姨……”席之空犹豫着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上楼梯。江雯朝他摆手:“去吧,听话。”等江宴和席之空上了楼,江雯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下,也招呼顾意剑坐下。“过户的手续可以慢慢办,钱可以先打给你,像之前说好的——”她喝了一口热水,缓缓又说:“虽然小空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但是监护权我还是希望你能放弃。”顾意剑心中愧疚,顾意书去世席初志精神又出了问题,居委会通知他和席之空姑姑去的时候,他因为曾经受过顾意书很大的关怀,主动接过了监护责任。但他没想到最后事态会演变成这样。有一天会有一个于他而言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女人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讨要席之空成年之前几个月的监护权。这看上去更像是指责。而对江雯来说,哪怕就是这几个月她也等不了,只有成为席之空的监护人,她才能更好的保护他。她是这样想的。“相关部门我已经托人去通融了,你只需要出一份声明说你已经无力抚养席之空,无法继续履行监护人的义务,剩下的我这边来办。“而且——以后小空的一切我都能负责,你们再也不用操心。”江雯没发现只要顾意剑一表现出犹豫的样子,她的语气就迫切上几分,“房子当然你可以卖给别人但是!但是你急着用钱不是吗?我出了高于市价五十多万的价格,卖给我是你最好的选择,明天我就能给你打钱。”连光济走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肩,补充道:“江雯的意思,除了监护权,以后没有特别重大的事,希望你们都不要来打扰小空的生活。”“您这是……”顾意剑眉峰紧蹙,江雯在他脸上看到几分顾意书的影子。、她顿时心惊肉跳。这可能是她这辈子最“恶毒”的时刻了,她现在是要从顾意剑的手里把席之空“抢”过来,让他从此以后都和顾意剑没有关系。再晚些时候顾意剑走了,江雯坐在卧室小阳台的藤椅上,手边是连光济给他热的牛奶。她喝了一口,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一阵风卷了些栀子花香过来,忽然地又像回到了某一年盛夏。那阵顾意书因为写作工作需要,去外地采风几天,席初志恰好也出差,把席之空送去了顾意剑家。结果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席之空第二天就自己背着包跑回家了。他忘了拿钥匙在楼梯口蹲了一上午,裤子口袋破了一个洞什么时候钱都掉光了也不知道,下午饿得不行了才走去了江宴家。江宴下楼打酱油,一回头就看到他没精打采的迎着西沉的太阳走过来。他远远地看着席之空没说话,等人耷拉着脑袋走得近了差点撞他身上,才皱眉问他:“你怎么在这里?”那时候席之空还是个粘人精,而江宴还时常在他面前端着“哥哥”的架子,关心的话说起来一点都不柔和,席之空看着他就撇着嘴差点哭出来。他眉头皱得更深:“你怎么跑回来了?”后来为了哄好哇哇大哭的席之空,江宴把昨天攒下来的零花钱拿出来给他买了两颗棒棒糖。他不知道为什么席之空会哭,但如果他把哭得惨兮兮的席之空领回家,江雯十有**是要吼人的,所以他站在门口剥了糖纸把糖塞到席之空嘴里,小声地“恐吓”他:“不准哭了哦,再哭剩下一颗糖我就自己吃。”席之空抽抽嗒嗒地说:“阿、阿宴哥哥吃……也可以…哇……”本来说前半句他都不哭了,没想到说着说着就哭得更大声。江宴拿他没办法,把剩下那颗糖也塞进他的兜里,扯着袖子擦了擦他哭得脏兮兮的脸,“你能不能不要哭了…”“我、我呜呜呜,我不想哭……呜哇…”“……”席之空好不容易把哭声憋回去,从嘴里拿出糖来舔了一下,眼泪还在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时不时就又要哭出声音来。江宴被他哭的心烦意乱,咬着下唇气鼓鼓地“训斥”他:“真的不要哭了哦!不然今晚我不跟你睡一张床了!”“呜呜呜阿宴哥哥,我、我是不小心哭的呜呜呜……小空不哭了!可是,可是阿宴哥哥……哇我停不下来啊………”席之空说着不哭,却一直哭到江雯听见门外的动静拉开了门。问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江雯赶紧先给席之空煮了一碗面,并且“罚”江宴喂他吃完。江宴坐在桌边拿筷子喂席之空吃面,席之空看着他的眼睛特别真挚地做着解释:“阿宴哥哥,今天小空是因为太饿了才会一直哭的,真的不是你太凶。”江宴面无表情哦了一声,把席之空的嘴里塞得满满的。等席之空好不容易咽下去了他才说:“你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饿了只会哭吗?”席之空对着他甜甜一笑:“可是小空是八岁的小孩子啊!”江宴:“……哦。”“阿宴哥哥我吃不下了……”席之空向来饭量就小,一碗面吃了一大半有些饱了,看着江宴伸过来的筷子摇了摇头。江宴“严肃”地看着他,他立马又嘟着一张嘴,眨了眨一双灵气的大眼睛,从书包里拿出一把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快要蔫儿了的栀子花递给江宴,讨好道:“阿宴哥哥,这个送给你,我们不吃了好不好?”江宴把栀子花拿在手里,看了看花,又看了看席之空,“勉强”答应了他的交换条件,放下了筷子。江雯站在厨房门口,抱着手臂看着古灵精怪的席之空,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多年后现在的盛夏好像多了几分燥热,她喝了杯子里最后一口奶,站起身回卧室关了门。眼看着七月末了,栀子也都开到了最后的花期,再也不是清香的味道,绕在晚风里,像是一寸一寸诉说着对盛夏的不舍与眷恋,然后消失在周围的空气中。……过了几天席之空开始去蔺同瑞给他介绍的工作室工作,日常就跟着校对一下,处理些琐碎的事物。看他年纪小,工作室里其他人都比较照顾他,虽然老板也只是个研究生刚毕业的愣头青,但年龄上总是不吃亏的,许多事情教起席之空来还是有模有样。就这样席之空在工作室干了一个星期,因为他乖顺的性格和突出的文字功底,做事也有着相较于同龄人来说不可多得的认真严谨,大家都对他不吝夸赞,他工作起来也得心应手。最近他们工作室接了一个出版任务,席之空总觉得作者的名字眼熟,校对文稿的过程中竟然在书里看到了顾意书的名字,他马上跑去问老板这书作者是谁。老板看了眼,说:“哦这个,隔壁大学文学教授,临退休了想自费出本自传,但是后来不知道谁投资了她,不算自费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席之空捧着手稿摇摇头:“没什么问题,只是…我看到我妈妈的名字,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噫?你妈妈?”“嗯,”席之空指着手稿里面顾意书三个字,又道:“我妈妈,顾意书。”年轻老板立刻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来,看看席之空手里的手稿又看看席之空本人,高声道:“你是顾老师的儿子?”“啊?”席之空有点蒙。他妈好像也没当过老师吧?不是说毕业之后就开始给人代笔,写点东西赚稿费了吗?可年轻老板看上去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激动,一把抱住席之空说:“天啊,顾老师的儿子都这么大了!”“额,不好意思请问…”席之空不适地推开他,“请问老板您是…?”“以前我上高中的时候社会实践,去一家出版社,那时候顾老师带的我。”席之空笑笑,心中突然涌上些奇异的感觉,他说:“这样啊。”年轻老板又问:“顾老师最近怎么样啦?上次我整理东西的时候居然发现她还有一本手稿在我这里,可是我联系不上她,我记得十年前她就特别想自己出版来着,可是那时候顾老师说她家正是用钱的时候,没多余的钱给她出书了,然后我……”席之空抱着书稿站在原地,老板后来说了什么他已经不大听的真切,听到最后他低着头问了一句:“不好意思,请问可以把手稿给我看看吗?”“本来也是应该物归原主的,我马上给你找!”年轻老板钻进办公室后面的小房间翻了会儿,拿了厚厚一叠信笺出来,席之空接到手里,好像重新拥抱到了十年前的顾意书。他小声说了谢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工位。而和时间一样消失的,还有席初志案子的消息。张启进一个会直接“开”了半个月,忙得他脚不沾地,巡视组一来,许多问题也跟着暴露,经常是一个会接着一个会。前年工业区发生的塌陷事件又被翻出来,显然是个烂摊子,但他还得去接,上面下了文要求必须盯着涉事企业落实赔偿问题,上午他开完会避开记者从后门走,刚从玻璃门迈出去没几步,一个高个子身着制服的年轻检察官就将他拦住了。霍明煦已经在这里蹲了他三天,前两天见他出来,都没能挤得过那些长枪短炮的记者和摄影,今天托他同学的关系提前得知张启进要从后门走,一大早咬着根油条就来蹲了。几天前市郊安居工程的项目工地上,施工队正在打地基,一铲子下去挖出一具尸体,一起多年前的命案因此跟着被重新挖了出来。警方对比了dna从失踪人口库里面也没能找到相应的线索,发了内部协查通告,全国各地各部门联动也没能找到尸源。大家对这种迷案都是避之而不及,但霍明煦脑子是远近闻名的一根筋,谁都怕办不好这案子,跟烫手山芋似的碰都不敢碰,偏偏他不信这个邪,硬是从蛛丝马迹里找出了线索。他在办公室里整整闷了三天,突然发现几年前有一起极其相似的案子,从作案手法上来看初步可以判断是出自同一个人,他兴奋不已,仔细查阅着案件相关的资料,却发现那案子的嫌疑人早就被抓了,如今正在本市监狱服刑。始终是年轻人,冲劲儿大体力也足,就算是三天没睡好,第四天一有了思路他就决定把这事上报,然而上报的过程中他却频频遇阻,领导甚至找他谈话明里暗里都劝他不要翻这案子。他退了一万步,说不翻旧案但这个新案子总要办,全国人民都看着,总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领导先是嘲讽几句是他非要接这个案子,后来干脆避而不见。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之后,他无可奈何之下终于把视线落在了检察长身上。张启进看这个年轻检察官目标性极强,显然是冲着他来的,不仅神情严肃,还上来二话没说先把手里的资料举到了他面前。“您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这案子您得看看——”张启进身后的保安一前一后地准备上前把人拦下来,他摆摆手道:“等一下。”霍明煦左右看一眼,继续说:“打扰了。我叫霍明煦,是负责8·10案的检察官,这案子我想您一定知道,警方迟迟找不到尸源,而且我发现这案子和多年前一起已经结案的案子里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几乎如出一辙,受害者死亡时间应该是去年,但是那时候嫌疑人已在服刑。”“你什么意思?”张启进翻看他手里的资料,抬眼问他:“怀疑模仿作案?——你哪个区的?”“检察长我南区的。不是模仿作案,通过已有的证据判断我怀疑犯罪嫌疑人是同一个人。”霍明煦说。张启进理了理衣领:“如果知道嫌疑人是谁直接申请逮捕——”他说着把还给霍明煦的资料又拿了回来,翻开某一页皱眉道:“810那案子是发生在这个安居工程三期项目工地上?”“准确说是尸体在这里找到,但根据警方调查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只是个抛尸现场,和几年前这起案子一样,都是杀人抛尸,都是——”“你单凭这几个条件判断是同一人作案,站不住脚吧?”张启进站在车面前扯了扯领带,脑子里猛地闪过了席初志案件的卷宗,他往后翻了几页,果然看到了资料上用红笔圈出的“席初志”三个字。年轻的霍明煦或许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但他来之前就知道这位检察长严谨又果断,自己成不成功能不能继续挖这案子就看这一次了,也是做好了充分准备的。于是他说:“证据一半,直觉一半。”张启进笑了笑,把手中的资料合上拍在霍明煦胸口,“年轻人就是有冲劲。”而后他又左右看了一眼,往霍明煦面前站了站,向他伸出手说:“祝你成功。”霍明煦和张启进握了手,愣在原地看他的车驶出视线范围,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指腹在手心一张名片上摩挲着。他低头看到黑底名片上有烫金的线条,拿在手里压得他手腕发酸。……席之空整理完手里最后一份文档,把整个文件打包给校对的姐姐发了一份,靠在转椅上伸了个懒腰,拿起手边的手机给江宴回信息。刚发出去,江宴就打来了电话。“下班了没?”“刚下班!”他打了个哈欠嗷呜一声,江宴在门口拎着两杯饮料听得心痒痒,他颔首笑了笑,对着手机温柔道:“门口等你。”席之空穿着薄外套从大楼出来,看左右没什么人,助跑两步直接挂在了江宴身上。江宴被他撞得心尖儿都在发颤,迅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低声问他:“今天我们宝宝被老板夸奖了吗?”“你怎么还记得这茬儿啊…”席之空失笑,看他手里拎着饮料,迫不及待拿起来戳开喝了一口,嘴里塞满了果冻粒,“这种醋你也可以吃这么久?”江宴伸手揽着他腰,两个人往街边走,耸耸肩说:“没办法,我妈的醋我都吃。”“人家只是夸夸我,又没说别的。”席之空道。江宴不说话,把他的包接过来背在自己身上。席之空歪着脑袋看他,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讨好似的说:“那你夸夸我,夸过我们老板就行。”江宴于是清了清嗓子:“空空真是宇宙无敌可爱?”“……江宴你好俗啊。”“我一个学理科的,哪里有别人会夸。”席之空噗嗤一声笑出来,停在原地转身看着江宴,盯了半晌才又说:“说个正经的,我今天拿到个好东西,你猜是什么?”“嗯?”“估计你也猜不着,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老板居然是我妈那时候带过的学生,今天我从他那里拿到了我妈十年前的——”他话音未落,往前的去路就被人拦住了。霍明煦西装笔挺的站在两人面前,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席之空腰间江宴的手上,礼貌笑道:“不好意思两位同学,打扰一下,我叫霍明煦,是南区检察院的一名检察官。”第六十章 霍明煦三个人找了个商场的星巴克坐下,霍明煦特意脱了自己的制服,穿了件薄衬衫,此时在星巴克休闲惬意的环境里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两个高中生。他从张启进那里拿到连光济的名片之后一刻没耽误的就和他取得了联系,但连光济正在开会,秘书接了电话转告了情况,那边马上就把席之空工作的地址发给了他,说是随后就到。江宴看着霍明煦,而霍明煦直直地盯着席之空,三人之间的气场越来越诡异。终于席之空被盯得受不了了,清了清嗓子说:“那个,您好,您刚刚说您是南区检察院的检察官是吗?”霍明煦还是严肃地点头,面上的表情始终没什么变化,全身都写着“违和”两个字。江宴喝了口星冰乐,“请问您今天来找我们是——”“我是来找席之空的,如果可以等一下还希望你回避一下。”“……”席之空心想,好正直一检察官啊。江宴干笑,说:“不好意思,这位叔叔——”“年纪不大,应该是哥哥。”霍明煦再次严肃地纠正他。席之空憋不住笑了,本来是一个非常正经的谈话,但他听着江宴和面前这位年轻检察官有来有往的“过招”,再严肃的氛围都被破坏了。他笑说:“检察官您好,他是我哥,我知道的他都知道。”霍明煦点点头,大概是精神紧绷太久,面上冷漠的神色终于坚持不住有了一丝松动,他把江宴上下打量一遍,调整了坐姿和席之空说话:“本来按道理办案期间我不应该私下和你见面,但是这个案子有点特殊,希望你不要觉得唐突。”“案子?”席之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是说我爸爸的案子?”“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这个案子和你父亲的案子有关,但是刚刚连先生接了我的电话之后让我先过来,他等会儿可能也要过来,所以我觉得这里——”霍明煦转过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相对来说比较复杂的环境,又道:“我建议是可以换一个地方再详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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