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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零炮灰女配的锦鲤日常[穿书]》TXT全集下载_66(1 / 1)

这大晚上的,方玉雅又一次出现在了去秦家的路上,想干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但看她旁边那散落一地的首饰,大约也能猜到一些。不论是去卖惨还是别的,挑了这么个时间,就得想到后果。被这些地痞流氓盯上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可惜方玉雅太着急,忽略了这一点。听见万幸这么说,方玉雅一阵的诧异,眼睛瞪得老大,满眼的不可置信。万幸抬抬下巴,说,“把你那一地的钗环首饰捡捡,当了或者是拍卖了,留下的钱够你过好这一辈子了,别去想那些不该想的,想想你本来的,人这一生啊,得懂得知足,你说是吧,方阿姨?”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来了!第148章——你说是吧,方阿姨。这一句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的时候, 就宛如一道惊雷一般, 让方玉雅浑身一震。一句话带着她仿佛又回到了曾经的瞬间,当年那个穿着崭新的虎头鞋, 漂亮的仿佛是年画娃娃一般的小女娃活灵活现的站在她面前, 笑意盈盈的问她。——“方阿姨, 好看吗?”她遍体生寒,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头, 望向了那即便是站着也不比她高出太多的, 身材已经开始抽条了的小姑娘。她脑海中几乎是瞬间想起了一个词:多智而近妖。从前她偶尔觉得万幸很邪乎, 可更多的也就是一种感觉,曾经有心她想讨好万幸, 却莫名其妙的总是不敢上前, 因为这小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总会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此地无银三百两。可现在, 却是实打实的, 让方玉雅觉得心底都升起了一股寒气。万幸撇撇嘴,把手里的棍子一扔,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小书包, 拍拍尘土,扭身走了。看方玉雅那一身的钗环首饰, 也该知道沈荣思没有做到恩断义绝,否则等着方玉雅的,绝对不是现在她还有心思再去想着要如何去卖惨的光景,她会真的很惨。可就是这样, 方玉雅反而会更难过。毕竟方玉雅家里还有卧病在床的父母,剩下的这些东西,虽然看着宝贵,可如果真的是急卖,反而不好卖,只能降价。方玉雅如果不想她父母因此丧命,即便是再不舍得,也得把那些东西全都给典当了,日日夜夜都要为此奔波疲劳,真正意义上的身心都会受到重创,现在还有心思想这些没用的,也不过是因为时间还没到罢了。也只可惜了,方玉雅也算是握了一副好牌,能搭上秦家,可惜一手好牌打了个稀烂,自欺欺人这四个字,被她也算是贯彻的淋漓尽致了。*当晚回家,万幸身上多了些不该出现的灰尘,自然就被一群大人揪住好生询问了一番。就连万志高都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皱着小眉毛绕着万幸转悠,“宝姐宝姐你是不是摔了呀?哪里疼不疼啊?”万幸啾了他一口,万志高捧着脸一脸荡漾的跑去给万幸打水洗手洗脸,也顾不得再追问别的了。万幸这才笑眯眯的把手摊开,冲着陈晓白满脸无辜的说,“妈妈我手上好像扎到木刺了,你帮我挑出来吧。”陈晓白和秦千汐顿时如临大敌,也顾不得再追问了,当下开灯的开灯,找手电的找手电,翻针的翻针去了。闹了一会儿,万幸这才略过了方玉雅,将遇到了老孙头的事情给说了一下。陈晓白一阵的诧异和高兴,说道,“孙爷爷答应去看贺家大哥了?”万幸点点头,笑眯眯的说,“对呀妈妈。我约好了明天下午放学去找他——你们跟我一起去吧?咱们带上点礼品,我正好要给贺家爷爷去送照片。”一早就说了要去送贺知洲的照片,但是每次都因为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耽搁下来了。她一个人也不好贸贸然的登门,照片在手里攥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过去溜达溜达了。这下轮到陈晓白有点紧张了,说道,“这么急?这大晚上的……”“也不用带什么。”万幸想了想,说道,“就带点糕点就行,知洲哥哥他们家什么也不缺,不如就带点朴实的东西,毕竟咱们是带着大夫上门的,不是求人办事的。”一开始的姿态也不必放的太低,毕竟按照贺知洲说的,老爷子一辈子自律惯了,也习惯了辛苦,带那些花里胡哨的反而多此一举。万幸想到这里才一托下巴,心想这贺知洲如意算盘打的倒是挺好,什么都给算齐全了啊。陈晓白想了想,觉得也是。然后她一合计,跟秦千汐商量了一下,两个人便打算明天亲自下厨,做几道亲手做的糕点小吃,干净又有诚意。而话又说回来,秦千汐不知道老孙头是谁,不由有些迷茫,说道,“宝宝,孙爷爷能治好贺家大哥吗?”“不知道呀。”万幸一摊手,满脸无辜。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才做了两手准备——看病不成,起码还能去送个照片,证明自己不是过去蹭饭的呀。两个母亲听见万幸这么说,顿时面面相觑,满脸的问号。万幸叹了口气,摸了摸两人的头,说,“不过我今天听见柳爷爷喊孙爷爷叫师兄,估摸着手艺……不是,医术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这一下,陈晓白有些惊讶了,说道,“孙爷爷是柳先生的师兄?!”万幸点点头,“嗯呐。”具体有什么恩怨纠错的她也不知道,但相比背后也有好多好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故事。万幸打了个哈欠,洗漱完毕之后就回房间睡去了。*第二天惦记着事儿,万幸一下课便飞奔前往了校门口。因为今天要登门拜访,陈晓白和秦千汐特意换了新衣服,打扮的也十分端庄。万幸隔得老远,几乎没办法将陈晓白和曾经在乡下时,连一件好一点的衣服都不怎么舍得买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了。她笑了笑,报上了地址,让司机开着车带着她们过去。“孙爷爷就住在柳先生家里附近?”陈晓白有些惊讶。万幸点点头,说,“缘分嘛,本来就是妙不可言。”鬼灵精怪的话让陈晓白一乐,刮了刮她的鼻梁。陈晓白还在那边担心胡同里面难找,车可能开不进去,就听万幸说,“妈妈你放宽心吧——孙爷爷肯定一早就在胡同口等着呢,这会儿指不定在跟那些老太太老爷子乱吹牛呢。”老孙头就好这一口,成天不吹点牛浑身都难受。不过真真假假的,谁也不知道他说的有多少是真话还是假话。但是万幸知道的,是老孙头在乡下行医,当赤脚大夫这么些年来,就没有什么治不好的病症。果然,刚开到胡同口,万幸一眼就瞧见了在电线杆子底下坐着,正嗑瓜子的老孙头。他手边还有一碗茶,里面清清淡淡的飘着点茶叶,说几句话就要打一个哈欠,看样子是困得不行——估摸着昨晚上和柳无疾聊天聊到深夜了这是。万幸没让陈晓白和秦千汐下去,自己把人给喊上了车,老孙头也不讲究那一套,拎着自己的小破药箱,跟着万幸便坐到了前面去。一行人摇摇晃晃,没一会儿就到了贺家大院门口。院子门前有几个小孩儿在那玩,几人一下车,小孩子们便笑笑闹闹的跑开了。像是大院的门一般都不关着,这年头下都是敞开来的,谁家要串门,直接进到院子里面吆喝一声。万幸挎着一个小包,是秦千汐给她缝制的……嗯,有点幼稚,但也还算是符合这年龄段小姑娘的设定。也和那粉色小书包不相上下了,万幸忍着忍着也就习惯了。*听说有人来访的时候,贺千花正和家人在大厅看新闻,闻言楞了一下,看了眼时间,说,“这个点了,谁会过来?”家里的保姆摇摇头,说道,“瞧着眼生,敲门的是个小姑娘,还有两个长得顶漂亮的女人,跟一个老爷子。”贺千花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贺之延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笑道,“是不是上次在医院见过一面的小姑娘?”贺千花一笑,眼睛就亮了,说道,“我正想着是不是那孩子呢,大哥你就说出来了。”老爷子也难得听见兄妹俩提起不认识的小女孩儿,来了点兴趣,说,“谁?”贺千花想了想,决定还是暂且先不告诉老爷子,只说道,“之前老三不是下乡去了石桥村?在那认识的小姑娘,我瞧着也喜欢,俩人关系挺好,今天应该是带着家里人来拜访一下。”听见是贺知洲挺喜欢的小姑娘这几个字眼,老爷子眉毛一抬,眼皮都掀起来了点儿,说,“哦。”看着兄妹俩都不动弹,老爷子等了会儿,又说,“愣着干什么呢,这大热天的,还不去把人接进来?”贺千花忍着笑,起身整了整衣服,说,“知道了,爷爷。”老爷子这才点点头,也跟着站起身,整了整衣服,让家里的保姆赶紧去准备茶水汤饭。来的巧也是来得巧,正巧该开饭了,饭桌上聊天吃饭的总能更容易说的开一点。贺之延将手中的东西放下,扫了一眼老爷子,说道,“爷爷,来的也都是女眷,没男人,饭桌上也不能喝酒——大夫说了,你这岁数,再喝点酒,手就抖成筛糠了。”老爷子心事被拆穿,恼羞成怒的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背着手进屋去生闷气了。保姆这才溜达达的下去准备饭菜,看模样是也不需要准备酒,上点果汁是再好不过的了。贺之延摇摇头,想了想,干脆也推着轮椅慢慢的下去,也升起了些好奇心。近些日子以来,贺千花总在他耳边念叨着‘万幸’这个名字,从前虽然见过一面,有印象,可毕竟过去这么久了,也不怎么深刻。万幸一进门,第一个注意到的,便是整个贺家的格局。但凡只要是个屋子的,前面都设置了缓坡,且全都没有门槛,看样子的的确确是有心的。她弯着眼睛,脸上带笑,看着不远处走来的贺千花,隔得老远,挥了挥手,喊了一声,“千花姐姐!”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宝丫实名认证全员团宠无误了√第149章脆生生的一句姐姐响彻了整个院子, 贺千花脸上的笑意便已经盈满了整个面庞。这孩子可真是, 说了别喊姐姐了, 还是不改口呢!就连里面推着车子慢慢向这边来的贺之延都满是笑意,本来在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小姑娘的形象,在这一下子就开始渐渐清晰起来了。女人嘛, 不管多大了都喜欢别人说自己小——万幸心里门儿清。她三两下蹦到台阶下面, 冲着贺千花刚要说话, 就已经看到了在后面的贺之延,当下一笑,心想也是巧了。陈晓白赶紧上前两步,和贺千花握了握手。三个女人见面, 免不了又是一阵亲热的寒暄。秦千汐的病在大院里早就不是个秘密了, 可今天看着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贺千花跟后面迎上来的贺之延都对那位国手的能力感到由衷钦佩的同时,又不免心里一阵黯然。“千花姐,你还是想着贺大哥的病呢?”陈晓白挽着她的手腕,秦千汐在后面牵着万幸软乎乎的手, 一同走向了院子。刚才已经简短的介绍过, 贺之延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示意女人们在前面走,众人也都门儿清, 便也没有故作姿态的要过去推轮椅。听陈晓白这么说,贺千花才扭头看了看推轮椅的贺之延,眼底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 说,“是啊。”要说还有什么是她最记挂在心上难以释怀的,恐怕就是贺之延的这一双腿了。可陈晓白跟秦千汐也一早就说过 ,那位国手主攻妇科,她也不好再贸贸然的托人家帮忙引荐了。“你别急。”陈晓白笑着赶忙安抚,“我们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万幸跟在后面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她另外一只手扯着老孙头的药箱带子呢,就怕这老头儿不经意间就又溜走了。贺千花闻言一阵诧异,“但是……”转念之间,她就想到了同行的那个老人。老人的身份,陈晓白和秦千汐谁都没有多说,只介绍说是姓孙,贺千花也不好多问,虽然注意到了他身边的箱子,可看着老人的打扮,也实在和那些仙风道骨的老大夫有些出入,就没敢多想。现在听陈晓白这么一说,贺千花的心思也不由就转开了,咬咬嘴唇,眼底有些不可置信。正巧到了正厅,一行人看到那一桌子饭菜和在主坐上坐的老人,便由着贺千花引荐,一一坐下了。万幸瞅准时机把准备的糕点拿了出来,笑眯眯的说,“爷爷你尝尝糕点呀——我两个妈妈亲手做的,没怎么放糖,你的口味尝着的话,应该会喜欢。”贺老爷子打眼一瞧万幸,说,“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知洲哥哥说的。”万幸托着下巴说,“他说你不喜欢吃甜的东西,但是格外喜欢芝麻的香气,所以这里头放了好些芝麻,哦还有千花姐姐喜欢的绿茶味儿的,跟贺叔叔喜欢的肉味儿的……”一一介绍完,贺千花忍不住了,失笑道,“老三这是把咱们这一家子全都给卖啦?”老爷子这才来了些性质,伸手拿了一块,果真味道不错,不管是饭前还是饭后吃,都挺好的。他还想再拿,被贺千花给按住了,说待会儿还要吃饭,让他忍忍。满口都还有刚才的香气,老爷子没忍住舔舔嘴唇,好歹是顾及着还有小辈在,清清嗓子,终于端起了长辈的架子来。“差点都要忘记正事了。”陈晓白一拍额头,眼神示意了一下万幸,冲着贺千花说,“这次过来,主要还是为了贺家大哥的腿。”万幸跟着点点头,把老孙头手里的果酒拿走,说,“孙爷爷,快别喝了——干正事儿了。”老孙头这才放下酒杯,迎着屋里一众人的打量,慢悠悠的抚了抚胡须。这算是屋里所有人关注的重中之重了,所有在桌上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将目光全都投在了老孙头身上。其中好奇有,惊诧有,但却没什么怀疑。万幸一笑,心想这大概就是这些人和寻常人家不一样的,第一个问出口的,就不会是——这老头一身穷酸相,靠谱吗?这之类的话。“老大的腿已经看了很多年了。”贺章 权叹了口气,说道,“良医遍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先生有办法?”老孙神在在的点点头,“嗯哼。”万幸唇角一抽,心想这老头儿爱摆架子的毛病怕是又犯了。趁着老头儿还没蹬鼻子上脸之前,万幸赶忙说,“我看也就别耽误时间了,正巧孙爷爷来都来了,不如先给贺叔叔看看吧?反正天热,桌上的菜还要等一会儿,也不急着吃。”这也是贺家众人一直提在心上的事情,没有个结论,恐怕就连这一顿饭都要被老孙头这一声‘嗯哼’给搅得心头不宁了。闻言,贺千花便忍不住看向了贺之延和贺章 权。两个男人到底是比较能沉得住气,闻言还想说什么,老孙头被万幸一掐,也不好再继续坐着了,拎起自己的箱子,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他这么一站,几人反而不好在说什么。贺千花赶忙起身去引路,老爷子在顶上也坐不住,干脆跟着一起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走到了贺之延的房间,在外面的小厅里面等着。万幸想跟着看看,但是没好意思敢说——要看下半身,免不得得脱衣服,她能接受得了,这屋里其他几个人不一定能接受得了啊。想了想,干脆就忍了。老孙头跟着贺之延进了屋里,老爷子一开始还能喝个茶,没一会儿,就忍不住总想往屋里看,陈晓白有心安抚,便说道,“千花姐,贺爷爷,你们不用太心急,孙爷爷在我们村子里就一直有神医的称号,宝丫还跟我们说,孙爷爷是柳先生的师兄。”这倒是让贺千花有些惊了,连忙说道,“老先生居然是柳先生的师兄?”陈晓白点点头,顾不得贺千花惊诧的神色,就把这件事情给详细的说了一下。听完之后,贺千花也忍不住心里对老孙头抱有了些许的期望,频频往屋里张望着。万幸一开始倒是有心想打断陈晓白,毕竟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但是想了想,在发现了贺千花和老爷子听后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神色之后,又算了。他们这些年,估计也都是从期望到失望中间过来的,虽然仍然抱有期望,但起码就算是结果不好,也不会觉得丧气,最多是再继续寻找罢了。反正日子总要过的,不过是腿不好用了,可起码,贺家老大能从植物人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就已经是万幸的事情了。没多会儿,老孙头便和贺之延从屋内走了出来。贺之延没什么表情,老孙头皱着个眉毛,一脸的若有所思。外面几人面面相觑,谁都没先开口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万幸主动说,“孙爷爷,怎么样了?贺叔叔的腿能看好吗?”老孙头先是摇了摇头。在一众人失望的神色当中,他却又点了点头。万幸一眨眼,“到底怎么说呀?”老孙头说道,“他这腿要说是想能走路,倒也是能走的。”贺家众人脸上的喜悦几乎是藏都藏不住,贺千花失声问道,“真的?能走?!”“嗯。”老孙头说道,“但是要想以后能走路,就业一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我看他骨关节比寻常人宽大很多,早年当兵的时候,应该是落下了重风湿的病,不能走路的问题虽然和这个没什么根本关联,但却也是千丝万缕。想行走不难,但是一旦恢复知觉能够行走,恐怕以后但凡遇到阴雨天气,他就疼的会恨不得死过去。”重风湿。万幸牙关有点酸——她没得过,但是她见院长得过。北方的气候算是比较干燥,可饶是她们那个小村子里面,一年里头也难免会遇到个阴雨季节,长的半个月,少了也有一周多。每到那个时候,院长爷爷就疼的卧床不起,没钱买止疼药,便靠那些能够安眠的东西吃着,只要但凡是醒着,就疼的直哭,嘴里时时刻刻都得叼着一个布条,咬的狠了,上面就全都是血。这话一出,贺家的人也都不由沉默了。尤其是贺之延,大抵是经受过那样的痛苦,甚至到现在回想起时,都忍不住面色惨白,不想再经历一次。可能够走路的诱惑又实在是太大,天平忍不住左右摇摆,也是正常的。贺之延等了很久,想了又想,说道,“先生,您刚才说,我的骨头,已经变形了吧?”老孙头点点头,背着手说,“对,变形了。就算是能走,也得靠拐杖,否则一眼就能看出来拖沓不说,等你老了,也还是免不了一个残疾的结果,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这话一出,贺之延却突然松了口气。贺千花看着贺之延出气的模样,大约是兄妹连心,知道了些什么,忍不住眼眶有些泛红。贺之延说道,“劳烦先生还特意跑这一趟了。”老孙头笑了笑,说道,“都好说。”万幸看了看贺之延薄被下面的那条腿,也不由觉得有些惋惜。如果贺知洲在,可能也希望他大哥能正常行走的吧?作者有话要说:晚了点,更新啦~!第150章虽然腿没能看好, 但起码今天算是成功会了个面。其一目的已经达成, 饭桌上,虽然气氛比起刚才有些许的沉重, 但也算是所有人都心里有一个底子,倒也没有太沉默。正所谓祸兮福所倚, 虽然贺之延的腿不能走路, 也没有知觉,可也就是这样, 他就察觉不到那些陈年暗所带来的痛苦了。风湿骨痛相当难以忍受, 别说是贺之延,但凡是个当兵的, 早年间战斗下来, 就没有一个身上没有点毛病的。老爷子在听说贺之延的膝关节已经变形肿大之后, 当下便放弃了想让贺之延恢复知觉, 重新站起来的想法。万幸也觉得老人家想得开,能够站起来固然是一件幸事, 可贺之延还年轻, 往后余生都要面对这种难以忍受的病痛, 又未免不是一种煎熬。且止痛药很多都容易成瘾, 贺之延如果一个不好形成药物依赖, 未来一辈子可全都毁了。也正是为了调节气氛,万幸终于拿出了先前给贺知洲拍的那张照片来,果然一众人的注意力便被有效转移,全都盯起了那张照片看。照片上的年轻人虽然身姿挺拔且笔直的站在升旗台下, 表情一脸肃穆的望向前方,然而也就是仔细瞧着,才能看出年轻人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镜头所在的方位看的。贺千花一脸的惊讶,连忙去屋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影集,上面罗列了不少照片,其中一个表情特别别扭,正撅着嘴,一脸不配合的小男孩儿显得尤为突兀。万幸一眼就认出了是谁,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笑着说道,“千花姐姐,这是知洲哥哥吗?”“是啊,是他。”贺千花眼睛弯弯的,点着照片上的小人说,“可不就是他吗?打小就不爱照相,就这张,还是你贺爷爷拿着鞭子在旁边蹲着,他才别别扭扭的去拍了一张的纪念照呢。”拿鞭子在一边蹲着……这形容,也是颇为形象的了。书中的纸片人形象顿时变得立体且丰满了起来,万幸脑袋晃晃,笑着说,“和知洲哥哥太像了,他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变呀。”“这倒是。”贺千花笑了笑,把万幸拍的那张珍重的放到了最后一个位置去,又是盯着看了许久,才说道,“你知洲哥哥是我们姐弟三个里头最像你贺爷爷的,你瞧着你贺爷爷现在什么样,估计你知洲哥哥到时候也差不了多少。”于是万幸盯着贺家老爷子看了看。许是老爷子想摆出一个威严的架子来,见万幸看他,不由就板着脸,腰也挺直了,军人的风姿一瞬间便展露无疑。万幸忍不住一笑,皮了一句,“我看爷爷和知洲哥哥也差不多少呀,都是小孩儿似的。”这次,就连贺之延都忍不住了,爽朗的笑声围绕了整张桌子,笑道,“对对对,宝丫说的没错——是跟个小孩儿似的,家里俩小孩儿,你千花姐姐从小就像是个老妈子,管这管那的,整个贺家就你千花姐姐厉害!”贺千花脸一红,“大哥!”贺之延又是一阵的笑。*从贺家离开之后,正巧下午陈晓白要到柳先生那边做针灸治疗,时间需要挺久的,万幸想了想,也没回家,干脆跟着老孙头去了他的住所。老孙头的院子很大,看样子也不像是分到的院子,应该是回到北京以后归还给他的,整个院子显得有些萧条破败,显然很久都没有住过人了。万幸打着圈子看了一眼,在发现了后院一个硕大的狗洞之后,溜溜达达的进了屋,说道,“孙爷爷啊,你那后院可有好大一个狗洞啊——这屋里的东西也被搬的差不多了吧?”果然,家徒四壁。出了一个柜子、一个桌子,还有一个靠边的大床搬不走之外,这屋里但凡是能钻出那个狗洞的,基本也都没得差不多了。桌上有个大海碗,不知道老孙头是从哪得来的,旁边的凳子几块破木头敲敲打打,全都是补丁。绕了一圈,万幸在床脚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很厚,顶上还垫了块砖头,估计是桌角让耗子啃了一个豁,这本书和砖头临时被塞进去的,却再也没取出来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她把那本书抽出来,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上面硕大的三个字:孙无忧。这名字……万幸品了品,还真豁达。但是老孙头和柳先生姓氏不同,估摸着应该是后来两人的师傅给的名字,便一直这么叫着了,算算他们这年纪,应该也还在恩师如父,赐名就等于得了新生的阶段。正巧了老孙头这会儿从外面回来,看见万幸手上那本书,愣了愣,才说道,“这本书你打哪儿找来的?”万幸指了指床脚,说,“那底下。”老孙头应了一声,说,“拿去看吧。今天不方便,改明儿你得了空,就跟着我在这大街小巷走一走,给人看诊,也给我打打下手,就当我的小徒孙,平日里也能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万幸一眯眼睛,“您还真喘上啦?我给您端个茶倒个水的,您这屋子里有茶壶吗?”老孙头噎了一下,撇撇嘴,“说说还不能了。”万幸翻开书看了眼,发现这本居然是一本百草纲目,俗话说,就是辨认百草的一本书。这倒是不难,可很多草木长相相似,如果不是带有图片的细节仔细区分的话,恐怕很难分辨的出来。不过太过偏门的一些药草一般看病也用不上,老孙头擅长的多且杂,这么些年下来,所谓的顽疾也被他看好了不少,却也没见过开了什么极为特殊的药材,书留着,慢慢的看,总也是行的,以后有机会了,在去找找有没有彩色的印刷本。万幸忽然捧着脸,看向了老孙头那满头银色的头发和胡须,忽然说,“孙爷爷,你可得长命二百岁啊,不然以后我要看死了人,没了师傅,可就没人能帮我撑腰了。”老孙头瞟了她一眼,旋即笑了,“你这小丫头。”万幸乐呵呵的露出个笑脸。老孙头想了想,说,“你倒是也提醒我了。”“啥?”万幸捧着书坐到了门栏边儿上在看,寻思着过几天得从家里带点做木工的材料过来,把老孙头这一些常用到的地方给修补修补。“走着,跟我一起去串门子。”老孙头双手背在后面,像模像样的说,“程家那小子在那小孩儿手底下干了这么些年都拜不了师傅,也就是因为我这个当长兄的不在,他入不了谱。今儿正巧爷爷我想起来了,就过去一遭,把这师门给拜了,收了你俩这徒子徒孙。”万幸远远的唇角一抽,旋即,‘哎!’了一声,小步子跑到老孙头边儿上,忍着笑说,“爷爷您请!”老孙头笑不行,缺了门牙的嘴巴被胡子挡住,只能看见那双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进到柳家大院的时候,万幸忍不住把这院子和老孙头的院子对比了一下,然后就是一脸的不忍直视,说,“您瞅瞅您瞅瞅,您看看人家,您再看看您那边儿。”老孙头左右看了一圈儿,低头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衣服,怒了,重重的哼了一声。程典在里头听见了声音,小步子的跑了出来,看见老孙头就是一惊,极其恭敬的喊,“师伯。”万幸对比了一下程典的态度,想想自己,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种不尊师重道的逆徒。好在老孙头也不在意这个,摆摆手让程典起来,说,“你师傅还没下完针?”“还得个半刻。”程典看了眼时间,说,“您这次来,是有事?”“有。”老孙头说,“去把师门名录拿来,我要看看。”“哎。”程典也不去问柳无疾,得令之后便走向了后院,没一会儿,就拿着一册看上去颇有历史年代感的东西走了过来。万幸不太能认得上面比较古老的一些文字,但是到近代的就能认识了,只不过一个人名都不熟悉,直到看见了柳无疾和孙无忧,她眼睛这才亮了亮,说,“翻到了,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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