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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妻来世可妻》TXT全集下载_14(1 / 1)

后面的话不用说得太直白,傅婉仪也明白了,她怔怔道:“司空乾真的是什么都不顾了……他不顾我,我其实能理解,但他连沈则都不顾,我就有些害怕了。”闵之低低叹息:“司空乾这一回,没留后路。”傅婉仪揉了把眼睛,看向闵之,“我写了信,谁去劝宇文休。”“我去。”陈茗儿看了一眼沈则又转过头来,“傅医正,你写信,我去收拾一下自己。”傅婉仪点点头,只应了一个好字。再提笔临他的字,傅婉仪不免手抖。她使右手掐着左手手腕,仰面将眼泪咽下去。过往二十年,终以此笔绝。司空乾用右手拿刀,却用左手写字,所以他的字迹极难模仿,即便仿得了骨架仿得了气韵,运笔之间笔锋走向,力度偏颇是来自左还是右,这是仿不了的。傅婉仪平时问诊开方都用右手执笔,除了沈则几乎再没人知道她能用左手写一纸以假乱真的行云流水。而这些,司空乾并不知晓。—陈茗儿换了一身水红色襦裙,外头披了一件驼灰底羽缎的氅衣,妆是才上的,却仍是染了泪,莹亮的肌肤透着被眼泪浸润的粉红,尤其惹人怜爱。闵之递给陈茗儿一把短匕,“你拿着,我跟杨平都在外头。”陈茗儿看了一眼闵之手里的匕首,摇头,“不用,我有数。”她接过傅婉仪手里的信,想了想,问道:“司空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傅婉仪认真回忆,“他用左手写字,不喜食葵菜,最爱王介辅,哦对了,他胸口靠下有疤,为了救沈则被毒箭所伤,当时差点要了命。”说话间,傅婉仪生出一股错觉,这些过往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陈茗儿没接杨平递过来的灯笼,轻声道:“把钥匙给我,你们暂且不用跟,如何应对我已经想好了。”杨平不敢应,转头看向沈则。沈则摸了一把鼻尖,示意杨平把钥匙给陈茗儿,又道:“好。你当心。”已近子时,宇文休靠墙而坐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闻到一阵香气,女人的香气。他噌地睁开眼睛,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手执烛台就盈盈然蹲在他身前。宇文眯了眯眼睛,人从朦胧中拔醒,警惕道:“什么人?”陈茗儿摊开手,盈盈笑道:“宇文将军如今真是惊弓之鸟,连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都要怕么?”宇文休漫然一阵哼笑,上下打量着陈茗儿,即便柴房内昏暗,仍能见他眼中渴求的光。“你这样的容貌,这样的身段,”他说一句,目光从陈茗儿的脸蛋上往下移一分,直到那纤细的腰肢上,“莫说整个荆州,整个大梁朝也没几个吧,沈则从哪里把你找出来的?”陈茗儿哼咛一笑,“将军以为我是沈则派来劝降的?”“不是吗?”宇文休轻挑眉梢,又啧啧两声,“真是可惜了。”“才不可惜。”陈茗儿起身坐在木条板凳上,低头看向宇文休,又说了一遍,“将军,不可惜的。”宇文休是个没耐性的,对着陈茗儿却着急不起来,只拖着沉重的镣铐往前挪了挪,“你想说什么?”陈茗儿抵着膝盖,倾身往前探,眼尾飞起,如勾魂摄魄的妖精。“我是来取将军性命的,又有什么可惜?”宇文休不愿被个小姑娘吓唬住,嘴角抽动,挤出一丝笑意,“是吗?那沈则对我也算不薄。”“你错啦,”陈茗儿拖着强调,懒懒道:“将军你谢错人了,不该谢沈则。”陈茗儿说的每一句都留个小尾巴,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勾得宇文休心痒痒。宇文休不免他急躁,“不是沈则,那是谁?”陈茗儿托腮淡笑,就是不说话。宇文休恍然,两手用力一撑,手上的镣铐玱琅一声响,他眼中烛火跳跃,如充血一般。他盯着陈茗儿,咬牙切齿道:“是司空乾。”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真的是更新太不稳定了,我……但我真的是忙到巅峰,连着一周从早上五点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悄咪咪地说其实现在我还在开网络会议……感谢在2020-04-22 23:54:16~2020-04-24 21:54: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野的猫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野的猫 7瓶;nnnnnomi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39章说出“司空乾”三个字后, 宇文休忽又笑了, 眼中火光熄灭,只剩狡黠的笑意。“美人计套着离间计,”他狭长的眼尾促起, 老狐狸一样, “你们沈大将军真是好打算。”他自以为拆穿了沈则的诡计, 笑的得意洋洋,陈茗儿却收敛了笑意,眼神悲悯, 直勾勾地盯着宇文休, 盯得他只剩嘴角无声地抽搐。“将军就这么信司空乾吗?那将军是信他的为人,还是信他心中的仇恨?”宇文休端详着陈茗儿, 冷声反问:“那我就信你?”他倒是颇有心得, 语气玩味:“美往往信不得。”陈茗儿眼底一翻,自袖筒间抽出信封扔在宇文休面前, 任他拖着镣铐地艰难地拾起,拆开。宇文休只是打眼看, 便没了方才那十拿九稳的模样。力透纸背,是司空乾那一手比楷分张狂两分,又比草书收敛三分的张狂司空体,提笔运笔皆是他的风骨,就连落笔最后必得回勾也都与他的素日的习惯吻合,寥寥数语是他惯常的语气。宇文休后背一凉,蓦地又怒火中烧。但即便如此, 他也没有全然相信,手指尖夹着薄薄的信笺,冷然道:“沈则自小跟着司空乾,做出一封以假乱真来的书信不过是易如反掌,他不会以为就凭借着这几行字,我就能信了他?”陈茗儿注视着宇文休,他眼神闪躲,气势又是故作的强硬。陈茗儿心里清楚他眼下虽是嘴上不认,心里已是信了五分。陈茗儿摇头淡笑,起身道:“将军既然如此信任司空乾,那后头的话我也不必说了。将军好自珍重。”说着话,人就要往外走。宇文休见状,急着叫住她:“姑娘留步。”陈茗儿耸肩吐了口气,似是无奈,“将军还有什么话。”宇文休抖搂着手中的信封,“既然司空乾命你除掉我,你就这么走了,如何跟他交待。”陈茗儿没回头,飞快道:“那是我的事。”话音落地,人又往前走两步,可到了门口忽又转过身来,快步走到宇文休跟前,咔嚓两下替他把手脚的镣铐都解开了。“你?”宇文休一只久经沙场的老狐狸,竟然被陈茗儿打了个措手不及,茫茫然竟僵住了。陈茗儿冷声讽刺:“怎么,将军才被锁了几日,就习惯了这镣铐?松了解,反倒受用不起了是不是?”宇文休做了十年楚国大将军,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讽刺过,但陈茗儿的话莫名叫他觉得痛快。他松松手脚,仰头道:“门口守卫森严,你堂而皇之的进来,还能替我开锁卸去刑器,姑娘,你好大的本事。”“这就叫本事大?”陈茗儿嗤笑,“那将军也太没见识。门口守卫森严又如何,只要是男人,没有一个是有骨气的。”说罢,也不管宇文休,负气般转身就走。宇文休拦了一胳膊,竟也没再动手脚,“话不说清楚,我也受不起姑娘这救命之恩。”陈茗儿不耐烦地瞪他一眼:“你根本就不想走是不是?你还想着用医时疫的方子来换沈则一条命是不是?宇文大将军,你真是……”陈茗儿小声骂了一句。宇文休根本没心思去关心她是骂自己笨还是骂自己蠢,搡一把道:“你竟然知道这些?你果然是司空乾的人?”“我是谁的人都不重要了,司空乾已经派人把医时疫的方子送过来了,不出意外明日就能过江。若是他给的方子真有效,宇文将军,这之后的事如何,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宇文休不信:“他若是把这方子给了沈则,功亏一篑,他不会。”陈茗儿眉梢轻挑,漫然轻笑:“将军不会没听过傅婉仪这个名字吧。”宇文休脸色一绷,仍是平静道:“小儿女的事,家仇面前不足为提。”看来是他也知道傅婉仪同司空乾的过往。“小儿女?”陈茗儿叹了口气,“傅婉仪随军到了荆州,为了救治染病的将士也染了时疫。可不是小儿女的事,而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宇文休有些绷不住了,恼道:“出兵前,我原本说要派人除掉这个女人,司空乾信誓旦旦,说他已丝毫旧情可言,更说以沈则的脾气秉性不会靠一个女人来拿捏战事。我念他身背灭门之仇,自以为他不会儿女情长,这才留了傅婉仪一条性命。”陈茗儿猛地听到这些,不觉后怕,攥紧了手指道:“司空乾自知战事无望,派我来了结将军你,随后再嫁祸给大梁朝。可我不明白,成也萧何败萧何,坏了棋局的人是司空乾,丧命的为何是将军?我大楚国就要任其摆布,举国上下穷兵黩武,就为他一门私仇吗?”陈茗儿说得动情,又是气又是急,泪眼汪汪。宇文休动容,也来不及细想这其中的漏洞,慨然叹道:“他如此做事,岂非真要我落得个败军叛降之名。”“将军别忘了,襄城自毁不提,是您把疫病带来江陵城的,更何况是您捏着药方不放,您尽忠职守,却两头不是人。没了时疫的挟制,大梁朝也未必会容您呐。”陈茗儿留意着宇文休的神情,又轻飘飘地补了一句,“事到如今我倒是看不明白了,司空乾这一番到底是算计沈则,还是算计将军您呢?”这句话彻底把宇文休给点炸了,这几年因为司空乾,他没少受怠慢。他原是不主张这个时候同大梁开战的,奈何司空乾一力主战,又与楚王不自量力的那点野心谋和,他反倒成了可有可无的局外人。思及此,宇文休简直怒不可遏。“我必得给自己留条出路。”见宇文休撕扯腰带,陈茗儿一惊,下意识后退两步他,眼神防备。宇文休淡淡瞥她一眼,“放心,我虽落了个贪恋美色的恶名,却也禽兽不到如此地步。”说话间,他将腰带夹层咬开,从里头搓出一小团纸卷。陈茗儿心道,这便是治疗时疫的药方了,心就快从嗓子眼飞出来,面上仍是冷淡道:“这东西将军现在拿出来又有什么用。”“怎么没用。”宇文休将纸团一点点展开,陈茗儿稍稍凑过去扫了一眼,纸上空无一字。她惊呼一声,拧眉瞪向宇文休:“你被司空乾骗了?”“你这丫头,”宇文休存心逗她,“你瞧不到这上头的字吗?”陈茗儿心急,直接上手夺了过来,对着烛火仔细查看,沮丧地直跺脚:“这上头分明就是什么都没有啊。”“头发长见识短。”宇文休端起烛台,就着陈茗儿的手在纸背处拿火苗燎了燎,片刻,便有淡淡的字迹显露出来。陈茗儿倒抽一口气,差点哭出来。见美人惊讶,宇文休的心里多少有些得意,又道:“等我把这方子……”话说一半,身边的人噌地就蹿向了门口。“杨平!”陈茗儿推门瞬间喊了一声,又是害怕又是高兴,嗓音都劈了。杨平带着人应声而上,等宇文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摁在地上了。那副才卸下来的手镣又重新锁上了。“妈的。”—沈则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杨平在打盹。他转了转有些僵直的脖子,哑声道:“杨平啊,别睡了。”杨平倏地醒了,又以为自己在做梦,愣愣地看过来,既然又立马是一阵阿弥陀佛,双手合十转着圈地作揖,“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沈则撑着坐起来,四下里看了一圈,没见陈茗儿,心里竟突然有些委屈。“怎么就你一个?”杨平指着乌漆嘛黑的窗外,“我的爷,您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沈则靠在床头,身上虽觉乏力,精神却格外轻松。“我睡了几天了?”杨平把温着鸡汤递给沈则,伸了一只手:“整整五天了。傅医正临走时嘱咐说您多半该醒了,醒来后只能先喝这碗鸡汤,其他的等她把了脉再说。”沈则端着鸡汤,口中算着:“五天了,江夏那边什么消息。”“已经贡下九江郡了,再有三天就能捣到楚军的老巢了。”沈则点点头,这才呷了口鸡汤,又问:“时疫的方子是茗儿拿到的?”“啊,”杨平也不困了,眉飞色舞道:“陈姑娘真是神了,把宇文休骗得一愣一愣的。那方子原是一张白纸,若不是陈姑娘骗着宇文休,咱们就是搜出了方子,也是没用。”沈则看着杨平,似笑非笑:“别老没大没小的,陈姑娘陈姑娘的叫。”杨平停住嘴,“那我倒是想称一句小夫人,人家也得认呀。”沈则眼底都是笑,“那她得认。”杨平接过沈则喝空碗,随口道:“这几日都是陈姑娘在照顾五爷您,头两天您烧得厉害,她两天两宿都没合眼,人都快扛不住了。这眼见着您好了,才被傅医正生拉回去睡觉。”沈则听着,心里什么滋味都有,转头看向窗外,就盼着天能早些亮。再见她,想光明正大地抱抱她。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觉得宇文休挺憨的感谢在2020-04-24 21:54:11~2020-04-25 22:38: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akira 3瓶;吃货baby宝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0章沈则病后, 陈茗儿最多的一天也不过只睡了两个时辰。倒不是她不想睡, 只是脑中的那根弦一直崩着,总是睡不踏实。傅婉仪怕她自己也折腾出病来,偷偷在她晚上喝的那碗粥里加了点安神补眠的药, 所以陈茗儿这一觉醒来已经能闻得到后厨在炒晌午饭的菜了。陈茗儿心里还惦记着傅婉仪说沈则今日能醒过来, 连身上久眠的松软劲都来不及缓就翻身下床, 稍事梳洗就往沈则房里跑。心下着急,加上这几日也是常来常往的成了习惯,陈茗儿也没敲门, 推门进来的时候, 人微微喘着叫杨平:“五爷醒了吗?”只是就在前一刻钟江夏的军报传回,楚国沿江六城已攻下三座, 大势已定, 只待后续大军渡江收网定音。所以眼下沈则的屋里聚了不少人,都齐刷刷地他看向门口。陈茗儿唐突得尴尬, 脸一下子红了,却还是愣愣地看了沈则片刻, 才小声道:“打扰了。”见她要走,沈则把手里的军报往桌上一扔,对着这一屋子不太有眼力劲的下属道:“都不饿吗?先吃饭吧。”“哦哦,对,是该吃饭去了。”这几个愣头糙汉终于反应过来了,也闹了个脸红害臊,互相推搡着往外走。陈茗儿低头躲开到一边, 等屋里终于清净了,才悄悄地伸手把门关上,一回头,沈则已经到了跟前。大病初愈,脸色还不是太好,难得见他披了件棉衣,笑意柔和。陈茗儿抬眼,还来不及说话,就被沈则轻轻拥入了怀中。陈茗儿贴在他胸口,感受着头顶上落下来他温热的呼吸,撩动着发丝。衣料上的熏香和淡淡的药味混在一起,拧成一股莫名温暖的味道。陈茗儿下意识吸了吸鼻子。沈则手掌托着她的后脑,低声笑笑:“小狗一样,闻什么呢?”“你才是狗呢 ,”陈茗儿声音闷闷的,带着淡淡的哭腔,“你这是好了?”沈则微微低头,下颌抵着陈茗儿的额头磨了磨,笑着说:“有人等着我娶,不敢不好啊。”“你胡说!”陈茗儿又急又臊,想在沈则腰上掐一把,奈何这人的腰腹硬邦邦的,找不出一丝囊肉来,她手掌软软地摩挲半天也没找到下手的地方。“急什么,我又没说是你。”沈则捉住那只不安分的小手,拉扯到身前,低头对上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胸口被又甜又疼的情绪胀满,低声道:“醒来后我就开始害怕了。”像是在跟她抱怨,又像是在撒娇。他人在病中,眉眼间褪去了往日的淡漠冷硬,眼神更是能把人融化的温柔。陈茗儿心突突地跳着,别开脸不看他,小声问:“你怕什么呀?”“怕你反悔。”陈茗儿被他这一番欲进还退搞得云里雾里的,茫然地嗯了一声。“那日你喝醉,说哪一日能救了我就嫁我,你还认不认?”说着话,沈则胳膊往回勾,生怕怀里的人恼羞成怒给跑了。陈茗儿是不记得自己说过这话了,但先前她的确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是酒后把心里话给吐出去。她双手无力地抵在沈则胸口,人想往外挣扎,她这一扑腾,沈则却抱得更紧,嘴唇似有若无地贴在她的耳畔,噙着笑道:“我还没好全,你乖点。”他的气息灌入耳中,像有人拿着羽毛逗弄着耳廓,陈茗儿浑身颤栗,手指抓住他腰间的衣裳,怯生生道:“你……你先放开我。”沈则轻叹一声,“你就让我抱抱吧。你不知道,从前我心里有多难受。”他这话让人心疼,陈茗儿诺诺地不知该如何开口。“你别怕,放心跟着我,回京之后你若愿意就还跟着傅婉仪在太医署,”沈则的嘴唇从耳朵到鼻尖再到脸蛋,一面说着话,一面蜻蜓点水地亲着陈茗儿,“等我把一切都料理好了,你就踏踏实实嫁给我,嗯?”陈茗儿溺在他的柔情蜜意中,朦朦胧胧,却还是拽着一丝清明,“她是公主,你怎么料理呀。”“公主也不能强人所难,”沈则拇指摁着陈茗儿娇柔的唇瓣,轻轻揉着,“你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病着的时候,陈茗儿是后悔过,生怕连一句真心话都来不及同他说。可他现在好端端地就站在自己面前,陈茗儿也确实如沈则预料的那般,心中又松动了。她神情怅然凝着沈则,“你不必要非得为了我跟长宁,跟贵妃,甚至跟陛下闹得不痛快,不值得。”沈则揽着她坐下,轻声道:“真是个傻姑娘。”陈茗儿被沈则摁在腿上,动弹不得,只能垂眼看着他:“我说的是心里话,不是负气,更不是逼你。你有大好的前程,若真是因我给毁了,不值当的。”“我的前程若真能被你给毁了,那这样的前程便是不要也罢了。”沈则扶着陈茗儿的腰,眼神缱绻,他眼中有她,也只有她。他并非刻意而为,也并不知晓此时的他有多撩拨人,陈茗儿却被这样的眼神烫得不行,别开眼睛,“不许说这样的话骗人。”“没骗你,”沈则在她腰上轻拍两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我的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怎么敢骗你?”陈茗儿在他怀中不自在,又怕谁突然间进来,小声央求着:“你放我下来说话好不好,这么抱着像什么样子。”沈则知道小姑娘脸皮薄,看了一眼门口,“你放心,没人敢进来。”“那也不好。”“你一个姑娘家怎的有这么许多的忧虑。”沈则扳着她的肩膀叫她冲着自己,眼神审问,“我记得你从前不是这样的。”陈茗儿软软瞪他一眼,“你以前还不这样呢?”沈则明知故问:“不哪样?”陈茗儿眼神幽怨地看了一眼他扶在自己腰上的手,“你以前见我次数不多,却从来没给过我好脸色。”“是吗?”沈则淡淡道,却顺势又在她腰上摩挲两下,“那会儿你又不是我的,我干什么要给你好脸色。”陈茗儿像是小奶猫,气鼓鼓道:“我这会儿也不是你的。”沈则手下用力把人猛地摁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哑道:“我本是想要忍到成亲之后,你若再这么气我,我可……”“可就怎么样?”陈茗儿从他怀里脱出来,不羞不怯道:“你少嘴上过瘾了,你才不会。”“所以你才放心大胆的气我是不是?”沈则徐徐起身,轻拍两下门框,外头杨平应声,“将军?”“把饭送进来吧,两副碗筷。”“我不在你这儿吃,”陈茗儿站起来,“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得去帮傅医正呢。这几日我就忙着照顾你,傅医正他们肯定累坏了。”沈则握住陈茗儿的手,轻声道:“那也得先吃了饭再去。”陈茗儿拗不过,只得敛了衣裙,随他坐下。“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从宇文休那里套了药方出来。”沈则拉着她的手不肯放,有些懊悔,“你不该自己去。”陈茗儿眨眨眼,“宇文休不好骗,我给他看了傅医正写的信,他也是不肯信的。那个时候你病着,哪有功夫再三番五次地去试探他,游说他。叫谁去我都不放心。”沈则捏着她的手指,神色又低落几分:“没受欺负吧?”“没有,”陈茗儿抿唇笑道,“宇文休这人倒也不坏,好歹是楚国的大将军,有世家风范。”“跟我说说,你怎么骗的他?”陈茗儿把那天的情景细细地说给沈则听,眉眼灵动。沈则听完,胸臆微动,不无骄傲道:“你个机灵鬼,是怎么想到的。”陈茗儿笑睨他一眼:“还不是为了救你,我原本也是没那么脑子的。”沈则一副头痛的表情,“你能不能放过我?”“放你什么?”沈则凑近,坏笑道:“听你这么说话,我忍不住怎么办?”“嘶,”陈茗儿一脸嫌弃地将他推开,“再这么说话,不理你了。”两人正闹着,杨平叩门,“将军。”沈则丢开陈茗儿,拽了拽袍衫,一本正经道:“进来。”见杨平手中的食盒比平日里大了许多,陈茗儿随口道:“是给将军病中加餐吗,这么丰盛的,我正巧能跟着蹭一顿好的。”杨平将一碟子糯米藕放在陈茗儿面前,应她:“这一餐是将军特意吩咐做的,想给小夫人您做几道爱吃的,但眼下入冬许多食材一时……”“杨平!”陈茗儿涨红着脸断他,“你好好说话,谁是小夫人。”杨平也是装傻充愣的好手,一点点同陈茗儿掰扯,“咱们府上有老夫人,有大夫人,大爷房里的是少夫人,到您这自然就是小夫人了。”沈则撑着额头,窃窃暗笑。陈茗儿听见他笑,用手肘撞他:“你跟杨平说,不许他胡说八道。”沈则满脸正经,摊手道:“这我可管不了,这是民意,民意不可违。”“你……”陈茗儿气急又无奈,“你们……”沈则见她是真着急,也不忍再逗她,对杨平道:“行了,人多的时候不许这么叫。”陈茗儿怒目:“人少的时候也不行。”“好好好,不行不行,”沈则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都听夫人的。”“你……”当着杨平的面不好发作,等杨平出去了,陈茗儿咬牙切齿道:“你再这么叫,我真生气了。”沈则提箸加了一块糯米藕给她,好言好语道:“逗你的,放心吧,以后不会的。”说罢,他叹了口气,酸楚又委屈:“不过我是真的恨不得叫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这叫陈茗儿还怎么同他生气,只能闷闷的不做声。“吃吧,”沈则拍拍她的背,承认错误似的,“以后不逗你了,我就是太高兴了。茗儿,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原本从来没敢想过咱们俩能有今日,若不是那些烦心事还未了,我恨不得现在就娶了你。”陈茗儿嘴里咬着一小口糯米藕,目光柔柔,却说不出什么话来。沈则笑得无奈:“你这嘴平时看着挺厉害,怎么这个时候就这么笨,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我?”陈茗儿把嘴里的糯米藕咽了,张了张嘴,艰难地挤出一句,“我还想再吃一块。”作者有话要说:啊,狗儿子真的是能撩感谢在2020-04-25 22:38:14~2020-04-27 20:57: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st 10瓶;南野的猫 9瓶;nnnnnomi 5瓶;uheryija宜家 3瓶;吃货baby宝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1章宇文休被俘之后, 统领楚军的是他的侄子宇文新。宇文新年轻气盛, 本就立功心切,一听江北发丧,自以为没了沈则这个威胁, 更是轻狂冒进。司空乾一日三道加急军令全然被宇文新扔到了脑后, 且不顾暴雨之下汉水暴涨, 为尽快渡江竟将大军驻在低洼之地,江夏依照沈则的吩咐引流放水,将唐河、白河、小清河及西北的普沱沟暴涨的山水都引入汉江, 水面急剧上抬, 宇文休觉察不妙再想往高地撤已是来不及,能仓皇准备船筏出水, 结果被江夏瓮中捉鳖, 打了措手不及,三万人马所剩无几。宇文新狼狈回逃, 见了司空乾岁自知有错,嘴上仍是不甘, “司空大人不是说除了沈则,梁军必定军心大乱,我看江夏一点没乱,反倒凶猛得很。”司空乾将宇文新领兵出征时所写的军令状摔在他面前,声音寒意渗人,“你枉顾军令,连丢我沿江三城, 竟还敢堂而皇之地质问我,果真是竖子不足与谋。来人!给我绑了!”宇文新双手被反绞在身后,发冠披散,目眦尽裂:“司空乾,你是要以军法处置我吗?是,我是打了败仗,该我担的我自会承担,可你呢?你自诩步步机关算计,我叔叔听你安排,以自身为诱饵,现被梁军所擒,生死不明。襄城被你拱手相送,又被热症时疫祸乱,已是废城。怎么你筹谋如此,且事事皆如你意,连沈则也因时疫身亡,我们落到如今的地步,究竟是谁人之过,谁人该罚?”司空乾单手摁在膝头,强忍着骨缝中的溢出的酸疼,心力交瘁:“你叔叔,你叔叔只怕已经中了沈则的离间计,用医治时疫的药方换了他一条性命。至于沈则亡故的消息也不过是兵不厌诈,我三道急令给你,阻你冒进不行,三万士卒折在你手里,你死有余辜。但我留你一条性命,不过是想你睁眼看着,坏了我棋局的人究竟是谁。”司空乾猛地在案头重击一掌,“把宇文新锁了,看管起来。”宇文新被拉出去老远,叫骂声仍影影绰绰。霍回朝下头的人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还不把他的嘴堵上。”司空乾揉着膝盖,无所谓道:“我还怕他骂么?”霍回上前一步,拱手行礼:“大人自是问心无愧,我是嫌他脏了大人的耳朵。”司空乾疼得厉害,卸下方才在人前的凌厉,声音虚弱:“如果我没算错,沈则的困境已解,他的丧信不过就是为了引宇文新上钩,偏偏宇文新就上了钩。”霍回拿了张厚毯子盖在司空乾的腿上,愤愤不平:“当初大人就该坚持不叫宇文休随身携着药方。他嫉妒心重,难成大事。”司空乾缓缓摇头,“你既知道他嫉妒心重,他手中不攥着药方又怎么会安心往襄城为饵。”他面色苍白,额头上沁出薄薄的汗珠,一言一句都是从齿缝间逼出来:“这样局面我也不是没想过,大势已去,再论功过,于他们有用,于我已是无用至极。”霍回道:“那我们即刻班师?只是属下担心回去后楚王问罪。”司空乾抬眼朝看向远处,虚虚一指,“元嘉,是在那个方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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