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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妻来世可妻》TXT全集下载_17(1 / 1)

“萧温纶!”太子妃杏眼瞪圆,喊出他的名字,“你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去。”太子靠在床榻上,双手握于身前,神色温和:“偶尔看看你这幅娇蛮的嘴脸,也是有趣。”“有趣吗?”太子妃一夜未眠,已是累极,索性坐在床榻边脚凳上,也不再遮掩涟涟泪水,上气不接下气道:“你顾念你的儿子,你的兄弟,你可曾顾念过我一丝一毫。昨天夜里我守在你身边,我就在想,是我没有用,我没有办法拉你回头。如果当年你娶的是傅婉仪,你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可即使,你未来所有的考量里都没有我,我依旧因为无法靠近你而恨我自己。我……我该怎么办啊,你告诉我啊,你告诉啊!”太子妃弓下身体,将脸埋于他手心里,哭得悲怆又隐忍。“荌荌,”太子掀开棉被,赤脚踩在地下,伸手揽过浑身颤抖的太子妃,轻声哄着:“我抱你一会儿,但我还是要去听朝会。大将军印还没交到沈则手里,我不放心啊。”“你已经是太子了啊……”“一个没有军功的太子,总是心有亏欠。你也知道,齐王劳军有功,最近在朝中颇有威望,他又一直是贵妃名义上的儿子,我不得不多想一步啊。”“可你烧了一整夜,又怎么能?”“无碍的,”太子无奈笑笑,“我昨日高兴,往马场跑了两圈马,受了些风。这些年不也这么过来了,哪能就受个风就不出门理事了?等我从朝会回来,我还要亲自看顾绛儿的课业呢,你叫他在这里等着我。”“绛儿还太小,他才六岁呀……”太子妃不忍再说下去,只是拼命摇头。“就是因为他太小了,我才不得不……机关算计啊……”—圣旨送到的时候,沈则距离京城还有整整一日的车程。也就是说明日的这个时候他就是梁朝的大将军了。马车摇摇晃晃,陈茗儿总是犯困,这会儿也是才醒,察觉到周遭的弥漫着一丝欢腾的余味,懒懒地问沈则:“车怎么停了?”沈则伸手扶她下来,随口应他:“皇上的旨意到了。”陈茗儿人还迷糊着呢,眨眨眼:“什么旨意?”“没什么,”沈则替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笑问:“他们晚上要烤羊吃,你吃不吃得惯?”“烤羊多好吃呀,还要配上酒呢,”陈茗儿瞥见沈则手中握着的明黄色的布帛,突然反应过来,“皇上拜你大将军了?”“嗯。”“怎么说都是他高兴的他事,你总该露个笑脸呀。要不然你手下那些为了而兴高采烈的将士该多惶恐啊。”说着话,陈茗儿伸手摁住沈则的唇角往上拉了拉。沈则攥住那双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的小手,垂眼看她:“说不高兴是假的,但也确实没那么高兴。”陈茗儿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囊中取物,自是不会欣喜若狂。””我跟你说件正事,”沈则不再提大将军一事,反是说起了陈通和崔氏,“那日在江陵你同我说完之后,我派人快马回京,本想先把陈通和崔氏圈起来,但他们已经不在原来的住处了。”陈茗儿有些心惊,“那会不会是薛怡芳?”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6 19:13:14~2020-05-06 23:4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酸奶小王子 10瓶;sharon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8章旷野风大, 陈茗儿才从暖和的马车里出来本就有瑟意, 听到陈通和崔氏去向不明,心里着急人反而抖得更厉害,像只离了巢的雏鸟。沈则见不得她这样, 也不顾周围人看着, 直接抬手替她把斗篷的帽子兜起来, 轻声安抚道:“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你的。”陈茗儿被他箍着脸蛋,说话时有些费劲:“有你在, 我不怕的。但我也不想他们两个出事, 他们待我虽不是真心诚意的好,但到底也没少我吃喝, 还叫我读了不少书, 我是感激他们的。”“我猜薛怡芳一时还不敢下狠手,她若是这样按捺不住, 那反倒是容易了。”陈茗儿不自觉往怀里靠,手指攥着他腰间的衣裳, 轻轻道:“回去后,你就是大将军了?”沈则听出她语调当中的低迷,捏住她后脖颈揉了揉,“怎么了?”陈茗儿瞥一眼沈则,声音幽幽:“我不能回太医署了,你打算把我藏在哪里呀?”是小姑娘的羞怯,委屈和无奈。“我还要跟你商量呢, ”沈则有些急了,“给你找个宅子,你能自在些,可你不在我身边,我又不放心。这个时候若是提亲娶你又仓促,时机也不好……所以,先委屈你跟着我一阵子行不行?”这个手里还攥着圣旨的新任大将军,无措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陈茗儿垂着眼,半晌没说话。她不说话,沈则便更着急,扳住她的肩膀低头去找她的眼睛,声音发虚:“你说句话,成不成?”陈茗儿抿了抿嘴唇,终于扑哧一声笑出来,“你现在想娶我,我还不肯呢。你是大将军,就是不娶长宁,也不知道有多少高门贵女等着进你沈家呢,我才不凑热闹。”“那你这是……愿意了?”沈则急忙跟她保证:“你放心住着,我不会叫任何你扰了你清静。”陈茗儿嗔他一眼,“那倒是大可不必。我又不是见不得人。”沈则心里的石头仍是悬着的,抬高陈茗儿的下巴叫她看着自己,“茗儿,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定要跟我说,我不想你有一星半点的不高兴,嗯?”陈茗儿眨眨眼,忽而有些孩子气的蛮横:“那我每日都要弹奏那把复古殿。”沈则这才松了口气,说出来的话也跟着混起来:“这还不容易,我都是你的了,更何况那把琴。”“别,快别这么说,”陈茗儿指尖轻点着沈则胸口作势往后推了推,笑得美丽又妖娆:“我可不认。”沈则在陈茗儿鼻梁上轻轻一刮,嘴角噙笑:“那你这叫始乱终弃。”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又极有默契的在同一刻静了下来。风越来越大,在耳边哗哗作响,吹得陈茗儿额前的发丝胡乱飞扬,她的声音在风中显得辽源又飘渺,“京城的风好像没有这么大。”沈则眯了眯眼睛,语气很淡:“京城的风,都刮在人心里。”—没有不透风的墙,沈则在方寸阁里藏了个美人的事儿第二天就被沈大夫人知道了。不过还没等着她叫沈则来问话,这人就自己来“投案”了。沈夫人挑起眼皮慢悠悠地瞥自己儿子一眼,眼底有淡淡的愠色:“荣升大将军,做事倒是越发荒唐了。人家姑娘即便卑微,也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地跟了你。”沈则无奈地扯了下嘴角,小声自语:“卑微的是你儿子。”大夫人不觉挺高了声音:“你说什么呢你?”沈则笑笑:“人家姑娘怎么就不清不白了,我可什么没干。我本想着一回来就跟您提了这事,可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这才给耽搁了。”大夫人面色仍是绷着:“那我问你,闵之知道这个事儿了吗?”沈则嗯了一声,不痛不快道:“知道了。”大夫人瞧他这狭促的模样,撇撇嘴角,“既然挑明了,那就别藏着掖着了。这姑娘从前也受了不少委屈,你不能再委屈人家。就因着她从前跟闵之有过那么一段,倒是越发不能怠慢,否则旁人指指点点,你是无所谓,脸面受损的是姑娘家。”“我知道,我就是不想委屈她,才没着急。”沈则郑重道,“眼看新岁,府上本来事儿就不少,再备三书六礼也是仓促,不如等开了春,才缓缓计议。”大夫人抬手止住沈则:“你等等。我没明白,三书六礼,你这是要娶她做妻?”沈则眼中没有一丝犹疑,坦然承认:“是。”“那不成,”大夫人当即给他回绝了:“你这么做是害人,你是要害了那姑娘。”沈则明白大夫人的顾虑:“所以我没着急。”“这是着不着急的事儿吗?”大夫人情急,身子一晃,鬓边的步摇流苏叮咚作响:“长宁那个性子,若是知道你要娶旁人为正妻,天都能捅个口子出来。”沈则看着大夫人,仍是淡然自若:“我知道。这不想办法呢。”大夫人看他这副不着急的样子,只觉得额角一阵剧痛,“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先过年吧,”沈则拣起桌上的香橙嗅了嗅,“挺香的,给我那儿送一筐吧。”大夫人愣愣的,只觉得不可思议,“你还有这闲心思呢?”沈则起身,慨然道:“母亲放心,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我还有事,就不陪您用饭了。”大夫人揉着额角,懒得看他,摆摆手:“走吧走吧。”打沈则走了,大夫人这一天就再不痛快,直到要安置了还是时不时地觉得鬓角针扎一样的疼。锦绣伺候大夫人脱外衫,见她面色不佳,便小声劝慰:“夫人若是发愁,何不去亲自去找陈姑娘?您的话他她不敢不听的。”大夫人头疼得心烦意乱。皱着眉头将脱下来衣裳交到锦绣手里,“我凭什么去找人家姑娘,人家姑娘又没错,沈元嘉那个土匪样,那姑娘不还得听他的。”“不过呀,你倒是提醒了我,”大夫在镜前坐下,微微偏着脖子去摘耳饰,“眼看就快过年了,我得看看那姑娘。沈元嘉这才当了大将军,正是忙的时候,怕也顾不上,姑娘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心里多难受啊。”锦绣笑着点头,“那奴婢明天去库房挑些好的布匹跟首饰,再包上几盒上好的点心。五爷那儿肯定也不短吃食,不过也是年节图个喜庆。”大夫人着被箍得有些发疼的发根,低声道:“你还别说,我还真喜欢那姑娘。”—第二天一早,锦绣就把给陈茗儿的见面礼从库房搬回来了。有了昨天大夫人那句喜欢打底,她挑东西的时候也没客气,都是上乘的。沈从正在同大夫人一道用饭,瞥见锦绣搬进来的盒子,问道:“你这是给谁准备的?”大夫人喝了口粥,没好气道:“昨儿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儿子做事不规矩,还得我这个当娘的去给人家赔礼。”沈从点点头,“人在咱们府上,不管怎么说也不能亏待了人家。”大夫人放下碗,眼神刀子一样盯着沈从,“你可是答应我了,得摁着沈元嘉,不叫他胡来。”“你多虑了。”沈从不以为意,“小五能胡来什么,人家长宁是公主,陛下就这么一个女儿,想做陛下驸马的人多的是。我就听说近来就有人给陛下出主意说等开了春给公主招亲,遍选天下有才之士。你真当人家赖上你儿子了。”听了这话,笼在大夫人眼中的愁云惨淡消去一半,说话的语调也轻快起来,“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这个?”沈从笑笑,也不好承认她的话说到一半,自己就睡着了。大夫人把锦绣挑来的东西一样样地他翻看了一遍,很是满意:“不错,都是好东西。你再把妆台上那只云鬓海棠步摇拿来。”锦绣唔了一声,脚下倒是没停地去拿了,“这是前日进宫皇后娘娘才给您的,您还真是心疼陈姑娘。”大夫人看着手里的步摇,不在意道:“什么人戴什么首饰,我心里有数。就得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戴着,才不辜负这首饰不是。”首饰、布匹还有点心,三个丫鬟抱了个满怀才把这些东西搬进方寸阁。一进院子,大夫人就听见一阵清亮的琴音,她驻足院中,朝着他向她请安的下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这复古殿的声音,我好久没听过了。”复古殿的琴弦比普通的瑶琴粗一些,又脆一些,弹奏时力度实在是不好把握,很容易生出荒腔走板的音律。如驯服烈马一般,除非在七弦上极有慧根,一般人不敢轻易碰复古殿。曲音如冬日山泉,萦绕在这方寸之间的小院,大夫人心头忽地生出一种别样的感慨,沈元嘉的住处终于不再是冷硬的了。锦绣抚着大夫人,后头跟着的人皆是轻手轻脚,生怕扰了这一室的悠扬。陈茗儿弹奏时极其专注,直到一曲终了,方才发现站在门口的大夫人。“夫人……夫人快进来。”陈茗儿起身,慌乱地去请大夫人,心下害怕又束手无措,满眼的惶然,不知大夫人这一趟来是个什么意思。第49章大夫人就站在屋檐下, 上下打量着陈茗儿, 按理说,沈则这屋子里突然冒出来个姑娘总会觉得突兀,可眼前这个人却与周遭的一切契合, 相容。“快过年了, 我来看看你。”大夫人瞧出陈茗儿的局促, 收回目光,莞尔一笑:“几个月不见,你又瘦了。”陈茗儿的心仍是吊在嗓子眼, 战战兢兢地迎了大夫人进来, 忙着要去烹茶。“你别忙了,”大夫人叫住她, 摆摆手, ”我才喝了茶过来的。”陈茗儿才要去拿茶壶的倏地就缩了回来,手指抠在一起, 蓦地有些尴尬。大夫人见姑娘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倒是有些后悔不叫她烹茶了。她谦和一笑, 指着大大小小垒起来半人高的锦盒道:“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挑了些女儿家的玩意,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总归是你用得上的。”陈茗儿看着那些东西更是不安,诚惶诚恐道:“我没有去拜见夫人已是失礼,怎么敢受夫人这样的厚礼。”大夫人朝着锦绣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带人出去候着。她本意是怕有下人在, 陈茗儿不自在,毕竟她现在身份尴尬,说是主子吧毕竟还没过明面,但又不是丫鬟。谁知,锦绣这一出去,陈茗儿眼见着更慌了,额头上生生逼出了汗珠。大夫人简直苦笑不得,伸手去拽她,才发觉她额头上有汗,手却是冰凉。“茗儿,你别怕我,”大夫人把自己的暖手炉塞进陈茗儿的手里,“我就是怕你在府上不自在,才说来看看你,你瞧瞧,却反倒叫你不自在了。”陈茗儿捧着暖手炉,诺诺摇头,乌密的眼睫上挂着莹亮的泪珠,“我不是不自在,我是没想过夫人您会对我这么好。”“傻丫头,”大夫人眼中满是心疼,拉着陈茗儿坐到身边,拿起最上头的首饰盒打开,“这只步摇是前儿进宫,皇后娘娘给的,但这步摇颜色艳丽,我上了年纪戴着不显稳当,你戴着却是正好。”“夫人这……使不得……”使不得的那个得字还在嘴边没说出来,步摇就已经戴在鬓边了。大夫人顺手抿了抿她的耳发,对自己眼光很是满意:“好看。”陈茗儿总算缓过来了些许,面色稍稍起了些红润。“剩下的这些也都是衬你的首饰,你们这个年纪该好好打扮起来,不能总是素着,红颜弹指老,再想打扮就来不及了。”大夫人目光一斜,瞥见案几便摊开的书册,上头是密密麻麻的注记,她随手拿起来,倒扣着一翻,“《伤寒杂病论》,你看医书?”“是,这次跟着傅医正去荆州,碰上襄城时疫,时疫传到江陵,不少将士都染了病。那样的场景现在想来仍是心悸不安。也不知研读医书有没有用,但总想着能多做些。”“你去了荆州?那你跟小五是一起从荆州回来的?”陈茗儿一愣,“小五?”“哦,”大夫人笑着解释,“就是沈元嘉的小名。”“小五……”陈茗儿不自觉地翘翘嘴角,应着大夫人之前的那句话,“是,我跟五爷一起从荆州回来的。”大夫人突然明白过来,“我原本还怕他从荆州回来会……你知道他跟司空乾?”陈茗儿点点头。“所以啊,这场仗,他输不得,赢……也……”陈茗儿会心点头:“我懂他的为难。”“说实话,他这次回来未见郁郁寡欢,我原本还真是有些惊讶,现下明白了,原来是你跟着呢。”大夫人说得大方,陈茗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红晕更深:“夫人别这么说,我没做什么的。”“你不用做什么,你就在他跟前就行。”大夫人轻轻摇头,带着苦涩的笑意:“这些年,他总是一个人,不冷不热的。很多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问他,他也不会说。他没怎么高兴过,却又好像也没怎么不高兴过,一门心思就惦念着荆州的这场仗。说实话,我是心疼他,又担心他。”大夫人的一席话让陈茗儿不禁想起从前印象中的沈则。冷漠,寡言,不管周遭如何喧嚣,都会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被一股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力量阻断,像屋墙阻住雨水,沾不湿他一分一毫。大夫人与陈茗儿絮絮地说了好些闲话,陈茗儿极感激于她即便是闲谈时也恪守的分寸感,任何有些许可能会叫陈茗儿难堪的话题都被大夫人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送走了大夫人,陈茗儿一个人静坐良久,心里感慨万千。她见识过世家望族的势力和冷眼,她曾经极力想融入想要被接纳,踮起脚,伸长胳膊,却没人愿意接她一把。她小心谨慎,一步步都似踩在裂了缝的冰上,却从来不敢停,停下来,这冰裂开得更快。她只能一路往前,脚下的裂缝也一路蔓延。她从来没有像此刻,心境如此轻松欢快。陈茗儿抱着膝盖,背抵着热乎乎的火墙,唇齿间轻轻地吐了小五两个字,便惹得自己咯咯地笑起来。这几日沈则回来的都迟些,陈茗儿看书也迟,沈则回来就先来她屋里,两人说话会儿,他再回屋去睡。头一晚上陈茗儿还略略有些担心,生怕他耍混,这几步路也不愿意走,想磨蹭着她宿在一块儿。沈则像是看出陈茗儿这点小心思,那一日是关照了她火盆热不热,床铺暖不暖,话都没敢多说,就走了。反倒是这几日,纵是晚,也赖着想跟她多说几句。陈茗儿把大夫人送来的点心分装在小茶盘里,泥炉上煮着荷叶茶。冬日里菜肴多烹煮羊肉,羊肉火气大,宜饮些荷叶茶去火,调理内和,助夜间安眠。沈则推门进来的时候,陈茗儿已经生了困意,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抬头朝他一笑:“今日好像更晚些。”沈则回身掩上门,“家宴结束又被太子叫去了东宫,耽误了好些时候。你是不是困了,困了就睡吧。”“喝酒了?”陈茗儿放下手里的书,懒懒地撑起腰身,“等我往荷叶茶里给你兑勺蜂蜜,解酒最好。”沈则确实喝了不少,摁着眼窝在陈茗儿身边坐下,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忙东忙西。“什么时候才能娶你?”陈茗儿冷不防听到这一句,懵怔地嗯了一声。沈则换了个姿势坐,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陈茗儿,他原本就长了双桃花眼,平时冷下来不显,这会儿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的缘故,墨色的眼眸中风流毕现,说不上的缱绻勾人。陈茗儿似乎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位驰骋疆场的大将军,竟是色若春晓之花,风流韵致倒像是个舞文弄墨的才子。陈茗儿被他看得脸颊微烫,忙吹了吹手中冒着热气的荷叶茶,递过来,“你先小心喝一口。”沈则接过茶盏,顺势攥住陈茗儿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拉了拉。“欸,你慢点,当心茶水洒出来了。”陈茗儿欠着身子,往沈则身边挪了挪,小声道:“今天夫人来了。”沈则目光亮了一瞬,“她没说什么吧?“没有,夫人很好,我原本以为她会让我走,但是她没有,她还送了好些东西给我,”陈茗儿低头捋着自己衣角,声音因为发困有些瓮,“我今天甚至在想,如果将来我儿子就这么带回来个姑娘藏在家里,我能不能做到像大夫人一样宽厚。真的太让我……”她的声音低下去,“受宠若惊了。”沈则在她脸上轻抚一把,声音低柔:“不许这么想,这儿就是你的家,不会有人赶你走,也不敢有人赶你走。”陈茗儿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有时候很不干脆,患得患失的。我也不知怎么了,我希望别人对我好,可别人对我好了,我又觉得像假的似的。”“那是我做的还不够,等你惯了,就不会觉得是假的了。”说完,沈则挺了挺背,身体坐正了些,看向陈茗儿眼中是玩味的笑,“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什么?”“你儿子?”沈则抿抿唇角,暧昧不清地在陈茗儿耳边低声道:“想生个儿子啊。”陈茗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咬了咬嘴唇,故作平淡地推沈则一把:“夜深了,快去睡吧。”沈则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是在儿子女儿的事儿上纠结着:“我倒是想先要个女儿,像你,又乖巧又伶俐,等她长大了,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我这个做老丈人的,一个二个的难为死他们。”“你胡说什么呢。”陈茗儿又恼,但又莫名地有些憧憬他说的那些。沈则抱着陈茗儿,思绪停不下来,“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这得好好想想。”“想什么想啊……”陈茗儿低声嘟囔着,“哪有这个时候就想名字的。”沈则的眸色倏然暗下来,呼吸也越发烫人,薄唇磨着陈茗儿的耳廓,声音低哑却又带着得逞的笑意:“那什么时候想,怀上了再想?”“你…… 你真是喝多了。快回去睡!”陈茗儿盯着沈则的那双眼睛,根本也恼不起来,声音奶奶的像只发怒小猫。“没喝多……但我不想走了……行不行?”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找到场合吹一波狗儿子的颜值了第50章不等陈茗儿回答, 沈则已经俯下身来, 光源被他挡在身后,朦胧黑暗之中,嗅觉尤其敏锐, 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似蛊惑一般, 陈茗儿忍不住他肩窝处靠。陈茗儿一靠上来, 沈则原本就微微发颤的身体猛地抖了一瞬,他呼吸很重,胸口上下起伏, 砰砰的心跳声响在陈茗儿的耳边。陈茗儿经历过这些, 比起闵之的游刃有余,沈则俨然只剩紧张。除了紧紧地箍住陈茗儿, 他再没有别的动作。而陈茗儿闷在他胸口其实很不好受, 但她仍是乖顺地一动未动。她突然觉得,至少在这件事上她跟沈则之间的关系像是乾坤调转, 她很珍视他这一刻只剩颤栗的无措。沈则的确是不太会,要命的是, 他是在起了个头之后才发现自己脑中一片空白,这让他慌乱无措。可有些事情,本就是无师自通,比如他被心内的欲望怂恿着,微微偏头,咬住了陈茗儿的耳垂。他嘴唇挨上来的瞬间,陈茗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酥酥麻麻,陈茗儿禁不住低低地哼咛了一声。沈则听见,放过了耳垂,又来吻她的唇。柔软相触之间,含混着笑问:“难受了?”“嗯,”陈茗儿微微喘息着,声音软糯撩人:“痒。”沈则的吻,都是颤抖的,毫无章法,横冲直撞。陈茗儿被迫仰头承受着,舌尖都麻了,他钳在她脑后的手也在发颤,却分毫都不让她退缩,想要把她拆吃入腹。沈则曲起一条腿,半跪在地上,微微弓起背与陈茗儿之间空出一段来。陈茗儿朦朦胧胧地看向他,也不知是在他怀里闷的,还是因为害羞,总是脸蛋通红一片,娇艳欲滴。沈则喉结微动,轻轻地抚着陈茗儿的脸蛋,眼中是欲望和怜惜的交织。即便他已经很温柔了,但他的手却不是温柔的,指腹上的旧茧剐蹭着肌肤,微微刺痛。“我有些忍不住了,”沈则勾勾唇角,像泄了气认输一般:“什么冷静自持,见了你,统统都没有用了。”“那……上一回我都那样了,你也没碰我呀……”虽说是煞风景,可这时间,陈茗儿满脑子只有这一句。沈则低笑一声,“那你这是怪我了?”说着话,他的胳膊从陈茗儿的膝弯处穿过,把人抱了起来,往床榻上去。身体腾空,陈茗儿忙圈住沈则的脖子往下压,人凑到他耳边,声音几不可闻:“你真的想?”沈则哼笑一声:“你说呢?”他弯腰把陈茗儿放在床榻上,自己也跟着跪上来,一条胳膊垫在陈茗儿枕下未抽,另一只手紧着去捉她铺散在身下的头发,生怕压着。陈茗儿抬起腰,任由他把自己发丝捋顺。沈则的动作温柔又缓慢,因为是头一回,还显得有些笨拙。“你把胳膊拿出来吧……”陈茗儿道,“被我一直枕着,会难受的。”“枕着吧,不难受。”沈则的目光在陈茗儿的脸上梭巡,最后落在她唇角的红肿处,登时愧疚起来:“疼了,是不是?”“一点点,”陈茗儿垂下眼,似有挣扎,“你下头……”沈则怎么会感受不到,那抬头的欲望几乎在发疼。他低声,像诉委屈般跟她说:“嗯……难受……”话说完,又轻轻碰了碰她的嘴唇,哑声问:“行吗?”“我……”沈则临近崩溃,却还是耐心着等着她说完。“我的小日子来了……”沈则怔住,旋即趴倒在陈茗儿肩窝处低低地笑出来,“那可真是太巧了。”“对不住啊,”陈茗儿跟着笑,“我没骗你啊,我也没有……”沈则抬起头:“没有什么?”“没有不愿意。”沈则闻言,侧身在陈茗儿身边躺了下来,手自然而然搭在她小腹上不轻不重地揉了揉,“还疼吗?”“不疼了,药一直在吃。”“那就好,”沈则合上眼,嘴上仍是絮絮道:“你洗过了吗?”“嗯,”陈茗儿偏过头去看沈则,“你今天是不是不高兴啊?”“没什么,但凡参加宫宴我都不会高兴。”陈茗儿探出手指,慢慢地描描绘着他的眉眼,“是不是因为不愿意见那些人啊?”其实连陈茗儿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嘴里的那些人指的是哪些人,她只是隐隐地觉得沈则和许多人都不一样。沈则没办法与她细说,只说了一半的原因:“我想陪着你。从荆州回来后,连一顿饭都没能好好跟你吃过,我心里烦得厉害。”知道他不愿多说,陈茗儿也不深究,兀自笑笑:“你竟知道说些好听的来敷衍我。”她突然想起什么,腾地地撑起胳膊,笑盈盈叫了一声:“小五?”沈则睁开眼睛,没好气道:“我母亲告诉你的?”“是啊,”陈茗儿笑得花枝乱颤,嘴里不断念叨着:“小五,小五,小五……”沈则握着陈茗儿的手腕,倾身把她压在身下,“你的小名叫什么?”“我没有小名,”陈茗儿忍着笑,“茗儿听着就像个小名,你说是不是呀,沈小五?”沈则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没大没小的,你该叫哥哥。来,叫一声哥哥我听听。”“不……”陈茗儿摇着脑袋,东躲西藏,“不叫。”“叫不叫?”“就不叫。”沈则再往下压,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陈茗儿只穿着燕居的对襟,玲珑和柔软都在他的眼前和手下,看得沈则眼眶发热。他仍是攥着陈茗儿的手腕往上一提,摁在枕头两侧,目光能把人融化掉滚烫,他还没有靠近,陈茗儿就下意识闭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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