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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妙人》TXT全集下载_22(1 / 1)

可她没想到,在跑到萧钰跟前时,被他忽然拉过。萧妙磬始料不及,只觉得一双大手托起了她的身子,令她双脚离地,腾空而起。她被萧钰一把抱到了怀里,坐到他腿上。她怔了下,对上萧钰深深如星潭般的眸子。“音音,你这小傻瓜。”他说。“把孤的心,都揉碎了。”第53章 亲吻萧妙磬心里一颤, 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萧钰这么快醒来, 忙打量他, 不由为他紧张。他梳洗过,看起来已经恢复正常,只眉梢眼底残留一些疲倦, 鬓角还有薄薄的一层细汗,不知是昨夜病痛间遗留的, 还是赶着来朝熹殿所致。萧妙磬在看萧钰时, 他也在看她, 他视线始终没从萧妙磬脸上挪开过。漆黑的眼眸如幽月,波光深处是优柔的碎雪, 就那么一瞬不瞬注视萧妙磬。萧妙磬略有些不自在,她问:“你没事吗?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没事,让医者看过,已无恙了。”萧钰唇畔微扬, 瞳孔倒映着萧妙磬的影子。他一手揽着萧妙磬, 一手轻轻覆在她脸上。萧妙磬身子微微紧绷, 旋即痴痴看他。贴在面颊的手掌温热、粗糙, 缓缓抚过她滑腻的皮肤,手指描画般的顺着她眼角轻抚。“钰哥哥……”她眼底的血丝, 一夜未眠的疲倦, 纤细中藏着的摧枯拉朽的心性,都被萧钰细细看着、想着。昨夜就是这样一副身躯,为了他, 受了整整一夜的冰冷折磨,却连一点痛苦的叫声都不肯发出。他用尽浑身力气,扯过被子,却还没能将她裹住,便失去知觉。那一刻的心疼和不甘,如刻印似的深深刻在萧钰心底,那一刻他想,此生都不能让萧妙磬再受任何伤害。谁也不能教她委屈,他更不能。看着怀里的萧妙磬,他抚摸她的脸蛋、眼角、眉毛,用自己的手,亲自将这张脸勾画。昨天发生了太多事,从他在秣陵湖边直面自己的内心,到夜晚的一幕幕,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他还欠她一句话。“音音,你说看上了钰哥哥,想要钰哥哥做你夫君,是不是?”萧妙磬心尖划过一丝颤抖,嘤咛:“嗯。”她垂下眼。萧钰将她的神态尽收眼底,眼中更添柔和,“钰哥哥也心仪音音,就教钰哥哥给音音做夫君,好不好?”萧妙磬唰的抬起头来,睫毛颤动,怔忡望着萧钰。她只觉得心像是化为一扇门,被一下子推开,露出门对面长满鲜花的原野和灿烂的阳光,香气袭人,温暖的萦绕着她,一下下的轻轻击打她的心扉,送来震动和喜悦。不需再多问一句确定的话,萧钰说的,萧妙磬从来都相信。她快要被甜蜜和喜悦吞噬,连周身疲倦都要忘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像是身上笼罩了层金粉色的薄光,十分焕发。萧钰越看越想珍惜,心中越发爱怜。共同经历那么多事,他对萧妙磬的感觉和心境,渐渐偏移,变成如今这般珍惜而喜爱的味道。甚至,在经历昨晚之事后,心底冲出一种将她据为己有的渴望,想好好保护她,把她奉入掌中,妥帖娇宠。手指描摹到萧妙磬唇角,这双唇,早在数月前,便惹得他隐隐躁动,鬼使神差想着该是什么触感。现在这种想法强烈的翻涌起来,萧钰眼底变深,抚着萧妙磬脸庞的手挪到她下巴,轻轻扳起,同时低头吻住她的唇。萧妙磬双眼猛地睁大,紧接着就像是漫上朦胧水光,眼眸半阖。她细细回应萧钰,双手也拥住他。他轻抬她下巴的手顺着她腋下滑到她背后,将她整个人搂住。喘息交融,被夏日早间的阳光化作浓浓甜味,仿佛融入整片空气。萧妙磬脑子要空了,唇间无意识溢出软软低唤:“钰哥哥……”萧钰低笑着回了她,唇却未离开她的红唇。他终于获悉这双唇的触感了。比他想象的还要温暖、软和、诱人。比世间任何一种蜜糖都要甜,甜得人心坎都发烫。小甘氏等人从前殿过来中庭时,瞧见的就是萧钰把萧妙磬抱到腿上的画面。几人都惊得瞪大眼,三个上年纪的妇人还好,起码没觉得那么出乎意料。萧麒和萧麟就比较惊讶了,对视了一眼。最惊讶的当属萧银瓶,快把眼睛瞪成铜铃。当看见萧钰低头,与萧妙磬拥吻时,那一瞬萧银瓶差点叫出来,又惊又羞。幸亏萧麒萧麟反应快,一左一后把萧银瓶的嘴捂住,才没惊吓到萧钰和萧妙磬。但中庭中的二人还是注意到这边。萧钰松开萧妙磬时,她喘着气,调整呼吸,唇泛水光。余光里瞧见前殿后门那里伫立的小甘氏等人,萧妙磬登时一个清醒,耐不住脸色通红。萧钰将她一搂,让她埋在自己怀里,为她遮挡众人视线。女儿家到底面皮薄,他看向众人,笑道:“正好,不必再挨个告知了。”萧麒和萧麟松开捂着萧银瓶的手,萧银瓶动动唇,呆呆的说:“挺好的……”却道瞧见这一幕的,不止萧家人,还有随着萧家人过来的袁婕,以及几个不知何时来到朝熹殿的医女。萧妙磬瞧到那几名医女,不禁问:“钰哥哥,她们是……”“我召来的。”萧钰喊她们上前,“姜汤和伤风寒的药,都备好了?”医女回答:“是。”萧妙磬心里一暖,萧钰在来朝熹殿前,就已经吩咐医女去为她烧姜汤和准备伤风寒的汤药。萧钰低头问萧妙磬:“已烧热水了吧?”“嗯,烧好了,我打算沐浴。”“我送你去。”见他划起轮椅,萧妙磬忙推了推萧钰,小声道:“我有脚……”换来的却是萧钰在她额头上吻了下,蜻蜓点水,酥酥麻麻。他一手搂着萧妙磬,一手划轮椅,畅通无阻就把她送到浴室门前。接着她又被萧钰小心放在了地上。伺候的侍婢们来迎接萧妙磬,没想到瞧见萧钰亲自把她送过来。她们皆是一愣,随即各个唇角含笑,过来扶萧妙磬进浴室。萧妙磬就在她们热切的目光中,忍着羞意,脱衣沐浴。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残留在皮肤上的彻夜冷意被洗尽,因杀了刘姣而带来的冰凉感觉,也得到舒缓。萧妙磬沐浴罢,又换了件轻软的绸布衣。侍婢们将她的头发擦干,涂上茉莉花味道的头油。她蹬上木屐,回寝殿打算睡一觉。哪想萧钰没走不说,竟然在她的寝殿里等她。“钰哥哥。”萧妙磬带着一身热乎乎的湿气进来,看见萧钰,不由叫出声。她声音软软的,有些羞,淡而甜。萧钰正在翻阅萧妙磬搜集的凉州医书,听见她脚步声,抬眸来看。美人出浴,嫩如笋藕,浑身香气惹得人毛孔喷张,萧钰眼底不由加深。他意识到自己的躁动,旋即在心底笑话自己两句。从前还是兄妹时,只觉得音音才貌双绝,甚是喜欢。现在再看,却越看越想往怀里揉,此喜欢自也不是彼喜欢。萧妙磬坐进被窝里,被萧钰看着,喝完了姜汤和伤风寒的药汤。侍婢收走汤碗,萧妙磬扯了下萧钰的袖子,说:“刘姣……”“我知道,他们已与我说了。”萧钰道,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他的暗哨。“不想这些,你先休息。”萧妙磬点点头。萧钰替她盖好薄被,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下,柔声说:“睡吧。”他转而轻声转动轮椅,离开寝殿。萧钰离去,萧妙磬却觉得浑身发烫,心尖更是烫得要命,兴奋了好一阵子才睡着。萧钰回到前殿,小甘氏他们正围在萧织的摇篮边。萧织看见萧钰,立刻急切的伸出小胳膊,要哥哥抱她。萧钰小心抱起萧织,拍着大了不少的妹妹,眼底笑意藏都藏不住,眼角如要飞起。丰氏和王氏不由对视一眼,心道好久没见王上这么高兴过了。小甘氏斟酌萧钰心中所想,对他道:“你与添音之事,我今日就去命阖宫筹备。”萧钰温朗笑道:“有劳母亲。”他停一停,又道:“对外也放出消息,令建业百姓同喜。”丰氏和王氏都是过来人,听得明明白白,顿时都露出喜色。如今江东复苏大半,前线战场上势如破竹,宫里也该有场大的喜事,好彻底冲散萧绎与甘夫人去世遗留下的氛围。萧银瓶和萧麒萧麟却还有点懵,之前萧钰抱着萧妙磬说话时,声音不大,三人并没听见萧钰说要给萧妙磬做夫君,是以一时没明白小甘氏的意思。但很快他们就都明白了。萧麒和萧麟还挺开心的。萧银瓶也挺开心,一边开心一边嘴硬的在心里怼萧妙磬两句,接着又觉得十分不对劲儿。想想她和萧妙磬从小争到大,哦不对,是她单方面的和萧妙磬争到大,她总是不服气为何她们都是庶出,萧妙磬却得父亲和大哥青眼。最让萧银瓶介怀的就是,她和萧妙磬是同一天出生的,前后脚。中间差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她却要管萧妙磬叫姐姐。萧妙磬当她姐姐那么多年,后来呢?忽然变成甄夫人和其亡夫的女儿,再接着变成扶风公主。现在更不像话了,萧妙磬居然要当她嫂子!萧银瓶一想到以后要恭恭敬敬的杵在萧妙磬跟前,唤一声“大嫂”,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得劲。更在心里奚落自己,和萧妙磬嫉妒较劲儿这么多年,真都是白搭了,毫无意义!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要有多章节连续性撒糖第54章 喂药有关刘姣之事, 在建业宫里就像个水花, 惊起波澜之后, 就湮灭于无。小甘氏他们后来得知此事,着实心有余悸,又听说了萧妙磬以自身为药, 救治萧钰,不由对萧妙磬生出了浓浓的认可之情。萧钰手下的暗哨们此番被刘姣蒙骗, 算是失职, 都甘心领罚, 更尽心尽力的为萧钰出力。所有事都在发展前行。建业宫也对外放出王上与公主要喜结连理之事。建业百姓闻之大喜,家家户户烹牛宰羊, 放鞭炮庆祝。有人开玩笑说,王上和公主看起来也要蹭大小姐出嫁的喜气,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就更要蹭起来。希望这份喜气能长久的持续下去,希望战乱早日结束, 盼征战沙场的儿郎们平安归来, 固我家国永昌。宫里宫外, 添了许多喜色, 唯萧妙磬有些怏怏的。原因是,她伤风寒了。毕竟她浇了一夜的冰水, 就算后来喝姜汤和药, 也没能抵抗住风寒入侵。萧妙磬浑身乏力,不断流鼻涕。鼻子被她擦得红红的,抹上肤脂后, 人中处隐隐泛疼。她怏怏缩在床上,抱着被子,感觉十分没力气起床,接着又打了几个喷嚏。一旁的甄夫人颇是心疼她,柔声道:“好好养病,早点好起来,阿娘还等着喝你同越王的喜酒。”萧妙磬想说到那时自己肯定好了,不过这话没说,她说的是:“我会好好养病的。”甄夫人看着女儿乖顺的样子,眼里满是慈爱柔情。作为人母,这些年瞒着女儿那么多,委屈她受甘夫人的气,已是自己这生母对不住她。早在生下她时,便知道她将来多半要被萧绎嫁给萧钰。对此甄夫人没理由拒绝,她和女儿的命,本就是萧绎救的。萧绎完成了灵帝交给他的重托,就算存私心,甄夫人也不怪他。何况她也想日后带着女儿风光回朝,回到她们的丈夫和父亲生前生活的宫阙。只是,对于萧妙磬的终身大事,起先甄夫人总归不情愿。但萧钰是她看着长大的,他是个好孩子,不论品貌还是能力,皆万里挑一。长久看下来,甄夫人倒也于心底接受了。只她没想到,到头来不是萧绎将萧妙磬嫁给萧钰,而是两个孩子自己定下终身。这大概就是缘法吧。“添音,阿娘这些年对不住你,只盼你往后能幸福。”“我不怪阿娘的。”萧妙磬说。甄夫人深深笑了。就算女儿不怪她,也洗不掉她心中的愧疚。而她心中的愧疚又何止对萧妙磬一人?她还对不起甘夫人。甘夫人临死前最后的执念,就是萧妙磬永远不得背叛江东。如今女儿死心塌地跟着萧钰,甘夫人在天之灵也当安心了。甄夫人走后没多久,萧钰就来了。萧钰刚忙完手中事,听闻萧妙磬伤风寒,眼神沉下。他亲自来朝熹殿,给萧妙磬喂药。端着药碗,修长的手指执着勺子,轻轻搅拌药汤,让滚烫的药汤稍微凉那么点儿。萧妙磬看着这只手,这手骨节分明,抚得了琴,施得了暗器,温柔替她搅药汤,还……细致抚摸过她的脸。她想着就觉得心尖砰砰跳,然后不知怎么,又打了个喷嚏。她皱眉道:“钰哥哥,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别过了病气给你。”因担心过病气,这两天安置在朝熹殿的萧织,也被萧妙磬让小甘氏带去梦海阁照顾。萧钰却是不介意的,他舀了勺药,试了温度,然后将药送到萧妙磬唇边,“音音,喝吧。”萧妙磬从善如流的含住药勺,喝下去,然后对萧钰道:“我自己来吧。”萧钰道:“孤想喂你。”不远处伺候在一旁的侍婢们,互相对了个眼色,都笑嘻嘻瞥萧妙磬。萧妙磬无可奈何。她发现,萧钰只要在她面前自称“孤”,就浑然一种理直气壮的气质。到最后她也没能拿过药碗,全程都是被萧钰喂的。喝完药后,萧钰又递给她一盘热腾腾的糖炒栗子,教她吃了好化去口中苦味。糖炒栗子全是剥好的,萧妙磬心中一喜,心里熨帖无比。她低声道:“谢谢钰哥哥。”萧钰递了个糖炒栗子到她唇边,“音音与孤还客气什么?”萧妙磬笑了笑,她张嘴,咬过糖炒栗子,唆进口的时候,不小心把萧钰的指尖也含住了。指尖沾了一抹温热湿滑,萧钰收回手时,食指和拇指不由彼此摩挲。萧妙磬瞥了眼,不禁耳朵发热。她又吃了几个糖炒栗子,把萧钰那块岫玉要过来,拿在手中把玩。她边玩边说:“这次攻打袁繇,连传捷报,袁繇看来是无力回天了。钰哥哥想好待解决袁繇后,接下来如何?”萧钰说:“趁热打铁,夺徐州。”萧妙磬眯眼想了想,认同萧钰的思路。夺下袁繇的汉中与司隶后,派兵将镇守好汉中,以防章诏。同时趁徐家内乱,一举拿下徐州,也好报萧绎与十万大军阵亡之仇。本来萧钰决定攻打袁繇,就是抓住章诏忙于巩固后方和徐州内乱这个机会。章诏不提,单说徐州,徐州牧病重,他的长子和幼子争权夺利,分别拥兵对抗,这事从两个月前就开始了。现在还没结束,反愈演愈烈。徐家长子和幼子甚至要将徐州一分为二,各自为阵。而徐州牧总是卧床,力有不逮,眼下徐州境况很糟糕。这些消息,都有潜伏在徐州的探子传递给萧钰,萧妙磬自然也知道了。萧妙磬不由道:“兄弟反目,祸起萧墙,就是再雄厚的基业也经不起这般内耗,还好萧家不会出这种事。”从小到大萧绎都教育他们,萧家儿女当以共同体利益为第一,当刚烈不惧死。这份教育在每个人心底都潜移默化的打下烙印,手足之间平日里再互掐互斗,当外人欺负过来,大家便放下恩怨一致对外。萧令致更是舍去私情,牺牲自己,为萧家谋利。再加之有萧钰镇着,他的气场、能力和品行,令弟妹们莫不服气,庶母们不敢造次。他对待弟妹亦是尽心尽力,该护的护,该栽培的栽培,以德行气度服人,又怎会遇上兄弟阋墙之事?“若攻打徐州顺利,将徐州吞并,下一步又如何?”萧钰口吻笃定:“夺下巴蜀,尔后,与章诏决一死战。”萧妙磬点头。待到那时,势力庞大的诸侯就只剩下萧钰和章诏,荆州牧齐徽是萧钰的盟友,翻不起也不敢翻出浪花,自然该轮到萧钰和章诏两虎相斗。倒是萧钰提到巴蜀,萧妙磬不能不想到刘姣,想到那名并未被找到的高阳氏少女。等萧钰夺下巴蜀,就能光明正大在巴蜀境内搜寻高阳氏,萧妙磬想到这里,就觉得振奋。她相信到时候,他们定能找到高阳氏少女,萧钰迟早能站起来。脑海中不由幻想起萧钰站起来的样子,萧妙磬心随意动,说道:“等钰哥哥的腿好了,怕不知要引得多少姑娘思之若狂,本来她们见到你就双眼冒光……”她说着忽然心里酸了下,她知道萧钰这些年不近女色的原因,一是觉得任重道远,没那心思弄些风花雪月,二则是像吴纪那样,怕自己的残缺会耽误姑娘家。但要是萧钰真吞并了徐州和巴蜀,再治好双腿站起来,那便是足够强大,亦完美无缺。到那时,会有数不清的姑娘想跟他,他也没理由不接受她们。萧妙磬越想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没忍住说:“到时候她们会争着给你做妾室。”头顶忽然被摸了一下。萧妙磬看着萧钰,他抚了抚她脑袋,笑着说:“没有妾室,孤只要音音。”萧妙磬感到心口一麻。萧钰道:“别胡思乱想。”萧妙磬红唇微嘟,似赌气道:“这怎么是胡思乱想。”萧钰俯身向前,贴近萧妙磬,“音音是不信钰哥哥了?”“没有不信。”萧妙磬伸手推了下萧钰,“刚说要离我远一些的,别过了病气给你。”萧钰莫可奈何,抬手刮了下萧妙磬的鼻子,“听音音的。”他语调温和、却万般笃定的说:“你从前说的话,我都记得,你说你想要一心一意的夫君。正好,我本就欲做一心一意之人,所以,”他照着萧妙磬的身子一揽,在她还来不及推开他时,将她揽到怀里,贴在她耳边,“音音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萧妙磬又羞又气,“你要是再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我可就生气了。”“好,孤定不再犯。”萧钰乖觉退开,在萧妙磬犀利的视线下,又乖觉的坐回轮椅上。“安心养病,晚些我再来看你,玉就留你这儿。”萧妙磬点头,她躺下,枕着枕头,手里抱着岫玉。有这块玉在手,就好像萧钰在身边陪着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恬静和安心。近距离看着岫玉中的絮纹,那展翅的重明鸟,仿要飞到万人之巅。萧钰走出寝殿没多久,就看见袁婕。袁婕摘了些山茶花来,要去给寝殿的花瓶里换新。见了萧钰,袁婕施礼。萧钰对她道:“好好照顾音音。”“知道了。”袁婕说话的腔调还是拖得长长的,有些百无聊赖,但这会儿显得特别开心,腔调充斥愉悦,可见心情很好。也是,袁繇节节败退,袁婕如何不开心?萧钰既是答应袁婕,将袁繇活捉了送到她手里处置,他必会守此诺言。他们父女间的事,萧钰自不会多问,也无甚兴趣。只是此刻,萧钰心中想,待他一点点将别的诸侯吞并,袁婕背后的凤主,就该对袁婕做下一步指令了吧。第55章 花间嬉闹随着夏日渐深, 前线不断传来捷报。萧钰执笔, 在地图上勾勾画画。袁繇的版图就如被一点点蚕食般, 越来越小。但越军也并非一帆风顺,也有遇到障碍的时候。就比如说,吴琪在攻打天水时, 就被守城的夏侯家父子弄得焦头烂额。临行前萧钰嘱咐过诸位将领,袁繇麾下的武将多不足为惧, 唯有夏侯家父子不好对付。眼下吴琪切身体会到了。与她哥哥吴纪齐名的神射手夏侯阕, 直接在城楼上对着越军射箭,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箭无虚发, 力道极猛。他父亲夏侯深更是沉得住气,硬是能领着所剩不多的守军,把天水守得严严实实,教吴琪久攻不下。眼下吴琪与其他几名将领是分了三路攻城拔寨的, 她这里受阻, 对其余两路也会有恶劣影响。吴琪想了想, 干脆玩阴的。兵不厌诈, 她必须尽快夺下天水。于是随军谋士给吴琪出了个主意,派细作潜入天水, 煽动城中百姓, 就说袁繇要抛弃他们,拿着夏侯家父子和他们这些百姓当弃子,为自己拖延逃跑时间。此为反间, 意在动摇天水军民之心。吴琪觉得可以一试。她不但派了几个细作潜进去,还亲自扮作农女,混进天水。没几天,天水便流言四起,开始不稳起来。吴琪喜闻乐见,继续在客栈里忧心忡忡的与人抱怨袁繇。却不想就此碰到夏侯阕。城中流言滚滚,夏侯父子能猜到是越军搞的鬼。夏侯阕亲自在城中巡视,凡遇到传流言者,若是百姓便教育了遣散,若是细作当场处死。吴琪知道这人的厉害,她带进天水的细作,已经死了几个了。现在轮到她卯上夏侯阕。如今这世道,柔弱女子当细作大有人在,夏侯阕自不会对吴琪放松警惕。他教人把吴琪拉到街头,逼近她,亲自盘问。这是吴琪第一次近距离看这个与自家兄长齐名之人,高大挺拔,气场刚烈,浑身都散发杀伐悍将的力量感,不知手里犯了多少人命。他看吴琪时,视线犹为犀利,这大约是擅射之人的共性。吴纪也是这样,视线移动时,就像是箭头猛地从这头指到那头,仿佛下一刻就化作箭矢射过来。吴琪哭哭啼啼的,扮演一个满腹牢骚和担心、又十分惧怕守将的农女。她哭着哭着就跪在夏侯阕脚下,扯着他衣摆,求他饶了她这无知村姑。最后夏侯阕申饬她一番,带人离去。吴琪松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已走出几十步的夏侯阕忽然转身,这瞬间从背后抽出弓箭,向着吴琪一箭射来。然后,只见吴琪愣在那里,直到箭矢射落她发髻,串着她的步摇扎到她后方客栈的瓦片上,她才如梦初醒,尖叫着跪在地上哭起来。“啧,还真是个农女。”夏侯阕不满的将弓丢给随从。他父亲夏侯深老将军正巧过来,见状问道:“怎么回事?”夏侯阕指指正哭得六神无主的吴琪,说:“试她一试,还好,不是细作。”说罢向一个随从道:“去,给她两贯钱,就算我赔罪。让她以后耳聪目明些,别跟着胡说八道。”父子两个走远,远远还传来他们低低的说话声。吴琪抽泣着从地上爬起,手心里早已是冷汗淋漓。亏她在那一刻镇定住了,任由夏侯阕的箭射向自己。否则,一旦暴露出与农女身份不符的警觉或是身手,她就死定了。好厉害的人物。她算是知道,先前那几个细作是怎么死的了。平静下来,吴琪又想到夏侯阕向她射箭时,所用的那张弓。天狼吞日。与吴纪的月神穿云一样,都是这世间罕有的良弓。不同于月神穿云泛着的幽蓝色,天狼吞日带着张扬的赤色。如果说月神穿云像是月光透过乌云时漏下的光芒,天狼吞日就如炽烈的阳光,翻滚似烈焰。想到吴纪,吴琪眼中漫上哀伤。何时,她能像昔日的吴纪一样,拉开月神穿云,箭如飞雨?之后一连多日,越军皆包围天水,意在困死守城将士。城中因细作而掀起的军心动荡,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天水向袁繇求援,然则越军其余两路攻势太猛,袁繇顾不得天水这边,夏侯家父子只能靠自己支撑。父子两个何尝不知越撑下去越艰难?他们手下的副将们,已在劝着两人开城投降。良禽择木而栖,这没什么。然而夏侯深老将军的忠义是出了名的,要他背主,他宁可自刎全了忠义。就这么死守天水,又是十日,城内军民已不愿再战。终于,夏侯深的一名副将起兵造反,杀了夏侯深,绑了夏侯阕,打开城门,向越军投诚。夏侯阕被那副将丢到吴琪面前时,吴琪穿着身铁锈红的直裾,挽着堕马髻,道一句:“别来无恙。”如她所想的,夏侯阕脸上是极致的愕然。被下属背叛,父亲又被这白眼狼杀死。他连为父亲收尸都不能,就被这帮软骨头的龟孙绑起来,交到敌军将领面前。啧,不就是一死?要杀要剐随便,他不在乎。只是要看着那帮龟孙们踩着他与父亲的尸骸,攀新枝头,他就怒得双眼赤红,恨不能化作厉鬼将他们尽数撕成碎片。满腔怒意随着他被丢到对方守将面前,上涨到极点。他知道越军守将是吴纪的妹妹,叫什么吴琪。他倒要看看这吴琪究竟长了怎样一张阴险毒辣的脸,敢玩阴的,反间出这帮卖主求荣的龟孙!然后,当对上吴琪的脸,他愣在当场。“是你?!”夏侯阕记起那个唯唯诺诺,哭得颇为烦人的农女,当下咬牙切齿。吴琪四平八稳道:“是我,那天差点着了夏侯将军的道,险些命犯你手。”夏侯阕“啧”了声,骂道:“真后悔没杀了你,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那名抓夏侯阕而来的副将,急于在吴琪面前表忠诚,于是一脚踹在夏侯阕背后,将人踹倒在地,骂道:“夏侯飞羽,你还猖狂什么?胆敢对吴将军不敬!”夏侯阕跌在地上,头颅依旧高高仰着,笑得好不恣意,“我可不像你这没骨头的杂碎,我平生猖狂的惯了!”“死到临头还这般猖狂,真是不知好歹!”夏侯阕一口啐在副将脸上,“死到临头不能手刃你,为我父报仇,可真教人不甘心!”“你……!”那副将欲要再踹夏侯阕,却因吴琪走了下来,不得不停下动作,向后退开。他要向越军投诚,自然要表达出对吴琪的敬意和顺从,尽管他打心眼看不起一个小娘们,可谁叫越王看得起她?吴琪走到夏侯阕跟前。夏侯阕嘴角噙笑,眸中翻滚着狷狂怒色,瞧她要做什么。接着他有些吃惊。本以为这女人要一剑了结自己,不想她竟蹲下.身来,亲自给他解开捆绑!“夏侯将军请起。”吴琪解开束在夏侯阕身上的绳子后,虚扶他一下,站起身。夏侯阕跟着起身,他个子高,明明是手下败将,却得居高临下看着这娇小的敌方将领,场面多少显得违和。“是我命人在天水散布言论,动摇军心。老将军被杀,与我也有间接关系,是我玩阴招了。我无意伤老将军性命,是以心中内疚。我王临出征前嘱咐过我,夏侯将军与老将军乃当世奇才,望能弃暗投明,归降江东。”吴琪说着后退一步,在夏侯阕诧异的目光下,双手平举过肩,行大礼。“敏晶敬佩老将军效忠主上,宁死不降,会请奏我王,为老将军风光厚葬。也诚心躬请夏侯将军投入我王麾下,为江东效力。”夏侯阕“啧”了一声,横竖打量吴琪,讥讽道:“还以为你想杀我。”“怎么会?”吴琪稳然笑道,“家兄常在我面前提及夏侯将军,想来夏侯将军对家兄也是。都是当世英豪,虽各事其主,但惺惺相惜是人之常情。只是刀剑无眼,家兄终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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