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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妙人》TXT全集下载_23(1 / 1)

她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而是再度向夏侯阕行大礼。“我王天纵英才,德贤兼备,远非袁繇之流可比,敏晶诚心代我王躬请夏侯将军归降。”其实效忠谁不效忠谁,夏侯阕心里无所谓,只是父亲死忠袁繇,他便也死守天水。良禽择木而栖,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归降也没什么,能继续建功立业谁不高兴?他也知道,父亲之死怪不到吴琪头上。就算吴琪不耍阴招,天水也会有支撑不住的一天,那帮龟孙子也同样会干出今日之事。但他就是意难平。是以嘴上冷哼:“我要是就不降呢?”吴琪态度恭敬,“既然如此,勉强不得,便送夏侯将军黄金百两,日后有缘再见吧。”夏侯阕微微一怔,眯起眼道:“有意思。”他拍拍衣衫,安静了好一会儿,说:“行吧,夏侯飞羽,答应归降。”吴琪喜不自胜,笑容极为美丽明亮,看得夏侯阕十分不舒服,总觉得栽在这么个女人手里有辱名声。然而话已出口,大丈夫岂能出尔反尔,也唯有闷下这口气,越看这女人越不顺眼,当真为自己和父亲意难平!这时那名副将走上前来,向吴琪行礼,“吴将军……”吴琪看向他。他一脸诚心归降的决然表情,眼底则是期盼和讨好的目光。吴琪问他:“便是这位将军带头,制服夏侯将军与老将军,开门献城?”“是、是,我等诚心仰慕越王才德,愿弃暗投明,为越王效力!”“好。”吴琪笑容更为灿烂,说出口的却是:“推出去,斩了。”副将一愣,顿时大惊失色,“吴将军!末将、末将等人是诚心归降!”吴琪笑容化作冷笑:“卖主求荣之辈,便不要将‘真心’挂在嘴边了,难保明日又要叛我江东,‘真心’归降他人。来人,把他推出去,军前斩首示众!随他一并献城者,通通赶走!”“慢着!”夏侯阕叫停吴琪。“夏侯将军请说。”夏侯阕红着眼睛盯着副将,对吴琪道:“我想亲手射死这帮败类,为父报仇。”吴琪道:“依夏侯将军。”接下来吴琪亲眼目睹夏侯阕是怎么杀这帮人的。夏侯阕不愧为杀伐悍将,一狠起来,便是像老鹰戏弄猎物那般,教这帮人在死前尝尽了从希望跌到绝望的痛苦。他给这些人一盏茶的时间,让他们跑。一盏茶后,他会挽弓搭箭。吴琪就看着那些人拼命的跑,在荒野上奔驰,有的连裤子都跑掉了,也丝毫不敢停歇。当他们跑出足够远,有人开始放松下来,甚至回头看夏侯阕时,夏侯阕蓦地挽弓搭箭,瞬息之间,箭箭如流星,将所有人全部射死!吴琪这瞬惊得忘记呼吸。十几个人,不同方向,离他那么远。他却只要须臾,便将他们全送去地狱。箭无虚发。一时间,她眼中闪过一抹近乎偏执的神采。她一定要拉开月神穿云,变得和这个人一样!……很快,萧钰收到吴琪递送给他的战报。吴琪写明了攻打天水的经过,写明夏侯深之死和自己招降夏侯阕之事,一应过程俱全。她提议将夏侯深厚葬,萧钰准了。同时他回复吴琪,不必自责夏侯深之死。这会儿,他正陪着已经病愈的萧妙磬,一起在朝熹殿外的茶花林里。这片山茶花本就是两人一起手栽的,年年春夏时,花开锦绣,美不胜收。送信的海东青自萧钰肩头飞起,盘旋几下便飞远。萧钰静坐在花丛中,容颜如玉,眉目如画。他看着眼前萧妙磬徜徉在朵朵山茶花中,时而嗅嗅花香,时而用她的团扇轻轻扑打蝴蝶。萧钰觉得,她自己就像只翩飞的蝴蝶,美好又撩人,但她不自知。素手摘下一支饱满的山茶花,萧妙磬跑过来拿给萧钰,“钰哥哥。”萧钰含笑接过花,却将萧妙磬拉到腿上坐着,他亲手执花,插.进她发髻里。萧钰手巧,一朵花插得位置角度甚好,一装点上,更衬萧妙磬纯然无瑕。眉如翠羽扫,肌如白雪光。发间山茶花香气幽幽,几片花瓣微微摇动。她是万紫千红中最美的一朵,满林山花茶,也比不上萧妙磬分毫。萧妙磬又从旁摘下一枝花,贴在脸庞。她问萧钰:“钰哥哥,你说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当然是她好看。萧钰微笑,故意说:“花好看。”萧妙磬眼睛睁大,她还以为萧钰会说她好看。她抄起手中花枝,往萧钰身上打。谁让萧钰说花好看时,语意神态那么认真?她当真了,不高兴,打他!“音音、音音……”萧钰被打得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不由连连发笑。花瓣掉落萧钰一身,像是轻粉的蝴蝶覆在青衫上,煞是旖旎温柔。他握住萧妙磬纤细的手腕,柔声道:“孤与你开玩笑,你却是当真了。”萧妙磬微嘟唇瓣,“我从来都相信钰哥哥的,从小到大,你说的话我哪有不信的。”萧钰感叹:“看来孤这辈子都不能骗音音,一句话都不能。否则音音全当真,该如何是好。”萧妙磬挺直腰板,再道:“你说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花好看。”萧钰笑得温朗风流。萧妙磬眼睛瞪起,面上更显娇嗔之态,举起她那已经掉了一半花瓣的花,继续打萧钰。“你欺负我!”第56章 抱我一会儿萧钰抱着萧妙磬, 她就坐在他腿上, 如此打他, 萧钰哪里躲得开?当然也没什么好躲的,他任由萧妙磬持花打他,只温和含笑望着她。他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开心放松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未来能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日子。萧妙磬打了一会儿, 花枝秃了, 她丢下花枝, 细细喘气。这般嬉闹几下,前些日子因刘姣带来的阴霾和这段时间养病的沉闷, 皆宣泄出去。萧妙磬心里轻松不少,倒是忽而觉得口渴,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粉红的小舌, 自同色的唇瓣上扫过, 这一幕正好被萧钰看在眼里。他不由眼底沉下去, 觉得有些燥, 看着看着,心底那股燥意勾动起某种隐秘而炽热的念头。萧钰低头, 被这念头驱使着, 印上萧妙磬的唇。有几瓣山茶花飞起来,伴随着花林里低低的喘息,和某些不可言说的、窸窸窣窣的声音。似还有花枝不慎被折断发出的噼啪声, 幽香更浓,花间逸出萧妙磬的两声惊呼。她颤抖着身子,像是含苞待放的山茶花,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只隐约传出“你做什么”“不要”“欺负人”之类的字眼……半晌后,萧妙磬红着一张脸走出山茶花林。萧钰被她甩在后头。她橘红色的直裾,领口开了,她边走边敛,又伸手将腰间松散了的系带重新系紧。她的唇瓣红的像是樱桃,脸颊更是羞的充血。没想到钰哥哥竟然是这样的人。借着山茶花遮挡,将唇从她的唇上下滑,一路向下吻。她整理着衣衫,摸到颈下一处浅红淤痕般的印子,手如被烫到,心更是烫得砰砰跳。都快要吻到小果子那里去了!女儿家面皮薄,就算是对着可以全身心信任的萧钰,萧妙磬也免不了羞得很。听着身后追过来的轮椅声,她更是满脸烧烫,不由咬了下唇瓣。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也是被身后的轮椅声给闹的,多少心疼萧钰这么追她,她只好转身向他走去,到他身后,为他推轮椅。她全程垂着眼,不看萧钰。在经过萧钰身边时,手被萧钰握住。他漱石般的嗓音,带着丝呵哄,低低唤她:“音音,是孤错了。”萧妙磬没说话。萧钰继续哄:“音音别生孤的气。”萧妙磬闷闷道:“我没生气。”萧钰知道她只是害羞,他松开萧妙磬的手,由着她去他身后推轮椅。对自己,他当真是嘲笑又无奈的,怪不得世人总说“情难自禁”,他此番体会一回,算是知道滋味了。然而越是珍惜,越舍不得恣意轻薄,只能控制住自己,浅尝辄止。萧钰莫可奈何的,在心底笑叹,他对萧妙磬道:“下个月二十,音音,钰哥哥就能给你做夫君了。”萧妙磬心里又羞又甜,半晌吐出个:“嗯。”她又道:“说不定那时,袁繇彻底覆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送给钰哥哥最好的礼物。”萧钰笑道:“我最好的礼物,是音音啊。”这么多年,有她陪伴他,始终为他着想,还有什么礼物比这更珍贵吗?……八月二十的前夕,就如萧妙磬所希望的那样,袁繇所有的城池都落入越军之手。纵横一方的军阀,就此覆灭。袁繇被越军押送回建业,负责押送之人,是这次任监军的姜叙。那是一个下雨天,萧妙磬记得很清楚。一场秋雨一场凉,淅沥沥的雨落满宫阙,打在瓦片上发出叮咚响声。朝熹殿前的积水被一双鞋踩得飞溅,那是袁婕什么也不顾的冲入雨中,冲向押袁繇的队伍。在离明玉殿很近的地方,袁繇吵着要见萧钰。纵然成王败寇,他也曾是一方霸主。然他未料到,向他奔跑而来的红衣女子,那张脸竟是万分熟悉。旧时的记忆被勾起,袁繇怔然道:“鸾……阿鸾……”袁婕停在囚车前,听见这句话,多么的想纵声狂笑。阿鸾,齐鸾,她的生母……怎么袁繇这冷血无情的东西还记得她娘的模样?一阵急雨蓦然兜头淋来,淋在袁繇脸上,他蓦地清醒过来,变色道:“不,不是鸾鸾,你、你……颂姬!你是颂姬?!”袁婕真笑了,她的笑声卷进风雨里,听来凄狂无比,扯得人耳朵发麻:“袁繇,真荣幸呢,你还记得我们母女。记得就好了,我就等着和你叙旧呢,好好的叙……”这话里的恨意和杀意,仿佛爆竹被引燃前,引线燃烧的短暂平静,随时都将炸得轰然作响。姜叙听着袁婕的笑声,看着她的神态,不由脊背发凉。她知不知道,她这会儿是一边笑一边哭,极致疯狂?到底姜叙的任务结束了,他只要将袁繇交到袁婕手里就可以。萧钰并不想见袁繇,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比起交州牧刘奎那样宁可自刎也不投降的汉子,萧钰厌恶袁繇这种抛弃妻女的冷血者。姜叙将袁繇送进“暴室”,那是建业宫里专门惩罚犯错宫人之处。因萧钰待下人宽和,宫人只要不犯大错,不至于落到暴室,故这里常年清闲。而今天,姜叙按着萧钰的意思,把暴室交给袁婕。整个暴室里,只有袁婕和袁繇两人。接下来都是他们父女的时间。暴室的门紧紧关着,姜叙本欲走,却不知为何又没能挪动脚步,脑海里总是浮现袁婕在雨中那疯狂哭笑的模样。那副被仇恨和悲痛浸染的躯壳,给姜叙刻下极深的印象,他不由留在暴室外,听着里面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暴室原是隔音极好的,能传出这样的惨叫,无疑证明袁繇叫得有多大声、多痛苦。姜叙不由起了鸡皮疙瘩。萧妙磬撑着一把伞,走近姜叙身边,轻声道:“姜太守。”“……公主。”“我来看看颂姬。”萧妙磬也听见了袁繇撕心裂肺的惨叫。看不到袁婕在做什么,但两人都能猜到,她在用无比残忍的手段,一点点虐杀她的父亲。“公主,要不您还是……别待在这里了。”姜叙好心劝。“我没事。”萧妙磬盯着紧闭的门,“我担心颂姬,怕她在得偿夙愿后,会空虚的丧失生机。”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渐黑下去。已经叫得声音沙哑的袁繇,最后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犹如一只被割破喉咙放了血的鸡那般,在做最后的扑愣挣扎。而暴室的门下,有鲜血渗出来,融入地上的雨水。姜叙看着脸色发白,连着打了好几个寒颤。终于,再也听不到袁繇的声音了,暴室的门被推开。走出来的袁婕令姜叙吓了一跳。她浑身都是血,从脸上到手上、到每一处露出的皮肤。簪发的花朵被染成了黑红色,一袭红衣也完全被鲜血打湿。她仿佛是恍惚的,似在开心的笑,又空虚的瞳孔间尽是茫然,仿若没有焦距。她就这么走进大雨里,双腿僵硬的迈了几步,然后踉踉跄跄的,朝前栽下。“小心!”姜叙上前一步,接住袁婕。霎时满鼻子的血腥味,姜叙又是一抖。他想袁婕应该站稳了,要放开她,不想袁婕却伸开两条胳膊,缠在了姜叙身上。“姜太守啊……”她气若游丝的声音划过耳畔,十分疲倦,“我觉得好茫然,好像一下子什么都没有了……我终于杀了袁繇,为我和母亲报仇了,可也不知道往后该怎么活了……”姜叙连忙道:“可别自寻短见!”“我知道……”袁婕苦笑了一下,倚在姜叙怀中,闭上眼睛,“你抱我一会儿可以吗?我现在真的很难受,站不起来呢……”姜叙没推开袁婕,十分僵硬的抱着她,充当她的支柱。从袁婕身上散出的空虚和悲哀,姜叙完全感受得到,一时不知说什么,唯有傻傻道:“……好。”萧妙磬走上前,举高手中的伞,尽量将三人都遮在伞下。此刻的袁婕很脆弱,萧妙磬知道,袁婕需要点时间平复心情。她转头看向暴室里,视线接触到袁繇,心里狠颤,忙别过视线不敢再看。依稀想起那日在交州海滩上,她和袁婕立在一起看海时,袁婕对她讲述的那些黑暗的过往。袁婕终于将这一切,都奉还给了袁繇。许久后,袁婕镇定下来。她已经浑身都湿透了,连带姜叙也成了落汤鸡。两人去附近的宫殿里更衣后,袁婕提出,她要见萧钰。步入明玉殿,萧钰正手持一本书卷,安静阅读。萧妙磬屏退所有下人,走到萧钰身边,姜叙立在旁侧。袁婕擦干脸上泪痕,跪在萧钰脚下,开口便道:“王上知道我是谁么?”萧妙磬听了这话,不由皱眉。姜叙不明所以。几人间有片刻的安静,萧钰手中轻抚美玉,看着袁婕,启唇,面无表情道:“凤嗣,彤鹤。”萧妙磬猜到他要这么说,不由心里一紧。而袁婕仰起头来,绽放一抹妖魅的笑:“果然嘛,就觉得以王上的本事,该是知道些什么的,那后头的话就好说了。”她磕了个头,“王上,我愿将所知道的有关凤嗣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他们所有的计划。我先说说凤主吧。”作者有话要说:好了准备结婚第57章 大婚萧妙磬拾了个垫子给袁婕, 让她坐着说, 袁婕坐好后, 萧妙磬自己亦拾了个垫子,坐在萧钰身边。袁婕说:“凤主呢,其实是两个人, 一个半老徐娘,颇有姿色;另一个看着与王上年纪差不多大, 长得挺出色, 虽然比王上还是要差不少。倒是王上觉得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拨弄着指甲上的蔻丹, 猜测道:“寡妇和小白脸?从世家逃出来的妾室和豢养的面首?”姜叙听着这话觉得不妥,直皱眉头。萧钰八风不动, 淡淡道:“母子。”袁婕扬起眼皮,粲然笑道:“王上真正经人,都不往我这方向想。”姜叙听不下去了,拧着脸小声薄斥袁婕:“你……就不能好好说话?王上面前注意点!”袁婕转眸, 向着姜叙笑得好不妩媚:“姜太守吃醋了?那我以后对谁都注意点, 只调戏姜太守好不好?”说着就是一记媚眼抛过去。姜叙一个激灵, 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咬着牙槽道:“你、你……”袁婕别过眼不理姜叙,继续向萧钰道:“凤主的来路, 我也是不知道的, 只觉得那半老徐娘行动之间颇有规矩,像是王公贵戚、门阀世家里出来的,也说不准和宫里头有什么关系。不过, 他们敢以凤凰为名,应当本是身处高位之人,如今沦落到见不得光,心中不甘,便用名字抒怀野心。”她说到这里,目光正好和萧妙磬对接。萧妙磬思索袁婕的话,心里是赞同的。袁婕接着又说了很多,包括凤嗣里下设九部中人的来历,基本是和她差不多的,在战乱中惨遭抛弃、流离失所的孩子。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有着不错的出身,本该凌驾在普通百姓之上。可他们都被抛弃、背叛了。只因这世道里,随时抛妻弃子、斩断骨肉亲情,是那些前仆后继的野心家们所默认的基本素养。凤嗣,就成了他们这些陨落的凤凰们所寄托的“家”。当然,有的人疯狂迷信这个家,迷信凤主,疯狂的想要有朝一日飞回巅峰。而有的人,诸如袁婕和她部里的不少红衣人,早就腻歪了凤嗣见不得光的作风。他们宁愿当凡尘里随时会死的麻雀,也不想做被人操纵苟且偷生的凤凰。当袁婕把凤主为何会盯上萧家的来龙去脉讲出来,包括讲出凤主后续的计划,萧妙磬心惊胆战,呼吸声不由带了几声颤,心间一丝丝的抽着。她曾大胆的猜测过,是否萧家是凤主手里的一把刀。而袁婕所说的,比这还要令人窒息而警醒。这时候萧妙磬的手被握住,她转头,对上萧钰安抚的眼神,心中那种莫大的恐惧和抽搐顿时散去不少。她轻声呢喃:“我没事的,就是有些后怕。”她后怕的是,若是袁婕不曾主动交待一切,她和萧钰便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发掘出一切。夜长梦多,万一在这段时间里,凤主执行了最终计划,整个江东怕都要给凤主作嫁了。等袁婕将这些都说完,萧妙磬问道:“凤嗣里的高阳氏……”这是她无论如何都分外关注的问题。袁婕道:“我接触不到高阳氏,不过听说过,是个老妇人。她不是自愿加入凤嗣的,而是被凤嗣拘禁起来利用,想必也是苦不堪言吧。”一口气说了太多,袁婕像是有些累,嗓音也带着一丝沙哑。她喝了点水,润了润喉。萧妙磬也知道袁婕今天用了太多心力,于是叫她回朝熹殿去休息。萧钰转头向姜叙道:“述宁,你送送她。”姜叙应了声,他起身,袁婕也百无聊赖的从地上爬起来,一身鲜艳如血的红衣难掩一身精力损耗过后的疲软。她朝萧钰和萧妙磬福了福身,尔后退下,姜叙跟在袁婕后头,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明玉殿。萧妙磬望着袁婕的背影,见她走得东倒西歪的,看来真是元气损耗过大。也是,一个多时辰都在暴室里虐杀袁繇,所有的恨意、满腔的情绪都在超负荷的充盈着、发泄着,后头又淋了一场雨,如何受得了?萧妙磬思及此,忙又命人去传医女去朝熹殿,给袁婕看看。她说完话时,余光里看见袁婕已经走远,那歪歪斜斜的身子想是令姜叙实在看不下去。老好人姜叙上前一步,勉为其难的借给袁婕一只胳膊,让她靠着他臂弯。“音音,可平静了?”萧钰温朗好听的声音响起在耳畔。“我好多了。”萧妙磬从善如流的笑,她跪在轮椅旁,双手搭在轮椅扶手上,一双眸子温柔而灿若星辉,与萧钰互相对视。殿里点着的灯火照在她脸上,有着澄澈的暖橘色,那是教萧钰看着无比心暖而心里微甜的颜色。“幸亏颂姬把一切都说了,这样我们有了准备,总归是好的,往后我就不那么担心了。”萧妙磬喃喃。萧钰温柔的抚了抚她的头顶,“放心,我不会让凤主得逞的。”“凤主的真面目,我还挺好奇的。”萧妙磬就着萧钰抚摸的姿势,歪了歪脸,“一对母子,曾经身在高位……会是谁呢?”她没有冥思苦想下去,毕竟光靠想是想不出答案的。她将下巴枕在双手背上,靠轮椅扶手支撑。萧钰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她的头、她的背,短暂的沉默里,有种风雨过后的岁月静好。萧妙磬过了会儿稍稍动了下,换个姿势,却正好瞄见萧钰倒扣在腿上的那本书。刚才他们一行三人进来时,萧钰就在看书。萧妙磬直起身,伸手将那边书拿起来。因书是倒扣的,翻过来正好就是萧钰刚才在读的内容。萧妙磬不免诧异,“《清心诀》……?钰哥哥怎么想到读这个了?”她仿佛在萧钰脸上看到一抹不自然,尽管他在努力掩饰,但逃不过萧妙磬这个特别会感知毫厘之人的眼睛。“闲来无事就读读。”萧钰是这么说的,然而萧妙磬不信。当然她也没问。她不问,对萧钰来说,着实在心里松了口气,又觉得尴尬,又嘲笑自己。他哪里敢告诉萧妙磬,就在她来之前,小甘氏派了个宫媪过来,郑重其事的给他递了一本书,教他好好学习。等他一翻开那书……里头尽是些教人面红耳赤,不好意思看又忍不住往下看的图画内容。其实他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已然不少,多年来随父亲南征北战,什么场面没见过?就算他没有亲身体验过,该知道的也都知道,这本书委实多余。总归是小甘氏的一番心意,萧钰心领。只是被那书闹得心浮气躁,如同上火了般,只能拿起《清心诀》看一会儿。多亏萧妙磬没刨根究底的问。他不是古井不波的得道高人,他也会因人欲而蠢蠢欲动和害羞。瞧着萧妙磬没再问别的,而是挪到他身前,安然趴在他腿上,萧钰一边抚着她的头,眼底渐渐的深如漆黑的欲吞噬人的洞。就剩几天了。过了这几天,他便能正式将她据为己有,奉入掌中。便能像那本书里画的,与她这样那样……这最后几日,不论是萧妙磬还是萧钰,都隐隐觉得有些度日如年。朝熹殿里越发热闹起来,每天都有许多宫媪和宫婢围着萧妙磬忙活,帮她筹备这筹备那。萧织不方便留在朝熹殿了,萧妙磬亲自把她送去小甘氏的梦海阁,由小甘氏照顾着。萧织如今学会爬了,萧妙磬把她放在梦海阁的地毯上,她咿咿呀呀的就朝萧妙磬爬过来,拽着萧妙磬的裙角不放。小甘氏哄了半天,才给哄好。八月十九日的晚上,有宫媪来到朝熹殿,说是奉甄夫人的命令,给萧妙磬送一本书。萧妙磬在拿到书的时候,并不知道,同样的书,小甘氏已经在前些天塞给萧钰一本了。宫媪嘱咐萧妙磬晚上躺在床上偷偷的看,别教侍婢们一起看。萧妙磬照做了。然后就被羞得,差点一晚上没睡着觉。当然本来也不大能睡着,明日她就要嫁给萧钰,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兴奋而紧张,还十分的期待。在这些心情不断上演的夜里,有些失眠再正常不过。萧妙磬翻来覆去了好久才进入梦乡。一夜无梦。待到次日八月二十,是个晴好的天气,和萧令致出嫁那天一样,天空高旷湛蓝,浅浅层云点缀,阳光灿烂。萧妙磬从早起,就被宫媪们围着,为她梳妆打扮起来。甄夫人没有早早就来,她去了上清观祈福,会在下午时分回到建业宫。暮鼓晨钟,熏香袅袅。幽静的殿堂下,甄夫人跪在蒲团之上,面对着高高的、慈祥的神像。她唇畔勾勒一抹弧度,喜悦而怅然。“萧绎、甘孟蕤,你们都在看着吧……”她低低的声音温柔,像是云丝般飘浮着,安详而缱绻。“甘孟蕤,由始至终我都是对你又愧又怨的,愧疚于令你误解难受,怨恨你为何总把气撒给添音……可如今,添音死心塌地的追随予珀,死心塌地的为萧氏霸业铺路……甘孟蕤,你当是能够满意的吧……”甄夫人轻轻笑起来,低柔的声音像雪花清凌的落下。她仰面望着神像,眼底渐渐的虚茫,像是在追忆什么,又渐渐湿润开来。“齐祜……”她叫出了灵帝的名字。她的夫君,已经阔别将近二十年的夫君,生死相隔。“从我入宫起,你就对我那么好,什么都为我考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冒死要萧绎把我送出去。”“如今,你也在上面看着吧。我们的女儿出嫁了,嫁给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你一定会对他满意的。”“齐祜,请你保佑我们,保佑这两个孩子能够有朝一日结束乱世,统一疆土,保佑我们母女有朝一日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洛阳宫。添音从来没有到过洛阳,我想带她见见你和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齐氏王朝风雨飘摇,也许真的再也延续不下去了。齐祜,我只愿你不要难过。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往后的一切,就都交给天数吧……”当下午时分,甄夫人回到建业宫时,萧妙磬那儿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甄夫人踏进朝熹殿,看见自己身着嫁衣的美丽女儿。这一瞬,她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有种要落泪的冲动冲上心口,眼眶忽的酸热起来。她是感动的。女儿今日的红颜盛装,又教甄夫人无法自控的想到从前的自己。那时候她也是身着红妆,被迎入洛阳宫,直接封为三夫人之一的贵嫔,受尽荣宠。而牵着她手的那人,彼时的他,有着风华正茂的年纪,就和今日他们的女儿一样。“阿娘。”萧妙磬走到甄夫人身前,她抬手,小心将甄夫人眼角一滴泪珠揩去。这般乖顺细心,美丽夺目的女儿,让甄夫人心里暖软到极点。“添音,阿娘送你去宁生殿。”萧妙磬笑靥如花,把手交给甄夫人,“好。”此番萧钰和萧妙磬大婚,江东百姓同喜,建业的文武百官们均被召入宫中,一同宴饮庆贺。宫媪们为萧妙磬蒙上喜帕,一起送她到宁生殿。她到的时候,整个宁生殿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萧妙磬感觉到甄夫人松开她的手,随后是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她知道这是萧钰牵着她,他的手有着熟悉的温度和熟悉的纹路。她忍不住唤了声:“钰哥哥。”“音音。”他的声音,如论何时都教人安心。“音音,随孤进殿。”作者有话要说:当凌霄飞车遭遇阿江红锁,将会有怎样的结局?后面的章节要是有被锁的,勿喷,耐心等待解放。第58章 花烛今日的宁生殿是红色的, 喜庆无比。虽然喜帕下的萧妙磬看不清楚, 但耳边此起彼伏的欢呼声、祝贺声, 无疑是热烈的。她透过喜帕朦朦胧胧的瞧见满眼的红,那些影影绰绰间,有不少她熟悉的身影。姜叙、吴纪, 还有已经从战场归来的吴琪。吴琪挽着堕马髻,沉稳的坐在吴纪身边, 仿佛感觉到萧妙磬在看她, 难得活泼的冲萧妙磬招招手。一切仪式流程都已有成例, 萧妙磬不需要担心什么,只需要按着安排, 在所有人的祝福声中,行拜堂礼。两个人先向洛阳的方向拜了一拜,乃是敬天子之意。稍后小甘氏请出萧绎和甘夫人的牌位,萧妙磬被领着, 在牌位前跪下, 伏身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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