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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妙人》TXT全集下载_27(1 / 1)

但她注定无法入睡,是以一趟趟的起床,披着斗篷去浴室外,询问守在此处的酒儿和军医们萧钰的情况。而每当萧钰听见外头萧妙磬来了,都死死咬紧牙关,别让自己因浑身剧痛而发出嘤咛。解药和毒.药以毒攻毒时带来的痛觉,以及热水的作用,这种仿佛是万蚁啃噬的痛苦密密麻麻遍布四肢百骸,简直像是回到了刘姣作恶的那个晚上。但他不会让萧妙磬察觉到他的痛苦。所有的痛他都自己扛,不能叫音音担心一分。萧妙磬来得次数太多,一直到三更半夜。正好袁婕这会儿也起床来看看,听说萧妙磬一直没睡,袁婕干净利落点了萧妙磬的睡穴,把人放倒了。“行了,扶公主去床上睡觉吧。”袁婕说着就招呼来一个侍婢帮自己。她一边扶着萧妙磬,一边低语:“一颗心为别人牵肠挂肚的,也不顾顾自己。要是你病倒了,旁人又能好受?”萧妙磬脸上还残留一抹不能置信的表情,她真没想到,袁婕会点她睡穴。在陷入沉眠那一刻,萧妙磬心底还在呼喊萧钰的名字。后半夜她确是沉沉睡着,却不断做梦,仿佛又看到自己和萧钰从小相对,高高的他牵着粉团子般的她,走过田埂和池塘边。随后画面不断变化,牵着她的人长成了少年,却忽然矮了下去,要坐在轮椅上。可他依旧牵着她往前走,她也依旧坚定跟着他。他们从总角之龄走到桃李年华,彼时眉眼俊美的男孩,长成温朗风流的青年。不变的是他始终牵着她的手,走过一轮轮流年似水,月圆月缺。梦醒的时候,萧妙磬怔怔看着头顶的纱帐,抬手揩去眼角一抹温润。落在周身的光亮让她渐渐回神,她忽然记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反应过来眼下天已大亮。那么……钰哥哥他……!萧妙磬慌忙起身,手抓过旁边的外衫一披,双脚伸到床下要去蹬上鞋子。刚蹬上绣花鞋,就听见殿门被从外面打开的声音,接着是一道脚步声朝卧室门口的屏风靠近。萧妙磬想是侍婢来服侍自己,连忙唤道:“帮我把梳篦拿过——”话音戛然而止,没能说完。萧妙磬眼睛睁大,望着从屏风后走出的人,怔怔的望着,亦忘记一切。那人身上披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晨光,美好的像是金色的薄屑,温柔而神采奕奕,仿佛要化作漫天飞花登仙而去。不是侍婢,不是侍婢。是……是站起来的萧钰!作者有话要说:萧钰os:腿好了,终于能翻身在上,把之前被欺负的份额讨回来。感谢在2020-05-07 10:36:46~2020-05-08 10:03: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6章 翻身真好时间宛若停留在这一刻, 萧妙磬震惊的僵在那里, 久久回不过神。是在做梦吗?她的钰哥哥, 站起来了,琼枝玉树,白衣泠泠。幽幽淡淡的药香里, 他温朗风流,眉目如画, 在朝她笑。就似从天边流泻至人间的一抹晨间清辉, 拂来万千风华。“钰哥哥……?”尽管无数次在心里幻想过, 萧钰站起来会是怎样的惊若天人,然亲眼瞧见, 才知再多的想象都是枉然,根本不足以描摹他万分之一的风华。萧妙磬蓦然哭出声来,站起身扑着跑向萧钰,扑进他怀里, “钰哥哥!”“音音。”萧妙磬紧紧抱着萧钰, 这是第一次, 她站着埋在他怀里。他身上残留着浓郁的药香和沐浴的水汽, 搅动她心湖,令她激动、欣喜、感动, 甚至不知所措。只知道他站起来了, 能和正常人一样了。这么多年囿于轮椅,却无怨无尤,依旧惊艳人世的钰哥哥啊……“钰哥哥, 让我看看!”萧妙磬忙又从萧钰怀里抬起头,担心的查看他,接着又忙要拉他去椅子上坐下,生怕他多站一会儿就会摇摇欲坠。萧钰反握住萧妙磬的手,不容拒绝的将她拉到怀里,力道却是那么温柔。“我没事了,音音,相思黄泉已散去九成,我已可以向儿时那样,带着你四处走动,一起去田埂山坡,一起下河抓鱼。”他搂着萧妙磬,柔声道:“这不是梦,不会破碎,音音。”“钰哥哥,我、我……”这是头一次的,萧妙磬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睫毛颤动,两行热泪滑落眼眶。“终于、终于到这一天了,你终于又站起来了……”“是,以后钰哥哥可以为音音遮风挡雨,可以多为音音做很多以前做不了的事。音音,高兴吗?”萧钰抚摸萧妙磬的身子。萧妙磬带着哭腔道:“我高兴的是你能和寻常人一样了,哪怕你什么都不为我做,只要你恢复,我就高兴的。”“音音……”激动和感动胀破胸臆,翻江倒海,萧钰的嗓音不由带出一丝颤抖。萧妙磬蓦地抬起头来,由着心中那股排山倒海的情绪驱动,哭着吻上萧钰。彻夜浸泡于热水令萧钰的唇干燥而温暖,萧妙磬不顾一切的吻他,仿佛这样就能诠释自己的心情。她发了疯般的,辗转不休的亲吻,亲吻间夹杂喜极的啜泣,像是燎原的烈火。她感受到萧钰同样激烈的回应她,却控制力道不弄疼她。唇舌交.缠,萧妙磬喃喃:“太好了,钰哥哥,太好了……”结束这一吻,萧妙磬喘着气又落泪又笑。萧钰眯起眼,心疼看她,双手捧起她的脸,用两手拇指为她擦掉眼泪。她就这么笑着痴看萧钰,才发现他好高。他高挑颀长的身形是那么好看,足足比她高一个头。她在他面前,被他捧着脸,一种被珍爱被保护的感觉,让萧妙磬的心软得不成样子。她抽了抽鼻子,却不会忘记萧钰彻夜解毒,怕是没怎么睡觉的。他此刻焕发的容光大约是因心情激动所致,实则他定是疲倦万分。萧妙磬忙牵过萧钰的手,拉他步入纱帐,“钰哥哥,你快睡会儿,身体要紧。”“好。”萧钰没有推拒,他坐在榻边,又抬头抚了抚萧妙磬的脸。“音音,等我醒了再与你说。你若是昨晚没睡好,便一起休息。”“我休息好了,钰哥哥,你睡吧。”萧妙磬道,“我去看看阿春老夫人和酒儿。”“嗯。”萧妙磬蹲下.身,要帮萧钰脱鞋。萧钰想俯身阻止她,可是见萧妙磬那样专注认真,知道她此刻就是想服侍他,他终究没忍心打断。萧妙磬帮萧钰脱鞋,解去他外衣,扶他躺好。随后她放下纱帘,将萧钰笼于朦胧的帘后,轻声道:“夫君好眠,我先出去了。”他清朗的声音拂过耳畔:“好。”萧妙磬转身步出去,莫大的喜悦不断肆虐,她捂住心口压了压,却压不住飞扬的眼角和勾起的唇角。很快她找到阿春和酒儿祖孙,萧妙磬郑重向她们行了大礼。酒儿忙上前一步,托住萧妙磬,道:“公主太客气了。”守了一宿未睡,酒儿眼底有许多血丝,但她眼睛清亮,倒不显得憔悴。她道:“等明日我与祖母再为越王诊脉,开一副方子用来清除余毒。吃上七八日余毒就全部消弭,越王和公主可以高枕无忧啦。”萧妙磬感激不已,“谢谢你们,大恩大德,我都不知要怎样报答才好。”这会儿袁婕也在此处,正是与阿春酒儿祖孙聊了许久的。袁婕道:“想法子把凤嗣里的高阳氏女解救出来,便是对她们的报答。我们方才谈过了,我觉得凤嗣里的那个高阳氏,极有可能就是阿秋,至少年纪是对得上的。”萧妙磬暗暗记在心里,向阿春承诺:“老夫人放心,我和钰哥哥一定想办法救出那位高阳氏前辈。若她是您的妹妹阿秋,再好不过,若不是,我和钰哥哥也会派人帮您多加打听阿秋的下落。”阿春脸上露出释怀的笑,她躬身行礼,“既如此,老身就放心了,多谢公主与越王的大义。”“是您对我们有恩,我们方以义气回报,我还犹嫌回报的不够。”萧妙磬说罢,道,“两位快去休息吧,都累了,颂姬也是,去休息吧。”袁婕诧异的打量萧妙磬,复又难得露出点温柔神情,哂笑道:“还以为你要向我问罪点你睡穴的事呢。”萧妙磬一顿,别说,还真把这茬给忘了,现在想起来,看向袁婕的目光立刻多出几许埋怨,“往后不许再这样了,不然我要生气的。”袁婕拖着长音答一声:“知道了——”这整个白天,萧妙磬的心情都犹如在云层间翱翔,览遍大千世界美好风光。喜悦到极致,便是怎样也难以冷静下来,遇到谁都挂着明媚灿烂的笑。中午时分觉得有些困,萧妙磬便随便找了个躺椅,小憩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萧钰手中提着一件薄毯,欲给她盖上。四目相对,时间停歇半刻,萧钰继续将薄毯盖在萧妙磬身上,温声道:“莫着凉。”见萧钰醒来走动,萧妙磬哪还肯继续睡?何况她也补足觉了。她忙坐起来,将毯子放在一边,起身道:“钰哥哥,我看看你。”见萧妙磬一双眼睛仿佛黏在他身上,萧钰失笑:“早上还没看够?”“没有,看不够的。”萧妙磬双手握住萧钰双臂,上上下下打量他,只觉得站起来的萧钰如芝兰玉树,完美的教她赏心悦目、教她痴迷、教她越看越欣喜万分。她情不自禁说:“优柔风雅,惊才绝艳,没有比钰哥哥更完美的男子了。”被心上人如此夸奖,一种甜蜜的感觉如甘泉般流淌过萧钰心头,同时还滋生出某种虚荣心。他眸含星辰,唇角勾着宠溺的笑意,稍低头靠在萧妙磬耳边说:“音音既如此喜欢看钰哥哥,晚上钰哥哥定给你好好看、慢慢看。”意识到他这话的意思,萧妙磬面有薄红,忙道:“你别乐极生悲,阿春和酒儿都说你还要继续吃药,七八日后余毒才能消。”又问:“你现在走路腿会疼吗?要是疼就还是再坐几天轮椅的好。”“只是有一点疼,无伤大雅。”萧钰摸摸萧妙磬头顶,“我问过阿春老夫人了,她说已然可以行走,没事。”萧妙磬点点头,心里最后一点担心也散去。只是萧钰说他会有些腿疼,她记在心里,也为之心疼。于是到了晚上,两个人入寝时,萧妙磬要萧钰坐好,她为他捏腿放松。今日下午,他们招待阿春和酒儿一起吃饭,给了祖孙俩不少赏赐,祖孙俩现在已经离宫。她们走前为萧钰诊脉,开了清除余毒的方子给他。萧钰不久前才喝下药,这会儿又被萧妙磬伺候着。见萧妙磬一双白如羊奶的小手,捶打过他的腿,那么专注认真,而触感又是那么温柔绵软……萧钰的眼神深了下去,他看着萧妙磬,目光如蕴了火般,想将她卷入烈火中与自己共同燃烧。“音音。”喑.哑的一声唤,饱含无限渴望。萧妙磬听得心尖尖一怦,停下手头动作,蚊声道:“钰哥哥。”接着她就被萧钰搂到怀里,随着他双双倒下去。这种事萧妙磬也很喜欢的,所以当萧钰吻过来时,她主动迎上去亲吻他。可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如今的萧钰可以翻身去上面了!于是场面忽然就失去控制,萧妙磬被压得死死的。被她欺负了这么久忍辱负重只能屈居人下的萧钰,在翻身做主后彻底不对劲儿了。萧妙磬被卷入他制造的洪流中,无论如何挣扎也只能是越发柔软。前所未有的激烈,令萧妙磬忍不住哭出来。她越是哭,萧钰越是不饶她,还埋在她耳边说着令她发抖的情话。“音音,看够了吗?钰哥哥的所有可都给你看了。”“钰哥哥也是第一次从上往下看音音,音音,你知道你有多美吗?”哭声支离破碎的,娇娆甜美。萧钰发现,萧妙磬可真不愧是一条盘蛇,不管怎么摆弄都会本能的盘住。那种滋味感觉激得他眼角发红,她的亲密和依赖无比满足和取悦了他,萧钰喘息着道:“再盘得紧一些,音音……”萧妙磬哭着唤他,什么也想不到,只知道眼前风流如玉的男人在带领她去向幸福的深处。以前他是从下面和侧面,躺着和坐着,这次便什么花样都有了,前面后面上面下面,最多的还是上面。就像是要把她先前欺负他的债讨回来似的,他疯了,萧妙磬也疯了。当喷薄的甜蜜第四次洒开时,萧妙磬尖叫着想,这一定是报应。谁叫她先前总欺负残疾人来着?自作自受。呜。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8 10:03:19~2020-05-11 15:3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卿 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67章 何时生孩子到了第二天, 萧妙磬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后又因觉得酸乏, 索性赖在被窝里不起来了。反正她就是不起来, 萧钰也会把饭菜端给她的。倒是袁婕过来看萧妙磬,想是知道屋里太过狼藉,非礼勿进, 于是立在屏风外头,用揶揄的口吻道:“听说昨晚上侍婢来来回回的往这里送水呢, 怎么样, 畅快不?”萧妙磬顿时满脸发烫, 向袁婕道:“你别胡说。”袁婕嗤了声,倒也没再难为萧妙磬。她陪萧妙磬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 徒留萧妙磬一个人躺在那里,忍不住回想昨晚的种种。她素知萧钰是有力量的,他这些年虽因废了腿导致无法习武,但他内力底子雄厚, 蕴含了强大的力量。这份力量用在她身上, 让她面红耳赤, 整晚娇泣不休。偏偏他在如此的有力之下又始终维持着对她的温柔, 即便到了最为激烈时,依旧没弄疼弄伤她。还有他的手, 使暗器的手灵活有力, 所到之处令她土崩瓦解无法自拔。不能再想下去了,萧妙磬觉得脸快要冒烟。可除此之外,她心里还有种不忿的感觉。从小一起长大, 多年相伴,她一直以为萧钰是进退有礼的君子。哪想与她到了纱帐里就……就变成……变成吃小羊的狼了!萧妙磬这么想着,不禁低声说:“色胚。”“音音在说为夫?”萧钰的声音忽然响起。萧妙磬这才发觉自己刚才想入非非忘记周遭,萧钰都走过屏风了,她都没发觉,于是被他听去了她的不忿之语。萧妙磬娇嗔道:“我并未说错,你分明就是欺负我。”萧钰果然是端着饭菜来的,他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萧妙磬跟前,小心将她抱起。他直接抱着她到桌子旁,把她放在椅子上。接着他喊侍婢进来,让她们服侍萧妙磬漱口。他说:“先漱口,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梳洗。”“嗯。”待萧妙磬漱口了,萧钰坐在她身边,接过她刚才对他说的话:“若非喜欢你,我怎会那么对你。”她知道的。看看萧钰对别的女人是什么态度就明白了,都是有一说一,公事公办,不说废话。看似温朗和煦,实则保持着得体的距离。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当然知道萧钰是因喜欢她,才忍不住那样对她。“可我会变老的。”萧妙磬一手拿起筷子,“以后我老了,丑了,你还会这么喜欢我,这么欺负我吗?”萧钰莫可奈何的笑道:“音音这是把孤当作好颜色之人了,待你老去时,孤也同样老去,岂不正好?音音于孤的意义,与皮相无关,不过……”他话锋一转,笑意加深两分,含着一缕逗弄,“音音之美,确实令我爱不释手,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好……”萧妙磬脸又要滚烫冒烟了,忙制止萧钰:“不许说了,我要吃饭。”萧钰宠溺道:“好,不说了。”为着萧钰的身体着想,两个人又在成都待了十日。这十日时间,自然是给萧钰清除余毒用的。阿春和酒儿虽然离开,但留了住址,若是这段时间内有什么突发状况,还可以找她们。好在这段时间一切太平,萧钰按时服药,能感觉到残留的痛感在慢慢变弱。差不多七八天后,痛感全部消除。萧妙磬别提有多高兴,她与萧钰又备下礼物,亲自去阿春和酒儿的住址送礼答谢。至于寻找阿秋之事,萧钰和萧妙磬义不容辞。冬日已过,春日姗姗而来。又是一年冰雪消融,蝴蝶纷飞。萧钰整理罢成都的事务,交接妥当后,与萧妙磬带大军班师。回建业这一路上,两人走得相对悠闲。萧妙磬一路都在被欺负。好在萧钰专程给她用马车,马车里铺着软软的垫子和靠背,让她行路能舒服。这般行为看在众军眼里,皆称道王上对公主宠爱之至。萧妙磬总觉得某些士卒在谈到“宠爱”这两字时语调怪怪的,不知所表达的意思是否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在路过江夏齐徽的地界时,齐徽带萧令致前来迎接。看见重新站起来的萧钰,萧令致愕然又惊喜,瞬间热泪盈眶。“大哥!”她带着哭腔喊了萧钰一声,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萧钰温和看着自己的妹妹,拍拍她肩膀,道:“为兄已无碍,令致,往后莫要担心。”萧令致哭得不能自已。打从萧钰废了双腿起,她的自责,她的痛苦,她内心的焦灼,没有人知道。她只能自己被自己的情绪吞噬折磨,无法宣之于口,更无法与任何人诉说。她不像萧妙磬那样,能够为了萧钰日复一日的搜罗医书,不懈的寻找。她所能做的只是让人检查建业宫的地面,保证没有一块碍事的石子。更没人知道,她曾向上清观的神像祈求,若萧钰还能再站起来,她愿用二十年寿命来换。是神仙终于听见她的声音了吧?不、不是,是因为萧妙磬啊。神仙没有做到的事,萧妙磬做到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是萧妙磬还给全家人一个完好的哥哥。萧令致泪眼模糊看向萧妙磬,感动的泣不成声:“谢谢,谢谢……”萧妙磬微笑:“一家人,没什么谢不谢的。”萧令致抬起袖角擦去眼泪,萧钰见齐徽走近,便轻轻将她推向齐徽。齐徽顺势揽过萧令致,笑吟吟对她道:“好事啊,别哭了,该笑才对的。”萧令致抬眸对上齐徽爽朗弯着的眼角,破涕为笑:“嗯,我不该哭,不哭……”萧令致极少笑的,但却在成婚后,笑容明显变多。萧妙磬看在眼里,心里欣慰,不由和萧钰交换目光,在彼此眼底看到与自己一样的欣慰之情。在齐徽和萧令致的强烈挽留下,萧钰与萧妙磬在江夏逗留三天,之后才启程去长江渡口。终于回到建业,春暖花开,建业百姓自发前来迎接王上凯旋。他们拥护的诸侯打了胜仗、日渐强盛,本就是令他们雀跃之事。再当看见王上不再坐轮椅,竟是骑在高头白马上,霎时之间欢声雷动,一城之人皆若狂。男女老幼无不热烈高呼,孩童妇女竞相奔走,告诉所有人他们的王上站起来了!建业宫之人听闻此喜讯,满宫欢喜。小甘氏领着全家人匆匆忙忙奔向宫门口,翘首以待迎接萧钰。当看见萧钰真的如常人般骑马而来,看着他从容下马,一步步走得稳然,小甘氏眼前被水汽模糊,一切景物都化作云淡风轻,只能看见萧钰似琼枝玉树,朝她行来。她身边的王氏和丰氏连连呢喃“神仙保佑”的字眼,多少年啊,苦尽甘来!萧银瓶忍着酸热的眼眶,想忍住即将破出的泪水。可萧麒和萧麟二人冲上去,围住萧钰,她看见萧钰拍拍他二人肩头。她忽然就绷不住心中强忍的弦,顿时溃败,哇的一声哭出来。“母亲,儿子回来了。”萧钰走到小甘氏面前,向她拱手行礼。小甘氏含泪扶住萧钰双臂,啜泣道:“夫君与姐姐在天之灵,当欣慰了。”萧银瓶哭得停不下来,萧钰把她拉过来抱一抱,拍拍她说:“莫哭。”他又转头,看着走来的萧妙磬说:“多亏添音,若无她,便无我之今日。”萧银瓶一抽鼻子,竟是主动投入萧妙磬怀中,抱住她道:“谢谢大嫂!谢谢!呜呜呜……”萧妙磬没说什么,只温宁拍着萧银瓶。她的目光与众人交接,每张脸都是一样的喜色和对她的认可、亲近、感激。最后她看向甄夫人,阿娘立在最后,用眼神给了她无比的温暖和祝福。萧妙磬喉咙一热,眼睛微红,险些也流下热泪。她轻轻用口型告诉甄夫人:阿娘,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哥哥!嫂嫂!”女童稚嫩而嘹亮的声音忽然响起。众人都看过去,见是乳娘抱着萧织过来。萧钰眼中瞬时亮起,唤道:“小织!”乳娘将萧织放在地上,萧织迈着两条小短腿,一路奔跑过来,无限兴奋!小甘氏等人连忙朝两边让开,视线跟随萧织,直到她跑到萧钰面前。萧钰躬身,将她整个抱起。小织已学会走路,学会跑步,会热情洋溢的迎接她的长兄与长嫂了!萧钰心底酸胀不已,萧织和萧妙磬是最能勾动他心底柔软之处的。一别数月,长大一圈的妹妹学会这么多,再将她拥入怀中,那种神奇而感动的感觉,无法阻挡的奔涌。萧妙磬终于流下一滴热泪,她松开萧银瓶,靠近萧钰,与他一同看萧织,“小织,哥哥和嫂子回来了。”萧织伸出一手去抓萧妙磬,萧妙磬忙握住她的手。快乐幸福的稚儿,带给所有人喜庆与开怀,但这份喜庆里亦有朦胧怅然的酸涩。萧织五官渐长,已隐约有甘夫人的容貌。萧钰将她拥紧在怀里,再也不想放开。这晚,一家人一起在宁生殿用饭。萧织坐在萧妙磬怀里,由萧妙磬带着,好不和谐。萧钰将攻打巴蜀与解毒之事挑重点的讲给全家,大家畅谈到很晚方才散席。倒是甄夫人席间总频频看萧妙磬和萧织的组合,美眸深处似有一缕意味深长,萧妙磬注意到了,打算散席后单独问问甄夫人。不过,在萧妙磬询问前,甄夫人便先开口。此刻她与萧妙磬坐在朝熹殿里说话,甄夫人温柔问道:“你嫁给予珀也有半年了,肚子有动静吗?”第68章 一同出游萧妙磬挨着甄夫人坐, 听闻此言, 脸上娇盖红云。甄夫人看在眼里, 明白萧妙磬过得很幸福甜蜜,想来萧钰待她极好。也是,萧钰这孩子是什么品性, 甄夫人再了解不过。她温柔等待萧妙磬回答,也不催促。萧妙磬语调中含着丝羞意:“阿娘, 钰哥哥和我说过不想那么快有孩子。他说如今时局未稳, 他免不得南征北战, 以我的性子必当跟随他,若有身孕定不方便。还有就是小织还小, 又喜欢粘我,钰哥哥觉得我带小织已然很辛苦,不愿再有个孩子劳累我,故此孩子的事过一两年再说。”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羞意更浓, 红霞几乎要蔓到锁骨下去。实在是因为一谈到这话题, 就想到萧钰为了避孕每每都在最后关头撤出, 不教那些东西进她身体里, 都弄在外头……甄夫人抚着萧妙磬的手,“予珀是疼你, 这样阿娘也就放心了。”萧妙磬道:“我还以为阿娘想催我早些生下子嗣, 助萧氏更多赢取民心,早日打进洛阳。不过我既已嫁给钰哥哥,即使暂时无子, 于世人眼中也是与萧氏捆绑为一体的。钰哥哥也和我说过此事,他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在适合它的时候到来,他从未考虑将孩子作为谋利工具。”甄夫人柔声道:“予珀如此为你着想,你们两个又都是心中有数的,自己拿定主意便好。”萧妙磬轻应:“嗯。”母女俩又聊了好一会儿,天色太晚,才依依不舍分开。这晚萧织要和哥哥嫂嫂一起睡。萧妙磬知道萧织想他们,她哪里舍得拒绝萧织?她哄着萧织,带她洗漱,然后把她抱到床上。她睡里侧,萧织睡中间,最外面是萧钰。两大一小,把萧织温情的夹在中间。萧织很开心,晚上睡得格外好。但小孩子毕竟事情多,半夜饿了尿了,都要萧妙磬和萧钰起来处理。萧钰为了小妹妹自是不辞劳苦,却心疼萧妙磬才回建业就要整宿睡不好。萧妙磬无所谓的,她知道萧织对萧钰而言有怎样的意义,那是他父母留给他的最后一点念想,是他在这世上血缘最近的亲人。长兄如父,这样小的妹妹,倒更似他的孩子。就是为了萧钰,萧妙磬也会尽心尽力抚养萧织,更何况她本就想好好把萧织养大,再和萧钰一起为她择取良人,莫要让萧织和她生母一样一辈子不幸福。好在萧织活跃了数日后,激动的心情平静下来,晚上不再那么缠萧妙磬,经常早早就睡下。这样萧钰便把萧织交给乳娘带下去,他搂着萧妙磬好眠。一家人的日子渐渐恢复恬淡充实。战后诸多事宜自有文臣武将为萧钰分忧,天气暖了,夏日将近,萧钰和萧妙磬一如既往的去秣陵湖畔游玩。年年岁岁,秣陵湖都是相似的景致,唯来此游玩之人各有不同。今年,萧钰能爬山了,两个人挑了个晴朗日子,一起去登覆舟山。今日萧钰穿着窄袖衣裳,玉树临风,温朗浩然。萧妙磬着粉色襦裙,温宁剔透的如同水晶做的美人。她跟着萧钰,沿着山路一级一级的往上爬,边爬边看他,越看越痴迷,越看越开心。她想到小时候,自己还只有一点点高时,萧钰就带着她一起去爬小土坡。她年纪小,个子矮,腿短走得慢,萧钰便照顾她的步子。特别是他始终牵着她,让她从头到尾都安心。时过境迁,有些东西却不会变。萧妙磬看着此刻萧钰牵着她的手,两只交握的手,与昔日的画面重叠。就仿佛他们的手从来不曾分开过,春夏秋冬年复一年,始终彼此牵系着前行。而他们脚下的路也越走越长越走越高,从小小的土坡变成延绵的覆舟山。她想,他们就这么永不放开对方的手,那么即便是再高的山,也终能征服。而他们脚下那条兵戈铁马、气吞山河的路,他们也终将相系着走到尽头。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萧妙磬爬着爬着就气喘吁吁。她虽也习武,但到底没萧钰那么好的体力功底。萧钰见萧妙磬累了,便扶她到旁边的石头处,“音音,坐下休息会儿吧。”“好。”萧妙磬从善如流。她转转视线,发现从此处可以看到秣陵湖的景色。湖面水平如镜,波光粼粼,有水鸟起伏飞旋,还有泛舟之人。每到这个时节,秣陵湖里的大舟小舟都犹如珍珠落玉盘般。她休息片刻打算起来继续爬,却在站起身后觉得腿有些酸,不禁嘤咛一声。其实没什么大碍,萧妙磬不是如此娇气的人。但萧钰唯恐累坏她,遂道:“让为夫背你吧。”萧妙磬忙说:“那样会累到你的。”萧钰好笑道:“为自己夫人劳累,便算不得劳累了。”说着就在萧妙磬面前背对她弯下腰去,“上来吧,音音,孤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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