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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得卿卿入我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1 / 1)

罗炯也知道微冗堂和面前这位二小姐的关系,说到底这铺子可是人家的,他笑笑。“瞧您说得,我哪敢糊弄您啊,咱这么大的古董行可做不得那亏心的事。”这话一出,宝珞蓦地笑了,笑容颇是讽刺。她坐下来,罗炯赶紧唤人上茶。她端过茶品着,一声不吱,看得罗炯心直慌,便涎着脸让清北给劝劝。这位表哥清北熟悉,他经常来东院见罗姨娘,偶尔还会给他带些小物件来,故而对他印象还不错,于是方想开口,只见姐姐一个凌厉的眼神投过来,他赶忙闭了嘴,只当什么都没听到……罗炯彻底没辙了,眼见这二位喝了快半个时辰的茶了,任他如何解释,他们就是不听也不答。这到底是怎个意思呢?罗炯正愁着,忽听门外小厮报:西宁侯来了!西宁侯一入后院,别人没瞧,见到清北就大喝一声:“你又惹了什么祸!”清北当即愣了,不明所以。宝珞迎上来解释道:“父亲误会了,清北没惹祸。”“那金钏跑来告诉我,道清北在微冗堂打起来了,还叫我赶紧过来看看。”西宁侯阴沉着脸道,瞥了一眼旁侧的金钏,金钏尴尬,赶紧看向二小姐。宝珞连忙点头。“是打起来了,不过这事可怨不得弟弟。”“就是,是他们狗眼看人低,出言不逊的。”清北挺着胸脯理直气壮,好像那句“直娘贼”不是他骂的似的,还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忿忿道,“我衣服都被他们扯坏了!”“罗炯,怎么回事!”没待西宁侯开口,挑帘而入的罗姨娘问了句。方才听闻清北和宝珞在微冗堂闹了起来,见西宁侯去了,她心有所虑,便也跟了过来。罗炯无奈,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都是因为那小学徒……”“父亲。微冗堂居然卖赝品!”宝珞没给罗炯机会,拦了他的话。西宁侯震惊,罗炯忙解释道:“二小姐,咱方才都说了,那画不是赝品……”宝珞才不管他说什么,把方才扣下的两样东西展示出来。西宁侯是懂画之人,真假一看便知,不过这《七马图》却着实让人难辨。他细细品了有两刻钟,站在画前,如雕塑般纹丝不动,英俊的脸疑云漫尽。半晌,他若有所思地道了句:“怪哉……”罗姨娘闻言赶紧贴上去,“侯爷可是瞧不出来了?那瞧不出来必是真的。”说着,睨着宝珞,陪笑道,“二小姐还小,许是看走眼了,也有可能啊。”西宁侯摇头。“这画意境萧疏清远,笔墨圆润苍秀,倒符合赵文敏的特点,只是……□□好似缺了那么些。可若说不是,这跋语几字,还实属出于他笔墨。”“那就是了。画跟画哪有一模一样的,心境不同,画的东西也就有差别了。”姨娘匆匆解释,见罗炯已让人端茶来,便要把桌上的画收了。啪!宝珞一巴掌拍在了那画上,惊得罗氏心忽地一下,僵住了手。她秀眉一拧,瞪着宝珞道:“二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侯爷不是都说是真的了吗!”“父亲几时说了?”宝珞冷道,接着按着画的手掌滑到跋语处,纤纤指尖挑了挑,跋语和画的之间竟出现了一条缝隙。接着她拔下头上的金叶步摇,用那薄薄的金叶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竟把跋语一角翘开了——西宁侯登时懂了……原来那画和跋语竟是后黏上的!“这画却是假的,可这跋语确是真迹。如此以假乱真的手法还真是高明呢!”宝珞哼声,慵然地把步摇又插回了头上。后世这种伪造多得去了,还有留有裱框填补仿品,让人模棱两可鉴别不出的。其实宝珞不懂画,也辨不出真假来,所以对于她而言,画的内容根本提不起她兴趣,倒是那些细枝末节的地方,更容易引起她的注意。这一幕看得众人惊愕,尤其是西宁侯,望着女儿满脸的不可思议。宝珞没多解释,又拿出了那个汉代玉器兕镇递给了父亲。“古器我不大懂,但总瞧着有些蹊跷。”西宁侯摩挲端详,哼笑了一声。“这可不是汉代的!”这话一路,不止罗炯,便是罗姨娘也慌了。她问道:“侯爷再仔细瞧瞧……”西宁侯撩起眼皮给了她一个清冷的眼神,好似再说:你在质疑我?罗氏自然明白这眼神的意思,瑟缩的退了回来,接着转头朝罗炯怒吼道:“你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怎能连赝品都收呢!我平日里如何嘱咐你的,诚信诚信,诚信最重要,宁可不赚钱也不能毁了微冗堂的声誉!”罗炯头都不抬,连连认错道:“是是是,是我错了,我确实疏忽了。侯爷,姑母,对不住,我下回定把眼睛擦亮了,此事再不会发生了。”“得亏今儿有二小姐慧眼识出来,不然微冗堂就毁你手里了!”罗姨娘嗔道,随即笑着对西宁侯道,“他也是无心,这么大的商行,都得靠他一人,疏忽也是难免的。不过我会惩罚他的,想必他日后也定不会这么大意了,侯爷看在他为咱府上辛苦这么多年的份上,原谅他一回吧。”“哼!”宝珞挑唇蔑笑。“表哥可不是辛苦么,只不过他不是为侯府辛苦。”说着,她让清北和南楼把刚才标记的画全都点了来,果不其然,六幅画中,竟有四幅是假的,三幅画用的相同的手段,而另外那副完全是伪作。西宁侯愤怒,可还没待他发作,宝珞又讨要账簿。罗炯不敢不拿,唤来了账房陈珪友,可他拿出的账簿却和罗姨娘手中的无甚出入。西宁侯看得有点懵,却闻女儿道了句:“陈先生,也把你手里的账本拿出来吧!”话刚落,便瞧着陈珪友又拿出了一本紫面订线本子。一瞧那本,罗炯大惊,脸色霎时惨白无色,他上去要躲,却被陈珪友躲开了,连下递给了西宁侯。西宁侯展开,随着目光移动,脸色由怒红转为恨青——原来这些古董字画在来的时候都被罗炯偷偷处理了,他把仿真品呈出来售卖,而那些真品,早就暗中卖掉,中饱私囊了。这本账簿便是他真实的入账……“陈珪友,你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事迹败露,陈珪友怒不可遏地痛骂。陈珪友无动于衷。从罗炯逼他做假账的那日起,他就知道这事迹早晚要败露,若不是昨晚上二小姐主动找到他,他还真不知道如何给自己找个退路呢。瞧着嚣张的罗炯,清北不乐意了,往昔看着和善的“表兄”,竟是这般龌龊的人,他恨驳道:“真是贼喊捉贼,到底是谁吃里爬外!”若非看在姨娘的面子上,他真想踹他几脚,母亲好生的商行,就这么让他败坏了!西宁侯怒到极致反倒平静了,他犀利地盯着罗姨娘,问道:“这事,你有没有参与!”“没有!绝对没有!我也是被他骗了!”“姑母,你撒谎,你敢说你不知情!”“别喊我姑母!”罗氏痛斥,“侯府给你这么好的营生,你还贪心不足!居然还要冤枉我!我待你,待你父母还不够好吗!”罗氏把“父母”二字咬得极重,罗炯忽而被点醒,抱着罗氏求道:“姑母我错了,我不该冤枉你,你帮我求求侯爷吧,我真的知道错了。”见他承认冤枉姨娘,清北绷不住了,到底给了他几拳。姨娘惊想去拉却又不敢,只得阖目忍着。清北打够了,问道:“这厮如何处置?”宝珞冷淡淡道了声:“送官。”“不行啊!”罗姨娘脱口而出。若是送官,罗炯就毁了,她对这侄儿无甚感情,可架不住兄嫂会来作啊。还有,罗炯这人根本没底线,若是受刑挨不住,分分钟就能把自己招出来。“侯爷,求您,看在我就这么一个侄儿的份上,饶了他吧。他再不会染指商行了,您怎罚他都成,但千万别送官啊。”她哭得涕泗横流,却媚态不掩,那种撕心的痛让她真个人都楚楚怜人,西宁侯看着她,沉默了。不仅他,看着悲痛的姨娘,连清北都动容了,蹙眉无言。这就是男人啊!该心软时硬如磐石,不该心软的时候,碎成渣渣!二人同时看向宝珞,宝珞沉静似水,不喜不怒,唯是朝门外瞟了一眼。然就在此时,府外院的小厮慌慌张张地跑来了,金钏一见他便皱眉道:“不是叫你去孔老翰林家送礼了,你怎跑这来了!”那小厮气喘吁吁,抹了把汗,慌张道:“二小姐,这礼被退回来了!老先生说,说……咱没诚意!”☆、17.求情“……老大人打开画时候还挺高兴的,我瞧着他眼睛都亮了,还道侯爷客气呢,说冲着这两副画,改日也要亲自道谢!”小厮绘声绘色地描述着,“老夫人接了那副头面时,也是笑盈盈的,可打开的时候脸当时就沉了。盯了半晌,冷飕飕地道了句:连这都拿得出手,侯府还真有诚意啊!然后就给我扔了回来……”说着,他把那副头面递了上来。清北急得几乎是跳过去的,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那雕着镂空牡丹的紫檀木柙,许是用力太猛,一只鸡血石金钗和一对耳铛坠地,叮当响了两声,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去。这一瞧,满室寂静——金钗上鸽蛋大的一朵红牡丹被摔成了几瓣,碎裂处,玄青色赫然入眼。这哪里是鸡血石,这分明就是披着“血皮”的青石!送错了不要紧,价值低也不要紧,可居然送副假的,这对人简直堪称侮辱。清北只觉得脸都丢尽了,苦郁得他捧着盒子盯着姐姐,怏怏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说送的是母亲的那副鸡血石头面吗?鸡血石呢!”宝珞凝眉,接过来翻看。“不会呀,母亲的这副头面,是出嫁前外祖母用她的那一整块鸡血石原石打磨订制的,世上仅此一份,怎么可能是青石!”她拿起颈链上的吊坠,猛地往地上一摔,居然还是青石……事件诡异,众人哑口。倒是一旁的陈珪友嘶地吸了口气,踟蹰道:“我好似见过这么副头面,那鸡血石红如淋漓,聚而不散,乃绝佳上品,我印象很深。”“你在哪见的?”清北追问。陈珪友不慌,讨来了西宁侯手中那本紫色订线账簿,翻了翻,落在靠前一页上,指着道:“对,就这个,微冗堂曾卖过一副。不对,不对……”他摇头,目光却落在罗炯身上,哼道,“应该说,是罗掌柜卖过一副!八千两,买给了一位西域商人……”“八……千……两……”西宁侯切齿地重复着,似笑非笑。很难想象如此英俊的人,竟也能怒得阴森,怨得恐怖……罗炯已经吓得手脚发软,瘫坐在了地上。盗窃八百就够流放了,八千两意味着什么,他怕是过不了这个年了……不行,这钱又没全落在自己手里,为何罪都要自己受,他还管什么亲戚,管什么父母,管什么约定,为了活命,他张口便道:“是姑母让我做的!钱都被她拿走了!”罗姨娘吓得一个激灵!恐惧像小虫,细密地从脊梁骨爬到头顶。她抖着下巴要解释,清北却先发话了。“还敢冤枉姨娘!”说着,又揍了他一拳。宝珞真想揍这个小兔崽子一拳,到这会儿了还不动脑子!“还用得着冤枉吗!”她冷哼道,“他卖的是母亲的那副头面无疑,那你就没想过,他是如何掉包,得来那副头面的!”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清北整个人都僵住了,他面对姨娘,目光涣散……宝珞明白他打击不小,母亲的遗物被盗是一方面,然最不能让他接受的,是信念的崩塌,他一直信赖的人,居然做出这种事欺骗了他……虽然有点伤人,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清醒。清北想要个解释,可姨娘再次伤了他心。自知无力解释,她直接绕过期待的清北,扑在了西宁侯面前,苦苦哀求。西宁侯无动于衷,罗氏干脆从哀求转为嚎啕,嚎自己生活有多不易,啕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她虽是庶出,可她到底是我的心头肉,我也只是想她风光出嫁,日后不要像我这般啊……”“所以你就偷樗瑜的东西来满足你自己的女儿。姚澜是你的心头肉,宝珞何尝不是樗瑜的!”西宁侯寒声呵道,“还有,你走到今日,都是你自己求来的!”一句话,将过往的一切再次勾起。她趁他酒醉爬上那张床的事,他到如今依旧耿耿于怀,他们已经生活这么多年了啊……罗氏哀嚎不止。而西宁侯再不想理她了,瞥了眼罗炯喝声“送官!”便转视宝珞姐弟。千言万语,表达不了他对妻女的歉意,唯是一声长叹,唤来了一旁的陈珪友,笃声道:“从今往后,商行都听二小姐的,把账重新理清报给他。”说罢,再不敢看儿女一眼,转身离开了……西宁侯走了,罗炯被送官了,罗姨娘也被下人押了回去。宝珞当即召集了微冗堂所有的账房伙计,并当着大和面把一切都交给了陈珪友,嘱咐他清点好所有古董字画,三日后她来查看。临行,她对陈珪友道了句:“陈先生,别忘了咱昨晚说过的话。”陈珪友恭敬点头,认真道:“二小姐放心,滴水之恩定涌泉相报。您能解救我于水火,我必为您效犬马之劳。”说罢,再揖。宝珞欣慰,带着弟弟回了。清北一路失魂落魄,他在担心拜师的事。“姐你不是说孔老先生惧内吗,如今把老夫人得罪了,我怕是完了……”宝珞闻言“噗”地笑了,叹道:“老夫人哪就那般势利了!”孔元润乃清洁之士,而他夫人谭氏也非俗流。想当初谭老夫人可是京城门阀中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爱慕之人不知有多少,可她偏就看中了一无所有的孔举人,甘心下嫁。因这,她还与高居尚书位的父亲闹翻,父亲不予她一分嫁妆,二人穷苦之时,竟靠卖字画为生,可她依旧无怨无悔,一直陪他到今日。所以,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副头面翻脸呢!“……那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没送头面?”清北惊讶问。宝珞莞尔。“我送了,可是人家连看都未看,除了那两幅画,所有东西一律退换。而且孔老先生还说,那画是借,不是收,日后定还。”清北泄气,喃喃道:“所以说,今儿一切都是你设的计……”宝珞敛容,柔声道:“今儿让你伤心了,你怨姐吗?”清北勾唇一笑,颇是凉苦。“我哪有资格怨,我道歉还来不及呢,一直误会你……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姨娘竟会做这种事来,她糊涂啊!”宝珞没说什么,她知道只通过这一件事让弟弟看清罗氏的可能性不大。毕竟罗氏照顾了他八年,早已让清北把她当做家人了。不过宝珞不急,机会还有,他弟弟早晚会认清真相的……回到府中,东院已闹得鸡飞狗跳,西宁侯把罗姨娘痛骂了一顿,任姚澜如何求情也没用,慌乱间还替母亲挨了父亲一巴掌,可依旧没能动父亲半点怜悯之心。他要她把所有侵吞掉的财物吐出来,不可差分毫。姨娘却哭诉,道西宁侯不善攀援,她想帮他,却碍于身份,只能花钱去拉拢那些命妇;还有她不是正室,打理东院常招人白眼,坎坷难行,所以她也只能花钱去收买人心,打通上下。钱是花了,可她为的不也是东院吗!甚至道,连她自己的嫁妆,也早几年便都搭进去了……话语殷切,西平侯也颇是无奈,可不罚她难平众恨,只得下令将她关起来反思其过,然罗氏闻言,一口气没上来,晕倒了!关是关不得了,西宁侯又觉得愧对女儿,便把裴氏的所有嫁妆一并交还于宝珞,不论财物,店铺,甚至是田庄,悉数不留……财产夺了回来,宝珞的目的达到了。听闻这一切,她淡定自若,倒是清北略显不安,他是在忧心姨娘,尤其听闻东院乱成一团,连罗家的人都来了,他想去看看,但被宝珞按住了。“你姓姚,你母亲姓裴,罗家的事与你无干!”她说罢,让杜嬷嬷安排布饭。清北无奈却也忍下了,可偏就有人不叫他们吃好这顿饭!罗姨娘竟带着姚澜来了——宝珞看看紧张的弟弟,空了半晌,道,“让她们进来吧。”又对杜嬷嬷道,“你带小少爷去里面躲着。”清北不懂,但也照做了,与嬷嬷站在与明间一屏之隔的次间。罗姨娘一入门,便哭天抹泪地道歉,求宝珞饶恕她,还拉着女儿一同跪在了宝珞面前,声泪俱下,好不悲惨。罗氏哭诉,请宝珞看在她这么些年辛苦打理东院的份上饶过她,她毕竟是个姨娘,名不正言不顺,为了能好生打理东院,她只能收买人心。就算不看这些,好歹她掏心掏肺地照顾了清北八年,视如己出啊!她不说这话还好,提到这,宝珞更是窝火。如此放纵清北,她们倒有理了。事到如今还在这卖“慈母”的形象!“不行。那些都是我母亲的遗物,必须追回来,一件都不能差!”宝珞冷漠道。“姚宝珞,你别欺人太甚!我母亲也是为了东院!”姚澜吼了一声。“钱流水似的往罗家流,这也是为了东院?”宝珞冷哼。“你骗得了父亲,骗不了我,你买通内外到底为的是什么,是为了你自己的地位吧!”“姚宝络!”姚澜不服,还要争辩,却便被母亲捂住了嘴。姚宝络不是西宁侯,她把一切都看得明净,罗氏知道自己再装委屈也没用,于是恢复了平静,敛容道:“我听二小姐的,不过我只求一件事,请二小姐告诉我,我弟弟罗茂才在哪。”若不提宝珞都快把这人忘了,她淡淡道:“真是笑话,你弟弟没了,如何与我要人。”瞧着她一脸轻松的模样,罗姨娘恨得咬牙。罗茂才已几日没回了,罗氏母亲听闻他失踪前最后见的是外孙姚澜,便直冲冲地挺进侯府来要人。罗氏母亲就是个蛮横不要脸的,唯一养老的儿子没了,她也不会让他人好过。西宁侯本就在气头上,若是再招惹他,那这侯府罗氏也不用留了,于是只得安抚住母亲,带着女儿来向宝珞求情。“之前是我们错了,我求你原谅。”说罢,她猛然伏地,给宝珞磕了个响头。这一声响,听得清北心登时揪了起来,安奈不住想要冲出去,却被杜嬷嬷一把按住了。宝珞察觉出屏风后细微的动静,瞄了一眼。道:“我原谅你什么?”姨娘怔,无奈道:“澜儿设计你是她不该,我带她给你道歉。”说罢,又磕了一个。宝珞依旧漠然,问道:“她设计了我什么?”罗氏母女惊,不懂她什么意思,彼此心知肚明的事,非得让她说开吗?可见她淡定地等着,罗姨娘只得将当初姚澜为毁宝珞清白的事道来,怕再给她留口舌挑刺,她没做掩饰,也没辩解,如实描述……姚澜安静地听着,也未否认半句。然就在罗氏道出最后一句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隔在明间和次间的屏风突然倒地,二人猛抬头,都傻眼了——☆、18.葡萄清北踹出去的脚还没收回来,便大步冲向了姚澜,站在她面前攥紧了拳瞪视她,咬牙切齿道:“姨娘说的都是真的?”姚澜彻底慌了,无措地拉着清北,惶恐道:“不是……清北你听姐姐说,不是这样的……”“你个恶妇,你不是我姐!”清北一把甩开了她。心中愤怒无意发泄,他脸憋得通红。心中的信念彻底坍塌,无以安放的暴躁让他像个小兽,一声猛喊抬手掀了面前的桌子。乒乒乓乓,碗碟碎了一地,罗氏母女在崩起的碎片中抱头尖叫,溅了满身的汤汁——“滚,你们都滚!给我滚!”清北发了疯似的吼着,杜嬷嬷赶紧上来安抚。方才那幕,宝珞也着实一惊,不过她还是稳坐在椅子上,镇定地看着二人,冷道:“人,我可以告诉你在哪。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插手东院任何一件事,把东院中馈统统交出来,老实本分地做你的姨娘,管好你自己的女儿,我若是再发现你们越界和外面联系,别怪我无情。还有,其它钱财我可以不计较,但我母亲的遗物必须给我追回,一件不许落!尤其那副头面,你就是追到西域,也得给我追回来!”……接下来节日,罗姨娘果真放弃了东院的中馈,她辛苦打下的基础付诸东流,还不得不掏空攒下的钱去赎回曾卖掉的裴氏嫁妆。她以为自己够苦了,怎知苦头仍未结束,罗氏的母亲又来闹了,罗茂才是找到了,可他残了——不仅四肢断裂,连神志也不大清楚了,整日呆呵呵地躺在床上,瞪着房梁。而且还要更要命的,他根居然被人断了……宝珞听闻也着实吓了一跳。被打晕,神志恍惚有可能;被她扎了那么多下,又扔下三楼,骨头不断也不可能;可是这根断了……她不得不想到叶羡啊,也不知道罗茂才被关的这些日子,遭受了什么。瞧着叶羡芝兰玉树,其实也够狠了。不过罗茂才也确实不值得可怜,倒是叶羡,几次三番地帮自己,她是该谢谢他。于是想起那日的约定,她邀请他去园林的葡萄园里摘葡萄……叶羡到得早,正在等着她,六角亭里他整个人明亮如玉,朗朗若日,挺拔的身子像山间傲然青松,看得人心晃。他一见宝珞,迎了上来,开口便道:“表姐你可算想起我了。”似嗔似喜,这撒娇的语气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啊!宝珞尴尬笑道:“这,这不是最近忙着吗。”叶羡笑了,明朗好看。“我听说了,表姐厉害呀。”“没没,还得亏你一次次帮我,若不是你告之我孔老先生和夫人的喜好,我还真是无从下手呢。”“这么说,表姐又欠了我一个人情了。”叶羡笑意荡漾,宝珞怔住,唇角抽抽,这人情她还真是还不完了,于是笑道:“那你还想吃什么,我接着请你。”“不想吃了。”他摇头,“不过我也没想到怎么还,那就先留着吧。”正说着,小丫头们端来刚洗过的葡萄。叶羡拣起一颗吃了,含笑道:“还是新摘的好吃!表姐可还记得,小时候贪吃,你常带我来摘。我记得六岁那年,你抱着我,还把我给摔了!”这话一出,宝珞险些没把刚吃进去的葡萄吐出来。“那时候太小,不懂事呀。再说你六岁,我也不过七岁,如何抱得动你,这事你还怨啊。”“怨啊,我当时怨了好久,都不想和你说话。”他哼声道。宝珞突然觉得好笑,便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还真记仇!”“你就是故意的!”叶羡笑嗔,“你就是为了甩掉我,然后和我姐去玩。”“你姐?”“对啊。你们俩个当初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比我们这亲姐弟还好呢!你去保定后,她也没少去看你,可惜后来还是分开了。”“为什么?”宝珞惊奇,叶羡也微诧,“怎么,表姐你是真的都不记得了?”见她还是一脸的茫然,他无奈苦笑,“因为武安伯世子啊,你爱慕他,整日茶饭不思,人也变得沉默寡欢,我姐看不过去,就和你吵了一架……”原来是因为盛廷琛,哎,为他还真是不值!宝珞捏着葡萄想着过往,二人一时沉默。“表姐,你变了。”叶羡忽而道了句。宝珞抬头,只见他面色沉静如水,幽邃的目光清冷地投来,似有微凉之感,看得她莫名有点慌。“是吗?可能……是因为我想开了些事吧……”她错开目光淡笑道。清冷消匿,叶羡唇角勾起抹温柔的弧度,柔声道:“想开就好,那我便放心了。”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尤其是他温柔的语气,宝珞心里繁乱,掩饰地起身去了葡萄架下,回首笑道:“我给你摘葡萄吧,算是为小时候的事赔罪。”说罢,便伸手去摘上面最紫的那串。可她身量不高,怎么都够不到,只能踮起脚尖伸直了手臂去捉。摇摇晃晃,葡萄没碰到,身子一歪眼看便要栽倒……蓦然间,身后一只手探来,圈上她的腰稳住了她。接着,又一只手抬起,沿着她探出的纤纤细指,轻巧地摘下了那串葡萄。她仰头,他低头,二人对视,恍若静止——她没想到这位表弟有这么高,宽阔的肩膀展开,竟把她整个人都包在其中。二人相贴,她甚至感觉得到背后传来的温度,和他身上幽幽的檀香味道……“表姐,我是不是又帮了你啊?”阳光碎影下,他尾音一扬,淡淡道。许是偷落的阳光晒的,宝珞脸发烫,赶紧挣开腰间的手,转身面对他。再次对视,她挑了挑小眉梢,哼笑。“我还以为你会让我摔倒呢!”“为何?”“这样不就报了小时候的仇了。”话音刚落,他朗声笑了起来,如山泉淙淙,如琴弦泠泠,幽沉好听极了。这一刻,她怎么看他都不像个少年。尤其是他接下来的那句话:“我可舍不得……”宝珞愣住,他却朝她靠近,递上了那串葡萄。她伸手去接,他却退了些,她再去拿,他又躲开了……眼看他眸中柔柔的笑意都快漾出来了,她不高兴了,乜了他一眼转身便要走,他赶紧跟了上来,哄道:“表姐别气,我跟你闹着玩呢。”说着,拉起她的手,把那串葡萄放在了她手里,临了还不忘摘了一颗,小心翼翼地剥了皮,送到她唇边。“别气了,我给你剥葡萄吃。”瞧他弯眯着双眼,孩子似的讨好自己,宝珞也“噗”地笑了。嗔了他一眼,咬住了那颗葡萄。汁水盈口,甜滋滋的,跟眼前这个孩子般的笑似的。他问:“甜吗?”宝珞点了点头,“甜。”说罢,两人都放肆笑了起来,好似果真回到过去,他们还是那两个偷吃的小孩……他们笑得肆意,可远处假石山后,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恨意。宝蓁已经在这站了许久了,从宝珞出现,到他抱住她,再到他喂她那颗葡萄,她看得是一清二楚。她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表妹,为何他偏就与姚宝络关系那么亲近。他何尝挽过她,何尝给她剥过一颗葡萄,每每相见,他对自己都是淡淡的,连笑意都带着疏离,清冷得让人难以靠近……哪像面对姚宝络这般,温柔得让人心都化了……突然一个不好念头在宝蓁脑子里闪过,难不成他对二姐……不对不对,不可能的,谁疯了才会喜欢姚宝络,她哪里值得人喜欢!宝蓁如是劝慰自己,可转头再望,她心灰意冷。姚宝络哪都不好,脾气不好,性子不好,肤浅庸俗,跋扈焦躁……可任谁也没办法否认她的绝丽倾城,她竟然可以美得发光,美到任谁也忽视不了她的存在……西院正房里,二夫人甄氏正理着账本,听完了女儿的抱怨,平静道:“宝珞和婧沅情同姐妹,昶之打小和她在一起,玩得比你还多,自然与她亲,有何大惊小怪的。”“才不是那么回事!”宝蓁忿忿嘟囔。“不是又是什么?”甄氏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女儿。“她再绝色又如何,还不是退了三次亲!眼看过年就十九了,好时光都快过去了,你跟这种人叫什么劲。”“她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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