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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得卿卿入我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1(1 / 1)

“来就来!”宝珞哼笑。不过她没接弓箭,而是让下人取了把轻巧的弩,骑马开弓,等待猎物。清北微惊,他可不记得姐姐会这个,不过瞧样子还颇是那么回事。只见姐姐几圈下来,虽不是百发百中,却也果真比他的箭厉害很多,他不甘心追问。宝珞想告诉他自己曾经有个会用□□的特总兵男友,不过估计他是接受不了的,于是便道:“在外祖家学的!”外祖家这么好玩?清北有点悔自己没跟去保定了……几人正聊着,突然一只小鹿窜出,宝珞紧跟其后,入了林子深处。她下马独行,在隐蔽的灌丛中找到了它,正准备瞄着射击时,不知从哪飞出的一只箭,不偏不倚,直奔她去,吓得跟来的清北大喊一声——小鹿惊吓,蹭地窜逃去了,然宝珞还没反应过来,便闻“啪”的一声,一箭擦过宝珞后身,直钉树干,力量之大,箭尾嗡鸣……宝珞回首,不明所以,然清北被惊呆了,久久不能回神。他分明见到这只箭竟直直穿透了飞向姐姐的那只暗箭,救了姐姐,而射箭人……正是叶羡!他瞪着尚未收弓的叶羡,惊叹道:“你深藏不露啊!”可话刚落,便见一脸凝重的叶羡再次挽弓,朝着西北方向的灌丛射去——灌丛耸动,里面有人,但被他逃走了!清北当即反应过来,那人应便是暗伤姐姐之人,于是想都没想快马追去。而叶羡则驱驾直奔宝珞,身子一斜,拦腰将她捞起,横坐怀中。马背颠簸,宝珞下意识抱紧他,然余光一闪,陡地在他身后方向瞧见抹寒光。她拉着他大喊一声,叶羡偏头,似有察觉,却一动未动,眼看着一只利箭飞出,嗖地从他左臂擦过,消失在了林中……与此同时,叶羡迅速瞄了眼宝珞仍握着的弩,夺弩回手,只闻一声闷哼,灌丛里的人中箭滚了出来……此时萧玖带侍卫已到,连下扣住了那刺客。宝珞惊悸未甫,吓得身子都软了,瘫在他怀里长舒了口气,眼皮一撩,发现他左臂月白的曳撒已被血浸透……☆、 27.报应清北没抓住人,懊恼而归,在叶羡的指引下拾回了那只被断的暗箭。皇家狩猎竟出了刺客,此事说小不小,必然惊动圣驾。加之叶羡受伤,皇帝大怒,定要审出幕后主使。清北呈上那只断箭,皇帝遣信赖的祁衡查之,逐一对过后断定:此箭出自平凉侯府——平凉侯听闻惊呆了,然最怕的还是侯夫人梁氏,要知道这箭可是射向姚宝络的。听闻女儿受危,西宁侯站了出来。方才的事他都听说了,平凉侯世子的秘密泄露,他还没来得及谴责对方当年的无情,眨眼功夫,他们竟对女儿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当场指责他们的报复行为。这话一落,皇帝也明白了,不过为了公正起见,他还是将叶羡捕获的人带了上来。可这人不出现倒好,一出现险些没把楚弥远吓得魂飞魄散,这不正是自家府中的侍卫吗!他当场质问,问他为何忘恩负义,背叛主家图谋陷害。可那侍卫却大喊了声“冤”,气绝身亡——如是,平凉侯一家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七嘴八舌地辩解开来,道他们便是如何糊涂也不敢在皇帝眼皮底下造次,若是不小心落下胁君之罪,那可是要灭门的!然皇帝不听,一声怒喝,欲降罪于平凉侯一家。事已至此,皇后便是再恨这个不争气的姐姐也没用了,她不能坐视不管。如今是稳定太子之位的敏感时期,她需要足够的支持与异起者抗衡,故而不能失去平凉侯府的势力。她殷殷恳求,请皇帝饶恕平凉侯一家。皇帝怒火不熄,皇后尴尬至极,最后求了西宁侯,请他看在与太子师徒一场的份上帮帮自己。西宁侯无奈,只得开口劝解,皇帝稍稍息怒。可逃罪不能免罚,鉴于此事平凉侯并不知情,乃侯夫人一人所为,故由她来承担责任。梁氏生口舌是非,包藏祸心,本应休之,可皇后愿代为受过才免其罪,收回诰命宝册。此事只是涉及西宁侯一家,其实皇帝随便打个“误会”的理由便能搪塞过去,可好巧不巧地,他们偏伤了叶羡,这若是不给个说法,只怕他也没法向自己的皇姑母和淮阴侯交代。当初为了皇位,多少兄弟丧生于夺嫡之争,他也由此落下了凶残不仁的名声,故而他不敢不在乎现有的亲人了……事件到此为止,皇帝抚慰叶羡几句便疲惫回宫了。叶羡也被暂时安排在行宫处理伤口。包扎完毕,三皇子来看他,屏退众人后,萧元谨看着他伤口,深沉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推波助澜。”叶羡淡然应,“既然贵妃想扳皇后一局,那我便为她添把薪柴。”“她们斗她们的,可你也不必伤了自己。”“我若不伤,陛下便重视不起此事。”叶羡回道。萧元谨无奈叹息,忽闻外面传来姑娘的清悦之声,他侧耳细闻,辨出了这声音的主人后,笑了,对着叶羡谑语道:“我看除此之外,你另有它图吧!”说罢,他起身离开,正迎上前来的宝珞和叶婧沅,二人揖礼,萧元谨意味深长地笑笑,走了。叶婧沅看到弟弟,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上去便拧他胳膊,看得宝珞都嫌疼!“叫你逞能,你若出个意外,我如何与祖母和母亲交代!”“我这不也是为了救表姐吗!”叶羡含笑道。叶婧沅登时转头盯了眼宝珞,看得宝珞心直突突。这也就是自己和她情同姐妹,换个人她还不得吃了他。脾气发完了,叶婧沅要萧玖收拾东西带弟弟回魏国公府休养,叶羡不肯,姐弟二人僵持。“你不回去,谁照顾你!姨母要打理西宁侯府上下,哪有功夫搭理你!”“公府太远了,拜师走动多不方便。再说不是有表姐吗!”叶羡目光投向宝珞。“我因她受伤,她照顾我不是理所当然。”本来吧,他救了自己,宝珞心存感激,可被他这么一讹,她掐他的心也有了。于是方要反驳,但见叶婧沅又一个凌厉的眼神投过来,她顿时哽住。叶婧沅审度似的打量了她许久,哼了声。“行吧,那你留下吧。”说着,又对宝珞道了句“照顾好我弟弟!”便出门安排跟随的下人去了。姐姐一走,叶羡笑吟吟地看着宝珞。“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的!”宝珞嗔道。“什么?”宝珞哼声。“你身手那么厉害,会躲不过一支箭!”“天地良心!”叶羡一脸无辜,举手起誓,“我是真的没躲过。”“你躲了吗!”他那分明就是纹丝不动,等着箭来呢!瞧着她一副嫌弃的模样,叶羡佯做委屈道:“那表姐的意思是不想照顾我了,那好……姐!”叶羡突然开口大喊,吓得宝珞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这要是把叶婧沅招进来,她不用活了。“祖宗,你赢了!”宝珞恨恨地怨了句,松开手朝他嘴里塞了颗果子。叶羡嚼着果子得意而笑,怎就觉得今儿这果子特别的甜呢。他张了张嘴,又道:“我还要……”……西宁侯回府后,将狩猎中发生的事告之母亲,嵇氏闻言,虽深思略重,却什么都没说,唯是问了句“是你为皇后求的情?”在得到儿子肯定的答案后,道自己乏累便让他回了。然第二日一早,老太太把儿子们都唤了去,她端坐于堂,略显憔悴的脸深沉而肃冷。她开口便道:“我要告平凉侯世子,楚弥远!”众人惊愣,她却淡定地拿出了两封纸笺,接着道:“这一封是他当初写的休书,另一封则是我的诉状,今儿便呈交顺天府尹。”“母亲,平凉侯夫人不是已经受到惩罚了吗!”二爷姚如昀道。毕竟是皇后的亲眷,他可不想再惹。姚如晦沉思片刻,也恳切劝道:“母亲,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还用得着饶吗?皇后几句话便将一切罪责都抹了,他们付出什么了?平凉侯夫人是被惩罚了,那是因为她欲害宝珞,既然你为你女儿伸张正义,我也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兰亭被他坑害耽误了这么多年,他想如此过去?不可能!我女儿所承受的苦痛,我一并都要讨回来。你们不用怕,状子我写,诉讼我递,与你们无半点干系。我是一妇人,无知也好,小人也罢,就算罚不了他,我也要把此事公之于众,我就是要让他尝尝当初兰亭被推到风口浪尖挨舌刀子的滋味!”“对,还有兰亭当初被劫,怎知就不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设计,逼兰亭封口呢!”“母亲,这就没理据了吧。”二爷心慌,急切道,却被老太太一个犀利的眼神剜得噤声,不敢言语了。三爷姚如昳也坐不住了,忐忑劝道。“皇后求了侯爷,侯爷点头事才算了了。您这再掀起来,不是打皇后的脸,跟她作对吗!”老太太不以为然,对着大儿子道:“明个我状子一送,你便到太子府去,就道孝不能违,君不可背,故请罪。”西宁侯垂目沉默,半晌,他点了头。他认,二爷可不认。平凉侯府背后是皇后,与皇后同心的是太子,这倒了得罪的是谁?那可是未来的储君!巴结还来不及呢,谁干这自找死路的事。姚如昀不干,火急火燎地求母亲不要一意孤行,而老太太却瞪着他,厉声甩了句“你以后离皇戚远点,立国本之事,你少参合!”说罢,连个反驳的机会都不给,遣众人散去。宝珞听闻此事时,也颇是惊讶,但又不得不敬畏这位祖母的胆魄和用心良苦。天下疼女儿的母亲尽是,可能真正从女儿角度出发,无畏地为女儿争取公正的母亲又有多少呢?尤其是在这个女人地位极低,法制又不健全的年代。宝珞是真的佩服她。还有,她之所以要大张旗鼓地状告平凉侯,除了为女儿,也是为儿子,她不想儿子和皇后走得太近,被人划为□□羽。知子莫若母,她了解儿子的秉性和能力,这场权力斗争,他们离得越远越好……不出所料,嵇氏的状子一递,轰动京城。顺天府哪敢接两家侯爵的案子,府尹整日心惊肉跳。虽说西宁侯府明显在理,然平凉侯府可是皇后的亲戚,这案子,难断啊!不过府尹也是个聪明人,找各种理由托着不办,却让漫天的流言恣肆。这回全城都知道平凉侯世子好龙阳不说,居然还利用西平侯小姐做掩饰,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如此自私阴毒,活该他断子绝孙。这流言绕来绕去,传到帝后耳中,皇后便是想压也压不住了。为示公正,皇帝只能追其责,以德行有失为由,褫夺楚弥远世子之位,终身不得袭爵……消息传来时,宝珞第一时间去看了姑姑,姚兰亭听闻淡笑。她感激母亲,但对于这件事她早便放下了,不是因为原谅,是因为生命里出现了一个让她仰望的人,她宁愿心怀美好地去憧憬生活,而不是活在仇恨中。宝珞现在才懂,原来姑姑是个豁达之人,这么些年她封闭并不是因为婚姻的失败,祁衡是束光,照亮了她的情感,而她之所以不肯走出来,说到底还是因为母亲裴氏……不过自打和宝珞敞开心扉,她人也开朗了很多,尤其是猜测裴氏的死可能不是她直接造成的,她更加用心地随宝珞查清事实真相。这些日子,姑侄两人没事便凑在一起,研究当年的熏香。姚兰亭把当年藏留的熏香都拿了出来,宝珞要去找个对医药颇有研究的大夫来,半路却被叶羡拦下了。最近这段日子,叶羡没少打着受伤需要照顾的借口缠着宝珞,不是要她给自己做点心,便是让她去摘葡萄,偶尔还会要求她陪自己品茶赏秋莲。更甚者,他在园林里读书,非说胳膊疼翻不动书页,叫她读给他听,若是不从他便拿叶婧沅来威胁——宝珞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西院的消息,看到他是能躲就躲。不过这次他可不是来“折磨”她的,而是给她带来了个人,太医院的郑院判……☆、28.册书郑院判是皇帝为表关心,特地安排来给叶羡疗伤的。说是疗伤,其实就是换药,叶羡的伤,不过伤及皮肉,连骨头边都没碰着,却要一个六品院判见天跟着,大材小用这词放他身上都有点亏。所以当宝珞诉说请求后,他一口答应。分辨毒性,起码还有点挑战性,总比折腾叶羡那眼见就要愈合的伤强得多。宝珞原是不想叶羡介入的,母亲的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这个“磨人精”无处不在,且他也确实有些能力和手段,故而在他反复的保证下,告诉了他。她也很好奇,发现自己偶尔对他也会有种莫名的信赖感。到了百花园,姚兰亭摆出所有留藏的熏香。郑院判则是挨个闻、尝、试、品,颇是用心,可终了却什么都没发现……“这些熏香都是正常,无任何毒性存在。”“不应该啊。”姚兰亭不大相信。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香害了嫂嫂,毕竟唯一能进得了观溪院的外来东西只有她的熏香。“那有没有可能,是其中的某种原材和母亲的病相冲呢?”宝珞突然问道。郑院判把香料明细看了个遍,一一核对后,还是摇头。这些原材不过是些清淡的香料和性温的花草罢了,也有几味药材,只是对病人均无反畏之类。那这就奇了怪了,难不成她们的方向是错的?宝珞纳罕,还要重新再来,逐一排查母亲当初的吃食日用?这难度可就大了,毕竟在饮食上,可没法姚兰亭那般,留藏各个时期的样品,保存记载。宝珞一筹莫展,姚兰亭亦是,虽说熏香无问题为她洗清了这么多年的嫌疑,可她依旧高兴不起来,比起清白,她宁愿求得嫂嫂离世的真正原因。这些熏香貌似也帮不上忙了,二人叹息,可郑院判却对此颇感兴趣。他没想到西宁侯家的姑奶奶调香果真有一手,有药用价值不说,香气独特怡人,搁置这么些年依旧浓郁……叶羡平静地看着不停鼓捣着香料的郑院判,问了句:“若是对病人无害,会不会和其它饮食混合,而产生毒性呢?”郑院判抬头,应道:“有可能啊,比如药物相冲,那我便要知道侯夫人的药方。”“有!”宝珞唤声,拿出了前些日子柴嬷嬷留藏的方子。因着年头已久,这纸笺都略有发黄了。郑院判结过,扫了一遍,依旧无奈叹声。“侯夫人是小产气虚,导致气血郁结,这药方和她当时所用的熏香没有冲突。”线索又断了,宝珞丧气。不过郑院判又道,“也不能说一点问题没有,我发现那个时期的香,有淡淡的辛、苦味道。可是在查不到到底因何会有这味道。”“我们就是怀疑当时用制香的水有问题!”“也有可能,溶于水不易察觉,量虽少但在制香过程会被提纯。可正是因为溶于水,无迹可寻,不易查出到底是什么。”宝珞急切,叶羡看着她,道了句:“姑姑不是说掉头发吗?”姚兰亭连忙点头。郑院判神情茫然,却忽而凝住,整个人静止了一般沉思良久,问道:“侯夫人可有咳疾?”姚兰亭回想,道:“有,她虽不肯见我,但我听到过她咳声。”“那便对了。”郑院判肯定道。“小姐可以回去查查,当初大夫可给夫人多添了细辛一味药。我怀疑这水里的是藜芦,藜芦性温,辛、苦、大毒。细辛与藜芦相遇,会使人五脏衰竭而匿于无形。而常人服用藜芦虽不会中毒,但也会引起各种不适,比如肾气不足,脱发等。所以这水中的苦味,应该是藜芦。”宝珞一颗心落地,接下来,只要找柴嬷嬷询问,便可查明事实真相。送走郑院判后,她整个人都轻松多了,虽还不知元凶,但起码知道母亲去世的真正原因,故在回观溪院的路上,主动赞了叶羡,感激他请来了陈院判。毕竟不是哪个大夫都有他这般经验丰富。叶羡也没客气,笑道:“我帮了表姐,那表姐可要奖励我?”“奖励奖励,说罢,你是想吃油酥鲍螺,还是状元饼?要不我去摘最新鲜的葡萄给你,或者带着清北咱出去吃,去哪家你点。”叶羡哼笑。“这回我不想吃。”“那你想什么?”宝珞诧异,不过还是笑了。“念书也行,说吧,什么我都能答应你。”“真的?”叶羡挑眉,“那表姐亲我一口。”这话一出,宝珞险些没被地上的凸起的青砖绊个跟头,叶羡一把搀住她,她却窘迫地推开了,瞥着他道:“还要不要脸。”叶羡不以为然,撇嘴道:“小时候又不是没亲过!”小时候……宝珞梗住。“叶羡,你故意的是不是!”宝珞吼了一身个,接着朝他胳膊猛拍了一掌。然这一掌不偏不倚,正拍到他伤口上,看着他嘶了一声,宝珞惊了一跳,赶忙去扶他,却见他咧嘴笑了。宝珞恨恨地踢了他一脚,“让你皮!”说罢,扔下他便跑了。叶羡看着她轻盈的背影,温柔而笑,恍然又回到了许多年以前,到底有多少年,他也记不得了……宝珞匆匆跑了回来,方一入门便和弟弟撞了个满怀,她哎呦一声,清北忙扶住了她,急迫问道,“姐你去哪了,我干找你找不到!”“我……去看姑姑了。”清北脾气急,宝珞还不像把这件事告诉他,于是敷衍道。不过清北也无暇顾及,攥紧了姐姐的手腕,双眼闪亮,兴奋道:“姐,我世子册下来了!”“真的?”宝珞也顾不得手腕被他捏得发胀了,激动问,“什么时候?”“就刚刚,册书都下来了,我方从父亲那回来便来告诉你了!”宝珞哎呦地长舒了口气,无限感叹道:“我这颗心啊,是终于能放心了。”可随即她又意识到什么,纳罕问,“怎么下的这么突然?”清北被问住了,怔得不知该如何回答。宝珞想了想,恍然。这定是皇帝的安抚之计,想必还是因为祖母告楚弥远的缘由吧。不过不管什么缘由,反正册书到手了。宝珞拉着弟弟笑道:“算了,管他呢,到手就好。我让嬷嬷准备准备,咱去祠堂告诉母亲去!”清北展颜,连连点头。他一脸得意地勾了勾唇,问道:“姐,既然册了世子了,那我是不是就不用读书了?”“你敢!”宝珞登时变脸,扬手要去拍他。清北躲了一下,看着怒气的姐姐笑意更深了,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哄道:“逗你呢!就算最后袭承爵位无需科举,我也不会放弃读书的。”“这还差不多。”宝珞笑道,落手揉了揉他的脸,拉着他往祠堂去了。……“母亲,你听说没?清北的册书下来了。”姚澜入门便对母亲道。罗姨娘望着手里的绣绷,凉飕飕道:“这么大的事,能不知道吗!哼,往常得了何消息,他总会跑来第一个告诉我,可听说他接了册书便去了观溪院。”“就是说吗!这么多年的讨好有什么用,您换来什么了?姚宝络一回来,几句话便把他给勾搭去了!”可不就是这么个话,罗氏想着这么些年投入将付之东流,如何能甘心。她放下绣绷,敛容道:“钱嬷嬷,去备些清北喜欢的菜,越多越好。澜儿,你去后院看着,只要他离开观溪院,无论如何你也要把人给我请过来!”姚澜应声去了,她在后院绕了一个下晌才等到弟弟出来。清北对她母女俩的怨气还没消,姚澜只得哀哀殷切地哄着,诚恳认错。总归照顾了自己了这么些年,清北不想彼此撕破了脸皮,免为其难地跟她去了东院。罗姨娘一见清北,眼圈瞬间就红了,颤抖地唤了声“小少爷”,便紧抿其唇。那种疼在心头,又不得不极力隐忍的克制,看得让人心酸,使得本来还一脸淡漠的清北,眉心登时拧了起来,郁色渐浓,而正是这种痛心的无奈,反倒使彼此的疏离感淡了,毕竟爱之深,才恨之切啊。罗氏拿出慈母的态势,表达了对他的欣慰,道今儿请他来,是想为他恭贺被册世子。接着,她会心而笑,目光慈爱得描绘着他,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切,颇有种我家儿郎初长成的自豪。“……小少爷终于长大了,我记得你刚来我房里时才六岁,还不及这张桌子高。可现在瞧瞧,我都要仰头看着你了。”“可不是。小时候没我高,便整日跟在我后面,姐姐姐姐地唤着,我跑几步就要停下来等等你……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你突然就比我高了,到如今可是我追不上你了!”姚澜一边含笑道,一边给清北夹菜。清北看着碟中,鱼刺被挑得干干净净的鱼肉,也不由得牵了牵唇。有些事,即便是怨恨不得不承认,小时候她们确实给过他温暖。见他笑了,罗氏赶紧趁热打铁,把之前的错又提了上来。不过她既没狡辩也没推脱,唯是一遍遍地道歉,述说着自己的难处,博取他的同情和谅解。清北始终默默听着,终了叹道:“姨娘真的是想多了,虽说你是妾室,可父亲敬你,我也把你当至亲,我们一家人不是生活得很好吗?姐姐脾气是急了些,有时话不留情,可她真的是个善良重感情之人,你们若不惹她,她也不会针对你们,大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是,清北说得对,是姨娘的错,姨娘给家里添麻烦,让你操心了。”罗氏抹了泪道。清北皱眉。“姨娘这话说得就见外了,都是一家人哪来的麻烦和操心,大伙不都是想把这个家过好么!你就听二姐的话,安分地过日子,这比什么都强。”“对,姨娘听你的话,也听二小姐的话。”罗氏含笑道了句,说着,她看了钱嬷嬷一眼,嬷嬷会意,唤了一声。只见门外走进了两个垂眸抱琴的小姑娘。清北不解,纳罕望着姨娘,姨娘却道:“今儿你大喜,姨娘知道你钟爱音律,便请从外面请了两个乐坊的姑娘。她们可非一般乐伶,善攻乐律,自成一家,你且听听便知了……”☆、29.出行一曲终了,清北惊住。这二人虽没罗姨娘说得那般神乎其神,却也是高手,若非悟性极高且自幼练习,想必是探不出如此行云流水的曲调的。清北甚至有冲动想要取自己的箫来,与二人合奏,抑或让她们用如此娴熟的技巧来弹奏自己所谱的乐章。就在在他心驰神往之时,罗姨娘开口了。“瞧你,可是喜欢了?”清北点头,忽而又连忙纠正道:“不是,我是喜欢这曲子!”说罢,他脸竟莫名窘红了。“我明白!”罗姨娘笑道。“你若是喜欢,那便把她们留下吧,姨娘回头跟乐坊说说。”“不行!让二姐知道她还不得揍我!”清北惧怕道,“再说眼下学业且重,我也确实没有时间再玩这些了。”这话一出,罗氏愕然。若是往日,便是自己不说他也会讨,眼下竟拒绝了。她内心惶惶不安,看来清北不仅和宝珞关系越来越好,竟连贪玩的性子也被她扳了过来,成熟多了。不过她还是笑道:“让她们去不是陪你玩啊!你看你,身边只有嬷嬷和南楼一个小厮,这会儿课业繁重,也得有个红袖添香之人不是。若是乏了,累了,她们还能给你解解闷。”闻言,清北朗笑起来,孩子气却又阳光十足,惹得两个小姑娘都不禁撩眼皮偷偷瞄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两人脸都红了,竟不知原来眼前的小少爷,是如此俊俏熠熠的少年。“还是算了吧姨娘,这太考验我定力了,我可没那么深的功力,只怕她们去了,那就是整日听曲,解闷的时候读书了。”说着,清北又让二人弹了一曲,用过饭便告别姨娘三姐,回去了。姨娘看看他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角落里的两个小姑娘,哼了声……第二日一早,清北正在前院大书房读书,南楼突然来报,道东院送了两个姑娘来。清北懵了一瞬,随即想起来必是昨日姨娘要给他的那两人,于是道:“让她们哪来的哪去吧!”说着,继续看书。一个头晌过去,清北坐得后背发硬,他出去走走却发现两人还在门口候着,竟足足站了两个时辰。他摆了摆手,道:“回去吧,告诉姨娘,心意我领了,但人不能收。”“二姐要知道我领了两个乐伶回来,我这小命也不用要了。”他笑着嘟囔了句,转身便要走。“小少爷!”二人疾唤,接着噗通一声双双跪地。清北愣住。“小少爷,您便收了我们吧,为奴为婢我们都心甘情愿,哪怕就当救救我们,我们再不想回那虎窝狼穴了!”其中一个年纪略小,弯眉细眼的姑娘恳求道。另一个大眼睛的姑娘则垂眸哽咽,声声凉苦。二人解释道,小少爷若不收留,她们就只能被送回到乐坊。乐坊女子,人前强颜欢笑讨好客人,人后被师傅骂,逼着练功。才情再高又如何,到头来不会比歌姬甚至花魁好到哪,还不是任人买卖的命。其实她们更羡慕大户人家的丫鬟,出身清清白白,年岁大了还能找个踏实的男人嫁了,安稳一生。所以,她们是真的很想留在小少爷身边,只要给她们个栖息之所便好。久混乐坊,清北明白她们的苦衷。就算成角成名,在乐界有一席之地,受众人追捧,可出了乐坊她们地位极低,是下九流最末等的那个,没人愿意娶这样的人为妻,结果要么孤独终身,要么为妾为婢……在清北看来,这是最不公平的一件事。她们中的许多都是可爱的女子,娇而不淫,媚而不妖,知情识趣,甚至比千金闺阁还要见识深远,情致更高,只是她们的命运太过悲哀了……情到深处,有所触动,清北犹豫了。那小姑娘好似瞧出来,连连道:“小少爷放心,我们安分守己不会再碰琴的,绝不搅您读书的。”“话是这么说,可总觉得可惜你们了。”“不可惜。”那大眼睛的姑娘依旧低头,幽幽道,“小少爷懂得怜惜,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清北无话可说,应下了。不过为了应对姐姐,他让南楼领着她们去中公登了记,走了一遭后再领回观溪院。果然宝珞发现院里多了两个丫鬟,便唤南楼来。南楼解释是从中公领来的丫鬟,宝珞听后沉默,就盯着他,直到他抓耳挠腮手足无措,才淡然地遣他离开了。宝珞便将两人招来,闻讯的清北也颠颠跟了来。瞧着紧张的弟弟她没说什么,只是嘱咐两人好生伺候主子,又叮嘱清北用功读书便没其他了。清北松了口气离开,然他前脚一走,宝珞便唤了杜嬷嬷来,让她盯紧了两个丫头,顺便让人去外面查查,她们到底哪路的人。杜嬷嬷得令去了,还刚一出门,便听闻大掌柜陈珪友来了……这段日子,陈珪友把商行和铺子的账目和经营状况都扫了个遍,该调整的调整,该换人的换人,他们眼下的问题就是要先稳定,毕竟宝珞刚接手,在进一步发展之前,她得能够保证它们的顺利运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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