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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得卿卿入我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3(1 / 1)

上辈子的叶羡,桀骜不屈服,怎么可能就这么认了。于是他留在了京城,混迹在京城的花柳之地,吃喝玩乐无所不为,终日浑噩。久而久之,便落了个“花柳驸马”的诨名。皇帝大怒,直接退了婚事,为了解气将他押去了顺天府,关了整半年。前世的叶羡,可谓是作死,若非祖母是大长公主,他早被皇帝五马分尸了。其实他不是浑,他是倔;他也不是糊涂,相反他是太清明。天下俊才尽是,他叶羡再出类拔萃那也是在江南,何况他是以“纨绔”出的名,跟“出类拔萃”根本不沾边。公主一见钟情,不过也就是看上他这副好皮囊罢了,京城乃至北直隶便是两个英俊男儿都找不到吗?才不是,这些不过都是借口,他们就是想让叶羡娶她,让叶羡赘入公主府,用他来牵制淮阴侯府。不然一个皇帝,就算面对自己的姑母,也不必如此屈尊反反复复地去提亲吧。最后,叶羡的目的是达到了,自己没有娶公主,可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最后继位的会是二皇子。萧元泰登基后拿淮阴侯府开刀时,又把这个旧账翻了出来,对他们的打压变本加厉。看着身边被折磨的亲人,叶羡不得不承认,上辈子的他也悔过:若是自己娶了公主就好了。可直到死的那日他才明白,就算他娶了公主也无济于事,萧元泰的冷血根本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不过,上辈子叶羡一直以为祖母是不同意这份婚事的,可如今听闻二哥所言,看来祖母是有意想要同皇帝联姻,不然何以不让他娶他人。“我自己的事,自己说得算。”叶羡平静说了句,语气虽淡,却透着坚定。叶谦发现自己根本管不了这个弟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叶羡身子总是散发出一股让人畏惧的气场,明明还是那个任性的弟弟,可他的任性已经跟曾经的单纯完全贴不上了。“就算我应允了,家里也不会同意的。”叶谦赌气地道了句,两人相对,他反倒弱得像个孩子。叶羡淡淡一笑,勾起的唇角自信得有些不像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也不需要家人的同意,既然决定娶她了,我不会再犹豫了。”“叶羡!就算婚姻是你自己的,你也得为家里着想吧!”叶谦吼道。叶羡看着兄长,明明没有任何表情却让人觉得冷极了,不寒而栗的感觉。“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侯府!”这话一出,他转身便走了,留下呆愣的叶谦和婧沅。刚刚下过雪的青石路上,四下皑皑茫茫,可叶羡的眼里全然不是这副景象,他看到的只有满眼的赤红,滚烫洒在雪上,将素白的雪打成一个个凄凌恐怖的红窟窿……他不会再让那一幕发生了,他会阻止侯府重复那噩运。想着想着,那双颤抖的手渐渐清晰,她捧着那碗送行酒,就跪在他面前……无论如何,他也要娶她。这是除了挽救侯府,唯一的愿望。腊月二十八,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的话让叶羡为难了,还是因为年底真的太忙,总之打那日分开后他三天都没出现过,连个动静偶没有。宝珞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也许是自己期望太高吧,毕竟那天他也没说会娶她。如果这样也好,他知难而退,那她也就不必做选择了。反倒是他来了,那她会更难过,因为……“小姐!”外面稼云的呼唤声突然打断了宝珞的思绪,她匆匆跑了进来,两眼放光地喊了句,“小姐,表少爷,他来提亲了!”☆、提亲叶羡当真来提亲了!宝珞欣喜得心噗通噗通地跳着, 像似迫不及待地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直奔那个心上人去了。可她还是理智的,一股子忧虑赶紧将这份冲动掩盖, 她悄悄到了前院正堂, 躲在屏风后听着。老夫人惊讶得不得了,虽然她瞧得出他和大孙女最近走得很近,但还是没往婚事这边想, 毕竟二儿媳甄氏的心思她清楚,甄氏是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宝蓁嫁给外甥叶羡,人家是姑舅亲,近水楼台,这不是亲上加亲的事。可她怎都没想到, 叶羡想要娶的竟是自己的大孙女宝珞。对她而言, 都是自己是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 都是他们姚家人, 所以娶那个都无所谓。但二儿媳可未必就这么想了。她不由得看了眼西面官帽椅上坐着的甄氏,只见甄氏盯着自己的外甥,脸都气绿了, 扭曲得可怕。甄氏忍不住了,捏紧帕子的手指着叶羡道:“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自己能做主的!你拿这当儿戏么!你都多大的人了,想一出是一出, 该定定性子了吧,咱要玩也得有个尺度吧!”往昔甄氏对叶羡一向温柔,恨不能捧在手里哄着,这还是头一次听她指责。不免引得堂上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可她顾不了那么些了,这桩婚事,她头一个不同意。叶羡不为所动,淡淡一笑道:“我知道姨母为我考量,不过眼下侯爷出征在即,恐来不及通知父母了。不过还好,兄长在京,况且长辈还有您在,你为我做主不就是了。”还让自己帮他?让自己把快到手的女婿推给别人?“不可能!”甄氏激动得脱口而出。这话好不难听,老夫人皱眉瞪着她,责备道:“儿媳,怎么说话呢!”甄氏也意识到自己大庭广众下失礼了,可心里这火实在难压。她知道叶羡对宝珞有点喜欢的意思,对此她自有打算,可她千算万全没想到叶羡会如此冲动,竟然来提亲了——她急得是抓心挠肝,恨不能立刻马上就把自己的姐姐从应天府拉过来,可哪有那么简单,正如叶羡所言,这一去一回就算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得十天半个月,而老夫人和西宁侯应下,不过是点个头的瞬间。她紧张啊,生怕他们就这么应下了。于是转而劝道:“侯爷,这事我可不敢给他做主,您也要好生考量啊,咱宝珞好歹是侯府大小姐,您的亲女儿,就算曾经婚事不顺,也不能这么仓促儿戏是不是,这让外人听到要怎么想我们宝珞,还道她嫁不出去恨嫁呢!”“儿媳妇!”老太太忍不住又呵斥了声,“越说越不像话了,宝珞怎么就嫁不出去了,不知道积个口德!”“母亲啊,不是我不积德,事实就在这摆着呢……”“行了行了,别说了!”老太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眉心忧虑地看着叶羡,道,“小少爷,这事您回去再想想吧,你姨母说得对,婚姻大事不能儿戏。你若是真心喜欢宝珞,也不希望亏待了她吧,该给的体面起码也要给了,该行的礼数也该行了,别让人背后指指点点。况且,我今日若应承了你,改日你父母否认,你要让我们宝珞我们西宁侯府的脸往哪放,这些你可都想了?”“您放心,他们不会的。”叶羡坚定答道。面前这个人,明明还是个少年,可看着他时却给人一种难言的威慑力,让人莫名地想要去信任他。老夫人不知所措,而西宁侯也犹豫了。眼看出征在即,西宁侯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或者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回来。若是在自己离开之前解决儿女的婚事,那他这一行也就无牵无挂了。他看向叶羡,这么些日子来,两人没少接触,想到这段日子的经历的种种,他察觉得出这个少年不一般,他意志坚定而且很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况且从他对女儿的态度来看,他应该是真的把女儿放在眼里了。远的不说,他不是比那个盛廷琛对女儿更用心吗?就是……西宁侯犹豫着,老太太瞧了他一眼,许是也怕他一时冲动,只得道了句:“这事且先放放吧,也小少爷,您容我们再想想,您也回去再考虑一下。”叶羡视线瞥向穿堂屏风,背光处,一抹绰约靓影若隐若现,他淡淡勾了勾唇,摇头道:“我意已决,此生非宝珞不娶。”说着,他看了眼东面坐着的姚如晦,二人对视,他目光无比坚定。“我此行入京,一来为科考,二来也是为此事。许这话说得不合适,但我对表姐早已心怀爱慕,奈何她已许他人,故而我未曾表露过。眼下她已无婚约在身,我是如何都不会再错过她了。”他语气淡然镇定,却是字字真挚,西宁侯被他说得心动了。记忆穿梭,恍若站在面前的是曾经的自己,他也说过同样的话,在保定,面对樗瑜……“好!”沉默良久的西宁侯突然道了句,引得满堂人不由得看向他,见他目光灼灼,闪着精光似的,大伙突然都明白了,可还没来得及阻止便道,“我同意,我同意把宝珞……”“我不同意!”堂下突然有人喊了声,嗓音熟悉,大伙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是盛廷琛——乍然瞧见他,满堂人都愣了,唯是二夫人反应快,听着方才那话,不由得暗喜。盛廷琛虽不请自入,倒也没失了礼数,对着老夫人侯爷及各位长辈问安后,目光直视叶羡铿锵道:“我不同意这门婚事。”叶羡鼻尖淡然一哼,目光淡定得有些讽刺,看得盛廷琛差点就败了,不过他镇定垂目,转瞬就对着西宁侯笑道:“侯爷,我和宝珞婚约尚在,您这就要把她许给别人,怕是不妥吧。”“你们不是退婚了吗?”西宁侯不解问。盛廷琛从容淡笑,“我何时退了?您可有我的婚书在手?”这话把西宁侯问愣了,“可是宝珞她……”“是,宝珞同我赌气,把婚书退给了我,但这只是她单方面的,不作数。”“可你不是也退了!”“我退了什么?”盛廷琛追问。西宁侯恍然,延武安伯是退了他们的些许定礼,那根本不作数的,只要婚书还在,他们的婚约就是存在的,若是矛盾不能调节,持婚书者甚至可以将对方告到衙门,这是受律法保护的。堂上沉默间,盛廷琛已经把婚书拿了出来展示给在座的各位看,尤其是身边的叶羡。“侯爷,宝珞是小孩子赌气,您也跟着她草率吗?我们婚约定了已久,婚事本该提上日程,我知道这一切都怨我,伤了宝珞的心,但我已经对宝珞解释过了,这是个误会。我不是要推卸责任,我只是想说,我对宝珞感情从未变过。许我父亲也做出些荒唐的举动,但这代表不了我。往昔是我不珍惜,但现在我知错了,我会对宝珞好,对她负责。”这……堂上人都混乱了,大伙都认为宝珞和盛廷琛解除婚约了,事情一度僵得他们觉得两人再没可能了。但这会儿,盛廷琛却来讨说法,面对白字黑字的婚约书,谁也不敢否认两人的关系。他们闹不懂了,当初明明是宝珞上赶子贴着盛廷琛,而盛廷琛并不大满意这门婚事,眼下可以解脱了,他却又跑来闹,到底图的是什么?他是真的想要娶宝珞吗?还是心怀杂念。西宁侯怀迟疑态度。而老夫人,从感情上来说她是喜欢这个已当了自己两年的未来孙女婿,但对叶羡,她也不反感。只是,婚书在这,谁也抵不过这个啊。若是盛廷琛能和平调节倒好,若是不肯,这闹到衙门西宁侯府的脸就丢大了。想到这,老夫人不由得皱眉,一脸的为难。二夫人瞧出来了,一个劲儿地劝老夫人,道宝珞任性,咱不能不替她做主,婚约哪能说违背就违背,那岂不是乱了章法,闹到顺天府就算咱赢了也必然落个话柄;再者,哪就那么困难选择了,她看倒是正好,宝珞当初喜欢盛廷琛那真是一个心眼地甘为他生愿为他死的,何况订婚的时候就闹得满城风雨的,好不容易是能嫁了,她岂能就这么放弃。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前些日子伤心了,就是退婚那也是小孩子赌气而已,实则她心里惦念着他呢,闹这么一出就是为了刺激未婚夫能让他回心转意。瞧瞧,这会儿人都回来了,她还不得偷着乐!诶,这话听着倒是也有几分道理,老夫人连连点头,二夫人抿唇而笑,就在她以为自己说动了老夫人时。西宁侯开口了。“还是问问宝珞吧。”他看着两人长吐了口气,“我不在乎其它,我只愿我女儿遂心,所以问问她吧,问她自己如何选择。”二夫人急了,劝道:“宝珞她还小,这婚事得父母……”“去把宝珞叫来!”西宁侯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便对小丫鬟道了声。小丫头应声,可她前脚刚迈出去,便撞上了刚从孔先生那回来的清北。他是来给祖母和父亲请安的,这一进门看着满堂的人颇是诧异,尤其是叶羡居然和盛廷琛同在。他刚想开口问,倒是父亲先发话了。“去把你姐叫来!”“我姐?”清北不明所以道,“我刚从观溪院来啊,我姐不在。”“哪去了!”西宁侯问。清北一脸诧异。“她没跟你们说吗?她回保定了。”清北话音刚落,叶羡猛然转头,穿堂屏风后,那抹纤影早就不见了……☆、逃避清北解释, 说是保定来信, 外祖父的身体不佳,状况不大好。还有春季是马匹繁殖的重要时期, 她不放心, 想去看一看,若是年前赶得回来就回,若是来不及就在保定过新年了, 不过年后祭祖她必然会回来的。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老太太有点不大高兴了,何况眼前还有桩“官司”要她解决。西宁侯疑惑地看着清北,这事总觉得若是放在以前, 女儿完全做得出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女儿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 比任何人都冷静, 怎么可能不辞而别。“你姐姐何时走的?”西宁侯问。“得有半个时辰了吧。”清北回想着道,他这话一出,只见叶羡恍然想起什么, 二话没说连个告辞都没来得及讲直接冲了出去。满堂人惊讶,都愣住了,唯有盛廷琛眉心紧蹙,捏紧了手里的婚书……宝珞走了三日,一点消息都没有, 眼看腊月二十九了,还是没个动静。她是没动静,武安伯府的动静可大极了,伯夫人居然亲自上门来谈婚期了。这可是让人吃惊,要知道武安伯一直态度不明,怎这就痛快下聘来了,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儿子的坚持吧。伯夫人道:为了让西宁侯安心北上,想要过了年就成亲。这,未免也太仓促了!老太太连连摇头,道不管是娶亲还是嫁女,都得风风光光地,如此太急了,连准备的时间都不够。一个说急,一个劝缓,两方就时间拉扯起来,最后还是武安伯府退步了,婚期推到花朝节后再议。西宁侯府松了口气,应下了,可转而就发现了个问题:自己好像还没承认这婚事仍旧作数呢,怎么就研究起婚期了?不过比起盛廷琛这边一步紧着一步,叶羡那却没了动静。自打那日提亲后,他也再没出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放弃了。想到这,西宁侯府一家人不得不感慨,好在还留下一个……不大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滚热,房里犹如暖春,暖得连房里的杜鹃都不应季地开了,粉得娇嫩,红得艳丽,争芳斗艳似的怒开着,可再如何,也抵不过几案前那张如桃似李的脸庞,粉腮雪肌,任是花看了也要羞愧。宝珞皱着小眉头,聚精会神地算着账,许是因为太热了,鼻尖额角都微微冒了一片晶莹。“姐!”随着门一声响,清北突然跳了进来,吓了宝珞一跳,手一个不稳,在账本上点了个墨点。她惊得赶紧用绢帕去抹,得亏滴的是空白处,这要是遮了数目就糟了。“不是不让你来么,你怎么又来了!”宝珞埋怨地瞪了他一眼,“一惊一乍地,吓我一跳。”清北才不买账,哼了声。“你要不心虚,能被我吓到?”说着,他环视了房里一圈,热的身子好不难受,赶紧把大氅脱了,好像没什么感觉,干脆连袄衫都褪下了,只挂了件直身盘膝坐在了宝珞身边。“姐,你可真会找地方躲啊,估计满京城都找不到比姑姑这百花园更暖和的地方了,这屋里屋外简直两个季节么!”“暖阁跟花房烧的同一个地龙,不热的话,花能活么!”宝珞把墨锭递给他,示意他给自己研墨。清北掂了掂手里的墨锭,笑了,能自己伺候,还伺候得这么心安理得的,也只有姐姐一个人了。“姐,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啊,你这要躲到什么时候啊?我告诉你,你要再不出去,爹和祖母可就把你给嫁了啊!”正写字的宝珞突然愣住,问道:“他们定下来了?”“你说呢?伯夫人都来了,婚期定在花朝节后。”“哦。”她淡淡应了声。清北惊。“姐你不急啊?你还真要嫁盛廷琛?”“谁说我要嫁他了。”“那你还……”清北指着她道,可话没完,却听她轻声问了句,“叶羡呢?”清北怔了下,接着叹声摇头。“还是没消息,我去魏国公府找他,他也不在。我怀疑他去保定找你了,可外祖母那边说,除了父亲没人去问过你的下落。”宝珞笔在半空停了会儿,沾了沾墨,继续写了起来,淡定得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清北急了。“姐,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和叶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但就是觉得很可惜。乍然听到叶羡提亲的事,他也很震惊,他以为叶羡只是和自己一样喜欢黏着姐姐而已,原来他喜欢姐姐,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想到这层,他也觉得别扭,可回忆往昔种种,叶羡对姐姐的每一个深切的眼神都历历在目,那眼神像极了曾经的姐姐对盛廷琛的,爱与被爱,作为亲人,清北希望有个人能捧在手心里宠着姐姐。“姐,要不你再和叶羡谈谈?”“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宝珞随口回道。“那你们就这么算了?”算了?宝珞想着这个词,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想。她是抱着这个念头去算计了这一局的,可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失算,盛廷琛没有揪着婚约不放,叶羡顺利提亲;或者面对盛廷琛力争,他也不会放弃自己。可是,一切果真都按计划的来。如果把这比作一场赌局,她真不知道自己算输了还是赢了。“父亲出征的事如何?朝廷可有人提出与父亲同行了?”宝珞突然问了句。这话题转得清北没反应过来,半天才讷讷道了句:“好像昨日衡南王站出来了……”“他说了什么?”宝珞忙转头问。“说不支持父亲出征,因为他没经验。”“那他呢?他可要去?”“他没说啊,朝廷也没提。”宝珞不屑地哼了声。“朝廷目的就是让父亲去,怎么可能轻易换人,我如今只盼着有人能同他一起背上。”“那姐你盼的是衡南王?”宝珞沉默了会儿,点了点头。“是——”“果然如此啊!”门外突然有人说了句,宝珞顿时惊住。接着门被推开,叶羡就站在门口。随着一股冷气窜进来,宝珞只觉得身子发凉,凉得心都跟着一颤。她扭头瞪向清北,清北撇撇嘴,“……我也是没办法,我都快折他手里了,姐你别怨我啊。”说完他蹭地起身,连衣服都顾不得穿,抱着袄衫大氅,兔子似的跑了。亏他跑得快,要不他就折她手里!宝珞瞥了叶羡一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要进进来,别敞着门把这点热乎气都放走了。”“嘭!”的一声,叶羡身后的门被阖上了。这一声巨响来的太突然,给宝珞下了个激灵,笔都掉了。她赶紧低头去捡,慌乱间头却砰地撞到了小几上,疼得她下意识“哎呀”一声。明明就是心虚,还非要装作云淡风轻,瞧着她狼狈的模样叶羡满肚子的气顿时烟消云散,没忍住笑了,当即两步上前,坐在她身边将她揽在了怀里。“疼不疼?”他给她揉着额头问。宝珞推开他的手躲开了。“不用你管。”叶羡怔了下,接着单手扳过了她的小脸,让她对视自己。“嫌我放走了热气,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心冰得好凉。说吧,为什么骗我?”宝珞伸手去推他,可他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了,紧得两人都快贴在一起了。“我没骗你!”她不耐烦地回了句,可说是不耐烦,到不若说是慌乱,她真怕二人贴在一起,他察觉道她加速的心跳。“没骗?那是谁说好了要嫁我,待我提亲事却一声不响地跑了?是谁说去了保定,害得我保定京城跑了个遍,也没找到你。”“你找我去了?”叶羡目光沉沉,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宝珞垂下眼皮不敢看他了,“我又不是躲你一人……”“不是躲我是躲谁?盛廷琛吗?他巴不得你不出现,直接把婚事定下来。”叶羡略带讽声道,可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酸。他会吃醋?宝珞明知道这样不对,可心里还是耐不住地欣喜。“那就定下来吧!”她无所谓道。“姚宝络!”叶羡低哑着嗓音吼了她一声。“你是故意想要激怒我吗?”“那他要这样做我也没办法啊。”宝珞小声道,“我是想嫁你,可我和他确实有婚约……”“你是因为衡南王吧?我知道你见过清浥?她跟你说了什么?”“没说什么……”“姚宝络!”叶羡再次喊了她一声,把她整个人都扣进了自己的怀里。到底还是贴上了,宝珞是真的没耐心了。“行了行了,干嘛怨我,还不是你自己惹下的风流债!人家找到我头上了,拿你威胁我,让我在你和父亲之间选一个,你说我选哪个?”她汹汹地盯着他,气势咄咄问,“别说什么漂亮话,如果换了你你会怎么选择?一边是父亲,不仅仅是父亲,还有整个侯府的命运,一边是我自己的私情,这题任谁做也不会选择自私到底地去选择后者啊。别跟我说还有什么其他办法,我脑子笨,想不出来!”这话说得好不义正言辞,竟又把叶羡给说笑了,他无可奈何地看着面前的姑娘,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你就把我豁出去了?”“咱俩还没成亲呢,就算成亲了,谁也不是谁的附属,何谈谁把谁豁出去。”宝珞突然平静下来,淡定道,“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了?天下好姑娘多得是,你没了我,一样可以娶别人。但是西宁侯府不一样,西宁侯府一旦没了父亲,整个家就垮了。”“那你呢?你若是没了我呢?”“一样生活啊。”“也一样嫁别人吗?”这话一出,宝珞表情瞬间僵住。她想说“当然了”,可这几个字在齿边周旋,就是说不出口。她倔强地瞪着他,瞪得眼圈都红了。她额角都被汗水浸湿,几缕发丝旖旎地黏在雪肤上,黑的黑,白得白,映着她潮红的小脸,明明是一副委屈的表情,竟让人瞧出了憨然媚意。她瞪得太久,泪水在眼里打着转,即使再凶,也让人不由得心怜。他明白她倔强后的含义,也明白她的苦楚,他心疼得不得了。“傻瓜啊!”他无限温柔地说了句,接着扣着她后脑把她拥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紧得两人都快容在一起了。又破功了!宝珞实在抗不住了,这几天的坚持全都白费了,她就知道自己不能见他,一见他全都毁了。“叶羡!你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么!”她到底还是哭了,埋怨着,“我也不想跟你分开,可要做选择的人是我啊,我也想霸道地跟她说,我不在乎,你就是我的,可是不行啊……凭什么要让我做选择,我不想选……”说着说着,宝珞越来越激动,嚎啕起来。“我来到这,一件称心的事都没有,我跟打兽升级似的,斗了这个平那个,怎么就是安宁不下来啊!我已经很努力地在生活了,就不能让我消停消停吗?后来有了你,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苦尽甘来,不不不,那都不算苦,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总是能顺利地度过每一关,为什么面对一切挫折我都敢迎上去,因为我有你啊,因为你一直在啊……你若是不在了,以后谁陪我啊……”宝珞哭得好不揪心,叶羡心一阵阵钝痛。他像哄个孩子似的哄着她,直到她情绪渐渐平息,他疼惜地到了句:“有我呢,我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本是局温情的话,可听了却宝珞“哇”地又哭了。“你笨么!我说了半天白说了!”叶羡无可奈何地笑了。“怎么就白说了?”宝珞气呼呼道:“不是让你放手么,不管郡主会不会帮我,我得试试啊,不然你帮我劝衡南王出兵啊!”“我不能。”这话回的好不干脆,宝珞哭声戛然而止,愣住了。可能哭声收得太突然,宝珞打起嗝来了。叶羡被她逗笑了,抱她坐在怀里给她拍后背。“我是真的不能,就算他要北上,我也不能让他去。”这话可把宝珞说糊涂了,满脸茫然,一双水莹莹的眼睛里全是问号。叶羡苦笑了笑。其实他这些日子同衡南王府走动颇近,为的就是这件事,他要阻止衡南王一起北上的机会,至于为什么,自然是不希望悲剧再次发生。上一世,也是同样的西南边疆告急,而九边战事也极为吃紧,朝中无人,自然还是有这位久经沙场的衡南王出征。衡南王对本朝的贡献有多大,便是说本朝的半壁江山都是他守住的也不为过,他在朝臣极百姓心中的地位甚至超过皇帝。可功高震主,就是一种“错”。衡南王所向披靡,不出半年就平息了西北战乱,可这位凯旋功臣,人还没入城就被生擒,直接斩于城门外,罪名便是“企图篡权谋逆”,他所属的将士不服,随之的反抗直接成为了他罪名的验证,千古冤案就此而生。但这还不是重要的,一代功臣就此被冤,而起他还是皇帝的亲叔叔,皇帝如此无情无义,不仁不忠之举,让太子受了刺激,何况衡南王不止是太子的叔公,更是他的启蒙老师,他不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衡南王申辩洗冤,气得皇帝褫夺了他太子的封位,关在府里让他面壁改过,不许踏出府中半步。太子悲痛且自责,因为他知道衡南王的死跟自己也不无关系。得衡南王者得天下,他又和自己最近,朝廷那些支持其它皇子的重臣是不可能放过他的。太子觉得是自己害了他,却又没办法为他伸冤,最后义愤之下,为了警示众人,他居然选择了自焚——这辈子,叶羡的一些举动让历史悄悄被改变,可他能改变朝廷格局,但是改变不了边境战事。西北依旧在这个时间告急,朝廷依旧无人可用,但即便如此,叶羡这次一定不能再让衡南王北上了,他要避免这个悲剧。即使他可以在衡南王凯旋时想办法,但是那样太冒险了,重蹈覆辙的几率太大,所以他要从一开始就阻止他出征。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事,历史的改变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这件事。上一世,从汪平正开始,太子羽翼一个个被折断,对二皇子萧元泰来说他已不足为患,所以他的目标只放在了衡南王身上。但是这一世,因为叶羡的插手,汪平正等人被保住了,萧元泰慌了,他急不可耐地想要除掉太子的党羽,所以他就把视线对上了那个对太子忠心不二,如何都不可能拉为己用的西宁侯……但是这些叶羡没办法跟宝珞讲。难不成告诉她,自己重生,已经活了两世了?说出来不吓到她,也得被她看做“痴人”!痴人说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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