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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娇颜》TXT全集下载_2(1 / 1)

李一行道:“过两日又有考试,到时我若名列前茅,你离开书院,一年之内,不得与贺师妹来往。相反的话,你赢了,我离开书院,一年内不与贺师妹来往。”蒋云初转头凝了说话的人一眼,漆黑的剑眉扬了扬,眼中已有不悦。“如何?”李一行用激将法,“关乎贺师妹,你不是凡事都肯出头么?这次总不会怯战吧?”岂料,语声刚落,便听到蒋云初道:“不赌。”李一行失笑,“不会吧?堂堂蒋云初,也有不敢应的事?”“赌注不对。”蒋云初说。李一行不解,再一次用激将法,“你别说那些没用的,不就是输不起么?”蒋云初又给了他一次意外,颔首道:“输不起。”李一行愣住,片刻后明白过来。蒋云初不接受用贺颜相关的事的赌约,也大大方方地承认,关乎贺颜,他输不起。这一比较,高下立现。倒是他狭隘且莽撞了。十七岁的李一行俊朗的面容一红,“那什么,这事儿你就当没发生,成吧?”此刻想想,真是太不像话了。蒋云初嗯了一声。李一行的脸又红了一分。他固然有着少年意气,却也是磊落的做派,当下拍了拍蒋云初的肩,“谢了。单说这事儿,我服你。”蒋云初心说我又不缺你服我,口中则道:“这不是你的主意。”他平日说的少,看得却不比任何人少,对李一行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书院允许君子之赌,明令禁止涉及彼此切身得失、致使人心浮动的恶性赌约。李一行停下脚步,片刻后蹙眉骂出来:“他娘的,老子是不是被那兄妹俩算计了?!”翩翩佳公子立时成了纨绔做派,他卷起袖子,边快步往回走,边与蒋云初说了原委——午间,李一行去食堂取饭时,杨浩轩说有事相告,邀他到一个凉亭边吃边谈。杨家二小姐杨素雪也在。兄妹两个消息灵通,说了贺夫人前来、在课堂上的贺颜被唤出去的事。李一行问了问时间,不难推测,贺夫人过来要见的,还有蒋云初。当时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这算什么?丈母娘见女婿么?一点儿希望都不给他?他也喜欢贺颜,一见就喜欢。那样活泼、纯粹的一个小美人,谁能不喜欢?杨素雪叹息道:“蒋云初来书院之前,你可是我们芙蓉院每个人心里的才子、天之骄子,好些人暗许芳心。蒋云初来了之后,起先还与你平分秋色,到如今……”她打住话头,不无同情地笑了笑。杨浩轩将话接过去,“话也不能这样说,什么叫平分秋色?论才情,经义是蒋云初的弱势;论品行,他又怎能与李兄相比?那可是个好赌之人,不少人说,他常与一些纨绔子弟豪赌。”李一行愕然,“不可能吧?”杨浩轩哼笑一声,“有什么不可能?你可别忘了,他堂兄常年打理蒋家在外的营生,染指的最赚钱的生意不在少数。手里多的是银钱,自然挥金如土。”杨素雪则看着李一行,一面思忖一面轻声道:“这样说来,我倒是有个主意。君子社经义斋那边,过两日不是要考试么?蒋云初既然好赌,你大可与他赌一局,以他的傲气,不可能不应。事后不论输赢,都不会声张出去。一个赌徒,为何不寻机将他撵出去?”经义斋考的除了经学,还有制艺。这类每月必有三两次的单独的小考试,闲时断不会成为才学出众的人攀比的明目——要比试,就用全部科目比输赢,不然胜之不武。但在今日这样特殊的前提之下,杨家兄妹状似无意地铺垫了那么一番,李一行怎么可能还固守原则,当即就扔下筷子,急匆匆来找蒋云初。蒋云初听完,不说话。是真无语了。杨家兄妹并不是要将他和李一行怎样,而是另有目的——以他们功课上优异的表现,当真犯了错,也不过小惩大诫。有女孩子掺和进来,那么,他不得不怀疑,贺颜才是他们算计的目标。李一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悔又急,“这可怎么办?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女孩子亦然,他们是不是要污蔑贺师妹的名誉?毕竟,当时附近有不少人在,他们恐怕已经认定我们打赌的事成了定局。”那么,接下来,如果有人到芙蓉院监院面前告状,污蔑贺颜挑唆他们生隙打赌,贺颜若稍稍应对不当,怕就要背上犯口舌、行径轻浮的罪名——芙蓉院那边,以女子德行为重。作者:一更√第5章 贺颜午间,贺夫人提早与女儿用了饭,又说了一阵体己话,便放下带来的一些东西,打道回府。贺颜辞了母亲,高高兴兴地返回书院。书院不论君子社、芙蓉院,都以上舍、内舍、外舍划分功课难易,上舍所学最为精深,内舍次之,外舍功课相对而言最容易。这样的划分,也决定了学子住宿的待遇:上舍的人每人一间屋舍,内舍的人两人或四人一间屋舍,轮到外舍,十来个人打通铺的情况都不少见。贺颜与手帕交许书窈在内舍,也没有考取上舍的打算,原因很简单:内舍学生住宿恰好是两人一间。虽然,她们在学的,甚至君子社大多数功课,两人都游刃有余,只是不思进取。贺颜是来混日子的,许书窈是陪着她来混日子的。许书窈正在窗前做针线,样子柔婉娴静,听得贺颜进门,抬脸一笑,“家里没事?”“没有,我娘做了个不好的梦,加上我又总闯祸,不放心了。”贺颜笑道,“喊你过去一同吃饭,你却不肯,真是的。”许书窈就笑,“令堂要看宝贝女儿,我跑过去像什么样子?”顿了顿,指一指书桌,“上午讲的课,先生让你瞧瞧。”贺颜应声之际,五个不请自来的女公子施施然进门,为首的是杨素衣、杨素雪姐妹二人,随行的三个是她们的虾兵蟹将——姐妹两个是次辅杨阁老之女,谄媚逢迎的大有人在。杨素雪不待贺颜、许书窈说话,笑微微先声夺人:“方才听说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又与贺师妹息息相关,我们实在担心,便过来询问几句。”贺颜目光微闪,侧头端详着五个不速之客,“你们不是在上舍就读么?我这边有什么事,也不用各位师姐劳心劳力吧?”生得千娇百媚的杨素衣上前一步,语气温柔似水:“贺师妹千万不要多想,那件事若闹大,整个芙蓉院怕是都要被连累。我们也不相信你有差错,只是过来求证一番。”贺颜瞧着她,哦了一声。杨素衣是翎山书院这两年的第一才女兼第一美人,做派一向是温柔得体,但落在她眼里,总会存三分质疑,因为,杨家与贺家的过节根深蒂固。许书窈走到贺颜身边,握住了她的手。杨素雪和声问道:“贺师妹,你与蒋云初、李一行两位师哥,是否都曾有过来往?”态度虽然和气,但多半是在挖坑。贺颜道:“君子社的人,我只认得蒋师哥,旁的并不记得。”说话间,她瞥见监院沈清梧素淡的身影在门外闪过,又听到纷杂的脚步赶来,仓促地停下。该是住得近的同窗赶来,发现沈清梧之后,不敢动了。“不记得?”杨素雪一副啼笑皆非的样子,“这话可让人怎么听?”“至多是点头之交,不记得。”贺颜说。杨素雪服气似的笑叹一声,又道:“那你知不知道,蒋师哥与李师哥不睦?”贺颜摇头,“不知道。”“那就奇怪了。”杨素雪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李师哥与蒋师哥怎么会为你立下赌约?那赌约可关乎二人去留。”“不可能。”贺颜费解地看着杨素雪,不明白她何以自说自话到这程度。用她打赌?蒋云初才不会。杨素雪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免有了些火气,冷了脸,要出言教训。杨素衣则轻咳一声,婉言道:“贺师妹,我们只是不想事情闹大,他们打赌的事一旦成为定局,过后就算书院不追究,也必然有一个愿赌服输,离开书院。到时候,你岂不是要成为害得书院损失人才的祸水?”“不可能。”贺颜重复一遍,狐疑地望着杨素衣,“你好像很清楚他们打赌一事的来龙去脉?谁告诉你的?”杨素衣温柔的笑容不变,“事情因你而起,你该快些去劝阻才对,眼下不是管细枝末节的时……”“无中生有,为何不管?”贺颜抓住时机,拿回了话题的主导权,板了小脸儿道,“几位师姐过来,到底是何居心?有什么话,不妨摆到台面上。”御史之女王舒婷上前两步,冷笑道:“你自己轻浮虚荣,挑唆着两位师哥为你触犯院规,怎么好意思咄咄逼人的?”贺颜直直地逼视着她,“是你自己诋毁我,还是你们几个坏我名声?”王舒婷嗤笑一声,不阴不阳地道:“大家都那么说,还能冤枉你不成?贺小师妹,记住了,有句话叫做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行的正坐得端,谁会说你的闲话?”这时候,贺颜听到陆休的脚步声趋近,就少了三分火气,找回了三分冷静,正色道:“到这会儿,我也听明白了,你们蓄意败坏我的名誉,而且无中生有,编造出什么打赌的事,败坏两位师哥的名誉。这件事,我一定要请书院查个水落石出!”语声落地之际,陆休与沈清梧一先一后走进门来。陆休今年二十八岁,清隽俊逸,脾气阴晴不定。沈清梧今年二十三岁,样貌清雅,气质清冷,几年前,是京城风头无两的才女。陆休看一眼沈清梧。沈清梧视线在杨素衣、杨素雪等人面上逡巡着,“怎么回事?”杨素衣、杨素雪看到陆休,面色就有些不好了,这会儿一起躲到了别人身后。王舒婷浑然不觉有何不妥,行礼后道:“贺师妹言行出了偏差,我们好心过来提点她。”随后说了李一行找蒋云初打赌的事。因为事关男学子,沈清梧望向陆休。陆休睨她一眼,“看我做什么?接着问。”沈清梧称是,想一想,指向许书窈,“你来复述原委。”陆休要听的,是杨素衣几个欺负他宝贝学生的经过。她还不知道他?许书窈欣然上前,将经过几乎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陆休听完,看了贺颜一眼。还行,小兔崽子这回没犯迷糊,应对得很好。沈清梧问道:“依陆先生看,此事该如何处理?”陆休道:“方才李一行去找我,说有人不安好心,破坏他与蒋云初的同窗之谊,更要败坏他们两个与贺颜的名誉。”视线扫过滋事的五人,“依照院规责罚,问清楚还有哪些搬弄是非、心术不正的。”末一句,分量很重了。五个人同时红着脸垂下头。陆休要走,却察觉到贺颜正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嗯?”不满意?她还想怎么着?之前正用饭呢,蒋云初和李一行去找他,要他从速过来看她有没有麻烦。他来的不是很及时么?贺颜依次向陆休、沈清梧行礼,道:“这一次的无妄之灾,虽然没闹起来,我还是委屈得很。”委屈你就哭一鼻子。陆休没好气地腹诽。沈清梧歉然道:“我有失察之过。”“不,沈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贺颜绽出清浅而甜美的笑,“刚刚几位师姐明明在污蔑我,却是高人一等又理所当然的态度,只因为她们在上舍读书,自觉才学过人?”当然不是,但贺颜应该也不需要谁回答。沈清梧问:“你的意思是——”贺颜恭敬地道:“我想考进上舍读书,尽快。不知能否破例。”不是算计她么?那她离她们更近些,如此,多的是掐架的机会。许书窈忙道:“还有我。”陆休莞尔。沈清梧微笑,“我同意,不知陆先生意下如何?”陆休笑道:“难得她们有上进心,我自然同意。”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一旁的杨素衣几个,脸都要绿了。.藏书阁顶楼,是陆休自己的藏书,不外借,平时交给蒋云初打理。下午,又有几箱子书送到,蒋云初忙着把书籍分门别类,安置到书架上。贺颜寻了过来。偌大的空间里,有序地林立着高度近房梁的书架。蒋云初站在梯子上,记下近前书籍的名录。贺颜仰着头,和他说了午间的事。听到末尾,蒋云初失笑,“不混日子了?”“混不下去了。”贺颜鼓了鼓小腮帮,“混日子挨欺负。”蒋云初微笑,“那几个怎样了?”贺颜仍是没好气,“不过就是挨几鞭子,到思过斋抄写女训、女戒什么的。”挞罚是书院历代相传的一种惩戒方式,书院并不会优待女学生。蒋云初想了想,院规如此,沈清梧并没轻罚,但是很明显,贺颜对这结果并不满意。“想怎样整治她们?”贺颜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种事,我和书窈可以的,你不用管。”蒋云初低头看她一眼,“那你在气什么?”贺颜不说话,只是抬眼看着他。蒋云初噙着笑看她一会儿,转头继续记书籍名录。贺颜抬起手,抓住他的外袍下摆,轻轻的扯着,一下,又一下。“你啊。”蒋云初利落地往下走,坐在能与她平视的阶梯上,“小气包子,到底怎么了?”“不夸我,不哄我,也不担心我。”她一开始就笃定他不会应下赌约,不该夸么?她到底是险些被人欺负了去,不该哄么?书院要为她和书窈特地开设一场考试,不该担心么?蒋云初笑开来,用食指关节抚着她眉心,“不气了,乖。”贺颜起初想,四个字儿就打发我?想得美。可是,对上他柔软的目光,不消片刻,小脾气就跑去了爪哇国。那边又柔柔地加了四个字:“是我不好。”她彻底败下阵来,下一秒就很没出息地道:“我帮你整理先生这些破书。”作者:迟到的二更√第6章 拉小手(一更)找陆休求救之后,李一行把杨浩轩骗出书院,结结实实地揍了一顿。杨家历代从文,不习武,充其量练一练骑射。不消片刻,文弱的杨浩轩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起不得身。“你是不是疯了?”杨浩轩蜷缩着身形,捂着鼻子,又气又怕,“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这算什么?”李一行居高临下地看着手下败将,“敢跟老子耍心机,不打你打谁?往后与贺师妹有关的事,你掺和一次,我打你一次!”杨浩轩听出弦外之音,不敢吭声了。“你大可以告状,说是我打的你,那我就说,你要调/戏良家妇女,我路见不平,教训你一下。”李一行放下话,踩着悠闲的步子离开。杨浩轩挣扎着坐起来,望着他背影,险些气得吐血。这叫个什么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活脱脱的纨绔。回想整件事,他不由得恼恨两个妹妹。贺夫人见蒋云初的事情,不知道触动了她们哪根儿筋,求他帮忙。父亲素来看不惯勋贵之家,他们兄妹亦如此。给勋贵子弟添堵的事情,他很乐意做。现在看来,是搬砖砸了自己的脚。他算着时间,等过了上课的时间,才捂着脸,一瘸一拐地回到书院。监院武睿冷着脸等在路边,“你过来。”杨浩轩心弦一紧,苦着脸走过去行礼。“怎么回事?”武睿皱眉问道。杨浩轩真假掺半地回话:“被莫名其妙地打了一顿,也不知道是谁。”武睿点一点头,背着手往里走,“搬弄是非总不是莫名其妙的吧?随我去领十鞭子。”杨浩轩欲哭无泪。.思过斋是个两进的院落,位于君子社与芙蓉院交界地带最西方,平时只有仆役出入。前后两院,各设一面刻着院规的影壁,房间里只有桌案、笔墨纸砚和一些罚抄用的书籍。进到这里,想坐,只能坐地上。外院是给男学子思过用的,内院是给女学子用的。此刻,五个女孩分别站在桌案前,除了杨素衣,都是边抹眼泪边抄写女戒。要抄三百遍,不抄完就不能回去听课。杨素衣咬着唇,落笔的力道很重,眼中尽是怨毒之色。背部挨了鞭打,火辣辣地疼,而比这更难忍受的,是在同窗面前挨罚的羞耻与狼狈。本可大事化小的风波,陆休却让沈清梧照章行事,不过是偏袒贺颜罢了。当然,这件事,她的确没办好。她以为贺颜会有寻常女孩子的虚荣心,听到书院课业最出色的两个少年为她打赌,一定会惊讶而窃喜,听从她婉转的怂恿,急着去劝阻。那样,就是在沈清梧面前,变相地坐实了挑拨二人的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贺颜打一开始就不相信。李一行和蒋云初那边,她也想不通出了怎样的岔子,致使打赌不成,反倒摆了她们几个一道。蒋云初……想到少年无双的俊颜、清冷的眉眼,杨素衣更用力地咬住了唇。总想他注意到自己,眼下他注意到了。贺颜一定会添油加醋地诋毁她,他一定会打心底轻视他。得不偿失。早知如此,就不该亲自出面。与贺颜势不两立已成定局,她一定要让她灰头土脸地离开书院。只是,再出手之前,需得从长计议。.贺颜和蒋云初归整好书籍,各自选了一本感兴趣的书,坐在窗前阅读。放下书,已是斜阳晚照。贺颜问道:“快到我生辰了,你没忘吧?”“没。”蒋云初起身,将两册书放回原位,“今年想要什么?”有时候,她会借着生辰敲他竹杠,列出单子要他备齐。“今年的礼物,要你自己花心思。”贺颜跟在他身后。“行啊。”还有几天时间,足够他想到合她喜好的礼物。贺颜却觉得他应得漫不经心,“你真会用心准备礼物,是吧?”蒋云初回身看她,唇角微扬,“要不然,给我提个醒儿?”“我就要十四岁了。”她说。“废话,我知道。”她笑得现出几颗小白牙,“你可以送我首饰,还可以送我画。”蒋云初目光微闪,“明白了。”说着转身,“该走了。”“嗳不是,你明白什么了啊?”贺颜亦步亦趋,笑着追问。蒋云初语带笑意,“既送首饰又送画。”她在暗示他一些事,可他就是不接招,愁人。贺颜变得蔫儿蔫儿的,脚步慢下来。蒋云初走出去一段,止步转身,笑着叹气。贺颜走到他面前,抬脸看着他,心思忽然就跳到了另一件事,她比量着两个人身高的差距,“你整整高我一头,别再长高了行不行?我就算再长个儿,也就一点点。”蒋云初失笑,“这也碍着你了?”贺颜则意识到,自己说了一通废话。那又不是他说了算的。蒋云初认真地看着她,“我如果送你簪子、小像,你会收么?”“会!”贺颜用力点头,大眼睛立时亮起来。“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知道的。”“那就好。”蒋云初对她偏一偏头,“走。”“啊?”贺颜心想,这就完了?就不能再多点儿表示么?她就要十四岁了,不少同窗十二三就定亲了。那他们,也该有个确切地说法了。蒋云初扬了扬眉。还要怎样?直接说非你不娶?太早了点儿吧,急什么呢?贺颜看着他犯愁。青梅竹马这些年,说起来他与她再亲近不过,可她越大,他言行间越是注意,被她弄没辙了,也不过揉揉她眉心、刮刮她鼻尖。这是他对她的尊重,她应该高兴,可就是高兴不起来——话本子里相互喜欢的人,不是这样相处的。她视线下落,看着他的手。上一次被他握着手,是几年之前的事了?她抿了抿唇,手动了动,握成拳。有点儿紧张。蒋云初不明所以,“又怎么了?”贺颜的手往前伸了伸,又背到了身后,“那什么……给我看看你的手。”蒋云初伸出手。贺颜咬了咬牙,迅速伸手,握住他四根手指。肌肤相碰,她红了脸,差点儿松开。蒋云初一愣,看到她涨得通红的小脸儿,会过意来。他心海泛着至柔至暖的涟漪,手掌轻一翻转,将她的小手纳入掌中。他的手干燥、温暖、镇定。贺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阿初哥哥……”蒋云初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对别人也这么——大方么?”贺颜气结,横了他一眼。蒋云初空闲的一手碰了碰她飞着霞色的面颊,逸出由衷的笑容,继续逗她:“谁准你碰我手的?”贺颜恼了,要将他的手甩开。他轻笑出声,将她往近前一带。贺颜安静下来,仍是气呼呼的。不解风情也罢了,他还不遗余力地煞风景。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正一脑门子官司的时候,听到他温柔的语声:“等你再大一些,我到府上提亲,可以么?”“可以。”贺颜立刻点头,随即意识到自己实在太不矜持了,沮丧地低下头,用额头撞了他一下。偌大的空间内,响起他清朗悦耳的笑声。贺颜弱弱地道:“你总这样可不行啊,一副吃定我的样子。”“怎么会。总觉得你还小而已。”蒋云初握着她的手旋转,与之十指相扣,“一辈子?”贺颜刚要点头,却记起前车之鉴,清了清喉咙,尽量一本正经地道:“我要想一想。”作者:留言不积极,红包来刺激~记得留言哦~我们可爱的颜颜捧着红包等着哪~(づ ̄ 3 ̄)づ第7章 生辰礼(二更)当晚,贺颜履行承诺,请许书窈吃饭。父母哥哥总贴补她银钱,蒋云初也时不时给她一笔丰厚的零花,她手头一向阔绰。出门时,许书窈提议:“只我们两个也没意思,多叫上几个人吧。”贺颜说好。于是,两人又唤上了内舍几个平时相处融洽的女孩子,一起去了知味斋,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用饭。席间,有人问起下午事情的由来。贺颜不好多说什么,许书窈则是娓娓道来。随后,有人笑道:“听说杨公子下午是鼻青脸肿地回来的,现在想想,应该是李师哥所为吧?说起来,事情到底是因他而起,他定要有所表示。”贺颜与许书窈相视而笑。吃完饭,她们没做耽搁,原路返回。书院戌时落锁,晚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进到书院,陆休迎面而来。一行人齐齐行礼。陆休颔首,淡声道:“贺颜,跟我来。”贺颜称是,让同窗只管先回去。进到书房,陆休落座之后,问:“跑哪儿去了?”贺颜照实说了。陆休睨着她,“你倒是心宽,不担心考得一塌糊涂?”“应该不会吧?考题特别难么?”陆休拍了拍手边一沓纸张,扔到案头,“近几年的考题,看看。”她应该主动来找他要,结果却要他上赶着。贺颜走到桌前细看。“好端端的,你娘来见你做什么?”陆休知道她能一心二用,便问道。贺颜回道:“叮嘱我一些事情。”陆休嗯了一声,端起茶来喝。“对了,先生,我娘今日提起您了。”贺颜翻过一页试题,“老生常谈,头疼您的婚事。”陆休睇着她。贺颜继续道:“说来也是,您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给我和阿初哥哥找个师母了。”陆休放下茶盏,指了指门口,“走吧。”她小时候好像挺怕他的,现在好像不知道什么叫怕他了。贺颜哦了一声,并没动,站在那里把几套考题看完,退后几步,认真的建议道:“先生,我看沈先生就很好,你们年岁……”陆休抄起一本书,作势要砸她。“我错了我错了。”贺颜一溜烟跑出门去。陆休反倒笑起来,扬声唤来小厮,送她回芙蓉院。.两日后,书院特设的考试开场,参加的除了贺颜、许书窈,还有芙蓉院上舍一众学生。这种考试,本该在每年冬季举行,但以前也不是没有破例的前例。陆休、沈清梧担心落人话柄,说他们徇私,便让上舍的人也做一做考题,亲自看过难易程度,心里就有数了。考题是陆休、武睿和治事斋七名学长商议着拟出来的。沈清梧对考题颇有微词,监考之前,到外面找到陆休,蹙眉问道:“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让贺姑娘、许姑娘进上舍?”陆休轻飘飘扔给她俩字儿:“胡扯。”“题目太刁钻了些,上舍的人充其量也就几个能答得不错。”“放心。她砸不了我的招牌。”沈清梧看着他运了会儿气,转身进了考场。过了一阵,见贺颜、许书窈答题态度谨慎,不焦不躁,别的人倒是不乏愁眉苦脸的。她忍不住苦笑。幸好她没招牌可言,不然,这回真要砸的粉碎。一整日的考试之后,书院几位男女先生一起批阅考卷,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有了结果。转过天来放榜,贺颜高居榜首,许书窈位列第二,杨素衣第三,其余的,不乏考的一塌糊涂的。这对一向名列前茅的杨素衣来说,又是一个打击。所谓才女,在这样的考试中,竟然落了下风,早知道就不该参加,应该继续在思过斋抄女戒。她觉得难堪,白着一张脸回了住处。杨素雪、王舒婷连忙追过去,婉言规劝。杨素衣一扫人前的端庄温柔,目光森冷的看着两人,命令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十日之内,把那丫头片子给我撵出书院!”二人不敢怠慢,忙说一定尽快想法子。上舍总共也就二十多个人,比起内舍的一团和气,这里的女公子已经有了鲜明的处世之道,有人因着次辅门第逢迎杨家姐妹,也有人看不惯杨素衣,觉得她虚伪做作——如今还没接触,已经对贺颜、许书窈生出好感,余下的一些人不站队,对谁都是笑脸相迎。所以,贺颜、许书窈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当日下午,贺颜和许书窈与之前的同窗道辞,搬到上舍的住处。房间更加宽敞明亮,陈设也多了一些。两个人的房间相邻,便打消了继续住在一起的念头。.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陆休派小厮去贺府告知。贺夫人听了,很是意外。前一世,贺颜是在云初离京一年后才进上舍读书的。她问起原委。陆休与贺家一向走得很近,小厮是知道的,也就没瞒她。贺夫人听了,思忖片刻,笑了。此事证明的是,她就算无意,也改变了一些事的轨迹。这给了她更多的信心。赏了小厮,派人送出门,她继续琢磨给蒋云初示警的法子。如果他不能改变家中运道,那么这一年秋季,他兴许还是要远行。可她对很多事只知梗概结果,不知细节。这就难办了。没头没脑地跟人说你家里将有祸事,总归不成体统。她想做那混小子的岳母,只想让他尊敬,而不是怀疑她听风就是雨,甚至怀疑她失心疯。那么,就得用隐晦的法子,且一定要通过贺颜。引起贺颜注意的事,蒋云初会比她更上心。来回踱步良久,她心头一动,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笑吟吟地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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