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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娇颜》TXT全集下载_11(1 / 1)

皇帝第一反应是:“主意是不错,只是,刚给他官职,不出三个月便成亲?他的日子是不是太顺心了些?”本朝惯例,一般赐婚,都是三个月之内完婚。莫坤忙笑道:“贺小姐尚未及笄,皇上在旨意中提一句,让两家自己斟酌吉日,不就什么都不耽误了?”皇帝着实犹豫了一阵子。莫坤心里一阵打鼓,心说我那些赌债能不能两清,全在今日了。到末了,皇帝道:“就像你说的,横竖是顺水人情,也能顺势敲打张阁老几个一下,别以为朕在宫里,不知道他们那点儿弯弯绕。”闹半天,是在琢磨这些,莫坤心里乐开了花,连忙派人去蒋府、贺府递了话,让蒋云初、贺颜告假回家,等着接旨。翌日上午,两道旨意一并到了蒋府,贺府那边,也接到了赐婚旨意。至此,贺师虞真的服了蒋云初。这下好了,谁变卦,就是抗旨,谁想从中作梗,便是藐视皇帝,也等同于抗旨的罪过——妻子想要的,都有了。贺颜的心里甜丝丝、暖融融的。下午返回书院,贺颜直接去了知味斋。这几天蒋云初太忙,不在书院的时候居多,她则一面准备考试,一面观望着提亲一事的进展。他不提手札的事,她稀里糊涂的,居然忘了,到这两日才想起来。蒋云初已经来了,她一进门就道:“阿初哥哥,我们快些看手札。”坐在书桌后的他则看着她,唇角噙着宠溺的笑,“煞风景。”贺颜讶然,只一瞬就会意,笑眉笑眼地凑到他身边,“那该说什么?让你恭喜我?不出三日,全天下的人都会知晓,蒋云初是我贺颜的。”第29章 成长1坑爹(万更)成长1坑爹“这话说的,着实霸道。”蒋云初将她揽过, 安置到怀里, “我定要混出个名堂来,给我家颜颜脸上增光。”“那些倒是不打紧。”蒋云初哈哈一笑。贺颜认真地看住他:“怎么做到的?”这些, 蒋云初选择对她有所保留,“十二楼帮衬之故。你没必要知道这些。”贺颜不以为意, “等我再懂事些,你再告诉我。”“好。”贺颜指了指案上盛着手札的樟木匣子, “我们赶紧瞧瞧。”蒋云初看着她, “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件事……”贺颜抬手, 指尖轻轻抵住他的唇,阻止他说下去, “一起。”继而寻到他的手,“我可以的, 也应该知情。虽然这手札更像是那个人通过我送到你手里, 但我毕竟经手了, 对不对?”蒋云初与她对视片刻, “那行,但是看过之后, 不需当真,有我呢。”“嗯!”蒋云初取出手札,用裁纸刀拆开丝带,打开来,与她一起阅读。手札接下来的记录, 四月到七月的,乏善可陈,到了秋日,言辞叫人心惊起来:蒋云桥、辛氏及至家族满门入狱,罪名通敌叛国;救族人出囹圄之后,蒋云初奉旨离京,远行办差,需三二年返回。蒋云初合上手札,若有所思。在如今而言,这预言已不大可能成真,若在刚介入海运的事看到,倒会深信不疑。这能不能说,他提前摒除了隐患?贺颜则在凝视着他。蒋云初对上她视线。“蒋云初,”贺颜一臂勾住他肩颈,“我要嫁给你。”“我知道你愿意嫁。”“我的意思是,快些成亲。”贺颜道,“再怎样,贺家总能帮到你一些。不都说人多好办事么?”“重点错了。”蒋云初笑着抚一抚她面颊,“刚赐婚,怎么能急着成亲?这些事,应该也不会成真。”贺颜凝着他,“可万一你要远行呢?”说着就下定决心,“我跟你一起去。”“内忧外患的,我怎么可能远行。”蒋云初神色轻松,“看看就算了,不会成真。”“那我们接着看。”“好。”之后的内容,更为触目惊心:太子被废,梁王得势,杨阁老重回内阁;梁王成为太子,皇帝为其与贺颜赐婚,贺师虞赞同,就此抹杀蒋、贺曾定亲之事;吉日之前,太子遇刺,当场毙命;贺颜身负重伤,数日后殒命。蒋云初再一次合上手札,并放回樟木匣子。看到的这些,已经需要他们消化许久。贺颜愣神之后,喃喃道:“原来我是命短之人?你能不能给我算一卦?”蒋云初微笑,“胡扯什么呢?”略顿了顿,做出总结,“这些只告诉我们两件事,保太子,防范梁王。”贺颜纤长的睫毛缓缓忽闪两下,依偎到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肩头,“万一我早早的死了可怎么办?你这就娶了我吧?”“傻姑娘,不会的。”蒋云初抚着她颈子,四两拨千斤,“又跑题了。”贺颜在他怀里坐直了,“爹爹怎么会抹杀掉我们定亲的事?”“所以,这又是一个错处。不论如何,赐婚旨意也不能作废。”蒋云初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要风风光光的定亲,是你父亲提点我的,他怎么可能出尔反尔?”他不能让她对自己的父亲起疑。虽然心里清楚,赐婚的事起反复,并不是没有前例,以皇帝、梁王那个德行,不是干不出来。他捧住她的脸,“不是说好了,不当真么?”贺颜目光茫然,有些许惶惑,她信任他,与她出岔子是两回事。蒋云初把她搂住,语气温缓:“若是没了你,我怕是会疯掉。既然如此,我们怎么可能让那些话成真?”没错,关乎她的事,他看了,只会比她更难受。贺颜这样想着,道:“不管那些了。有的没的,都要到秋日才见端倪。在那之前,你尽力防患于未然,我还是开开心心地度日。”蒋云初听出她的言不由衷,却清楚这不是片刻间就能让她释然的事。即便寻常算一卦,听了不好的话,人们都会耿耿于怀,何况手札上关于三月的事,全部应验,她怎么能不担心。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下去。过了一阵,贺颜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头疼。”他说,“我在想,有什么损招儿,能让你把看过的忘掉。”贺颜笑了,这次是由衷的,“我心大得很,说不定到明日就不当回事了。”“但愿如此。”“一定可以。”贺颜跳下地,整了整衣裙,举步时道:“我们去先生那里,等着吃饭。”蒋云初说好,门外走时,他唤住脚步有些飘忽的她:“颜颜。”她止步回眸,“嗯?”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捧住她面颊,拇指轻抚着她眼角,“闭上眼睛。”贺颜意外,随即还是缓缓阖了眼睑。之后,清浅温柔的一吻,落在她眉心。她身形一颤,仓促地睁开眼睛,对上他坚定而温柔的目光,“嗳,你……”“我们要携手白头,儿孙满堂。”语毕,他又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贺颜脸颊烧得厉害,但并不慌乱,唇角缓缓上扬,一字一顿地道:“生同衾,死同穴。”蒋云初神色郑重真挚,重复道:“生同衾,死同穴。”她投入到他怀里,“那我这条命就归你管了,看好我。”“一定。”蒋云初略一思忖,携了她的手,重新落座,“近来诸事,我仔细讲给你听。”“好。”贺颜用力点头。蒋云初娓娓道来。她知道蒋家目前的情形,便知晓预言成真的机会太小,连带的,对其他的也会生出质疑。.十二楼。洛十三站在案前,指节轻叩眼前画像。这画像,是冒充趟子手送东西给贺颜的人,到如今也没找到。不应该啊。云初的直觉绝不会出错,但他这边仔仔细细排查过了,毫无所获。是不是遗漏了哪家?洛十三在心里清算一番,结果是没有。那么,人已不在京城,还是已经不在人世?虽然事情不大,因为办不成,让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何时见到云初,得跟他说说。.这晚,贺颜躺在架子床上,辗转反侧。惶惑、担心仍在,但她的心事在于,自己能做些什么。她是没有逞强逞能的余地,但是多一些自保的能力,帮一些力所能及的小忙,总不难办到。最不解的,还是关乎父亲的预言。这是需要半信半疑的事,那么,就假设成真,做出推测。很明显,在来日,父亲起了关键的作用。需要怎样的理由,父亲才会同意皇帝、梁王倒行逆施?据理力争、就算抗旨也坚持,才是父亲会做的事。没那么做,她不相信是父亲贪图荣华富贵,想做太子岳父,定有天大的苦衷。苦衷又能是什么?这是完全没法子猜测的,但是,她可以设法查一查。如果能查出端倪,便是帮了彼此的大忙,亦是真的开始与蒋云初携手同行。有了决定,她心渐渐静下来,阖了眼睑,放空心绪,静待睡意来袭。四月初十,是贺师虞的生辰。书院因为考试在即,诸多学子选择留下来用功,包括许书窈、何莲娇。贺颜辞了同窗、先生,上了来接自己的马车。车里坐着的,仍是笑容和蔼的贺师虞。“今日是您生辰,怎么还来接我?”贺颜笑问道。“吃寿面,人多一些更香。”贺师虞解释道,“你娘午间亲自下厨。”贺颜歪了歪头,半是打趣地道:“心里特别高兴吧?”贺师虞刮了刮她鼻尖,“没大没小的。”贺颜凑到父亲身边,握住他温暖的大手,小声道:“爹爹,我能不能跟您说点儿悄悄话?”“当然可以。”贺师虞高兴还来不及,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贺颜斟酌了措辞,道:“就是陆先生和沈先生的事。他们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弄清楚,这样能避免好心办坏事。娘也不大清楚,平时总说陆先生孤孤单单的,该早日成家,不然我就问她了。”“这件事啊。”贺师虞沉吟片刻,“我知道一些,告诉你倒也无妨。”贺颜坐直身形,认真聆听。贺师虞道:“陆休与沈清梧结缘的时候,他就在我们府中,做你的西席,沈清梧则是名动京城的才女。“两人相识,应该算是一见钟情。“陆休的性情我了解,若没得到沈清梧首肯,他不会请人到沈家说项。“事情就从那时起了反复,很是让人膈应。“沈家说可以同意,但要陆休入仕。“不知何故,张阁老也掺和进去了,曾亲自到咱们家里找陆休,吩咐他别再不务正业,到翰林院行走。“陆休没应。“这些只是我清楚的,中间还出了不少事,总之到末了,陆休被惹毛了,答谢了说项的人,说不需再提亲事。“沈家那边和他僵了一阵,见他真的断了结亲的心思,有些慌了,沈家曾找过我,要我帮忙斡旋。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好说歹说,他都没再松口。“就这样,一段良缘,不了了之。”贺颜听完,惑道:“这事情有点儿说不通啊。陆家在士林的地位,举足轻重,也就等于在官场有一定的地位。陆先生娶沈先生,绝非高攀。沈家有什么不知足的?再者,沈先生当时是什么态度?她要是与陆先生两情相悦,任谁也不会棒打鸳鸯吧?就算想让陆先生建功立业,也不用心急,徐徐图之不是更稳妥?”贺师虞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沈清梧若是心意坚决,哪里还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停了停,连忙补救,“你不能为这个就对沈先生有看法。陆休能留她在书院,便是看准她有真才实学,断不会误人子弟。归根结底,我们不是局中人,并不了解整件事。”贺颜忙点头,“我晓得的。就事论事而已。”贺师虞放下心来。贺颜心念一转,噙着笑,凝着父亲,“爹爹,昨晚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亲事出了波折,您反悔了,正追着您问缘由的时候,就醒了。”“嗯?”贺师虞皱眉,下一刻就笑出来,“梦都是反的,怎么能信那些?”贺颜顺势道:“就是忍不住想,如果真有那种事,您需要怎样的理由,才能忍心断了我无法错失的姻缘?”“那根本不可能。”贺师虞语带笑意,“不管你娘还是你,我惹得起哪个?怎么可能让你的姻缘横生枝节?”他拍了拍女儿的额头,“收起这些荒唐念头,今儿我可是寿星,不准惹我。”贺颜乖顺地点头,心里对关乎父亲的疑惑,反倒更重。回到家里,贺颜让马车在外院停下,“我要去您的书房找几本书,您先去跟娘说话吧。”贺师虞不以为意,先一步回了内宅。贺颜进到外书房,小厮跟进室内,殷勤地备了茶点。她站在书架前,吩咐道:“搬梯子来,我找的书有两本在上面两层。不用找人服侍我。”小厮称是而去。贺颜走到书房正中,环顾一番,又去了里间。里间是父亲用来小憩的地方,设有架子床、醉翁椅、两个一人多高的并排放在一起的书架、桌案、座椅。贺颜移动脚步,明眸熠熠生辉,迅速转动脑筋,依据格局、面积,盘算着书房里有无密室,若有,机关在何处,这期间,走到书架前,尝试着挪动,书架纹丝不动;便用手不轻不重地叩击书架,辨别声音有无异常。那边的贺师虞已经到了垂花门外,贺夫人与贺朝联袂来迎他——军营总算清闲了一些,贺朝可以循例回家。母子两个见只有贺师虞,行礼后齐声问道:“颜颜呢?”贺师虞解释道:“想起一出是一出,去我书房了,不知道又惦记上了哪本古籍。”贺夫人莞尔。贺朝拔腿就走,“我去帮她多踅摸几本。”“混小子。”贺师虞作势要踢儿子。贺朝笑哈哈地加快脚步。贺师虞与贺夫人一起回往正房,前者问:“颜颜的亲事已定,阿朝的婚事,也该筹备起来了。”“正要与你商量。”贺夫人笑吟吟的,“过几日,我们便一起请两个保山,为阿朝到周家提亲。”贺师虞颔首,“到时可以请许家和陆休出面。”许家,指的便是许书窈家里。“跟先生说过了?”“嗯,他答应了。”“他那个难相与的性子做媒人?”贺夫人只一想,便觉好笑。“做做样子罢了,你还指望他真的来回张罗?”贺师虞道,“我看云初的性子,也受了他一些影响。”“难免的。”贺夫人道,“但是比较起来,先生更疼颜颜,绝不会允许阿初委屈她。”贺师虞微笑,“的确。颜颜越大,他越上心了,比我这当爹的还周到。”“谁说不是呢。颜颜是有福之人。”贺师虞敛目看着脚下的路,沉了会儿才道:“的确,她是有福之人,这些也都是她该得的。”贺夫人转头凝了他一眼,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贺师虞察觉到她视线,一笑,“想到嫁女儿,心里就不好受,这可怎么办?”贺夫人道:“等到看到她比在娘家过得更好,心里就踏实了。”贺师虞嗯了一声。贺朝大步流星地进到书房,贺颜正站在梯子上挑选书籍。“颜颜?”他走过去,施力晃了晃梯子。“嗳,哥——”贺颜笑着敛目望他,“真幼稚,你让我学点儿好成不成?”“这话说的,我生气了啊。”贺朝又晃梯子。贺颜不当回事,一味嘻嘻哈哈。上个月,贺朝只回来一次,其余的时间,兄妹两个偶尔写信。嬉闹一阵,贺颜选了两本书,下地来。贺朝道:“皇上给你和云初赐婚的事,大营那边也传开了。他是怎么办到的?”“不知道。”蒋云初已经告诉了她很多事,包括莫坤那一节,但是这些,没必要告诉亲人。“不管怎么说,他都不可小觑。”贺朝打心底为妹妹高兴,“你没选错人。”贺颜微笑,“你和周家姐姐,今年也该定下来了。”贺朝咳了一声,也笑,“娘倒是跟我提了一嘴。”“有没有给爹爹备好生辰礼?”“这还用说?”贺朝站起身来,“走,你先瞧瞧怎么样。”“好啊。”.蒋府。种种事情告一段落,蒋云桥不需再称病,赐婚旨下来之前,便“痊愈”了。贺师虞的生辰,从来是与亲人一起过,亲友便只是送一份礼过去。今日一早,蒋云桥、辛氏检查过贺礼之后,便交给常兴,让他派人连同蒋云初的贺礼一道送去。至于蒋云初,此刻正在书房,对面是洛十三。洛十三说了画像的事,“找不着,到底哪儿出了错?”“我以为是暂时顾不上这件事,闹半天是办不成?”蒋云初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颜颜的工笔画绝佳,样貌种种定与所见时一般无二,你那边也不会有疏漏。那就是我估算错了。”“不应该,不能够。”洛十三比蒋云初更不能接受他出错,此刻也就更茫然,“明明就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却变玄乎了。应该是人已离京,或者已经被关起来灭口之类的。”说完,他把弟兄们排查的记录交给蒋云初,“除此之外,没别的好想。”蒋云初仔细看了两遍。“该找的地方都找了。要不然,到各家府中寻找?”蒋云初放下那一叠纸张,慢条斯理地喝茶,过了好一会儿,问:“各家别业、庄子、店铺之类的地方都找过了?”“找过了。”“各家。”蒋云初强调这一点。“你什么意思?”洛十三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你家、贺家,我们总不能查吧?”“为何不查?”蒋云初放下茶盏,“有人存着好意,委婉示警,却不想让我们知道。”洛十三释然,“那是该找出来,得暗里找机会报答回去。”“我也有这意思。”洛十三拿过手边一个牛皮信封,走到蒋云初面前,“说起来,贺侯那边,我留意到一件事。”“你说。”洛十三取出纸张翻了翻,“上月和这个月初一戌时,都有人风尘仆仆地进到贺府,看起来是贺府放在外面的人手,不知是回话还是送信,进府约莫一刻钟就出来,很警觉。弟兄们知道你们两家的渊源,打谁一顿,也就不敢去听窗跟儿、跟踪。”算是贺师虞一个行事规律,时间上来看,分明是不想外人知晓。蒋云初刮一下眉骨,“应该有用,下月还如此,就跟踪。”洛十三坐到桌案上,敛目审视着蒋云初,片刻后,忍着笑问:“贺侯摊上你这么个女婿,到底是福是祸?”“全在他。”蒋云初又问,“贺府可有信鸽之类的东西?”“绝对没有。”洛十三答完,哈哈大笑。蒋云初给了他一拳,“信件方面,更加注意。”洛十三嗯了一声,笑得东倒西歪。准翁婿两个,他也不知道该同情谁。.书院特地举办的考试,如期举行。张阁老、翰林院大学士及几位下属一起拟题,为防题目泄露出去,考试开场前夕才定下来,紧锣密鼓地准备答卷,与此同时,诸位官员留在书院,官兵前来帮忙监考,书院就此戒严,不准任何人出入。南北两院的考试开场之后,除了负责监考的官员、官兵,张阁老与几名官员,陆休与书院里的教书先生都清闲下来,坐在一起谈笑时居多。陆休除外。陆休留在自己常住的听雪阁,斟酌贺颜的前程。她想赢得这场考试,之后留在书院。那么,什么差事于她是最稳妥的?他设想了很多,随后却全部悻悻然推翻:打算得再好,小气包子不肯,就成不了。但是,总不能真让她去藏书阁当掌书吧?那差事倒是清闲,常伴书香也有益处,问题是她欠缺的是阅历,而非学识。可她若实在喜欢,他也没法子。她留在书院的原因之一,是为了陪着他。那孩子不会说出来,可他知道。十个年头过去,情分早已胜似亲人。学子考试期间,莫坤以在附近办差为由,来书院看了看。蒋云初接到赐婚旨,便将余下的欠条还给了他,之前他又在聂祥那里平白得了三万多两,这来来回回之间,等同于发了一小笔横财,因此,他整个人都透着四个字:春风得意。张阁老见到他,笑容有些玩味,“依我看,临江侯该从文,却没想到,莫大人抢先一步,先把人举荐到了锦衣卫。”莫坤心说你可真会放马后炮,面上则显得有些惊讶,“哦?首辅大人是这么想的么?怎么不早说,我要是看出您有那层意思,怎么敢跟您抢人。”“我要举荐人才,需得等到他学成之日。”“我不用。”莫坤笑道,“上到八旬老翁,下到几岁孩童,只要适合进锦衣卫,我就会不遗余力地举荐。”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说到这些,我想起一事。首辅大人,这么些年了,还没说动陆先生?”张阁老神色一滞,道:“官场不比以前,有些人不愿涉足,也是情理之中。”“一直就是你们剃头挑子一头热,陆家根本不用稀罕一官半职。”莫坤讽刺地笑了笑,“我只是替陆先生可惜,好端端的,怎么会遇到沈家那么一群不识数的?当初真是流年不利。”京官家迎来送往间的大事小情,锦衣卫最是清楚。张阁老敛目吁出一口气,已然不悦。莫坤点到为止,退后一步,转头与别人寒暄起来,没看到陆休,也不询问,随意转了转,便带人离开。.赵子安纳妾的事传入杨素衣耳里,她毫不在意。那个畜生,什么事做不出来?她只是一日日在为自己要嫁给他而不甘、恼恨着。祖母因是自尽,只能停灵四十九日,随后,她就要从速嫁入赵家。她反复思量,认为祖母出事是关键,只要能找到谋害祖母的元凶,杨家便能追究其罪责,荒唐的婚事也能取消。要命的是,顺天府根本没有追查到底的意思:两桩悬案都快正式结案了,却办不了光天化日之下掳走高门贵妇的案子——除了不想查,还能是什么缘故?恨,恨的人何其多。同一时间的杨素雪,睁大眼睛,问一名婆子:“当真?”“千真万确。”婆子回道,“皇上亲自为临江侯、贺大小姐赐婚,下个月,临江侯就要进锦衣卫当差。府里在办白事,这种消息,外院的人有意瞒着,怕惹得夫人、大小姐不快。”“她倒是鸿运当头。”杨素雪眼中闪过羡妒之色,很快就逸出愉悦的笑容,“到底同窗一场,这样的好消息,不透露给姐姐怎么行?”婆子立时会意,促狭地笑道:“奴婢明白了,小姐放心。”没出一个时辰,杨素衣听说了贺颜、蒋云初的事,巨大的落差迅速化为恼怒,把房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杨素雪观望着,心里暗笑不已。来日的昌恩伯世子夫人,并不比王家二少奶奶高贵,出嫁之后,明里暗里,她都不需再忌惮杨素衣。.熬过长达两日的考试,贺颜没在书院等放榜,回到家中。她要办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当日午间,陪母亲用饭的时候,她一本正经地问:“您私下里有没有跟蒋家嫂嫂说说话?”“说什么?”贺夫人道,“近日我们坐在一起,说的都是你跟阿初定亲的事。”“蒋家大哥、嫂嫂不再做生意了,要享几年清福。”贺颜说,“一定事出有因,我们就算不管那些,也该多与她说说体己话,问问她接下来作何打算,能不能帮什么忙。”贺夫人瞧着她,欣慰地笑了,“说的是,我们颜颜长大了,懂事了。”“那我等会儿给您写个帖子,派人送到蒋家。那边要是得空,您只管去,我看家。”“好啊。”帖子写好,着人送出,半个多时辰之后就得了回话:“蒋大太太下午得空,说本就想这一两日来贺府,倒是巧了。”贺夫人立刻更衣装扮一番,出门前问贺颜:“你不去?”贺颜笑着往前推母亲,“刚定亲,怪不好意思的。”“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一节?”贺夫人笑得开怀。送走母亲,贺颜在自己的闺房习了一会儿字,便去了父亲的外书房,对守门的小厮说:“来找本书,下下棋。”贺师虞的书房,闲杂人等连靠近都不行,但他的夫人儿女可以随意出入。小厮一如往常地恭敬有礼,请贺颜进到书房,奉上茶点,垂首侍立在门内。贺颜随意找了本棋谱,翻看好一阵,在棋桌前落座,对着棋谱摆下一局棋,对小厮道:“不用照看我,有什么事我会唤你。下棋的时候,有人在,静不下心来。”语毕,对他微微一笑。小厮连连称是,退下之前道:“不会有别人来打扰,小姐只管放心。”贺颜敛目走了两步棋,侧耳聆听一阵,起身去了里间。有了上一次的探底,这一次直接找到机关,按下去。并排在一起的书架徐徐向两边分开,现出一个称不上密室的密室:长宽不足一丈,里面很随意地放着几把刀剑,有一张桌案,案上罗列着很多卷宗。贺颜取出火折子走进去。随着书架缓缓关拢,密室的光线变得十分昏暗。她打开火折子,没急着翻找,先看卷宗上有无尘土,不然,一碰就会留下痕迹。还好,里面的一切虽然看起来有些乱,但很干净。贺颜的心跳得特别快:她想窥探到父亲的秘密,这要是被父亲抓到,挨罚事小,他伤心事大。强自镇定下来,她开始查看卷宗。抽选了几份,没看出什么蹊跷,只是父亲私下里记录下来的军务上的事情。她实在没耐心也没时间看完,小心翼翼地把卷宗按原样放好,熄了火折子,有些茫然无措。这就出去?这种机会可不多,一无所获未免太可惜。她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开始来回踱步,感觉这密室不对劲,存放的东西并没什么要紧的,而且她估算过,不该是这么一点点大。或许这只是一个进入密室的过道?她静下心来,敲了敲两边的墙壁,有一边的声音反常。她心头一喜,开始寻找机关。这儿的机关,藏在书案下面。按下去,一侧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声音,向一边移开。贺颜闪身走进去,打开火折子。这间密室就像模像样的了,布置得宛如一间小书房。案上有六角宫灯,贺颜也没点,仍旧用火折子照亮。她知道父亲一些存放东西的习惯,因而很快停在了一个小书柜前。书柜上了锁。难不住她。她取出一根细细的铁丝,捣鼓三两回,锁开了。这是央着蒋云初教她的,那时并不是为了做贼,是因为钱匣子、妆奁匣子上锁之后,她总弄丢钥匙。贺颜缓缓地吁出一口气,打开厚实的柜门,看到里面存放着很多信函。这就必须得点灯照亮了,不然能把她累个半瞎。麻利地点上六角宫灯,她站在书柜前,按照次序查阅信函。第一封信里面,是一张少年的画像,另有一张信纸,言辞简练地写着:安阳成諟,年十七,身世不详,出生月日不祥,酒楼伙计,得过且过。攀谈套话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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