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大人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他们管不着。齐姥姥,我这两天在家里待着可闷了,你就让我出去透透气吧。”喵子很有眼力见儿地撒娇,跟老太太磨。“你能去啊?”“能去。”为了表示自己真的能去,喵子撸起袖子给齐老太太看她胳膊,“疹子都消下去了,我肠胃也恢复了,大不了我跟您出去什么东西都不乱吃,您就让我去吧。”齐老太太本来就疼这丫头,又见她因为自己的原因白遭了一场罪,心里不落忍,当即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安排出京的行程。老头子反对也没用,这回她要自己安排一切。喵子兴高采烈为即将到来的出行做准备,她不仅找老师多请了两天假,还跟叶小舷报备了行程。叶小舷听说她要和齐老太太一起去福建祭祖,猜到她贪玩还是其次的,想调查齐兑的身世才是真正目的,叮嘱她小心饮食、及时增减衣服,此外没再多话。“小船我会每天给你打电话,么么哒。”喵子知道他这是答应了,搂着他亲了又亲。习惯了去哪儿都告诉对方,这不仅仅是一种尊重,也是爱的体现,不叫对方为自己担心。叶小舷宠溺地看着喵子,轻抚她头发,“玩够了早点回来,清明一过你生日就到了,二十岁,给你好好办一次吧。”陪她过了六次生日,十八岁的成人礼她家里人给她办了,二十岁是她第二个整生日,也是特殊日子,他想给她办个隆重点的生日party。“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好了,我不喜欢太热闹。”喵子对过生日这种事并不很热衷,只要两个人感情好,每天都能过成纪念日。“我来安排,会让你满意的。”叶小舷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想,怎么给喵子过二十岁生日。过了二十岁,她就够法定婚龄,能结婚了。喵子的心已经飞了,两天后,她陪着齐老太太去南苑机场搭乘专机飞福建龙岩,老太太是祖籍龙岩的客家人,已经去世的长辈都葬在那里。首长夫人出行,陪同人员自然不会少,老爷子特意安排他的二秘带队,负责老伴儿和喵子整个行程。除了二秘和保健医生和护士,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随行,听说是中央警卫团训练有素的军官。老太太上了飞机就打盹儿,喵子闲着无聊,玩腻了手机,想找人聊聊天,二秘是四五十岁的大叔,和他多半话不投机,保健医生和护士坐位靠后,也是靠不到边,只有那一男一女坐得离她还近点儿。两人气质很好,男帅女美,就是都太严肃了,不苟言笑似的,喵子看了他们好几眼,他们都目不斜视,大概是执行任务随时待命,飞机飞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俩交谈。“姐姐,我们打牌吧。”喵子主动和他俩说话。女人看了喵子一眼,微微笑道;“我们有纪律,执行警卫任务的时候不能分心。”“飞机上怕什么,又不会有人劫机。活动活动嘛,老坐着多累啊。”喵子坐直了伸个懒腰,见女人不搭理自己,又问坐在她身旁的男人,“小哥哥,你打不打牌?”“对不起,没兴趣。”男人冷冷的目光平视着前方,看也不看喵子一眼。这家伙看不出来还是个刺儿头呢,比齐兑对人还冷,喵子讨了个没趣,只得灰溜溜把身子窝回座位里。余光瞥见女人似乎在冷笑,猜想她大概是看到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幸灾乐祸。从这个细节,喵子判断,这女的多半对那男的有意思。就这样坐到快中午,机组人员准备的飞机餐相当丰盛,喵子招手叫男人,她已经从二秘那里知道他叫冉非。“冉非,你来一下。”冉非听到她叫自己名字,眉头微展,起先是有些惊讶,紧跟着有些好奇,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有什么事?”喵子故意指着餐盘里的油焖大对虾,对他说:“我想吃虾,你给我剥两只。”“什么?”冉非有点来气,这丫头什么意思,把自己当佣人了?首长夫人对人都客客气气,从没这么使唤人,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凭什么这么不尊重人?“我不喜欢吃虾壳,你帮我剥两只吧。”喵子冲他眨巴眼睛。她平常不会随便使唤人,但冉非之前冷淡的态度有点惹到了她,一上飞机他就对自己横眉冷对,好像自己欠了他钱一样。冉非更来气了,虽然这小姑娘是首长家亲戚,也不该这么颐指气使。修养让他忍住怒火,刚要拂袖而去,慈眉善目的齐老太太在一旁说,“你帮她剥两只吧,喵丫头从小家里宠惯了,吃虾都要别人剥好了她才吃。”老太太发了话,冉非没办法,只得在喵子身边坐下动手剥虾。冉非出身军旅世家,父辈也都是军内高官,在警卫团服役不过是过渡,之后他就会去总参,哪知道最后一次执行警卫任务,竟叫他遇上喵子这个难缠的主儿。娇生惯养的女孩,他不是没遇到过,可不管多娇气的女孩,到了他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喵子的公主病这么严重,不治她一回她就不知道厉害。两只虾都剥好了,冉非把虾夹到喵子碗里,体贴地说:“够不够?不够再给你剥两只。”喵子哪里知道他暗中使坏,夹起大虾仁就往嘴里送,才吃了一口,她就被辛辣的芥末味冲得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吐出来,几秒钟之内涕泪俱下。吸了半天气,喵子才好不容易把鼻腔里的呛辣之味抑制住,心里直嘀咕,这人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自己不过恶作剧叫他剥两只虾,他就给自己这样的下马威,真没意思,太不好玩了。齐老太太见喵子辣得眼泪汪汪脸都红了,关切地问:“怎么了,菜太辣了?”喵子摇摇头,“不是,我不小心把芥末酱当沙拉酱了。”“芥末味儿可冲着呢,你喝点牛奶缓缓。”齐老太太让机组人员给喵子倒热牛奶。喵子把半杯牛奶喝了,听到身旁的男人戏谑的声音,“虾还吃吗?”不吃了,不吃了,怕了你。喵子不是那种爱和别人杠的性子,遇到这样又冷又硬的主儿,她往往本能地选择避开,从小到大她事事不爱操心,这种不省心的人她没精力去琢磨怎么和对方相处。冉非见她认怂,心里得意,饶有兴趣观察她,看得出来,这丫头很喜欢吃虾,但也真够倔的,没人给她剥虾她就一口也不吃。下了飞机以后,喵子寸步不离跟着齐老太太,对冉非和他那个女同事能躲多远躲多远。冉非哪里想到这娇气包是这种怂性子,本想再找机会逗逗她,她这样躲远了,让他多少有些扫兴。作者有话要说:又来了一个小哥哥,喵子躲他远远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alm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7章福建的天气比北京热,也比北京湿润,从机场到齐老太太家乡还要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来接他们的是两辆豪华商务车,正是中午的时候,车里人都困了,喵子的上下眼皮子也直打架,忍不了多一会儿就睡着了。齐老太太睡着了打呼噜,喵子睡着了则是没规矩,车开上盘山公路,脑袋跟着车的转向东倒西歪,冉非扭头看了她一眼,睡相这么难看,也不怕醒了头晕。走到喵子身边,冉非把她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取下来,怕弄醒她,小心翼翼把她身体放倒在座位上,让她能睡舒服一点,不要扭到了脖子。这丫头虽然公主病又怂,到底是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他得确保她不出任何闪失。皮肤倒是很好,冉非冷冷瞥了喵子一眼,他是个会看女人的人,见过的女人不少,但皮肤比得上喵子的没几个,真正的牛奶肌,又白又嫩,可一看也是个不操心的主儿,睡得鞋掉了一只都不知道。好人做到底,冉非索性把喵子脚上另一只鞋也给脱了下来,和之前那只一起摆在她座位下方。喵子在梦里见到齐兑,他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抱着他妈妈的腿哭成个泪人儿,那么小的年纪,那么情真意切地想妈妈,让喵子在梦里也想哇哇大哭,小阿姨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呢,剩齐兑成了孤儿,多可怜。“梦见什么了,哭成这样?”齐老太太被吵醒了,和车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看着喵子。喵子这才醒过来,感觉脸上有泪水,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真哭了,坐起来对齐老太太说:“梦见小阿姨了,还有小哥,小哥才三四岁,抱着小阿姨的腿哭,让妈妈不要走。”这话把齐老太太给说崩溃了,老太太哭得泪如雨下,喵子赶忙安慰老太太,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冉非冷眼看着她,要不是你把梦里的煽情话告诉老太太,何至于勾出老太太的丧女之痛,这会子充好人有什么用。车开到老太太家乡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一行人被安排住进了当地的特色民居土楼里,齐老太太此时已经控制住了情绪,回到家乡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告诉喵子,她就是在这样的土楼里长大的。喵子从来没亲眼见过土楼,被它的雄伟高大震撼到了,土楼外面是一个样,里面又是另一重天地,喵子看到一层层楼上挂着红灯笼,心想这里到了晚上一定很美。“我们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再上坟。”齐老太太给喵子讲她小时候在家乡的经历,喵子听得津津有味。一行共有七人,二秘本着节俭的原则,住宿安排得很妥帖,医生护士都是女性,她俩住一间,二秘自己和冉非住一间,剩下的三位女士一人一间。喵子原本想和齐老太太住一间,但齐老太太说自己睡觉爱打呼噜,怕吵着喵子睡觉,让喵子自己住一间。各人领了钥匙回房间休整,喵子坐一天飞机汽车身上早乏了,洗了澡之后才感觉神清气爽。走到廊上看到有个男人抽烟的侧影,看着像是冉非,忍不住去说他:“唉你,能不能不要抽烟,没见这里都是木结构,你乱丢烟头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这丫头不怂的时候还挺牙尖嘴利,冉非莞尔一笑,把手里的烟掐灭了,在地上踩了又踩,“谢谢你提醒。”喵子见他跟自己笑,倒有些意外,这个冰山面瘫脸,原来他会笑,可他笑得一点也不好看,乍一看跟哭似的。“抽烟有什么好,身上一股烟味不说,还有害健康。”喵子嘀咕着,看到楼下的小孩丢沙包玩,跑下楼加入他们。喵子是那种很能适应环境的人,不管到什么地方,她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感兴趣的事,和孩子们玩了一会儿沙包之后,她又跑去看土楼里的老太太们绣花。这里的刺绣虽然比不上苏绣、湘绣那么出名,绣出来的图样也是很精致有趣的,喵子看着喜欢,从老太太那里买了一块绣好的桌垫准备拿回去当鼠标垫。老太太没有微信和支付宝,喵子出来没带现金,灵机一动,抬头叫冉非,“你身上有没有现金,借我点钱,回头微信转给你。”冉非听到喵子在楼下冲自己叫,下楼来找她,替她付了钱。喵子又多拿了一块刺绣给他,说是给他的谢礼。“我花钱给自己买谢礼,你怎么这么会安排?”冉非啼笑皆非,他对这种民间手工艺品一点也不感兴趣,好东西北京多得是,不是非得到这种地方来买。“加微信我把钱还你。”喵子拿出手机。“算了吧。”冉非语气淡淡的。喵子不知道他这句算了,是说还钱还是说加微信,瞬间有些悻悻的,有什么了不起,当谁稀罕加你微信。冉非没注意她的小情绪,掏出手机扫她微信二维码,和她加了好友。“不用还了,也没多少钱。”“那可不行,我怎么能随便占你便宜呢。”喵子执着地给冉非发了个红包。冉非耸耸肩,把红包收下了。土楼到了夜晚被一层层挂的红灯笼照得灯火通明,喵子吃了饭,坐在二楼的围栏边上赏月,打电话给叶小舷。“小船,这里到了晚上特别美,要是你也在就好了,我们一起赏月。”喵子看着天边的月亮,虽然不是满月,但月光很美,让她想起远方的爱人。“我看到你发的照片了,玩得还高兴吧?”“还好,今天坐飞机又坐车特别累。”“那你早点休息。”“你也别熬夜,么么哒。”喵子挂了电话,才发现不远处有个人站在廊柱后的阴影里,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那人难道是在偷听自己打电话?蹑手蹑脚走过去,喵子想抓住那个偷听者,却不料那人忽然转身,一张脸狰狞无比,差点把她吓死。听到喵子惨叫,正上楼梯的冉非一个健步冲上来,却见喵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手指着前方,“鬼啊,鬼——”冉非嘘了口气,还当她出了多大的事,半是安抚半是嗔怪:“哪里有鬼,你怕是看错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不是,我真看见了,他往那边跑了。”喵子回想起刚才那一幕,还在瑟瑟发抖。冉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空空如也,哪有她说的鬼,以为她又恶作剧,没好气:“你这样的鬼见愁,鬼见了也怕。”“你看你看,他又出来了。”喵子吓得抓住冉非衣袖。这回,冉非也看到了那个黑影,心中一惊,回头安抚喵子,“要不你先回屋,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那绝不可能是鬼,肯定是人。”“我不,我不。”喵子头摇得像拨浪鼓。二秘陪着齐老太太在楼下和老乡们闲话家常,此时还没有上来,保健医生护士都是女的,有鬼她们也对付不了。虽然眼前这个人也很冷,但跟着他总比自己一个人待着好。“那你跟我下楼,我们去问问村长。”冉非拿这丫头没办法,又怕那个装神弄鬼的人真的过来攻击她,只得带她一起下楼。找了村长一问才知道,那个面目狰狞得像怪物一样的人是土楼里住着的一个村民,早年因为在一场火灾中烧伤了脸,白天不敢出门,怕吓到人,晚上才偶尔出来放放风。“小姑娘,你不要怕,他不会伤害人的。”村长和善地说。喵子一听是这种情况,点了点头,对那个村民多了几分同情,都说世间百痛,烧伤最痛,尤其是烧伤了脸,可能一辈子都得活在阴影里。“村长,把他的名字和出生日期告诉我,我们学校附属医院每年都有医疗援助,我可以帮他报个名,有机会的话,接他到北京做面部整容。”喵子热心地说。冉非原本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喵子趴在桌上认认真真记下那个被火烧伤的村民详细资料,还不时向村长询问情况,嘴角微挑。“走吧,天不早了,村长一家也要休息。”冉非站起来,催促喵子一起离开。喵子应了一声,跟村长告辞。回房间之前,喵子忽然问冉非,“你带了多少现金?”“没多少,两三千吧。”冉非不知道她为何有此一问。现在网上支付方式那么多,谁还随身携带大量现金。“都借给我行吗?”喵子问。“你要做什么?”冉非问。喵子顿了顿才说,“刚才村长说,那个被烧伤的村民就是在楼下卖刺绣的老婆婆的儿子,因为儿子不能出去工作,她每天靠着卖给游客刺绣贴补家用,我想走的时候把她手里的刺绣全买了。”“行啊。”冉非很痛快地说。这丫头娇气归娇气,心眼儿倒不坏。看喵子要进屋,冉非心头一热,对她说:“我就住在你隔壁,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行。”喵子抿嘴一笑,“除了鬼,我什么都不怕。”次日的行程很顺利,上午齐老太太在村长和二秘的陪同下去祖坟祭奠。喵子也跟着去,一个个墓碑细看,想找找有没有小阿姨的墓。冉非发现她的古怪举动,跟过去看看。这里是公墓,埋葬着附近十里八村去世的人,所说也有几百个墓碑,她这样一层层看,不知道有什么目的。“你找什么?”“随便看看。”真新鲜,还有人在墓地里随便看看的,明明她昨天晚上还说怕鬼,这会子到了墓地倒不怕了?冉非知道这丫头古灵精怪,既然她不愿说,也就不多问。春天的乡野间油菜花绽放,路边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花,喵子很少有机会到乡下,看什么都觉得新鲜,齐老太太祭祖过后又去了宗祠,喵子没再跟着去,跑去采野花。“冉非,你干嘛去?”冉非的同事滕佳怡看他要跟着喵子走似的,忍不住叫了他一声。“你陪齐夫人去祠堂,我去看看那丫头,别到时候贪玩迷了路。”冉非不放心喵子。那丫头越走越远了,乡下地方,她又人生地不熟,万一遇到坏人可麻烦。“她又不是小孩子,还得叫人跟着。”滕佳怡不高兴,冉非不是挺讨厌喵子的吗,还吐槽她是公主病晚期,不懂得尊重人,怎么才过了一天,他的态度就变了。“保护好她也是我们的任务。”冉非没有理会滕佳怡的情绪,向着喵子的方向阔步而去。作者有话要说:小哥哥的想法变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嘻和、小甜甜 10瓶;温暖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8章喵子蹲在油菜花田里拍照,不留神踩到了水沟里,冉非蹚水过去把她抱到田埂上,训她:“你怎么就不能老实一点,拍照就拍照,那田里有什么好看的,非要到田里去。”“我想离近点拍,你帮我拍一张。”喵子非要跑到油菜花中间去照相。冉非拗不过她,只得拿手机帮她拍了一张发给她。喵子很能自得其乐,在油菜花田中间的小路上跑得像只上下翻飞的蝴蝶,她还小心心翼翼的,不踩死农民辛苦种的油菜花。冉非站在田埂上遥望,忽然就能理解她为什么被家里人宠惯成那样,这么娇憨可爱的性子,给谁不是捧在手心里。拍够了景色,喵子从田里过来,看到冉非手插裤袋很潇洒地站在那里,笑问:“你不去保护齐姥姥,怎么来找我了?”“怕你走丢了。”冉非打量她一眼,太阳下晒久了,脸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可爱了,她不是那种很亮眼的美女,但是很耐看,各个角度都经得起最挑剔的眼光去观察。想起什么,冉非问喵子:“村长说镇上有银行,我想去取点钱,你去不去?”“镇上?没这里好玩吧。”喵子喜欢乡下的空气和风土人情,淳朴又自然,她一来就不想走。“镇上有饭馆,比土楼里吃得好。”冉非故意说。看得出来,这丫头不仅是个金贵身子,还是个吃货,昨晚到现在她都没好好吃饭,大概是嫌土楼里的饭食太粗砺。果然,喵子一听这话有些动心,“那我跟你去。”住的环境差点她能忍受,吃得不好她不能忍,此时她肚子已经隐隐有了饿意。“怎么去啊?走着去太累了吧。”喵子想,这大山里,要是徒步的话,走到中午她非累瘫了不可。(?′3(′w`*)?棠(灬? e?灬)芯(??????w????)??????最(* ̄3 ̄)╭?甜?(???e???)∫?羽( ?- _-?)e?`*)恋(*≧3)(e≦*)整(*  ̄3)(e ̄ *)理(ˊ?ˋ*)?“我去借个自行车,你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冉非吩咐喵子。十几分钟后,他骑着自行车来了,还给喵子带了一顶当地村妇在田间劳动常戴的斗笠。喵子戴上斗笠,感觉清凉了许多,坐上自行车后座。“想不到你还会骑自行车。”“飞机我都开过。”“看不出来,你还是全能。”喵子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道,和齐兑一样,冉非这样的干部子弟从小见多识广,会开飞机还真有可能,他的性格也和齐兑差不多,外冷内热。乡间小路崎岖不平,一路颠簸让喵子不得不抓紧冉非衣服,冉非从没有在这样的路上骑过车,本来就不太熟练,喵子又紧抓着他衣服不放,让他难以舒展。迎面过来一个挑担子的村民,他想往边上避开却没有成功,车身一歪,把喵子摔了出去,他自己也连车一起摔倒田埂边的沟里。好在沟里没水,两人爬起来的时候还不算太狼狈,喵子抱怨:“这比走还累。”“那你走,我骑车。”冉非一点也不让着她。都出来半个多小时了,还怎么走回去,喵子心里嘀咕,自己怎么就上了这人的当,好好的村子里不待,非要去什么镇上,真是自己找罪受。“上车吧,快到了,公路上应该会好一点。”冉非把车推着,和喵子从田埂上走到公路,他说的没错,车上了公路骑起来不仅快,也不颠簸了。喵子惬意地看着路边的景色,觉得这里蓝天白云碧野,真是美不胜收。骑了二十多分钟到镇上,喵子以为冉非要先去取钱,哪知道他带她去了路边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小饭馆。“你不是要取钱吗,怎么先吃饭了?你也饿了吧。”喵子好奇地问。冉非没有回答,叫来服务生点了几样农家菜,又点了一瓶啤酒。等服务生走了,他才说:“回去的时候取也一样。”看起来的确是个军人,他到哪儿都坐有坐相,和其他食客的俗气吵闹相比,他安静无比,喵子看着他,觉得他身上有点叶小舷的影子。叶小舷置身于热闹的场合,也是沉静如此,唯一不同的是,叶小舷身上的静是佛性的静,这个人嘛,姑且、勉强算个菩萨。虽是农家菜,菜的口味比起土楼里好多了,也没有那么咸,冉非点了一盘白灼虾,挑个头儿大的剥了壳给喵子。喵子略感诧异,他不是不爱给人剥虾么?“等等,这是几个意思?”喵子看到他一连剥了三只虾放在自己碗里,有点拿不准他是不是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一个意思,你爱吃不吃。”冉非带着点笑意说。切,你都剥好了,我不吃白不吃。喵子把虾夹起来往嘴里送,又喝下去大半瓶啤酒,喝得小脸粉嘟嘟的。中午时分,户外热到不行,两人从饭馆出来,在太阳底下不过走了几分钟就汗流浃背。路过一家卖旅游纪念品的小店,冉非拐进去看看,喵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但也只能跟着他进去,起码屋里能凉快点。选了一只绣着红五星的绿色军书包,冉非付了钱,给喵子挂在脖子上。“干嘛,这么土的包我才不要。”喵子大声表达不满。她爸爸有一张小时候背着军书包的照片,可那是什么年代,现在谁背着个。“嚷嚷什么,给你装钱。”冉非不理会她的抗议。两人到银行取钱,冉非拿出银行卡,要提五万块。柜员望着他,诧异:“提那么多?五万以上的大额现金没有预约当天提不了。”“急用,麻烦您通融一下。”冉非和柜员商量。柜员看了他俩一眼,男人汗流满面,衬衣上沾了不少灰印子,看起来刚从田里出来似的,女孩背着个斗笠,脖子上还挂着个土里吧唧的军书包,额角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了,以为他俩是农村的小俩口来取钱结婚,怕耽误他们的事,去请示经理。经理同意过后,柜员把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交给冉非,笑着对他说:“拿好了啊,丢了可就没钱结婚了。”喵子听到这话,鼻子里哼哼一声,“谁跟他结婚啊,他是我保镖。”冉非剜了她一眼,把钱用报纸包起来,放进她脖子上挂着的军书包里。喵子把书包斜背着,挂在脖子上像什么样,她又不是讨饭的。“你怎么一下子提这么多钱?”喵子实在好奇。“你不是想做好事吗,两三千太少了,要扶贫就多给点。”冉非领着喵子过马路去骑车。“哇,你也太有钱了吧,一出手就是五万。”喵子虽然有点猜到他提这么多钱的目的,听他自己说出来仍不免惊叹。冉非莞尔一笑,“是你的钱,你说借了会还我。”得,自己又着了这人的道。喵子倒也不是心疼钱,她家境优越,五万块算不上多,但是萍水相逢就这么捐出去一笔,也实在有些奢侈。冉非见她嘟着粉嫩小嘴,笑意更深,“又怂了?你就不能好人坏人都当得彻底一点?”“好人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喵子想,慷别人的慨,你倒是挺能。“不用还了,就当是我捐的。”喵子正碎碎念,听到他轻飘飘丢下这么一句,抬眼去看他,他已经走到马路对面去推车,身上的衬衣白亮得刺眼。喵子汗淋淋站在银行门口等冉非,一个男人骑着摩托车过来,把摩托车停在路边,看到喵子背着包站在那里,随手递给她一块钱。“干嘛?”喵子不解地看着男人。“你不是看车的吗,自行车五毛,摩托车一块。”男人说。“谁是看车的,我等人。”喵子没好气指了指对面。冉非骑车过来看到他俩站在那里,以为男人在纠缠喵子,把车一丢,就要上前教训男人。喵子见冉非阴沉着脸过来,要和人家干架似的,知道他误会了,忙说:“别打架啊,是个误会,他把我当成看车的了。先生,我真不是看车的,这是我要等的人。”男人知道自己误会,笑笑也就走了。冉非一听是这种情况,又看喵子戴着斗笠背着绿军包,看起来确实很土,忍不住笑弯了腰。回去的路悠闲许多,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滕佳怡已经在土楼外守望,看到冉非骑车带着喵子,心里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喵子抱着一大捧野花跑回土楼里,冉非去还自行车,滕佳怡气鼓鼓地跟在冉非身后,醋意翻滚,她再大度也有个限度。冉非这么不清不楚去讨好喵子,到底什么意思。“你去哪儿了?我们出勤的纪律你忘了,随时和同伴沟通行踪。”滕佳怡没好气问冉非。冉非瞥她一眼,知道她是借题发挥,无奈心情好,也不想跟她计较,随口说:“没去哪,随便逛逛。”“冉非——”滕佳怡对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无所谓态度很是恼火,虽然他俩还没确定关系,但是在一起同事几年,她对他的心意他不可能不知道,从没出现这样的情况。“有话回头说,我要先回去洗澡。”冉非没有看滕佳怡一眼,扬长而去。喵子回房间找了个花瓶,把采来的野花放到花瓶里,想起来军书包里的钱,顾不上洗澡,拿着包就往村长家跑,要在第一时间把她募集到的捐款送给那个被火烧伤的村民。村长知道和齐老太太一同来的这个小姑娘是齐家亲戚,看她的做派猜想她也是个千金小姐,没想到她这样热心又这样慷慨,连忙替那个村民一家报答感激之情。“不要谢我,要谢就谢冉少校。”喵子并不知道冉非的军衔,出来执行任务他也没穿军装,但是从二秘那里听说的冉非家世背景和学历判断,他至少得是个少校。“那等那位领导下来,我再谢他。”村长也不知道冉非是个什么职务,但是跟着首长夫人出行的,必然是个大官,北京到处都是当官的,听说好些人年纪轻轻就当了处长。冉非洗了澡从楼上下来,刚在长廊上站了站,村长就带着个矮小干瘦的老太太和一个用布裹着脸的男人过来,老太太一看到冉非,就让身旁裹着脸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磕头,把冉非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