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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爱最相思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1 / 1)

“你们这是干什么?”冉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忙扶那人起来。近了看,那人脸上遍布疤痕,面目可怖。村长说:“领导,你捐给他们五万块,他们非要来谢你。”冉非一怔,随即猜到是喵子那丫头干的好事,对村长说:“让他们回去吧,不用这么客气,用这钱把家里修一修,添点家具。”村长知道人家首都来的领导不在乎这五万块钱,更不需要他们的答谢,很快带着母子俩儿走了。冉非缓缓吐了口气,下意识抬头去看二楼喵子住的房间,她已经在房间里待了很长时间,不知道在做什么。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很有画面感,油菜花田里的小美女。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钢琴上的玫瑰康康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嘻和 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19章喵子在睡觉,洗了澡之后躺在竹席上非常惬意,就是有蚊子非常讨厌,耳朵边嗡嗡嗡飞来飞去,没睡多久身上就被叮出好多疙瘩,痒痒得不行,好在她离京之前准备充分,行李箱里有风油精和驱蚊器。把驱蚊器插到墙角,喵子无意中看到一只两三寸长的大蜈蚣趴在角落,吓得大叫,跑到隔壁找冉非。他不在房间,她又趴在栏杆上张望,见他站在楼下,叫他名字。冉非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喵子趴在二楼栏杆叫他,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有事不会打电话?咋咋呼呼的。可不知为什么,心里也有一丝丝高兴。“找我什么事?”冉非上楼找喵子。喵子指着屋里,“有蜈蚣,好大一只,不知道还在不在,你快点把它弄走,不然我不进去睡了。”找村民借了一把火钳,冉非到喵子房间里找出那只蜈蚣,用火钳夹住扔到窗外,喵子在门口探头探脑,见他把蜈蚣处理了,才大着胆子进屋来。“蜈蚣会不会再爬上来?”喵子心有余悸地问。“不好说,那么多条腿,爬墙还不容易。”冉非故意吓唬喵子。“那怎么办呀,我最怕虫子了。”“我哪知道怎么办,乡下地方,有蛇虫鼠蚁很正常。”喵子一听说还有蛇虫鼠蚁,更害怕了,“那你想想办法呀,万一虫子老鼠爬进来,我怎么睡觉呀。”冉非没理她,自己只负责警卫,不会连老鼠蟑螂也管,问她:“是你跟人家说,那钱是我捐的?”“哎呀——”喵子一拍脑袋,“我忘记告诉你了,我已经把钱交给村长了,你出的钱我当然要提起你啦,难道你想做好事不留名?”“我并不想让谁感激我。”冉非冷冷地说,看到桌上有副象棋,问她:“会下吗?”“会下吗——”喵子倏一下坐起来,“你别瞧不起人好不好,下象棋有什么难的?”“那咱俩下一盘,输了请吃饭,输一盘请一顿。”冉非笑着说。“行,谁输了谁请客。我就不信我会输。”喵子玩别的不行,下象棋是她爷爷从小教的,虽然从来下不过叶小舷那样的高手,一般人不是她对手。哪知道,两人下了一下午的棋,喵子只赢了一局,还是冉非看她输了棋气急败坏要跳脚,才故意让她赢一局,其余的三局,她都输得很惨。“怎么会这样?”喵子不相信自己棋艺退步如此。就算对方是高手,自己也不该输这么惨,拿着棋子在脑海里琢磨冉非的棋路。和叶小舷那种稳健的棋风不同,冉非的棋路凌厉多了,几乎从一开始就不给对手机会,一路进攻让对手没有喘息的机会。喵子就是在这种攻势下节节败退。看到她穿着小花睡裙,大大咧咧盘腿坐在床上琢磨棋局,像个乡下姑娘一样用纤瘦细弱的胳膊摇着蒲扇,不禁又多看她两眼,她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还是学生,可他除了知道她大名叫李惟妙、小名叫喵子之外,对她别的情况一无所知。“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叫李惟肖?”“唉,你怎么知道我弟弟的名字?”喵子还在冥思苦想琢磨棋局,没注意到眼前这个人戏谑的表情,他并不知道她有弟弟,不过随口跟她逗个趣。“你叫李惟妙,你弟弟自然叫李惟肖了。”冉非对自己的歪打正着也很意外。“嗯,我弟弟的名字就是根据我的名字取的。”喵子看也不看冉非,问他:“刚刚这一局你是怎么走的,我记不清了,你回忆一下。”冉非拿起一个棋子,放在棋盘某处,喵子一看,大笑:“对啊对啊,这一步妙得很,你教教我,该怎么破解,下回我也学这一招去和别人下。”冉非并不知道她说的别人是谁,嘴角微弯,“我可不收徒。”“那我再多请你吃一顿,总行了吧,教教我吧。”喵子眼巴巴看着冉非。“那你记着,欠我四顿饭。”“不就四顿饭吗,多大的事,回北京后就请你,十顿都行。”喵子急着拜师学艺,哪里会想到这个承诺日后会给她惹出那么多麻烦。在她眼里,这不过是输了棋的愿赌服输。晚上吃过了饭,冉非回房间睡觉,只要是在外执行任务,他一向早睡早起。滕佳怡来敲他的门,想继续之前那场未完成的谈话。都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滕佳怡也没兜圈子,直言:“你和李惟妙单独出去吃饭,要是给汤秘书知道了,你想过后果吗?”虽然大家都叫喵子小名,滕佳怡却不愿这么叫,她不想对喵子用这么亲昵的称呼,仿佛两人关系多近似的。“他知道又怎么样,李……喵子一个人跑出去看油菜花,我怕她遇到危险,跟过去看看怎么了,她是首长亲戚,她要是出事,谁负得起这个责?”冉非本想直呼喵子本名,但在一瞬间,他改变了想法,故意叫她喵子。“谁负责也不该你负责,你是警卫局的军官,在执行任务。”滕佳怡咬着嘴唇。他装什么傻呢,难道不知道自己过来质问他的重点根本就不在于谁该负责,而是他根本就不该和喵子单独外出。“你这是在质问我?”冉非有点生气,大晚上的跑来找他说这些,滕佳怡仿佛对他俩的关系有什么误解。不等滕佳怡回答,冉非又说:“咱俩虽然是同事,但是我比你高两级,执行任务你听我安排,而不是我听你安排,我不用你来提醒我该怎么执行任务。就算抛开这层关系不谈,从朋友的角度,你也没有权利过问我的私事,我爱跟谁出去就跟谁出去。”滕佳怡气得涨红了脸,出于涵养,她没有再跟他发火,过了好半天,她才冷冷地说:“冉非,你再不醒悟,我会让你自食其果的 。”她拂袖而去,把门摔得山响,冉非恼怒不已,拉灯睡觉,不再理会。房间里,喵子躺在床上向齐兑汇报,她把公墓里的墓碑全看遍了,也没找到小阿姨的坟。齐兑懒洋洋地说:“肯定不在那里啊,福建是我姥姥老家,又不是我姥爷老家,我妈就算下葬也是葬在齐家祖坟里,不可能葬到姥姥家。”“你说得也对,但是我不想放过任何一条线索。”喵子想起第二天的行程,兴冲冲地告诉他:“明天咱俩就能见面了,齐姥姥说去看你。”“我知道。”齐兑似乎有点不情愿,小声嘀咕,“一来就得唠叨半天。”“齐姥姥想你了,谁让你平常也不往家里打电话。”喵子知道齐兑冷虽冷,却不是个天性凉薄之人,不然也不会托自己帮他找他妈妈的坟、打听他爸爸的事,他只是不爱受拘束,长辈厚重的爱让他有点吃不消,所以宁愿躲出来。“反正我们明天去看你,齐姥姥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还有她独门秘制的牛肉酱,说是你最爱吃的,给你做了好几瓶。”喵子提前向齐兑爆料。“杭州什么没有……挂了。”齐兑说挂电话就真挂,喵子听到嘟嘟声撇了撇嘴,转眼间,她又开始打另外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应该会打很长时间,她要跟她们家亲爱的好好煲一煲电话粥。清晨,土楼第一缕炊烟升起的时候,喵子打着呵欠跟随众人一起离开,和叶小舷聊天到半夜,后来还视频卿卿我我,觉还没睡够就被叫醒了坐车走。和来时一样,她又睡了一路,冉非坐在她后座,随时关注她,快到机场的时候,把她叫醒。飞机的行程比汽车舒服多了,专机直达杭州笕桥机场,让喵子没想到的是,齐兑嘴上说不想叫他姥姥来,还是早早开车过来等着接机了。不想惊动部队和地方上,齐老太太这次行程是保密的,机场方面也是前一天才接到通知,人从飞机上下来以后,二秘立刻和机场方面联系,不要把老太太的行程泄露出去。住的地方很普通,就是部队招待所,冉非和滕佳怡把所有房间检查过一遍之后,齐老太太才带着喵子住进去。大半年没见到外孙子,齐老太太见到齐兑亲热得不行,拉着他的手反复看,这孩子比以前黑了,也瘦了,精气神看起来倒还不错,一双眼睛仍是那么有神。“每天训练辛不辛苦?看你都晒黑了。”齐老太太摩挲着外孙子的脸,心疼他比以前瘦。“挺苦的,要不,您想想辙,把我给调回去?”齐兑有意和姥姥逗闷子。他参军时已经大学毕业了,训练项目和野战部队其他招募的新兵不一样,他是技术兵种。齐老太太看出孙子是在逗趣,没好气瞪他一眼,“想得美,你姥爷说了,不待满三年不让你回北京,你好好表现,考上军校的研究生就能回北京了。”“我才不考研,累死。”脱离了家里的监控,他在这边自由自在,每天过得不知道多惬意,回北京干嘛,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到了天堂谁还想回去。短暂休整过后,齐兑带姥姥和喵子外出吃饭,让其他人自由活动。二秘不放心,本想跟着去,齐兑说什么也不让他去,说自己车里坐不下那么多人,他对杭州很熟悉,不会把姥姥和喵子丢了的。滕佳怡想找冉非一起去西湖逛逛,冉非说自己没空,换了一身衣服后,打车出门去了。滕佳怡气恼不已,又觉得一个人实在无聊,跟着同来的保健医生和护士去逛街。部队上听说齐兑姥姥来了,批了他两天假,齐兑带着姥姥和喵子在杭州玩了两天,离开杭州前,喵子让齐兑带她去找杭州最有名的刻章师傅,她想给自己和叶小舷刻一对印章。齐兑和喵子一样,对古代这些文人雅好特别偏爱,给喵子找了一个最好的刻章师傅。喵子自己带来两块田黄,选好了纹样,让刻章师傅刻一大一小两枚印章。刻章师傅细细查看她带来的田黄石,惊叹:“好料子,鸡油黄石质细密,有皮有格,萝卜纹清晰,小姑娘你是个行家呀。”“也算不上行家,在北京的时候,找懂行的人买的。”喵子买这两块田黄的时候着实肉痛了好一阵子。她不喜珠宝衣饰,平常家里给的钱大多数花在买古籍残卷和古玩小件上,这是不小一笔开销,钱不够的时候还得找她的金主叶小舷要。叶小舷很有商业头脑,大二的时候就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开发网游的公司,利润非常可观。刻章需要时间,喵子在店里等,齐兑接到电话有事要回部队,喵子让他去忙,打了个电话给冉非。齐兑坚持等冉非来了他才走。“那哥们儿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老盯着咱俩。”齐兑一早就注意到冉非了,虽然对方没穿军装,但举手投足间那种挺拔的军人气质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见冉非站在不远处关注自己和喵子,忍不住跟喵子说悄悄话。喵子忙摇头,“才不是呢,人家是警卫局的军官,这回跟着是执行任务,保护齐姥姥的。”齐兑冷笑,那人瞧着她的目光可不单纯,也怪她后脑勺没长眼睛,看不到人家的表情,宠溺地轻抚她脑袋;“我看你除了你家叶二,对别的男人一点也不了解。”“了解别人干嘛,我只要了解他就够了。”喵子跟他告别,回刻章师傅那里去取她的印章。冉非跟在她身后。喵子向冉非问起行程,冉非说,“下午去南京,在那边住一晚。”“去南京?”喵子惊讶,来之前据她所知的行程是福建和杭州,齐老太太并没有提到南京。“行程上是这么写的。”冉非执行任务之前早就把行程记在心里。去南京干什么?喵子秀气的双眉微蹙,没有问冉非,料想问他他也不会知道,行程的安排肯定是齐老太太的主意。喵子心里忽然有种预感,会不会和小阿姨的秘密有关?作者有话要说:得罪女人会有什么后果,冉非肯定没想到。他们去南京干什么?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钢琴上的玫瑰康康 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温暖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20章离开杭州的时候, 齐兑没有来送行, 说他不喜欢离别的场面。喵子坐在车上, 握着手里的两枚印章, 心里非常高兴。她精挑细选的石头, 经过匠师巧夺天工的雕刻, 俨然成为艺术品,更重要的是, 这是一对只属于她和叶小舷的信物。打电话给叶小舷, 奇怪的是, 一向不关机的他竟然关机了, 喵子给他留言,让他一开机就给自己回电。清明时节雨纷纷,车才开出杭州没多久就下雨了,到南京的时候, 雨势渐紧,喵子头回到南京, 下了车只觉得这里格外有一种清凉肃杀之气。不愧是虎踞龙盘之地, 南京不仅是六朝古都,还是十里秦淮花柳繁华之地, 喵子独自打着伞站在雨里, 看着雨中落了一地的樱花, 粉粉的一片美不胜收。“怎么不进去啊?”冉非过来找喵子。齐老太太他们都进宾馆去了。“我暂时不想进去,想在雨里走走。”喵子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很喜欢南方下雨天这种湿润的感觉。两人正说话, 一辆黑色奥迪从外面开进来,从他俩身旁经过的时候,靠边停了车。喵子本不以为车上坐着什么人,直到后座的人摇下车窗叫了她一声。“小慕叔叔——”喵子惊喜不已,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慕云飞,顿时跑向他。慕云飞告诉她,自己回南京探亲,听说齐老太太到南京来,特意来给老太太接风,齐慕两家是世交,虽然一南一北分隔两地,这些年一直没有断绝来往。“你不在宾馆里待着,大雨天的跑出来干什么?”慕云飞已经注意到喵子身后站着的俊朗青年,之前两人似乎在说话,心里猜测着青年的身份,却没有问喵子。“坐车太久闷死了,我出来透透气,小慕叔叔,晚上你请我们吃饭吗?我想吃南京的桂花鸭和酸菜鱼。”喵子每到一地,心心念念的都是吃。慕云飞笑笑,“这还不容易,想吃多少都有。我先去见齐阿姨,下雨外面冷,你别玩太久。”喵子跟他摆了摆手,看着他把车窗摇上去,目送他的车。冉非走过来,也顺着喵子看的方向,“那是慕云飞?”喵子嗯一声,看他:“你也认识小慕叔叔?”冉非点头,“听说过,头回见,他在南京军区可是个人物。”“那是啊,小慕叔叔很厉害的。”喵子说起慕云飞,满眼崇拜。冉非微微一笑,“回去吧,齐夫人该找你了。”晚上,慕家人在家里款待齐老太太和喵子。慕老爷子和齐老太太多年不见,见对方都已苍老许多,唏嘘不已。慕家有两个儿子,除了小儿子慕云飞,还有个大儿子慕云天。慕云天也是军人,一家人陪着老爷子住在小楼里。喵子看到老爷子身边还跟着个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好奇地打量他几眼。“这是小承熙吧,一转眼都这么大了,越长越帅。”齐老太太抚摸着慕云天的儿子慕承熙的头,慈爱地说。“齐奶奶好。”慕承熙向长辈鞠了个躬。齐老太太把喵子介绍给众人,喵子见慕承熙温柔和气,向他微微一笑。菜很丰盛,基本上都是南京名菜,喵子特别喜欢吃臭豆腐,不过更值得一提的是美龄粥,相传是民国第一夫人宋美龄美容养颜的最爱,吃起来甜而不腻、清淡爽口。保姆端上来一盆鸭血粉丝汤,慕云飞笑道:“喵子,这是你最想吃的鸭血粉丝,我特意叫人做的。”喵子一听是她心心念念的鸭血粉丝,非常高兴。鸭血又嫩又滑,粉丝汤鲜香无比,喵子一口气吃了两碗,出门在外,最大的乐趣就是品尝各地的美食。饭后,齐老太太和慕家人在客厅闲谈。喵子则跟着慕承熙去他爷爷的书房参观,书房墙上挂着的岁寒三友图引起了喵子的注意。三幅画分别装裱成条屏,并排挂着,看起来非常协调,苍松挺拔、翠竹清雅、梅花娇艳,岁寒三友各有特色。喵子越看越眼熟,思量着仿佛在哪里见过。“承熙,墙上的画是你爷爷画的吗?”喵子问慕承熙。慕承熙说:“不是我爷爷画的,这三幅画很多年了,我小时候就有,应该是找人画的。”看着特别眼熟,喵子走近一点细看,猛然想起来,齐家小阿姨的房间似乎也挂着几幅这样的水墨画,不过不是岁寒三友,而是梅兰菊竹四君子。笔法相似,未必就出自同一人之手,想来那个年代有文化的人喜欢在家里挂国画,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多了个心眼,喵子把岁寒三友条屏用手机拍了下来。在南京住了一晚,喵子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但是天依然阴沉沉,云层很厚,仿佛随时还能再下一场的样子。吃早饭的时候,喵子对当天行程充满了期待,听齐老太太说,她要去南京一个非常有名的寺庙,为此,老太太还郑重换了一身黑衣。这让她越来越疑心,南京之行疑云重重。看到冉非坐在喵子对面,滕佳怡也过去和他们坐在一起,想加入他俩的话题。喵子本来就没和冉非说什么,滕佳怡来了以后更不想说话了。她再傻也知道这个漂亮女人对自己的客气只是表面上的,不过是当着冉非的面装装样子,通常滕佳怡这样出身好、自身条件也出色的女人都很傲气,同性在她们眼中都是假想敌。同样,喵子也不喜欢滕佳怡,对她抱有敌意的人她一向看得很准,尤其是这样无缘无故讨厌她的,她遇到过不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错做错,就会入不了这些人的眼。喵子无声地吃自己的早餐。冉非见她吃了很多南瓜土豆泥,忍不住提醒她:“土豆吃多了容易胖。”喵子瞥他一眼,“你管我。”叶小舷都没干涉过她吃什么,要他一个保镖多嘴,喵子烦滕佳怡老在一旁虎视眈眈,连带着连冉非也记恨上了。“你也真多事,人家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滕佳怡在一旁幸灾乐祸,娇气包不好伺候吧,一会儿跟你好,一会儿又甩脸子给你看。冉非低头吃火腿煎蛋,没有说话,但在场的其他两人都看得出来,他不大痛快。他这样,喵子心里反倒过意不去,他本是好心,自己不该对他那个态度,滕佳怡好不好和他又没有关系。要不怎么说喵子心地善良呢,她决定找个机会跟冉非道个歉。无奈的是,滕佳怡从早上开始就把冉非盯得紧紧的,他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差点连他进洗手间都要守在外面,这样的无缝对接,让喵子机会没有机会跟冉非单独说话。上午去的是慧月寺,相比南京城里鸡鸣寺、栖霞寺那样出名的大寺庙,这里规模小多了,难得的是地方清净,寺前寺后种植的大片桃花樱花让这里宛若云霞中的蟾宫。微风吹过,庙宇正殿房檐上的风铃声不绝于耳,铃铛是佛教重要法器之一,这样挂在檐角的被称为金刚铃。喵子抬眼看着这些风铃,脑海中浮现出一首佛偈:浑身似口挂虚空,不论东西南北风。一律为他说般若,叮叮咚咚叮叮咚。叮叮咚咚看似象声词,实际上说的是《阿含经》里苦谛四种行相,即“苦、空、无常、无我”,风铃在此起到警醒世人修行的作用,是谓“惊觉”。而宁静祥和的风铃之声在喧嚣人世间让世人不忘法喜,是谓“欢喜”。“风铃相”本是佛陀幻化之身,清脆的风铃声更是被信徒奉为佛音,为世人讲经诵理,是谓“说法”。到了这样的佛家圣地,连心也静了似的,也许是因为地处偏僻,寺里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中年和尚出来迎接。老和尚体态微胖,看着慈眉善目,和喵子印象里得道高僧、寺庙住持应该有的长相并无不同,真正让喵子关注的是那个中年和尚。一身普普通通半旧的青灰色僧袍,穿着略显宽大,中年和尚四十余岁年纪,相貌清俊,苍白的脸色略显憔悴,但是从头到脚给人一种极清净之感,他的面相是喵子见过的人里最有佛性的面相,看着慈悲又祥和,他深邃的目光看向谁,谁都会有一种被点化的顿悟。他站在那里时静如神祇,走起路来一身僧袍随风而动,像是乘风而去的仙人,喵子看得痴了,世间竟会有这样的人,到他面前,一切红尘富贵都会自惭形秽。齐老太太跟老和尚去了寺庙的正殿,喵子刚要去,却被中年和尚拦住了,“小施主,这边请。”“齐姥姥进去了,我也跟她一起去。”喵子想,小阿姨的秘密多半就在这里了。“往生牌除了家里人,外人不能去拜。”中年和尚说。喵子不解地看着他,朗星般的双目看着人的时候很和善,却也带着不容置疑,明明他的语气是极好的,喵子却丝毫不敢违逆。仿佛他有一种不可僭越的威严,让众生只能景仰。“什么往生牌?”“齐施主的爱女早逝,为了她能早登极乐,齐施主在敝寺供奉了往生牌。”中年和尚带喵子走进寺里的一间偏殿,这大概是他日常清修的地方,收拾得干干净净,陈设虽然简陋,却和他的人一样,纤尘不染。喵子回头,看到冉非站在寺里的银杏树下,叫了他一声:“冉非——”冉非听到她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见她向自己招手,向她走过去。“大师请你喝茶。”喵子总算找到机会化解早上和冉非闹的不愉快。两人坐下,中年和尚亲自煮水烹茶,看起来极擅茶道,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禅宗意味,佛教崇尚饮茶,正所谓茶禅一味,饮茶是修身养性的好法门。把茶盅盖打开,中年和尚把茶水倒进杯中,让两位小友品饮。喵子饮了一口细品:“这是碧螺春呀,好香的碧螺春。”中年和尚慢悠悠点头,“正是碧螺春。敝寺后山种了几棵茶树,每年明前雨后采摘晾晒,除了自家饮用,也用来待客。”这和尚说话文绉绉地像个古人,喵子忍不住问他的法号。“贫僧敝号行远。”中年和尚很和气看着喵子,看她喝光了茶,又给她倒一杯。“大道行思,取则行远。这个法号出自《礼记》呀,禅宗六祖慧能门下首座大弟子法号行思,是唐朝有名的高僧,您的法号和他取自同一句话。”喵子说。如果说有什么本领是喵子引以为傲的,毫无疑问就是熟读古籍,喵子记不清自己是从几岁开始对这些感兴趣,她念小学的时候就已经能背诵很多古诗词和经史典籍里的名句。中年和尚见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却对自己法号的出处脱口而出,非常赞叹,如今国学衰落,年轻一辈对国学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难得遇上一个年纪轻轻就出口成章。喵子看到他笑,讶异得下巴都快合不上,都说佛祖拈花微笑大彻大悟,怎么眼前这个人也能笑得这么动人心弦,看到这样的笑容,谁还能在意他的年龄和身份,他就是和煦的春风,吹拂在心头。“行远师父,您帮我看看手相吧。”喵子突发奇想,伸出右手给行远和尚看。行远和尚摇了摇头,“贫僧不善此道。”冉非原本对这些佛啊禅啊不感兴趣,但是听他俩对话又着实听得有趣,喵子这姑娘还真是个宝藏女孩,越接触就越能发现她身上的闪光点,这些闪光点让她的形象在他心里渐渐丰满,变得非常生动。“我给你看看吧,我会看手相。”冉非逗趣地对喵子说。喵子瞥他一眼,笑谑:“你会看相?恐怕你会的只是替女孩儿看姻缘。”言外之意十分明显,三人都笑了。想起什么,喵子把脖子上挂的玉拿出来给行远和尚和冉非看,“这是我一个朋友的玉,想请行远师父看看,有没有见过类似的?冉非你也看看,见过这样的玉没有?”齐兑这块玉珍贵,喵子只拿给她认为配得上看到这块玉的人看。冉非见玉的形状像太极图的一半,很罕见,不禁摇了摇头,“玉牌和翡翠我见过不少,形状这样奇特的从来没见过。”喵子把视线移向行远和尚,见他面容澄定,又问他:“您见过吗?”行远和尚拿起玉细细端详,手摩挲着,“羊脂玉中的极品,入手温润、寒冬不冰,只是纹样特别,贫僧从未见过。”喵子失望地叹口气。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字,喵子问行远和尚,“那墙上的字是您写的吗?写得真好,能不能给我写一幅?斗方就行。”殿里东南角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看起来古旧质朴,书桌上文房四宝俱全,因此喵子断定,行远和尚能书善画。行远和尚微微颔首,走到书桌后坐下,默默放下手中念珠,从案头拿起一幅黄绢卷轴平铺开,研磨写字。喵子近前一看,那一手簪花小楷何其出色,比起墙上挂着的行草毫不逊色。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就在卷轴上写好了《心经》,等墨迹干了之后,双手交给喵子:“小施主颇有佛缘,贫僧便以手抄《心经》一卷相赠,愿小施主广结善缘、福寿绵长。”喵子双手合十向他行了个礼,从他手中接过卷轴,既是有缘人,便不必道谢。喵子总觉得行远和尚看着人的时候格外有一种慈悲和亲切,让人觉得和他好像旧相识。在行远和尚这里喝了两壶茶,二秘来找喵子,告诉她和冉非,齐夫人中午要留在这里吃斋,他们要是吃不惯素斋,可以回城里下馆子。喵子是吃得下素斋的,但是她觉得冉非不一定,男人都是无肉不欢的,像她家叶小舷,一顿没肉就觉得自己好像没吃饭,非要吃点肉不可,在食色这两方面,他没有一点小神仙的佛性。想起叶小舷,喵子忽然记起来,自从昨天打电话给他没打通,他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打过电话给她。这让她非常不安,两人交往这么久,他这样玩失踪还是第一次。跑到殿外打电话给叶小舷,喵子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他:“干嘛呢?”“哦,喵子,我昨天太忙,忘了给你打电话,怎么样,你还在南京吗?”叶小舷声音听起来有点气喘吁吁,像是刚跑完马拉松。“我在你姥姥家!”喵子没好气,“忙就不给我打电话了吗,不知道人家担心你吗?”叶小舷笑了,他姥姥一家旅居法国,喵子这么说无非是想表达她的气愤,忙赔罪:“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忘记的,昨天实验室出了点小故障,我一直在找人联系处理,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不原谅。”喵子跟他赌气,听他还在喘,疑惑:“你到底在忙什么,当力奔儿拉洋车去了?”力奔儿在老北京话里泛指那些干苦力的贫民,特意说出来则有点挖苦人的意思,喵子气叶小舷不跟她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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