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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种田]》TXT全集下载_2(1 / 1)

他从三年前得到这棵草开始就这么接了,除了用掉的,只剩了十几瓶了,一个小瓶里十滴,一百多滴,很够他用了。灵泉水虽然效果也不错,但取出来不方便,携带也不方便,不像灵乳,随身只要装一个小瓶子,用的时候倒出来一滴足够了。所以他的灵乳消耗的很快,三年也就剩了十几小瓶。不过无所谓,反正绿草能滴,一直在再创造。傅居言捧了几捧灵泉水喝,也不敢喝得多了,这具身体常年受损,十六岁的身子看着跟十三四差不多,面黄肌瘦,发质枯黄,跟前世他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差远了。田里他种的那些蔬果也都长得好好的,吃起来充满了灵气。他随手摘了一把鲜艳欲滴的圣女果,又摘了把红彤彤的草莓,用衣兜兜着回了空间里的竹屋。说起这竹屋,当初他可没少费工夫,从他十六岁那年突然心有所感莫名其妙有了这空间到现在,也有八个年头了,可他花费在这座竹屋上的时间就有五年。因为是不可为外人道的秘密,他只能自己亲自动手,蚂蚁搬家断断续续用了五年,才用空间里种的竹子造出了这么一座颇具现代化风格的两层小竹楼。里面现代化家具、厨具一应俱全,因为空间里与世隔绝,无法用电,他为此还专门买了几个太阳能发电机,留着慢慢用。就为了这,他还学了好一阵的素描和建筑相关的东西,更是动了大学要不要学建筑学的心思,要不是他觉得搞建筑的以后免不了到工地上去吃土,说不定他现在都是个建筑师了,也就用不着天天加班开发软件,结果弄个过劳死来到了这个异世了。关于空间的由来,他也说不清楚,他从小和外婆相依为命,十六岁那年,外婆离开了人世,而在外婆离开的当晚,他的脑海里就多出了一些东西,让他无师自通的突然进入了一个地方,后来他才知道,这就是他拥有的空间。他从来不见外婆拥有什么常人之外的能力,也没听她说过什么关于空间的话,空间里的灵乳,只要外婆喝一口,就不至于早早地离他而去。所以,这空间,也许是外婆冥冥之中给他的馈赠吧。悠闲地呆在常年保持最适温度的空间里,傅居言给自己做了一份简单的蛋炒饭吃了,又把摘来的圣女果、草莓吃光,这才从空间里出来。刚一出空间,就感觉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刚刚洗过的身子又有了流汗的趋势,傅居言不禁感叹这异世的夏季真难过。想到屋子里的两个孩子,为自己吃独食的行为默哀了一秒钟。不过他并不觉得愧疚,有关空间的一切是他最大的秘密,更是他来到这个异世赖以生存的根本,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第4章田里忙了一天的人们也该累了,申时一过,就陆陆续续的往回赶了。傅居言看了看厨房里的大锅,倒是没有他想象中的那种黑黄窝头,而是又大又白的白面馒头,菜锅里是凉掉的菜,绿油油的,他也看不出来是什么,间或夹杂着一些猪肉。柜橱里他看了一眼,只有零星的一点新鲜蔬菜,旁边罐子里还有咸菜,咸菜种类倒有好几样。据他记忆里所知,这就是农家平常的饭菜了,但这只是农忙时节,要是平时,白面馒头也是少见,猪肉也不是顿顿都有的。葛家在半山村算是中上等人家,但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读书的哥儿,平时的吃食方面也就差了一些,倒是跟村子里中等人家吃得相差无几。他不怕麻烦,但是挺烦麻烦的,初来乍到,还是能不惹麻烦就不惹。所以也就意思意思把菜热了一下,馒头中午刚蒸的,还没有凉透,也就不用热了,他也懒的给那些人做粥,烧了一壶水放在桌上了事。他不想再回那个充满臭味的茅屋了,索性就在院子里呆着,傍晚的时候不算太热,比屋里强多了。等到劳累了一天疲惫不堪的葛老爹一家人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本来应该半死不活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人,一改平日的唯唯诺诺,坐在院子里,悠哉地捧着杯水在喝。那悠悠闲闲的样子看得葛老太是一阵火气上涌,张嘴就骂道:“老二家的!醒了也不知道收拾收拾家里吗?看看这院子里乱成什么样了?田里正是缺人的时候,你好了也不去?个惯会偷吃躲懒的,我还念着你伤着磕着了,不忍心叫你去田里劳作,倒成全了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傅居言挖挖耳朵,权当某人在放屁,冲着担忧的望着他的大嫂安慰一笑,冷冷瞥了眼刘秀英幸灾乐祸的脸,他可没忘记刚穿过来的时候他是被谁给骂醒的。刘秀英被他这仿佛带了刀子的眼神刺过来,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大为恼怒,这样一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孬货也敢这么看他!她恨声道:“二嫂这是什么意思?你还听不得娘说两句了?你看看你整天在家里躺着凡事不做,还要叫人伺候着,恁可是比老太君还滋润呢!如今田里刚忙活过来,怎么蹦蹦跳跳的就下来了?午时我回来时还叫人给你送馒头呢,我看啊,你这前两天病着是假,躲懒才是真的!”她早就不忿傅居言这个刚嫁过来的哥儿了,诺诺唯唯的,看着是个好欺负的,内里却有主意着呢!家里一说让他干活,二哥二话不说就主动包了两个人的活,一声不吭的就给干了,她就不信这小浪蹄子没给二哥枕头边吹风!这次自己作死磕了头脑,仗着娘心里愧疚,整天装死,一醒来就作妖,哄得二哥田里也没去,领着几个人就上了山,说是什么给一家子人打打牙祭,谁不知道是想给这贱人找补呢?偏偏娘不说答应了,田里的活就全都落到了他们身上,葛正田那个懒货,别说帮着她干了,她不给他干就不错了!眼看这田里没什么活了,这贱人就醒了,一下地就这么有精神,不是装的还是什么?杨巧容也惯会偷奸耍滑,说什么照顾家里的病人,还不是仗着她一直都张罗着家里的饭食,趁着做饭的功夫享清闲,今天午时要不是她回来,这死婆娘哪还记得他们一堆人正在田里等着吃饭呢!刘秀英心里越想越恼,嘴上也说得痛快,把傅居言和杨巧容轮着编排了一遍。葛家一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了,尤其是想到傅居言刚刚那个闲散的样子,就更堵心了,葛老太一张脸更是黑成了锅底,“老二家的,既然你身体没毛没病的,老大媳妇又给你拿了不少吃食,没干活没作累的,晚饭你就别再我们跟前凑了。”要不是她还记得老二上山是干什么去了,她绝对要好好收拾这没脸没皮的一顿!杨巧容被刘秀英气得发抖,这时候葛老太又这样说,终于忍不住说道:“娘!午时秀英提了够份的干粮就走了,言哥儿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葛老太张口就要再骂,葛老爹却是发话了,“行了!田里待了一日了,还又闲力在这吵吵嚷嚷呢?都回屋吃饭去!”从始至终没怎么看傅居言,这话说的也是模棱两可,可见是个善于充当搅屎棍的。傅居言也没打着葛老爹真能给他主持什么公道来。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就原主在这只待了一个月,就知道葛老爹对大儿子二儿子两家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了,那可真是不管不问漠不关心,要不是大人小孩都还算是家里的一份劳力,估计这两家人也就跟他嘴边的空气差不多了。葛老爹一发话,刚放下农具的葛正林、葛正田就进厨房了,葛老太和刘秀英也紧接着走了,杨巧容犹豫了一会儿,最后也去吃饭了。傅居言无所谓,少吃一顿他又饿不死,给了杨巧容一个安心的眼神,傅居言握着杯子溜溜达达的就进屋了,这懒懒散散样看的葛老太、刘秀英又是一阵冒火。傅居言一进这屋子就没了刚刚的悠闲姿态,屋子里若有若无的某种气味简直要把他逼疯了,他自问不是个装逼成性的,也没那么多讲究,但这间充满味道的屋子却实实在在让他无语了。还好他绕过正房去放柴的地方抓了把稻草,将挨着茅房那边的窗户堵了个严严实实,这才觉得鼻子好受一些。但是他想要分家的想法之浓烈却一点也没减少,分家,一定要分家!无聊的呆在屋子里,傅居言偷偷从空间里摘圣女果一口一个的吃,不敢进空间,更不想再去院子里,大热天的,正房堂屋敞开着,一群人正围着木桌吃饭,他可不想看他们吃饭。头上的伤口他拆下布条看了看,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结了痂还没好透,估计能好的这么快也多亏了今天喝的那些泉水吧。看上去当时应该伤得不轻,要不然原主也不会从十多天前就开始躺着,直到两天前清醒了一回,最后还是没挺过去挂了。傅居言嚼着酸酸甜甜冰冰凉凉的圣女果,实在是弄不明白这个时代的人的某些想法,知道是一回事,但理解起来却颇为困难,原主就因为婆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下了狠心寻死,实在是不值得。据他所了解到的,这个世界的哥儿虽然低人一等,但估计也就是在农家里的情况更严重一些,更何况东陵律法规定,哥儿在求学上等同男子,同样可以通过读书走科举之路,获取官位。葛家的老六葛正书就是个哥儿,因为从小聪明,所以被送去了县上读书,听说成绩还不错。而在有些身份的人家,更是把哥儿当半个儿子养,想学女子学的那一套再好不过了,但自家哥儿如果实在不喜欢,文、武,就爱学哪个学哪个,相比女子,实在是要好得多了。虽说生育问题是个难题,但一个哥儿一生基本可以生下一个孩子,有的甚至能生下更多,终生不孕的算是少数了。这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的大环境之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要不然,哥儿这种人早就在历史长河中被优胜劣汰了,也不会发展到今天了。原主的自杀,更大的可能,还是因为对生活失去了希望吧。小小年纪,半生蹉跎,如果他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缺乏反抗的资本,得不到旁人爱护,估计也会颓废彷徨吧。这样想着,他同情原主的同时,更加痛恨那些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毕竟占了人家的身体,原主也算是有恩于他。晚饭过后杨巧容又偷偷过来给他塞了大半个馒头,里面夹了些剩菜,傅居言哭笑不得的接过,当然是没吃,随手放在了桌上。等完全黑了,再听不见一个人的走动声,傅居言才一闪身进了空间填饱了肚子。要不是怕出什么意外,他只怕就想呆在里面不出来了。果然说什么来什么,等傅居言睡了一觉迷迷糊糊觉得口渴爬起来喝水时,手边却摸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顿时吓了他一跳!他猛地坐起来向床头摸去想要开灯,手伸到一半又记起来这里不是他在现代的房子了,他闭了闭眼,冷静下来,迟疑地看向那一大团被他动作吵醒的“东西”,试探道:“葛正修?”黑暗里,有人半晌没有说话,就在傅居言忍不住要下去点油灯时,他才听见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是我。”傅居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没好气道:“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怪了,这古代硬邦邦的破床他也能睡得这么死。男人明显顿了一下,自动忽略了他口中的不满,道:“子时才到的家门,大家都睡了,就没有吵醒你。你是要起夜么?”傅居言听见一阵布料摩挲声,该是葛正修在给他挪地方。这夏日的被子做得极薄,傅居言因为身子虚弱不敢不盖,葛正修就没有这个顾虑了,全身上下脱得只剩一条亵裤,就那么直接躺在了他身边,此时因为起身,单膝跪坐在床上,健硕的身材一览无余。第5章借着朦胧的光线,傅居言打量着男人的身材,顿时就是一阵眼红,男人身躯高大体态健美,肌肉线条流畅却暗藏力量,而那明显的八块腹肌明晃晃的在他眼前,更是散发着浓浓的男性气息,左腹有一道从上至下的疤痕,给眼前这具身体平增添了几分野性的性感,再结合他记忆里看到的那古铜色的肤色,这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极品身材!他要是一个零号,恐怕现在早就忍不住扑上去了!傅居言眼馋得不行,对着这个有着野性十足的身材的男人也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不用!给我来点水!”男人又顿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起身去桌上给他倒水,看见桌上放着的馒头,敛了敛眸。傅居言咕噜咕噜把一杯水全灌了下去,狠狠地抹了把嘴,看见男人的穿着又是一阵心烦,嘟囔道:“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男人好脾气地拿起床边的夏衫披在了身上,说:“你放心,在你没有满十八岁之前,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平日里这样习惯了,你要觉得不自在,以后不会这样。”傅居言腹诽,想得还挺美,等着吧,看两年后你碰不碰的着!那一点起床气却因为这句话消得差不多,男人的话虽然让他不爽,但好在态度端正,傅居言也不好计较。两人相距不远,感受到男人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热气,傅居言也有了那么一点点不自在,这样的大热天,又没有空调,让人穿着衣服睡觉确实是不人道了点。这人身上的温度也太高了点,说不定在他没来之前都是裸睡的。他咳了一声,男人就自动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他顿时不自在道:“你也不用这样,以后在床上的时候离我远点就行了。”见男人不说话,他又补了句,“你身上太热了,我怕挨着你睡不着。”“好。”“那个,几点,什么时辰了?”“快卯时了。”傅居言在心里换算了一下,才四点多点,“那再睡会吧。”“不用,这次猎到的野物不少,一会儿我和人拿到县上卖掉一部分,你先睡。”农家少有将猎来的猎物全部拿来自用的,一般都是拿到镇上或者县上去卖。半山村地理位置优越,离华曲县不远,也就比到镇上多一点的距离,县里人们生活水平高,物价也昂贵,道路又好走,因此附近的村民都喜欢将东西拿到县上去卖。傅居言心中一动,“我也去!”葛正修似乎有些惊讶,犹豫道:“你身子刚好。”傅居言知道他想问什么,满不在乎道:“昨天中午就醒了,躺了这么多天,应该是缓过劲来了,头不疼了。”等了一会儿,傅居言才借着朦胧的月光,看见他点了点头。顿时松了口气,说实话,要是男人不答应,他一个弱鸡崽似的哥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见男人答应了他,傅居言顿时兴奋地爬起来,“猎物在哪?我去看看。”他还没有见识过真正的野物,这一回也算是长见识了。他这样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只说:“在大石家里,大石是同村跟我一起服过兵役的,他家里地方大。你想去看,一会儿吃点东西再走吧。”“哦。”两人于是都下床来,洗漱一番,出了房间门。这个时候人们都还没起来,不过也快了,夏季昼长夜短,一般五点左右太阳就出来了,古人日息而作日落而出,太阳一升起人们就开始陆陆续续起来活动了。趁着葛正修去屋里拿东西,傅居言跑到茅房迅速进了空间,从里面翻找出一些可以拿来卖掉的东西,然后捏着鼻子走了出来。葛正修空着手从厨房出来了,傅居言也没有意外,就凭葛老太那个抠门儿的,肯定在防着他们偷吃,再加上夏日炎热,饭菜留不住,做多少吃多少,能给他们留下吃的才怪。他这时候才看清了葛正修的相貌,不得不说,男人条件还是很不错的,黑眼浓眉,鼻梁高挺,面部棱角分明,充满了阳刚之气,美中不足的是,那道横亘了大半个左脸从眼角一直斜劈向下颌的伤疤有些吓人。这也就是在古代,对于一个见识了各种非主流造型的现代人来说,傅居言完全hold住,甚至觉得这道疤让男人的气质更硬朗了,用现代话来说,这就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硬汉!傅居言对男人的嫉妒又直直升了好几个档次。男人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那眼里像是带了团红簇簇的小火苗。男人眼神微动,自从两年前战争结束回到村里,人们看着他脸上那道疤就没有不害怕的,就是往日里和他交好的朋友也是过了一段时间才敢正视他。他还记得一个月前傅居言刚看到他时的样子,那眼里分明充满了恐惧。如今却这般直面他这张脸,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似乎是有些艳羡的意味在里面,丁点没有初见时的害怕。他垂眸,压下了又一次的疑惑。没说吃饭的事儿,只道:“一会儿等大嫂醒了,我去打声招呼就走。”“行。”男人没有提葛老头和葛老太两个,傅居言敏感的隐隐猜到了他对家里这两个老人的态度,暗中点了点头,不错,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愚孝,这点让他很满意。简单收拾收拾,带了两个小背篓,就要出门,早起的杨巧容看到院子里的两人,问道:“二弟昨晚回来的?这是要去大石那边?还能再等等吗?嫂子这就给你们做点吃的。”葛正修回来这两年,每年都有那么几次,带着村子里的几个要好的男子上山打猎,经常是归期不定,晚上还没见人影,第二天一早就见到人了,所以这时候看见葛正修杨巧容也见怪不怪。她口中的大石,名叫王大石,也是半山村的,和葛正修一样,都是三年前服了兵役的,因为大石家离他们打猎的山头近,猎物一路带下来就直接放到了他家。按照一贯的情况,其他的人都会在约定时间到王大石家清点、分配打回来的猎物,然后会挑出两人拿到县里去卖。葛正修拿着一方棉麻布擦了擦脸,“不了,我和居言马上就出去。”杨巧容惊讶道:“言哥儿也去么?”“嗯,我带他出去逛逛。”“那你今日是要去县上?也好,言哥儿昨日里才刚刚醒来,我瞧着精神不错,该是好的差不多了,去外面逛逛对身体也好。”傅居言笑着应了,“大嫂起的好早,你们几个也早。”后面那句却是冲着三个小孩子说的,卫青宁、葛翠儿,还有葛子明都起来了。三个孩子都有些拘谨,还是大点的葛翠儿回了话,“二叔,叔母。”他们往常都是这个时候起,对傅居言的话不知道怎么回答。葛子明才六岁,看上去也就四五岁的样子,这时候还在揉着眼睛,也跟着乖巧的喊了声:“叔母。”倒是卫青宁低着脑袋没有说话。傅居言感叹三个孩子的懂事,因为葛老太的不待见,三个孩子往常都是早起帮家里收拾活计,喂猪,喂鸡,浇菜,洗衣服,还动不动被打骂。原主来到这里之后,也经常被役使着干各种粗活,有了他们,刘秀英对家里这些活半点也不沾,他很怀疑原主没有来之前,这三个小家伙是不是更惨。更不要提两年前葛正修没有回来时,想也知道明哥儿和翠姐儿两个孩子受了多大的磋磨。这么小点儿的孩子,双手却手指粗大,手背布满积年暗疮,根本不像孩子的手。傅居言开始还有些疑惑杨巧容为什么不改嫁,等将原主的记忆彻底梳理清楚后就明白了,这个世界和中国古代许多的封建国家一样,对寡妇有着“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从一而终”的思想,这些思想的限制让人们对女性的改嫁有着一种变态的心理,认为改嫁是不贞不洁的,人们对再嫁的妇女从心理上是看不起的,在古代农村这种地方,改嫁就更加艰难,一般能娶寡妇为妻的都是些穷嗖嗖的地痞流氓,要不然就是太穷了娶不起媳妇的大龄光棍。再者,来自娘家和夫家的阻力也是一般女性承受不起的,再嫁其实意味着更加穷苦和不堪的生活,更何况杨巧容还带着两个孩子,没有人会愿意接受妻子和前一任丈夫所生的孩子。所以对于死了丈夫的杨巧容,葛老太才能这么有恃无恐,对杨巧容一家随意打骂。甚至就是将人暗地里卖了出去,都是没有人愿意管的。封建朝代的女子总是悲哀的,一旦失去了丈夫的保佑,就意味着生活再没有了保障,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子的一切都掌握在了婆家的手里,实在是让人悲哀。这也让傅居言更加坚定了要创出一片天地来的决心,优胜劣汰,生存法则在哪个时代都适用,他绝不会将自己的一切都交付到一个男人手中。第6章怜惜的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头,傅居言想想说:“我们要去县上置办些东西,你们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几个孩子瞪大了眼,从来不知道大人去县里还能给他们带东西的,翠姐儿连忙摇了摇头,“不用的,我们不想要什么。”卫青宁也摇了摇头,葛子明眼睛睁得大大的,仰头看着叔母,没有开口,那滴溜溜的小眼睛里渴望的神色一闪即逝。傅居言蹲下身揉了揉他的小脸蛋,“明哥儿想要什么?别低头,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小家伙紧张得不行,看了眼旁边的姐姐,终于鼓起勇气嚅嗫道:“叔母,能不能给姐姐买块皂角回来?姐姐,洗不干净衣服,总被,三婶娘骂。”翠姐儿连忙抬头看向傅居言,急道:“叔母别听明哥儿的,我用点力气就会洗干净了,用不到皂角。”想要过来训斥明哥儿的杨巧容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鼻头发酸,院子里的葛正修也紧绷了一张脸。傅居言心中闷闷的,强硬道:“不要转移话题,我问你们想要什么,只管告诉我就好了。向别人表达诉求、袒露欲望并不是件可耻的事情,尤其是对着长辈,咱们人穷志却不能短,自己想要什么,好好想好了再告诉我。”三个孩子低着头,排成一排,傅居言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却让他们感到忐忑不安,翠姐儿于是小声道:“叔母,我,能不能要一块儿皂角?”明哥儿又是紧张又是纠结,半天才说道:“我,想要……好吃的。”似乎是觉得太不好意思,说完马上低下了头。傅居言只是笑着又摸了摸他的头,看向始终一言不发的卫青宁,“宁哥儿,你呢?”这个孩子太拘谨了些,可能性格天性如此吧。卫青宁握了握拳,被小爹这样看着,脸色却又青又白,他以为小爹是很不喜欢他的,小爹平时并不跟他说话,大婶娘叫他多给小爹做点事,小爹就会理他,可小爹一直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小爹病了,他得空了就会去守着,等小爹醒了却不敢凑过去,昨天婶娘叫他跟小爹打招呼,他却不敢,小爹却突然会跟他说话,还担心他的手被烫了……可是,他还是不敢告诉小爹,“小爹,我,我不要。”傅居言将孩子揽进怀里,说道:“嗯,宁哥儿很懂事,只是我来家里这么多天,按理说要给你们几个礼物的,这叫礼节,礼不可废,宁哥儿可明白?”卫青宁被小爹揽在怀里,涨红了一张小脸,手足无措,根本没有听清小爹在说什么,下意识“嗯”了一声。“那宁哥儿想要什么?”旁边的明哥儿放下了一开始的拘谨,抢着答道:“叔母,昨天葛小胖的阿父给他买了一本书,宁哥哥偷偷摸了,还看了一会儿。”宁哥儿白了一张脸,“明哥儿!”傅居言笑了笑,“没事,只是不经过同意就碰人家的东西,是很不礼貌的,下次不要这样做。”宁哥儿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嗯”。杨巧容怪责道:“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言哥儿听听就是了,不必惦记着他们。”“没事,也不是什么大物什,不值几个钱。”杨巧容不知道傅居言哪来的这么大口气,迟疑的看了眼院子里一直没说话的葛正修,也没再多问。几人又聊了两句,趁着其他人还没起,傅居言两个出了门,向王大石家走去。路上人不多,偶尔遇见几个,跟葛正修打个招呼,葛正修也一一回应。傅居言只顾在男人旁边走着,遇见打招呼的就露个笑脸。却让打招呼的村民愣了愣,奇怪而惊异的瞄了他好几眼。葛正修似乎注意到了,就一边走一边跟他说说村里的情况,原主来了一个月,基本上没有出过门,这些邻里家常并不清楚,傅居言也乐于他说这些。从葛正修这里傅居言了解到,半山村之所以叫半山村,是因为在以前,村子东北两个方向都是山,远远看去,像是包围了半个村子一样,现在因为村子的规模已经相当大了,山峦只占据了东北方向很小的一部分,但是半山村的名字就这么留下了。半山村现有人口三百户,算是大村了,东陵延续前朝以百户设一里正,五里设一乡长的传统,但由于诸多复杂问题,乡长制基本被废除不用,所以实际上里正的职位加重,尤其在半山村这种曾经的围山村落,族姓姻亲之间根盘交错,自为一体,村中设三位里正,显然是不现实的。半山村于是只设一位里正,和很多地方的村子一样。这种情况其实也跟东陵国自身的经济发展有关,东陵国因为几代皇帝的励精图治,勤恳为民,再加上商业的大力发展,人口几乎是增加到了前朝的两倍,往往一个村落人口就百户之多,前朝“百户一里”制显然不再适用。当地县令对于一村一里正的现状也很乐于见到,毕竟里正的职责加重,就意味着他们工作量减少了。半山村里正为葛氏族人,除葛氏外,还有赵氏和王氏两大家族,三大族几乎秋色平分,还有一小部分外迁至此的人家,就比如葛正修的亲娘,虽然也是王姓人家,却不是村中王氏一族中人。王大石家在村子最北边,这边住户很少,后面又都是山,显得有点冷清,傅居言正琢磨着半山村的这些情况,想着要拿什么来赚钱才好,眼前就多出一团鼓鼓的纸包来,他疑惑的抬头,见男人递给他的是一个油纸包,“什么?”“烤乳猪肉,山上烤的,有点凉。”这种东西很补身体。傅居言一时愣住了,在原主的记忆里,类似的画面好像也有过,因为葛家那群人都不是好相与的,葛正修偶尔出去一遭,就会给他偷偷带些东西吃,一般都是些肉食,现在想来,估计是偷偷上山猎了烤了带回来的。原主自来葛家,就瘦的惊人,一看就是严重营养不良的,难为眼前这个男人这样照顾。这样想着,葛正修突然有些羡慕,不是羡慕原主,而是羡慕古代这种媒妁之言,相携一生的平淡。但羡慕归羡慕,让他来选择,没有感情,他绝对不能接受。他不是原主,不管这个男人怎么想的,他都只能对不起了。但他会用别的补偿他。不过他没有拒绝这份凉了的烤肉,拿来一点一点的吃了。一路无言,很快就到了王大石家。一进王大石家,傅居言就明白王大石为什么服兵役了,王大石家地方大是大,可房子却破烂不堪,跟他们的茅草屋有的一拼了。家里只有寡居多年的娘,腿脚不好,经常要花钱吃药,父亲早亡,王大石半大孩子当家,和葛正修同样的年纪,却还是没有娶亲,家里的状况可想而知,古代有兵饷一说,估计王大石也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想要拿那点命换来的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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