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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凉[种田]》TXT全集下载_14(1 / 1)

几人在宽敞通风的待客小厅落座,钱茂笑眯眯道:“言小哥儿茶粉准备全了?”傅居言也没废话,见两人都急,将承诺的几杯凉茶粉拿了出来,立马就被钱茂接住了,何长丰伸出去的手讪讪收了回来。傅居言两人假装没看到,他们专门架了牛车来得茶坊后门,已经将满车的凉粥和凉糕都卸了下来,钱茂很会做人,立马叫了小二来将两样吃食放进了井水中冰镇。傅居言暗暗想到,葛正修说得没错,何长丰十年时间能将一间店做到州府闻名的程度,他所结识的人,即使现在看来声名不显,但见识手腕想必不会差到哪去。他和葛正修交换了一个眼色,这才将和装盛凉茶粉一样的一个竹杯拿出来,刚要说话,何长丰就在问:“言小弟,这还有一罐?”傅居言摇头,“不是。”他看向钱茂,“钱掌柜,能借贵地茶台一用吗?”这间屋子想来本就是待客用的,离他左手边不远靠窗处就摆放有茶具齐全的茶台。那茶台整体暗红,器型依形而建,制作精道,雕制细腻,曲线流畅的暗红色木器中似有流水暗涌,其上瓷白透亮的茶具错落有致,实在漂亮。钱茂闻言眼中精光一闪,笑道:“这是自然,几位请移步。”何长丰也似察到了什么,跟着连忙起身。傅居言坐在茶台边,看得仔细了更觉这茶坊不简单,随便一具茶台竟然用了顶级红木,千年紫檀方成掌粗,可想而知这样一座木具价值几何。坐在这里,他仿佛能感受到,红木紫檀香随着袅袅升起的茶烟流动飘香,该是怎样一种享受。不慌不忙用茶勺舀了适量茶叶放进茶壶中,取了一旁显然早有准备的热水,按照自己平时的习惯给几人沏了一壶茶,浓郁的茶香流动在精致华美的白瓷器具间,飘散在几人鼻尖间。除了傅居言,其余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翠叶烟腾冰碗碧,绿芽光照玉瓯青。持茗人玉面朦胧,青古瓷淡香生发。尽管再看一遍,葛正修也难掩眼中惊艳,而旁边两人,早已失言。东陵好茶,亦崇茶艺。眼前哥儿仪容端正,动作行云流水,姿态华美不失阔落,隔着淡淡烟雾看去,仿若春风拂面,实在美不胜收。即使夏日闷热,也生生被冲淡了心中的烦闷。无言的人心中憾然惊叹,人面如玉,古瓷生香,风光绝美。“请。”不同的手持同样的白瓷绿茶水,水入喉中,没有人愿意打断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唇齿盛宴。良久无言……“好茶,可当‘绝’字。”“好艺,可登一‘最’。”傅居言放下茶杯,只笑了笑。说实话,看见这具茶台他有些心痒,不知不觉就将前世学的那一点茶道表演运用了过来,当然也有做给两位掌柜看的意思,好茶配好艺,他这茶,并不愿意低就。“两位掌柜谬赞,这茶是我和正修哥这两天赶制出来的,就当为庆祝我们双方合作,给两位的礼物,算是感谢两位几次用心招待。”两位掌柜抓住了重点,钱茂问道:“言小哥儿,此茶真是……?”何长丰也是一脸激动和惊诧,这个小哥儿,到底还有什么拿不出来的?“正修哥比我懂得不少,算是两个人串着各自的那点手艺糅合出来的,没想到效果这样好。”葛正修和他的经历都比较好添加“际遇”,外人就算有疑虑也查不出来什么。他给了葛正修一个暗示,男人倒是淡定,别人都不好一直叫傅居言添杯,他倒抢过茶壶一杯接一杯水一样喝了起来,接到傅居言的眼神,挑了挑眉意思收到。钱茂两个倒没发现两人的“眉目传情”,只时不时盯着葛正修那双虚捧着茶壶的手,一脸隐忍的肉痛之色,但傅居言的话才是他们更在意的内容,“你是说,这茶你两个自制的?”何长丰还是挺怀疑,但是看两人一身粗布麻衣,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制的,是绝对不可能拿出这样的好茶来的。傅居言也知道这话只是个设问句,没说话,把手里的杯子伸到了葛正修面前,男人一顿,伸向自己杯子的壶口转了个弯,茶水流进了傅居言的杯子,傅居言慢慢品完,那两人才又开口,钱茂道:“不知道小哥儿这茶是不是也有意愿做笔生意?”傅居言觉得这胖狐狸太难对付,但又喜欢他这聪明劲儿,“您要有意愿,我和正修哥会考虑,只是还希望钱掌柜能手下留情。”“呵呵,言小弟不必担心,这事我能替他做个主,鄙人直言了,只要你这茶单供给绝坊,绝坊绝对不会亏待于你们。”“居言。”葛正修突然叫了一声傅居言。傅居言抬头,一怔。男人脸上的意思分明是要让他应了。他放下茶杯,想了想,望向何长丰两人,“谢何大哥好意,若规矩按原来算,我和正修哥三成可行,两位何意?”这回倒是换两人怔住了,先前凉茶粉谈得是五五分,这绿茶稍逊一些,但味道也堪称一绝,真要比起来,可能绿茶还要更胜一筹,毕竟东陵茶饮风行,长久下来,除了习惯,已经融进了风俗和文化当中,成为东陵人生活和娱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和巧夺一时的凉茶粉比起来,达官贵人更重象征了身份地位的好茶,比起凉茶粉,这才是重中之重。傅居言解释:“先前是小子莽撞,那凉茶粉虽得之不易但并不算千金难求,两位相比也能猜到是一种茶研磨成粉后得到的,若时机得当,我会带来成品凉茶,只是现在不是时候,还请两位见谅。”都是一点就透的玲珑人,两位掌柜一听此言便明白了傅居言的意思,想来凉茶茶叶不是何种珍稀之品,这位小哥儿故出此法子以求物稀而贵。不算千金难求,怕是再委婉不过的话,话里意思再明显不过,这凉茶价格只能适抬,不能高抬。钱茂苦笑一声,妄他被主子赞一声精明聪达,这第一笔生意,就着了一个小哥儿的道。他道:“鄙人明白了,言小弟不必如此,一事归一事,这茶亦当五五分即可。”傅居言一番话被挡了回来,有些弄不明白,不由看向葛正修。葛正修开口道:“何掌柜魄力,我和居言受之有愧。”钱茂摇摇头,慢慢呷一口清茶,神情认真,“不敢当,只是结个善缘,若日后两位再出新物,不知可否看在今日给钱某一个善缘?”傅居言明白了,感情这狐狸打这主意呢!“应该的。”傅居言刚想着晾晾人,葛正修就回话了,他扭头看向男人,那人也正看他,深深的眼睛里带着劝意。傅居言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这男人今天不太对劲儿啊,有点秀。“哎你刚刚为什么答应的那么快啊?那钱狐狸就等你应呢。”两人辞别了钱茂和何长丰,将空了的牛车赶回存车地儿,走大街上准备逛,傅居言还对之前葛正修就那么简单答应了钱茂感到一点点不乐意。葛正修嫌他东瞅西瞅不好好走路,大掌握住才到他下巴的傅居言的后边脖颈,一面推着他走,一面从他扭头的方向感觉他又想往那个地方跑,闻言说道:“那绝坊背后的东家不简单,碧铂轩也许跟绝坊是一家。”傅居言一愣,下意识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的?”这回男人很久没有说话,傅居言都要等得没有耐心了,才听到葛正修淡淡说道:“绝坊匾额,是东陵名家曲倾所作,曲倾为人孤僻乖戾,和人少有往来,字迹千金难求,其作多是从其知交手中流出,市坊有传,其至交好友,……是福王殿下。”福王乃东陵唯一的王爷,乃先皇之子。当年先皇战乱亲征客死他乡,先皇胞弟安王为稳定局势临危摄政,以不及弱冠之龄,定朝邦、平动乱,彻底铲灭当年五子夺嫡残留余党,是为摄政王。然幼皇势弱无为,摄政王权势滔天,终成宫变,摄政安王一朝反复,亲登皇位,封先皇之子——福王。举世皆哗。这也成为这位杀伐果断英明神武的千古帝王唯一为后世诟病的一点。当然,此是后话。就现在的百姓而言,这场宫变并不为人所知,官场之上的风向也诡异得平静,似乎当年的安王受百官朝拜无一例外也可以归结为其手段高绝。只是不知道当中又有多少血液无声消失在了那场一面倒的宫变中,才成就了今天的局面。但也许是出于愧疚,也许是过于信奉因果报应而担虑自身,总之这位上位者的态度迥然,东陵人人皆知,福王殿下府邸煌丽,堪比皇宫。今上曾有免死谕旨,福王一生重罪可免其三,不累后世,不缀其亲。荣宠加等,世人皆慕。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曲倾之作出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茶坊之中,绝不是偶然。“嗯?”傅居言疑惑,“不是那位东博先生的吗?”葛正修摇头,“东博先生倾慕曲倾已久,曾有传他曾拜曲倾为师,专研曲体,以至臻镜。但若有心,不会贸然以曲体出手制造赝品,更不会大张旗鼓声明为己所作。”东博之传,想来是有人猜测绝坊为东博所题,绝坊不好声张故而默认罢了。傅居言别的没想到,倒是庆幸自己之前没有在何长丰面前瞎说。这谁啊?一点见识都没有还传得那么煞有其事,让他一番打听下来人人都说是东博的题字,要不是今天葛正修这么一说,他还蒙在鼓里呢!他又奇怪了,“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第40章葛正修解释:“当年兵役, 我所属宁国侯府宁小将军麾下,宁小将军为老侯爷长子独子。宁国侯一门,老侯爷两子一女, 女为太皇爷妃, 膝下三皇子和五皇子, 即先皇和当今陛下, 长子封大将军,当年战乱中为护先皇而死, 次子任帝师。唯一的孙辈宁小将军承忠烈侯府骁勇,嗜战好勇,绝少败绩。因福王与宁小将军交好,我恰巧见过福王赠与小将军的曲倾真迹。”他顿了顿,“宁小将军所交可信。”傅居言吸一口气, “这一家子真够厉害的。你还对那什么小将军挺有好感啊。”葛正修捏他脖颈软肉,“居言, 慎言。”“哎我知道,你还说起绕口令了,我又没乱说,我说你怎么答应得那么快, 原来是早就猜到了绝坊东家是谁了, ……你能别扭我脖子吗?难受。”“人多,会丢。”“去你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跑了不能再跑回来啊, 你这样让我怎么看东西啊。”“别乱花钱。”“……毛病多。”“你这么一说, ”傅居言歪头,“我怎么觉得你离那些豪门贵族这么近呢?你居然连王爷都见过。”他有点明白了, 又满肚子疑惑,葛正修能知道很多东西,大多是三年征战的结果,但能接触到一个将军职位的人,想来不会是什么简单的士兵吧?那他是为什么会选择悄无声息的回来?从外面广阔的天地回到无闻的乡下,会甘心吗?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可惜男人已经不打算再多说,“嗯,凑巧。”傅居言撇撇嘴,也懒得猜了,实情再如何也是过去的事了。“那你刚刚,是不是想把我花茶也卖了?”他瞥着他。男人一脸理所应当,“绝坊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赚钱。”“喂!”是这样说没错,但别说得好像他很爱钱一样好不好?好吧,他确实是爱钱。傅居言彻底不想搭理某人了,专心看街上的摊子和两侧的店面。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他知道葛正修是在帮他,如果他知道那些背后事,必然也会选择绝坊。花茶的去路有了保障,傅居言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心里自然高兴,也对葛正修心存感激。这时候的傅居言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当葛正修叫住他,让他答应时,他不明所以却下意识应了钱茂代表了什么。信任是相知的开始,他已经不知不觉对身边这个男人放下了戒备。两人走得很慢,一是因为人多,二是因为傅居言看什么都好像很感兴趣,总是要停下来看,走走停停,葛正修再怎么制止,手里还是拿了一堆东西。因为拿了东西,手早已从傅居言身上拿了下来,见他又钻过人群往那杂耍处去了,葛正修唯一空闲的食指揉了揉眉心,认命喊道:“好好走路,别……”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那边传来惊呼,热闹的街市顿时大哗,有孩子大哭和女子惊叫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男子的一两声低吼。葛正修心中一跳,强烈的恐慌感袭来,居言在那!他再顾不得手中的东西和逆流的人群,急忙往那边奔去,人群嘈杂熙熙攘攘,他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眉色精致的哥儿,静静望着飞来地赤红,忘记了闪躲。所有的声音都退去,所有的人潮都成为墨色,葛正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面前的三两人,仿佛在一瞬间达到傅居言面前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背上的痛意和怀中人声声的急喊惊醒,“有没有事?”傅居言急得狠捶他,“你烧傻了吧?!都被你挡住了还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好不好?!”他不敢看他的后背,他从小到大没受过这样的伤,不知道男人有多疼,也不敢碰他,“干嘛跑过来挡啊,那火圈整个扑背上好受啊!你喊我一声我躲开不就行了?!”男人一言不发,还抱着他不松开,傅居言以为他很疼,紧皱着眉眼里全是焦急,“能走吗?有人去赶牛车了,这条街全是玩乐杂耍,要过两条街才有医馆。你疼不疼?”他不懂医,恨不能将空间里的水捞出来洒他伤口上。傅居言也知道自己说得是屁话,烧成那样哪有不疼的。他那时候抬头看到失控的火圈就知道自己躲不过了,离得那么近,以他的身手肯定躲不开了。本想着用手臂格挡甩开,左右不过多喝几天灵泉水的事,却没想到被他忘到不知哪里去的葛正修突然冒出来用后背替他挡住了,男人的闷哼让他瞬间醒过来,周围人也纷纷惊呼,杂耍的几个汉子更是愧疚得头也不抬,不知用什么灭了葛正修背后的火,要叫大夫来处理。他听着愈发着急,这边人多,大夫一路走过来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再说没有个地方,葛正修要大街上包扎吗?叫了他们赶快去赶牛车,这才罢休。葛正修判断自己伤得不重,毕竟上过战场,那些个日子哪次受伤不比这次严重?但他没有放开怀里的人,看似依靠,实则圈护,“没事,小伤,养几天就好了。”傅居言也许能躲开,但他不希望也许之外的情况发生,所以愿意用自己受伤换一个肯定。傅居言心中焦躁,这种感觉很不好受,但他知道,他和葛正修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熟悉,也并不觉得有和人交心,但这样一个半生不熟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却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他就是再迟钝也能察觉出男人待他的与众不同。但同时他不可控制地感到有一股温暖的喜悦涌上心头。不是没有人为了他可以有所牺牲,但前提是那是他用同样等价的损伤换来的。葛正修不同,他只是一个认识不久的、和他牵连不深的、名义上的丈夫而已,他不曾为他付出过什么,甚至可以说相当自私地要求过男人按照他的安排走。他这样吝与情感付出的人,葛正修是怎么做到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的?傅居言哑然无语。“小哥儿,快扶住大兄弟上车,咱们马上就到医馆。”两人静默无言中,那边收了杂耍工具的几个汉字已经将牛车赶来了,旁边的人纷纷让路,好让他们过去。在走上车的一路,人群中关于葛正修如此护着男妻的议论一直冲进两人的耳朵里——“是个有担当的,能老远冲过来挡这一下子,哎呦喂,小哥儿有福份。”“小哥儿长得好,那一下下来指不定要伤着脸,该多可惜?汉子伤点皮肉,要不得什么,要我,我也愿意为媳妇儿挡那一下子!”“滚犊子吧你,癞蛤|蟆吃天鹅肉呢?就你这模样,娶上媳妇儿再说吧。”“你还不信我!你问问老许,刚是不是那大哥练了邪功似的搜一下就飞人媳妇儿面前了?……哎呦!你打我干嘛!不让人学武还不让人说说了?”“闭嘴吧你!你知道就是媳妇儿了?”……下巴搁在他头上的人忽然动了动,临上车前,借着动作将头下移,贴着傅居言的耳朵,热气传来,“媳妇儿。”傅居言腿一抖脸一麻,差点没给人甩下去。等上了车,这股劲都没缓过来,傅居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这俩字反应这么大,将其归结为汉子的铮铮铁骨心,坐车上木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几个汉子倒没有全跟来,只留了两个在外面赶车,剩下的都留下来看管行李,还特意将车厢空给了两人。其实车里空间也并不大,尤其是葛正修因为背部受伤只能趴着,车里没有枕头之类的东西,傅居言只能让他侧枕在自己大腿上。那背后一片狼藉让他不忍再看。但夏季衣衫薄,葛正修面向他,平视即是他的腹部,再往下点……他浑身不自在。最好葛正修老实点,没乱瞄。可葛正修不知道烧傻了还是怎么,微微侧头又叫了一句“媳妇儿。”隔着外裤亵裤傅居言都能感觉到大腿内侧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那若有若无的热气和低沉的震动,仿佛都透过那里一直传遍了全身,让他本来还不怎么热的身体瞬间犹如烈火在烧。他咳了好几声,恶狠狠凶巴巴道:“你烧傻了吧?不老实待着乱动什么!”他想叫他别这么叫他,可转念一想葛正修也没错,两人成为夫夫是事实。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男人可能真的有些神志不清楚了,头埋在他小腹上,毛绒绒的让他痒得难受又不敢推开他,偏男人不知足,还在那里乱蹭,嘴里居然还说着热。傅居言给气笑了,狠抓了一把男人的头发,“热你还乱动!”呼了口气冷巴巴道:“忍着吧,我也热!”这一路煎熬,等外面汉子粗犷的声音想起时傅居言居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葛正修?还好吗?我们到了。”几人帮忙扶着进医馆,两个汉子连忙叫来大夫,老大夫经验丰富,看一眼葛正修背上的伤,叫来几个医童帮着清理了创面,傅居言看得难受,也按着吩咐做。毕竟是经历过前世各类知识轰炸的,他上手很快,倒叫老大夫看了意外地好几眼,赞了句好。刷刷开了几张方子,又找来几罐乌黑药膏,“伤得不算重,内外兼治,养一旬半月能好。”傅居言赶紧问:“会留疤吗?”他这话一出,别说大夫了,就是那几个医童和两个汉子都看过来了,仿佛在看幼稚天真的孩子。葛正修抓了他的手,闷闷道,傅居言不确定他是在郁闷还是在闷笑:“别闹,留疤也不怕,……还是你嫌不好看?”傅居言愣愣的,赶紧摇头,“不嫌。”他这才反应过来,一个大男人,留点疤怎么了?葛正修脸上还有一道疤呢!他脸红了,他太紧张了,就是瞎问问,没想到这问题显得他gay gay的。老大夫也没在意,笑呵呵道:“没事儿,好好养两天,留不了疤。”这话说得,周围人都憋笑,养姑娘呢?第41章等从医馆里出来, 傅居言脸都是烧的。他愤愤腹诽,这火圈烧的不是葛正修是他吧?还是烧傻了的那种。葛正修的衣服已经穿不得了,上衣损毁大半, 下面也被零星的火点烫得全是洞, 傅居言不得已, 跑到对面成衣店借了店家的量尺给他量了身, 然后又买了成衣。男人趴在木榻上,背上大片的水泡已经被挑破, 被他一点一点上了药,看上去好多了。见他抱了棉布成衣进来,男人坐起身来,迟疑道:“背上都是药。”傅居言翻了个白眼,“回去我洗行了吧?”男人不说话了。傅居言受不了这样的气氛, 郁闷地将衣服砸在榻上,“行了, 我知道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想看看,我没看过这玩意儿,还不能去凑个热闹了?那火圈又不是我让它飞过来的,我怎么知道我这么倒霉一去就撞上那耍杂技的失手了?这能怨我吗?你受伤我也没想到啊, 要能选, 我宁愿受伤的是我……你,你笑什么?”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男人真正意义上的露出笑,除开脸上那深刻的疤痕, 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勾唇一笑, 配上深邃点漆的眸,如果在平时, 这种硬朗的男人气息可能会让傅居言羡慕得要死,但现在却让他心里发毛。因为他不知道他害他受了伤有啥好笑的。“你说了好多话。”男人还在笑。傅居言瞬间懂了他的言外之意,顿时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我没什么心虚的!”声音慢慢低下来:“你自己要给我挡的……”“嗯,我要挡的。你是我媳妇儿。”傅居言毛瞬间就炸开了!“你烧糊涂了吧!”男人深深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味让傅居言头皮发麻,就在他忍不住再开口时,男人却拿了衣服转过身去慢慢套上外衫,“回家吧。”傅居言看着男人手里的亵衣亵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辞别了医馆大夫,两人走到医馆后门,那两个主动负担了医药费的汉子还没走,其中一个精瘦的壮年人走过来,对葛正修道:“小兄弟,你这伤正是疼的时候,我和我家小子送你们一程吧。这事儿真是对不住,那臭小子第一回 碰这个,好险没将人伤得更重。”走进了看,才发现中年人面色清苦,看那边双十左右的青年,想来年龄不过不惑,两鬓间却见大片斑白,看上去却有五十不缺了。那边正笨手笨脚收拾东西的青年身体明显顿了一下,慢慢走过来向两人拱拱手,“万分对不住,功夫没练到家还来献丑,又伤了人,实在惭愧。”这人身形瘦长优美,形容也颇为俊美,话语温和有礼,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这父子俩都举止从容有风度,要不是那一脸风霜沧桑,真叫人难以置信是底层打拼的杂耍人。傅居言连忙道:“百密一疏,难免的事,两位不用介怀。”他看看葛正修,“我家,嗯……夫君受了伤,恐怕不能赶车,我是个手生的,还真要劳烦两位再送一程了。”他这句话让除了刚刚那一笑一直都冷着脸的男人突然转头看向他,脸上虽然依然面无表情,但却莫名叫人觉得男人心情仿佛瞬间转好了。“小哥儿哪里的话,应该的。你家夫君先前落在咸西街的东西已经在车上了,人太多,也不知道我们找全了没有。若有缺损,烦请告知赔偿银两。”青年很是客气地说道。傅居言两人这才知道青年之前在收拾什么,傅居言感到一阵温暖,两人衣衫破旧,面目沧桑,显然日子并不好过,也是,但凡能有些出路也不会干这样危险的杂耍卖艺之事了。但两人却坚持付了花费并不少的医药费用,不卑不亢,让人指责不起来。傅居言走过去装作仔细看了看,发现一些小玩意儿不在了,其他大件像布匹和背篓里装的东西都在,两人本打算送给书院夫子的几罐茶也在,他点点头,“都在的,没少什么。”青年闻言深深看了他一眼,转头叫那中年人,“管叔,我去就可以了,那边你去打声招呼。”傅居言这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以为两人是父子,没想到是叔侄。那青年口中的管叔除了刚刚混不吝叫了青年一声“臭小子”,其余的看上去倒不像个叔叔,现在听了侄子的话,很是自然地跟几人告辞退了,颇有几分唯命是从的感觉。傅居言有些弄不明白这两人的关系,但他也不关心这个,“麻烦你了。”葛正修也道了声麻烦。一路葛正修不再趴着,而是盘腿坐起尽量不让衣衫碰到背后,傅居言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道不清的空落,他见男人坐得笔直端正,忍不住道:“你把外衫脱了吧,这样就不会疼了。”男人看了他一眼,“不疼。”“那你……不是嫌沾上药膏吗?”这回男人回得更快了,“你洗。”傅居言险些觉得自己听错了,他瞪大眼,看着老神在在的某人,半天才幽幽憋出一句,“宁愿忍着痛也要惩罚我,葛正修,我佩服你。”那青年一直将两人送到了村北,傅居言怕他不知道如何回去,告诉他村子西边通县里小路的那边每天都有去县上的牛车,想让牛车顺路捎带一程交三文钱就行。青年显然知道一点情况,道了谢,又向两人告辞,这才去往傅居言指的方向走去。等人看不见了,傅居言才扯过葛正修一只胳膊,做了个背的动作,“东西和牛车先放这,我先扶你回去,让大石哥来赶。”反正在村子里,也不怕丢了。葛正修看着傅居言老鼠背大袋米一样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轻松将胳膊从交叉扒着他的两只手里抽了出来,“不严重,能走。”“……那行吧,我扶着你点。”还没到午时,两人就这么搀扶着一步一步从村北走到了大石家,一进院子就齐刷刷收到了三双惊异的眼神,“言哥儿(叔母)!这是怎么了?”作者有话要说:……能别抽我吗?我今天,考试加上课加考试,嗯……短小君也很可爱的~还有谢谢“meine”,灌溉营养液+17“七月”,灌溉营养液+10“百灵”,灌溉营养液+10第42章王大娘和杨巧容母女都跑过来, 连声问:“这是怎么了?正修这衣服……怎么弄成这样的?”这叫傅居言怎么说?他看葛正修一派风轻云淡,知道是指望不上他了。这男人自进了医馆就一直对他阴阳怪气的,搞得他非常不自在。他只好支吾着向几人坦白了葛正修一身的伤怎么来的, 果然, 就听杨巧容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想看那个也得注意离远点儿啊。这一不小心伤了可怎么是好?你的脸是不想要了?还好正修挡了一下, 但这伤是闹着玩的?也还要养些天再说。”经过这些天的相处, 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个哥儿稳重的时候比谁都成熟懂事,可跳脱起来也没个准头, 叫人拿他没办法。杨巧容大人家一轮多,又是长嫂,纵然这哥儿平日行止不凡,气质出挑,但这个时候也不免要拿出长嫂的气度来, 点了点低着头的傅居言的发尖,“以后可不兴在街上乱跑了。”傅居言双颊涨红, 他是小孩子吗?这事根本就是个意外好不好!他一个现代人没见过这古代玩杂耍的,看一眼还都不行了?至于一个两个教训瓜娃子一样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吗?他郁闷得不行,但又不能顶嘴,在没人注意到的地方狠掐了葛正修一把, 看着我被大嫂教训你就得意了?男人非常给面子地闷哼了一声, 叫几人担心起来,王大娘道:“这伤刚处理了估计还疼着呢,快让葛家小子趟床上好好休息休息。”几人这才端了刚刚用薄荷叶煮的一点汤水,准备拿到后面施工地去, 叫那群汉子都尝尝, 这大热天的,一直这么干下去怕是会中暑。经过几天前葛老太那么一闹, 三家在县上摆了摊子卖吃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而村里人有去县上逛过的当然知道那传得沸扬的凉糕和凉粥,有那心思多的,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三家卖的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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